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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尽管白云寺的觉慧大师曾跟她暗示过原来的楚千凰是有可能回来的,所以,她才下令把楚千凰关在白云寺,心里想着,如果一年不够,那就两年,三年,四年……甚至更久。
她可以等。
但是现在,“真正”的楚千凰突然间就回来了。
实在太快了。
“……”沈千尘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眼神渐渐地变得沉静下来。
她一眨不眨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楚千凰,似乎要把对方里里外外地看透似的。
哪怕是一言不发,现在的这个楚千凰与她中午在白云寺的那间厢房里所见到的“楚千凰”判若两人,气质大不相同了。
一个温婉恬静,沉稳端庄;
一个自命不凡,心比天高。
上一世,沈千尘在楚家时太过单纯懦弱,直到她被逐出家门前,都没发现“楚千凰”有哪里不对,对这个长姐颇为敬重;
这一世,沈千尘有了上一世的阅历,早就发现“楚千凰”不太对劲,目光短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计后果,不像是沈芷精心教养出的嫡长女,没了风骨,就仿佛一个一味逐利的商贾似的。
明明还是一模一样的长相,但是她骨子里有某种东西变了。
沈千尘直愣愣地看了楚千凰好一会儿,默然不语,楚千凰也不语,只是平静地坐在榻上。
沈千尘在榻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温和地问道:“你伤了腹部,失血过多,现在可觉头晕乏力?伤口还痛不痛?”
楚千凰就答道:“人还有些乏力,刚喝了汤药,伤口已经不疼了。”
她的声音微微沙哑。
姐妹俩之间似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
被安排来伺候楚千凰的宫女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对姐妹,早就听闻过皇后与她的长姐不和,可现在她怎么觉得这对姐妹是不亲热,却也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沈千尘又审视了楚千凰一番,目光与之前又有了微妙的不同,笑道:“大姐姐,我给你探个脉吧。”
楚千凰乖乖地伸出了右腕,似乎并不惊讶沈千尘会医术,更没有哭泣,没有诉苦,甚至不惊讶自己出现在皇宫里。
沈千尘动作娴熟地给楚千凰探了脉,这一次,她探脉的时间比平时要久,琥珀自然是看出来了,惊讶地睁大了眼。
接着,琥珀就听到沈千尘喊了她的名字,又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琥珀立刻就明白沈千尘想和楚千凰私下说会儿话,就把那个宫女带了出去,她自己守在外面。
屋子里只剩下了沈千尘与楚千凰这对姐妹。
东侧的窗户半开着,从窗口吹进来的风吹散了药味,带来了一丝丝淡淡的花香,也将这沉凝的气氛冲散了些许。
沈千尘给楚千凰倒了一杯温花茶,递给她,闲话家常般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
她在问,但是神态很笃定。
如果现在的楚千凰对过去这一年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那么,她就不该是这种表现。
楚千凰点了点头,眸子里明明暗暗地闪烁着,最后只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
今天之前,她就像是一头困兽,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昏昏沉沉地睡着,偶尔才会有很清晰的意识。
她能“看”得到,也能“感受”得到,却又做不了任何事,更说不了话。
她的身体就像是不属于自己一般,就像是被人用锁链禁锢住了她的灵魂。
直到这次,那个夺走她躯体的“野鬼”被姜姨娘捅了一刀,受了重伤,对方恐惧了,退缩了,楚千凰才得以冲破了那个束缚了她足足一年半的枷锁。
说句实话,那会儿她以为她会死。
当她接手身体时,立即就感觉到了身体上的剧痛,感觉到了鲜血不住地汩汩流出,感觉到自己再次被黑暗吞噬……
可她再次睁开眼后,却发现自己回到了人间。
她真真实实地回来了。
楚千凰的眼眶微微发涩发酸,眸中浮现一层淡淡的泪光,胸膛急促地起伏着。
她垂眸闭了下眼,才又睁开了眼,再次看向沈千尘,郑重地又道:“二妹妹,对不起。”
沈千尘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几分安抚,柔声道:“大姐姐,错的人不是你。”
顿了一下后,沈千尘抿了抿唇,谨慎地问道:“关于‘她’的事,你知道多少?”
