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她目光一转,然后笑了,接过了那件百家衣,对沈芷道:“娘,您站远点,再看这件百家衣。”
沈千尘微微地笑,但笑不语。
沈芷一头雾水,还是依着沈千凰的指示,往后退了两步,再去看那件百家衣。
接着,她飞快地眨了眨眼,笑了,指着百家衣道:
“福!”
“百家衣”由那么多块碎布拼成,这些碎布的材质不同、颜色不同、新旧也不同,一般不讲究布块的大小与花色,反正拼在一起时,肯定是花里胡哨的。
这件“百家衣”的特别之处,就是制作者在拼接这些碎布块时,拼出了一个“福”字,当人眼凑近时,容易被这些碎布块的花纹看花了眼,反而看不出门道,但只要站远了,就能看得出来。
“这大概就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沈芷一边说,一边又坐了回来,笑容更深,“凰姐儿,你可真细心!”
沈芷的心里是既感慨,又骄傲。
沈千凰从十八岁起,就从裴府搬了出去,一个人住在沈宅里。
当年她提出这个要求时,沈云沐为此闹过,沈芷也曾担忧过,还私底下去找穆国公夫人与沈千尘商量……最后,她还是依了沈千凰的意思。
当然,沈千凰也不是真的一个人,沈宅有护卫,她身边也有几个懂武艺的丫鬟,沈宅可谓固若金汤。
再过几个月,沈千凰就要二十一岁了。
双十年华的她已经完全长开了,五官精致柔美,乌瞳熠熠生辉,身段纤细苗条,比从前更美了,周身的气质优雅而又不失持重,温婉中透着坚韧。
她就像是一朵向阳而生的山茶花,生机勃勃。
这几年变化最大的人就是沈千凰了。
她的女学已经办了五年,起初不大,到现在,女学已经有国子监那么大了,学生比国子监的监生还要多一倍,每一天她都过得很充实。
沈芷看着容光焕发的沈千凰,唇角含笑。她的凰姐儿,真的很好!
“二妹妹,”沈千凰转头看向了沈千尘,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也看出来了吧。”
沈千尘点了点头,莞尔一笑。
沈千尘快出月子了,所以也就没躺榻上了,今天她穿了一件轻便的紫色罗衫,头发只挽了一个松松的纂儿,通身没戴一点首饰。
产后一个月,她的体型还没完全恢复到产前,身段丰腴了两分,倒是五官因此变得更柔和了,顾盼之间,多了几分妩媚与艳丽。
这对出生时间相差不过几个时辰的双胞姐妹,无论是气质、容貌,还是人生经历,全都大相径庭,姐妹俩并不算相似,可此时坐在一起,又有一种奇妙的和谐感。
母女三人说着话,旁边的小女婴忽然不安分地发出了嘤咛声。
沈芷还以为她们吵醒了小宝贝,赶紧去凑过去看。
小小的襁褓里,小婴儿的面庞白皙细腻,白胖滚圆的小脸肉乎乎的,漂亮得仿佛一尊玉雕娃娃,柔软得仿佛一个糯米团子。
她的双眼依旧紧闭,花瓣一样的小嘴砸吧了两下,似乎在做什么美梦,看得沈芷心都要化了。
“囡囡可真漂亮。”沈芷由衷地轻声叹道。
沈千凰深以为然地直点头。
在她们母女的眼里,大公主是这世上最可爱、最漂亮的小婴儿,她们怎么看都不够。
若非是怕吵着小宝贝睡觉,沈芷真想在她脸上亲上几口。
显示了一番存在感后,小女婴又继续安安静静地睡觉,似乎全然不知道外祖母与姨母的造访。
沈千尘失笑地在小女婴的额心轻点了一下,叹道:“这丫头啊,现在看着乖,脾气可大了!”
“让她睡。”沈芷生怕她们吵了小外孙女睡觉,就拉着姐妹俩到窗边去说话。
母女三人闲话家常,一会儿说起最近天天不着家的沈云沐,一会儿又说起了楚云逸:“……这一眨眼,逸哥儿都十九岁了。”
“我跟他提了几次婚事,他都不上心。”沈芷微微蹙眉,觉得这些男孩子就是不省心,不如女儿贴心。
沈千凰默默地端起了茶盅,不接这话头。
沈千尘清清嗓子,劝道:“娘,既然他不急,由他自己去吧,婚姻大事总得他乐意了,才能成。”
楚家现在没长辈,沈芷也是担心楚云逸自己不好操办自己的婚事,又怕他年轻人脸皮薄,这才与他提了几次,现在听沈千尘一说,觉得也是。
沈千凰慢慢地以茶盖拨去茶汤上的浮沫,有一下,没一下,当她抬眼悄悄去瞟沈氏时,却对上两双十分相似的凤眸,眼睛里都写着——
你知道什么?!
