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欣欣向荣
怀清愕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呆了半晌儿,直到海寿道:“翾姑娘这就跟咱家进宫吧。”
怀清道:“公公,莫不是开怀清的玩笑呢吧。”
海寿:“咱家有多大的胆子,敢谎传万岁爷的口谕,若不是皇上亲口下旨,咱家可不敢开这样的玩笑,皇上是想起姑娘的厨艺,说比宫里的御厨强,故此才把这差事交给姑娘打理,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造化呢。”
怀清心说什么造化,简直就是见不得自己清闲,自己那点儿厨艺,也就是家常菜罢了,搁在平常人家勉强还过得去,跟御厨怎么比,再说还是百蝗宴,这明明白白是个烫手山芋啊。
心里头真后悔,那天就不该说那句话,本是瞧着皇上那样为了蝗愁的那样有些不忍,故此提了一句,不想皇上就解读成这样了。
应该说,皇上这一招跟太宗吃蝗虫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这件事闹的越大,传的越广,老百姓越会效仿,蝗虫是多,可大燕的人比蝗虫更多,若是人人都能吃蝗虫,何惧直隶的蝗灾。
招儿是妙,可跟自己有什么干系啊,宫里那么多御厨呢,莫说百蝗宴,就是千蝗宴,万蝗宴也是小菜一碟,用得着自己吗。
可皇上下旨,自己难道能抗旨不成,只得跟着海寿进了宫,到了御书房跪下磕头,皇上只瞥了一眼,就知道这丫头心里不满呢,不禁挑挑眉道:“朕设百蝗宴是为了直隶的百姓,不常听人说医者父母心,你既是大夫,出些力也应该。”
怀清心说,这力有的是人乐意出好不好,轮谁也轮不到自己头上啊,可实在不敢抗旨,只得道:“臣女只一个人,便生出八只手脚来,恐也做不出这些菜来。”
皇上笑了一声:“自然不用你亲自动手,御膳房有的是人,你只想出菜,让他们做就是。”怀清这才松了口气。
皇上:“既进宫了也别白跑一趟,过来给朕瞧瞧脉吧,吃了你那药,朕觉得好多了。”
怀清上前瞧了脉:“从脉上瞧已无妨,若皇上觉着好,就不必在吃药了,平日多注意些就好。”
皇上看着她道:“此次多亏了你,朕的旧疾方可痊愈,说说想让朕赏你些什么?”
怀清心说,你少惦记我点儿比赏什么都强,嘴里却道:“此是医者本分,怀清不敢讨赏。”
怀清?皇上道:“你倒是个念旧的。”说着看向旁边多宝架上的玉如意道:“海寿把那个拿下来赏给这丫吧头。”
海寿一愣,这柄如意可是当年太上皇赐下的,一直摆在御书房里,是皇上的心爱之物,六皇子要了几次,皇上都没舍得给,今儿怎么赏这丫头了。
因三日后才是百蝗宴,怀清便先出宫了,好歹得想想,若是光想一百道菜还算容易,可这一百道菜的原料都是蝗虫,就难了。
怀清坐在车里都在琢磨,总不过煎炒烹炸,花样只能变换在配菜上了,想了几样,一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如意,极品的羊脂玉,通体润白光泽,没有丝毫瑕疵,真正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可惜是皇上赐的,只能供着,要不然拿到四通当里,一定可以发一笔横财。
甘草伸手摸了摸道:“皇上也真是古怪,当初赐姑娘一柄木如意,如今又给了一柄玉的,难道宫里除了如意,没别的好赏了不成,怎么回回都是这个。”
甘草一句话,怀清倒想明白了,皇上赐这个,莫不是拐着弯的给自己赔不是呢,当初皇上赐那木如意的时候,那话说的可不好听,本来就是慕容曦的错,却一股脑算在自己头上,当时自己委屈都快爆炸了,却因那委屈,自己得以跟慕容是在一起,如今想来,不禁没有委屈反而有些甜蜜。
甘草瞧了姑娘一会儿道:“姑娘笑什么?刚上车的时候还板着脸呢,这会儿怎又笑了?”
怀清道:“我是觉得那柄木如意也不错。”
甘草挠了挠头,以往她们可是提都不敢提的,今儿姑娘怎么了。
转过天怀清刚起,可喜就来了,送了厚厚一摞纸来,纸上密密麻麻写的都是字,字体是慕容是的,怀清已经相当熟悉,写的是蝗虫的做法儿,心里不免一热,问可喜:“这是哪儿来的?”