“那个楚千凰”的身上藏着很多秘密,她知道一些未来,也知道很多一个普通的大齐女子不该知道的事,那么现在的楚千凰又知道多少呢?
“一部分,像是弓……”说话间,楚千凰的柳叶眉深深地皱在了一起,也不知道她联想到了什么,面容闪过羞耻、痛苦、懊恼、惭愧等等的情绪,拳头攥得更紧了。
“错的不是你。”沈千尘再次安慰道,轻轻地拍了拍楚千凰的肩膀,“别想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就像“那个楚千凰”犹如一个看客般走马观花地看了楚千凰的一辈子,那么,在现在的楚千凰身上也是同理,她会知道一些“那个楚千凰”的事,往深里说,就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楚千凰点了点头。她刚受了重伤,正虚弱着,身子容易疲乏,虽然也没说几句话,但已经露出了疲态。
沈千尘又把那个宫女叫了回来,吩咐对方好好照顾楚千凰,就带着琥珀一起离开了景仁宫。
从景仁宫出来时,天空中终于飘起了绵绵细雨,丝丝缕缕,犹如愁绪。
琥珀眼明手快地帮沈千尘撑伞,隐约猜到沈千尘方才应该跟楚千凰说了一些很“严重”的事。
沈千尘静静地在檐下站了片刻,望着前方的雨帘,脸上的表情收敛了起来。
对于楚千凰所说,她其实是将信将疑,大概七分信,三分疑。
真正的楚千凰真的回来了吗?!
是不是那个野鬼在演戏,试图欺骗自己呢?
不。
那个野鬼应该没那么聪明才是,应该说,她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演技其实都破绽百出,在不知道的前提下,还能被她蒙混过去。
那个野鬼根本就“演”不出世家嫡女的气度。
而且,她刚刚给楚千凰探了脉,太医说得症状对了一半,的确是大出血的芤脉,可后半句“气滞血瘀,心神不安”说得不对,以自己的感知来看,楚千凰明明心气充足。
“气滞血瘀,心神不安”这两点论的是人的心病,也就是说,楚千凰的心病在半个时辰就痊愈了,心神归位了。
沈千尘一会走,一会儿停,在雨中漫步,再次返回了御书房。
她刚到,就见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內侍笑吟吟地迎了上来,揖了揖手:“皇后娘娘,皇上正在见翰林院的叶大学士以及其他几位大人。”
中年內侍并不是拦沈千尘的意思,他只是单纯地禀报一声而已,毕竟沈千尘也不是第一次在顾玦会见群臣时来御书房了。
听对方这么一说,沈千尘就没从前门进,熟门熟路地从御书房的后门绕了进去,放轻脚步进了碧纱橱。
御书房里,翰林院的叶大学士以及四五个翰林都在,目光大都望着御案后的顾玦。
叶大学士维持着俯首作揖的姿态,一本正经地说正事:“……因先帝于正月重病,今春的春闱一拖再拖,后先帝驾崩,春闱只能暂时搁置。”
“但科举一事关乎社稷,决不可荒废,臣以为要么将春闱延后,要么于明年开恩科。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叶大学士全神贯注地与顾玦说话,所以没注意到沈千尘,但是,他身后的其中两个翰林却是眼尖地留意到一道人影没打招呼就从后头进了碧纱橱。
即便他们只看到了一道纤细的身形一闪而过,也约莫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来人肯定是皇后。
皇后完全没有禀报新帝,就这么随意地进了御书房,还在碧纱橱里听他们说政务,新帝完全不在意,如此纵容皇后,可见帝后感情之深。
顾玦当机立断道:“学子们千里迢迢来京城赴考,春闱不可取消,叶大人,你与内阁商议,尽快重新拟个日期吧。”
“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急需招揽有识之士,朕打算明年再加开恩科。”
顾玦又不是那等子何不食肉糜之人,他知道很多读书人都只是平民百姓,他们不远千里地来京城赶考,一来一回的盘程足以掏空一个小家,所以春闱可以延期,却不能取消。
叶大学士喜形于色,连忙领命。
现在还是国丧期,本来春闱的事应该过了国丧再说,但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了,等到了七八月的大热天,实在不适合科考,他考虑再三,还是觉得春闱得尽快。
再者,新帝打算明年开春加恩科,一些赶不上今年科举的读书人也就有了盼头。
只要新帝有意聚贤纳才,自然能安定读书人的心。
后方一众翰林全都松了口气,七嘴八舌地恭维起新帝来:
“皇上英明!”
