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叹伶仃
“...”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十余名匠人狂热地看着秦风,自身的价值得到肯定,这绝对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而且他们还在不断猜测着秦风的身份,想着若是能由他来管理整个工地,那他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刁允悄悄退了出去,这话他听着不舒服,可秦风终究是自家侄子,自己总不能在外人面前和他唱反调,所以还是眼不见为净。
何稠和于显却被激怒了,我们堂堂世家子,还不如一个贱民的手指头?
于显大怒道:“敢问阁下何人?”
这是让秦风自报家门,在他看来,为贱民说话的自然是贱民。
何稠点了点头,他突然发现这个于显还算不错,前两天准备让他滚蛋的想法顿时消散于无形。
秦风冷笑道:“按你的说法,不才五品世家,亡父秦毅,原吏部员外郎!”
嘶...
这话让何稠有点牙疼,如果他这五品的工部郎中比同为五品的京兆少尹高上半级的话,那同为五品,吏部明显要比他们工部高上半级。
而于显则是羡慕嫉妒恨,他爹当年战死在收服北齐那一战中,这才给他们家换来一个八品世家,他平日里宝贝的不得了,似乎这个八品世家是天大的荣耀一般。
可人家连五品世家也没放在眼里,还说世家子不如匠人,这人和人的差距咋那么大呢?
杨广在秦风背后乐呵呵地看着这一幕,今天他来到这里,何稠对他明显不感冒,虽说没有摆脸色,但阳奉阴违却是少不了的。那个于显更是,自己这个晋王都没说什么,一个小小的管事在这作威作福,给谁看呢?
这下好了,子玉兄会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狂士!
调教大隋 第六十五章 喷子天性(下)
没错,在杨广的心目中,秦风就是一个狂士,如果放到后世的话,那就是愤青。
不过和祢衡那种狂妄自大,逮着什么喷什么,全天下就他最牛逼的狂士不同,秦风的狂有理有据,还能说得你哑口无言,这一点其实很难能可贵。
其实这个年头,包括两晋、两汉乃至春秋战国,想要凭借这种办法引起当权者注意的人数不胜数,有成功的,有失败的,但说实话,他们往往是以狂言来引起别人的注意,最后还是会回归正常。
那种永远不会回归正常的,如祢衡,结局往往会很惨。
但秦风和他们不一样,杨广看得出来,他并不是想用这种办法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更不是博取名声,或许这就是赤子之心?
秦风没去管身后的杨广在想什么,他看着何稠抚须不语,于显则是阴沉着脸,他就清楚。这两个人之所以没有开口,那是因为他的家世,而不是因为心服。
“没有这些匠人,你们又算什么?没有他们打造兵器,难道你们要让将士赤手空拳上战场搏杀吗?”
于显自认为找到了秦风的漏洞,再加上想在杨广面前露脸,便大声反驳道:“可没有我等世家为官,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在世家子眼中,毫无疑问,他们是这天下最出色的一批人,而其他人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至于工匠...从鲁班、墨子开始,他们一直就是地位最为低下的阶层,儒家和墨家更是死敌,虽说普通工匠无关这种争斗,但在世家,尤其是以圣人弟子自居的世家子弟眼中,工匠其实和夜壶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这东西不可获缺,需要的时候必须拿过来用用,可不需要的时候,一脚踢开便是,谁让你臭不可闻呢?
他们根本不会去想,这臭不可闻究竟是何人造成的。
“哈哈哈!”秦风大笑三声,一脸冰冷道:“士农工商,农人耕地,养活了你等蛀虫,匠人制造,让尔等无需茹毛饮血,在身上遮一圈树叶上窜下跳,商人互通有无,让你等有衣穿,有饭用,你等何用?生来便只是为了享受别人的成果吗?那和蛆虫何异,在茅房中等着便是!”
等着,等着什么?
何稠和于显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蛆虫在茅房还不是等那啥,竟然这么说他们,这...
“胡言乱语,我等上扶君王,下安黎庶,若无我等,国尚且不国,何谈其他?”
“上扶君王?汉末袁氏兄弟、曹孟德皆为世家子,他们扶了哪个君王?下安黎庶,我还是第一次听人将吸取百姓之血说得如此道貌岸然,敢问何大人,石崇安了哪方黎庶,尔等可能管好自己的贪念?”
