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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伯爷,你是要自己来,还是本王让人替你动手?”
他神情淡然,明明就在咫尺外,看上去却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气度高华,举止优雅,寥寥数字中,带着一种杀伐果敢的气势。
忠勇伯看着顾玦全身发冷。
云浩已经吓傻了,两条腿抖得像筛子一样。
宸王要断他的一只手?
不,不行啊!
明明是云展那贱种技不如人,凭什么要断他的手?!
“爹,您救救我。”云浩颤着声音高喊着,“我不是故意的,都怪云展自己没躲开。”
“爹,我都是听舅父……”
“闭嘴!”忠勇伯一声高喝,连忙打断了云浩的话。
他狠狠地向云浩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乱说话,然后又对顾玦道:“王爷,云展是本伯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本伯不会委屈了他的。”
说到底,这只是兄弟间的龃龉,连他这个当爹的都没说什么,宸王何必非要咄咄逼人?!
想着,忠勇伯的态度变得强硬起来,继续道:“王爷,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不是北地。”
“您一句话就要断人一只手,这未免也太仗势欺人了。”
忠勇伯在提醒顾玦,北地是天高皇帝远,他顾玦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这里是京城,还有天子呢!闹大了,对顾玦也没好处。
“看来伯爷不舍得,那么……”顾玦只是掀了掀眼皮,制住云浩的玄甲小将立刻意会,其中一人捏着云浩右臂的手微一用力。
咔!
“啊——”
云浩脸色刷白,发出了杀猪似的哀嚎。
顾玦随意地挥了一下手,那两个玄甲小将就放开了云浩。
没有了这两人的支撑,云浩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他捂着被折断的右手,痛得在地上直打滚,满头大汗。
“浩哥儿!”忠勇伯脸色都白了,心痛地扑过去,牢牢地抱住了儿子,喊着,“大夫!”
“刚刚那位姑娘呢,来人!快!快把她叫回来给浩哥儿治。”
“浩哥儿!”
“……”
顾玦站在原处,居高临下地看着忠勇伯,眸光极清极淡,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本王就是仗势欺人了。”他淡淡地说道。
说完,他再也不看忠勇伯父子,从他们身边走过,径直朝后堂走去。
忠勇伯望着顾玦颀长的背影,如坠冰窖,刚刚顾玦的那个眼神似乎能穿透他心底似的,让他觉得无所遁形。
那个眼神仿佛在说,他什么都知道。
他的眼眸明明暗暗地变化着,旁边药柜的阴影落在他的脸上,添上了一抹暗色。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041做主
顾玦大步走进了后堂。
一股浓浓的药香味扑鼻而来,药香中还混杂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榻上的云展,身上的蓝袍上沾满了鲜红的血迹。
“王爷。”
莫沉再次对着顾玦行了礼。
刚刚外面的动静,他也是听到的,浓黑的眸底掠过一道利芒。忠勇伯不过是区区一个没落勋贵,居然还想要拿捏王爷!
此刻,后堂点着一盏灯,光线有些暗淡。
云展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但是气息十分平稳,他脸上、手上沾染的血迹都已经细细地被清理干净了,脖子上包着一层层雪白的纱布,纱布下隐约能看到青绿色的药膏,不过,并没有渗血。
也就是说,他伤口的血是彻底止住了。
顾玦深深地凝视着榻上的云展。
从方才在清茗茶铺外的血迹来看,云展伤得不轻。
他割破了颈脉还能活下来,即便是顾玦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也闻所未闻。
这是云展的运道!
烛火下,顾玦狭长的眸子明亮清澈,心终于完全放下了,问道:“莫沉,到底怎么回事?”
