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如果犯下那些大错的真是原来那个楚千凰,那么母亲一定会很难过很心痛;但是,一切都是现在的楚千凰所为,母亲只会松一口气,她没有教坏女儿,不是她的女儿走了歪路。
“嗯!”沈千尘灿然一笑,用力地点点头,一双眼眸弯成了一对月牙儿,忽然间,就觉得豁然开朗了,仿佛一缕晨曦拨开了层层云雾。
上一世也是这样,偶尔她想岔的时候,迷茫的时候,困惑的时候,王爷总是看得比她透彻,王爷真是太好了。
“王爷,你真好!”沈千尘笑容明媚地说道。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变成了一声低呼,顾玦毫无预警地一手从她腋下穿过,另一手从她膝下抄起,把她横抱了起来。
“……”沈千尘被他一把抱起,两脚悬空而起,缩在他怀中完全不敢乱动,好似一只受惊的幼兽似的。
顾玦轻轻松松地抱着沈千尘坐了下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笑道:“我真的全好了!”
他的刀口都精心养了三个月了,这丫头还总担心他用力过猛,会牵动刀口。
她心疼他,在意他,总是事事为他考虑。
他知道他的小姑娘才是最好的!
沈千尘乖巧地依偎在顾玦的臂弯里,轻轻地搂住他,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
她放缓了语速,柔声道:“嗯,你全好了,九遐!”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她说得荡气回肠。
她的眼眸似春水潺潺流动,心口一片柔和。
顾玦喜欢听她唤自己的字,感觉像是被她喂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似的,心口又暖又甜,十分妥帖,也十分欢喜,昳丽的眉眼温润柔和。
他以长臂环着她纤细的腰身,紧紧地,修长的手指插进她温热的发丝间,低头亲吻她的头发。
两人彼此相拥,缱绻了片刻,沈千尘在他的大腿上挪了挪身子,挨挨蹭蹭地道:“我今天出宫一趟去找娘……”
她想从他腿上下来,可他却不松手,环着她腰身的说收紧,不让她下去。
他的掌心炙热,似乎要透过薄薄的春衫熨帖在她肌肤上。
“天好像快下雨了……”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沈千尘就转头望了一眼窗外,外面的天空乌沉沉,像是染上了淡淡的墨色。
她“嗯”了一声,就听他又道:“明天吧……今天就别出去了。”
他一直看着她,那狭长的双眸深邃幽深。
怦怦!
明明顾玦的话很寻常,可不知为何,沈千尘的心脏却为此扑通扑通地加快,脑海中莫名地冒出一个念头——
撒娇。
王爷是在对她撒娇吗?
也是,最近这么多事,王爷一定很累了吧。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374苏醒
反正这件事也不急在这一天半会儿,沈千尘立即就不动了,乖巧地在顾玦腿上坐好,嫣然一笑:“好,我陪你。”
顾玦怔了怔,然后失笑,半垂的眼眸中,眼神愈发柔和,似要滴出水来。
“好,你陪我。”
顾玦唇角微微翘起,勾出一个旖旎的弧度,以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小脸,嗓音低哑。
他的小姑娘越来越漂亮了!
短短一年,她就像是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又像是那枝头的花苞在春日的暖阳中彻底绽放了开来。
赛雪欺霜的肌肤,粉润如花瓣的樱唇,非常的漂亮,纤细的身子已经有了玲珑的曲线,纤秾合度。
她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周身就散发着一股勾人心魄的美。
顾玦感觉自己的血脉一点点地烫了起来,目光灼灼,宛如夏日的太阳般炙热,耀眼。
沈千尘被他看得脸颊微微发热,心底忽然就升起一股冲动,想要去听听他的心跳是不是跟她一样跳得那么快。
她觉得他的心跳肯定很快。
因为知道自己被偏爱,所以自信满满。
沈千尘的眼眸亮晶晶的,整个人仿佛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又精神了。
她的喜悦,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
“还有……”顾玦叹息着摸了摸她滑腻的小脸,后面的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离小丫头及笄还有四个月呢。
还有什么?沈千尘好奇地眨了眨眼,天真无邪。
“咳咳。”
外面的干咳声打破了屋子里那种旖旎暧昧的气氛。
那是惊风的声音。
惊风没进去,耐心地守在了殿外,片刻后,就听顾玦的声音自里面徐徐传来:“什么事?”
