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驸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苦竹
楚云熙看着华夫人,半天没言语,这华夫人厉害,从她进门还没半个时辰,就让她自已跳坑里了,不和你辩驳白家的罪,只讲你想知道的‘真相’,说话却避重就轻,让你思维跟着她走。什么白家和她没仇,有仇的是那个有名无影谁也找不到人的无相?所有事情都是那小人挑拨唆使?还握手言和恩怨不究?这得有多天真才会信这鬼话?真当她楚云熙十七岁小孩戏弄啊?她没证据又怎样?白家既然做了这事,她还不能以恶制恶吗?
楚云熙把靠着她的狐狸精……哦,是华夫人给推开,她又不是男的,这副媚惑模样对她没用,楚云熙沉默良久才说:“我若非要白家血债血偿呢?”
“进一步粉身碎骨,退一步海阔天空,楚郎三思。”华夫人坐直身子,似叹息的看着她。
“血海深仇,怎能不报?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再所不惜!”楚云熙看着华夫人神情严峻,语气坚定。
不料华夫人听了她话后眼睛一亮,喝了声:“好!”语气赞扬,笑容满面。
楚云熙看着她脸上的笑,有些不解。
华夫人神秘莫测的一笑,说:“本宫也不要你的军符,只要你帮本宫如愿,到时本宫自然帮你如愿!”
“华夫人有何事须要我相帮的?”楚云熙被她弄的疑惑,便自然而然的问道,以华夫人的权势,还有何愿做不成的?除非……不是吧?楚云熙一想到一种可能,眼睛就直盯着华夫人的神情。
华夫人冲她意味深长的笑着点头,说:“本宫最大的愿望是想要什么就能要!”
“华夫人睡觉时可以把枕头枕高点!”楚云熙听了笑着说道。
“为什么要枕高点?”华夫人好奇的问。
“可以做梦啊!”楚云熙哈哈大笑,越笑脸越僵硬,然后看着华夫人冷笑看她的表情,停了笑容。
“本宫要那至尊之位!”华夫人笑着,似玩笑般吐出了这么一句。
楚云熙无言以对,还说什么?华夫人本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不想被那一人压着,想篡位夺权,做最顶端那个,成为掌控他人生死,执掌国家命运的人。可华夫人要篡位要谋反,告诉她干嘛?
“你不想报仇了?”华夫人似笑非笑的看楚云熙僵硬的表情。
“想报仇,但没能力帮华夫人!”楚云熙似低气不足般小声说道,僵着笑回道。帮华夫人谋反,再收拾白家?自古女人垂帘听政的有,公主当皇帝的却没一个。华夫人坐不坐的上那皇位也未知,再收拾白家还不知要等多久?再说了,帮华夫人夺位,不就和长公主为敌吗?
“刚还说粉身碎骨在所不惜,现在就变卦了?”华夫人也不着急,自斟自饮起来。
“我胆小,有些事不可为!”
“十万藩镇杂军敢孤军深入,就不是胆小的人,本宫现在正是须要用人之时,楚郎也别自谦,事成之后,荣华富贵绝不亏你。”华夫人端着酒杯,坐在椅上,玩味的笑。
“谢华夫人的赏识,只是当初事出有因,六州边境贫瘠,每年巨额饷银养着常备藩镇军,本是不易,又逢雪灾,和胡人耗不起才冒险而为,但如今华夫人谋的却是天下,一个不好,那就是遗臭万年,万劫不复!楚云熙进京只想报仇,不为什么荣华富贵。”楚云熙明确拒绝,她连皇储之争都不愿意掺和进去,何况这是谋反!她没那野心,更不想惹那麻烦!楚云熙说的是实话,当时边境雪灾确实耗不起,但以粮饷赋税养募兵那是初期。六州是驻军重镇,常受战乱,百姓崇武,民风骠悍,马和武器也是常见。后来节度使因地制宜,改成了卫所制,军籍世袭,卫所兵有定籍,替改了原来的招募兵,但也导致了六州举民皆兵,组成无数团练乡勇,六州变成兵农合一,屯守兼备,这样的六州有无白家军都一样。所以她查出是白家却不再深查,就是不愿打破朝廷现在的局势,华夫人失一个白家仍是华夫人,长公主仍旧全力帮太子稳固地位,而她报仇之后只想带着小唯做个游医,漂泊天涯。
“哼,你也和那些男子一样,怕本宫于理不合还是治理不好这天下?你以为高阳知道你身份后会放过你?还是你以为你有本事能逃的了?而且……你的身体怎样了?”华夫人斜眼望着楚云熙,胜券在握般笑问。
“华夫人觉得我身体现在怎么样?”楚云熙面无表情看着华夫人说道。林弃说那奇毒无解无药可救,她便努力忘了这毒,心情也能好点,但现在华夫人提起,难道是她所下?她有解药?
