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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子嫡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鱼丸和粗面
听完她顾虑,全府人感动得跟什么似得,曾祖母更是把她搂在怀里一顿搓揉:“小娇娇怎么这么可人心疼。”
徐氏就颇有些哭笑不得:“娇娇别想太多,爹娘再不济,不还有宁国公,还有你外祖父和舅舅。前些时日太忙,你外祖父帖子搁书房好些时日,明日是该登府门拜望。”
在家人的柔声劝慰中,罗炜彤总算后知后觉:似乎是她想太多?
虽然对伯府不熟,但她跟外祖父一家很亲。尤其前几年舅舅在岭南为官,她常换上男装,跟在兄长和表哥身后招摇过市,甚至连青-楼酒-肆都见识过。当然每每去完那种地方,娘亲虎着脸罚她绣花,爹爹赶紧将她护在身后,母女俩总得斗智斗勇一番。
忆起昔年旧事,罗炜彤也跟着放松下来。是她想岔了,虽然文襄伯府是龙潭虎穴,但也不代表整个金陵都这样。换个角度看,这里有许多好玩的,还能见到舅舅一家,也能拉表哥陪她出去玩。
也不知表哥有没有空,他与兄长一道入国子监读书,如今春闱在即,正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刻。大多数监生都在奔着头悬梁锥刺股的劲头用功,他们入金陵近一旬兄长也没能抽空回来。
等等,想到这罗炜彤一顿,她终于明白那两件事之外,自己遗漏了什么。
“金陵城中传言沸沸扬扬,会不会影响到哥哥?国子监同窗,如果也有人如二姐姐那般见不得人好,会不会对他使什么鬼蜮伎俩。”
女儿竟然连这都想到了,徐氏脸色有一瞬间僵硬,罗四海更是垂下眼。影响肯定会有,而这正是夫妻二人最大的顾虑。
观爹娘骤变的脸色,罗炜彤也知晓自己所料没差。不过这会心结已解,她倒不会盲目为拖累兄长名声而自责。认清罪魁祸首后,她对文襄伯府生出极致的憎恨。当年分明是他们对不起曾祖母,如今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处处使绊子。
“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明日去找阿宁玩,看她能不能帮忙。”
徐氏沉吟,国子监招生员分贡生、荐生、荫生。文襄伯府荫生资格当然轮不到庶长房,行舟是靠优荐的荐生身份入读。若德行有亏,这优荐之由便不复存在,一着不慎便会被取消名额。
找宁国公自然是一条路,可为这点事劳烦国公未免不值。再三权衡,她还是决定走另一条路。
“明日去你外祖父家,先看看。娇娇放心,你兄长定会无事。”
原来娘亲早已料知此事,外祖父向来疼兄长,定会尽心为他张罗。罗炜彤总算放下心,拿起筷子吃饭,她心下却合计着,文襄伯府那边不能这么算了。若是他们真敢算计兄长,她定不会轻易放过此事。





嗣子嫡妻 第15章 为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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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着玄武大街不远的朱雀大街,文襄伯府内这几日气氛颇为压抑。罗薇蓉红着眼,一瘸一拐跟在伯夫人秦氏身后,一路穿过正房,迈进后面松寿堂门槛。
秦氏接过常妈妈手中帕子,在冰盆里搅两下,拧干后亲自伺候常太夫人擦脸。她手劲正合适,举止间的娴熟竟不输一般大丫鬟。冰块沁凉的温度冻得手指尖失去知觉,此刻秦氏满脸恭顺,哪还有半分平日对着庶长房时的伯夫人架子。
“嘶,这么凉,你想冻死我不成。”
秦氏手一哆嗦,因冰凉而麻木的手一时捏不稳帕子,冰帕子顺着常太夫人脸,滑进她脖子,沁凉的温度终于让她舍得扔下烟杆。
一直侍立在旁看好戏的三夫人小常氏忙凑上去:“娘许是累着了,伺候的祖母的活吩咐我便是。”
说罢她拿起另一条干帕子,仔细给常太夫人擦净脸上水迹。她擦得极慢,跪在秦氏身后的罗薇蓉可遭了罪。刚恢复知觉的两条腿针扎般疼,腹中更是□□。
“曾祖母,孙女知错了。”
常妈妈从里间走出来,怀中抱着个大红色襁褓,襁褓上绣着百子千孙图。这会她似没听到二小姐请罪般,小碎步走到常太夫人跟前:“九小姐醒了,一睁眼就找曾祖母。”
襁褓中小婴儿也十分配合地笑出声,喜得常太夫人忙抱在怀中:“小九乖乖,来,曾祖母抱。”
罗薇蓉宽袖下手握成拳,她奉承曾祖母这些年,竟不如松寿堂一个颇有体面的婆子。比起九妹妹,她更是低贱成脚下的泥。凭什么,明明她祖父才是文襄伯,她才是正经的嫡支嫡女。
“曾祖母!”