惊风了然地与守在檐下的琥珀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王爷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就直接禀了起来:“王爷,太子殿下刚刚醒了。”
顾南谨这一次被顾琅伤得太重了,就算有沈千尘出手,勉强保住了他的命,但过去这七天中也出现过几次反复,好几次性命垂危,每一次都是沈千尘用金针去吊着他的命。
惊风禀完后,就是一阵漫长的沉寂,偶有一丝夹着水汽的风徐徐刮过。
惊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正想着是不是该识趣地退下时,殿内走出了两道身影,一个修长挺拔,一个纤细窈窕。
顾玦与沈千尘肩并着肩从春禧殿内出来了,两人一起去了养心殿。
因为顾南谨的伤太重了,不能随意挪动,所以,到现在他还睡在先帝顾琅住过的那间寝宫里,一直都是太子妃陪着他身侧照顾。
听到外面的动静,太子妃赶紧起身,神情复杂地注视着一对璧人徐徐走来。
太子妃穿着一件霜白暗纹褙子搭配同色的马面裙,只挽了一个简单的纂儿,打扮素净,脂粉未施,样子很憔悴。
过去的这七天,她就没好好休息过,不仅要照顾伤重的太子,还得给顾琅哭丧,即便她心里恨死了顾琅,可是孝字压死人。
沈千尘也问过太子妃要不要叫良娣来换班,但太子妃拒绝了,沈千尘也就没再管她。
“九皇叔,九皇婶。”太子妃恭恭敬敬地屈膝给两人行了礼。
不管一开始,太子妃是否怀疑过沈千尘和顾玦会不会对太子做什么手脚,但是这些天来,她有眼睛有耳朵也有脑子,就是傻子也能看得明白,是沈千尘在吊着太子的命。否则,光凭这些个没用的太医,太子早就驾鹤西去了。
因此太子妃看到沈千尘时,神情一次比一次恭敬。
顾南谨躺在榻上,身上盖着薄被,形貌比太子妃更憔悴,瘦得脸颊都熬了进去,才弱冠的人却瞧着好似有近三十。
他还起不了身,在榻上说道:“九皇叔,九皇婶,恕孤失礼了。”
顾南谨已经听太子妃和太医都说过是谁救了他,看向沈千尘的目光复杂至极,有感激,有惊叹,也有一些若有所思的猜测。
“九皇婶,多谢你救了孤。”顾南谨的声音沙哑虚弱,只是说了这么两句话,就好似耗费了他大半的精力,呼吸急促凌乱。
沈千尘也没指望顾南谨的感激,语气淡淡地直言道:“你谢你九皇叔就行。”
她是因为顾玦让她救,她才救。
她这句话过分直接,也过分坦然,如果是从前,太子妃会觉得很刺耳,很不舒服,但现在只剩下感恩了。
太子妃明白,一旦太子死了,就算她膝下还有皇长孙,将来也没什么指望了。
顾南谨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目光又转向了顾玦:“九皇叔,都说大恩不言谢,我倒是觉得该说出口的谢意不能省。”
“谢谢你。”
这三个字代表了顾南谨此刻最真诚的心意。
他本来以为死定了,那天在养心殿的正殿,他被父皇捅了一刀后,血流不止,浑身发凉,失去意识前,他似乎还看到了皇祖父……
没想到他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竟然又活着回来了。
直到此刻,顾南谨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是做了一个真实的噩梦。
顾玦只是淡淡一笑,脸上看不出喜怒。
接着,沈千尘走到了顾南谨榻边,用公事公办的态度说道:“我来给你诊脉。”
太子妃立刻把顾南谨的左手从薄被下拉出,又让位给沈千尘。
沈千尘给顾南谨重新诊了脉,又换了一张新方子。
夫妻俩没久留,呆了一盏茶功夫,就又携手离开了,从头到尾都没提一句顾琅,也没提皇位的事。
待两人离开后,寝宫内就静了下来,只有湘妃竹帘微微摇晃的声音回响着,又过了一会儿,彻底归于寂静。
外面的人已经走远了,可太子妃依旧怔怔地望着湘妃帘的方向,脸上有些羞愧,抿了抿干燥的嘴唇。
太子一醒,顾玦就急匆匆地来了,她本来怕顾玦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拿捏太子,让太子做出表示,结果顾玦一句也没提。
顾玦只是过来看了看太子,然后就走了,让太子妃不免觉得自己似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哪怕太子妃没说,顾南谨也能猜到太子妃在想什么,笑了笑,轻声又道:“孤说过,九皇叔是个坦荡之人。”
