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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沈千尘伸出一根食指对着她摇了摇:“你是不是把沐哥儿给忘了?小心他跟你急!”
沈千凰怔了怔,脑子里自然而然地响起了沈云沐傲娇的声音:“大姐姐,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这个弟弟?!”
姐妹俩都联想到了这个画面,相视一笑。
两人闲话家常,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融洽。
看着这一幕,琥珀至今有种恍然如梦的不真实感。
半个时辰后,琥珀亲自送走了沈千凰。
沈千凰前脚刚离开,后脚下了朝的顾玦就回了乾清宫。
这也并非是巧合,顾玦是知道沈千凰走了,才在这个时间回来的。
沈千尘与顾玦从来是无话不说,就把沈千凰说得那些话与顾玦一说,包括自梳与开办女学的事。
顾玦只是听,不予置评。
他亲自执起青花瓷茶壶往沈千尘的杯子里添了些花茶,又拈起茶杯凑到她唇边。
沈千尘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又反过来把茶杯推到了他嘴边。
顾玦也乖乖地喝了几口。
两人一来一回的几个动作熟稔自然,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了。
突然,沈千尘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九遐,我现在觉得,‘那个楚千凰’也许是来‘成全’的。”
她说这句话也不是一时感慨,心里早就隐隐升起了这个念头。
上一世,要不是“那个楚千凰”暗地里作祟,她肯定不会沦落到被赶出楚家的下场,那么,她就遇到不了顾玦了。
有因才有果。
因为“那个楚千凰”,前世那个一无所有的楚千尘才能遇到顾玦,才让她得了新生。
彼时,她仰望着他,把他当做了她的信仰,他的存在让她觉得过去的那些事根本不值一提,姜敏姗反复贬低她的那些言语也变得微不足道。
只要他说她可以,她就觉得她可以。
为了足以追随在他身边,她拼尽全力,她摆脱了楚家塑造的那个懦弱无能的她,变成了现在的她。
她喜欢现在的她!
他也喜欢现在的她对不对?!
想着,沈千尘就美滋滋地笑了,眉眼弯弯,一个人傻乐着。
“这么高兴?”顾玦随口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她在乐什么。
他只要看到她在笑,心情就会变得舒畅愉悦起来,所有的烦心事一扫而空。
“当然高兴了!”沈千尘理所当然地直点头。
先有了前世,才会有这一世。
所以,这一世,她才会主动跑去找顾玦,才能和顾玦在一起。
这一世,她弥补了心里所有的遗憾。
顾玦不会早逝,不会被病痛所折磨,他会好好的!
想着,沈千尘忍不住就抬手捏了捏顾玦的手腕,探了下他的脉。
指下的脉动蓬勃有力。
真好!
顾玦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就会来探自己的脉搏,纵容地由着她,脸上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
只要她能安心就好。
沈千尘很快就收回了手,笑意更浓,又道:“大姐姐还告诉我,娘的婚期定在年尾了。等到了那天,你陪我一起溜出宫去参加娘的婚礼好不好?”
说到沈芷的婚期,沈千尘更高兴了,又想到了那个“因”。
要不是“那个楚千凰”,沈芷就会在楚家困一辈子,沈千凰年纪轻轻就会死在姜敏姗的手里,香消玉殒。
而现在沈芷与沈千凰也都得了某种意义上的“新生”。
回顾她重生后这一年半发生的事,她至今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不,应该说是美梦成真……
沈千尘展颜一笑,乖巧地歪在顾玦的身上,忍不住就对着他动手动脚,一会儿去玩玩他的头发,一会儿又用膝头蹭蹭他。
“那是当然。”顾玦二话不说地应了,揉了揉沈千尘的头,改了话锋,“明天我要出宫一趟,去大理寺看看三司会审。”三司会审,审的是今科会试舞弊一案。
黑猫不知何时回来了,歪着猫脸望着顾玦的手,想起方才沈千凰摸它的头,沈千尘摸沈千凰的头,那么……
黑猫抬起自己的爪子看了看,最后慢悠悠地舔着爪子,给自己洗脸。
“我也要去!”沈千尘精神一振,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们要微服私访吗?”