听她声音骤然变大,秦氏忙扭头,还没等她给孙女使眼色,常太夫人锐利的目光射来:“看来这两天败火,还是没让你明白。”
听到“败火”二字,罗薇蓉再也抑制不住心头恐惧。从锦绣坊回来后,她便在阖府谴责的眼神中,被曾祖母关到小佛堂败火。这几日清汤寡水不说,一直跪在垫子上腿脚也受不了。这会若激怒曾祖母,再被关佛堂败火两日,怕是她一双腿都得落下残废。
想到这,她说到一半的话临时改个声调,嗫嚅道:“孙女知道错了,曾祖母。”
常太夫人将烟杆放在远离襁褓处,挑眉长叹:“我还没到眼花耳聋的时候,这府里一个个竟是恨不得我老眼昏花,看不见听不到。”
秦氏心惊,婆母一番话分明是在敲打她。再看侍立榻前的小儿媳妇,小秦氏再低眉顺眼,眉梢快要飞出来的喜意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瞬间她心下有了计较,婆母瞄准掌家之权不是一两天。当年为了争过府中对牌,她熬了几十年,这会她丁点不想再交出去。
“看把你们给吓得,微蓉快起来,腿疼不疼?”
罗薇蓉被丫鬟扶起来,刚跪得双腿发麻,乍一活动,关节处如针扎般疼,但她只能强笑着摇摇头:“曾祖母,孙女无碍。”
“没事就好,要有事得把你祖母疼成什么样。她这几日本就劳累,张罗着府中大小事务,累到连个帕子都捏不稳。”
秦氏忙不迭请罪:“媳妇无碍,过午睡会就好。”
常太夫人眼中满是不赞同:“我知道你是个妥帖的,可伯府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便是再周全,一不留神也可能疏漏。小辈里面,你那俩儿媳妇都是好的,嫁进来这些年性子也都磨稳了,也让他们帮衬着你些。”
小常氏错愕,祖母本说好给她争一半掌家权,怎么临到头变卦。有婆婆和大嫂在边上看着,她怕是连口肉汤都喝不到。
秦氏却是松了一口气,长媳是她娘家侄女,这些年素来跟她一条心。这管家权虽然得分出去点,但也不至于全盘失控。
“多谢娘体贴,这俩媳妇都是利落人,有他们帮着我也松快点。”
常太夫人终于露出了秦氏进门后的第一抹笑容,她朝罗薇蓉招招手:“看把这孩子吓得,日后做事可别再那般莽撞。庶长房不懂事,但咱们文襄伯府可是知书达理的人家。这个把月你也别在外头露面,等风头过去,曾祖母给你相看个好人家。”
罗薇蓉心下放松,败火几日,这事终于算是揭过去。忍了这些年,终于到了她议亲的时候。在锦绣坊惹出那一遭,她也嫁不进什么高门。找个稍低的门户嫁进去,以她伯府出身,还不得被婆家供着。
秦氏没孙女那般天真,刚才那番恩威并施,让她本能地觉得这桩亲事有猫腻:“娘可是对微蓉亲事有了打算?”
