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一进茶楼的大门,刚才招呼沈千尘的那个小二快步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地招呼道:“这位是殷公子吧!”
小二上下打量着顾玦,耳边不由响起了方才那位殷夫人说的话:“等他来了,你一定会认出他的!”
还真是!
就算这位殷公子今天不穿这身紫色衣裳,自己也肯定能认出来,也唯有像这样丰神俊朗、气度不凡的公子才能配得上殷夫人那样的娇娘子。
顾玦点头应了。
小二赶紧给他带路,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殷公子请随小的来,尊夫人就在二楼的雅座。”
“公子与尊夫人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啊!”
这小二实在是大嗓门,声音洪亮,连刚刚进门的几个读书人也难免往顾玦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也只是一眼而已,随即他们就被同窗友人招呼走了。
“王兄,听说大理寺那边宣判了?”
“是啊,韦远知已经认了罪,他为了将功折罪,还把他爹这些年犯的一些事也一并招了!”
“……”
这桩轰轰烈烈的会试舞弊案到今天总算是落下了帷幕,所有涉及泄题、卖题的人犯都被判了秋后处斩,那些买题的举子们则被夺了功名,此生都不得科举。
因为韦远知的指认,其父韦敬则变成了会试舞弊案的主谋,不过他今天没上公堂,他的罪名太多了,就算没有舞弊罪,那也是死路一条!
曾经风光无限的吏部尚书韦敬则接下来变成了京中人人怒斥的对象,到处都有人在加油添醋地数落他的种种罪状,三人成虎,到最后,韦敬则已经变成了杀人如麻、十恶不赦之人,那些百姓提到他都要恶狠狠地“呸”上一口。
等到数日后三司会审韦敬则,京城中愈发轰动。这一次,顾玦就没带着沈千尘去看热闹了,只是把审讯过程当故事说给她听,最后道:
“韦敬则也被判了秋后处斩,家产充公,韦家其他人发配流放。韦敬则曾利用职务之便修改了不少地方官员的考绩,接下来这些地方官员也要上京受审。”
可以预料的是,接下来刑部与大理寺还有的忙呢,毕竟这些涉险贿赂以及考绩作假的官员也都得一一论罪。
沈千尘一边听,一边不放心地检查着顾玦的考篮。
这个考篮是沈千尘昨晚临时收拾的,本来她也就是玩笑地问了顾玦一句,到底还去不去重考。
结果,顾玦笑言:“考,我不能给你挣个状元娘子,那也得挣个贡士娘子。”
顾玦想考,沈千尘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同。
她是第二次给顾玦准备考篮了,不像上次那般手忙脚乱,基本上是按照上次的清单一模一样地重新备了一份。
当沈千尘重新合上考篮时,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好奇地问了一句:“九遐,韦家的宅子是不是会被朝廷查抄?”
沈千尘记得韦家的宅子不仅够大,位置也极好,离皇宫和穆国公府都近。
顾玦闻弦音而知雅意,问道:“裴霖晔还没找好宅子?”
沈千尘笑眯眯地直点头。
顾玦揉了揉她的头:“这事交给我。”好宅子当然要先便宜自家人。
马车外的琥珀也听到了两位主子的这番对话,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又来了,明明沈千尘的话意味不明,可是顾玦就能心有灵犀地领会到她的意思,每每让琥珀觉得自己这个得力大宫女实在是不合格。
这时,贡院出现在了前方,琥珀清清嗓子道:“九爷,夫人,贡院到了。”
惊风轻轻地“吁”了一声,停下了马车。
他们的马车距离贡院其实还有三十多丈,可是前面都是考生和送考的人,人山人海,马车根本就没法再前进了。
因为舞弊案,这次会试重考比上一次受到的关注还多,所以贡院外还有不少百姓跑来看热闹。
见人多,顾玦就对沈千尘道:“别送了。”
沈千尘乖顺地停下了脚步,与他挥手道别,站在原地目送着顾玦去前面排队,目送他进了贡院的龙门。
顾玦今天去贡院当然不是真的为了考试,之前会试第一场结束后,他曾吩咐礼部改善贡院的环境、修改会试的流程。他今天算是去验收成果的,再顺便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的。
这次会试重考重新排了考生的号舍,所以这次顾玦被分到了一间新的号舍中,号舍比上次要扩大了一倍,虽然六尺宽还是不够男子挺直身板睡得舒坦,但也勉强够睡了。不仅是号舍,连考巷的茅厕也重新修缮过了。
贡院内,焕然一新。
发考卷前,贡院里的同考官先宣读了礼部拟定的新规则,规则大同小异,其中最令考生们震惊的一条大概就是允许提前交卷了。
考生们一时哗然,目瞪口呆。因为现在还没发考卷,所以他们也不怕被人说作弊,忍不住就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真有人会提前交卷吗?”