“天下学子定会感念皇上的恩德!”
“……”
翰林们说得热闹,而碧纱橱里的沈千尘心不在焉,根本就没听几句,顺手拿起了一本她昨天看了一半的话本子,随意地翻着。
沈千尘每天都来御书房,所以顾玦在碧纱橱里放了一个书架,专门放她的书,只是这一书架根本就没几本正经书。
琥珀偶尔会想,这要是哪天有哪个外臣进了这间碧纱橱,看到这个书架会不会以为这是新帝的书呢?
琥珀正在胡思乱想,就见顾玦走了进来,她这才迟钝地意识到叶大学士几人已经离开了,于是,琥珀也避了出去。
顾玦来了,这里自然就用不上自己了。
沈千尘全然没察觉到顾玦进来了,手里拿着书,目光却怔怔地望着窗外的绵绵细雨。
晶莹的雨水淅淅沥沥地打在树叶、花朵、草叶上,洗去了它们的尘埃,雨幕中,万物似乎都有了一种朦胧的美感。
沈千尘遥遥地望着景仁宫的方向,魂飞天外。
直到一个甜蜜多汁的荔枝被塞进她的嘴,她才被这甜蜜的味道唤回了神。
“有心事?”顾玦一眼看出沈千尘心事重重,问得很直接,同时,他又剥了一颗白生生的荔枝。
沈千尘点了点头,先咽下了荔枝,这才说起了楚千凰的事,毫不隐瞒。
顾玦又往沈千尘嘴里塞了第二个剥好的荔枝,一针见血地问道:“你是不相信楚千凰回来了?”
沈千尘点点头,嘴里还含着荔枝,声音有些含糊:“总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她说话时,像个闷闷的孩童一样。
顾玦又剥了一颗荔枝,挑眉问她:“甜吗?”
“甜。”沈千尘又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张嘴,等他投喂。
结果,顾玦把第三颗荔枝往他自己嘴里送,唇角似笑非笑地勾出一抹戏谑的笑意。
“!!!”沈千尘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忽然间,她恶向胆边生,一手捏住顾玦的手腕,下巴凑过去,用牙齿把那颗捏在他拇指与食指间的荔枝咬了过来,好似一只护食的奶猫。
顾玦其实也不爱吃荔枝,觉得太甜,刚刚他也就是看他的小姑娘心情不太好,所以逗她开心而已。
平日里她总说,吃点甜的,心情就好了。
顾玦拿起一方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又把话题转回到了楚千凰身上:“看看吧,假的真不了,若是假的,总会露出马脚的。”
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
“……”沈千尘不由想到了她在白云寺摆给楚千凰看的那局棋,是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个楚千凰”破绽百出,自己既然看破她一次,也能看破她第二次。
沈千尘抿唇想了一会儿,又道:“我打算让娘来见见她。”
楚千凰是沈芷亲自养大的,她最了解楚千凰,若有不妥,沈芷肯定能察觉。
沈千尘也不是征询顾玦的意见,接着道:“娘应该会高兴吧。大姐姐一直是娘的一个心病。”
“没准娘一个高兴,就双喜临门了……”
沈千尘笑得眉眼弯弯,她从外祖母穆国公夫人那里听说了裴霖晔求亲的事,不过外祖母让她别跟娘说,她也就没去提。
沈千尘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纯粹就是喜欢跟顾玦说话,只要他偶尔“嗯”一声,或者摸摸她的头就好。
说着说着,两人的位置就变了,原本他们是并肩而坐,等沈千尘又被喂了一颗香甜多汁的荔枝后,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又坐到他腿上了。
奇怪,什么时候的事?沈千尘眨了眨眼,有些懵,脑子里想起了一句话: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也跟美酒佳酿没两样了!