罗薇蓉垂眸,眼中满是期待,曾祖母会把她嫁给谁?
没等常太夫人开口,小秦氏已是满脸喜气地说起来:“真得恭喜娘和大嫂,微蓉可是得了天大的造化。那日三皇子路过锦绣坊,正好瞧见微蓉,让我娘家递过话来,那意思是要咱们微蓉进府。”
三皇子!罗薇蓉如遭雷击,三皇子早已有了正妃,且以她身份莫说做不了正妃,侧妃都有些勉强。难道她要一顶小轿入府,做个没名分的侍妾?
没等她疑惑多久,常太夫人开口了:“锦绣坊那事闹太大,你刚进府位份可能低点。不过有伯府在,将来如何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说句大不敬的话,中宫如今可是大大不如贵妃。”
站在下面,罗薇蓉只看到曾祖母嘴唇一开一合,那些利弊分析她压根一句都听不进去。生于文襄伯府,自幼她看最多的便是嫡庶天差地别。以前她是受益者,可不妨碍她鄙薄庶支,了解庶支境况如何凄惨。
她从未想到,有一日会自己也会成为侍妾,过上她鄙视又同情的那种日子。
“曾祖母,孙女不愿。”
话音如惊雷般劈在松寿堂内,连常太夫人也有片刻呆愣,而后便是怒不可遏:“我看你倒是越败火越糊涂。”
罗薇蓉跪下来:“还请曾祖母回了这桩亲事,孙女资质愚钝,定不是入王府的好人选。”
常太夫人站起来,走到她跟前:“你当真要拒绝?我再问一遍,当真不愿入三皇子府?”
罗薇蓉脊梁挺得笔直,紧咬嘴唇,无声地拒绝。曾祖母怒气有如实质,她心里打鼓之余,又恨上了庶长房。若非当日三妹妹不配合,她岂会惹下流言蜚语,以至于如今戴罪之身,连祖母和娘亲也无立场为她抗争。
“好!好!好!”常太夫人连说三个“好”字:“女儿家婚事,向来由长辈做主,哪轮到你插嘴。我看你是烧糊涂了,常妈妈,送二小姐回房,让她好生冷静冷静。”
这是要禁足!被常妈妈半请半押的回自己院子,顾不得腿上疼痛,罗薇蓉调动所有头脑合计起来。总之她不能入三皇子府,一个没名没分的侍妾,日子只会比庶长房还要惨。
那还有什么办法?




嗣子嫡妻 第16章 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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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罗薇蓉被常妈妈带下去,一时间松寿堂内静寂无声。伯夫人秦氏紧绷住神经,她还不敢挑衅常太夫人权威。虽然文襄伯早已袭爵,但伯府之事还轮不到他们管。老文襄伯近年来清心寡欲,多数时间住在城郊别院,府里多数事项还是太夫人做主。
即便她再心有不甘,再有□□之意,可伯府下人卖身契与一应房契地契一日攥在太夫人手里,她也只能做低伏小、仰其鼻息而活。
斟酌再三,她开口道:“娘,咱们府里姑娘可没有做妾的先例。”
小常氏掩帕低笑,声音陡然拔高:“三王爷可是正儿八经的龙子凤孙,王府里侧妃可上皇家玉牒,怎么能说是妾?”
“侧妃自然不是侍妾。”
秦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小儿媳妇,仗着有太夫人撑腰,这媳妇向来不把她放在眼里。以前还有所收敛,自打年前她爹进吏部做了左侍郎,她却是连这面子都不想做。
“三皇子妃虽然没明说,但话里意思很明白,侍妾不过是权宜之计。毕竟天潢贵胄,难不成还要立下契书才信。”
秦氏气结:“老三家这夹枪带棒,看来是对我心有不满?”