“不可能吧!”
“是啊。三天我尚嫌短呢。”
“答卷落笔须得谨慎,万一写错一个字,可就毁于一旦了……”
“……”
“铛!”当锣声响起时,周围霎时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开始发考卷的信号。
气氛陡然间变得凝重起来,众人皆是神情肃然。
对大部分普通考生来说,一考定终生。
贡院的龙门关闭后,就足足关了一天一夜,直到次日午时才再次打开。
外面有不少考生的亲人正等着,立刻骚动了起来,以为是有考生病重所以被人横着抬出来了。
谁想从龙门后信步走出了一个身穿蓝色直裰的青年,气定神闲,精神饱满,手里还拎着他的考篮。
“九遐!”
沈千尘已经等在了贡院外的一个茶棚里,目光灼灼地看着顾玦。顾玦的样子比上次从贡院出来时,要体面干净多了,下巴稍微冒出了一些胡渣子,衣裳略有些皱。
当他走到沈千尘跟前时,沈千尘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摸脉,确定他的脉象很好,就有心情跟他开玩笑了:“今天还要不要去砸谁家?”
顾玦:“……”
顾玦揉了揉她的头发。
周围又传来一阵喧哗声,龙门再次开启了,又有两个考生提着考篮从贡院中出来了,这两人也提前交卷了。
下一场的会试第二场在后天,也就代表着,提前交卷的考生比其他场内的考生多了两晚时间休息,可以为后面的两场考试保留体力。
这两个考生中竟然还有一个熟面孔,正是那个姓宣的年轻举子。
沈千尘也认出那宣举人,眨了眨眼,轻声道:“是他。”
“九遐,你觉得他能考中吗?”沈千尘看似不经意地问道,眸光闪烁。
宣举人也看到二人,微微颔首,就与另一个考生一起离开了。
顾玦望着宣举人离开的背影,笑了笑,随口道:“应该能吧。”
“我也觉得。”沈千尘用力地点了点头。
虽然在沈千尘前世的记忆中,朝廷中并没有一个姓宣的官员,但是,前世的这一科会试怕也有舞弊,只不过顾琅没有发现。
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心只会变得越来越贪婪。
上一世,韦敬则在两年后成了首辅,一直风光到了她与秦曜率大军兵临城下,也就是说,之后的几届会试怕也是不干净。
朝廷取士本是为了取有才之士,可在韦敬则的操纵下,不学无术的舞弊者上位,那些真正有才之人落榜,大齐朝日暮西下。就是没有她与秦曜,也会有别人。
沈千尘牵着顾玦的手往马车方向走去,问道:“后面两场还考吗?”
“考。”顾玦很肯定地说道。
他也如他所说地考满了三场,每一场他都是提前一日出考场。
沈千尘也每次都去贡院外等他,接他一起回宫,就像一对普通的小夫妻般。
当顾玦考完第三场后,不等会试放榜,次日他就宣了礼部尚书与左右侍郎觐见,再次提起了关于科举改革的事,比如允许考生写错时多要一份答卷纸。
在会试中,考生可以在草稿纸写下思路,草稿写得再乱都不妨事,当他们正式把文章写到答卷纸上时,字迹必须绝对工整,且不能有一个错字,一旦写错也就意味着落榜。
在顾玦看,这条规矩未免死板且不近人情。
科举延续了几百年的,想要完善其制度当然不是一场两场的考试就能够解决的,顾玦也是希望一步步地改善,废除一些不必要的的规矩。
“……”礼部尚书杨玄善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
礼部左右侍郎彼此交换着眼神,他们也都没想到顾玦会对会试的这些细枝末节知道得这么清楚,就像是亲自去过一样。
顾玦登基以来,几次交锋下来,朝臣们都已经知道他的脾气了,看着是个闲云野鹤的,但其实为人说一不二。
杨玄善已经被顾玦磨得脾气都没了,反正他反对也没用,那还不如听话点、识相点:“皇上说得是!”