“凰姐儿。”沈芷笑眯眯地唤道,笑得眼睛都半眯了起来,让沈千凰心里警铃大作。
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
沈千凰可不想被催婚,于是,当机立断地有了决定,干咳了一声:“其实,逸哥儿最近去过……蕙心园。”
沈芷与沈千尘当然知道蕙心园是沈千凰开的那个女学,女学里从先生到学生,包括帮佣的门房、厨娘、使女,全都是女子。
“然后……”沈芷催促道。
沈千凰理了理思绪,把事情大致说了。
女学里,不仅教学生们识字,也教骑射。
前不久,女学联合国子监举办了一场骑射比赛,分别取女子头三名与男子头三名,不仅是女学与国子监的学生可以参加,京中二十岁以下的男女只要能过初选,都可以报名。
沈千凰也是想进一步打响女学的知名度,才会选择与国子监合作。
骑射比赛当天出了点乱子,一个女学生惊马了,后来是楚云逸与国子监的一个女先生联手把那个女学生救下了。
“是哪个?”沈芷与沈千尘几乎是同时脱口问道,相似的凤眼都是亮晶晶的。
女学生,还是女先生?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番外二:六年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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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凰:“……”
沈千凰当然知道她们在问什么,如实地答道:“女先生。”
在沈千尘与沈芷期待的目光中,她又继续说起关于那女先生的事,那个女先生名叫慕青,是北地军前副将慕风之女,九年前慕风战死沙场,她与寡母、幼弟就来了京城慕府。
慕青从小跟亡父学武,因为寡母与祖父母不喜她舞刀弄枪,所以她来女学时,应聘的是不是教武,而是教棋。
骑射比赛当日,慕青忽然展露出不凡的身手,连沈千凰都很意外。
当时楚云逸出手控制住了那匹惊马,慕青则抱住了那个从马上摔下来的女学生,两人联手十分默契,最后,女学生安然无恙,只是虚惊一场,倒是慕青抱住人时,手肘在地面磕碰了一下,有些许擦伤。
沈千凰说,楚云逸前天去蕙心园,就是特意给慕青送了一罐十全膏。
听到这里,沈芷与沈千尘面面相看,母女俩的眼中皆闪着兴味的光芒,颇有种吾家有儿(弟)初长成的感慨。
这叫慕青的姑娘只是受了些许擦伤,楚云逸还特意给人家送药膏,自然是怕人家姑娘的身上会留疤了。
他们家逸哥儿居然也会对姑娘家这么细心了!
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沈千尘来劲了,打算等过两天她出月子了,悄悄溜出宫去蕙心园瞧瞧这位慕姑娘。
沈芷微微地笑着,与沈千尘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她就方便多了,打算明天就去蕙心园“光明正大”地找沈千凰,“顺便”认个人。
沈千凰默默地饮茶,对于坑了自家弟弟,毫无愧疚之心。
这时,外面传来宫女恭敬的声音:
“太子殿下!”
这四个字令沈芷与沈千凰眼睛一亮,两人同时朝帘子方向望去,就见一个五岁左右、相貌俊俏的男童从帘子外走了进来。
五岁的顾渊穿了一件赤色圆领龙袍,皮肤白皙,一双如点漆般的凤眸与沈千尘、沈芷十分相似,不过他的脸型、鼻梁与嘴唇都更像顾玦,五官精致漂亮,粉雕玉琢,小小年纪就是一派贵公子的气度。
“母后!”