小常氏低头:“媳妇可不敢。”
“你!”秦氏心火蹭一下冒上来,她声音张扬肆意,哪有半分悔过之意:“都是有儿有女的人,性子还这般跳脱,掌家之事放你手里怎能让人放心?”
“行了,欺负我这老婆子耳聋眼花,听不见看不见?”常太夫人烟杆敲着炕桌:“老三家性子是该磨磨,就把府里采购之事交给她。那块最是琐碎,也能好生磨磨性子。”
竟然是府中油水最厚的采买,她就说为何婆母那般好说话,管家之事甚至叫上老大家。借着微蓉之事,今日她恩威并施,直接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肉。
“娘,采买之事关系重大。若说琐碎,府中这些大小院子所植花木甚多,管起来更需耐心。”
常太夫人随意挥挥手:“采买能难到哪儿去,这不还有你在。难不成交给媳妇,你就当甩手掌柜。”
原来不是完全交出去,秦氏长舒一口气。今日娘要强行干扰,她也没办法。虽然她手握内外院对牌,但府中丫鬟小厮卖身契并不在她手里,太夫人想换人容易得很。
“闹腾这么会,你们也都累了,都回吧。”
常太夫人揉揉百汇穴,眉眼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疲惫。见媳妇领着孙媳退下,她闭眼喃喃自语:“那孽障当真找到了当年之事证据?可他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莫非实在唬我?”
常妈妈摒退下人,看到太夫人脸上的困惑和恐惧,识趣地没再开口。当年小姐年轻气盛,做事狠辣无情,荣家之事着实有伤天和。不过小姐是她主子,即便她再错,她也得帮着善后。
“太夫人,伯夫人和二小姐那边,怕是要有所异动。”
常太夫人猛然睁眼,锐利地目光扫向门框,那里恰好直冲着正房:“他们还翻不出什么大浪。”
刚踏进房门,秦氏不自觉打个冷颤,跟在身后的小常氏忙扶住她:“最近天变得快,娘可得多注意身子,管家之事还有媳妇和大嫂在。”
见她如块橡皮糖般黏上来,秦氏突然从心底升起一股彻头彻尾的厌倦。闭眼再睁开,她微微摇头吩咐房内丫鬟:“把厨房采买账册拿给她。老三家,你也知道我近来身子不适,一时顾不了这么多。若是厨房出什么差错,你自己去找太夫人请罪。”
小常氏神情有一瞬间的迟滞,不过拿到账册和对牌的喜悦迅速中走了那丝迟疑,她忙不迭点头:“娘放心,媳妇定会竭尽全力。”
“不用你竭尽全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有过也别往无辜人身上泼脏水。”见她还想说什么,秦氏忙挥挥手:“这里不是松寿堂,有些话你说了也没用,下去吧。”
待小常氏退下,秦氏疲惫地倚在塌上。长媳小秦氏进来,挥退丫鬟轻柔地给她按头:“娘莫要气闷,她惯是喜好搬弄是非,您这样岂不是把三弟推得更远。”
“我不是为那讨债鬼。”看到娘家侄女依旧乖顺,且识趣地未提微蓉之事,秦氏缓了口气:“今日之事,你虽然未曾开口,但也瞧个真切。太夫人这般跋扈,素来按喜好做事。这次委屈微蓉,下次指不定是谁。”
小秦氏面露愁容:“微蓉那孩子好一阵哭闹,我这当娘的也看着心疼。咱们伯府嫡出姑娘,哪有上赶着与人为妾之理。一想到一顶小轿无声无息抬进王府,我这心里就跟刀割似得。”
“微蓉也是我看着长大,她平日奉承老夫人,比你这亲娘和我这亲祖母还殷勤。毕竟孝敬长辈,倒不是说她这样有何不妥,而是如今看来,这般做的确不值。太夫人我行我素,老三家又那样,我担心你与老大。”
小秦氏眼眶泛红,当日嫁进伯府,本以为有亲姑母掌家,且姑母素来和善,日子定是轻松。可这些年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无论如何,如今却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姑母,依你所见如今我们该当如何?”