可喜忙道:“爷一听说皇上召姑娘进宫,就把府里的厨子叫到了跟前,问蝗虫的做法,一一记录了下来,直忙活一宿呢,天亮的时候才打了个盹儿,早起又去户部了,这些日子皇上下旨赈灾,户部正忙呢。”
甘草一边儿暗暗撇嘴,这小子的一张嘴都能把死人说活了,他的话也就能听个七八分,不定是为了让姑娘心疼,才往大里头说的。
怀清倒是真心疼了:“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哪禁得住这么熬,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值得他如此点灯熬油的,你回去叫他放心,就说我已经有了主意,让他得空好好歇着才是。”
可喜目的达到,眉开眼笑的道:“奴才遵命。”
慕容是从户部回来,一进府,可喜就迎上来,把怀清的话儿原封说了一遍,慕容是目光一柔:“她可好?”
可喜道:“奴才瞧着姑娘高兴着呢。”说着不禁道:“与其这么两边惦记着,不如早早到了一处不就好了。”
慕容是脚步停了一下,他也想,只不过此事恐还要等父皇赐婚才成,可喜大约能猜到爷的心思,低声道:“依着奴才,您不如去坤德殿走走,皇后娘娘若能在皇上跟前说句话儿,这事儿不就成了。”
正说着,忽见可福进来,到了慕容是跟前见礼道:“皇后娘娘说几日不见四爷,叫奴才来传个话儿,叫爷明儿得空去坤德宫一趟,娘娘有话儿说呢。”
慕容是点点头:“知道了。”迈脚进了松涛苑。
可喜却留下来,一把扯住可福道:“快说,娘娘找咱们爷什么事?”
可福嘿嘿一笑:“哥你蒙兄弟呢,不早猜出来了吗,这时候找爷还能是为什么,不就是爷的婚事呗。”
可喜忙道:“娘娘可透了话儿出来,是哪家的姑娘?”
可福道:“如今满京城谁还不知,咱们爷跟赫连府的大小姐是一对呢,还能是哪家的姑娘?”
可喜:“那余家?”
可福低声道:“咱们娘娘虽说顾念着娘家的侄女,到底也要看爷的意思,爷那些话都说出来了,娘娘还能棒打鸳鸯不成,过去那位还不是国公府贵女的时候,娘娘都有意成全,更何况如今了,再说,那位姑娘可是个有心路的人,之前皇上那么不待见,你再瞧如今,可着京城找找,哪家的贵女能时常进宫,还给万岁爷指派了个主事的差事,这明明白白就是得了圣意,这个王妃娶回来,皇后娘娘脸上也有光彩呢,得了,不跟你说了,记着明儿提醒爷过去,娘娘可候着呢。”
可喜:“你放心吧,旁的爷许不放在心上,只沾了那位,爷比谁都在意呢。”
送走可福,可喜进了松涛苑把话儿一说,饶是慕容是一贯不行于色,也不免有些欢喜的神色露出来,说不急是假的,以前若是不见还能忍,如今这一日不见真仿佛隔了三秋一般,始知书上的话不是骗人之言。
转过天从户部出来直接就去了坤德宫,一进来就见静茵在旁边站着,慕容是不禁皱了皱眉,心里十分在意那天在赫连府,静茵蓄意诬陷怀清的事,那天的事虽说草草了了,可各府的人也都瞧明白了,是余静茵推的赫连清,却诬陷怀清,后来曝出赫连清假孕之事,众人顺水推舟才算过去了,可静茵对怀清的嫉恨却是不争的事实,且,她竟敢推六皇子妃入水,虽说那池塘不深,若不是救的及时,恐也要出人命,年纪小小便如此歹毒,实在该好生管教才是。
想到此,脸色越发沉下来,余静茵今儿是听她爹说,四皇子会来坤德宫,故此一早递了牌子进来给姑母请安,请了安却不着急走,一个劲儿往外头望。
皇后如何不知她的心思,张怀清成了国公府贵女,身份上足以匹配老四,而且,当初自己本就想过跟国公府联姻,不说她,只要想争一争的皇子,哪个不想跟国公府结成秦晋,凭老公也在军中的影响力,可是有相当大的胜算,不然,六皇子当初怎会娶国公府的庶女,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儿。
而张怀清可不禁是国公府的贵女,她背后还有叶府,将军府,伯爵府,就算张怀济,将来步步高升也是一个不能小觑的助力,比起娶自己娘家侄女,张怀清才是上上之选,又是儿子的心上人,成全他们有什么不好。
只不过皇后娘娘也有私心,这正妃自是不用争了,可还有侧妃呢,静茵虽说比不上张怀清,封个侧妃应该不难吧,故此,装作不知道静茵来的目的,是想让她在老四跟前多露露脸,怎么说也是表兄妹,情分还是有的,却没想到老四一见静茵就皱起了眉,冷声问:“你怎么在这儿?”
