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谁当真(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千丞
两个人从亲密无间到形如陌路,原来可以这么简单、快捷。他黎朔过去的每一段感情,到结束的时候,即便有矛盾,也从来没有撕破脸过,毕竟是他喜欢过、给过他喜悦和陪伴的人,他愿意用更大的善意和包容来对待,唯独赵锦辛,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让他恨不能痛快地打一架。
他无法释怀。
就这样吧,在还没有走到更难看的境地之前,当机立断,潇洒的再见。
到了约好的地方,黎朔亟不可待地拉开了车门。
赵锦辛按住他的肩膀,倾身过来,贴着他的耳朵说:“宝贝儿,玩儿得开心。”
黎朔甩开他的手,下了车。
今天见的是他大学同学,名叫程胜,俩人相识多年,不仅同是圈内人,还是同行,所以交情不错,但由于他长期在国内,已经有两年没见过了。
黎朔一进餐厅,就看到坐在靠窗位置那个熟悉的身影,他过滤了一下心情,调整好表情,走了过去:“程胜。”
程胜抬起了头来:“哈,黎朔。”他站了起来,俩人重重地拥抱了一下。
黎朔拍了拍他硬邦邦的肱二头肌:“练得不错啊。”
程胜得意道:“脱了更不错,改天给你看看。”
程胜属于五官不算精致,但特别有味道的男人,单眼皮,高鼻梁,肤色较深,笑起来坏坏的,带点野性,是白人男孩儿最喜欢的亚裔典型,而黎朔喜欢东方人,所以俩人在口味上从来不想冲,革命友谊很坚固。
程胜把柠檬水推给黎朔:“回来怎么不联系我。”
“本来以为就待一两个星期的,想多陪陪父母,就没骚扰你们,结果国内出了点事,焦头烂额的,也就不想出来给你们添堵了。”
程胜看了看他:“那事情现在怎么样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看你脸色也不太好,昨天熬夜了吧?”
黎朔捏了捏脸颊,笑道:“昨天喝酒了。没事儿,现在基本解决了,下月初我就回去。”
“那就好,下月老板公派我回国一趟,到时候咱们在京城聚。”
“太好了。”
俩人正闲聊着,黎朔就见程胜的目光被他身后吸引了,他扭头一看,脸色微变。
赵锦辛正朝他们走来。
黎朔正想着要怎么应对,赵锦辛已经一派熟稔的按着黎朔的肩膀坐在了旁边的位置,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里的停车位真不好找。”
程胜惊讶地看着黎朔:“这位是……”
黎朔只能干笑道:“忘了说了,带个了朋友来,赵锦辛,锦辛,这是我大学同学,程胜,安永的高级会计师。”
赵锦辛笑着伸出手:“幸会。”
程胜也礼貌地回握。俩人还交换了一下名片。
赵锦辛用手探了谈黎朔的柠檬水,责怪道:“你怎么还喝冰的,昨天不是不舒服吗。”他招手叫服务员换热茶。
程胜和黎朔对视了一眼,黎朔眼里是极力掩饰的尴尬,程胜则是似笑非笑。
赵锦辛把一份菜单递给程胜,另一份摊开在黎朔面前,很温柔地说:“想吃点什么?你要是胃不舒服,咱们就清淡一点。”
黎朔轻咳一声:“我已经好了,你随便点吧。”他现在把赵锦辛从窗户扔出去的心都有了,这小子想干什么?脸皮怎么能这么厚!
俩人选好了菜,赵锦辛起身去了洗手间。
直到看不见赵锦辛了,程胜才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会和赵锦辛搞到一起?”
黎朔微怔:“你认识他?”
“他不认识我罢了,华人gay圈里谁不认识他啊。”
黎朔抿了一口茶,将那股不舒服的情绪压回肚子里,然后淡定地微笑道:“哦,他为什么这么出名啊,因为有钱吗?”
“长得好,有钱,但最重要的是,这小子从十来岁开始,就喜欢泡比自己大的,兴趣够独特吧。”程胜靠回了椅子里,手指点着桌面,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黎朔,“像你这种,三十出头,英俊潇洒,斯文儒雅的男人,百分之百符合他的口味。”
黎朔笑了:“这个我发现了。”
“你还笑?他可是玩儿够了就甩的,花得不得了,你可别拎不清啊。”
黎朔顿了顿,勾唇一笑:“你呀,太小看我了吧,在一起不过是图个开心,有什么拎不拎得清的。”
程胜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心态摆正了,就一点儿也不亏,这小子我是第一次近距离看,长得太他妈带劲儿了。”
黎朔看着不远处走回来的赵锦辛,在餐桌下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
他到底对赵锦辛了解多少?这个男人,除了是邵群的表弟,还可能有怎样让他陌生的一面?
