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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子嫡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鱼丸和粗面
“今早行舟少爷还出了门,”
“那他有没有被人戳脊梁骨?”
常妈妈声音有些艰涩:“一开始当然有,可……”
常太夫人开怀大笑:“我就知道。那边出来个孽障做官就敢蹦跶,这回掐死她曾孙,看他们还有什么指望。”
没有人比太夫人更希望庶长房不好,当年她出嫁前,早已知晓罗晋老家有妻。不过那又如何?罗晋俊美不说,更是满腹经纶,再者兵荒马乱的年代,想让一家人消失再简单不过。可她着实没想到,不过是一念之仁,想着前头那个安生呆在姑苏她便全然装作不知道,一时摁住没动手,竟然引来后头如此多麻烦。不过小小的药商之女,竟妄图当伯夫人,痴人说梦。
思绪回笼,看着边上吞吞吐吐的常妈妈,她终于想起先前那个“可”字。
“可什么?说话吞吞吐吐。”
“一早行舟少爷跟着二夫人出门,他们先去了乌衣巷,从那出来后一路去了衍圣公府…”
太夫人脸上神情皲裂:“什么?”
“这会衍圣公府内传出信,说是他们极为看好行舟少爷才学,邀他入族学与孔家子弟同读。”
虽然这话只点了才学好,但大齐推崇儒道,衍圣公府作为孔家传人,本就是天下德行表率。孔府族学,更是连皇族子弟都不能随便进,能让他们相邀,本身德行不必质疑。
“怎么可能。”
常太夫人手几乎握不住烟斗,一个哆嗦烟叶子洒在衣服上。偏偏老天觉得她所受刺激还不够,丫鬟急匆匆跑进来:
“太夫人,常府正院房里的大丫鬟过来,说孙少爷被行舟少爷打成了重伤。”
太夫人心里一咯噔,那孩子可是常家所有人的心头肉。兄长早两年去世,她虽与侄子亲,但怎么都隔着一层。
“什么伤?把我库房中那支百年老参拿出来。”
丫鬟难以启齿,最终几乎趴在她耳边,小声说出来:“似乎是伤到了命根子。”
“怎么回事?当时不是说没受伤?”
常太夫人有些难以置信,若真是伤到了如此紧要之处,当时怎么没人说出来。若真坐实了,不用三皇子出手,那孽障也会被彻底赶出国子监。
“太夫人,这事可邪门的很。当天府里大夫为孙少爷把过脉,不过是一点皮外伤,其余一切皆无恙,怎么过了一夜就这般严重。”
“常家大夫是家生子,打从我记事就在府里,他的诊断倒不会有差错。”
接二连三的打击,太夫人竟然从痛彻心扉中清醒过来。荣氏曾孙已然入了衍圣公府族学,想再编排不怎么可能,家里这边,老伯爷罗晋只会劝她笼着庶长房。如今她唯一抓在手里的,就只有三王爷这条线。
三王爷与常家关系近,这会不论是何原因,都要把娘家笼好了。
“常妈妈,你且去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常妈妈退下,不久后就将此事问个一清二楚。原来常家孙少爷达成心愿,成功将罗行舟踢出国子监后,高兴之余去了教司坊。
“孙少爷许是玩得太尽兴,醉着被人给抬回来,府中老夫人惦记着,请大夫来给他把脉好开解酒汤。那大夫初时瞧着有点不对,待孙少爷醒来捂着腿中间喊疼,这才回过味。可就是奇了怪了,从外面看孙少爷也没受多大伤。”
毕竟活了这么多年,常太夫人还是知晓些教司坊手段。
“那他这会如何?”