她觉得她也算是这桩舞弊案的当事者之一,毕竟七夕那天老虞找他们卖题时,她在场;后来他们把韦远知一伙送到京兆府的那日,她也在场。
她都亲眼见证了“开头”与“经过”了,没道理不看“收尾”是不是?
“那就一起去。”顾玦微微一笑,没有说其它,显然在卖关子。
沈千尘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忍不住猜测起顾玦明天到底打算怎么出场呢。
不止沈千尘在关注这场三司会审,它几乎是整个京城的关注点。
上至帝后,下至百姓,都在翘首等待着明天的三司会审,朝堂中也因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变得异常压抑。
气氛最凝重的大概是位于水泽街的韦府了。
最近这几日,整个韦府每天都静得出奇,府中的下人们都知道韦家摊上了大事,全都夹着尾巴做人。
今日,闭府数日的韦家迎来了几个客人,全都聚集在了正厅里,小厮早就被撵了出去,在外面守门,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正厅里的众人以韦敬则为尊,韦敬则又是主人,自然是坐在上首。
一个留着山羊胡、身着青色直裰的中年男子看了看面沉如水的韦敬则,清清嗓子道:“韦大人,事已至此,我们还是要好好想想如何共渡难关才是。”
“李大人说的是。”另一个年近花甲、头发花白的老者捋了捋胡须,接口道,“韦大人,其实现在也不算太糟糕。”
到现在为止,抓进刑部大牢中的涉案人员也就四五个人,其他十来个都是韦府的家丁,严格说,这些家丁与舞弊案无关,最多治个“聚众斗殴罪”。
老者有心安抚韦敬则,但韦敬则的脸色更阴沉了,满脸不痛快。
他的次子韦远知身陷刑部大牢,长子也脱不开会试舞弊的嫌疑,这一次他们韦家的损失太大了!
“皇上还是太急了!”李大人又道,语气中透着几分讽刺。
新帝终究是太年轻了,不过一个二十郎当的年轻人而已。
这才刚考完会试第一场,新帝就出了手,结果也不过是拿下一个韦远知罢了。要是新帝等趁他们不备,收集了所有证据再动手,那么他们也得一起完蛋。
新帝太急了,也就给了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销毁证据。
现在被抓的几个人犯中除了韦敬则的次子韦远知外,其他人都是一些下线的小角色,根本不足一提。
其他三个官员也有同感,纷纷点头。
其实,他们心里都觉得韦远知太冲动了,当日韦远知根本没必要亲自带人跑去那家李氏酒馆,否则又何至于拔出萝卜带出泥,牵连到韦家其他人。
但这些话他们也只敢想想,没人说出口。
韦敬则眼神冰冷地斜了这些人一眼,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在想什么。
他嘴角勾出一个冷笑,右手成拳,拳头在茶几上烦躁地叩动了两下,沉声道:“顾玦并不是耐不住性子,他这是在杀鸡儆猴!”
“顾玦才刚把朝中三成的武将处置了,虽然他十万火急地从北地军调了人到那些空缺上,暂时稳住了军中的局面,但也只是‘暂时’,现在军中的人心还浮躁着呢。”
“要是在短短一个月内,他先动武将,再大动干戈地处置文臣,朝堂必要大乱。”
所以,韦敬则判断顾玦这一次是在杀鸡儆猴。
在场其他四位官员面面相觑。
有的人也觉得韦敬则所言有理,心下又开始没底了:关键是,新帝到底查到了多少,手里又有多少证据,以及他打算追究到什么程度……
有人越想越怕,咽了咽口水;有人心不在焉地喝着茶,不置可否;也有人若有所思。
李大人与那老者交换了一个眼神,李大人谨慎地又道:“韦大人,你的意思是,皇上这次是故意不大不小地收拾了一拨人,好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韦敬则敢直呼新帝的名字,在场其他人可不敢。
厅中的气氛愈发凝重,空气仿佛要凝出水来。
韦敬则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没说话,右拳又在茶几上一下下地叩动了起来,烦躁之意溢于言表。
见状,另一个三十出头的蓝衣男子冷静地开口道:“应该就是这样。当下,我们应该想想怎么保韦二公子才是。”
他用的是“保”字,因为韦远知的罪名是推不掉了,所以他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帮他减轻刑罚,先保人命。
说到底,就算被罚发配边关也算不上什么,以韦敬则的本事,完全可以提前派人去发配地帮儿子打点,再过几年,韦远知还是能回京的。
其他人全都暗暗地松了口气,也觉得顾玦应该不会追究到他们身上,但是在韦敬则跟前,他们也不好把喜悦与释然摆在脸上。
“刘大人说得是。”那年近花甲的老者赞同地点头,想了一个主意,“韦大人,你可是三朝老臣,肱股之臣,朝中门生无数。要是韦大人跑去太庙前哭,皇上迫于压力,应该会把舞弊案轻轻放下。“
“不妥!明天就要开堂了!”李大人立刻摇头否决。
就是现在韦敬则跑去太庙哭,如果新帝不理会,那还不是白哭!除非韦敬则在太庙跪上三天三夜,他们再设法为其造势,现在肯定是来不及了,距离明早开堂已经不足十二时辰了。
“开堂……”身穿蓝色直裰的刘大人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干脆明天开堂后,让韦二公子在公堂上施压如何?”