余静茵颇有些难看:“我,我是来给姑娘请安的。”
慕容是哼一声道:“这些表面功夫不做也罢,倒是该好好学学规矩才是,省的出去丢了余家的脸。”
慕容是这几句话说的毫不客气,余静茵脸上哪儿挂得住,小脸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却也不敢辩驳,咬着唇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那样儿可怜非常。
皇后娘娘有些看不下去了,叫嬷嬷把她扶下去重新洗脸上妆,跟慕容是道:“好歹静茵是你表妹,不看僧面看佛面,女孩儿家总是脸皮薄,你这么没头没脸教训她,她脸上如何挂得住。”
慕容是道:“她脸皮薄?那日在国公府何曾顾及什么脸皮了,推了六弟妹下水,还硬要诬陷怀清,跟丫头沆瀣一气,简直歹毒。”
皇后娘娘方明白过来,还是为着张怀清,那天在国公府的事,自己也听说了,当时就暗道糊涂,便有心害人,也不能在国公府啊,哪里头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这不,最后落个害人不成,差一点儿就把自己搭进去,若不是老公爷念着跟余家上一辈儿情分,又怎会如此轻易就饶过静茵。
只不过,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女,跟别人不同,开口讲情:“念在她年纪还小,就饶她这次吧。”
慕容是道:“年纪小不是害人的借口,若杀了人说自己年纪小不懂事,难道就不抵命了吗。”
皇后娘娘见他对静茵如此厌烦,几乎已经到了憎恶的地步,不免暗暗皱眉,瞧这意思,静茵当侧妃的事恐难成。
忽想起张怀清,皇后有了主意,如今且不提,等老四跟张怀清的婚事成了,直接找张怀清就是了,婆婆开口,她还能驳了不成,这男人有个三妻四妾的,本就是常事儿,更何况,老四还是皇子。
想到此,开口道:“得了,不提她了,听见说皇上叫那丫头主管百蝗宴的事,你也别在边儿上瞧着,多帮帮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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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怀清,慕容是脸色略缓:“母后放心,这些事难不倒她。”
皇后在心里叹息,还真是心尖子,这话说出来都不是一个味儿,也不想难为儿子:“昨儿你父皇在坤德殿用的晚膳,我提了一句你跟那丫头的事儿,听你父皇话里的意思,估摸等直隶的蝗灾过去,就要赐婚了,你莫着急。”
慕容是颇有些不自在:“儿臣谢母后。”
皇后道:“你我母子,何用如此客套了,再说,我也瞧着那丫头不差,如今想来,到底你们俩有缘分,这兜兜转转的终成就了好事,也不枉你这一番心了。”
慕容是从坤德宫出来,刚到了前头宫廊,后边海寿追了过来,到了跟前,海寿笑眯眯的道:“老奴给四爷请安。”慕容是往他身后扫了一眼,不觉有些遗憾。
海寿却道:“翾姑娘知道四爷今儿在坤德宫瞧皇后娘娘,托老奴给四爷传个话儿,叫四爷莫急着走,在宫门外等等翾姑娘,她手边儿的事儿这就忙活完了。”
慕容是目光一闪,脸上明显有些欢喜。
海寿暗笑,心说就算四爷是块千年的寒冰,也架不住那丫头是团火啊,这火一个劲儿的猛烧,冰山也得融了……
医家女 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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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是没等多久,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就见怀清从宫门出来,看见他笑吟吟的挥了挥手,往这边走了过来。
到了跟前,仔细端详他一遭,不禁皱着眉道:“昨儿夜里几点睡的?”
慕容是一愣,昨儿瞧了不少折子,到天蒙蒙亮了才闭了会儿眼,不过见她的脸色,慕容是很聪明的没说实话,只含糊道:“有些事儿要料理,略晚了些。”
略晚了些?怀清哼一声道:“你是让我问可喜吗?”
慕容是忍不住轻笑一声:“你这样倒像河东狮,仔细别人瞧见要笑话你。”
怀清道:“我才不怕笑呢,再说,若我是河东狮,他们笑的也是你,笑我做什么?”