“大夫嘱咐着清心寡欲,将养些时候。”
太夫人完全放下心,如今事情恰好对她有利。昨日常家最受宠的孙子不仅同罗行舟起了争执被打伤,而且还去了教司坊寻欢作乐用力过猛伤到命根子。两件事摆一块,明摆着第二件绝不能宣之于众。至于第一件,原本倒是个不错的借口,但如今罗行舟被衍圣公府看重,这会显然不是好时机。
无妨,常家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主。欺负不了小的,那就拿老的下手。罗行舟有衍圣公府护着,刀枪不入无懈可击,但那孽障罗四海总没这层金钟罩。总而言之,娘家能出手对付庶长房,也算是在帮衬她。
“常妈妈,你亲自走一趟,把这支百年雪参送过去,告诉我那侄子和侄媳妇,伯府家大业大,总有些事我管不了。哥儿受了伤,我这当姑祖母的比谁都心疼,但真心没什么好法子”想了想,她又添上一句:“你去叫上老三媳妇,让她也一道回娘家看看,小住几日也无妨。”
吩咐完一切,常太夫人揉揉额头,百思不得其解。罗行舟当真有那么好?当年她想送嫡长子入读都被婉拒,如今却邀请背着一身债的庶长房孙子。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后悔对庶长房的怠慢。不过也只是一瞬,嫡庶之间存在着天壤之别,她与荣氏之间本就是她弱势,不出手等待她的将是半生悲凉。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与荣氏必须得分出个你死我活。
闭眼,她只觉有一张无形的网在慢慢勒紧,再也没了方才的愉悦和惬意。





嗣子嫡妻 第25章 锦绣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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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梁画栋歌舞升平,往来女子多丰胸纤腰,涂脂抹粉行走间脚步婀娜,自有一番风流体态。
这便是金陵城内最大的教司坊,坊中姑娘分一二三等,三等与青楼楚馆一般妓-子无异,一等却是连帝王酒宴都能登殿献舞。
在教司坊院内,湖畔最华丽的水榭内,如今便住着教司坊头牌——德音。
她本是公府嫡女,却因父兄谋逆沦落至此。如此尊贵出身再加倾城绝色,使得金陵城中无数达官显贵对她趋之若鹜。意图霸王硬上弓者并不是没有,无奈这朵鲜花旁边守着一大坨牛粪。
这坨牛粪就是安昌侯世子那浪荡子,多年来霸占德音姑娘不说,还不许别人亲近一步。前不久入金陵的江苏巡抚公子好不容易把人接府上,小曲还没唱完,就被他强行要出去。
倒不是大家多怕安昌侯世子,只是怕打了老鼠碰坏玉瓶。不过正因如此,多年来教司坊头牌身份越发神秘,引得诸公子哥越发趋之若鹜。
但心里再渴望,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牛粪牢牢霸占鲜花。这不,就在罗家一行人拜访衍圣公府同时,安昌侯世子也晃晃悠悠走到水榭旁,旁若无人地进去。
“常家那小子昨晚在你这过的?”
德音正在挽发,闻言回眸一笑,露出魅惑众生地笑容:“怎么着,一大清早世子爷便迫不及待来感谢奴家?”
饶是周元恪自幼练功,如今面对她也几乎把持不住。暗骂一声妖精,他沉下脸说明今日来意:“苏州巡抚那边如何?”
德音垂眸,眼中是连她自己有时都怕的深沉:“他做事向来小心,拿不到证据。“
拿不到证据不等于没有证据,与德音合作多年,周元恪瞬间领悟她话语未竟之意。既然如此,那陛下交代的此次任务也并非不可完成。思绪飘远,想到姑苏城内那不记名的皇庄,小桥流水最配伊人,这次任务完庄子得归他。
做下臣的,总要对陛下有所求,如此才能让上位者心安,他也是为了陛下着想。
周元恪毫无愧疚感地思索如何多敛取些娶媳妇的聘礼钱,顺手递过来时的布包。德音打开,里面是一件艳红的舞衣,正是那日她在锦绣坊看中的霞光锦。
瞬间她百感交集,莫非周元恪对她是真心?可上辈子他一步步达到那种高度,身边自荐枕席者无数,也只守着罗家姑娘一人。这么想着她心里头那点绮念迅速摁下去,她展开那件衣裙,一寸寸抚摸着。它跟上辈子一模一样,不过这次,她要让这条裙子真正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这……让我猜猜,莫非是罗家小姐不要,拿我这来做人情?“
周元恪依旧是沉迷于酒色的颓废脸,但心中却打了个突,总感觉转过年来德音越发敏锐。她猜对了,那日争执到最后,霞光锦反倒成了最次要的东西。就在文襄伯府二小姐夺门而出后,热闹很快散去,这块精致的布料也无人问津。
“就当是个人情,常家没你想的那般简单,凡事三思而后行。还有,她不是你能动的,且成国公当年问斩之时,她尚在娘胎中,前尘往事皆与她无关。“
德音突然觉得手中光鲜的舞裙没那般好看了,眉毛画好,她仰头挑起抹魅惑地笑容:”这就护上了?她是谁,二小姐那身条,且一心倾慕于你,在锦绣坊直盯着你看。”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撂下这句话,周元恪歪歪扭扭地走出水榭。提一壶酒招摇过市,刚出教司坊地片,便看到迎面而来的马车。
马车很低调,与金陵城中一般官吏家所用并无太大不同,不过他还是第一眼分辨出车上专属于罗家的马夫。
打个机灵当即他就想找个墙角钻进去,可此处除去院墙,就剩旁边的秦淮河。跳河里……那比招摇过市还要出糗。
一大早罗炜彤收拾整齐,跟随娘亲和兄长前往衍圣公府。昨日收到罗薇蓉要入三王府的消息后,一家人商量许久,终于有了万全之策,她一晚上睡得格外好。
坐在马车上,如今她已没了初入金陵时的好奇。直到路经秦淮河畔时,一阵风吹开帘子,刚好让她看到那个略显邋遢,似乎终年都在醉酒的安昌侯世子。
“娘亲,下面小摊上的玩意倒是精致,正好给梦瑶表妹带个过去。“
徐氏点头:“那倒是,咏春下车,捡好一些的买几个。”
“女儿自己去选就是,反正这会马车也过不去。”
跳下马车,她径直朝卖小玩意的摊子走去。等走到近前,她突然抬头,稍稍往后转下,正好见到牵着高头大马,站在一堆穗子后头的周元恪。
“可是安昌侯世子?”