沈千尘在心里偷乐了一番,感慨自己快被他养成了一个废人了,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
不不不,她还是很有用的。
沈千尘挺了挺胸,想起今天该给他探脉了,于是伸出了右手,手心往上一摊:“手拿来。”
顾玦看她摆出了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失笑,笑容照亮了他的脸,如朗朗清风,似乎连窗外的细雨都被吹散了一些。
他配合地把左手给她,由着她给他诊脉。
沈千尘凝眸体会着指下的脉动,他的脉搏沉而有力,节奏均匀,与一年前的顾玦迥然不同。
当然,顾玦还是不如薛风演、唐御初这些人康健,心脉还是偏弱,但没什么大碍。
沈千尘很快就收回了手,不耐其烦地谆谆叮嘱道:“你最近没休息好,得注意!”
“你也该忙完了吧,朝上这么多人,总不能只有你一个人在忙吧?不是有苏慕白吗?!”
“反正你得听我的,以后不能熬夜了!”
顾玦的心脉一直偏弱,就是如今他的暗伤痊愈了,也还是如此,沈千尘判断应当是之前那片断刃埋在他胸口多年导致的。
沈千尘基本上隔天就会给顾玦探脉,从正月到现在也有四个多月了,她给顾玦用了这么多药,照理说,顾玦的心脉总该恢复了些吧,怎么还是偏弱呢?
每每思及此,沈千尘总觉得有点不安,有时候,她又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那个楚千凰”给影响了。
顾玦看出了沈千尘的不安,结实有力的右臂从后方环住了她的腰身,强势不失温柔地把她桎梏在他怀间。
左手则轻轻地覆上了她的眼睛。
当她的眼睛被合上后,沈千尘就觉得其他五感被放大,她感到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朵上,他的嘴唇在说话间偶尔擦上她的耳廓……
“不用急。”他的声音低低的,磁磁的。
那是她最喜欢的声音。
沈千尘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背靠着他的胸膛,但脑子里还是在想着心脉的事。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407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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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尘闭着眼,眼帘被顾玦的大掌捂得暖呼呼的,很舒服,也很安心,似乎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可她的心里总记挂着心脉的事,总觉得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她一会儿回想前世与顾玦在一起的那一年,一会儿又回想今生的这一年……
顾玦一只手一动不动地覆在沈千尘的双眼上,另一手在她的纤腰上温柔地摩挲着,带着安抚、宠溺、眷恋,仿佛在哄一个婴儿似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两人谁也没说话。
下午正是适合小憩的时候,在这种恬静的气氛中,闭着眼的沈千尘背靠着顾玦沉沉地睡着了……
外面的小雨从下午就没停过,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一直下到了黎明。
次日一早,顾玦还在早朝,沈芷就应沈千尘的宣召进了宫。
如今的沈云沐比从前要忙多了,既要跟着先生读书,又要和顾之颜一起随曹师傅习武,根本没空跟着沈芷一起进宫,只能写了一封信让沈芷帮他捎给他姐。
沈芷好几天没见沈千尘了,本来也有点想念女儿,昨天从江沅那里得了消息,今天起了个大早急匆匆来了,还特意给沈千尘捎了她亲手做的玫瑰蜜饯与几匣子点心。
“尘姐儿,”本来,沈芷第一句话就想问女儿最近可好,可是看着女儿那红光满面的小脸,这句话就问不出口了,便转而道,“你好像又长高了一些。”
琥珀给沈芷上了茶,笑吟吟地附和一句:“夫人,您的眼睛真尖,奴婢前两天给姑娘量过,姑娘比正月里又高了两分呢。”
反正这里没外人,琥珀就没称皇后娘娘,像从前在闺中时一样称沈千尘为姑娘。
沈千尘笑眯眯地说道:“娘,我长得快,肯定还能长,以后您就别费心给我做衣裳了。等您做好了,衣裳都短了。”
沈芷知道女儿是怕自己做针线费眼,莞尔一笑。
她揉了揉女儿的头道:“是啊,我们尘姐儿还能长个子。我瞧着你这个头像你姨祖母,你外祖母的兄弟姐妹个个都个子高,就你外祖母不高。”
“你这两年个头蹿得快,就跟逸哥儿一样。”
“下回,我给你做件斗篷,还有……”
说着,沈芷目光在女儿微微隆起的胸脯上看了看,心道:她还可以给女儿做件好看的肚兜。
沈芷有些跃跃欲试了,脑子里一会儿就想了好几个肚兜的图案。
听沈芷提到楚云逸,沈千尘的目光闪了闪,笑意收敛了一分。
沈芷敏锐地注意到了沈千尘的神色变化,问道:“尘姐儿,出了什么事?”