第25章
赵锦辛回到座位上,俩人也自然地聊起了别的,赵锦辛听了一会儿,就无障碍地插入了他们的话题,还时不时地打听黎朔大学时候的事。
程盛没有黎朔的授意,当然不会随便乱说,避重就轻地把话题岔开了。
他们边聊边吃,表面上气氛很融洽。
过了一会儿,主菜上来了。赵锦辛和黎朔点的都是这家招牌的牛眼,赵锦辛把自己那盘的肉切成了小块,然后和黎朔换了下盘子。
程盛挑了挑眉,表情有几分尴尬。
赵锦辛笑了笑,从桌下拉起黎朔的手,朝程盛晃了晃:“他手不方便。”
那腕掌关节上全是红色的擦破伤,是昨天打在墙上留下的。
黎朔抽回了手:“只是擦伤而已。”赵锦辛现在的温柔体贴,只让他感到分外的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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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手受伤,你也很细心的照顾我。”赵锦辛笑看着黎朔,简直旁若无人,“吃吧,这家店挺出名的,喜欢的话,下次我们再来。”
当着程盛的面儿,黎朔不好发作,只能干笑着说了声“谢谢”,埋头吃了起来。
赵锦辛吃了两口,再次起身去上厕所。
他一走,程盛调笑道:“他对你很好啊,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性格,一点都不看不出来有什么花花肠子。”
黎朔附和着笑了笑:“我们还行。”
“他老打听你大学时候的事干嘛,你以前没和他聊过吗?”
“我上大学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屁孩儿,有什么好聊的。”
程盛嗤笑道:“也是。不过说真的啊,要不是赵锦辛名声在外,我都觉得他爱上你了。”
黎朔哈哈笑了两声,以示不屑,只是心里顿觉苍凉。昨天以前,他也以为赵锦辛真的喜欢他,他还为自己的魅力洋洋得意,今天程盛的一番话,简直醍醐灌顶,让他彻底明白了赵锦辛的想法。
最开始是为了帮自家表哥摆平情敌,见了面后发现这个情敌很对自己胃口,于是将计就计。
赵锦辛说喜欢他,大概是真的,毕竟俩人在床上无比地契合,这喜欢只要在赵锦辛还没“玩儿够”之前,都算是真的。
黎朔感到不甘和愤怒,他愤怒于,他居然如此容易就跳进了一个下作的陷阱,如此草率地就喜欢上了一个虚情假意的人。他愤怒于邵群和赵锦辛的卑鄙无耻,也愤怒于自己的愚蠢。
“对了。”程盛突然想到了什么,“上次在招标会,我碰到一个人,你猜是谁?”
黎朔笑了笑:“卖什么关子,幼不幼稚,谁啊。”
“韩飞叶。”
黎朔怔住了,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让他有些心悸。那是他交往最久的一个人,从大一到大四,整整三年多,也是他曾经最喜欢的人。
“本来刚才就想和你说了,结果你带了……”程盛朝赵锦辛的餐盘抬了抬下巴,“都没法说了。”
黎朔叹了口气:“真没想到还会听到他的消息,他过得好吗?”
“你是不常听到,我和他同在四大,这些年倒是没少听说,也偶遇过两三次。他看着还不错,当年那个穷小子,现在也是几十万年薪,人模人样的。上次见面,他跟我问起你了。”
“哦,他问我什么?”