慕容是岔开话题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今儿时候早,你若不着急回府,不如去松涛苑坐坐,前儿门人给我送了几块奇石过来,你瞧瞧哪个喜欢,拿回去摆着。”
怀清上了车道:“你别以为这招儿能混过去,就瞧你眼底的黑圈,就知道昨儿晚上没怎么睡,自己的身子当知道保养才是,如今还年轻不觉得,往后上了年纪你就知道了,浑身都是病……”
怀清说了不知多少,却发现对面的男人连点儿反应都没有,不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却发现慕容是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嘴唇,不知道想什么呢,再瞧,脖子后仿佛有些隐约的红,不禁道:“你,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谁知慕容是却一伸手把她拽了过去,怀清一个不妨整个人扑进她怀里,怀清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觉他的气息喷薄在自己的颊边,把自己紧紧抱在怀里,紧到仿佛怕一松手自己就会不见似的。
他的气息不稳,在自己耳边低声唤了句:“清儿……”然后怀清感觉两片滚烫柔软的东西贴在她的脖颈上,虽未动,但那灼烫的气息,依然令怀清面红耳赤,怎么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行动派。
之前在自己面前的他,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正人君子样儿,要不然,自己也不会相信他有隐疾,可现在这样倒想一个毛头小子,俯在他怀里,怀清甚至能清晰听见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声音节奏快而有力。
怀清不敢动,也不想动,他的怀抱太温暖,让她舍不得动,忽听外头可喜道:“爷到了。”
怀清吓了一跳,忙从他怀里缩了回去,瞪着他,小脸通红,慕容是却恢复了正常,那面瘫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刚才的冲动,不是自己身上还有余温,怀清都怀疑,刚才那样是自己的幻想了,不禁嘀咕了一句:“假正经……”
慕容是虽听见了,却只当没听见,他自己其实也认同怀清的话,自己还真是不折不扣的假正经,表面儿上一本正经,暗地里,尤其夜里,他想的都是怀清……刚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他差点儿忍不住。
松涛苑还是那个样儿,只不过旁边的多宝架上又多了十几块奇石,慕容是这个人干什么都特别认真,哪怕收集石头也一样,整整靠墙的一架子都摆着石头,鱼虫花鸟,人物,山川河流,应有尽有。
怀清一眼看见那边儿摆的那块鸡血石,不禁伸手摸了摸:“这个你倒还留着,我以为你早送人了呢。”
慕容是道:“你的东西我如何会送人。”说着走过来:“况,这块鸡血石尤其难得。”
怀清:“再难得,也是石头。”
慕容是点点头:“这话是。”
一时到了晌午,可喜早就让灶房挑着怀清喜欢的做了菜,这会儿摆上来正好。慕容是见她还盯着那些石头瞧,不禁道:“喜欢哪个,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拿去就好,现在先吃饭吧,都快晌午了。”
怀清这才过来,都是自己喜欢的菜,又是跟自己的爱人,怀清这顿饭吃的异常高兴,吃了饭,两人说了会儿话,怀清就叫可喜去拿被子,叫慕容是靠在炕上补眠。
慕容是也听话,她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靠在一半儿炕上,眼睛直直看着怀清道:“我睡觉,你做什么?”
怀清拿了本医书过来:“你睡觉我看书,快闭眼。”
慕容是听话的闭上了眼,过了一会儿睁开,发现怀清自己倒趴在桌上睡着了,慕容是不禁摇头,等她睡的实了些,把她抱到了里头放到自己的床上,侧头看了她一会儿,忍不住低头,一个吻落在她的唇上,顿觉浑身燥热,忙放开她,到外屋来。
怀清睡了足有一个时辰,慕容是便把她叫醒了,一是怕她错过盹儿,二也是怕时候晚了,赫连府担心。
怀清打了个哈气伸了伸懒腰道:“怎么我倒睡着了?”
慕容是:“想是今儿在宫里累了,对了,百蝗宴准备的如何?可要我帮忙?”
怀清摇摇头:“其实我也没多大用,就是把菜谱写了交给御厨房的管事太监,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慕容是点点头:“如此就好。”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甘草就进来催说:“该回去了,若晚了恐老公爷那里要问的。”
怀清也知道,以自己如今的身份不好这么跟他见面,这半天已极难得,站起来要走,慕容是道:“且等等。”
说着要去拿她喜欢的几块石头,怀清拦住道:“搬来搬去的多麻烦,就放在你这儿,回头我想看了来看岂不好。”
慕容是目光闪了闪:“好,就放在那儿。”一直送她进了国公府,慕容是方才回转。
转眼三天就过去了,到了百蝗宴这一日,宫里早早就忙活起来了,桌椅就都挪到了太极殿前的空地上。
大臣们陆陆续续进宫,各自寻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心里却都忍不住惴惴不安,就算叶之春,也打心眼里头发怵,那可是蝗虫啊,这东西能吃吗,想起是怀清主理此事,不禁侧头问自己的女婿张怀济:“以往怀清丫头可曾做过这个?”