顾玦若想要皇位,他就会要皇位,而不会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逼迫自己,顾玦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他不屑于玩某些低劣的把戏。
顾玦与父皇真的是判若两人。
顾南谨的眸底飞快地掠过一抹幽光,拳头在薄被下猛然收紧,叹道:“你想多了。”
太子妃乖顺地应了一声,给他掖了掖被角。她也知道,她与太子现在的处境可谓如履薄冰,导致这一切的“那个人”撒手去了,留下这一地鸡毛。
太子妃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就听顾南谨话锋一转:“九皇婶应该就是救了嘉儿的人。”
顾南谨说的“嘉儿”指的是皇长孙顾元嘉。
太子妃:“……”
太子妃眨了眨眼,愣了一下。
这些天来,她忙着照顾太子,并没有去想这么多,满心都在祈求上天神佛保佑太子平安,直到现在听太子这么一说,她的脑子才转动了起来。
太子的意思是,九皇婶就是济世堂的那个神医?!
太子妃的眼睛不由瞪得浑圆,难掩震惊之色。
顾南谨又笑了笑,用眼神肯定了太子妃的猜测。
他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几乎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但是他没死,能把他从阎王爷手里救回来的人,医术比太医们还要高明的人,这世上屈指可数。
所以,沈千尘肯定就是济世堂的那个神医。
太子妃:“……”
此时此刻,太子妃的心情几乎是难以用言语形容。
从前,先帝顾琅总说是他的丹药救了顾元嘉,太子则说是济世堂那位神医的功劳,对此,太子妃也不知道信谁好。
到今天,她自然是有了答案了。
原来,她的丈夫、她的儿子都是被同一人所救!
好一会儿,太子妃才稍微平复了心中的波涛汹涌,正色道:“我下次要好好谢谢九皇婶。”
顾南谨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见他的嘴唇发干起皮,太子妃也是心疼,让内侍把人稍微扶起了一些,喂他喝了些茶水。
犹豫了好一会儿,太子妃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太子,九皇叔他是不是要这个皇位?”
话问出口后,太子妃其实就后悔了,但是说出口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
“你想要那个凤位吗?”顾南谨不答反问,疲惫地闭上了眼。
他还太虚弱了,才说了几句话,就已经疲惫不堪。
“……”太子妃没有回答。
寝宫内,他们夫妻俩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之后,皆是无语。
外面的阴云似乎又更浓重了一些,天气也变得凉飕飕的,草木在风中摇曳。
今天的皇宫没了那哀哀凄凄的哭丧声,显得更寂静了。
顾玦与沈千尘已经从东宫出来了,本来是打算一起去歇个午觉的,不想,顾玦才出来,就被苏慕白给叫走了。
顾玦前脚刚走,后脚沈千尘也被人拦了路。
来人是一个中年太监,瞧着约莫四十出头,白面无须,气质和善。
沈千尘不认识他,但自有宫里的嬷嬷告诉她,这是闵公公。
“王妃,这份是迁去惠福园的名单,还请王妃过目!”闵公公恭敬地行了礼,脸上的笑容既殷勤又不会太过卑微,让人观之便心生亲切感。
闵公公是行宫惠福园的太监,七年前犯了事,被顾玦的父皇留在了惠福园。现在皇宫正值多事之秋,大部分的宫人都被玄甲军看守了起来,能用的人手不多,就由殷太后提议干脆把闵公公调来负责这件事。
其实,闵公公方才先把这份名单拿去给了殷太后过目,却被殷太后训了一顿。
闵公公当年在先帝跟前也是得过宠信的,自然是个人精,立刻心下有数了:太后这是在给儿媳妇撑腰,而且她有心想让宸王妃担起“重任”。
闵公公在惠福园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了这个翻身的机会,自然是要紧紧地抓住机会的,他面对沈千尘时,毕恭毕敬。
沈千尘一目十行地看着手上的这份名单,这上面还不包含那些宫人,基本上都是嫔妃、公主们。
当沈千尘看到楚千凰的名字时,不由怔了怔。
闵公公一直在观察沈千尘的每个表情变化,不禁有些紧张,心一点点地提了上来。
沈千尘没注意闵公公,她此刻才想起好像某次听顾玦提起过,楚千凰在随睿亲王一行人回京后,就被太子留在了宫里,原来这一留就留到了现在。
沈千尘从名单中抬起头来,问道:“楚千凰最近如何?”