这话一处,所有人都无法反驳。
袁绍倒还罢了,毕竟没有称皇称帝,袁术可是汉末第一个称帝的世家子,曹操更是公认的奸臣,他们若是敢为这两个人说话,只怕无需秦风开口,杨坚都不可能放过他们。
至于贪念,石崇这等率军劫掠商贾的世家子无法代表所有人,可他们心里都清楚自己干过着什么,旁的不说,这些工匠过得这么惨绝对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争辩没什么,但若是真把秦风惹恼,建议杨广彻查此事的话,只怕他们都逃不脱关系。到时候丢了官位是小,全家人头不保才是大事,他们可一点都不蠢。
世家从两汉成型,到曹魏正式登上历史舞台,至大隋为止,势力已经极为鼎盛,不过就这短短的数百年时间内,留下的黑历史可一点都不少。
看到何稠和于显都是一脸的阴沉,秦风打了一个冷颤,不过他倒不是怕自己被报复,而是清楚,只怕那个工匠要倒霉了。
他狂喷一阵,自己固然是爽了,可也彻底得罪了这两个人,他自己是能够拍拍屁股跑路,了不起还有杨广这个大靠山在,没人敢把他如何,可那个工匠...
虽说有杨广的承诺在,但秦风明白,于显和何稠有无数种办法不动声色地弄死一个工匠,还让他们找不到毛病。
冲动了啊!
秦风喷之前没想这么多,但他却不想一个无辜的人因为自己的任性丢掉性命。
“你叫什么名字?”
自己闯的祸,总得自己来擦屁股,秦风很有觉悟。
受伤的工匠有些惶恐,连忙开口道:“启禀大人,小人名叫刘老实。”
“好名字!”秦风撇了何稠和于显一眼,大声赞道:“人还是老实点好,莫学某些人,活成了蛆虫还沾沾自喜。”
杨广苦笑一声,他算是领教了秦风这张嘴了,这个时候还没忘冷嘲热讽。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秦风问完名字,立刻对他道:“能把刘老实脱籍吗?”
脱籍,简单来说,就是脱离原本的户籍,当然,这个户籍不是说给刘老实换个老家,而是让他不再是匠人这等贱籍,从此成为良民,他的子子孙孙也无需再以工匠为业。
作为皇室子弟,杨广从小经历过很多场面,他清楚,这是秦风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收尾,帮刘老实解除后顾之忧。对他来说,这就是小事一桩,如果一个工匠就能消除秦风的怒火,何乐而不为呢?
“小事罢了。”
秦风高兴的点点头,对门外大喊道:“朗叔!”
秦朗在把魏徵送到的地方之后就来找秦风了,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老实说,作为一个本时代的土著,就算他神经有些大条,依然被自家少爷那番话吓得不轻,此时听到秦风召唤,以为出了什么事,顿时大步就冲了进来。
“少爷,某在!”
秦朗手按刀柄,虎目死死盯着何稠和于显,若是他们胆敢有一点不轨,秦朗会毫不犹豫地斩下他们的头颅。
秦风有些不屑地扫过于显和何稠,这两人明显被秦朗的杀气吓得不轻,何稠还好一些,总算保持着镇定,于显的双腿都有些发颤,显然没经历过这种场面。
“朗叔,你把他带回去,从今以后,他就是我们秦家庄的人,谁敢放肆,无需客气!”
何稠脸色不变,一个工匠而已,对工部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在意的其实还是秦风的身份,一个五品世家子,还是罪官之子,凭什么能让堂堂晋王如此听话?