周元恪暗道一声糟糕,都这边躲还是被她发现,他总有种她是故意找来的感觉。
“小姐也认识本世子?”
闻着他身上那股子酒气,再看他神态中的轻浮,罗炜彤有些后悔冲动之下的决定。不过事已至此,就算她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对面也未必配合。
“那日在锦绣坊,多谢世子仗义执言。”
周元恪离远一步,心中震撼却无以复加,一般闺秀不都得尽量离他远些?不过四目相对那刹那,看到她眼中的懊悔和犹豫,脑海中闪现出近几天从镇北抚司调来的文襄伯府卷宗,瞬间他有些明白。
上前两步,他挑起桃花眼,轻佻地看向罗炜彤,低声说道:“本世子帮人只看心情,看你顺眼就是。”
说完他扔过一只粉色绺子,头也不回地提着酒瓶朝外走去,独留罗炜彤一阵发愣:这是善意、善意、还是善意?
不远处的罗府下人却是炸开了锅,他们没听到自家小姐与安昌侯世子说什么,只看见两人离得颇近,在江边谈笑风生,秦淮河畔来往这么多人,大抵都看得一清二楚。




嗣子嫡妻 第26章 辩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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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衍圣公府,罗炜彤都在接受罗妈妈天塌下来般的念叨。
罗妈妈是跟在徐氏身边的老人了,虽不如打小伺候她的陈妈妈,但也算看着她长大。这次她跟安昌侯世子在光天化日之下靠那么近,可算愁坏了跟来的她。
“我的小姐,可了不得了,你怎么能离安昌侯世子那么近。不行,这事不能由着人胡乱编排。”
徐氏老神在在地坐在马车里,她有自己的思量。娇娇身子骨那样,喝药十几年都没多大起色,将来她所嫁之人必得是相熟人家。
既然相熟,那这点流言蜚语就不算什么。换言之,假如那人家因为这点似是而非的流言便厌倦娇娇,又如何宽待一个身体娇弱的媳妇,那样她也不放心女儿嫁过去。
她知道这样想太过自私,不过她是娇娇娘亲,为娘的总要为自己女儿多打算一些。
徐氏思绪渐渐明朗,罗妈妈却始终唠叨着,到最后她甚至异想天开:“上次在锦绣坊,二小姐不是要陷害我们小姐,来而不往那可不行。要不咱们就说,刚才那人是二小姐。”
罗炜彤急了:“罗妈妈,报复二姐姐有别的法子,而且那天我也没吃什么亏。我们要这么做,那岂不是与二姐姐无异,我才不要做那般人。”
“我的小姐啊,对这种人你讲什么气节,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就是好猫。”
一直沉默的徐氏突然开口:“罗妈妈说得有理。”
罗炜彤惊讶:“娘,怎么你也…哦,女儿知道了,这样太夫人和二姐姐肯定会越发讨厌我们。”
徐氏点头,女儿还是很聪明。于人情世故上不通,不过是以前久居山寺太少经历而已。
等到衍圣公府门前下车时,罗炜彤已经完全没了方才的担心。反正,最坏也有罗薇蓉帮忙负担一半。
刚下马车,就见舅母孔氏跟另一位老妇在仆妇搀扶下从正门走出来。罗炜彤虽是第一次来,但也知道衍圣公府在金陵城只有一房,这么大年纪的贵妇,只有这一代衍圣公的生母,老夫人文氏。
她竟然亲自迎接?惊讶的不止是罗炜彤,就连见过倭寇袭城等惊险大场面,自幼参加这些聚会早已习惯的徐氏也受宠若惊。文氏素有贤名,就算皇后娘娘见了也会礼遇,这次竟然亲自开中门迎接她。