莫沉就从他和云展来这个医馆遇到楚千尘说起,担心隔墙有耳,他一个字没提他们是给顾玦找神医,有些地方故意含糊了说。
“我们从医馆出来后,云展去了茶铺买茶,属下去买酒,当时和云展分开了一会儿,等属下听到外面动静出去的时候,云展已经被云浩划伤了脖颈……”
想到当时的一幕幕,莫沉的神情变得更冷厉。
云展的血喷到他的双手,还带着温度,他拼命去捂,却怎么都止不住了。
那一刻,他以为云展就要没了,就和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同袍一样。
但云展比他们死得更不值,他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却死在了京城的大街上……
直到那位姑娘出现了。
她把云展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王爷,那位姑娘的医术简直出神入化。”莫沉一眨不眨地看着顾玦。
他平日里如死水一般的声音此时此刻不免添了一分激动。
这家医馆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因此莫沉点到为止,也不再多说。
顾玦的目光依旧看着云展,没头没尾地说道:“若下次再有这种事,尽管动手便是。”
顾玦心里清楚得很,以云展的身手,怎么可能轻易被云浩那等纨绔伤到,想必是云展不想给他惹麻烦,所以只守不攻,让人钻了空子。
“本王还没到连你们都护不住的地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轻不重,不愠不火,却带着一种说一不二的气度。
京城里的这点小算计,他又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呢。
说到底,为的不过是他手上的那枚虎符罢了。
“是,王爷!”
莫沉抱拳应道,他的面庞依旧冷冽淡漠,但是他的眼眸却灼灼生辉,就仿佛在看自己的信仰一般。
话落之后,后堂里就静了下来,而外面的前堂则越来越喧哗。
“没用的东西!”
忠勇伯暴躁的怒骂清晰地透过门帘传进了后堂声,还有云浩哭爹喊娘的声音:“痛,痛啊!”
眼看着儿子痛得满地打滚,忠勇伯心疼不已,眉宇紧锁。
可是,这医馆里的大夫都是庸医,那个姓刘的大夫还说,云浩手腕的骨头都碎了,接骨困难,他无能为力。
“之前那个小姑娘呢?还不把他给本伯叫来!”忠勇伯厉声问道。
“伯爷,”刘小大夫赔笑地拱了拱手,“那位姑娘只是我们济世堂的客人,是过来买药材的……”
“放肆!不过是区区大夫,竟然敢下本伯的面子!”忠勇伯没好气地打断了刘小大夫,根本就不相信对方的这番说辞。
在他看来,那姑娘肯定就是这济世堂里的医女。
她连被割了脖子的云展都救回了,肯定也救得了浩哥儿。
“立刻,马上,把人给本伯叫回来。不然本伯就砸了你们这家破医馆。”忠勇伯越说越大声,丝毫没有控制自己的音量,他就是想要说给后头的顾玦听的。
明明云展安然无恙,可宸王却还是不依不侥,丝毫不给他一点颜面,非要废了他儿子的一只手。
顾玦是亲王,连皇帝都忌顾玦三分,他是拿顾玦没办法,不过,若是连这么家小小的医馆也敢扫他脸面,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忠勇伯一把抓起一个脉枕,就要往地上砸,这时,顾玦清冷的声音从后堂传了过来:
“若伯爷砸了这医馆,那本王就砸了你的伯爵府。“
青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笑意,但这笑意又不含一点温度。
“……”忠勇伯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掐住了喉咙似的。
先帝在世时,宸王在这京城中就是个肆无忌惮、飞扬跋扈的主,为人处世那是说一不二。
他真信,宸王说到就会做到。
忠勇伯捏紧了手里的脉枕,终究没敢砸下去。
刘小大夫的心脏狂跳了两下,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们只是一家小小的医馆,可是招惹不起伯爵府的,幸好,王爷肯给他们撑腰。
忠勇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护卫们下令道:“来人,我们回府。”
“浩哥儿,你别怕,爹给你去请个太医来,肯定能治好你的手。”
“……”
前堂中,又是一阵吵吵嚷嚷,但这一次,所有人全都压低了声音,生怕惊扰到后堂的顾玦,惹得这位祖宗不快。
“瞧。”顾玦轻笑道,“在北地,本王做得了主;在京城,本王也无需忍气吞声。”
莫沉静静地伫立在顾玦身后,仿佛一柄长刀,目光又灼烈了一分。
王爷就是他的一切,他的天,他的地!
