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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然而,犹在噩梦中的楚千凰充耳不闻。
她的额角沁出了薄汗,鬓发凌乱地散在瓷枕上,身子在薄被下微微地扭动着,似在挣扎,似在逃跑,犹如困兽般。
楚千凰确实是在做噩梦。
梦里,楚千凰和楚千尘的身世之谜在去岁三月就揭开了,楚千凰从此跌落尘埃,楚千尘夺走了原本属于楚千凰的一切,嫡女的身份,嫡母的疼爱,嫁妆乃至及笄礼……
梦里,曾经开朗的她从此变得沉默寡言,与常宁郡主等闺中密友也是渐行渐远。
梦里,太夫人跟她说,她还是她最疼爱的大孙女。
梦里,姜姨娘痛哭流涕地抱着她,抽泣着说道:“凰姐儿,姨娘对不起你,同是楚家的女儿,你明明比你二妹妹更出色,偏偏不是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就只能天生低人一等……”
而她告诉姜姨娘:“姨娘,怨天尤人只是徒增烦扰,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
梦里还发生了很多事,楚千凰过得很不如意。
最后,一把尖锐的匕首从黑暗中朝她刺了过来,匕首的刀刃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嘎!”
楚千凰猛然睁开了眼,抱着被子从榻上坐起,气息紊乱粗重。
她的眼神中闪闪烁烁,似乎受到了惊吓般,甚至没注意到榻边的抱琴。
抱琴见她被魇着了,赶紧给她抚胸,柔声道:“姑娘,只是梦,您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奴婢去给您倒杯温水。”
抱琴倒了杯水过来,送到楚千凰手里,楚千凰手指微颤地捧着茶杯,一口气就把茶水灌了进去,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着。
她觉得胸口似乎被刚才那把匕首刺中似的,好痛,剜心般的痛,真实得仿佛那是她亲身体验似的。
不仅胸口痛,头也痛,两边的太阳穴一阵阵的抽痛,似有人在她脑子里反复地捶打着。
她的心很乱。
楚千凰把空茶杯交还给抱琴,抱琴小声地问道:“姑娘,您还要再喝一杯水吗?”
楚千凰摇了摇头,示意抱琴回去睡,她自己也又躺了回去。
抱琴给她掖了掖被角,见她阖眼,就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抱琴一走,楚千凰就睁开了眼,眼眸幽深幽深的。
她的胸口还是很痛,头也是,仿佛要被人从内撕成两半似的,又像是被人勒住了咽喉似的喘不过气来。
下半夜,楚千凰睡意全无,再也没能入睡。她反反复复地想着梦里的最后一幕,思考着梦里那个杀了原主的人到底是谁。
她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就看到一只握着匕首的手朝她袭来……对了,那肯定是一只女人的手,洁白无瑕,手指纤纤,指甲上染着淡色的蔻丹。
这还是楚千凰第一次做这个梦。
从前的梦里,楚千凰的人生最“辉煌”的一幕大概就是她的身世被揭穿的时候,之后她出场的镜头越来越少,偶尔她的名字也会出现在别人的嘴里。
对此,楚千凰也是无奈。
毕竟原主只是一个炮灰,这是属于乌诃迦楼的故事。
楚千凰辗转反侧,直到天亮,黎明的鸡鸣声嘹亮地从远处传来,打破了沉寂。
一夜过去,楚千凰的心更乱了。
“姑娘,您醒了吗?”抱琴端着一个铜盆进来了,“早膳已经送来了,奴婢先伺候您起身吧。”
楚千凰的精神不太好,但还是起了身,毕竟今天他们还要继续赶路。
抱琴一边伺候楚千凰着衣、梳洗,一边告诉她今天的早膳有什么。
楚千凰虽然是以公主媵妾的身份陪嫁,但是她与另一个媵妾都不需要到袁之彤跟前去伺候,她们怎么说也是贵女,不是奴婢。
甚至安达曼郡王还特意遣了昊国的一个侍女专门伺候她,对方还传了安达曼的话,告诉她,要是身子不适,千万别勉强。
从京城南下的这一路上,楚千凰并不觉得辛苦,她的待遇比袁之彤这个皇帝义女要好多了,昊人们都事事以她为先,连带抱琴这个婢女也受了几分优待,心里对自家主子更加佩服了。
抱琴给楚千凰梳好头发后,看着铜镜中的楚千凰,关切地又道:“姑娘,您下半夜没睡好吧?是不是有心事……”
抱琴还以为楚千凰是因为马上要到异国他乡,所以惶恐不安,才会做噩梦。
