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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她觉得沈芷是恶人,非要嫁给楚令霄,拆散了楚令霄与姜敏姗这对有情人,是沈芷让姜敏姗不得不沦为妾室。
要是没有沈芷,她就不会沦为庶长女,她本该是楚家的嫡长女!
她以为姜敏姗是无辜的,姜敏姗为妾是不得已,是被人夺了所爱;
她告诉自己,姜敏姗没有调换两个女婴,一切都是楚令霄所为;
她甚至给姜敏姗找了理由,觉得她对沈千尘的冷淡,不过是因为沈千尘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哈哈哈哈……”
楚千凰笑得更癫狂、更瘆人了。
她认为姜敏姗是原主的生母,就盲目地给姜敏姗找了很多借口,美化了她的形象,而无视了很多显而易见的地方!
现实狠狠地往她脸上抽了一巴掌,重重地,结结实实地。
她觉得脸上热辣辣的痛。
她觉得她过去一年多的汲汲营营简直就跟脑子有病一样。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穿越到这个世界的?
她本来以为她是带着使命而来,是要改变原主的命运,是要替原主报仇。
可结果,杀了原主就是姜敏姗。
楚千凰彻底地陷入一种茫然、低迷的情绪中,这一瞬,她甚至不知道是该骂自己蠢笨,还是去恨姜敏姗阴险……
她茫然地睁着眼,再也没睡着过,也没注意外面的天空变得蒙蒙亮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嘹亮的鸡鸣声,打破了黎明的沉寂。
再过了一会儿,屋子外面就变得嘈杂喧哗起来。
有几个内侍过来请皇后、嫔妃以及公主们去给灵堂大行皇帝哭丧,一阵如麻雀般的叽叽喳喳的声响后,外面就静了下来。
没有人来请楚千凰,她没有封号,没有诰命,以她的身份根本没资格给大行皇帝哭丧。
整个凤鸾宫似乎都只剩下了楚千凰一个人。
那些嫔妃们、公主们都往养心殿方向去了,给大行皇帝哭丧,一切都按照前几天一样,宛如例行公事,这些哭声中也早就没了哀伤,只有对前途的茫然与忐忑。
停灵七日后,大行皇帝的棺椁就被安葬到了皇陵,葬礼很简单,比起先帝的葬礼是远远不如,但没人在意这一点,甚至连皇后也没对此提出一点异议。
短短七八天时间,朝堂上的一切就已经平稳了下来。
京城的四道城门大开,恢复了正常的秩序和往来,只是城门都是由玄甲军亲自把手,百姓、官员进出城的查验也比从前更严格。
再加上,现在是国丧期,那些酒楼、戏楼、青楼什么的都关门谢客,那些朝臣勋贵的府邸也都不敢宴客,京城的大街小巷基本上有七八成房屋都紧闭着大门,气氛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不过,沈千尘全然不受影响。
此刻,沈千尘正在寿宁宫里和殷太后说话:“母后,您昨晚睡得可好?”沈千尘也是担心殷太后忽然又换了环境,会不适应。
“我现在是心宽体胖,当然睡得好。”殷太后笑了笑。
对于顾琅的死,她没有半点哀伤,本来她与顾琅也没什么母子情,是仇人还差不多。
殷太后直到前天才回宫,依旧是万事不管,从头到尾都没有插手大行皇帝的葬礼事宜。从前她在宫里的日子怎么过,现在她还是怎么过。
顾琅已经下葬,今天的皇宫中少了那些个哀哀凄凄的哭丧声,殷太后觉得一下子清静多了。
殷太后喝了口龙井后,又道:“千尘,这宫里还得再好好整顿一下。”
宫里的人员太复杂了,盘根错节,现在也不能一下子把所有的宫人都撤了,可要是不管,那就会埋下隐患,犹如化脓的疮口。
沈千尘爽朗地笑道:“我想着,那些嫔妃们惯用的人全都让她们一并带走,至于其他人就先留着用,要是有什么桩子钉子,再慢慢拔。”
反正她有的时间,不着急,慢慢来。
殷太后不由失笑。
她这个儿媳啊,小小年纪,做事却是大开大合、不拘小节,让殷太后想起了一句古语: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沈千尘要是出手,必定是大刀阔斧,雷厉风行!