闵公公也知道楚千凰是宸王妃的长姐,恭敬地答道:“楚大姑娘一切安好。”
楚千凰既非嫔妃,也不是伴读,现在她还能跟楚贵妃一起暂住凤鸾宫,等楚贵妃去了惠福园,总不能让楚千凰一个人继续留在凤鸾宫吧。闵公公之所以把楚千凰的名字添加到这份名单里,也是一种试探。
沈千尘想了想,吩咐江沅道:“让人把她送去白云寺。”
“……”闵公公惊了,第一个念头是,难道宸王妃是想让楚千凰出家?
顿了一下,沈千尘又道:“找人看着她,每天让她在白云寺听听经……净净心。”
说话间,沈千尘不禁又想起了白云寺的住持觉慧大师给楚千凰的那句批命:“从来处来,到去处去,因果循环。”
那日和顾玦、殷太后一起去过白云寺上香后,她时不时地会想起那天觉慧大师说的话,反复地咀嚼过那些话的含义。
如果说,自己的重生是前世修来的福报,王爷也因为自己改变了今世的命运,那么楚千凰呢?
人的命格并非一成不变,那么楚千凰的命格还会改变吗?
之后,闵公公退下了,江沅也退下了,各办各的差事去了。
一炷香功夫后,去接楚千凰的人就到了凤鸾宫,宫人们往里面层层通报,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楚贵妃和楚千凰姑侄那里。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375判决
楚千凰匆匆地收拾了一个包袱后,就迫不及待地准备离开。
楚贵妃的大宫女亲自把楚千凰送到了正殿门口,还叮嘱了一句:“楚大姑娘,您可别忘了贵妃娘娘的叮嘱。”
想着楚贵妃那欣喜若狂的表情以及方才的那番谆谆叮嘱,楚千凰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敷衍道:“你跟姑母说,我明白。”
楚千凰毫不留恋地走下了汉白玉台阶,朝等着她的四个玄甲军将士走去,从始而终,都没有回头。
当她走下最后一阶台阶时,脸色完全变了,紧抿的唇角不见一丝笑意。
现在,她只想赶紧离开皇宫,离开这个禁锢之地。
然后,她得好好地想想以后她该怎么办。
她当然不会相信楚贵妃的话,她知道对方也只是在利用她而已,楚贵妃也没比姜敏姗、楚令霄好多少,全都是半斤八两!