“就是那些嘛,过得怎么样啊,在哪里啊之类的,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我觉得还是跟你说一下吧,万一你想叙旧呢,我看他也挺怀念的。”
黎朔确实有些想见韩飞叶,但他一直觉得愧对那个人,当初如果他能不那么幼稚,多一些谅解、少一些苛责,也许俩人能一直厮守,抱着这种心态,也许还是不见的好。他苦笑一声,“我从来没有忘记他,但感情这东西,过去就找不回来了,你就……当没告诉过我吧。”
“成。”
过了一会儿,赵锦辛回来了,嘴唇有些发白,但脸上的笑容不变。
程盛道:“你没事儿吧?咦?嘴角怎么了?”他刚才还没注意,现在能看出赵锦辛的嘴角有一小块破损。
“白天水喝多了。”赵锦辛笑笑,像是才想起来一样摸了摸嘴角,半撒娇半抱怨地指着黎朔说:“他咬的呗,坏不坏。”
黎朔咳了一声,轻斥道:“锦辛,别闹。”
赵锦辛脸不红心不跳,还朝程盛眨了眨眼睛,程盛也配合着哈哈笑了两声。
吃完饭,程盛先走了,黎朔立刻卸下了掩饰,皱眉看着赵锦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见老朋友,你来凑什么热闹。”
赵锦辛眨了眨眼睛,还挺无辜的:“我哪儿知道真是见朋友啊,你这么招人,我怕你跟别人约会。”
“我跟别人约会也只是早晚的事,不该由你来操心吧。”黎朔站起身,拿上外套就走。
赵锦辛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这人也是gay吧?他没追过你吧?反正他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黎朔忍不住讽刺道。
“但你喜欢我吧。”赵锦辛一把抓着黎朔的胳膊,将他的身体扳了过来,强迫黎朔正视他,“跟我在一起很开心吧,跟我做爱很爽吧。我也喜欢你,我也喜欢跟你做,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拒绝我,如果你是生气的话,你想让我怎么做才能消气?”
黎朔眼里迸射出怒火,他寒声道:“赵锦辛,你脑子里只有做爱吗。我喜欢吃一样东西,也不是靠这样东西才能活的,你跟一个诬陷我、迫害我的人联手刷我,还指望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如果真的对我有点感情,就别再来骚扰我,让我们在彼此心目中,留下点美好的印象,好聚好散,这就够了。”他用尽力气甩开赵锦辛的手,快步往前走去。
下一秒,他的身体被拦腰拽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赵锦辛的双臂从背后将他紧紧环住,那拥抱的方式就像要把他融进身体里,简直密不透风。
黎朔刚想发火,赵锦辛就在他耳边轻声说:“对不起。”那声音又软又弱,简直楚楚可怜。
黎朔僵住了。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只想和你上床。”赵锦辛小声说,“我真的喜欢你,你的一切都很吸引我,如果能重来,我绝对不会答应我哥来对付你。其实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不是在为了谁而接近你,只是忍不住想接近你……对不起,黎叔叔,对不起,你别再生我气了好吗,我们回到以前那样好吗。”
黎朔心头微颤,听着赵锦辛软绵绵示弱的声音,他确实有一丝动摇,可是一想到邵群,一想到他们做的事,一想到程盛对赵锦辛的评价,他就怀疑,自己对赵锦辛的认识太少了,也许这个人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他喜欢上的所有,都不过是假象,这样他的喜欢还剩下什么了,还有什么继续在一起的必要?只为了交配吗?他是人,不是畜生。
赵锦辛反复蹭着黎朔的脸颊、脖子,哀声道:“黎叔叔,我们和好吧,我们和好吧,好吗,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喜欢你。”
黎朔闭上了眼睛,有些浑噩的大脑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他猛地想起了什么,他睁开眼睛,咬了咬牙:“你说,你没有骗我?”
“我没有,我喜欢你。”
“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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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你凝血功能有障碍吗?刚才我咬破了你的嘴唇,你怎么没事?”一想到赵锦辛是为了自己爽而骗他,他就气得浑身发抖。
赵锦辛收紧了手臂,沉声道:“我只是比别人止血慢很多,并不严重,破口小的时候流一会儿血也没大碍,今天换车忘了备凝血酶,其实我刚才……”
“闭嘴!”黎朔咬牙切齿,“赵锦辛,你满嘴谎言,我瞧不起你!放开我!”他用力挣扎起来。
赵锦辛无法,只好放开了他,可怜巴巴地说:“我没撒谎……”
黎朔换了一口气,冷静而淡漠地说:“签完合同,我会在事务所给你找一个对接人,以后所有公事通过他联络。”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快速钻了进去。
赵锦辛看着出粗车绝尘而去,他轻抚着额头,从唇缝间吐出恶狠狠地两个字:“妈的。”他顿了几秒,又嗤地一声笑了。
黎朔回到家,以为终于能躲开赵锦辛了,结果一进家门,他妈就追问道:“锦辛下午来家里找你了?”