顾渊不疾不徐地走到了近前,像模像样地给沈千尘先行了礼,然后落落大方地也对着沈芷、沈千凰作揖,“外祖母,大姨母。”
男童的动作十分优雅、标准,可因为他年纪小,由他做来,总让人觉得可爱又趣致。
沈芷与沈千凰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小渊,你一下课就回来看妹妹吗?”沈芷神情温柔地问道。
从顾渊三周岁起,沈千尘就为他启蒙,等他四周岁时,顾玦就从翰林院选了一老一少两个翰林当太子太傅,教顾渊君子六艺,顾渊每天都要去上书房跟着太傅们读书。
不想,顾渊摇了摇头,纠正道:“外祖母,我回来看母后和妹妹。”
“真乖!”沈芷不由失笑,就让他先去看妹妹了。
顾渊轻手轻脚地走到婴儿的小床边,垂眸看着裹在大红百婴嬉戏襁褓里的小女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就又回到了沈芷身边。
沈芷拉过顾渊的小手,关切地问起了他的功课:“你最近开始学什么了?”
“《论语》。”顾渊如实回答。
他的嘴唇轻抿时,唇角微微上翘,像是在浅笑着,神态优雅、自信。
沈千凰听了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快就开始学《论语》了,不过再一想,顾渊继承了父母的天赋,一向聪慧,有过目不忘之能,倒也正常。
跟在顾渊身后的琥珀默默地为两个翰林掬了把同情泪。
是啊,他们的太子殿下是绝顶聪明,也很乖巧,但同时也继承了他父皇的骄矜与张狂,平日里不显,可偶尔露出来时,光是一连串的发问就足以把两个翰林问得哑口无言。
殷太后私下里也曾跟沈千尘感慨说,顾渊太像顾玦小时候了,顾玦年少时就曾经把谢文靖气得三次去找仁宗皇帝想辞去太傅之职。
对于这些,沈芷与沈千凰全然不知,她们只看到顾渊有多漂亮、多聪明。
沈千凰饶有兴致地与他下了一盘指导棋,教他下棋,下完后,又把他天花乱坠地夸了一番,感慨教这个小外甥真是太轻松,赞他举一反三,一点即通。
沈芷与沈千凰母女俩在乾清宫用了午膳后,又小坐了一会儿,叮嘱沈千尘好好休息,就一起告辞了。
她们走后不久,顾玦就回来了。
宫女、内侍们全都退下了,寝宫内,静悄悄的。
顾玦一眼就看到了榻上的三个人儿,一大两小正头挨着头,睡得正香。
顾玦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榻前,三张相似的白皙面庞映入他眼帘,三人全都闭着眼,浓密长翘的眼睫在面颊上形成一片淡淡的阴影。
母子三人的眼睛非常相似,眼睛的线条狭长迤逦,带着优美的弧度,到了眼尾微微上翘,让人感觉精致灵动,十分漂亮。
顾玦的心一下子就变得很柔软,唇角也微微地翘了起来,不由俯身在沈千尘的面颊上亲了一下,嘴唇一触即分。
当他直起腰时,却对上另一双黑白分明、毫无睡意的凤眼。
顾渊:“……”
顾渊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抬手把一根食指压在嘴唇上,对着顾玦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让他别吵了母亲与妹妹。
顾渊起了身,拉起顾玦的手走到了窗边,小声地说道:“爹,妹妹晚上总是哭闹,这些天,娘夜里都没睡好,让她好好多睡一会儿。”
顾玦抬手揉了揉顾渊的头。
他是枕边人,小婴儿夜里是怎么闹腾不休,他当然也是知道的。
他们家的小公主是个娇气包,饿了哭,尿了哭,热了哭……只要有一点点不舒服,她就会哇哇大哭。
这才说着,榻上的女婴睁开了黑白分明的大眼,哇哇大哭起来,小小的一个人,嗓门却是洪亮得很,几乎要掀翻屋顶了。
顾玦的反应极快,迅速地抱起了榻上的襁褓,襁褓里的小女婴哭得小脸红彤彤的,一副声嘶力竭的样子。
顾玦本想把她抱出去,但榻上的沈千尘已经睁开了眼,与此同时,乳母也匆匆进来了,接收了襁褓。
等换好尿布、浑身焕然一新的小婴儿再度躺在榻上,已经是两盏茶后的事。
小女婴觉得身上舒服了,就乖乖巧巧的,那饱满的肌肤如羊脂白玉般无瑕,漂亮得不得了。
她那双圆滚滚的大眼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清澈明净,一会儿看沈千尘,一会儿看顾玦,一会儿看顾渊,接着就呵呵地笑了,小嘴微张,露出粉色的牙龈以及一对浅浅的梨涡,软软糯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真是个小娇娇!”沈千尘忍不住地笑,伸手在小婴儿小巧的鼻头轻轻地点了一下。
顾渊深以为然地直点头。
小女婴似乎知道母亲是在说她,发出了“依依呀呀”的声音,奶声奶气的。
“就叫这个小名怎么样?”顾玦忽然提议道。
沈千尘怔了怔,又念了一遍:“娇娇?”