她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楚千凰在心里念着楚令霄与姜敏姗的名字,心不在焉地随着几名玄甲军将士出宫,心不在焉地上了马车,心不在焉地坐在靠在车厢壁上……
过了许久,她才骤然发现不对。
从皇宫到楚家的路线她曾经过许多次,烂熟于心,就算是在马车里,她也能感觉到路线有些不对。
楚千凰赶紧挑开了窗帘,往马车外看去,外面的街道不算陌生,但这里绝对不是通往楚家的路。
马车两侧各有两个玄甲军将士策马奔驰,紧紧地护卫在旁。
楚千凰的右手不由攥紧了窗帘,质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马车依旧在马鞭声中一路飞驰。
当马车停在白云寺外时,楚千凰傻眼了,再次问道:“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他们总不会是带她来寺庙剃度吧……不对,那也该带她去庵堂才是。
这一次,终于有人理她了。
“楚大姑娘,下车吧。”其中一个方脸小将不冷不热地开口道,“接下来姑娘要在白云寺每天听经净心。”
楚千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事实确实如此,那方脸小将联系了白云寺的僧人,租了一间长住的厢房,又与知客僧说好了,每天带她去法堂听经,并且留下了两个玄甲军将士看管她。
不仅如此,他们还给她备了一个粗使婆子做洒扫的粗活。
直到楚千凰恍恍惚惚地被带进了一间位置偏僻的厢房,她犹没有什么真实感,感觉一切都奇奇怪怪,完全不按预想。
随着“吱呀”一声,厢房的房门被关上了,周围的窗户也全都锁上了,屋里一片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寺庙特有的香烟味。
楚千凰呆呆地转过了身,环视了四周一圈,觉得喘不过气来。
除了去法堂听经外,她连这间厢房都不能出去,那就和被关在宫里一样,她只是从一个牢笼又被关到了另一个牢笼而已。
楚千凰很想逃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跑。
她感觉自己像是深陷一个永无止尽的噩梦,每当她以为她从噩梦中醒来时,她又会发现她只是又进入了下一个噩梦,周而复始。
这一瞬,楚千凰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
她再次陷入了迷茫的情绪中,不知道她穿越这一场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她好像知道剧情,很多事都验证了这一点,但是剧情又好像蒙着一层朦胧的纱,她常常只是窥见了五分,所以事件的发展每每会有所偏差,以致最后事与愿违。
到现在,她已经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才好。
她以为她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什么也不对。
她到底做对过什么事呢?!
几丝风从窗户的缝隙间吹了进来,把那原本就昏黄的烛光吹得时亮时隐,衬得屋里的气氛有些阴森。
不仅是楚千凰出了宫,楚贵妃等嫔妃们也在今天从皇宫搬离,迁到了京郊的行宫惠福园。
于是,后宫中一下子就少了大半人,彻底平静了。
整个京城也恢复了过去的平静。
宫里的事处置完了,接下来就开始一件件地处理朝堂上的事。
第一个要被处置的人就是康鸿达。
一大早,康鸿达就被薛风演和唐御初亲自押到了华盖殿。
康鸿达的身上依旧穿着八天前他去宸王府穿的那身衣袍,但此刻这件衣袍早就变得皱巴巴的,好似咸菜似的散发着一种古怪的气味。
他俊朗的面庞上布满了青黑的胡渣子,再不复往日的风流潇洒。
但是,他的眼眸依旧黑亮,即便被带到顾玦跟前,依然是一派洒脱狂妄的样子。
他停在了距离顾玦五六步外的地方,与他四目对视,不怒反笑地击掌两下:
“宸王殿下不是一直都一副闲云野鹤的样子,对皇位也不放在眼里吗?如今怎么样,还不是逼宫上位?”
“以后,宸王顾玦在史书上也只是一个逼宫篡位、谋害皇兄的逆贼,背负千古骂名。你的光风霁月早就保不住了!”
康鸿达没有下跪,就这么昂首而立,目光如箭地看着顾玦,神色间无畏无惧,宛如风雨中的磐石,屹立不倒。
“哎,这成王败寇,康某在此恭喜宸王殿下了。”他还装模作样地对着顾玦拱了拱手,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千古骂名?”顾玦动了动眉梢,眸子里波澜不惊,“顾琅宠信道士,痴迷丹药,落得个身陨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但凡一个昏君的陨落,只会人人叫好,史书会浓墨重彩地记载的是他的骄奢、昏乱。”
“拨乱反正是功绩,后人自有分辨。”
说这些话时,顾玦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声音不轻不重,很平静,也很冷静。
康鸿达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看顾玦一派坦然的样子,就知道他的话对顾玦没有半点用处。
顾琅想名留青史,想做千古一帝,可是顾玦不在意这些虚名。
顾玦心里觉得可笑,淡淡地又道:“康大人觉得史书上会如何评价你康鸿达?”
康鸿达:“……”
殿内静了一静。
两人目光交接之处似有火花闪现。
康鸿达冷冷地一笑,腰杆依旧挺得笔直,语调强硬地说道:“就算我今日身死,史书上也会为我正名,我是为了阻止逆贼宸王逼宫的忠臣良将!”
“难道你还敢篡改史书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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