礼部左右侍郎也是纷纷应和。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番外31揭榜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最新章节!
这一天下午,会试第三场结束了,紧接着,数千名考生的答卷全都在密封了姓名后,送到了同考官手中。
这些考卷将由同考官先行批阅。
同考官基本上都是翰林院的翰林们,他们会给那些优秀的考卷写上批语,推荐给主考官,此为“荐卷”。
数千张考卷如同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同考官们批着批着,多少有些麻木了。
直到一声激动高亢的男音打破屋子里的沉寂:
“好!”
其他的同考官如梦初醒,都闻声望去。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者,看着卷子的眼眸闪闪发亮,脸上笑出了一道道深深的褶皱来。
其中几个同考官放下笔,想凑过去也看看这份被陈赞的考卷,但是老者已经先一步站起身来,急切地说道:“我得拿去给叶大学士也看看。”
翰林院的叶大学士是此次会试的主考官,同考官只是负责阅卷、荐卷,最后决定是否录取为贡士的却是主考官,会试的名次也是由主考官与副主考商议决定的。当然,被同考官否决的那些卷子就到不了主考官手上,那些人必定会落榜。
片刻后,叶大学士与两名副主考都看了老翰林举荐的那份卷子,也都是赞不绝口,赞该名考生“文采斐然”、“卓有见地”、“命意深入”、“立局巧妙”云云。
大部分的同考官们心里也有数了,看来这名考生就算不是今科的会元,也至少是头三名以内。
一片赞颂声中,一名中年翰林死死地盯了卷子好一会儿,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叶大人,我看这笔迹好像有点眼熟。”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朝那份卷子看了过去。
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须臾,不知道谁先附和了一句:“这字迹确实‘眼熟’。”
众人面面相觑,大部分人也都看出来了,表情古怪。
又有一人讷讷道:“这字迹……不会是‘那一位’吧?”
在大齐朝只有一个人的笔迹会被广大官员所熟悉。
“怎么可能!”立即就有人下意识地反驳,“‘那一位’贵人事忙,没事干嘛要去考会试啊!”
有人赞同,有人踌躇,也有人不以为然。
又有一个翰林清了清嗓子,猜测道:“会不会这考生人是景仰‘那一位’,特意模仿了他的笔迹?或者是为了故意引起考官的注意,想要脱颖而出?”
这句话其实连他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底气,毕竟当今天子应该没有多少墨宝流落在外,就算有,那也应该是在军中,学子们哪怕有心模仿,那也得先有天子的真迹吧。
“我记得‘那一位’是师从谢文靖吧,这笔锋确有三四分像谢文靖。也许这位考生临摹的也是谢文靖的字帖。”
这句话依然没太大的说服力。
每个人的字都有其独特的风骨,他们这些翰林对于新帝的笔迹都太熟悉了。
突然,那中年翰林又开口道:“我记得传言皇上年少的时候,曾经参加过乡试。”
一句话霎时令周围的众人皆失声。
他们都委婉地说着“那一位”,这下可好,这人直接把话给说白了。
静了片刻后,才又有人打破沉寂:“皇上十五岁去的北地……”
也就是说,顾玦在十五岁以前曾经参加过乡试。
“十有八九是谢文靖那老匹夫怂恿的。”荐卷的老翰林没好气地说道。
谢文靖曾任首辅,又曾是新帝皇子时的太傅,等于是帝师了,大概也就老翰林这种多年专心在翰林院编撰书籍的老学究敢这么称呼堂堂帝师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其实大部分人心里都觉得这份出彩的考卷八成是顾玦的。
这么一想,众人忽然就恍然大悟了。
原来如此,难怪今科舞弊这么快就被新帝发现了,涉案人士一网打尽!
