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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元春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色兔子
翻来覆去几次,如梅悄声问道:“女史可是渴了?”
贾元春向着床里侧躺着,一言不发。
如梅又轻唤了两声“女史”,不闻回答,只道她方才是梦中动静,便又合眼坐在毯子上,倚着床脚,不一刻便迷迷糊糊了。





宠妃[元春重生] 第24章 不期而遇似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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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膳时,小冯氏看起来似乎比昨日好些了,正在用药。
饭前用药,只怕于肠胃不宜。
贾元春看向齐嬷嬷,见她垂着眼皮,便没开口,坐下来用膳。
又是一桌素菜。
贾元春简直要叹气,进了宫倒像是进了尼姑庵,顿顿吃素了。
玉枣立在桌边帮忙布膳,笑道:“贵嫔这几日没什么胃口,好清淡的。女史若是吃不惯,奴婢等下去膳房给您加膳——”她瞧了一眼小冯氏,“——这也是贵嫔的意思。”
小冯氏只一勺一勺得喝药。一大海碗的黑汁子,看着就苦透了。她却没什么表情,仿佛失去了味觉。
贾元春笑道:“倒也不用麻烦。”夹了一个嵌玫瑰甜丝的花卷吃。
小冯氏仍旧是小口小口得抿着药汤喝,直到贾元春住了筷子才将药喝完。她喝完将药碗一推起身又往内室走。
齐嬷嬷拦着她,“贵嫔还没未用早膳。”
小冯氏用丝帕揩了下嘴角,淡淡道:“喝药就饱了,哪里还用吃饭。”
齐嬷嬷道:“昨儿皇上下得死令,您瞧在老奴面上也稍进点儿吧。”这话一出,她便跪了下去,登时一屋子人都跪了。
只贾元春坐在原位,喝粥。
小冯氏不理睬齐嬷嬷,绕开她去了内室。不一刻已是换了一套新衣裳,极漂亮的鹅黄色。她不言不语往外走。
齐嬷嬷有些急了,“贵嫔这是要去哪儿?”
小冯氏低头整衣袖,轻轻道:“不是该去见皇后娘娘吗?”
昨夜皇帝过来,她今早的确是该去给皇后请安的。
“多少先用个点心,垫垫饿。”玉枣端了一叠奶饽饽。
“去的迟了不恭敬。”小冯氏不等玉枣近身,就推门出去了。
玉枣与齐嬷嬷面面相觑,一个端着点心站着,一个一把年纪跪着。室内静了一瞬。
贾元春刚好喝完了粥,提点道:“快去个人跟着,难道让贵嫔一个人去不成?”
玉枣如梦方醒,忙放下点心,扯上另一个大宫女玉桔一溜小跑追了出去。
就这么着过了三日。
第四日午膳,小冯氏在齐嬷嬷再三劝告下多吃了一盏甜汤,自己按着桌面借力站起来,不等站直,甜汤就呕了上来。
齐嬷嬷一惊,又有些喜,忙请太医来看。
却不是喜脉。
小冯氏趴在床头,只是止不住得吐。
先还是吐得吃下去之物,接着到了无物可呕之境,便成了酸水。酸水没了,便成了绿色的胆汁。
将一个娇花似的美人儿,直吐得面色蜡黄,一丝儿力气也无,趴在床头,脸埋在被子里,好半响没了动静。
玉枣指挥小宫女将秽物清扫,回头一看小冯氏趴在床头动也不动,登时骇了一大跳,忙上前用力将她翻转过来,却见小冯氏正闭着眼,嘴角却挂了一丝笑。
“贵嫔,您觉得如何?这里气味不好,不如先去西间歇歇?”