张怀济摇摇头,叶之春的心彻底凉了,怀清自己都没做过的东西,如何能吃,正想着,皇上圣驾过来了,众大臣们呼噜噜都跪在地上,万岁之声摇山振岳一般。
皇上:“众卿平身。”
各自落座,皇上看了怀清一眼道:“人都到了还等什么,开席吧。”
皇上一句话,近处的几桌大臣们都暗暗皱眉,心说,真吃啊。怀清扫过众人的脸色,不禁暗笑,挥挥手叫上菜。
大臣们表情异常复杂的盯着太监们提着食盒过来,把菜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大臣们伸着脖子一看,脸都有些不同程度的扭曲,真是蝗虫啊,不掺假的。
皇上自然也看见了大臣们的神色,说实话,自己看了这一桌子也有些怵,可想想直隶的亿万受灾的百姓,脸色一定,拿起牙著来,夹了炸的酥脆的一只,塞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嚼了嚼,克服了一开始的膈应之后,倒是有股子香脆的味道,真不难吃。
底下的大臣一看皇上都吃了,谁敢不吃啊,纷纷动筷,不一会儿,桌子上菜就吃了个七七八八,末了,皇上站起来发表了一番感言,百蝗宴就算完了。
不出三天,京戟直隶都知道皇上的百蝗宴,皇上招了大臣来,议出驱蝗十法,贴于直隶各处,半个月后,整个直隶想见一只蝗虫都难了。
皇上自是万分高兴,跟海寿道:“真亏了这丫头,不然,朕如今还愁呢。”
海寿道:“翾姑娘聪明处远非别家闺秀可比,跟四皇子真是天作之合呢。”
皇上瞥了他一眼:“你这是替老四说话呢?”
海寿忙道:“老奴不敢。”
皇上想了想道:“也罢,朕也不好再做恶人,传旨赐婚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护国公赫连达之孙女赫连翾温良贤淑,品貌出众,特赐予皇四子慕容是为妃,交由钦天监礼部择吉日成婚,钦此。”
这是护国公府接到的第二个赐婚圣旨,上一次是赫连清,也是海寿来宣的旨,说起来,海寿都替赫连清憋屈,同是护国公府的小姐,同样是嫁给皇子,可这待遇却真是天差地别。
赫连鸿忙道:“海公公辛苦,请到里头庁中待茶。”
海寿道:“宫里离不得咱家呢,再说,咱家今儿就不喝茶了,等回头吃一杯贵府的喜酒也沾沾喜气。”
赫连鸿忙应了,送着海公公走了,莫转身回了内宅想跟上官氏商量怀清的婚事,虽说早知皇上会赐婚,可也没想到这么快,上官氏本来想的好好,细细给女儿置办嫁妆,十七年才找回来的女儿,自是要风风光光的出嫁才成,却这时间恐来不及。
上官氏这儿着急呢,一见赫连鸿回来,忙道:“老爷跟钦天监的蓝大人相熟,不若老爷私下跟他讨个人情,把吉日往后推一推,一个是如今正热,若此时成婚,岂不受罪,二一个,这嫁妆也得准备,最快也得半年。”
半年?慕容鸿道:“哪里能拖半年,?”
官氏道:“半年不成,那至少得三个月吧。”说着掐指算了算道:“如今五月,六月、七月、八月,八月里最好,天凉快了,也有时间筹备嫁妆。“
慕容鸿见她如此,不禁想起赫连清来,开口道:“当初清儿可是出嫁比这会儿还匆忙。”
上官氏听了,脸色有些不好:“快别提你那二女儿了,那天若不是翾儿防着,不定就让她害了,假装有孕赖在府里不走,不就是想寻机会,用她的假肚子谋害翾儿吗,当谁瞧不出怎的,我装个糊涂不追究此事,就是瞧在她好歹是老爷的骨肉,不好弄的太难看,倒不想老爷还替你那二闺女鸣不平,真真让人不知说什么好了,再说,这些可都是当年我嫁进国公府的陪嫁,不贴给我亲闺女,难道还去贴那八竿子打不着的庶女不成。”
赫连鸿给她一番话说的半天没言声,末了叹口气道:“我可也没说什么,倒惹你这么一大篇子话来。”
上官氏道:“老爷还没说什么,您还想说什么?”
赫连鸿怕她还要说什么,忙道:“我去钦天监走一趟。”说着快步走了。
奶娘道听:“听老爷的话头,莫不是想替二姑娘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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