又一阵静默后,副主考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叶大人,这该怎么定?”
论这份答卷,它绝对是至今为止他们看到的最出色的一份答卷,无论是命意、立局、造句全都精绝,令人拍案称绝,可这名考生要真是新帝,那他适合当会元吗?!
反之,如果不给新帝当第一,新帝能乐意吗,他心里能舒坦吗?!
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一众同考官想想都觉得头疼,齐刷刷地望着主考官叶大学士,打算以他马首是瞻。
众人聚在一起,一时也商讨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叶大学士遣散了众人,让他们继续批阅考卷,他自己干脆进了趟宫。
叶大学士与杨玄善等人正好擦身而过,彼此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又给了对方一个同情的眼神。
叶大学士看杨玄善那眉宇紧锁的样子,就知道新帝又给礼部找麻烦了;
而杨玄善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叶大学士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御书房,肯定是有要事,否则这时候他身为主考官应该忙着批阅考卷才是。
当叶大学士对上顾玦清冷的眼眸时,就算之前心里有那么一丝不确信,此刻也烟消云散,肯定了:是顾玦,肯定是他!
他无奈地行了礼,也不能直接问,就先规规矩矩地起了个头:“皇上,会试第三场于今日申时结束,接下来,臣会协同副主考以及众同考官尽快批阅考卷。”
“今科会试延误半年,也算一波三折,为安天下学子的心,臣等会加快批卷……”
“爱卿所言甚是。”顾玦截断了他的话,“五天吧。五天后张贴黄榜。”
五天?!叶大学士傻眼了。
通常会试结束到揭皇榜之间会有二十天到三十天的时间供批卷,他本来是想说在半个月内出结果,可新帝竟然一下子把时间缩短到五天。
顾玦似乎知道叶大学士在想什么,又补充道:“爱卿可以从翰林院、国子监再推举几人为同考官协助批卷。”
这句话总算让叶大学士松了口气,只要新帝肯给人手,五天也不成问题。
说到底,这科他是主考官,那些录取的贡士就是他的门生,早点出黄榜,考生们也会把这功绩记在他头上。
叶大学士恭敬地应下,接着也不敢再兜圈子,试探道:“皇上,下午臣已经批阅了不少考卷,今科考生可谓人才济济,进宫前臣就批阅到一份相当出彩的答卷,可位列头三名。”
“字也好,一手谢体自有筋骨!”
叶大学士在“谢体”这两字上微微加重音量,提心吊胆的,就怕新帝让他自己揣摩圣意。
顾玦挑了下剑眉,自然是听出了叶大学士的弦外之音。
原来这才是叶大学士来求见的他的目的。
这老学究是把他当洪水猛兽了吗?
顾玦有些好笑,但也没打算为难对方,淡淡地给了四个字:“不占名额。”
他的意思是,会试取两百名,他不占考生的名额。
叶大学士暗道:果然是新帝。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心里愈发不解,不懂新帝参加会试到底是为何。不过,他也没追根究底,干巴巴地应了:“臣明白。”
事情办成了,叶大学士也就迫不及待地告辞了。
当天,叶大学士紧急从翰林院与国子监调了人手,往贡院又添了十个同考官,帮着一起批改考卷,接下来的五天,他们全都宿在了贡院里,每个人都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终于在顾玦要求的时间内批完了考卷。
等到了会试放榜那天,整个京城都震动了,四处都在说会试放榜的事。
顾玦在下早朝后亲自带着沈千尘去看黄榜。
黄榜前人山人海,熙熙攘攘,一片热闹而又喜气的景象。
有人欣喜若狂,有人对天长叹,有人捶胸捣足,有人泣不成声,为上榜哭,也有人为落榜哭。
一眼望去,人间百态似乎都在此了。
沈千尘的眼神好,就算没挤进人群,也一眼就看到了榜上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殷九遐。
主要是因为这三个字的位置够醒目。
沈千尘咧嘴笑了,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眼睛弯成了一对月牙儿,带着几分孩子般的娇憨。
她知道顾玦肯定会中,但是亲眼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黄榜上时,还是觉得高兴,仿佛有一只鸟儿在心头拍着翅膀转圈圈似的。
“你中了!”她踮着脚,抬手指着黄榜上的那个名字,乐不可支,“第四名。”
沈千尘不得不赞叹,叶大学士还真是会端水。
头三名最吸引眼球,要是给了顾玦,难免有谄媚天子之嫌,第四名最好,既赞了天子的文采,又不至于太过拔尖。
顾玦自然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笑着调侃道:“你现在是贡士夫人了。”
旁边也有个中年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笑吟吟地对着顾玦拱了拱手:“殷公子,恭喜恭喜。公子真是谦虚了,你是第四名,肯定能得个进士出身,没准还能博一下进士及第呢!”