殷太后戏谑地说了一句:“我瞧你这行事的风格,也不像你母亲,到底是跟谁学的?”
她只是凑趣地逗逗小丫头而已,不想小丫头正儿八经地答了:“令郎!”
殷太后怔了怔,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呆了一下后,才意识到沈千尘是在说,她是跟顾玦学的。
殷太后被逗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眼角都渗出了泪花。
她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有些道理,儿媳行事的风格与儿子是很像。
“那这叫近朱者赤,还是近墨者黑?”殷太后故意又问。
沈千尘狡黠地一笑:“母后,这个问题您该去问‘令郎’才是。”
殷太后再次被逗笑,婆媳俩愉快地笑作一团。
何嬷嬷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也是笑,感觉恍如隔世。这才过去一年,就像是天翻地覆了。
笑了一会儿后,殷太后继续说起正事来:“我想着干脆把顾琅的那些嫔妃们迁到惠福园,给他守陵得了。”
殷太后嘴里说让嫔妃们为大行皇帝守陵服丧,其实谁都心知肚明这只是明面上的理由,实际上,不过为了方便看管这些嫔妃而已。
无论日后怎么样,现在这些嫔妃留在宫里实在碍事的很。
“惠福园是不错,离皇陵又近。”沈千尘微微颔首。
这件事就算是定下了。
沈千尘正想着给殷太后请个平安脉,这时,江沅进来了,也没特意避着太后,就直接禀道:“王妃,程长史带了个人,说是找到了大平寺里当年的稳婆。”
沈千尘眸光一闪,殷太后忙道:“千尘,你自己去忙吧。”
沈千尘也没跟殷太后客气,告辞了,让江沅把人带到了正对着寿宁宫的春禧殿。
在春禧殿择了东偏殿,又遣退了无关人等,只留了琥珀伺候。
空旷的屋子显得尤为安静,沈千尘坐在那里发起了呆。
去年,穆国公府也派人去大平寺找过线索,当年的住持早已经辞世,只找到了一个看见楚令霄抱走一个襁褓的知客僧。
思绪中,殿外传来了江沅平静无波的声音:“这边来。”
沈千尘寻声看去,就见江沅带着一个六十几岁、头发花白的老婆子进来了,那老婆子身形矮胖,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青色布衣,老态龙钟,形容间诚惶诚恐的。
江沅介绍道:“王妃,这就是十四年前的八月在大平寺给夫人接生的柳稳婆。”
“参见王妃。”柳稳婆战战兢兢地跪了下去,给沈千尘磕头行礼,不敢直视沈千尘的脸,目光落在她那双月白的绣花鞋上。
柳稳婆当年能给侯府的世子夫人接生,那自然也是见过一些贵人,知道一些礼节的,虽然惶恐,但礼数上勉强过得去。
江沅不想浪费沈千尘的时间,冷冷地警告道:“该怎么说,程长史也都跟你说了,你只要把告诉程长史的事再说一遍就行。”
“……”柳稳婆汗如雨下,唯唯诺诺地应了,眼神惶惶不安。
她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年轻的王妃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婴。
柳稳婆咽了咽口水,从头说起:“当年,本来穆国公府是给大夫人安排了一个稳婆的,可侯爷临时带大夫人回老家奔丧,事出突然,那个稳婆正好身子不适,太夫人才挑中了奴婢跟着大夫人去老家,以防万一。”
“大夫人在大平寺寄宿时,动了胎气,突然就早产,胎儿生得艰难,生下第一个女婴后,大夫人就脱力晕厥了过去……”
柳稳婆艰难地又咽了下口水,声音愈来愈干涩。
沈千尘在听到“第一个女婴”时,右手的手指猛地一缩,握成了拳头,面色平静依旧。
柳稳婆又道:“当时,大夫人身边的陈嬷嬷出寺去给大夫人寻大夫,她刚走,奴婢就发现原来夫人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又生下了第二个女婴。”
双生子?!沈千尘的瞳孔微微一缩,胸口起伏不已,心绪纷乱。
她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就扪心自问:双生子在脉象上能诊得出来吗?
