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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家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欣欣向荣
想到此,邱显臣开口:“六皇子来江南莫非是查案的,可有万岁爷的圣旨?”
那意思是没有圣旨少掺合事儿,慕容曦却乐了:“怎么着,没有圣旨这江南的事儿,爷就问不得一声了,爷是大燕的皇子,举凡大燕的事儿,就是爷的家事儿,莫非这江南改姓了,不姓慕容了,那爷可得问问几位大人,若不姓慕容,姓什么,莫非姓邱……”
慕容曦一句话,邱显臣噗通就跪下了咚咚磕了好几个头:“微臣不敢,微臣不敢。”这罪名要是落脑袋上,那可是造反的罪过,谁扛得住啊。
邱显臣一跪,后头的官还能站着吗,哗啦啦跪倒了一片,都跟着邱显臣请罪,慕容曦却伸手接了陈丰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道:“这江南是好,水好,茶香,美人多,怪不得都想上江南当官呢,这方水土养人啊,瞧把你们一个个养的肥头大耳,满面红光的。”
陈皮险些没笑出声,心说,六爷您这难不成是说猪头呢,还肥头大耳,扫了下头的邱显臣一眼,心里这个解气啊,当初跟着大爷可没少往巡抚府跑,回回都是冷板凳,今儿让你也尝尝不得待见的滋味儿。
慕容曦只当下头跪着的官儿是空气,东拉西扯说了半天闲篇,邱显臣的汗都下来了,邱显臣在四川当过几年知府,落下个腰腿疼的老毛病,平常着重保养还好,若是稍微受点儿寒凉,就有的折腾了,这地上可连个垫子都没有,就这么直接跪在当地儿,刚开始还能忍着,可跪到这会儿,真有些受不住,可六皇子不让起来,也不敢站起来,只能咬牙忍着。
慕容曦喝了一盏茶,仿佛才想起地上跪着的众人,开口道:“唉~咱们好好说着话儿呢,你们都跪下做什么,起来,起来,这都矮了半截,还怎么说话。”
邱显臣在心里都骂街了,心说你倒是会装糊涂,可也没法儿,谁让上头这位是皇子呢,邱显臣起来缓了半天才站直了,又听慕容曦道:“爷是来江南做买卖的,可眼瞅见有事儿,难道装看不见不成,这可是我慕容家的江山,爷好歹也得上上心不是。”
邱显臣心说,谁不知你是有名的纨绔,早怎么不见上心,不过这厮既然来了,也是个好的挡箭牌,陆兴这事儿自己可是禀告给六皇子了,到时候皇上若怪罪下来,有慕容曦担着,跟自己也没干系。
想到此,忙道:“六皇子说的是,有六皇子坐镇江南,皇上便不用再操心了。”
慕容曦一摆手:“得,少给爷灌*汤,爷可不是来江南坐镇的,爷刚说了,爷是来做买卖的,正好,你们都在这儿呢,那天说贩私盐的买卖不能干,那你们给爷出个主意,干什么买卖最赚银子。”
“这……”邱显臣哪想到慕容曦会问他这个,愣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他哪知道干什么买卖赚钱啊。
慕容曦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言声,有些不耐烦道:“怎么着,你也不知道?”
邱显臣忙道:“下官虽是江苏巡抚,却,这做买卖上的事儿却不知。”
慕容曦:“那你跟爷说说,你们扬州哪家买卖最好,这总该知道吧。”
邱显臣目光闪了闪:“若说买卖好,头一份得说四通当跟庆福堂了。”
慕容曦道:“邱显臣,你这是让爷跟老王爷抢买卖不成,至于庆福堂,爷不懂药,干不了那样精细的买卖,得了,爷自己想想,你们回吧。”
邱显臣道:“那陆兴的事儿……”
慕容曦翻了个白眼:“人都死了,还能怎么着,埋了不得了。”
各位大人面面相觑,心说,这位还口口声声说要上心,简直就什么都不懂啊,也不是城外死了的要饭花子,拖到乱葬岗子挖个坑一埋就完了,陆兴可是一个正五品的朝廷命官,身上还背着贪污受贿的罪名呢,能这么埋了吗。
不过慕容曦这么一说,邱显臣倒松了口气,这位要是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在江南待着可是大麻烦,正是如此方好,既然六皇子都开口让埋了,就埋了呗,日后皇上怪罪下来有这位顶着,他们怕什么。
想到此,吩咐下去:“没听见六皇子的话儿吗,赶紧拖到城外埋了。”下头应一声去了,邱显臣几人这才退了出来,陆兴一死都松了口气,回家收惊去了。
这些人刚走,慕容曦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后头去了,怀清正在陆府后的花园子里头,瞧那一株极品山茶呢,重瓣六角形花冠,层次分明,排列有序,同一株上有白,粉白,粉,红等……数种颜色的茶花,花开如轮,端庄典雅。
慕容曦一进了花园就见她弯腰盯着那株茶花,不禁笑了,走到跟前道:“爷以为你眼里惦记的都是药材呢,到底是个姑娘家。”说着也看了看那株茶花,指着最上头一朵红的道:“这个好,爷剪下来给你戴着玩吧。”
说着就叫人去那剪刀,怀清忙拦着他:“不能剪,就算我不懂,也看得出来,这株茶花是稀世珍品,戴在头上岂不糟蹋了,再说,我也不喜欢戴花。”
慕容曦道:“丫头虽不懂却也识货,这是茶花里的名品,十八学士,就这么一株茶花,能换半套宅子呢,不过在爷眼里,也不值什么,你喜欢,回头爷叫人去云南给你弄几株来,比这个好的还有呢。”
云南?怀清道:“你说这茶花是云南才有的东西?”