顿了一下后,他意味深长地提醒道:“韦大人,您别忘了皇后的娘家也参与其中。只要设法在开堂前见一见二公子,提前套好话……”
虽然穆国公父子没有在礼部任职,也不是这次会试的主副考官,可是穆国公与主考官翰林院叶大学士以及礼部几个官员都是多年知交,他想知道考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当初老虞在卖题时也没少拿皇后的娘家当噱头,很多买题的考生们也都知道。
如果明天韦远知在公堂上公然指证穆国公父子与泄题舞弊案有关,那么,穆国公父子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就算新帝和三司力保穆国公父子,也总会有人斧声烛影地质疑新帝是否在偏私皇后的娘家。
新帝为了保护皇后,应该会忌惮一二,轻轻放下这件案子。
韦敬则想了一会儿,原本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了开来,一掌拍在茶几上,心中有了决定,道:“今晚我就安排人跑一趟刑部天牢……”
其他人也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心下释然。
空气也随之一松,连窗外传来的风拂树叶声似乎也变得轻快了一点。
李大人感慨地又道:“只要皇上还有顾虑就行。”
他们怕就怕顾玦冷血无情,无所顾忌。
只要顾玦有顾忌,那就有软肋。
李大人觉得似乎找到了顾玦的弱点,可刘大人却不以为然,泼了一桶冷水:“我们这位皇上的主意还是太大了!”
君强则臣弱,像顾玦这样强势又强大的君王其实是最让他们头痛的。
他们就犹如被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步步艰难,让他们不禁怀念起先帝顾琅,哎,如果是从前顾琅在位时,会试考题哪有可能卖到顾琅那儿去!
韦敬则的心定了不少,也有闲情逸致喝茶了,动作悠然地喝了两口龙井。
“呵。”他把茶盅放下时,茶盅撞击在茶几上发出咯噔一声,他的嘴角勾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礼部最近是在修改会试的流程吗?”
李大人立即点头应了。
“流程再怎么修正,只要有人,就必然会有漏洞。”韦敬则似笑非笑地说着。
刘大人心念一动,眼眸炯炯有神,问道:“韦大人您莫非是想……”
“最危险的时候,也是最安全的时候,顾玦肯定不会想到下个月重考时,我们还敢下手。”韦敬则眼里掠过一道利芒。
李大人也笑了:“这么说,皇上这一闹,其实还是帮我们宣传了一回,这下考生们都知道这考题是可以买的了!”
“这次可不能卖三千两这么便宜了!”
“说得是!”
“……”
在场几个官员皆是纷纷点头,觉得必须要趁着这次会试重考,狠狠地捞上一笔。
韦敬则哈哈大笑,意气风发,打算借着下月会试重考报这一箭之仇!
就在这时,正厅外传来了一个惊慌失措、断断续续的男音:“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朝这边跑了过来,满脸惊恐。
韦敬则又皱起了眉头,因为小厮这咋咋呼呼的举动而不悦。
“老爷,锦衣卫来了!”那小厮声嘶力竭地喊着,几乎喊破了音。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番外28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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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小厮的呼喊声,远处还有其他人的叫嚷声被风若有似无地送了过来。
下人们往各个院落四散而去,跑去通知韦府的其他主子们,一个个都吓得魂飞魄散。
“……”
“……”
“……”
锦衣卫怎么来了?!