能是能,但就算是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而且,在怀胎初期,脉象一般不明显,一直要到生产前,脉象才会变得明显起来,普通的大夫很有可能诊不出来。所以,不乏有产妇在发动时,才从稳婆口中知道怀了双胎,本来,女子生产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双生子远比单胎更易难产,产妇因此身亡的几率也更高。
沈芷当年在大平寺忽然早产,等于是在鬼门关就里走了一回。
沈千尘眼眶微酸,为自己的母亲感到心痛,身形绷紧。
柳稳婆抬眼瞥了沈千尘一眼,就垂下了眼皮,心里更害怕了,也更紧张了。
她颤颤巍巍地接着道:“第二个女婴因为羊水窒息,全身青紫,命垂一线,因为住持大师懂岐黄之术,侯爷把两个女婴都抱去了住持大师那里……可后来,只抱回了一个,就是大姑娘。其实侯爷也没告诉奴婢,他把二姑娘抱去了哪里。”
“……”沈千尘的右拳握得更紧了,眸色幽深如渊。
刚听柳稳婆说她与楚千凰是双生子时,她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却又不太想相信。
沈千尘终究是活了两世,也经历过很多事,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凝神思考着。
柳稳婆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硬着头皮把最后一段话说完:“侯爷不让奴婢告诉大夫人她其实生下了一对双生子,让奴婢把二姑娘的事彻底忘掉。事后,侯爷给了奴婢五百两银子当作封口费,等后来,奴婢回京城后的一年左右,奴婢这一家子就被侯爷放了奴籍。”
这件事实在是干系重大,当她去年被穆国公府找到时,她知道此事是死都不能说的,说了,不是功,只是罪,穆国公府势大,自家就彻底完了,她还会得罪永定侯府。
但是,这一次被宸王府找到的时候,柳婆子就再也不敢存有任何侥幸心理了。
宸王府的人直接把她那个欠了不少赌债的长孙交给了赌坊的人,然后长孙就被赌坊的打手当场切下了一根手指。
长孙痛得晕厥了过去,拇指的切口血流不止……
这一幕,直到现在还深深地铭刻在柳稳婆心中。
那个时候,柳稳婆就意识到了,她不说也会完。等她到了京城,又被人送进了宫,她心底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了。
她如果还想保住全家老小的性命,就只能实话实话。
她一条命不算什么,怎么也不能连累了全家。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当年,她被侯爷利诱犯下这等弥天大错,就该知道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她已经平白多捡了这十四年。
柳稳婆浑身无力,差点没烂成一滩泥,惶恐地咚咚磕头道:“王妃饶命,奴婢是不得已的!奴婢都是听从侯爷的吩咐。一切都是侯爷和姜姨娘所为!”
她的声音颤抖不已,像是那风雨中被打落的残叶似的。
“……”沈千尘的眼睫微微扇动了两下,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寒锋。
如果柳稳婆所言是真的,那么自己先前所有想不通的线全都顺了,连姜敏姗对待楚千凰那种怪异的态度也可以解释了。
她有九成把握,她与楚千凰就是双胞胎!
她们俩谁也不是姜敏姗的女儿……姜敏姗竟然恶毒至此!
姜敏姗到底有多恨沈芷,才会这样严丝合缝地来布这样一个局。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373透彻
沈千尘不由想到了前世。
前世,姜敏姗不断地用生母的身份来钳制她,打压她,把她养得懦弱无能,楚云沐被从姜敏姗害得从假山上摔死了,沈芷也死了,而自己身败名裂,被赶出了家门。
直到她重生前的那一刻,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以为她是姜敏姗的女儿。
姜敏姗的心计太深了!
她早就想好了,进可攻,退可守,一旦自己的身世被发现,她就会像现在这样误导沈芷,让大家以为两个女婴彼此对换了,再把楚千凰拖进泥潭里!让沈芷一辈子都不知道她失去了一个亲生女儿!
姜敏姗这是想要看着沈芷绝望到死吗?!
柳婆子还在反复地磕头求饶,磕得额头肿了起来,青紫一片。
沈千尘恍若未闻,眼神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姜敏姗倒也罢了,毕竟她做这些就是出于对沈芷的嫉恨,她与自己、与楚千凰并没有血缘关系,对她来说,自己与楚千凰不过是仇人之女!
但是楚令霄不同!