楚千凰淡淡地笑了笑:“我没事。”
楚千凰想了半夜,也想通了,就算不知道是梦里杀她的是谁,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反正,她马上要到昊国了,除非那个人跑去昊国杀她,否则她已经逃过了这个死劫。
她改变了楚千凰必死的命运,对她来说,这还只是第一步而已,她的人生还长着呢。
抱琴松了口气,又道:“对了,姑娘,方才奴婢让人给安达曼郡王传了话,说您昨夜没睡好,那边说,待会儿就给您送一杯药茶过来,让您吃了早膳后就用药茶。”
“摆膳吧。”楚千凰勾了下唇,神色间也颇有几分自得。
抱琴笑眯眯地应了。
当楚千凰用了早膳后,药茶就送来了,与药茶一起来的还有安达曼郡王。
比起楚千凰的精神萎靡,安达曼郡王显得神采焕发,精力充沛,身上丝毫不见旅途的劳顿。
“楚姑娘,”安达曼郡王关切地对楚千凰说道,“马上就要抵达大江了,等渡江后,就进入我昊国境内。也不知道姑娘会不会晕船,吾这里有上好的晕船药,等渡江前,姑娘可以服上一粒。”
安达曼语含关切,不过楚千凰心里明白得很,对方不过是提醒自己而已。
按照他们之前的约定,等到了昊国后,楚千凰就要把约定好的“东西”交给他。
楚千凰淡淡地说道:“郡王且放心,我不会爽约的。”
楚千凰心中嘲讽,觉得对方未免也太心急了,她人都在这里了,将来在昊国也有仰仗安达曼的地方,又怎么会失言。
安达曼笑了笑:“吾当然信得过姑娘。”
楚千凰喝了两口热气腾腾的药茶,浑身舒适了不少,唇角勾勒出一个冷静自持的笑容,又道:“郡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不过,郡王也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我不想为妾,宁死都不愿。”
说到最后五个字时,楚千凰近乎一字一顿,眼神坚定地看着安达曼。
当时,安达曼郡王答应过楚千凰,“媵妾”只是一个让她离开大齐的名头,不会让她真的去昊国当妾的,等他们到了昊国,她就会把复合弓的图纸和土豆交出来,作为交换,安达曼就得让她走,放她自由。
现在既然安达曼有意提起了他们的约定,楚千凰也就顺势再次提醒了对方,刻意强调她宁死不愿,也是想熄了安达曼的歪念头。
她知道,她已经展现出了足够的价值,无论是复合弓,还是土豆,都将对昊国的未来有莫大的用处。
如果没有乌诃迦楼,乌诃度罗也许可以以此坐稳昊国江山,甚至在几年之后,如梦中的乌诃迦楼一样一统中原也难说。
偏偏这世上还有一个乌诃迦楼。
时也,命也。
安达曼朗声一笑,一派光明磊落的姿态,对着楚千凰施了一个昊国的礼仪,道:“楚姑娘宽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吾当时就说了,媵妾只是一个名头,到了昊国,任由姑娘随意出行,不会阻拦。吾与姑娘一定会合作愉快的。”
“只不过……”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楚千凰微微蹙起了眉头。
安达曼接着道:“不过,还是得请姑娘随和吾去一趟建业城,届时要走要留,随姑娘的意。若是姑娘对吾有所疑虑,土豆可以等到到了建业城再说。”
安达曼直接开出了条件。
说句实话,对方的条件都在楚千凰的意料中。
人心都是贪婪的,她拿出了两种前所未有的东西,那么乌诃度罗和安达曼一定会怀疑她是不是还藏有什么“宝贝”。
他们应该不敢强迫她,毕竟如果她死了,只会鱼死网破,他们什么也得不到,所以她相信他们不会傻得涸泽而渔。
可是,他们会希望她在他们的视线里,不会允许她真的远走高飞,如此,他们才能从她身上榨出更大的价值。
楚千凰心里其实早就有了决定,但面上还是做出一副迟疑的样子,又喝了两口药茶,这才勉强应了:“好吧,我跟你们走一趟建业城。”
安达曼的脸上笑容更浓,亲切和善,笑得好似弥勒佛般。
既然谈妥,他也不再久留,笑道:“楚姑娘慢慢喝,一炷香后,我们就启程,黄昏前,应该就可以抵达码头了。”
如同他所言,一炷香功夫后,他们的车队就浩浩荡荡地上路了。
昊人在前,齐人在后。
两国人泾渭分明。
安达曼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一马当先地跑在最前方。
后方大齐的车队是以睿亲王为首,睿亲王年过半百,精力自然不如年轻的时候,他是坐马车的,但即便如此,还是觉得疲惫不堪。