慕容曦点点头:“那边二月初九到十五是朝花会,家家门前都堆满了茶花。”
怀清侧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莫非你去过?”
慕容曦摇摇头,目光略暗了暗:“母妃是云南人,爷小时候,常跟爷说那边儿事,还说回头带着爷回去省亲。”
怀清沉默半晌儿岔开话题道:“邱显臣走了?”
慕容曦回神儿,牵着她的手走到旁边亭子里坐下:“走了,不过这江南还真乱,就爷瞧,底下那些官没一个好东西,陆兴不过一个五品府丞,这府邸都快赶上爷的六王府了,偏那天还捏着一千两银子做文章,亏他说得出口。”
怀清道:“他哪是在乎一千两银子,是冲着哥哥去的,哥哥这个扬州知府挡了他们的财路,自然要变着法儿的把我哥收拾了才好,不然,我哥总在扬州待着,他们连盐也不敢往外走了,银子从哪儿来。”
慕容曦道:“我原想着,陆兴这府里弄不好就有什么破绽,才住进来,可陈丰搜了几天,也没找出什么来,刚你去书房看了,可有什么发现?”
怀清摇摇头:“这些人在江南盘踞数年,自然不会轻易露出把柄,这盐引一案,还需从陆兴身上寻才成。”
慕容曦道:“得了,别想这个来,爷来江南可是奉旨来做买卖的,这都来好几天了,也没个章程,回头父皇问起来,爷可没法儿交差。”
怀清笑了起来:“皇上哪是来让你做买卖,是怕哥哥搞不定这些贪官,让你来坐镇的,不过既皇上说了,不做个买卖也着实说不过去。”
慕容曦道:“正是这话儿。”说着看向怀清道:“爷瞧着你这丫头精,要不,你跟爷合伙做个买卖如何?”
慕容曦这么一说,怀清真动心了,虽说如今有庆福堂的股份,有南阳那三十倾的冬菇田,不愁进项,却到底不如有个正儿八经的买卖。
来江南之前,怀清就想过这些,江南繁华富足,若能在江南开个买卖,应该能赚钱,不过做什么买卖倒真有些为难,而且,自己出面当东家,也有些不妥,她可不是余家哪位二姑娘,人家从根儿上就是药号家的女儿。
自己的哥哥可是扬州知府,若自己出面在江南开买卖,那就等于把哥哥的把柄交到了别人手里,哥哥既要当清官必然招恨,那些官儿明着不敢怎么着,暗着使个坏还叫事儿吗,回头捏着自己开买卖的错处,参怀济一本,有道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便哥哥再清白也架不住这么着。
若跟慕容曦做买卖就不怕了,谁这么不长眼敢拿着皇子的买卖当把柄,那绝对是嫌命太长,所以,跟慕容曦合伙非常值得期待,只不过,也有弊端。
怀清定位自己个慕容曦的关系,并不是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而是抱着一种有今没明儿的想法,这不是悲观,这是理智。
即使慕容曦做了那样的承诺,怀清能做的也只是感动,慕容曦那些话怀清相信出自肺腑,可这里不是现代,即便在现代,那些上流社会的家族之间,婚姻也都是利益牵着利益,彼此喜欢跟结婚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而自己对慕容曦的好感,怀清也不觉得到了爱的程度,甚至,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怀清都没想明白,就是觉得他很真实,至少比起慕容昰来,他有一颗烂漫的赤子心,比较接近现代人,跟他在一起轻松自在,毫不拘束。
当然,怀清很清楚这种感觉只限于如今,若是自己真嫁给他恐怕就没这么轻松自在了,更何况,怀清从没想过嫁给慕容曦,如果两人合伙做买卖,怀清就不能不考虑以后,以后两人掰了,买卖怎么分。
怀清觉得自己跟慕容曦都不可能做到公私分明,如果是慕容昰倒是可能,怎么想起他来了,怀清摇摇头。
慕容曦道:“你摇什么头啊,爷问你话呢,想不想跟爷合伙干买卖?”