沈千尘最憎恶的人是她的生父楚令霄。
楚令霄是她与楚千凰的生父,却能狠心在十四年前把自己抱给了姜敏姗,还眼睁睁地看着姜敏姗作践自己这么多年,后来更是任由姜敏姗把楚千凰认作她生的,一言不发。
曾经,沈千尘以为他对楚千凰还是有那么点父女之情,事实证明,她错了,她大错特错!
他根本就不配为人父,在他的眼里,他的两个亲生女儿连阿猫阿狗都不如,普通人就是养个猫狗也会有感情,而他楚令霄比畜生还不如!
楚令霄实在太卑劣,太冷血,太无情了。
他比姜敏姗更加可怕,可怕到让沈千尘心里发寒。
这一瞬,沈千尘的身上释放出一股可怕的威压,强大到让人窒息,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庞上像是覆着一层薄薄的寒冰似的。
“……”琥珀惊住了,眼神复杂。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沈千尘这副样子。
沈千尘的神情只变了这短短的一瞬,随即就又恢复了平静。
她吩咐江沅道:“把人带下去吧。”
柳稳婆闻言停下了磕头的动作,脸色惨白如纸,仰首看着沈千尘,身子如筛糠般发着抖。
沈千尘只是这么简单地吩咐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但是江沅是明白她的意思。
无论大平寺的住持在这件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人死如灯灭,沈千尘也不会再去追究什么,但是这个柳稳婆却是帮凶,帮着楚令霄偷走了自己,她必须依律得到惩罚!
“王妃饶命!”
柳稳婆还想求饶,但也只来得及说出这四个字而已,江沅招了两个玄甲军将士进来,粗鲁地把柳稳婆拖了出去。
很快,偏殿内就只剩下了沈千尘与琥珀主仆两人。
琥珀重新给沈千尘倒了杯花茶,柔声道:“王妃喝茶,这花茶不烫口,刚好入口。”
琥珀准备的是可以清心安神、补中益气的百合花茶。
沈千尘把茶杯凑到了唇畔,又放下了一些,低声道:“这件事不能让母亲知道……”
话音未落,她又觉得不对,立刻道:“不了。”
楚千凰是沈芷的亲生女儿,也是她养大的女儿,若是自己隐瞒着沈芷,那么她又和楚令霄、姜敏姗这种人有什么两样。
她不能替母亲做这种决定。
沈千尘慢慢地喝着茶,眸光闪烁。
说句实话,经历两世,对于曾经的楚千凰,沈千尘几乎已经记不清了。
穆国公夫人和沈芷生怕她对楚千凰有心结,也怕她难过,因此不会主动在她面前多提楚千凰。
琥珀的心情也没有平复,至今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真相,忍不住就嘀咕道:“王妃,姜姨娘的心也太恶毒了!她这是故意要让大姑娘与大夫人离心呢!”
这一刻,琥珀都有些同情楚千凰了。
沈千尘垂着眸子,又喝了两口茶,没说话。
人与人不同,不同的人面对同样的境遇做出的选择也不同。
去岁,沈芷揭开了两个女婴被调换的“真相”,楚千凰一夕之间从嫡女沦为庶女,行事变得愈发偏激、愈发荒唐。
沈千尘没有证据,但是她感觉早在沈芷揭开“真相”前,楚千凰似乎已经发现她的身世有疑,认为姜敏姗才是她的生母。为此,楚千凰怂恿楚千菱对自己出手;为此,楚千凰包庇了差点害死楚云沐的崔嬷嬷。
现在的这个楚千凰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这个楚千凰与真正的楚千凰为人处世迥然不同,如果是后者,那个由沈芷教养长大的女孩,她不会犯下这一连串的错误,也不会让沈芷对她失望到这个地步。
楚千尘心神恍惚地坐在那里,连顾玦什么时候进殿都没注意到。
琥珀十分识相,默默地给顾玦屈膝行礼后,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把这里留给了顾玦与沈千尘。
眼前忽然被一道阴影所笼罩,沈千尘这才回过神来,抬眼对上一张俊美含笑的面庞。
沈千尘扁扁嘴,二话不说地把额头靠在了顾玦的腹部,这个亲昵的动作透着几分委屈巴巴的感觉。
小丫头这副样子看得顾玦心疼极了。
他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只是抬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这个动作似在说,我在这里。
沈千尘蹭了蹭他,把自己的左脸贴了上去,闷闷地说道:“王爷,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母亲哪里对不起他,国公府又有哪里对不起他?”