黎朔无奈,只好承认:“嗯,昨天我不舒服,他来看看我。”
黎先生合上手里的书,仔细打量着儿子。
黎朔别他看的发毛:“怎么了爸。”
“你不会是看上锦辛了吧。”黎先生语出惊人。
黎朔皱起眉:“爸,你想什么呢。”他感到背上冷汗直冒。如果换做前天,他爸这样问他,他会怎么回答?当他自认为没有做错事的时候,他不愿意、也不屑于撒谎,所以他多半会承认。如果他一厢情愿地承认了和赵锦辛的“感情”,到头来却发现被狠狠玩儿了一把,他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母了。
“你看,锦辛长得那么好看,你们这段时间接触很多,看着关系也挺不错的,昨天还……一起跳舞。”黎先生别扭地说,“我们能不多想吗。”
“哎呀,锦辛正好属羊呀。”黎夫人在一旁煞有介事地补充道。
“妈,你那是迷信。”黎朔苦笑道,“爸,你也别瞎想了,我们没事儿,只是……朋友。”
黎先生松了口气:“那就好,不然我怎么跟你赵叔叔和阿姨交代。”
黎夫人不赞同道:“你干嘛这样说我们家儿子呀,我们儿子哪里不好了,现在社会这么开放,还是要看他们年轻人自己的意愿。”
“话是这么说,但同性恋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找谁也不能找我朋友的儿子啊。”
“你朋友的儿子怎么了嘛,我们小朔配不上他吗,除了没有他家有钱,哪里比他差呀。”
“就不是这个问题……”
“那你什么意思呀。”
黎朔哭笑不得:“你们慢慢儿吵啊,早点休息。”
“我才不和他吵。”黎夫人抱着黎朔的胳膊,把他拉到一边,“你不管找谁妈妈都支持你,我相信你的眼光。”
黎朔摸了摸她的头:“妈,我要是真的有心仪的人了,一定会告诉你的,我没告诉你,你就别瞎猜了,乖啊。”
黎夫人朝他比了比大拇指。
黎朔心想,也就是他常年不在美国,否则又怎么会不知道赵锦辛声名在外,但他父母这种老一辈的、正正经经的人,是不可能知道什么gay圈的花边新闻的,要是他们知道,一定会反过来让他离赵锦辛远一点。
谁都知道花心的人最好不碰,赵锦辛调---情和床---技都炉火纯青,他当然知道这小子“纯情”不到哪儿去,但他太自信了,也太色迷心窍了,他觉得只要赵锦辛喜欢他,又何必拿过去给人贴标签,事实证明他不但自作多情,还眼瘸。
这一跤摔得四仰八叉,出尽了洋相。
他无法忍受他喜欢的人,羞辱他最深。
第26章
黎朔接到项宁的电话,催他尽快回国,这已经不是项宁第一次催他了,他猜测是合伙人给了项宁压力,他无法回国的这段期间,所有事都是项宁在扛着,他感到又愧疚、又着急。于是他再次打电话给律师,询问合同进展如何,得到的答复却是要在公司内部走一些必要的程序,快不了。
黎朔隐隐觉得是赵锦辛在捣鬼,明明之前说很快就能走完程序,最早下周一就可以签,现在却不知道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黎朔只能尽量安抚项宁,然后催促律师,但他很清楚,律师在这件事上没什么推动能力,他不能为这点事惊动赵荣天,就只能找赵锦辛。可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想给赵锦辛打电话,决定再等上两天。
赵锦辛这些天没闲着,时不时给黎朔发发短信撩撩骚,黎朔一概没有理会。
他每天在家看书、健身、料理、品茶,修身养性,一是快要回国了,要多陪伴家人,二是,他需要静下心来,忘掉赵锦辛在他身体上留下的强烈的“记忆”。否则他就会总忍不住钻牛角尖,想些毫无意义的事,例如,如果赵锦辛不是邵群的表弟就好了,那样即便这小子再花心,当个p友他也很乐意。
世事没有如果,他要求自己把赵锦辛忘得更干净彻底。
这天下午,赵锦辛又打了电话来,被黎朔挂掉了,短信随即追着过来:黎叔叔,你要是不接我电话,我就上你家找你去了。
黎朔朝自己的手机比了个中指,把电话拨了回去,淡道:“你有什么事吗?不管有事没事,不要来我家,我父母会误会。”
“他们也没误会啊,我们确实……”
“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是。”黎朔声音有些冰冷,“合同进展怎么样了,为什么好几天都没有消息?”