小冯氏缓缓摇头。
太医诊断了,却也没有立竿见影的办法,依旧还是开药。
这消息自然也是马上就传入了乾清宫。
下午时分,皇帝又来了。
从第五日开始,贾元春一想到要吃饭就有些头疼。
小冯氏如今一闻到食物气味,就作呕。
然而齐嬷嬷与玉枣奉了皇帝的严令,一个接一个的劝着小冯氏进膳。
于是小冯氏就吃了吐,吐了吃。她自己仿佛是对身体没有了感知。
贾元春在旁边看着却也难受,便索性告了病,自个儿在西跨院用膳,只早晚去小冯氏处看看,心里计算着火候到了几分。
小冯氏怕牵连家人,不能自缢,便想绝食。只是这绝食也有讲头,不能让人看出是故意的,心存怨尤是不行的。
因此皇帝过来,小冯氏也强颜欢笑;皇帝走了,她也按照礼节去给皇后请安;每餐也不是不用,只是吃的极少,用药的时候才不吃——喝了药吃不下饭也是常事。就这么,自己一点点杀死自己。
女子一旦狠绝起来,寻常男子是比不及的。
贾元春告病以后,谢鲤处倒是托小宫女来问了问,言道是如今实在脱不开身,若有什么不方便之处找人传话给她。谢鲤如今乃是太后跟前第一红人,太后每日起来看不到谢鲤,便要发脾气的。
太后跟前的第一红人,那也就是后宫第一红人了。这样子谢鲤还能想到她,贾元春不禁也有几分欢喜,却到底没让人传话——她的不方便之处是不能告人的。
再有就是从告病后,第三日早晨起来,推门就能看到门槛外放着一个精致的小坛子。打开来,里面是各色甜食、蜜渍果子。来历不明之物,贾元春断不敢用,她皱着眉头打量了坛子一番,虽觉得送来之人未必是恶意,却也不得不小心。便命如梅拎到墙边,砸碎埋了。
又过了三日,门外又放了一个小坛子,贾元春隔着帕子拎起来打量,这次坛子底却贴了一张字条,只三个字“莫砸我”。
贾元春不禁一乐,旋即又觉身冷,她如今一举一动竟都落在别人眼中的不成?她将那字条揭下来,凝目看了半响,不认识这字迹。
又看了一眼字条上的“莫砸我”三字,贾元春果然没砸,只吩咐如梅将坛子埋在墙根下。又叮嘱如兰细细看着进出院子的都有谁。
到了晚上,如兰一一道来,“扫院子的太监叫秦二,送水的宫女过来了两个,再有就是花房的小太监来摆了两盆早秋菊花。”
贾元春听了,不得要领。便将这事儿暂且搁下了。
又过了三日,却没有坛子出现了。
倒是太后那边来人传话,说是太后病体初愈,今儿精神头好,想见见贾女史。
来传话的是个小宫女,肤色略黄,然而双眼灵动,看着挺讨人喜欢的。
“谢女史说她在太后娘娘跟前儿夸过贾女史才貌不凡的,还望贾女史稍加装扮,虽是病中也看着喜庆些。”小宫女如芬一点磕巴不打得将一串话说了,又一咬嘴唇望着贾元春羞涩笑道:“贾女史当真生得美。”
贾元春微微讶然,素日往来的女儿家虽也称赞她美貌,却鲜少有这样直白的,这小宫女的直率不禁让她莞尔一笑。
既承谢鲤之情,贾元春便精心装扮了一番。然而如今太子被废,太孙被囚,无论如何不该是喜庆之时,掂量再三,贾元春从带来的一玫红一水蓝两件衣裳中选了水蓝色的那件。将一头长发规规矩矩盘好,只簪了阿音寄身的玉簪,双耳戴了珊瑚耳环——极细的银丝勾着末端一点红珊瑚,好显得这一身不那么素净。
她这便带了如梅,由小宫女如芬向慈安宫去,只留如兰守着院子。
此刻的慈安宫内氛围,与贾元春半月前初来时已是截然不同。来往宫女太监脸上都带着笑模样,廊下还挂了两只鸟笼子,迎面一对宫女相携而来小声笑语着,见了贾元春行了半礼又笑着去了。可见太后这几日心情的确是不错。
如芬带着贾元春走到右侧长廊拐角,正遇上谢鲤走过来。
如芬显得与谢鲤极熟络。
“谢姊姊,你只说要我去请贾女史,却没告诉我贾女史原来生得这样美。”如芬鼓着腮,扯着谢鲤袖子晃来晃去。
谢鲤也逗她,“告诉你便如何,不告诉你又如何?”
如芬哼了一声,“早告诉我,我也好多敷些粉再去。如今我站在贾女史身边,倒像是个贴炉子的黄泥捏成的人了。”
一句话说得几人都忍俊不禁。谢鲤笑着去捏如芬的腮,“偏你这小丫头见了贾女史嘴滑,天天儿站我边上怎么不想着多敷些粉?”
如芬忙抱住谢鲤胳膊讨饶。
贾元春只立在一旁看她俩逗趣,忍不住也笑,笑了半响忽然心中一动,转眸往左一看,登时愣住。
却见正对面的左侧长廊上,永沥正凝目望着她。他长身玉立,碧空晴日便都沦为了背景。
两人遥遥对视了一瞬。
永沥的目光如有实质,隐约似有情愫。
贾元春只觉得心头狂跳,忙转过脸去,转得急了,耳坠上垂着的珊瑚珠撞在耳根上,凉凉的疼。
不知谢鲤与如芬又说了些什么,谢鲤伸手来拉她。
贾元春忍不住又向左看去,却见长廊幽长,那人却已不见踪影,不觉心头一黯。
谢鲤在她旁边道:“你脸怎得这样红?”