一路进了后院,徐氏才堪堪反应过来,而后她发现女儿已经跟文氏熟悉起来,被老夫人拉着介绍孔府几个孙女了。端坐跟嫂子说着话,她分出一缕心思观察女儿反应。发现她虽举止粗糙些,但应答却非常合宜。当下她放心之余,更多的则是欣慰,自打入金陵,女儿成长速度完全超出她的预期。
察觉到娘亲的目光,罗炜彤微微扭头,余光刚好瞥到她唇角的欣慰。稍稍惊讶后她便释然,没等多想她便被孔家嫡孙女拉起手:“罗家妹妹,咱们去花园说说话。”
“孔姐姐,那咱们走吧。”
罗炜彤也挽起少女胳膊,转身跟娘亲说一声,再对文老夫人告醉一声打扰,跟在她身边进了孔府花园。
一踏入花园,先前那股熟悉的感觉又来。院内松柏簇郁,苍松环绕间尽显庄严巍峨。不过这份庄严并无压迫之感,于别处不同,往来下人规律但不紧张的神情,还有绿树下点缀的花草,无不传达着另一种讯息:公府虽然严肃,但对心怀坦荡并无鬼蜮心思之人,这里不会有意加害。
作为习武之人,罗炜彤对气息本就敏锐。所以入公府不久,她便彻底放心。虽然衍圣公府无人同她有血缘关系,但她觉得这里甚至比文襄伯府还要安全。
亭台楼阁看多了,也就不再觉得新鲜。两人逛一会,罗炜彤便有些倦了。
“也不知兄长与表哥如何,族学中夫子是否会看中两人才学。”
一旁的孔家孙女点头:“既然罗妹妹想知道,咱们去看看便是。”
罗炜彤惊讶,衍圣公府不是天下规律的表率,孔府嫡孙女怎会主动见外男?
似乎是她眼中神情太过明显,少女轻笑出声:“罗家妹妹许是误会了,先秦便有诸子百家,不同的人读不同诗篇也会有不同解释,儒学虽为先祖孔子所创,然千百年来早已形成诸多不同见解。单我衍圣公府内,不同人之间见解也有差异。就拿女子无才便是德来说,二叔主张愚化女子,囿其于后院,甘做男子附庸。家父则不同,他言三岁看老,男儿幼时多长于妇人之手,若妇人愚钝,则儿郎何为。再者,妇人愚钝则恐后宅多有不平,齐家治国平天下,家不齐男儿出仕亦是霍乱朝堂。”
一番话下来,罗炜彤对衍圣公佩服得五体投地。女子虽不能入朝为官,但读书明智,总比无才好太多。
“其实我倒有些羡慕罗家妹妹。”
怎么突然扯到她身上,罗炜彤疑惑:“孔家姐姐可是金陵城中有名的贵女,且马上要为四皇子妃。四皇子乃太子同胞兄弟,同为皇后所出,要羡慕,也该是我羡慕姐姐才是。”
提到亲事,孔家孙女脸上飞快闪过一抹羞涩。不过只是一瞬间,她便恢复正常:“前面绝无虚言,我羡慕罗家妹妹能习武。爹爹虽然开明,允我们姐妹自幼随着兄弟读书识字,但舞刀弄棒确是万万不准。”
这是在夸她还是损她,罗炜彤刮着耳朵,不好意思地笑笑:“惠州习武之人不少,我幼时身体虚弱,练一些强身健体。”
“所以说习武好处多,最起码妇人不必受制于身体虚弱,可以多些乐趣。”
看来她是在真诚赞美,确定后罗炜彤也放心,突然她想到自己五岁前用过的那套操:“其实习武不一定舞刀弄棒,闺阁之内也可以。”
“当真?”
“嗯,女儿家学些舞蹈之类,只演给亲近之人看,也不算大失规矩。有些剑舞,既好看又可强身健体。”
“那可好,罗家妹妹定要教教我。”
“自然乐意,不过学起来怕是有些辛苦。”
罗炜彤说完,发现旁边气氛一窒,原来是孔家孙女与她丫鬟皆哭笑不得。
“我可是说错什么?”
孔家孙女朝丫鬟使个眼:“看你大惊小怪,罗家妹妹初入金陵,又是第一次登门,吓到她不教我了,定不饶你。”
在丫鬟的告罪声中,两人向祠堂边的书斋走去。一走进听到的不是朗朗读书声,而是一青年激昂的辩论:“女子无才便是德,学生认为此言不是要女子愚昧无知,恰恰相反,此言是要他们明理,而后低调内敛不张扬。市井泼妇无才,常做无理取闹之事;高皇后饱读诗书,上马安三军下马辅朝政,待先帝继位,她退路后宫,深藏功与名。在场诸位皆有娘亲姐妹,试问你们是想要这些亲人如市井泼妇般无理,还是明理大方?”
