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顾玦的伤口已经养了五十天,恢复了七八成了,楚千尘终于许他骑马了,也允他打打太极拳、五禽戏什么的,但还是不准他大开大合地动武,尤其是与人过招。
很久没与顾玦一起玩的绝影心情十分好,在跑马场上奔驰时,马尾巴甩得欢乐。
它跑一圈,还要来楚千尘这里撒个娇,讨块糖吃,看得某些人啧啧称奇。
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爷的爱驹绝影有多傲,从前除了王爷是谁都不给面子,却肯主动对着王妃屈下它高贵的马首。
“真好啊!”楚云沐羡慕地叹道。绝影就完全不给他面子,连他喂的糖也不吃。
另一边,楚云逸正在与云展过招,两人都骑在马上,用的都是长枪,不过云展还是让着楚云逸,所以他只用了右臂,左臂置于身后,甚至没有抓缰绳。
两人与马仿佛融为一体,身姿矫健灵活,那两支红缨长枪舞得是虎虎生威,刚柔并济。
楚云沐一会儿看顾玦与绝影,一会儿看云展与楚云逸,一边吃着山药枣泥糕,一边断言道:“楚云逸输定了!”
他还转头去问唐御初与薛风演:“唐哥,薛哥,你们说是不是?”
唐御初:“……”
薛风演:“……”
楚千尘:“……”
这要是别人,也许会误以为楚云沐小小年纪眼光毒辣,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楚云沐不过是看多了而已,楚云逸从来没赢过云展。
楚云沐与楚云逸兄弟俩在王府已经住了近一个月了,谁也没走。
楚云逸是跟着云展天天训练,至于楚云沐,带他的人就更多了,顾玦给他安排了一个教读书的先生,每天他都要跟着先生读两个时辰的书,先生还会布置功课。剩下的时间,楚云沐一会儿由云展带着,一会儿丢给苏慕白、薛风演他们。
楚云沐的性子不像楚云逸那么别扭,嘴甜,又不认生,除了他亲大哥外,他见谁都叫哥,半点不见外。王府里没有小孩子,云展、薛风演他们又都是光棍,对楚云沐也极好,全都混得很熟了。
顾玦又遛了一圈,停在了几步外,看着楚云逸与云展对决,突然出声道:“蛟龙出水。”
楚云逸手里的长枪已经刺了出去,眉尖一动,下意时地就顺势改了招数,由原本的“火焰穿云”改为了“蛟龙出水”,长枪出招时快如闪电,动如雷霆,锐不可当。
云展一笑,灵机应变地也改了招数,“缠”上楚云逸的长枪。
顾玦又道:“燕子夺窝。”
楚云逸当然明白顾玦是在指点他,再次依照他的指示出招,枪法比之前更凌厉了。
两杆长枪时不时地撞击,交缠,银色的枪尖舞出一朵朵银花。
楚云沐连点心都忘记吃了,眼睛瞪得圆滚滚的,看得目不转睛。
明明刚才楚云逸还被云展单手都压得施展不开,防守大于进攻,可现在两人却是调转了过来,是云展被楚云逸逼得节节败退……
“凤凰单展翅。”
在顾玦又一个提示后,楚云逸在马背上极速转身,长枪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刺出,同时长臂快速抖动,一绞一挑。
这个时候,如果云展能用左手,还有机会拉住缰绳,或者俯首抱住马脖子,可是他的左手不能动,身子便从马背上摔落。
云展摔惯了马的,在半空中了就调整了姿势,同时一枪扎在地上,借此稳住了身体,轻巧地落在地上,单膝微曲,卸去了后劲。
楚云沐手里那块没吃完的糕点脱手而出,不过,他身旁的唐御初眼明手快,立刻就接住了,好心地把那半块糕点往它张的小嘴里一塞,然后还用那只摸过糕点的手摸摸小屁孩的头:“不可以浪费食物。”
楚云逸也已经停下了马,直到现在,还觉得不可置信,他居然赢了。
明明姐夫也只是指点了一下他招数,还是那个他,却能赢过单手的云展了。
楚云逸的眼睛灼灼生辉,血脉偾张。
他知道他的身体还没完全长成,力气、速度等等都比不上云展他们,虽然偶尔会为此挫败,但他也清楚地知道这是年龄的局限,他能做的就是加倍地练习。
方才经过顾玦的指点,楚云逸感觉自己突然就好像茅塞顿开了。
顾玦为他指明了一个方向,原来同一个“他”也可以更强大,如果他的身体里装的是顾玦的灵魂,那么别说单手的云展,就是全力以赴的云展恐怕也不是顾玦的对手。
顾玦,他的姐夫,真的很厉害!