怀清看着他:“干什么买卖?”
慕容曦道:“爷刚倒是有个主意,不如咱们开个面馆吧。”
怀清急忙摇头:“不妥,不妥,这里是江南,鱼米之乡,开个面馆不擎等着关门吗,不过,你一说这个我倒有了主意,不如咱们开个休闲的地儿。”
“这个词儿听着新鲜,休闲是干什么的?”
怀清道:“也算饭馆吧,也可以住,总之吃喝玩住都成。”
慕容曦道:“那得选个多大的门面啊。”
怀清道:“这个却不用特意选门面,最好在临水靠山风景秀美的地儿盖一个宅子,让客人一进去就能身心放松,往里头一住就不想出来,可以吃饭,可以宴客,也可以休息。”
慕容曦道:“你这么说,爷听着倒有些像百花洲。”
怀清点头:“是有点儿那意思,不过也不太相同,咱们这个更有针对性。”
“针对性?针对谁?”
怀清笑了:“江南最有钱的是谁,咱们就针对谁。”
慕容曦道:“江南最有钱的自然是那些盐商了,可是那些盐商一个个都有宅子,家里的私房菜厨子,比皇宫的御厨也差不多少,回家吃呗,做什么跑咱们开的饭馆子来。”
怀清道:“所以就要在内里的布置上下功夫,盐商最不缺的就是钱,这人一旦钱到一定程度向往的就是权,权的顶端自然就是皇权,这些盐商最向往也最好奇的就是皇上的生活。”
慕容曦愕然:“莫非你想盖一座皇宫当饭馆?”
怀清摇摇头:“我还想要自己的小命呢,就是仿着宫里的样儿布置,例如,什么样儿摆件?挂什么样的字画?什么样儿隔扇等等。”
慕容曦这会儿算是听明白了,这丫头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让这帮盐商过一回当皇上的瘾,这个买卖要是别人干,弄不好就得杀头,自己干倒没什么,就像这丫头说的,就是摆设上动些脑筋,让这些盐商心甘情愿的往外掏银子,别说,这个主意还真妙。
就跟老忠亲王的百花洲似的,牡丹厅里的摆设格局,活脱脱就是宫里的牡丹阁,牡丹阁是父皇跟嫔妃们赏牡丹的地儿,偶尔也会邀王公大臣们一起凑趣,所以,不管谁去百花洲都想进牡丹厅。
要说看歌舞取乐子哪儿不一样,牡丹厅比旁处贵出好几倍,仍然供不应求,想来的都得提前三个月订,就这儿还不一定能订的上呢,之所以如此受欢迎,跟宫里的牡丹阁脱不了干系,所以,这丫头还真是出了个好主意。
慕容曦忽想起一处,蹭的站起来拉着怀清往外走,怀清忙问:“去哪儿,可都快晌午了。”
慕容曦道:“放心,有爷在饿不着你。”
到了地儿,怀清才知道是瘦西湖边儿上的一栋宅子。
慕容曦道:“这里原是老忠亲王的一处别院,上回跟爷斗蛐蛐打赌,输给爷的。”怀清愕然,斗蛐蛐打赌,能输这么一栋宅子,可见哪位老王爷果然名不虚传。
怀清跟着慕容曦走了进去,这一走进去,怀清真不想出来了,终于切身体会到那句:两堤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这园子太美了,若是老了,有这么一处园子养老也真不枉此生了。
慕容曦侧头瞧着她道:“你瞧这里如何?可能开你说的那个买卖?”
太能了,这里要是开个会所,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怀清现在就能想到以后日进斗金的热闹,看起来,这买卖不合伙都不行了……





医家女 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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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显臣进了总督府书房,邱明臣看着他,冷哼一声道:“你上回不说陆兴死了吗?”
邱显臣一愣:“是死了,我亲眼看着埋的,怎么了?”
“怎么了?既然陆兴死了,那大理寺怎么出来个扬州府丞陆兴的罪臣。”说着把手里的信啪一声甩在地上:“你自己看吧,这是李振生的加急密信。”
邱显臣心里咯噔一下,忙捡起信抽出一看,脸都白了:“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亲眼看着陆兴死了。”
邱明臣道:“张怀济一招李代桃僵,就把你蒙过去了,亏你还是一方巡抚。”
“李代桃僵?你说我看着死的那个陆兴是假的,怎么可能?”