于显的双眼中满是怨毒,虽然低着头,但秦风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恨意,秦风一点都不怀疑,如果杨广不在的话,他一定会扑上来将自己撕成碎片。
“都散了吧,该干什么便干什么。”
杨广大手一挥,遣散了众人。
其实他的心里也明白,秦风救了一个刘老实,却救不了千千万万个刘老实。就凭一番话想让这些世家子改变脑海中根深蒂固的思想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当初自己不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如果秦风知道杨广在想什么的话,一定会嗤之以鼻,并且告诉他,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杨广之所以能听进去秦风的话,那是因为他没把自己当一个世家子。何稠、于显是真听不懂秦风的话吗?未必,其实很多东西无需秦风来说,他们知道的清清楚楚,只是他们的立场不同,世家子的身份能带给他们好处,他们自然拥护。
为农人、匠人说话,有半文钱的好处吗?他们过得如何,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其实很正确,站在他们的立场上,他们其实做得一点都没错。
相反,秦风这个同为世家子,却在为匠人说话的家伙才是格格不入,有病的那一个。
“子玉兄,你我找个僻静地方说话。”
杨广口中僻静的地方,其实就是于显这个管事的办公室,官方的叫法名为静室。
地方不大,里面的装饰却极为奢华。
这比本少爷的书房还好吧?
秦风心里泛着酸水,伸手拍着那雕梁画栋的柱子,毫不掩饰道:“阿英,这凭这些家伙,你还想打造出足以抗衡突厥人的兵刃、铠甲?”
杨广有些无奈,学着秦风的样子,摊摊手道:“子玉兄,这官场上是个什么情况,想必你也清楚,纵然我能把他们全部弄走,可再换一批人来,还不是这样,有什么区别?”
秦风正想开口,却不想窗纸上竟然映出一个人影,他顿时勃然大怒,走上前一把推开窗户,看着那个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小吏,幽幽道:“窗外怎么听得清楚,要不要进来一起商谈一番?”
调教大隋 第六十六章 工匠,少不得
看着吓得屁滚尿流,夺路而逃,还把自己摔了一跤的小吏,秦风摊摊手,也不去关窗户,就这么大大方方回身坐下,似乎根本不怕别人偷听。
杨广笑了,有些意味深长道:“子玉兄,见识到了这幅场面,你还觉得对大隋来说,钱、粮是重中之重吗?”
“当然。”秦风不加思索道:“阿英,你真的以为一个朝代的灭亡是因为吏治腐败,昏君在任?”
“不是吗?”
杨广眉头渐渐开始皱起,他觉得是这样,如果没有这些贪官污吏,匠人的生活又怎会如此凄惨,又何必造反?
这里不适合讲课,秦风也不准备说太多,便简略道:“百姓关心的其实并不是官吏贪腐没有,那些距离他们太远,高高在上,看不真切。他们在意的是自家能不能吃饱穿暖,但凡能活下去,你见有几个百姓铤而走险,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是那些百姓愿意当刁民吗?还不是穷。”
“如果大隋钱粮足够,百姓能够吃饱穿暖,官吏们怎么贪腐其实和他们的关系并不大。”
“如果硬要说,贪官污吏确实和亡国有一定的原因,但却不是直接原因,你以为呢?”
“这...”
杨广有些茫然,他还是不能理解这个问题。
秦风长叹一声,继续解释道:“我跟你说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很穷的县,百姓都很穷,商贾们售卖的东西价钱也很低廉。有一年,这个县受了灾,导致商人们把粮食运到了县里才发现,如果卖出去的话,可能成本都回不来,所以他们宁愿一把火将这些粮食烧了,都不愿意贱卖,或者白送给百姓。”
“该杀!”杨广勃然大怒道:“这等商贾,眼中只有利益,着实该杀!”
秦风幽幽问道:“阿英,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这些商贾宁愿把粮食烧掉也不贱卖,贱卖至少能回一些本钱,可贱卖就什么都没有了。”
“为什么?”
刚才的杨广只觉得愤怒,可经过秦风这么一提醒,他也反应了过来,商人逐利,没道理宁愿血本无归也不愿意贱卖啊。
秦风长叹一声道:“很简单,你今日贱卖,甚至白送了粮食,百姓有了吃的,明日还会来买你的粮食吗?况且商人们送一部分,贱卖一部分,以后哪怕百姓手中有钱也不会再去买粮食,而是会等着商贾降价、白送,相反,商人们烧掉一部分粮食,当剩下的粮食只够这个县百姓的口粮,或者根本不够时,粮食的价钱会不会上涨?”
“这个道理很简单,大军若是只有一个月的粮草,将士不会觉得如何,但若是只剩下三五日,那些将士可会等到粮草耗尽才反叛?”