一个礼部官员请示了睿亲王的意思后,就策马往前,与最前方的安达曼齐头并行,道:“郡王,本官与睿亲王商量过了,今天下午会到长荆镇,我们可以在那里歇一晚,明早再渡江。”
长荆镇。安达曼抿了下厚唇,心不在焉地应了。
他下意识地把手里的缰绳攥得更紧了,胯下的马匹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打了个响鼻。
安达曼是知道长荆镇的。
当初在长荆镇伏击乌诃迦楼的计划是由他提出的,昊国有人反对,也有人支持,最终乌诃度罗选择了他的这个提案,也让他来负责这次伏击。
当时,他带着一支精锐队伍暗中渡江来到了大齐,由他亲自下令屠镇,把这个镇子上的人全都杀了,鸡犬不留。
然后,他们的人就扮作普通的大齐百姓留在这个镇子里,等着乌诃迦楼入瓮。
安达曼自认计划周全,想在长荆镇把把乌诃迦楼以及他的亲信一网打尽,让乌诃迦楼死在大齐。
这样,他们可以把杀人的嫌疑洗得一干二净,完全可以把罪名推给大齐,不至于因为乌诃迦楼之死引来昊国境内的动荡。
乌诃迦楼在昊国的威望太高了,很多百姓都相信他是上天赐予昊国的君主,认为他会带领昊国走向盛世。
这种近乎盲目的信任也不是昊帝一时半会可以扭过来的。
所以,乌诃迦楼最好死在大齐。
乌诃度罗是为此才同意了这个计划,也想着一石二鸟,可以用乌诃迦楼之死在昊国百姓的心中埋下对大齐仇恨的种子,将来有朝一日昊国北伐时,说不定这颗种子也该发芽了……
千算万算,还是出了意外。
安达曼怎么也没想到,乌诃迦楼竟然在顾玦的帮助下逃过了这次暗杀,还悄悄地渡江潜入昊国。
为此,昊帝不得不大张旗鼓地出兵追杀他,平白添了不少的隐患。
因为乌诃迦楼未死,两个藩王到现在还没臣服昊帝,一直在观望着。不仅是两个藩王,民间、军中以及贵族中恐怕都有不少人在蛰伏着,盼着乌诃迦楼能复辟。
虽然昊帝已经于正月初一改了年号,可到现在,昊国境内还未完全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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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346败退
安达曼仰首遥遥地望着前方的天空,神色凝重。
昊国现在虽然暂时没什么动乱,但情况堪忧,昊帝乌诃度罗只是勉强压制住了动荡地局面,可谓如履薄冰,稍微有一点失衡,这冰面就有可能碎裂。
他此行来大齐的任务本是为了搜寻乌诃迦楼的下落,可是乌诃迦楼至今不知所踪,生死不明,也意味着自己连续在两件差事上失利。
他是外戚,身份本就为人诟病,朝中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等着他出错,等着落井下石地踩上一脚。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他在大齐遇上了这个自己送上门的楚千凰。
把楚千凰带回昊国不仅可以让他将功折罪,堵了那些而且,还是一件大功。
无论是她提供的新型弓,还是那种亩产极高的土豆,都能让昊国更加强大,奠定乌诃度罗在民间、军中的威望。
只要乌诃度罗能安定国内,解内忧,他必定能成为民心之所向,那么区区一个乌诃迦楼根本就翻不出浪花来。
思绪间,安达曼变得雄心勃勃,回头往楚千凰所在的那辆马车望了一眼。
那礼部官员见安达曼回首,以为他是在看睿亲王的马车,就又道:“既然郡王没有异议,那本官这就回去通禀睿亲王,上奏吾皇渡江之事。”
如果一切顺利,那么他们明天就要渡江,在离开大齐国境前,睿亲王作为送亲使还得给京城的皇帝写一道折子,写明这一路的艰辛,哀诉公主对皇帝以及故国的不舍等等。
安达曼心不在焉地又应了一声,态度十分冷淡。
他只要听到大齐皇帝的名字,就觉得心头像是被塞了一团硬物似的不舒服。
大齐的这位皇帝实在是狡猾至极,明明和宸王关系极好,却对外做出一副兄弟不和的样子,就为了让自己麻痹大意。
乌诃迦楼躲藏在宸王府的事,大齐皇帝肯定也是知道的,却故作不知。
还有,两国联姻的事也是一变再变……他就像是一个傻瓜似的被大齐皇帝戏弄于股掌之间。
安达曼的心中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似的,又烦躁,又觉得还是有些地方想不通。
因为大齐皇帝的态度太奇怪了,若说真的是大齐皇帝窝藏了乌诃迦楼,那么他为什么要把人藏在宸王府呢?
