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配不想死[穿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甜心菜
生前的躯体被烧毁,她就连投胎转世都做不到,若非是容上搭救,她早已成了游荡在世间的孤魂野鬼。
可怜她的父亲死无葬身之地,她却忘掉前生,快活无忧的跟在他身边,成了这罪魁祸首的徒弟。
山水说到这里时,她乌黑的发丝已然全部化作苍苍白发,衬的她殷红的唇犹如鬼魅。
向逢瞪大了眼眸,死死的盯着她,泛白的唇瓣微微张合,像是一条被丢在岸上即将窒息的鱼儿。
他的牙关在颤抖,犹如置身于腊月寒雪之中,心脏被冻得生疼,冰冷刺骨的寒意深入骨髓。
难怪他每次提起此事,雪惜都总是含糊不清的转移话题。
原来,从棺材铺救下他的人,根本就不是雪惜。
每日清晨给他送去迎春花和肉包子的人,也不是雪惜。
都错了,全部都错了……
他拼命的摇着头,有一滴鲜红的泪水落下。
当年向家惨遭灭门,他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是那每天一支的迎春花,唤起了他生的渴望。
他爱上雪惜,便是因为那积攒了三十多支的迎春花。
可到头来,全都是一场空。
这一次他就连自欺欺人都再难做到。
因为山水说的都是对的。
他晕倒在迎春花丛中,醒来却在一个破庙之中。
乞丐曾告诉过他,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将他扛了进去,他一直以为那年轻姑娘是指雪惜。
可他如何都没想到,救下他的人,就是棺材铺的小姑娘。
明明该哭的人是山水,可山水却笑得开心。
她伸出手臂,用掌心攥住剑身,笑容越发灿烂明媚:“山水是你给我取的名字。因为你说,山水有相逢。”
“可我希望,山水不相逢。”
“我愿在十八层地狱受苦轮回,只换我永生永世与你不复相见。”
说罢,她用力攥紧剑身,毫不犹豫的将长剑从胸口拔了出来。
殷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从血窟窿里流出,她好像已经感觉不到疼痛,鲜血将她的嫁衣浸透,那血红色触目惊心。
衡芜仙君再也忍不下去,他额间的青筋凸出,呼吸艰难道:“山水,我求你,你还有我,求你活下去……”
山水望着他,眼圈微红:“你和他又有什么不同?”
“给我护身玉,是为了利用我伤害王上。”
“你在青城山故意离开,给他机会劫走我,不过是想将计就计,演一出戏给王上看。”
“你说要风风光光的娶我,却把我的大婚之日变成坟场。”
“我在你眼中,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筹码。”
衡芜仙君呆滞了一瞬,而后拼命的摇头:“不是,不是这样!”
一开始,他将护身玉交给山水,确实是想利用她得到元神。
可在向逢强迫过她之后,他就发誓要好好待她,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从那时起,他便再也没生出过利用她的想法。
当他们出了幻境,去到了青城山,他察觉到她频繁的灵魂出窍,他命属下偷来了天帝的往生镜,通过往生镜得知了山水的过去。
当山水的记忆恢复,便是她死去之时。
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于是,他按照原计划进行,想要夺取容上的元神,炼制出丹药后喂山水服下。
谁料容上阴险狡诈,竟将元神劈开成两半,他发觉山水的精神越来越差,只好匆匆定下大婚之日,与萧玉清联手设下天罗地网,意图在昏礼上夺走容上的元神。
衡芜仙君磕磕巴巴的解释着,急的后背布满汗水,恨不得将心剜下来给她看。
山水没有说话,只是苦笑一声。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抬头看着向逢:“我早就知道你的心脏长偏了一寸,你之前喝多了告诉我的。”
向逢僵直了身体,垂在身侧的手臂止不住的哆嗦。
她说,她知道他的心脏长偏了一寸。
所以,她方才根本没想杀死他?