厅堂内的众人面面相觑,原本轻快的氛围不复,气氛急转直下,多了几分森冷。
“什么?!”李大人眉头紧锁地脱口道,执茶盅的手一抖,些许茶水自杯口溢了出来,弄湿了他的袖口,可他浑然不觉。
韦敬则脸色一冷,他多年位居高位,发怒时,身上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
来禀报的小厮已经踏入厅堂中,脸色苍白,颤声又道:“老爷,裴指挥使主亲自带了一队锦衣卫来,现在锦衣卫已经把府外团团地围住了!”
韦敬则经历三朝,也算见过不少风风雨雨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嘲讽地勾了下嘴角,冷哼道:“裴霖晔不是忙着要跟皇后的生母成亲吗?!倒是有空到我这里来溜达。”
“哼,真是不成体统,皇后为了拉拢顾玦身边的亲信,居然连生母都舍出来去,简直败坏伦常!”
韦敬则的眼里掠过一抹轻蔑之色。
其他几位大人见韦敬则镇定如常,也稍稍冷静了一点,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话语间,他们就看到外面身着大红麒麟服的裴霖晔带着一队着香色麻飞鱼服的锦衣卫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走来,一众锦衣卫全都高大威武,面目森冷。
还有两个婆子试图拦下裴霖晔一样人,诚惶诚恐地说着:“裴指挥使留步,请容奴婢先去通报……”
“让开!”
“我们锦衣卫办事还敢有人阻拦!”
两个锦衣卫霸气十足地撇开了拦路的婆子,没一会儿,裴霖晔与那些锦衣卫就走到了厅外的屋檐下。
这间宽敞的厅堂瞬间因为他们的闯入变得拥挤起来。
裴霖晔随意地掸了下袖子上莫须有的灰尘,然后悠然地负手而立,身着官服的他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剑,气质比平日里凌厉了不少。
裴霖晔微抬起线条冷硬的下颚,嗓音很淡:“子不教,父之过,韦大人连儿子都教不好,不好好自省,倒是有闲情逸致说长道短,搬弄事非!”
他这番话就差直说,韦敬则就跟个长舌妇似的。
很显然,裴霖晔多少也听到了刚刚韦敬则议论沈芷的那番话。
韦敬则:“!!!”
韦敬则面沉如水,眸子阴沉冷厉。
不等韦敬则开口,裴霖晔抬手一挥,轻描淡写地下令道:“拿下。”
韦敬则和在场其他人当然都听到了,其中一人手一抖,茶盅就从手间滑落。
“啪!”
那茶盅摔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砸得粉碎,碎瓷片、茶叶与茶汤飞溅上某人的皂靴。
韦敬则的脸色又阴沉了一分,一手重重地拍案,对着裴霖晔质问道:“凭什么?!裴霖晔,本官是犯了什么法,你敢随意在堂堂正二品大员的府邸拿人!你们锦衣卫未免也太无礼、太嚣张了吧!”
一众锦衣卫根本就不在意韦敬则说了些什么,一窝蜂地冲向了在场的五个官员,显然是要把他们五人全都拿下。
“你们敢?!”韦敬则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厉声喝止。
锦衣卫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们敢不敢。
某个锦衣卫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得罪了”,但手下的动作一点也不客气,动作粗鲁地把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李大人、刘大人等四人拽了起来,显然已经把这些官员当成了人犯。
李大人等人脸色惨白,全都灰溜溜的,可韦敬则依旧气焰不减,挺着胸膛叫嚣道:“裴霖晔,我们只是坐在一起聚聚而已,你凭什么拿人!在场的可都是朝廷命官!”
其他四人也赶紧附和了起来:
“没错,我们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
“锦衣卫就是要拿人,总该有个名目吧!”
“我们只是来这里探访一下韦大人,不会也是罪过吧?”