贾元春用手轻轻贴了贴两颊,果然烫了。




宠妃[元春重生]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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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年纪大了,如今最喜欢的就是看着小辈们一个个成家。”太后居中坐着,旁边一位六十如许的老嬷嬷正蹲着给她捏腿。
当今太后并不是皇帝的亲生母亲,而是先帝的继后,比皇帝大了十岁而已,如今却也到了望七之年。虽已白了头发,添了皱纹,看起来精神却还好,眼睛里是含着光的。
太子、太孙的婚事是皇帝说了算,征求太后的意见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现在太后最大的乐趣就是给别的小辈说亲。她既不糊涂,又不存坏心,况且是世上第一尊贵的女人;凡是她说定的亲事到如今还没有不成的。
昨日周贵妃过来请安,说到靖亲王府的世子年且十七还未选福晋。太后听着就动了心思,特意问了,“哀家记得靖亲王世子叫……叫……”她记不起来了。
周贵妃笑着提醒,“叫永沥。生母是郎氏,当初永沥满月的红蛋——太后您还用了一个呢。”
“吃过红蛋”这件事情顿时让太后感觉跟“永沥”这个孙子亲切起来了,笑眯了眼睛,“不错,是有这么回事儿来着。郎家仿佛与你是沾着亲的?”
“太后娘娘真是万事皆知!”周贵妃忙捧着,又道:“臣妾大姊就是嫁给了城北郎家,永沥的生母便是臣妾大姊姊所出。郎家与如今的东平郡王也算沾着亲的。”
“哦?与东平郡王府还有亲?”太后疑惑得看了看身边的老嬷嬷。
“东平郡王世子妃娘家亦是城北郎家。”老嬷嬷轻声解惑。
这么一通下来,太后对郎氏也感兴趣了。娘家是城北郎家,又与东平郡王府沾着亲,且给靖亲王生下了世子——这样一位女子,太后觉得得见一见。于是吩咐周贵妃,“下次那郎氏来给你请安的时候带过来给哀家瞧瞧。”
第二日,太后一早起来,见风和日丽,顿时心情大好,派人去请永沥来。旁边谢鲤见她心情好,有心帮衬贾元春,也凑趣说了几句。偏永沥在乾清宫绊住了脚,一时赶不来,太后便让传贾女史来。
就这么着,永沥与元春方才撞见了。
太后见了永沥,更为欢喜。没想到这么个没记住名字的孙子出落得如此俊美,太后有种白捡了个大便宜的愉悦感。
太后让宫女就在她左手侧给永沥安了个座,满面慈爱得细细问他。
“今年可是十七了?”“属相是什么?”“生辰是哪一日?”“平时都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啊?”
永沥摸不着这老太太想干嘛,一一照实答了。
“回太后娘娘话,孙儿今年周岁十六。过了九月才算整十七。”
“回太后娘娘话,孙儿属相是马。”
“回太后……”
到了最后一问,永沥估摸着这老太太是无聊了找个人聊天来着,于是敞开来聊了一通。将他奉旨出京办差路上饥渴到老农瓜地里摘西瓜吃,被守瓜地的人瞧见险些将他当贼拿起来,最后给了两粒金瓜子脱身;秋狩时带着一众侍卫去掏熊窝,才战罢猛熊回头就见树上盘着巨蟒,又是一场拼命搏杀,最后带着熊蛇双胆满载而归等事讲给太后听。
他本就口齿伶俐,又外向,说到精彩处起身在殿中给太后展示当时情形。
直听得太后一忽儿捂着胸口喊“阿弥陀佛”一忽儿又喜笑颜开直拍手“老天庇佑”。
“快……快去给哀家宝贝孙子沏盏热茶来。”太后就手把自己的帕子递给永沥,“快擦擦,都出汗了。”
永沥也不见外,接过来就在额头抹了抹。
太后见了,更喜欢了,不错眼珠得看着永沥喝茶,忍了几忍没忍住,直接就问了,“可有喜欢的姑娘了?”