“啪啪啪!”
楚云沐拼命地鼓着手掌,嘴里还塞着那半块糕点,脸颊鼓鼓囊囊的。
“厉害,姐夫,你真厉害!”楚云沐赶紧咽下糕点,急切地说道,“姐夫也教我吧!”一双与楚千尘相似的凤眼简直就在发光似的。
王爷当然是厉害的!楚千尘望着马上的身着月白胡服的顾玦,眉眼含笑。
当顾玦身着修身合体的胡服时,又是另一种风姿,英气飒爽,少了几分闲云野鹤的懒散。
楚千尘也有几分跃跃欲试,唇角弯起,心里琢磨着:等三个月后,她让王爷教她射箭吧,她立射不错,奔射却不行,得好好练练。王爷最擅长教人了!
楚千尘不许顾玦操劳,见他也遛了三四圈马了,就拖着他离开了校场。
出来时,就见前方不远处江沅迎面而来,一贯的面无表情,但步履匆匆。
“王爷,王妃,”江沅言辞隐晦地禀道,“楚令霄回来了,刚去了元清观‘交差’。”
楚千尘神色淡淡,只是微微点头。
她知道,接下来又有好戏登场了,反正她就看着吧。
二月的正午,骄阳下的气温恰到好处,微风中有了丝丝暖意。
此刻,楚令霄的心就像这天上的骄阳般火热。
他在一个时辰前就抵达了元清观,到现在还没离开。
楚令霄正在炼丹房外的空地上等候着,心里既忐忑又期待,目光时不时就往炼丹房的方向可能,等着丹药出炉。
与楚令霄一起的,还有一个身着太师青直裰的中年男子以及十来个禁军将士,这些禁军将士是皇帝派来保护玄净道长以及看守丹炉的。
“楚大人,这次找到了髓香脂,真是可喜可贺。”中年男子笑容满面地对着楚令霄拱了拱手。
“哪里哪里。”楚令霄客套地回道,目露异彩。
他足足在京城附近的城镇找了大半个月,才终于找到了这种名叫髓香脂的药引,一刻也不敢停,急急忙忙地拿来给玄净。
玄净的丹药就差这一味髓香脂了,据说,炼制补元丹本来要九九八十一天,但有了髓香脂为药引,速度就可以加快。
只要玄净炼出补元丹,那么自己就立了大功了,飞黄腾达近在眼前。
“楚大人这次立下大功,升官指日可待啊。”中年男子眼底掠过一抹不知嫉妒还是艳羡的光芒,心里对楚令霄还有那么几分不屑:就没见过这么喜欢争功劳的人,为了占独功,事事都亲力亲为,生怕他们抢了他的功劳!
楚令霄根本就不在意旁人想什么,这是他在内务府的第一桩大差事,必须办好了,决不能让任何人坏了他的差事。
思绪间,楚令霄再次朝炼丹房的方向望去,炼丹房的大门依旧紧闭。
楚令霄等了又等,忍不住叫住了守门的小道童,问道:“玄净道长可曾告诉你,要多久才能练成?”
小道童约莫才十一二岁,相貌清秀,性子也还算讨喜,客气地说道:“师父说短则两个时辰,长则一天一夜。”
楚令霄“哦”了一声,有些失望,来回在空地上走了两圈,又去问那小道童:“小道长,炼丹房里一点声响也没有,要么你进去看看情况?”
小道童耐心地答道:“师父说了,炼丹时必须守心一处,不可打扰,否则轻则走火入魔,重则……”
楚令霄讪讪地走开了,继续在空地上来回走动着,当他第三次走向那个小道童时,异变突生。
“砰!”