莫沉相信,如果这世上有什么人可以治好王爷的话,大概就是那个把云展从阎王爷手里夺回来的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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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042钻营
楚千尘回到侯府时,已经过了晨昏定省的时间了。
她先回了琬琰院,把脸清晰了一番,又重新换了一身丁香色的衣裙,佩上一个香囊,这才匆匆去了荣福堂。
她今天去得晚了,便做好了会被太夫人冷脸的准备,反正重活一世,她并不在乎侯府的人是否喜欢她,又怎么看待她。
“二姑娘来了。”丫鬟禀着,挑起了门帘。
楚千尘走了进去,一时间,东次间内的众多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她身上。
楚千尘不紧不慢地走到太夫人跟前,福了一礼,道:“给祖母请安。”
接着,她又向坐在下首的沈氏也见了礼。
不等太夫人开口,沈氏就先温和地笑道:“尘姐儿,我让你放的东西可放好了没?”
楚千尘明白嫡母这是给自己打掩护呢。
她对着沈氏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应道:“母亲,已经放好了。”
于是,太夫人就没有再问什么,随口让楚千尘坐下,然后问沈氏道:“阿芷,凰姐儿是明日回来吗?”
提到女儿楚千凰,沈氏整个人都透着喜悦,颔首道:“是的,母亲。明日正午,我就派人去宫门前接她回来。”
太夫人也是满心欢喜,笑得眼睛也眯了起来,连声道:“好好,也不知道凰姐儿在宫里过得惯不惯,明日你记得让厨房多做些她喜欢的……”
沈氏含笑应是。
太夫人又道:“今日从庄子里送来了两尾新鲜的鳜鱼,你让她们好生养着,别给养死了,凰姐儿可是最喜欢吃鳜鱼的,明日你俩就一块儿到我这儿来用晚膳……”
太夫人兴致勃勃地说个不停,沈氏偶尔应一句。
楚千尘端起刚奉上来的茶盅,一口气喝了半盅,这才觉得精神了一些,心不在焉地听着她们说话。
和她不一样,楚千凰是这侯府的嫡长女,自小很得宠爱。
上个月,楚千凰被择为了三公主的伴读,如今住在宫里,每旬回府三天,明日就到了她回府的日子了。
楚千尘眸光微动,心道:也该是时候了……
一炷香功夫后,楚千尘就随沈氏从荣福堂出来了。
沈氏温柔地对着楚千尘身侧的两个少女道:“舞姐儿,萤姐儿,你们俩先回去吧。”
楚千舞和楚千萤是永定侯另一个妾室莫姨娘生的一对双胞胎,今年刚满十岁。
姐妹俩闻言乖乖福身,应道:“是。母亲。”
楚千萤转身的同时,还用羡慕的眼神飞快地瞥了楚千尘一眼。
沈氏又道:“尘姐儿,你陪我走走。”
楚千尘伴着沈氏缓步往前走去,陈嬷嬷和琥珀跟在两人后方。
走过一条鹅卵石小径,见四周没有什么人,楚千尘就开口道:“母亲,梅儿已经大好了,随时可以进府。”
陈嬷嬷的病症较轻,吃了三天药就已经没有大碍,陈嬷嬷生怕过了病气给了沈氏和楚云沐,又多关了自己几天,昨日才又刚刚到沈氏跟前服侍。
梅儿病情较陈嬷嬷是重许久,但到如今也已经完全康复了,不会再传染人了。
其实梅儿两天前就已经可以进府了,是楚千尘故意又压了两天,就为了等楚千凰回来。
沈氏点了点头道:“你方才也是去了梅儿那里吧。”
沈氏以为楚千尘之所以晚到了一会儿,是从梅儿那里刚刚赶回来的缘故。
楚千尘但笑不语,没有解释。
沈氏不过是随口提一句,转头向陈嬷嬷吩咐道:“明日,你亲自去把梅儿带来,还有,把千金堂的李大夫也一并叫来,就说……”
“就说,沐哥儿近日一直喊腿骨痛,让他过来瞧瞧。”
“是,夫人。”陈嬷嬷立刻应是,不由看了一眼楚千尘。夫人在二姑娘面前这般吩咐,就是没打算藏着掖着。
也是,先不提二姑娘救了自己,单说这梅儿,二姑娘但凡有一点坏心眼,任由梅儿自个儿病死,岂不是干脆利落!