邱明臣道:“我一再嘱咐你别小看了张怀济,你只是不听,我让你怀柔,你非得跟他作对,自以为聪明让姚文财送了他五万两银子,过后参他一本收受贿赂,殊不知,你的折子还没进京呢,张怀济的密奏已经放到皇上的龙案上了,先发制人,后发制与人,错行一招便可能满盘皆输,这个道理难道都不懂。”
邱显臣道:“哥,如今还说这个做什么,亏着想招儿应对吧,陆兴若是都交代了,那咱们哥俩……”
邱明臣眸光一阴:“自然不能让他交代,陆兴的事儿你别担心了,我自有法子,倒是那些盐商跟底下的官,你得给我看好了,从谁哪儿坏了事儿,若是咬死了,我邱明臣能保着他的家小平安,若是跟疯狗似的乱咬,就好好掂量着,便不顾及家小,还有祖坟呢,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葛连升先给我料理了,让其他人知道,背叛我邱明臣的下场。”
皇上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盯着下头的大理寺卿丁盛厉声道:“你说什么,死了?”
丁盛整个人都哆嗦成了一个,那汗出的把整身官服都打透了,他如何不知皇上下决心要整肃江南官场,故此才破格任用张怀济去当扬州知府。
张怀济也争气,到了扬州没几个月就把扬州府丞陆兴给押送回京了,陆兴是邱家兄弟的走狗,这是满朝皆知道的事儿,如今陆兴押解来京,只要陆兴交代了邱家兄弟的罪行,皇上一道圣旨就能把邱家兄弟杀头问斩,江南铁板一样的官场自然就散了,那些亏空的盐税,陈延更的案子也就破了。
可以说,陆兴是破局江南最关键的一枚棋子,张怀济短短的时间内就能把陆兴押送回京,这绝对是意外的惊喜,可人进京的时候还好好的,押进大理寺天牢不过一天却死了。
陆兴一死等于江南这局棋又陷入了僵局,而自己这个大理寺卿难辞其咎,恐自己这条老命都得搭上,趴在地上哆嗦嗦嗦的道:“今天下官本要提审陆兴,不想人就死了,微臣死罪。”
皇上的脸色阴沉沉的盯着他,心说,邱明臣好大的胆子,这都到朕眼皮子底下了,还能动如此手脚,这说明什么,说明京里各部官员,有不少是邱家的人,亦或是拿了邱家的好处。
皇上脸色极其难看,看向慕容昰道:“老四,你来说说这事儿怎么发落?”
慕容昰冷声道:“人都进了大理寺天牢还能杀人灭口,简直无法无天,这些人之所以敢如此,一是贪欲之心不足,二是心存侥幸,以为法不责众,此等胆大妄为之人,若不严惩,人人效仿,我大燕岂不成了暗无天日的朝廷。”
皇上道:“老四主审此事,不管是谁,只与此事有牵连一个都不许放过,给朕严惩不殆。”
丁盛一听心说,完喽,全完喽……
慕容昰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可喜扶着他上了轿,进了松涛苑,见爷又拿起卷宗来看忙道:“爷累好几天了,也该歇着了,明儿还得审案子呢。”
慕容昰挥挥手道:“你去吧,我再看一回儿。”
可喜没辙,想着爷晚上就喝了碗粥,这会儿又熬夜,便去灶房交代做宵夜,厨娘忙问:“喜管事,爷可吩咐了想吃什么?”
可喜摇摇头,心说这案子审了三天,爷这三天一共没吃多少饭,都是沾沾唇就让撤下,真让人忧心,忽瞥见灶房角有半框野菜瞅着眼熟,问道:“这是什么。”
厨娘道:“喜管事想来没见过这东西,这是苜蓿,穷苦人家里为了填肚子吃的东西,我乡下的侄子今儿来瞧我,不知道给我捎点儿什么,记得我爱吃这东西,就从地里挑了半框送了来,只当个心意吧。”
可喜忽想起当年在登州城外的官道上,爷跟怀清姑娘可不也吃的这东西,又问:“可有香椿?”
厨娘忙道:“有,有,是我侄子家里头自己种的,也送来了半框,这时候还算嫩,再过些日子可就吃不得了。”
可喜道:“就用这两样给爷做。”
不大会儿,可喜端着托盘进来:“爷,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吧,这么熬着身子都坏了。”
慕容曦皱了皱眉,刚要挥手叫下去,不想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不禁抬起头来,看向托盘:“这是什么?”