山水死死咬住唇瓣,趁着他那一瞬间的怔愣,飞快的从他手中夺过元神,大步朝着虞蒸蒸的方向跑去。
她对不起容上。
这是她死前,为容上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在容上将元神交给她时,曾低声叮嘱了她几个字,他说:元神给蒸蒸。
元神可破世间万毒,元神可救世间万物。
她明白他的意思,只要她把元神给了蒸蒸,蒸蒸身上的毒便会立刻解开,再也不用受人胁迫。
他以性命相付,她又怎能负了他的信任。
原本正在观战的天帝,望着飞奔向虞蒸蒸的山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低声的嘶吼道:“快拦住她!”
有天兵朝着山水追去,可他们如何能追的上拼尽全力的山水。
天帝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两下,太阳穴处的青筋绷紧,对着下属冷声道:“拿弓箭来。”
下属将弓箭递上去,天帝面无表情的望着奔跑的山水,拉弓搭箭一气呵成。
带着肃杀之气的两支箭羽,划破寂静的空气,发出阵阵嘶鸣之声。
那锋利的箭头先后射向山水,一支箭羽飞向她的脑袋,另一支箭羽飞向她的脖颈,下手不留一丝生机。
虐文女配不想死[穿书] 第102节
衡芜仙君一边低吼,一边朝着她跑去,他跑得跌跌撞撞,整个断崖都响彻着他撕声的喊叫:“山水,蹲下——”
箭羽射飞了她的凤冠,一头华发散落而下,衬得她大红的嫁衣越发娇艳,她不避不躲,甚至丝毫不理会另一支长箭即将到来。
在下一瞬,另一支箭擦断了她脖间的一缕白发。
在距离虞蒸蒸还有一步之遥时,她停住了脚步。
山水紧紧捂住被第二支箭羽割断的喉咙,喉间的呼吸断断续续,犹如漏了气的破袋子。
熟悉的疼痛,唤回了她最熟悉的回忆。
她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将掌心中的冰色琉光,缓缓向下压去。
见那琉光渐渐融进虞蒸蒸的体内,山水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她缓慢的转过身去,望着向逢道:“我,我说救过你三次,第三次是在刚刚,安宁要推你下崖,我推开了你,拿……拿剑捅伤了她……”
向逢大口的喘息着,他的胸口憋闷,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掌紧紧抓住,说不出的窒息感。
她是在救他。
可他却毫不犹豫的刺穿了她的身体。
为什么她不立刻告诉他真相?
为什么?为什么?
他望着山水捂在脖颈上的手掌,不断有血泪流淌而下,他痛哭流涕,鼻涕混着血水落在地上。
向逢丢掉了自负的傲气,他双膝弯下,跪在地上,用独臂强撑着身体:“山水,你不能死,你不要死,求求你……”
他张着嘴,语序颠倒的自言自语道:“山水,师父来救你,不要怕,师父把元神抢回来,抢回来就可以救你了……”
山水笑而不语,只是用指尖蘸着黏稠的血水,在那无名灵位上,写下了她自己的名字。
她从未想过杀他,她想要的,是他亲手杀了她。
或许他还没有意识到,可她清楚的感知到,他喜欢她。
这漫长的几千年,几十万个朝夕相处的时辰,他又怎会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杀人诛心,这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至于向逢的死活,那就要交由容上来处置定夺了。
山水放下灵牌,最后看了一眼衡芜仙君,她哭着又笑着,殷红的唇瓣轻启:“衡苏,来生再见……”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
衡芜仙君终是没有追上她的脚步,她像是一只翩然起舞的血色红蝶,华发间的步摇轻颤,毅然决然的奔向断崖。
那片红色裙角消失在眼前。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同朝着断崖跃下。
他要去找他的新娘子。
天这么黑,她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第68章 大结局(上)
他的眼前,是无尽的漆黑。
黑暗无边无际,像是一片死寂的坟海,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掉。
耳边似乎响起叫喊声,那声音如此模糊,却不断在耳边放大。
衡苏。
衡苏……
是谁在叫他?
他用力的挣扎着,手臂上的青筋凸起,整个人像是被蜘蛛网粘住的蚊虫,连动弹一下都难。
他的身体缓缓向上而去,充血的双眸蓦地睁开,待到他看清楚眼前的事物时,他已经回到了断崖上。
一道略显沙哑的嗓音响起:“现在跳崖,你不觉得有点晚?”