夫人说得是,自己不该因为姜姨娘,就对二姑娘存有偏见。
这么想着,陈嬷嬷的眼神柔和了几分,寻思着她得跟二姑娘好好道个谢才是。
“尘姐儿,我这几日也查过了,确实不是绢娘擅自动了沐哥儿的脚。”沈氏说道,“岔子应该出在李大夫的身上。”
绢娘因为之前没有看住楚云沐,让他从假山上摔下来,就一直忐忑着,后来听到楚云沐嚷嚷着腿痛,觉得要是再出什么岔子的话自己肯定会被赶走,就瞒了下来,还哄着楚云沐别跟别人说。
说话间,楚千尘就跟着沈氏到了正院。
沈氏留她用了晚膳,楚千尘又陪着楚云沐玩了一会儿,顺便检查了一下他的伤腿,正要告退时,永定侯楚令霄回来了。
“父亲。”楚千尘优雅地给楚令霄行了礼。
楚令霄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道:“尘姐儿,你姨娘近日身子不好,你若无事,就去她身边侍侍疾,别总是四处钻营。”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斥责之意。
楚千尘但笑不语。
她神情淡淡,颇有一种宠辱不惊的气度。
“尘姐儿,本侯在与你说话。”楚令霄皱了下眉头,声音高了两分。
他的眸中掠过一抹幽光,再看向楚千尘的时候,不免添上了些许审视。
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这个女儿,从前只知她性子软弱,木讷,泯然众人,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不知何时,她竟也长了心眼,学会到沈氏面前献殷勤了?!
空气也随之一凝。
楚千尘轻轻浅浅地笑着,不等她开口,沈氏先一步道,“侯爷,姜姨娘是妾。”
姨娘是妾,说得难听点,那就是半个奴婢,而楚千尘是侯府的姑娘,是主子,哪有让主子去给奴婢侍疾的道理。
真要论起来,她这个嫡母才是楚千尘的母亲。
“……”楚令霄面色微僵。
沈氏点到为止,话锋一转,淡淡地问道:“侯爷这个时间来,可是有什么事?”
楚令霄眯了眯眼,没有扫沈氏的颜面,颔首道:“确实有一事想要与你商量。”
沈氏对着楚千尘温和地一笑,道:“尘姐儿,你先回去吧。”
“是,母亲。”楚千尘屈膝福了福,就出去了,对于楚令霄投诸在她背上的视线,毫不在意。
出了堂屋后,楚千尘没走,而是特意在檐下等了片刻,直到陈嬷嬷又回来了,道:“陈嬷嬷,父亲来了。”
“……”陈嬷嬷有些惊讶地往屋内看了一眼。
侯爷和自家夫人也就是相敬如宾,就跟这满京城的勋贵人家差不多,夫人从来不在意侯爷宿在哪个姨娘屋里,平日里侯爷就算过来,一般也会是在晚膳前,现在都快一更天了。
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043提点
“陈嬷嬷,我听说父亲近日在差事上出了点岔子。”楚千尘淡淡道。
陈嬷嬷自然也知道前几日侯爷刚被罚了半年俸禄的事。
楚千尘刻意停顿了一下,又道:“父亲这岔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君心不悦,那怕不止是罚俸了。”
陈嬷嬷若有所思地动了动眉梢,“姑娘的意思是……”
楚千尘笑眯眯地提点道:“宸王刚刚回京,最近京城热闹得很。陈嬷嬷,您帮我与母亲说说情,让我出门走走吧。”
“陈嬷嬷,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走下石阶,离开了,琥珀紧随其后。
陈嬷嬷回过神来,忙道:“姑娘走好。”
她微微蹙起眉头来。经过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她对这位二姑娘大为改观,可以确定二姑娘肯定不是无缘无故说这些的……
出门走走……
莫非,她是想让夫人出门避避?
思绪间,陈嬷嬷走到了东次间外,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楚令霄的声音:“……宸王今日断了忠勇伯三子的一只手。”
陈嬷嬷收住了脚步,冲着正要给她打帘的小丫鬟摇了摇头。
跟着又听沈氏惊讶地问道:“侯爷,怎么回事?”