去岁是宸王护送乌诃迦楼回昊,现在迦楼下落不明,任何一个人都会怀疑是宸王窝藏了迦楼,在这种情况下,迦楼藏在宸王府不是太容易暴露了吗?!毕竟京城是大齐的地盘,大齐皇帝和宸王想要藏一个人,有的是地方可以安置。
而且,安达曼从来不敢小看乌诃迦楼,迦楼看似光风霁月,其实心计深沉,诡计多端。午夜梦回时,安达曼也不止一次怀疑过,这一切是不是乌诃迦楼的圈套,有些事总觉得太顺理成章了。
他身在局中,一致有些事实在看不透。
安达曼一夹马腹,策马而去。
他告诉自己,明天就能回昊国了,一切等回了昊国再做计较吧。
他甩掉心中的千头万绪,专心赶起路来。
一路上马不停蹄,只在中午歇了半个时辰,草草地用了些午膳,车队就又继续上路了。
当夕阳落下一半时,他们就抵达了长荆镇外。
黄昏的长荆镇在夕阳的笼罩下空荡荡的,空旷,沉寂,没有一点活人的声音。
这个空了半年的镇子中弥漫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气息,死气沉沉。
车队停在了镇子口,随行的人立刻就把镇子的异状禀了睿亲王和礼部官员。
睿亲王有些惊讶,挑开窗帘往外面的镇子看了看。
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萧条,屋子、牌匾等都堆满了灰尘与蛛网,就连酒楼外迎风招展的酒幡也在风雨的摧残下褪了色,残破不堪。
任谁都看得出这是一个没人居住的死城。
睿亲王微微蹙眉。本来他们是打算在这个镇子补给一些东西,没想到这镇子竟然已经是个空城了,估计是镇民都搬走了了。
现在天色已晚,睿亲王也不打算连夜渡江,就与礼部官员以及安达曼商量在镇子里扎营过夜,表示再临时去找其他落脚处反而耽搁明天的行程。
安达曼很好说话地同意了,毕竟对于这个镇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心知肚明。
于是,在一声“进镇”的号令下,车队又开始沿着宽阔的街道往前行去。
在这个空旷的镇子里,马蹄声、车轱辘声显得分外响亮。
众人一边往前,一边都不由自主地看着左右,有些屋子的门闭合着,有些则敞开着,破旧的木门偶尔被风吹拂时,发出“吱嘎”的声音,有些瘆人。
夕阳还在下落,天空中半明半暗,身处这个空无一人的镇子里,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往前走了两条街后,安达曼就拉住了缰绳,停在了一家酒楼前,转头吩咐随从道:“去跟睿亲王说,今晚在这家酒楼过夜,应该稍微收拾一下就能过夜。”
随从立刻领命,转过头时,却是面色大变,脱口喊道:“郡王,睿亲王不见了!!”
什么?!安达曼郡王闻声也转过了身,猛然睁大了眼。
的确,睿亲王的马车不见了。
不仅仅是睿亲王,连礼部官员等其他大齐人都不见了。
后方的队伍少了半截,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而之前因为他们的注意力被这个死城吸引,根本就不知道齐人是何时不见的。
安达曼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大变,像是见了鬼似的。
糟糕!这分明是有人在这里设下了什么埋伏。
安达曼像被当头倒了一桶凉水似的,心凉无比。
他拉了拉缰绳,一边调转马首的方向,一边当机立断地下令道:“撤退!立刻撤退!”