说到这,秦风没了兴趣,他的例子其实不太合适,不过道理却差不多,对于百姓来说,他们确实容易被煽动,但在吃饱穿暖的情况下,却没多少人愿意放弃自己的生活。
“今日就到这里,我先走了。”
也不等杨广答应,秦风出门汇合秦朗和采买完毕的魏徵,三个人径直返回了秦家庄。
一到家,秦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了那名叫做刘老实的工匠。
刘老实到现在为止还认为自己是在做梦,所以在看到秦风的第一刻,他直接跪在了地上,有些不好意思道:“大人,俺知道有些过分,可俺的婆娘,还有孩子...”
话没说完,刘老实咚咚便给秦风磕头,那声音,旁人听着都疼。
秦风连忙一把将他拉起来,看着他通红的额头,宽慰道:“你放心,从今日起,你们一家便都是秦家庄的人了。”
说完,秦风回头秦华道:“华叔,给刘老实一家安排个住处,就在主宅。”
秦华楞了一下,住处肯定是要安排的,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秦风竟然把这工匠安排在主宅。
要知道如今能够住在主宅的除了秦风一家之外,也就只有秦华、秦朗和一些家丁、丫鬟,最多再算上刚刚搬进来不久的魏徵母子。
在这个时代,如果你能住进主宅,这可不仅仅是房子好一些那么简单,还代表着你被主家的看重。
可让秦华搞不明白的是,区区一个匠人,凭什么让自己少爷这么看重?
杨广做事没有拖泥带水,下午便命人把刘老实的家人全部送到了秦家庄。
于是乎,一家人看着硕大的主宅顿时被惊呆了,而且还能看到最近扩建的痕迹,有几个小院看起来很新,而刘老实一家便分到了一个小院。
其实一座小院也算不得什么,最为重要的是,里面东西一应俱全,刘老实想到的,想不到的应有尽有。
刘常氏看着陌生的屋子,见过、没见过的用具,非但没有开心,反而心中万分担心。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自家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这个做妻子的清清楚楚。说得不好听点,刘老实就是一个低贱的匠人,除了那上不得台面的手艺之外,连秦家庄的庄户都不如,秦风凭什么对他们一家这么好?
这让她十分不安,总觉得自己丈夫卷入了什么大人物的争斗之中,可想来想去,却又觉得自己丈夫应该根本没资格参与这等争斗。
安顿好刘老实一家之后,秦风也不愿再去那狗屁工地看何稠和于显的脸色,索性就呆在家中继续给魏徵授课,操练家丁,若是再有闲暇便去钓钓鱼,巡视庄子。
过了几天,手忙脚乱的杨广重新回到秦家庄,有些无奈道:“子玉兄,你不愿去也就罢了,为何要对那些工匠另眼相看?”
我还以为你小子能憋多久呢,这才多久,便忍不住了?
秦风心中腹议片刻,开口问道:“士农工商,这个排位,你觉得如何?”
杨广楞了一下,道:“士,固然有子玉兄所说的无耻之辈,但却不是全部...”
秦风摇摇头,毫不犹豫地打断杨广道:“罢了,还是我来说吧。”
“士,最讨帝王的喜欢,他们有本事,这不假,但同样也是一群无耻之徒,大概千百年能出那么一两个不无耻的。”
杨广苦笑一声,他同样觉得士无耻,不过他却觉得只是一部分,秦风倒好,不光把现在的士打倒了,以前的也没落下,不过这还真符合秦风的性格。
“农,无需多说,哪怕再过多少年,只要人们没有全部成仙,还要吃饭,他们就少不得。”
“商,同样有用,但他们在很多时候,比士还要无耻,只要有足够的银子,他们可以做任何事,哪怕掉脑袋都在所不惜。”
杨广点点头,这两个没的说,符合目前主流大众对他们的看法,豪商无国说的正是这群人,这也是为什么历朝历代都是打击商人的原因。
“至于工...”秦风深深凝视杨广一眼,这才继续道:“这个阶层,帝王将相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所有人都说他们只是一些奇技淫巧,但在我看来,人的进步离不开工匠,任何阶层都无法与他们相比。”
杨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风,他已经预料到秦风会提高匠人的地位,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秦风会把匠人抬得这么高,为此不惜把所有阶层都给比了下去。
“子玉兄,这话...有点危言耸听了吧?”