松寿堂的一幕幕飞快划过眼前,秦氏终于有了决断:“如今看来,只有这一个法子。过几日便是花朝节,伯府一早就收到凉国公府的帖子,你给玄武大街那边发一份过去。”
“娘,这……”
“都是一家人,他们初入金陵定时有一番忙乱,能帮衬的地方,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话虽如此,秦氏心下依旧存着三分忐忑。庶长房已然搬出去,远离伯府这摊泥潭,凭什么要为他们这一房利益,回头同太夫人打擂。可转念一想她又释然,这些年太夫人越发得寸进尺。再不做点什么,他们将在伯府内无立锥之地。
双手合十,她只祈祷高坐松寿堂的太夫人再睚眦必报些,主动出手去压制庶长房。庶长房那位如何变成荣姨娘,其中关节她一清二楚。但愿太夫人能甩出十八般武艺压住那边,不然这文襄伯位子,指不定落谁头上。秦氏叹息,只觉自己走在悬崖边上,步步如履薄冰。




嗣子嫡妻 第17章 送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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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大街罗府,解开心结的罗炜彤明显开朗起来。用过午膳,她像条小尾巴似得跟在曾祖母身后,祖孙二人一道进了后院小厨房。
一进门她便察觉出不同,小厨房一应器物似乎都换了,原先的瓦罐变成细瓷,瓷碗瓷勺上烧着彩釉碎花。烟熏日久发黄变黑的窗户贴纸也换了新的,窗户打开,明媚的春光和着窗外满是青草气息的空气,柔软地打在瓷器上,格外地闲适安逸。
“曾祖母,我不过两日未过来,小厨房变化这般大。”
荣氏系上围裙,笑眯眯地看着小孙女左手拿起瓷碗,右手捞着勺子,望向窗户的小脸满是惊讶。那日娇娇说要学做点心,她便吩咐荣贵好生收拾此处。不过是一间小厨房,两日功夫足够里外收拾妥帖。
“咱们娇娇要学做点心,厨房总不能再烟熏火燎。”
原来曾祖母专门为她改了小厨房,罗炜彤踮脚,在她满是褶子的脸上亲一口:“曾祖母真好,孙女一定好好学,然后做点心给您、祖父祖母,还有爹爹娘亲吃,对了还有兄长,也不知他现在如何。”
荣氏了解孙子,几年前过了乡试,他孤身一人赶赴金陵,被伯府刁难毅然搬去国子监。常太夫人倒想拿此事作筏子,意图给他扣顶不孝长辈帽子,但却被他以“长辈不慈子孙如何孝?退一步讲,孙儿可不想国子监上下都知道,荫荐入读的大哥府中竟是如此境况”,拿太夫人心头肉,同在国子监就读的文襄伯嫡孙做挡箭牌,三言两语轻易化解。
总而言之,行舟那孩子虽然未及弱冠,但为人处世却不比成人差。如今情况看着虽繁杂,但四海与孙媳也在金陵,怎么都比当年要强。行舟虽会遇到麻烦,但怎么也比当年强。退一万步讲,男儿就要多受些磨砺,玉不琢不成器。反倒是小娇娇,小孙女必须得娇养,娇养的女儿眼界高,日后嫁人也不会轻易受婆家欺辱。
“娇娇别担心那么多,曾祖母早就打发人去国子监,若真有事那人早就回来了。”
罗炜彤还算了解兄长,虽然在惠州时,兄长屡屡被她欺负,甚至各种给她背黑锅,可他也只叫她一个人欺负,那么多年还真没见他在第二个人手上吃过亏。
想通后她点点头,挽起袖子跟在曾祖母身后学起了做点心。她在怕苦和不会算数上随了曾祖母,如今做点心也跟老人一样有天赋。寻常人练好几年都不一定能捏好点心形状,而她却是一学就会。