考生在会试考中“贡士”以后,就等于一朝入龙门了,随后的“殿试”不淘汰人选,只排贡士们的名次,一甲头三名赐“进士及第”,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会试第四名但凡在殿试上不出大错,都不可能沦落到三甲,妥妥的一个二甲进士。至于能否中一甲状元、榜眼或者探花,就要看时运了。
中年人细细地一打量顾玦,眼睛一亮,戏谑道:“殷公子,你放心,你就算是中不了状元,这探花肯定跑不了。”
沈千尘被这句话逗乐了,噗嗤笑出了声。
她一本正经地点头道:“九遐,我也听说皇帝都喜欢挑美男子当探花郎!”
中年人深以为然,还兴致勃勃地与沈千尘讨论起大齐朝历代的探花郎,信誓旦旦地说十有八九都是美男子。
他们的对话也吸引了周围一些人的注意力,不少人听闻这位年轻的公子榜上有名,皆投来或艳羡或好奇的目光。
顾玦一手摸了摸下巴,看着沈千尘的眼眸熠熠生辉。
这丫头算是在夸他,还是在调戏他?
嗯,无论是哪个,似乎都是一件令他愉悦的事。
顾玦微微地笑,眼神愈发柔和。
他又抬眼朝前方的黄榜扫了一眼,在头三名中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姓氏:宣。
第二名是个叫宣文兴的人。
沈千尘也看到了那个名字,与顾玦相视一笑,觉得十有八九是他们都是认识的那个人了。
“接下来就是武举了。”顾玦一边说,一边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意思是我们走吧。
今科武举本来就在秋天,只是因为会试延期,导致武举也随之延期了,从八月推迟到了九月。
之前因为军中吃空饷的问题,顾玦下旨罢黜了三成武将,除了从北地拨了人到各地卫所补缺以外,接下来还要从武举中挑选适合的人才。
这些将才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用上,还要放在军中一点点地磨炼。
这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次武举,报名的年轻人也特别多,除了那些武将勋贵家的子弟外,也有一些平民子弟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来了。当然,这些报考的人还要经过兵部的初步筛选,才能获得参加武举的资格。
沈千尘和顾玦转过了身,闲庭信步地漫步着,迎面还有一些人在往这边走来,有说有笑。
“韩兄,你不是来参加武举的,怎么也来看榜?”一个瘦高的灰衣青年热情地与一个形貌粗犷的蓝衣青年打招呼,“莫非你也有朋友参加了会试?”
“哈哈,你看我这德性像是认识读书人吗?!”蓝衣青年笑呵呵地说道,“我就是过来凑凑热闹。”
那蓝衣青年性情爽朗,随口就与旁边一个哭得不能自已的书生搭话:“老哥,别哭了,就算这次落榜,你不是还能参加明年开春的恩科春闱吗?”
那三十来岁的文弱书生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多谢兄台关心。我没落榜……”
没落榜,也就是说,这书生考中了!蓝衣青年一脸不解地看着对方,那他为什么要哭?
“哈哈哈!”那灰衣青年笑声如雷动,“韩兄,人家寒窗苦读十几年,终于金榜题名,这是喜极而泣啊!”
沈千尘也听到了这番对话,回头朝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望了一眼,唇角翘了起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