一声撼天震地的巨响自炼丹房方向传来,一股灼热的气流像闷雷般猛然炸开,连炼丹房的房门也被炸得飞了起来,那道房门重重地落在了前方两丈处,摔得四裂。
守门的小道童也被那股巨大的气流冲击,狼狈地摔了个五体投地。
整个元清观的地面似乎都随着刚才的巨响震动了一下,若非楚令霄就在这里亲眼目睹,他怕是要以为方才这是地龙翻身了。
这个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元清观中的道士、道童以及香客们也都感觉到了,不少人闻声赶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楚令霄就站在炼丹房的门口,没了大门的遮挡,炼丹房里面的黑色尘雾还在不断地飘出……
他又惊又怕,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令霄犹豫了一下,实在着急,就摸出一方帕子遮住了口鼻,然后一咬牙,冲进了炼丹房,嘴里喊着:“玄净道长!玄净道长……”
那个中年男子以及禁军将士们也跟了进去,一手捂住口鼻,一手以袖子作为扇子扇动着。
炼丹房内,灰蒙蒙的一片,一地的狼藉。
偌大的丹炉炸成了两半,还有一块块煤炭似的东西散了一地。
玄净道长狼狈地靠坐地上,背靠着一面墙上,看起来灰头土脸的,身上的青色道袍又脏又破,胳膊上还在流血,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可他似乎浑然不觉,失魂落魄地看着前方被炸成两半的丹炉。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347下狱
“师父……师父,你没事吧?你的胳膊……”
小道童的声音尖锐得仿佛要掀翻屋顶,像一阵风似的在楚令霄的身旁冲过,冲到了玄净道长的身边。
玄净恍若未闻,怔怔的目光依旧看着前方炸成两半的丹炉。
楚令霄心里更着急了,蹲下了身,心急如焚地问道:“玄净道长,补元丹怎么样了?”
对楚令霄来说,这些丹药就是他的命根子,是他的青云路,丹药若是炼制失败,那么他花了那么多银子去周旋打点,就全白费了。
玄净如梦初醒,颤声对小道童道:“扶贫道起来。”
“师父小心。”小道童就把玄净给扶了起来,扶着他来到了破裂的丹炉前。
玄净不顾胳膊上的伤口,俯身去查看损坏的丹炉,从里面摸了三四个黑丸子,手还在不住地颤抖,如筛糠般。
他的手一个不稳,其中一个黑丸子就从手掌上滑落,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出去。
随后进来的禁军将士们也看到了玄净手上那些乌漆墨黑的丹药,立刻变了脸色。
就算不问,他们也能猜到这批丹药出了问题。
不妙!谁都知道皇帝对这炉丹药视若性命,不仅派了他们看守在这里,而且还每天都让小温公公前来问询进度。
为首的总旗神情肃然,拱了拱手道:“还请楚大人和玄净道长随末将进宫面圣。”
他的语调十分强势,根本不容人拒绝。
楚令霄的心霎时就沉了下去。
玄净以袖口擦了擦脸,道:“请容贫道换身衣裳,免得污了皇上的眼。”
“大人,师父受伤了,请容小道给师父包扎一下伤口吧。求求大人了。”小道童也为玄净求情。
总旗有些犹豫,想了想,觉得玄净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若是惊吓到皇帝反而不美,而且,玄净颇得圣宠,自己也没必要把人给得罪透了,万一玄净化险为夷了呢。
于是,总旗客客气气地点头应了:“道长,应当的。”
总旗也怕玄净跑了,因此派了几个人“护送”他去换了身道袍,又把胳膊上的伤口简单处理、包扎了一下。
之后,一行人带上那几颗报废的黑色丹药离开了元清观,去往皇宫。
皇帝依旧在养心殿躺着,这两个月来,他的龙体不见好,每天也只能下榻略坐一会儿,走上几步就要大喘气,内侍们也不敢让皇帝下榻,总是劝着哄着。
养心殿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挥之不去。
当总旗押着玄净、楚令霄和中年男子进入寝宫时,皇帝歪在龙榻上,有气无力,昏昏沉沉。
他知道是玄净来了,勉强撑起了沉甸甸的眼皮,第一句话就是问丹药的事:
“玄净,补元丹呢?”
就这么几个字,皇帝就说得吃力极了,声音也不复从前的沉稳有力,底气不足。
玄净的脸色有些苍白,行了个揖礼,无奈地回道:“回皇上,方才丹炉炸了,丹药报废了。”
总旗把那匣子黑丹给呈了上去。
“你说什么?!”皇帝勃然大怒,浑身一阵剧烈的颤抖,气得牙齿都在打战,额头的青筋凸起,那充盈的怒意似乎要随着青筋爆了出来。
“玄净,你不是跟朕说不会失败的吗?你不是说只要有药引就可以练成补元丹吗?!”