小女婴在襁褓里蹬了两下腿,“咯咯”地笑了起来。
沈千尘的指尖在小婴儿的鼻头上点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道:“娇娇,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以后你的乳名就叫娇娇了!”
沈千尘觉得这个乳名不错,“娇娇”既指美人,又有娇滴滴的意思,小姑娘家能“娇滴滴”的,那是一种福气。
她与他的长女,大齐的大公主,自然有娇气的资格!
顾渊在一旁煞有其事地点头附和道:“娘,你放心,我给你作证!”
他心里忍俊不禁地笑:这下,全大齐都要知道妹妹是个娇气包了!
“我打算等娇娇双满月的时候,再办满月席,届时乌诃迦楼也会来。”顾玦动作娴熟地抱起了襁褓中的娇娇,他是第二次当爹了,抱婴儿的动作非常娴熟,轻轻地掂了掂婴儿。
娇娇更乐了,又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似是自得其乐,又似在附和她爹的话。
小婴儿的日子十分简单,每天都是睡了吃,吃了睡,醒着的时间很少,长得也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相比之下,身为太子的顾渊每天的日子非常忙碌,也非常充实。
每天一早,顾渊会先和双亲一起用早膳,早膳后,顾玦去上早朝,顾渊就去上书房听太傅们给他上课。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顾渊就来乾清宫与母后一起用午膳,午休后,继续去上课。
待下午的课程后,他会与沈千尘一起去寿宁宫给殷太后请安。
父皇闲暇时,会加入他们;就是政务繁忙,父皇也会来寿宁宫接他们回去,比如今天。
沈千尘因为怀孕后期身子重以及后来坐月子,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来过寿宁宫了,这段日子,都是殷太后去乾清宫看沈千尘母女。
今天是沈千尘第一次抱着娇娇去了寿宁宫,殷太后乐坏了,抱着襁褓就不肯撒手了。
对于小孙女,殷太后真是稀罕得不得了,百看不厌,一会儿摸摸她的头,一会儿亲亲她的小脸,一会儿又给她擦擦口水。
“我们家娇娇真是漂亮,越来越像阿玦小时候了!”
“这个乳名也取得好,越念越好听。”
“还是阿玦会取名字!”
“小渊,你的名字也是你父皇取的。”
殷太后笑得眉眼都弯了。
顾渊微微地笑着,下巴不自觉地微抬,带着几分傲娇。他终究是个小孩子,平日里性子不算跳脱,但偶尔还是会露出一丝孩子气。
沈千尘也在笑,眉目柔和。顾渊的名字取自“行仁蹈义,岳峙渊渟”,是顾玦对这孩子最美好的寄望。
殷太后对着严嬷嬷使了一个眼色,严嬷嬷就捧来了一个精致的雕花匣子,匣子里放着一对金灿灿的镶百宝龙凤长命锁。
殷太后笑道:“这对长命锁正好娇娇一个,小渊一个。”
自娇娇出生后,殷太后简直沉迷于送礼,从小婴儿的襁褓、虎头帽、小衣裳到金项圈、手镯、脚镯等等,五花八门地送了个遍。
顾渊接过了那个刻着龙的长命锁,看了看后,又把它还给了殷太后,笑吟吟地说道:“祖母,您送过我长命锁了,这个留着给以后的弟弟妹妹吧。”
顾渊说者无心,殷太后却有几分听者有意,微微动容,觉得长孙性情豁达,很有长兄的风范。
殷太后轻轻地拍着襁褓,不由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想起了那个很久没想起的人——顾玦的长兄顾琅。
顾琅比顾玦大了十六七岁,早在顾玦出生前,顾琅就已经是太子了,地位稳固。可是顾琅心胸狭隘,从前他们父皇不过是随口夸了顾玦几句,东宫那边必然要换一套新摆设。
往事也只是一闪而过,犹如一叶小舟划过湖面,虽然会留下一些涟漪,但这些涟漪终究会散去,湖面也终究会恢复平静。
沈千尘在一旁看着这对祖孙,莞尔一笑。
她早就看出来了,自娇娇出生后,殷太后似乎怕一碗水端不平,总是在送娇娇礼物的同时,也给顾渊备上一份。
她也想跟太后提一提,不过之前她在坐月子,也没机会说,倒是小顾渊的一句话化解了殷太后的心结。
殷太后笑着赞道:“我们小渊真是大方!”