永沥登时一口茶就哽在了嗓子眼,侧过身去连连咳嗽。
太后大乐。
“快给沥哥儿捶捶,别呛着了。”太后一边指挥着,一边又冲着老嬷嬷乐,“可见是有了。”
永沥也红了脸,心头不由自主得浮现出一位女子身影。她珠花上的那粒珍珠如今正妥帖收藏在他荷包里。又想到方才在廊下隔了十数步望见,她的同伴正玩闹,她只静静站在一边笑看着,像一株出水的莲,安静而鲜亮。望见她,万事万物便都喑哑了。
那少年人被调笑时独有的羞赧让太后愉悦极了,这素日呆板的后宫顿时也变得有趣起来。她越发催着问,“是哪家姑娘?瞧定了哀家给你相看相看。”
永沥忙敛容,心中略一犹豫,倒也不欺瞒,只有些为难得望着太后道:“……却不知道那位姑娘是何心思呢。”
太后笑道:“咱们家的儿郎,岂有姑娘不喜欢的?”
永沥咧嘴笑望着太后,不说话。
太后一寻思,诧异道:“莫不成那姑娘还不知道?”见永沥不好意思得低头,显见是言中了,登时她便笑得打起颠儿来,点着永沥对老嬷嬷道:“瞧瞧,瞧瞧……竟是个单相思的呆头鹅。”
永沥见是话缝,便道:“还是等孙儿问准了那姑娘的心意再来回老祖宗吧。”见太后似还要追问,忙道:“孙儿若是冒冒然说了,岂不伤了那位姑娘的脸面……”
太后笑道:“你倒仔细!”想起周贵妃的话,又问了一句:“可做得你正妻?”
永沥将那女子与自己妻子连在一起想,登时掩不住喜欢与羞涩,按捺着笑容低声道:“尽可做得。”
太后见他方才说起故事来风流潇洒一男儿此刻如此腼腆,更觉有趣,却也不再追问,只是拿定主意永沥的婚事她必然要关照一二的。
永沥顶着一头细密汗水退了出去。
那边谢鲤带着贾元春到了门外,听说靖亲王世子已经在里面了,不免要避开,于是走旁门到西侧间等着。这一等却久,贾元春想着一墙之隔就是永沥,不免有些心不在焉。谢鲤几次同她说话,她都茫然不知问了什么。
“素日看你是个镇定的,怎么要见太后娘娘就慌了神啦?”谢鲤嗔怪她,倒也不再同她闲聊,只在那“点兵点将”得沏茶。
等到太后传贾元春进殿,已过了大半个时辰了。
谢鲤还奇怪,一向也不见那靖亲王世子来慈安宫的,这次怎么赶巧有这么多话说。
见了贾元春,太后倒也赞了句“是个美人胚子”,又赏了两只玉镯,别的却也没话。她本意还想问问贾母,只是年纪大了,方才听永沥讲故事,高兴倒是高兴,却也乏了。最后拉着贾元春的手夸了两句“好孩子”就让她回去了,只说今日倦怠了,改日再叫她来说话儿。
谢鲤送她出去,路上低声叹道:“嫣贵嫔那处我看也未必好,你没事儿多来慈安宫走动。”顿了顿还是把下一句说了,“真出了事儿,太后娘娘是个心善的。”
对于贾元春而言,入宫为女史前的拣选已经是隔了一辈子那么久的事情了,以至于现在屡次承谢鲤之情,倒有些受不起之感。想了想,对上谢鲤关切的眼神,贾元春还是没有拒绝她的善意,轻轻道:“多谢你提点,我会自己留意的。”
谢鲤极亲切地拍拍她的胳膊,“就送你到这吧,一会儿太后该用药了。让如芬、如梅俩陪你回去。”
贾元春道:“有如梅跟着就够了,不然等下我还要着人送如芬回来——送来送去的倒添麻烦。”宫里规矩,宫女不在指派的宫里走动时,必是得成双成对的才行。
谢鲤一笑,“倒是我糊涂了,也罢,给如芬这小丫头个躲懒的空儿。”
如梅陪着贾元春走出慈安宫仪门,便抱着肚子蹲了下去。
贾元春忙俯身看她怎么了。
如梅只是摇手,“女史您先慢慢走着……我去如芬那儿方便一下,马上赶过来。”
贾元春不禁好笑,应了她,自己沿着长长的甬道慢慢走着。路上不时也有奉了差事的宫女、太监从她身边走过。
在甬道上过慈安宫东门时,门内忽得闪出个人影来。
贾元春原是贴着左边走着,这人出门靠着右侧走,俩人中间隔了两三步并排走着。
贾元春是女子,且穿了花盆底,走得碎步且慢。那人偏同她一样速度,始终同她并排着走。
就这么不声不响走了半程路,眼见分叉口就在百步外,永沥终是忍不住。
他清清嗓子,也不知在对谁说话,“坛子上的纸条可看了?”