“不!”秦风一脸郑重的摇摇头,无比肯定道:“在我看来,一些工匠哪怕比之秦皇汉武也丝毫不差!”
“...”
杨广已经彻底无语了,秦风把工匠抬得比士高也就罢了,他还觉得有些工匠能比秦皇汉武?
这话,自己的老爹都不敢说吧?
“子玉兄慎言。”
“我知道轻重。”秦风摆摆手,不在意道:“我不是说他们能当皇帝,我说的是,他们创造出来的一些东西,对天下所有人的贡献,不比秦皇汉武要小。”
杨广松了一口气,秦风总算还没疯,但就算如此,这话他也不相信。
那些工匠,凭什么和千百年来最出色的两位帝王相比?
“不相信?”
杨广点点头,他确实不信,在秦风这学习了一段时间,他已经认识到匠人并非那些世家口中的可有可无,但要说他们不可或缺,他也不这么认为。
“那咱们便掰扯掰扯,理不辩不明,我今日也不拿什么老师的身份压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看我们谁能说服谁,如何?”
杨广眼中陡然升起一丝战意,大声道:“一言为定!”
调教大隋 第六十七章 大隋第一忽悠
伸手一拍自己面前的桌子,秦风开口问道:“这东西,之前你可曾见过?”
“没有。”
杨广老实的摇头,虽说是辩论,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他杨广还不屑于胡说。
“比以前的小案和胡床如何?”
“舒服。”
“那以前为何没有?”
“这...”杨广有些犹豫地看了秦风一眼,咬牙道:“子玉兄,我说出来你莫生气,这东西其实也没多难...”
“是没多难。”秦风笑道:“但就是这么简单,却又舒服的东西,为何之前就是没人想到要做一个?”
杨广无语了,隔行如隔山,他又没当过工匠,这东西他怎么知道?
“这些暂且不说。”秦风笑道:“轩辕皇帝发明指南车,使得我们能够分清东南西北,燧人氏钻木取火,让我们不再茹毛饮血,和野兽彻底区分开来,嫘祖养蚕织布,使得人们有衣可穿,无需再围一圈树叶,和猿猴无异,他们可低贱?”
杨广有些肝疼,他总算明白当日第一次见秦风时,那些书生是什么感受了。他面前这位不拿皇帝、皇后说事了,直接就是黄帝、嫘祖,他敢说一句不好,明天杨坚就能活剥了他。
“或许你说这些太过久远,那我们便来说说近的。”秦风随手拿起一本书,继续道:“两汉是用竹简,那东西皇室应该有,你也应该见过,笨重不说,一卷竹简还写不了几个字,一部论语少说也得几十卷竹简才能记载完,可现在,只需这小小的一本书便可。”
“能让天下有志之士都能读书写字,这是不是功劳,比秦皇一扫六合,比汉武北逐匈奴,孰重孰轻?”
这个比较,不好做,毕竟不是一回事,一个是文教,一个是战功,怎么能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但杨广也不得不承认,这造纸确实是一件极为有用的事。
“子玉兄,造纸不过就这么一件,不可能时时都有,但帝王却不可获或缺。”
“是吗?”秦风笑道:“你眼中匠人值得称道的就只有造纸?”
杨广有些不服气道:“还有什么能和造纸相提并论?”
“笔墨纸砚,少哪一个你能书写?圣人纵然满腹经纶,可他的理论,不记下来又有何用?”
“还有,秦时全国多少人口,汉时多少人口,晋时多少人口,如今大隋如果加上南陈的话,有多少人口?”
杨广苦笑道:“子玉兄,这事得去宫中仔细查阅,否则小弟可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不需要准确。”秦风摇头道:“你只回答我,人口是不是越来越多,这又是为什么?”
回想片刻,杨广肯定道:“确实是越来越多,至于为什么...难道和匠人有关?”
“没错!”秦风重重把头一点,道:“上古时刀耕火种,点火烧一片荒地,然后把种子撒下去就完了。后来有了青铜农具,如今是铁农具,还会施肥,这亩产高了,能养活的人自然就多。可这改良农具,知道施肥能让亩产增多的,是哪位皇帝,或者哪朝的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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