哥哥!罗炜彤眼睛闪亮,这声音她绝不会听错,正是兄长。
孔家姐姐说过,衍圣公对儒学见解与当下诸人颇为不同。兄长这番观点看似离经叛道,实则正对他胃口,这下他定能被族学接纳。
一旁的孔府嫡女面露欣赏:“看来族学这次来了位真正的青年才俊。”
罗炜彤与有荣焉:“那便是我兄长。”
孔府嫡女了然地点头:“原来如此,有这样的兄长,也难怪…”
她终于明白,为何这几年越发爱清净的祖母会这般重视罗家人。原以为是罗将军战功显赫,解边疆黎民与水火之中而心生敬佩,如今看来确是别有深意。
罗家这仅有的一双儿女虽长于南疆荒蛮之地,但举止间却丝毫不显拘束无礼,论才学和为人处世,竟丝毫不输金陵城中大族子弟。
“孔姐姐,可是有何不妥?”
孔家嫡女从深思中回神:“并无,我们这一辈排明,我名瑜,罗家妹妹直接唤我名字便是。”
从进门到现在,罗炜彤第一次觉得她被衍圣公府接受,当下她从善如流地改口:“明瑜姐,我叫炜彤,小名娇娇,你唤我娇娇就好。”
“炜彤,彤管如炜,悦亦女美,不过还是娇娇叫起来舒服。”
罗炜彤则是惊讶于她的才学,当下女子多学唐诗,熟读诗三百,再然后便是宋词,鲜少有人学诗经,更别说熟记。先是杨宁的武艺高强待客有理,如今又是孔明瑜的博闻强识。金陵果然人杰地灵,闺秀各有千秋,娘亲嘱咐的入城后小心些,或许是让她多看别人身上优点。
这边正想着,旁边草丛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响动,条件反射下她一跃而起,就见一抹褐色衣衫跃上树梢翻出强外,一瞬之间她只看清,那个人有一双冰冷而熟悉的眼睛。
“来人。”
孔明瑜走过来扶起她,同时喊人,这一声也惊动了族学中正在辩论之人。衍圣公带着一众孔家子弟走出来,后面着青衫的孔府儿郎见到孔明瑜,纷纷尊敬地拱手:“大姐姐。”
而后他们看到了挂在书上,以飞天之姿落地的罗炜彤。
罗炜彤也惊讶,首先她奇怪自己竟然有些熟悉褐衣之人,其次她更奇怪孔府子弟对孔明瑜的尊重。




嗣子嫡妻 第27章 博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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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恪翻墙而出,直到落地后还心有余悸。小丫头身手实在太好,若不是早先在船舱试过,没有因她是官家小姐而过分轻敌,今日他定要栽个大跟头。
平复下呼吸,没由来的,他心底生出一股骄傲的情绪。小丫头这般厉害,将来所嫁之人怎么可能是个窝囊废,到时也就能证明他肯定不是窝囊废。这种认知让长久来伪装成金陵首害的压抑内心,瞬间如三伏天喝了雪水般舒爽。
站起来朝院墙上望一眼,他是受好友所托,来看一看他未来王妃,是否如传闻中那般谨守礼教,比宫中的教养嬷嬷还要刻板无趣。满心不愿地做一次梁上君子,没曾想却有意外收获。果然好人有好报,想他二十年来虽然名声狼藉实则行善无数,想来应该可以抱得美人归?
抱着这种念头,他刻意伪装、萎靡不堪的脸也多了几分俊朗。晃晃悠悠朝街口走去,刚拐出来,就听河边洗衣的两位妇人随意地说道:“金陵城内,竟然有姑娘看上安昌侯世子。”
“什么?”妇人有些难以置信。
“就在乌衣巷口的石拱桥那边,一大早有个满头珠翠的小姐,特意绕到安昌侯世子跟前寻他说话。那姑娘细皮嫩肉,一看就知是官家小姐。”
“切,话可不能乱说,许是商户人家?谁家小姐会看上那纨绔!”
“你可别说,虽然他来路不正,但好歹是侯府世子,将来保不齐就做了侯爷。再说了,安昌侯世子不过是气色差,我看他模样倒也周正。去了那满脸酒色之气,再瘦上三分,也是个美公子。”
另一妇人将水泼在衣服上:“这你都看出来了,看来你倒挺关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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