衡芜仙君怔怔的抬起双眸,便看到虞蒸蒸冷漠的面容,她的手臂攥着他的脚腕,像是屠夫一般,将宰割好的牛羊吊起。
她将他扔了出去:“别再妄想容上的元神,把你的命留着,届时去寻红莲寺的光头和尚陆任贾,唯有他能救活山水。”
治愈系木灵根修士,皆善续命之术,只要有人愿意奉出性命,便可救回魂飞魄散之人。
这段时间,陆任贾教过她不少东西,其中便包括如何为人续命。
她不知今日是否还能活着出去,只能让衡芜仙君去找陆任贾了。
虞蒸蒸垂下眸子,她走之前曾叮嘱过陆任贾,若是她天黑还未回去,便让他自行离开蓬莱山。
想必此时,陆任贾已经逃回人界了。
虽然这样想很自私,但只要找到他,衡芜仙君甘愿奉出自己的性命,山水便有救了。
虞蒸蒸也不管衡芜仙君是不是还想寻死,她甩下那句话后,便急匆匆的朝着容上跑去。
虽然方才她疼到失去意识,可他剥离元神之时,她却是看的清楚。
她得把元神还给他。
虞蒸蒸的脚步停在他身前,她蹲下了身子,将掌心覆在心口,试图剥离山水带给她的元神。
有一只冰冷的大掌,轻轻握住了她抬起的小手,指腹摩挲两下,似乎是在感受她的温度。
她微微一怔,眸光垂了下去,望向那只苍白的手掌。
他的皮肤冷白,像是温润剔透的白玉,皮肤下隐隐透出淡紫色的血管,犹如蝶翼上的暗紫色花纹,看起来如此脆弱不堪。
仿佛只要轻轻用力,指甲便能轻易的划开他的皮肤,刺破他的血管。
“蒸蒸。”容上攥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抵在他的颊边,低声轻喃道:“我不疼了。”
他不疼了。
终于不疼了。
这十几万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活在痛苦之中,东皇祭祀埋在他身后的咒文,日夜不断的折磨着他。
他想死,可没有夺回属于他的东西之前,他又怎么能轻易死去?
他忍耐着痛苦和黑暗将他吞噬,每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都会倒在栾殿中,与那冰寒的宫殿凝结为一体。
他的皮肤生出薄霜,脊背上却传来灼热的撕裂感,沸腾灼热的血液像是要将他撕扯成碎片。
深入骨髓的钝痛,一阵又一阵,仿佛无边无尽。
他会陷入深渊里,只有黑暗和冰寒将他包裹,神女和东皇三太子犹如梦魇,往日的噩梦不断浮现在眼前。
世人皆羡他长生不死,可没人知道,他每一日都活的生不如死。
服下龙脊髓,便犹如染上毒瘾,只有不断的吃下龙脊髓,他才能抑制住背后那该死的咒文。
东皇祭祀埋下了对神明的诅咒,没有解法,至死方休。
即便他夺回龙筋和龙鳞,那诅咒也不会消失。
除非他剥离神识,抽去神力,不再是神族后裔。
但若是如此,他与死掉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唯有死亡,才是对他真正的解脱。
可当他遇到黑暗中的一束光,他又忍不住抓住那一丝生的渴望。
一开始,他是极为厌恶虞蒸蒸的。
他讨厌为爱痴狂的人,就像是神女一样,只为得到一丝怜悯的爱意,就将底线一再拉低。
虞蒸蒸所付出的七年,在他眼里还不如那条陪伴了他七年的黑狗。
甚至在她来到归墟山后,他还几次三番的对她动过杀心。
可不知是什么时候起,他莫名的对她产生了一丝兴趣。
许是那日在栾殿中,雷雨褪去,他醒来后,却看到蜷缩在身边的女子,嘴里念叨着骂他的梦话。
许是那日在燕国,他一进京城,就发觉有个不安分的女子把定位镯戴在鸟腿上,试图从人界逃跑。
仰或是,在那姻缘庙外,他看到她在同心锁上,刻下了他和虞江江的名字。
他突然发现,她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令人讨厌。
他一次次的试探她,引诱她动手杀死他,引诱她夺走他的元神,引诱她为了修炼与他双修……但她都一一回绝了他。
她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不知是何时,他开始对她心软,明明那重明鸟蛋难得一见,可以帮他克制住身体的疼痛。
可见她毒性发作,听到她那一声声无助的低吟,他却将鸟蛋以唇哺之,用作给她压抑毒性。
不知是何时,他看到她和萧玉清走近,听到她和萧玉清说笑,会感觉到莫名的不快。
这种不悦的情绪,一直压抑到她想要萧玉清帮她解媚毒,再也忍不住爆发了。