“财务那边提出异议,我们内部还在讨论,我会去催的。”赵锦辛轻笑道,“着急了吗,着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你要是上心,我催不催你都会去推动,你要是故意想拖延,我问你也没什么用。”
“当然有用。”赵锦辛撒娇道,“只要黎叔叔说一句好听的,我的工作效率能翻好几倍。”
黎朔“哦”了一声,“那就拜托年轻有为的赵总多费心了。”
赵锦辛意识到黎朔想挂电话,急忙道:“我想见你。”
“除了签合同,我没有理由见你。”
“那我就去你家串门儿,蹭顿饭叔叔阿姨一定会欢迎的吧。”
“……赵锦辛,我话说得不够明白吗?”
赵锦辛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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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道:“够明白了,可我也说得很明白,我喜欢你,怎么能因为你生气就放弃呢。你想让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谢谢你的喜欢。”黎朔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原谅你,让邵群来亲自向我鞠躬道歉,弥补我的名誉损失。”
赵锦辛一时语塞。
黎朔轻轻一笑:“做不到是吗,做不到就对了。你们是同仇敌忾的一家人,我是个外人,不必为了我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今天天气不错,多出去逛逛换换心情,再见。”
挂了电话,黎朔绷着的那一口气才缓缓吐了出来,被强制挤压的胸腔稍微放松了一点。
每一次赵锦辛撒娇装可怜的时候,他都禁不住地有点心软,他从来就是个容易心软的人,或者不该叫心软,因为宽于待人是他人生信条之一。可每一次,他也都明明白白地意识到,赵锦辛很可能在骗他,毕竟俩人从开始到现在,都建立在谎言之上,而且是由他的敌人蓄意构架的恶意的谎言。
他能宽容无心之失、宽容有心悔改,却无法宽容一个没有辩护余地的骗子,尤其骗的还是让他倍感痛心的感情。
当赵锦辛在晚饭之前出现在黎朔家的时候,黎朔知道自己还是太低估这小子的脸皮了。
黎朔的父母又惊讶又困惑,看黎朔的眼神都很复杂,黎朔想起上高中的时候被一个狂热追求者跟踪到家里的事,再结合赵锦辛笑意盈盈的脸,顿时有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只好硬着头皮给自己打圆场:“啊,锦辛来跟我商量合同的事,财务部那边好像有异议。”
黎先生皱起眉:“财务部有异议怎么不跟我商量?”
赵锦辛笑道:“您最近不是在忙另外一个大项目吗,这件事交给我们处理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事。”
黎先生“哦”了一声:“也是。锦辛啊,你留下吃顿饭,吃完饭再谈吧。”
“谢谢伯伯。”赵锦辛把手里提着的礼盒递给黎夫人,“伯母,我给您买了牛油果蛋糕,脂肪量特别低,味道也很好,您尝尝看,喜欢的话,我让那家店给您送。”
黎夫人笑得合不拢嘴:“锦辛真细心啊,谢谢你,来,坐,我刚沏了壶花茶。”
赵锦辛一点都不局促地坐下了,还夸那茶具好看,和黎夫人聊得特别投机。
黎朔感觉自己在旁边都有点插不上话,就去问他爸最近跟进的大项目进展如何。
那是恩南集团战略级别的项目,对未来几年开拓亚洲市场有决定性的价值,像和他的事务所合作这种小事,确实没必要惊动他爸或是赵荣天。
聊着聊着,就到了晚饭时间,赵锦辛是自来熟,从踏进门开始就没把自己当外人,和黎朔的父母、管家、保姆、司机都谈笑风生,让黎朔没法赶人。
吃完饭,黎朔道:“咱们去书房谈吧。”他真怕赵锦辛当和他父母的面儿说出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赵锦辛晃了晃资料袋:“走。”
黎朔领着他走进二楼的书房,书房的门一关,赵锦辛原形毕露,就想扑上来,黎朔早有准备,快速地躲开了他,微怒道:“赵锦辛,你不要太过分了。”
赵锦辛委屈得就差摇尾巴了:“我想你嘛,都好几天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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