“娇娇这般聪明,曾祖母很快就没东西教你咯。”
罗炜彤甜甜一笑:“那时候曾祖母就只管着吃,孙女每天都给您做好吃的点心。”
荣氏笑出一脸褶子,拧好最后一只虾饺,放小号蒸笼里坐锅上,望着窗外红花绿树春光明媚,只觉自从搬出伯府后,自己一颗心整日也跟这春光般明媚。多亏了孙子孙媳,当然还有整日逗她开心的小娇娇。小孙女以为自己心思藏得好,可她活那么多年,见多了人情世故,怎会看不出她学点心的用意。
“那曾祖母就等着娇娇孝敬。”
罗炜彤绕到另一边,给她递着蒸笼,虾饺极重火候,蒸的时候得有人在边上看着。好在如今天不算热,呆在小厨房倒也舒服。
祖孙二人齐忙活着,血缘相近让他们彼此习惯几乎相同。虽然只是蒸虾饺,但配合亲密无间,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人心情变得格外好。
气氛正温馨,就见刘妈妈急匆匆从院外进来,看到小厨房内正温馨地祖孙二人,脚步稍显踟蹰。
罗炜彤最先注意到她,多年习武她比常人耳聪目明,且刘妈妈自小跟在她身边伺候,脚步声很是熟悉。见她面色有异,她直接开口询问:
“刘妈妈,可是出了什么事?”
“太夫人、小姐,伯府那边派下人过来,送来了凉国公府花朝节的帖子。”
“伯府?”
“恩,来人说是伯夫人房里丫鬟。老爷和夫人这会都不在府内,老奴也不知该怎么回才好。”
伯夫人秦氏?罗炜彤皱眉,她对此人没什么印象,那日入伯府也只瞥了一眼,只记得是个稍显老迈的妇人,恭顺地跟在常太夫人身后,不言不语。
“曾祖母,咱们要不要收下?”
荣氏掀开蒸笼,一笼里四只虾饺已然蒸好,皮近乎透明,露出里面令人垂涎欲滴的鲜虾仁和馅料。嘱咐小厨房婆子炖好汤端到前面,她就着丫鬟端来水盆洗洗手。
罗炜彤看曾祖母这番不慌不忙,心中又升起几分佩服。听到伯府,她竟然能保持平静。再往深处想,在伯府受几十年委屈,她学会了亲力亲为,可骨子里的骄傲丝毫未曾消失。她会亲手下厨做点心,可做完点心后的净手又尽显良好教养。
进退有度,又能时刻保持一颗平常心,跟砸曾祖母身边总能学到很多。
拿帕子擦干手,看着小孙女望向她若有所思,荣氏心下更是满意。家里的产业可不只锦绣坊那般简单,那绣坊不过是明面上,暗处远不止那点事。若只是有钱,四海也不可能在伯府层层压制下,不足二十年从一个无名兵卒升任正四品惠州都指挥佥事。
庶长房这些年人丁稀薄,第四代只有一双儿女。她从未想过把产业全数留给行舟,他是男儿怎么都好办。这世道女儿家本就比男儿不易,无论如何也该多为娇娇做打算。既然小孙女这般聪慧,让她接受一部分家业,也未尝不可。
“娇娇认为如何?”
罗炜彤沉吟:“孙女总觉得,伯府那边若有好事,定不会想着我们。可按理说,凉国公府请帖,怎么也不是坏事。”
荣氏又多了一分满意:“娇娇想得没错,请帖倒不是什么坏事。你还有一年多便及笄,又是初来金陵,凉国公夫人素来大度,在金陵初次露面,去她府上却是不错。”
“请帖是好事,孙女又没想错,那便是发请帖之人没安好心?”
荣氏心中满是惊喜,她能第一时间想明白,是因为几十年住在伯府内,对每个人极为了解。而小孙女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却能猜得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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