然而,他的这道命令已经迟了一步。
“咻咻咻!”
一道道羽箭自街道两边的阴影处袭来,形成一片密集的箭雨,对方占据了高处,那些羽箭自房屋的二楼、树冠、墙头居高临下地疾射而来,那凌厉的破空声令人不寒而栗。
天色又更暗了,昏黄晦暗,一个个尖锐的箭尖寒光闪闪。
一片混乱中,一些羽箭射中好几昊人以及几匹高头大马,人或马的痛呼声此起彼伏,有人从马上坠落,有的马匹轰然倒地,也有的马失控癫狂……
浓浓的血腥味急速地在空气中扩散,并随着黄昏的凉风弥漫开来。
安达曼起初被这突如其来的伏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愣头青了,很快就冷静下来,下令随行人员继续往镇子外撤退。
在这个镇子里,他们只会成为对方的猎物。
安达曼在几个近身侍卫的护卫下,赶紧下了马,以高大的马匹作为自己的肉盾。
几个侍卫手里都拿着弯刀,护卫在安达曼周围,不断地后退着。
安达曼的近身侍卫个个武艺不凡,其中一个大胡子侍卫眼明手快地一刀挥开了一支羽箭,“铮”地一声响,箭尖与刀刃之间火花四射。
大胡子侍卫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被震麻了一下,对着安达曼道:“郡王,这些箭的力道很强!”
与此同时,周围的另一个昊人也挡下了一箭,而他的刀却被震得脱手而出。
周围更多的还是躲避不及中箭受伤的昊人,这才没一会儿功夫,他们的队伍中已经多少不少伤患,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道道死不瞑目的尸体,血流成河。
安达曼的脸色更难看了。经过这大胡子侍卫的提醒,他也注意到了,这些箭的准头极准,而且射程也远,力道强劲,有破竹之势。
这些箭不似一般人射出,不应该说,不似一般的弓射出的,更像是,去年楚千凰向他展示的那种新型弓。
对,一定是这个!
安达曼心乱如麻,这一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恐惧多,还是被人算计的恼怒多。
他也顾不得这些了,现在逃命才是关键,人活着才算报仇,才能谋将来。
他绝对不能折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一个耳熟的男音自右前方传来:“安达曼!”
对方是以昊语喊他的名字,声音不冷不热,却仿佛把周围那些嘈杂的声音全都压了下去。
安达曼身子一颤,耳朵里只剩下这道声音,抬眼望了过去。
就见一个身穿白色法衣的青年僧人出现在某个二楼的窗口,僧人拉开了一把造型奇特的黑弓,羽箭已经搭在了弓上,箭尖瞄准了自己。
乌诃迦楼!
安达曼瞳孔猛缩,也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了,乌诃迦楼已经松手放箭,那支羽箭离弦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自己射来……
“郡王!”
安达曼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想躲,可是身体的反应比不上那支箭快。
下一瞬,那支箭就射中了他的胸口,他似乎能听到肋骨断裂发出的声音……
安达曼的眼睛几乎瞪到了极致,高大的身体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各种声音也在刹那间离他远去。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了。
安达曼的身边的好几昊人也看到了乌诃迦楼,神色间不由露出些许畏惧之色。
乌诃迦楼收了弓,俯视着下方。
即便是刚刚才下了杀手,他的神情却依旧不含一丝杀气,无喜无悲,高贵超然,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神佛俯瞰众生。
只是他的目光就令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威压,让街道上的一众昊人有一种向他俯首屈膝的冲动。
夕阳彻底落下了,夜空中可见淡淡的银月悬挂其上,隐约染上了血色。
这注定不是一个适合赏月的夜晚。
京城的月色同样不太好,空中的阴云遮蔽了星月,夜空黯淡无光。
二月的天气,隔三差五地飘细雨,夜不见月,昼不见日。
楚千尘也就变得更宅了,不仅是不出王府,连屋子也不出了,足不出户。
二月二十日,天气罕见地转晴了,阳光灿烂,碧空无云。
一大早,楚千尘就被顾玦拖出了屋,两人去了校场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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