可喜道:“奴才瞧厨房里有苜蓿跟香椿,记着爷喜欢,就让厨娘做了,这是苜蓿馅儿的云吞,这是香椿炒鸡蛋,爷尝尝可入得口吗?”
说着放到桌子上,把牙著放到爷手里,慕容昰夹了一筷子香椿炒鸡蛋放在嘴里尝了尝,又舀了一颗云吞吃了道:“到底差了些。”
可喜自是知道,爷是说比怀清姑娘做的差了,暗道爷可真是,这么惦记着一时一刻也不能忘的心尖子,硬是推给了六皇子,往后啊就剩下惦记了,这还是现在,真有一天那位要是嫁给了六皇子,可就成了他们家爷的弟妹,这大大伯子成天惦记着弟妹,像什么话啊。而且,陆兴的案子爷之所以这么上心,肯定跟那位脱不开干系。
正想着又听爷低声道:“她做的苜蓿馅儿云吞,比这个更清淡些,她说这东西吃的就是它本来的味道,若是精细的做出来,倒失了它的价值,倒是香椿能做出花样来,上回的香椿鸡蛋卷,父皇都喜欢呢。”
可喜道:“如今到了江南,估摸更有大把的时间,让姑娘研究吃食了。”
慕容昰摇摇头:“江南不比南阳,层层陷阱,步步危机,恐她没有这样闲在的心思了。”
可喜道:“便如此,当官的是张大人,难道怀清姑娘还能帮着断案吗?”
慕容昰叹口气:“她心里除了她哥还有谁?怎可能让她哥吃亏,倒是希望六弟去了能帮他一帮。”
可喜忍不住叹了口气道:“爷您可真大方,就这么眼睁睁瞅着六爷跟姑娘在一处。”
慕容昰道:“老六在她身边儿好些啊,至少能护着她。”
可喜无语了,也真猜不透主子到底怎么打算的,却听爷又问:“我让你查的事儿可有眉目?”
可喜道:“说起这个,真有些眉目了,当年淑妃一案涉案的太医院院正苏毓敏,说是在那场大火里烧死了,那些尸体都拉到城外的义庄,奴才扫听了义庄当事经手的人,说是当时发生了一桩诡异的事儿。”
慕容昰目光一闪:“什么诡异的事儿?”
可喜小声道:“说那些尸体拉过去的时候,他点过数,是二十一具尸首,后来埋的时候,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二十具。”
慕容昰:“可确实?”
可喜点点头:“确实,一共三个人管那档子事儿,都说少一具尸首,爷您说莫不是真有鬼。”
慕容昰道:“你叫人暗里在义庄周围的村子里扫听扫听,那天晚上可是见过烧伤的人?”
可喜一惊:“爷莫非疑心,那苏毓敏未死?”
慕容昰道:“以苏毓敏的医术,只要有一口气在,恐都能活下来。”
可喜道:“这么说起来,怀清姑娘的医术倒跟苏太医差不多。”
说起这个,可喜忽想的起什么:“爷,您不是疑心怀清姑娘跟苏太医有什么牵连吧?”
慕容昰是有些疑心,怀清用药的手法跟当年的苏毓敏太像,这个王泰丰不止跟余隽说过一次,而苏毓敏当年可是有个孙女,后来不知去向,若那孙女还活着,算着年纪该跟怀清相仿,还有一个令慕容昰疑心的地方,就是怀清的生辰。
怀清的生辰是大年初一,而苏毓敏的孙女的生辰也是这一天,因为这个,当年太后还亲自赐了名儿叫元容。乍一看,怀清跟苏毓敏仿佛八竿子打不着,可细想这些事儿,不得不让人疑心。
想起什么,慕容昰道:“此事不可与任何人说起,就连皇后宫里的人也一样,记下了?”
可喜应道:“奴才记下了。”心里知道爷是说不许跟自己的兄弟提起此事,可喜的兄弟可福如今正在太后宫里当差,爷这是连皇后娘娘都防着啊。
仔细想想可喜也就明白了,苏毓敏可是当年淑妃一案的罪魁祸首,当初因淑妃之死,宫里可是闹了个沸反盈天,皇上差点儿没把内宫翻过来,末了是苏毓敏一人抗下了所有罪责,方平息下来。
可这宫里的事儿还真说不清,当年淑妃可是宠冠后宫,宫里那么多嫔妃娘娘,都加在一块儿也抵不上淑妃的一半,听说当年皇上都准了淑妃回乡省亲,余家如此显赫,皇后娘娘都没回家省亲,可见淑妃多得宠,可惜未等成行,就一命呜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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