“他竟然要用这种方式来对付自己的妻女!”
杀人不见血,说的大概就是楚令霄了……不,他所为比杀了沈芷还要恶毒!
一瞬间,沈千尘的眸子里迸射出深深的恨意,她不想让顾玦看到这样的她,把脸埋了上去。
前世,沈千尘十四岁被逐出了家门,那时候,她失望、难过、也心痛,可她不恨楚令霄,毕竟楚令霄从小就不喜欢她,彼时的她自卑自怜,把楚令霄的不喜归咎于自身;
而现在,沈千尘对这个生父生出了恨意。
顾玦温柔地抱住了他的小姑娘,一手在她背上节奏性地轻抚着,一下接着一下,就像是给一只奶猫顺毛似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轻柔,仿佛在碰触一个无价之宝似的。
楚家不要她,他要!
楚令霄不喜她,他喜!
闻着顾玦身上那种令她安心的气味,沈千尘全身放松地靠在了他身上,把脸死死地埋在他的衣袍上,双臂也环上了他的腰身,闷闷地说起了刚刚柳稳婆告诉她的那些事情。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断断续续,带着些许哭腔,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
顾玦感觉心脏像是被揪住似的疼。
他的小姑娘聪明绝顶,为人豁达,在她跟前总是一副笑吟吟、娇滴滴的样子,她只在他跟前哭过一次,就在大年初三的凌晨,他在麻沸散的药效过去后,睁开眼时,沈千尘大哭了一场,那是喜极而泣。
除此之外,无论面对任何事,她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冷静理智,杀伐果敢……
对此,顾玦只觉得心疼。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这句话对于自小养在姜姨娘的沈千尘来说,不适用。沈千尘会变成现在的沈千尘,不是源于她天性就坚强勇敢,是因为她知道哭泣也没有用。
谁又不想天真无邪地活着,但现实却会逼得人一步步地成长,把人千锤百炼成一把锐不可当的剑!
顾玦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要是他早点认识她就好了,他会对她很好很好。
顾玦静静地聆听着,听她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说完了。
之后,屋子里就陷入了寂静中。
顾玦自然明白沈千尘知道真相后的纠结,也感同身受地明白她的怨、她的愤。
他没急着说话,继续抚着她的背。
少顷,她又动了,依恋地在他身上又蹭了蹭,顾玦这才道:“千尘,如今的楚千凰早不是原来的她了。”
“我觉得,你告诉你娘也无妨。”
“楚千凰是你娘的女儿,但如今的这个不是。”
顾玦的声音宛如春风拂动柳叶般吹进了沈千尘的耳朵。
“……”沈千尘从他的怀里抬起了小脸,因为方才在他怀中左蹭右蹭了好一会儿,她的鬓发有些毛糙,显得懵懵懂懂,就像是刚睡醒一样。
“你觉得岳母是什么样的人?”顾玦又揉了揉她的发顶,知道她这是关己则乱。
沈千尘:“……”
沈千尘眨了眨眼,怔怔地仰首看着顾玦。
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母亲是个胸有丘壑的人,在从前自己还是庶女时,母亲也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对自己如亲生,即便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也没有因此迁怒楚云逸,待楚云逸也一直很好。
楚千凰是她的双生姐姐,身上流着母亲的血液,但现在的楚千凰只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利用楚云逸,伤害母亲……
她不是真正的楚千凰,她不过是一个侵占了楚千凰躯体的“恶鬼”而已。
沈千尘突然有点想明白了。
顾玦在她发顶温柔地吻了一下,道:“你把事情告诉你娘就行了,她不是一个软弱的人。”
“你也不可能日日陪在你娘的身边,让她先有个心理准备就行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谁也无法断定会不会有人利用这一点在沈芷跟前胡说八道,得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沈千尘微微一笑,眼眸又变得通透清澈起来。
楚千凰是母亲亲手养大的,母亲之前一直觉得女儿犯错,她这个为人母的也有责任,是她没有把楚千凰教好,觉得她这个母亲不合格,连女儿什么时候走歪了也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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