他从未因为任何事动过怒,对他来说什么事情都不值得他上心,但唯独对她,他生出了不该有的情绪。
他搞不明白,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在过第二层幻境时,衡芜仙君用魔界一城与她做交易,希望她能问出他的元神所在,可她却抵住这诱人的条件,转移话题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后来他们到了第三层幻境,她盯着那条藏有食人鱼的河道,死活不敢过去。
她说她怕疼,他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没有丝毫犹豫,将她扛过了那条河。
他神力尽失,不慎触碰到她,可她什么都没有说,还帮他骗过了衡芜仙君,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从头至尾,他都从未对她抱过一丝希望。
因为他知道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可她却一次次给他希望,令他觉得这世间,也没有想象中那样不堪。
虐文女配不想死[穿书] 第103节
他们的感情在升温,一切都在逐步稳定。
直到他在青城山上的茅房外,听到七太子问她:“你不会爱上他了吧?”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怎么可能,我才不会爱上他。”
他向来睚眦必报。
他用自己的方式报复了她,本以为报复之后会感到快活,可听到她说要和他断绝关系,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慌了。
他不再执着于夺回龙筋,他只想留住她,把她留在身边。
于是,他又选择了错误的方式,将她越推越远。
他明知道所有人都惦记他的元神,明知道她身中剧毒,明知道萧玉清和衡芜仙君都不会善罢甘休。
可他还是演了那场苦肉计。
最终不过就是自讨苦吃,还牵连她毒性加速发作。
他太自以为是,太自负自傲,才给了别人伤害她的机会。
萧玉清有一点算的没错,他对她动了心,今日便成了必死之局。
一直以来,都是他错了。
感情之中,不该有欺瞒,不该有算计。
今日,他会亲手结束这一切,还她平静稳定的生活。
容上的睫毛轻颤,看着她的眸光缱绻留恋,他紧紧的攥住她的小手,细细的感受她的体温。
那样温暖。
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虞蒸蒸的眉头轻蹙,似乎是想把手抽离出来:“容上?”
他怎么一点都着急?
若是元神长时间不归位,他便会灰飞烟灭,别说尸体了,届时连个渣子都剩不下来。
耳边传来脚步声,是天帝吩咐天兵向他们渐渐围拢,方才还瘫倒在断崖边的向逢,也一深一浅的朝着她走来。
她呼吸凝重了两分,见他死死抓住她的手,她只好用另一只手去剥离元神。
这一次,她的手又被他轻轻握住。
虞蒸蒸恼了:“容上,你干什么,你不想活了是吗?!”
听到这话,容上还未做出什么反应,反倒是天帝似笑非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鬼王也不例外。”
他的笑容一顿,缓缓眯起眸子:“可惜,就算她得到元神又能如何?”
容上还真是蠢到家了,虞蒸蒸将元神还给他,他都不要,这不是自己作死?
逞英雄没有这样逞的,看来容上是自己活腻歪了。
不过,不管容上如何想,这断崖上布满天兵天将,虞蒸蒸拿到元神又能如何?
难不成还能插着翅膀飞出去?
如今那女子已死,待到他取得容上的元神,便将衡苏带回天界严加看管,等衡芜什么时候想开了,他再把元神炼成丹药喂给衡苏。
一家人,就该团团圆圆才是。
想着,天帝便将眸光转向了萧玉清身旁的天后身上。
她可不能轻易的死掉,届时带回天界去,做成人彘放在一旁欣赏也是不错的。
天帝笑了起来:“别挣扎了,把你的元神也交出来,朕可以饶她不死。”
容上唇角微扬,他早就料到天帝不知足,还想要他的元神。
他没有理会天帝的话,只是将擦拭干净的龙筋和龙鳞,塞到了她的手里。
“龙筋留着炖汤喝,你炖汤的手艺不好,我留了一个厨艺精湛的下属给你。”
虞蒸蒸紧蹙眉头:“容上,你什么意思?”