这件事早晚要说,既然沈芷问了,沈千尘就不再说闲话,进入了正题:“娘,昨天在白云寺出了些事……”
沈千尘把昨天楚千凰在白云寺被姜姨娘捅了一匕首的事大致说了。
“还有,祖母也被姜敏姗刺伤了,不过她的伤势没有大姐姐重,可是,当时她被惊吓到了,导致心疾发作。”
“我让太医去楚家看过她,太医说,伤势没大碍,但是她这心疾有些麻烦,虽然暂时性命无虞,可以后会落下病根,说祖母以后身子会弱上不少,平日里决不能动怒,不能劳累,还要常年卧榻,寿数怕是也会受些影响。”
也就是说,姜姨娘捅得那一下没刺中太夫人的要害,但是太夫人被吓病了,还病得不轻,以后也就跟废人没两样了。
“……”沈芷惊疑不定地地瞪大了眼,心情复杂,不是因为太夫人,而是为了楚千凰。
因为楚千凰一次次地让她失望,沈芷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不管楚千凰了。
可是,上个月沈千尘特意来沈宅找她,说要告诉她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楚千凰与沈千尘是一对双胞胎,都是她的亲生女儿,沈千尘还把她怎么找到证人柳稳婆的经过也说了。
当下,沈芷简直恨到发疯,恨楚令霄、恨姜敏姗,比去年知道两个女孩被调换时,还要更恨。
她也恨自己,恨自己笨,十五年前被楚令霄与姜敏姗耍了一次;去年竟然又被他们算计了一次,差点就被骗了一辈子。
沈芷差点就冲去了楚家找姜姨娘,但紧接着,沈千尘又告诉了她第二件事,楚千凰已经不是她亲手养大的那个女儿了,她只是附在那具躯壳中的一个孤魂野鬼。
这个真相同样令沈芷震惊不已。
一方面她恍然大悟,难怪过去这一年多楚千凰做了那么多荒谬的事,另一方面她也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事起了敬畏之心。
过去这一个月,她一直在吃斋念佛,也在反复地想着这些事。
沈千尘说得对,现在的楚千凰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了,真正的楚千凰哪怕误以为自己是姜敏姗的女儿,也根本就不会做下那一连串可怕的错事。
她亲手养大的女儿不是那种人!
“她……”沈芷微张嘴,想问楚千凰的伤势,可喉头发紧,说不下去了。
哪怕是一个月过去,想到这件事,沈芷也无法无动于衷,心脏像是被什么重物重重地锤击了一下。
她的眉心微蹙,心口有些压抑:那个人既是她的女儿,又不是她的女儿。
沈芷很快强压下心头的千头万绪,艰涩地问道:“逸哥儿知道这件事了吗?”
“他知道了。”沈千尘点了点头,眸光闪了闪,“昨天逸哥儿也在白云寺,他是跟玄甲军去那里演习的。”
昨天午后,沈千尘随顾玦先一步离开白云寺回宫,当时,玄甲军还留在那里收拾战场,玄甲军与三千营将士的这一战虽然没闹出人命,但动静也颇大,从山脚到白云寺这一路弄得是一塌糊涂。
沈千尘走后不久,几个玄甲军将士就发现了受伤的楚千凰,他们一方面制服了行凶的姜姨娘,另一方面也告诉了楚云逸,后来是楚云逸让人去追沈千尘与顾玦。
楚云逸这么做等于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并不打算包庇姜姨娘。
沈千尘在心里暗暗地叹气,又道:“逸哥儿请了假,这几天应该不会去丰台大营了。”
沈芷:“……”
沈芷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干脆端起茶盅喝茶。
明明今天的天气已经转晴了,外面阳光灿烂,可屋子里却像是阴云密布般,气氛有些低迷。
沈千尘突然挥了下手,琥珀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沈芷心不在焉,全然没察觉,垂着脸喝了一口茶。
她又抿了口茶,品味着口腔中甘醇的茶香,却听沈千尘蓦地又抛出一句惊人之语:“娘,大姐姐可能回来了。”
沈芷:“!!!”
沈芷不由瞪大了眼,心中浮现某个想法:女儿的意思,难道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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