原来是他送的。
贾元春面红过耳,又走了两三步,方低声道:“字丑,谁看来着。”
永沥极快得看了她一眼,粗声道:“左手写的。”又道:“我的字很不坏的。”说着解下折扇要递给她。
贾元春不接。
“你看看,这扇面上的字是我写的。”永沥缓缓展开扇面,瞅着她递过去要她看。
贾元春低着头瞄了一眼扇子,又盯了一眼永沥,见他巴巴望着自己,一努嘴道:“是很不坏。”
永沥登时笑了,两颊颧骨突起,灿烂得很。又忙自持。他绕了这半天圈子,再绕不下去,干脆单刀直入,“方才太后想给我做亲。”
贾元春心中微沉,上一世他娶正妻也是太后发了话的;想着,不由敛了笑容。
眼见已经到了岔路口。
“你……你可愿意做我正妻?”永沥直白得问道,停下来凝视着她。
贾元春又惊又喜又羞,还有丝隐约的怕。她僵在当地儿,半响红了脸道:“你是哪个?便来说这样的话。”转身就要走。
永沥大急,忙上前拉她,待要握到手时又觉不妥,滞了一滞便只抓到她手中丝帕。
俩人分别握住丝帕两端,永沥急急道:“我是靖亲王世子永沥。姑娘虽不认识我,我却知道姑娘的。自那日东平郡王府见过,我便一直想着姑娘的;到了玉泉园姑娘为侍疾祖母恳求推迟入宫,我才知道你是贾府的大姑娘——当日我也在的。后你入宫为女史,我也曾远远见过几次,只怕姑娘不曾留意……”
永沥也知这样不妥,然而握住了便舍不得松手,双眼只望着贾元春侧脸,急得面红耳赤兀自不觉,最是口齿伶俐的一个人此刻竟一个多的字儿也想不出了,只不放她走。
半响,贾元春回身看他一眼,笑颜一绽松了手,丢下一句,“擦擦你脑门儿上的汗。”不待他反应过来便左转往钟粹宫疾走而去。




宠妃[元春重生]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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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永沥回去后是怎样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只说贾元春回了钟粹宫就有一堆麻烦事儿等着她呢。
小冯氏依旧是吃不下饭,如今看到汤水竟也受不住了。
这倒也罢了。
惨的是皇帝过来,看到她里面穿的孝服了。
贾元春一回钟粹宫,就直接被齐嬷嬷带到正院去了。
屋里早跪了一地的人,个个战战兢兢。
玉枣见她进来,惨白着脸望过来,嘴唇微动眼中有泪只不敢流,待她走过身前轻声哀求,“女史救命。”
贾元春也想找个人喊“救命”呢,见她这样,不及安慰,定了定神进了内室。
里面倒没有她想象中一室硝烟的样子。
皇帝正歪在床上,倚着靠枕,手中持着一卷书,正漫不经心的看着。
小冯氏仿佛是瘫在床脚了,外裳褴褛,露出里面麻质的孝服来。她一动不动,直如死了一般。
贾元春进来,跪下行礼。
皇帝依旧看着书,只挥挥手,口中道:“起来,坐。”
贾元春摸不准皇帝什么情绪,依言找了靠墙的一把玫瑰椅,欠身坐了。
皇帝仍旧是看书。小冯氏还是软在地上。
屋子里静得只能听到翻书的声音,一声声都像利箭般夹着风声射来。
过了不知多久,小冯氏啜泣之声渐渐响起。
皇帝将手中书半掩了,看向贾元春,温和道:“寻常日子后妃不可着孝,贾女史你可知道?”
贾元春回道:“回皇上话,臣女知道。”咬一咬牙,望着皇帝恳切道:“只是嫣贵嫔坚持如此,臣女亦知不妥。但是嫣贵嫔住在钟粹宫,想到仙去的姊姊,总是难掩悲痛,定要在此为之守丧一年。臣女悯其亲情,没能继续规劝。”说着跪下来,“臣女有罪。”
皇帝沉默片刻,仿佛神游物外,面上惆怅之色一现即逝,他问小冯氏,“果真如贾女史所言?”
贾元春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恨不能按住小冯氏的嘴代她回答。
又是一阵哽咽,小冯氏最终低低应了一声“是”。
贾元春无声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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