“……”
这几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越说越起劲。
裴霖晔懒得跟这帮人多说,抬手弹了下手指,干脆利落。
旁边一个小胡子的锦衣卫意会了裴霖晔的意思,立刻从腰带里摸出了一张折成长条的绢纸,展开后,就对着绢纸念了起来:
“方才韦大人说:顾玦并不是耐不住性子,他这是在杀鸡儆猴!”
“……”
“之后刘大人说:韦大人,您别忘了皇后的娘家也参与其中。只要设法在开堂前见一见二公子,提前套好话……”
“……”
“韦大人又说:最危险的时候,也是最安全的时候,顾玦肯定不会想到下个月重考时,我们还敢下手。”
“……”
小胡子锦衣卫念的字字句句都是韦敬则等人刚刚说的话,一字不差。
方才他们私下里说得畅快,可是此时此刻从别人的嘴里听闻这些话,韦敬则等人全都面如纸色,一个个都惊住了。
所有人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会是这样!
所以,他们刚刚商议时说的那些话全都被锦衣卫听去了,还记录了下来。这些话一旦拿到公堂上去说,他们除了舞弊罪外,还犯了大不敬之罪!
韦敬则一颗心急坠直下,感觉像是深陷在了一片阴冷的泥潭中。这些日子来,裴霖晔一直没陪着新帝上早朝,他还以为裴霖晔忙于婚事,无暇他顾,看来这不过是新帝与裴霖晔转移他们视线的一个策略而已。
哪怕再心慌,但韦敬则脸上依旧不露怯,继续叫嚣着:“污蔑!这是你们锦衣卫在污蔑我们!”
事已至此,韦敬则能做的就是绝不认罪,即便到了公堂上,他也还是不会认罪。
裴霖晔的眼眸明亮锐利,如一把利剑朝韦敬则刺了过去,嘴角泛起一个自信从容的笑容,淡淡道:“韦敬则,你是自恃没有证据吗?那我就来找找证据,看看这证据是不是真的销毁得这么完美!”
饶是韦敬则、李大人等人自信舞弊案的证据都已经销毁,还是因为裴霖晔的这句话一惊。
裴霖晔大臂一挥,干脆地下令道:“把他们都带去诏狱!”
包括韦敬则在内的这五名官员都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在这些身手不凡的锦衣卫手下,他们根本就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就这么被押出了正厅,一个个好像斗败的公鸡似的,步履踉跄。
他们都听到了裴霖晔冷静自持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吩咐下去,给我搜!掘地三尺地搜!!”
留在厅堂里的一众锦衣卫齐声领命,他们立刻就开始搜查起韦府来,那小胡子锦衣卫又匆匆地走了,赶去大门那边叫更多人进府搜查。
厅里厅外的韦府下人们全都不知所措,这京城中谁人不知锦衣卫的威名,连他们的主子都被押走了,他们又如何敢阻拦锦衣卫。
下人们的心里一个个都拔凉拔凉的,树倒猢狲散,一旦主子被治罪,连他们这些下人都会被发卖,前途堪忧!
一种不安的气氛如湖面上的涟漪随风荡漾了开去。
今日被查抄的不仅仅是韦府,锦衣卫的人马也到了李大人、刘大人这四位大人的府邸,这些府邸全都被封、被查、被抄。
锦衣卫此举犹如数块巨石落入原本平静的湖面,一时间激起千层浪,整个京城霎时哗然。
从先帝在位起,京中上下就从来没有见过锦衣卫有这番大动作,尤其是被带去诏狱的韦敬则、李大人、刘大人等个个都是朝中的重臣,有尚书、有侍郎、有御史……每一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是朝廷的肱骨之臣。
内阁的其他几位阁老自然也得了消息,当天就去了张首辅府上,户部尚书许佥提出他们要不要连夜进宫去求见新帝,但是被张首辅压下了。
顾玦登基才寥寥数月,但是几个阁老与他接触最多,从他平日里的行事作风,对这位新君的性情已经有了五六分了解。
顾玦这个人处事的手段可谓杀伐果决,却绝对不是一个暴君,他不会师出无名。
他今天让锦衣卫如此兴师动众地大动干戈,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
张首辅这么一说,其他几位阁老也是认可的,都决定先静观其变,各归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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