陈嬷嬷也是知道忠勇伯府的。
忠勇伯府是京城的老牌勋贵了,不过近些年来式微,忠勇伯一直没能谋到好差事,只是抱着祖宗的爵位过活,不上不下的。
倒是他膝下有一个行四的庶子,极为出色,被宸王收在了麾下,这几年在北地时屡立奇功,未及弱冠已经升至了校尉,可谓前途无量。
楚令霄沉声道:“忠勇伯的嫡三子云浩和他的庶弟云展在街上大打了出手,云浩失手伤了云展。”
沈氏又问道:“云展伤得如何?”
“只是小伤。”楚令霄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宸王此人素来护短,竟为了这事逼忠勇伯亲手废云浩一只手。”
“忠勇伯不肯,宸王就自己动了手……”
门帘外的陈嬷嬷听得心惊胆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东次间里,安静了片刻,只听到茶盖与茶盅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须臾,楚令霄又开口了:“从前,宸王就不是一个好脾气,一向骄矜恣意,兴许是这些年在北地说一不二惯了,现在这脾气也是越发差了,回京那天他就扫了皇上的颜面,如今又为了云家兄弟争吵的小事,就废了云浩一只手。”
“哎!宸王此番回京,必是不会安份。”
“如今他迟迟未上交兵符,皇上龙颜不快,依本侯之见,不如……”
“夫人!”陈嬷嬷定了定神,自行挑开门帘,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脸上挂着笑。
她似乎有些惊讶楚令霄也在这里,先向他行了礼,“侯爷。”
跟着,她才对沈氏道:“夫人,您让奴婢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也让人在马车里多加了几层垫子,保管不会颠到四少爷。”
沈氏:“……”
楚令霄一挑剑眉,问道:“你们要去哪儿?”
“夫人说想带四少爷去庄子上住几日呢。”陈嬷嬷笑呵呵地说道,“奴婢方才就去准备了。”
“庄子?”楚令霄的声音中透着几分不快,眉头蹙起,“怎么没与本侯说过?”
这句话中带着几分质问的味道。
沈氏也不知陈嬷嬷怎么会突然提起去庄子上的事,但她知陈嬷嬷不会无的放矢,再加上,刚刚楚令霄无端与她一个内宅妇人提起宸王,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让她娘家出面找宸王周旋,劝宸王交出虎符。
若是宸王肯向皇帝低头,那楚令霄也能占得一份功劳。
沈氏攥了攥帕子,思绪转得飞快。
宸王为大齐立下不世大功,这才刚回京,皇帝就先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宸王这才会索性捏着虎符不交,现在朝堂上形势不明,沈家何必在这个时候掺和进去,说不定就是两头不讨好,自找麻烦。
退一万步来说,楚令霄若真要她回娘家说情,直说便说,偏还半遮半掩地说了一通,弯弯绕绕的,恐怕是想让她主动提议呢。
她偏就不提!
沈氏本就想找个借口推脱了,此刻干脆就顺着陈嬷嬷说道:“庄子里清净,适合沐哥儿休养。我打算等明日凰姐儿回来,我们就一起去庄子上小住。”
楚令霄紧紧地盯着沈氏看了一会儿,眉头皱了皱。
他有些摸不透沈氏这是在故意搪塞自己,还是真的恰好要去庄子。
楚令霄又朝笑容满面的陈嬷嬷瞥了一眼,又释然:应该是后者吧。
楚令霄压下心头的那一抹焦躁,耐着性子问道:“阿芷,那你何时回来?”
沈氏笑道:“等沐哥儿的脚养好些,就回来。”
她含糊着用词,没有给一个明确的回复。
楚令霄又道:“那明日……”
“明日?侯爷明日有什么事吗?明日妾身怕是没有时间,妾身那个温泉庄子有些远,总要早些出门才行。”沈氏笑得温柔和煦,优雅雍容。
楚令霄看着她,神情微妙。
沈氏优雅地端起了茶盅,喝了口茶。
楚令霄动了动嘴唇,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道:“你们在庄子上也别待久了,府里的中馈不能没人管着。”
沈氏随口虚应了一声,没说她到底何时回府。
楚令霄:“……”
他突然觉得无趣得很,蓦地起身,掸了下平整的衣袖,道:“既如此,本侯就不耽误你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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