她把襁褓交还给了乳娘,抱着顾渊亲了一口,亲得顾渊一下子炸毛了。
“祖母,我大了!”顾渊义正言辞地抗议道。他已经不是小婴儿了,祖母不能再这么像亲妹妹一样亲他了!
这句话透着浓浓的孩子气,逗得屋里的人全都笑了。
襁褓里的娇娇也醒了,似乎被周围的气氛所感染,也咯咯地笑个不停。
窗外的春风携着花香吹了进来,庭院中一只只彩蝶与雀鸟振翅在花丛树梢嬉戏飞翔,引来了一只油光水滑、四爪雪白的黑猫,喵喵声连绵不绝。
当顾玦来到寿宁宫时,看到的就是这和乐融融的一幕。
顾渊涨红着脸道:“我已经五岁了,可以搬到东宫去了!”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番外二:六年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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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想要独居东宫的诉求被顾玦无情地否决了:“我八岁才搬到乾西五所。”
“……”顾渊无言以对。
他做儿子的,总不能越过父亲去。
直到一家四口离开寿宁宫,顾渊还有些闷闷的。
黄昏的夕阳落下了一半,天空中彩霞满天,如织似锦。
黑猫月影踩着优雅的猫步走在最前面,顾渊紧随其后,沈千尘与抱着小娇娇的顾玦走在最后。
黑猫一边走,一边偶尔回头看顾渊,生怕他走丢了,一副“猫为他操碎了心”的模样。
顾渊则不时回头看被顾玦抱在怀里的小娇娇,心想:妹妹还太小,他做长兄的是该帮着娘照顾妹妹。等他八岁时,妹妹也到启蒙的年纪了,他再搬走好了。
想通之后,小家伙的步伐也变得轻快了不少。
转过头来时,他却发现月影不见了。
奇怪,月影呢?
顾渊四下看了看,就见黑猫撒腿追赶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长尾激动地在伸手甩动着,朝不远处那片波光粼粼的湖边跑了过去。
“月影!”
顾渊赶紧喊了一声,右前方的黑猫立即停了下来,回头朝顾渊望来,那碧绿如宝石的猫眼中,瞳仁变成一条细缝,似在问,干吗?
“月影,回来。”顾渊又喊道。
于是,黑猫就乖乖地回来了,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小腿,引得他莞尔一笑。
男童精致漂亮的小脸上,凤眼弯成了一对愉快的月牙儿,笑起来的模样与沈千尘有五六分相似。
黑猫又继续往前走去,非要走在顾渊的前面。
后方的沈千尘看着这一猫一娃,也觉得有趣。
他们家月影已经七周岁了,对于猫而言,已经步入中年了。
猫是一种傲娇的动物,他们家的猫对他们一直是爱理不理的,他们就是叫它的名字,他十次有八次不会施舍给他们一个眼神,但是猫对顾渊很好,只要顾渊叫它,有求必应。
顾渊刚出生时,黑猫就时常守在他身边,似乎怕他饿死似的,经常给他带从池塘里抓的活鱼、御膳房里偷的小鱼干、鸡肉脯等等。
顾玦曾戏谑地说过,月影是把顾渊当小弟了吧。
沈千尘觉得不无可能。
顾渊从一个小婴儿一点点地长大的过程中,猫一直陪着他,大概把他当成了一个需要守护的幼崽吧。
沈千尘忍俊不禁地笑着,想起了第一次在济世堂见到这只黑猫时它伤痕累累、可怜无助的样子,也想到把猫送给她的那个人。
那个白衣如雪、纤尘不染的年轻僧人。
这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沈千尘随口问了一句:“和尚快到了吧?”
“还有十来天吧。”顾玦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怀中的襁褓。
如同顾玦预料的那样,以乌诃迦楼为首的昊人在五月十四日抵达了京城。
这位年轻的昊帝要来访大齐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京城,不少百姓都在翘首以待着,想看看这位与今上年纪相差不大的昊帝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些天,各种揣测早就在京城传遍了,有人说昊帝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罗刹;有人说,昊帝如白无常般,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有人说,昊帝曾被前一任伪帝乌诃度罗重伤,身体荏弱,骨瘦如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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