容上自顾自的念叨着:“别光喝汤,龙筋也吃了,若是不好嚼,便让人将龙筋剁碎一些,吃了能增长万年的修为。”
虞蒸蒸又唤了一遍:“容上?”
容上用指腹摩挲两下月白色的龙鳞:“这龙鳞没什么用处,硬邦邦的连个梳子都做不成,倒是形状还不错,若不然你就留着刮痧用……”
虞蒸蒸掐住他的肩膀,用力的嘶吼道:“容上?!”
他终于顿住了低哑的嗓音,缓缓抬起头看向了她:“没规矩,哪有女子直呼夫君大名。”
难得他好心情与她开了个玩笑,可她却没心思跟他说笑:“你到底想干什么?”
龙筋不要了,龙鳞不要了,甚至就连元神,他都不要了。
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她又不愿意承认。
虞蒸蒸问出的问题,天帝也很好奇。
可很快,他就明白了容上想干什么。
从断崖边,跌跌撞撞走向虞蒸蒸的向逢,一边面目狰狞的念叨着‘元神’‘救山水’,一边举起那独臂,将长剑高高举过头顶。
虞蒸蒸不耐烦与向逢多做纠缠,她看着向逢,就犹如在看一只腌臜的蛆虫。
她想挣开容上的手掌,捡起地上的长剑,与向逢做个了断,但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挣不开他的手。
在那银剑劈下的一瞬间,容上抬手抓住了泛着寒光的剑身,他微微眯起长眸,不紧不慢的用手臂撑着地面,从地上站了起来。
虞蒸蒸怔愣住。
容上一手攥住剑身,一手掐住向逢的脖颈,嘴角露出一丝冷冽的笑意:“向逢,你怎么还在自欺欺人?”
“雪惜是被你害死的,山水是你亲手杀死的,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混账东西,为什么不敢承认?”
向逢瞳孔猛地一缩,喉间的呼吸被隔断,他却毫不在意,只是拼命的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雪惜是容上害死的,山水是他的仇人杀害的,不是他……
“你爱雪惜吗?”
“还是爱山水?”
容上轻笑一声:“哦,我忘了。你只爱你自己。”
他的掌心微微收缩,向逢的面庞却已经露出青紫色,虞蒸蒸冲上前去,想要阻止他的动作:“你疯了?!”
容上对雪惜以神之名起誓,不会亲手了断向逢的性命。
若是违背神之名,便会引来三道天雷,天雷一降,他必死无疑。
虞蒸蒸用了七成的力气,但容上并未松手,反而将手掌收的更紧了。
她见争不过他,便改变了思路,想在他之前,杀掉向逢。
容上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图,他徒手掰断了剑刃,将剑刃反手握在掌心中,动作干脆的割断了向逢的喉咙。
他慢里斯条的拿着手帕擦拭手指上的血迹,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活着也不会忏悔,只会给我添堵,还是死了干净。”
向逢捂着脖子,用力的瞪大着眼睛,他发出濒死前的倒气声,血液从气管中迸溅而出,身体止不住的抽搐。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眨眼之间,又或是片刻之后,只听到一声痛苦凄厉的嘶鸣,便再也没有了分毫的声息。
虞蒸蒸呆滞的看着失去呼吸的向逢,耳边却响起容上低低的轻笑声:“他有什么好看的?看看我不好吗?”
她还未缓过神来,又听到了天帝的质问声:“你做了什么?!”
他可以确定容上对雪惜起过誓,可他刚刚杀了向逢,为什么没有引来三道天雷?
容上挑唇轻笑,他指着天帝手中的瓷盒:“打开看看?”
天帝怔了怔,连忙将瓷盒打开,他并未看到所谓的神女元神,只有一道刺眼夺目的红光迸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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