倘若此刻皇帝身边有茶盅或是镇纸什么的,他恐怕已经拿起来就朝玄净砸过去了。
玄净抬头朝皇帝看去,也是一脸愧疚地皱起了眉头,叹道:“是贫道有负皇上的信任,这补元丹本来不会失败,到昨天一切都十分顺利……”
玄净的脸色苍白,眼窝处的青影衬得他整个人憔悴不堪,像是生了场大病似的,气色也没比皇帝好多少。
皇帝心口像是被一团火在反复地焚烧着,深吸一口气,再问道:“炼丹炉为什么会炸?”
玄净停顿了一下,目光朝右侧看了一眼,才答道:“回皇上,今天中午往丹炉中加上药引……”
楚令霄:“……”
楚令霄心里咯噔一下。
他本来就因为炼丹失败的事而挫败,觉得他找到药引的功劳估计是没了,现在听玄净这么一说,更是觉得不对劲。
楚令霄的心沉了下去。
玄净还在继续道:“哎,是药引出了问题。”
“不可能!”楚令霄赶紧为自己辩护,“皇上,这髓香脂就是按玄净道长的要求找的,微臣这里还剩了一点。”
楚令霄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
玄净说要一两髓香脂,楚令霄高价把店家手里的五两髓香脂全买了,都给了玄净,他手头这一点是店家装在瓶子里的样品。
倪公公接过了那个小瓷瓶,正要呈给皇帝,却听皇帝道:“给玄净看看。”
皇帝还在气头上,一双黯淡无神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充血,怒意汹涌。
玄净应了,从倪公公手里接过了那个小瓷瓶,从中倒了一些淡黄色的碎末在掌心,闻了闻,又嗅了嗅,再尝了尝。
楚令霄在一旁倒背如流地说道:“髓香脂味甘、酸、涩,性温,淡黄色,有油脂光泽,质较硬,轻砸可碎。”
这桩差事太重要了,所以楚令霄不仅把关于髓香脂的要点记录了下来,还反复背诵过很多遍,早就记得滚瓜烂熟,绝对不会有错的。
这时,玄净抬起头来,皱起了眉头,脸色不太好看,一口咬定:“错了。”
寝宫内,静了一静。
楚令霄:“!!!”
楚令霄不由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这明明是髓香脂,他也找其他药材商确认过,怎么可能会是错的!
楚令霄忙为自己辩解道:“不可能错的,这就是髓香脂!”
玄净也不跟楚令霄争,只是把小瓷瓶交还给倪公公,解释道:“髓香脂味甘、酸、涩,可是这瓶髓香脂缺了涩味,甘、酸,应该是经过醋制。”
玄净无奈地摇了摇头,有种身心俱疲的疲惫。
什么?!楚令霄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道:“玄净道长,可你也没说不可醋制啊。”
他转头看向了中年男子,试图寻找同僚的认同:“谢大人,你说是不是?”
谢大人可不想搅和到这件事中,连忙撇清关系:“楚大人,这本官就不知道了,髓香脂是你找来的。”
谢大人推得一干二净,他本来不满楚令霄揽功,现在暗暗地庆幸不已,幸好楚令霄揽功。
楚令霄:“!!!”
倪公公也倒出了一点小瓷瓶中的粉末,小心翼翼地尝了下味道,然后对着皇帝点点头,表示确实如玄净所说。
玄净幽幽地长叹了口气:“哎!楚大人,这就像是贫道问你要生肉,你却寻来了熟肉,真真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皇帝目光如箭地朝楚令霄看了过来,目光似是淬了毒似的。
楚令霄的嘴巴张张合合,再一次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
“皇上……”楚令霄还想说什么,但皇帝已经不想听了,一把夺过倪公公手里的那个小瓷瓶,狠狠地朝楚令霄砸了过去。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楚令霄睁大了眼睛,根本就不敢躲,任由那个小瓷瓶砸在他的额头上,然后落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那些髓香脂的粉末也散落一地。
那些宫人早就见怪不怪,垂下了头,低眉顺眼地盯着鞋尖。
“皇上明鉴,臣是无辜的。”楚令霄双膝一曲,卑微地跪了下去,右额角冒出一股鲜血,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
楚令霄的心更慌了,更乱了,惶恐不安。
他不由想到了去年的事,当时他历经千辛万苦从西北跑回京城给皇帝报信,皇帝却不信他,还夺了他的爵位,下旨将他发配。
他想到了自己的牢狱之灾,想到了自己在幽州的流放之苦,越发害怕。
这一次,皇帝又会怎么处置他呢!
皇帝冷冷地瞪了楚令霄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暂且没有理楚令霄,问玄净道:“玄净,还能不能重新炼?”
“……”玄净一脸苦涩与为难。
皇帝的心又是一沉,又道:“锦衣卫已经去了徒太山寻髓香脂,朕可以让人八百里加急去徒太山传口信,这一次绝对不会出错。”
然而,玄净沉重地摇了摇头:“用来炼制补元丹的药材很多都很珍贵罕见,好几样药材都不够了,比如灵本草、玄明子、南葶花等等都不是中原常见的药材,有的来自赤狄,有的来自昊国昊州,有的是家师以及祖辈留下来。”
“其中最珍贵的是一味药叫九重莲子,乃是贫道十年前去往天山偶然得来的,这九重莲百年才结一次莲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其它药材还能找找,但九重莲子恐怕就找不到了。”
“哎,可惜了,要是能炼好补元丹,吃下去就可以百病全消,令服食者达到元真童体的状态,以后再服食丹药更可以事半功倍。”
玄净的语气真挚而凝重,这时,他忽然用帕子捂住嘴,猛烈地咳嗽了一阵,等再抬头时,那雪白的帕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块……
皇帝和其他人皆是一惊,倪公公失声喊了出来:“道长您这是……”
玄净幽幽地再次叹息,双唇被鲜血染红,在苍白的脸色对比下,愈显憔悴。
他沙哑着嗓音又道:“而且这次贫道是折了寿元炼丹……”
皇帝心头的怒火犹如火上浇油般暴涨,怒气冲冲地看着楚令霄,迁怒到了他的身上。
是啊,玄净为了自己一直尽心尽力,不惜折损寿元也要为自己炼成补元丹,他的忠心天地可鉴!
偏偏让楚令霄这个没用的废物坏了好事!
这一刻,皇帝后悔了,后悔他不该为了拿捏顾玦与楚千尘就把楚令霄弄回京,结果他还没来得出手,反而又被楚令霄给坑了!
现在补元丹报废了,那么自己岂不是康复无望了?!
皇帝越想越怒,恨不得将楚令霄千刀万剐,咬牙切齿地下令:“来人,把楚令霄给朕押下去!”
“皇上,臣是冤枉的!”楚令霄心里绝望,犹不死心地喊道,身子几乎要瘫软下去,心中的有万般的冤屈无从述说。
皇帝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两个内侍进来了,动作粗鲁地把楚令霄拖了出去。
楚令霄还在不平地为自己叫屈,却是徒劳无功,他声嘶力竭的声音渐渐远去,最后什么也听不到了。
“真真死不悔改!”皇帝怒斥,嘴角气得直哆嗦,心里既烦躁又恼怒。
谢大人默默地以袖口擦额角的冷汗,觉得自己运气不错,这一次捡回一条命,改日得去白云寺还愿才行。
其他人也是松了一口气,总之,没遭池鱼之殃总是一桩天大的幸事。
玄净的眼皮颤了颤,甩了下沾上了点鲜血的雪白拂尘,再次对着龙榻上的皇帝作了个揖,声音愈发沉重:“皇上,贫道这次为了炼这个补元丹,已经消耗耗了十数年的寿元,贫道给自己算了一卦,怕是寿元无多了。”
“哎,皇上恕罪,贫道是不能再陪伴皇上了……”
说话间,玄净的眼眶红了,闪烁着泪光,一副既惭愧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皇帝想着玄净对他的忠心与付出,怒火又转为依依不舍。此前玄净只说炼补元丹会折损寿元,却没说竟然会折损玄净十数年的寿元,害得他寿数短了十载,这一点也是自己对不起玄净了。
皇帝的心里有些歉疚,也觉得可惜,深有感触地叹道:“玄净,你为了朕真是费心费神了,朕明白你的忠心。”
“既然你去意已决,那么朕也不留你了。”
本来皇帝还想着再过几年,就封玄净为国师,为他盖道观、塑法像,享受世人的香火……可惜了,也许这也是玄净修行路上的一个磨难。
“谢皇上。”玄净垂下了头,以袖子擦拭眼角,依依不舍。
皇帝欲言又止地又叹了口气,终究没说什么,只下了口谕赏赐玄净黄金千两。
玄净再次叩谢龙恩。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