“无解无色无味,但下毒者却要严格按照剂量下药,而且要连着下三天,若中断了一天,那毒也无效,你猜到是谁了吗?”华夫人看着楚云熙面无表情的脸,继续笑着说:“本宫还知道,中无解之毒者能活三年,但是却难发现,所以才说无解,初中毒时只是春倦夏困秋乏冬无力,之后便会咳血,到后来便会形如枯槁,神仙难救。但本宫手中有‘太极丹’,虽说不能起死回生,但对那些天下奇毒有奇效,当初本宫费尽周折得到此丹,本欲和皇后做个交易,可惜被她拒绝了!你若为本宫效力,本宫自然把你当自已人相待,解药也好说。”
“华夫人谋划多久了?现在有几成胜算?”楚云熙淡淡的问,原来她早已入局,没有退路。
“谋划了多久?哈哈,当初若不是母后阻止,那皇位也轮不到他坐,本宫也不会容忍高阳那小丫头在面前放肆。”华夫人冷傲狂肆的笑着,楚云熙看着,却觉得她好像在悲伤。华夫人却继续说道:“你问胜算,本宫不说必胜,但那人的皇位也坐到头了!京卫营、御林军和边防军,华夏兵将多数尽在本宫手中,谁还能奈何的了本宫?”
楚云熙不说话了,皇上虽早对那些边防军生有忌讳,却无力改变什么,而且华夫人是女子,流的也是皇甫家血脉,谁也不会想华夫人竟想篡位!华夫人容皇上让边境几州壮大,她暗中却收买京城的京卫营和御林军。
上次小唯之事,那个大长公主和其丈夫为何敢得罪楚云熙和长公主,就是因为其夫是三万御林军都督,是皇帝身边近臣。
御林军设有亲军都尉府,统领中、左、右、前、后五卫,专事对皇城的保卫,他们终身为皇帝亲兵、子弟相补、待遇优厚。二万禁军由皇上身边宦官统领,是皇帝和太子的军队,禁卫军是负责保护皇帝和太子的安全,而御林军是来负责皇帝居住的地方的安全,守卫皇城四门。本质区别是御林军是第一层保护,禁卫军是第二层保护更加贴近皇帝。
禁军平时守卫宫殿门户,皇帝出巡时,任御营警卫,华夫人也不会去收买,但御林军和城外京卫营却不知被华夫人渗透收买了多少。华夏国战斗力最强的就是京卫营四个营的十万精兵强将,自来也是许多世家子弟历练和武将夺权之所;人数最多的是边防军队,如今已达五六十万,可是华夏四面临敌,不可随意调动;军饷最高的就是御林军和禁军,禁军忠心度高,但人数少,御林军多是贵族兵、世职兵,其忠心服从却往往也是致命死穴,将领效忠于谁,他们也要听从于谁,谁做皇帝更有利家族,他们也许会成为谁的剑刅。
如今若是华夫人起兵篡位,谁还能相抗衡?楚云熙就是调动边境藩镇军,也远水解不了近渴,或许还会引得天下动荡,发生兵乱!而且她现在生死还在华夫人手中,这下怎么办?
“华夫人既已有胜算,我又能帮的了什么忙?”楚云熙看着华夫人。
华夫人正准备说话,忽听外面传来无数尖叫惨嚎奔跑声,还有无数声音在喊“起火了!”“有刺客!”“救命啊!”
外面一片混乱,门外走道也传来兵器的打斗声。楚云熙和华夫人对视一眼,都是惊愕和不解。楚云熙立刻四处转一圈找乘手的武器,可惜这房间是个套房,宽阔华美却没有能伤人的利物,连把削水果的刀都没有。楚云熙只好倒提一把椅子的椅腿,向门口靠近,此时打斗声已接近门口,华夫人空着手,还算镇定的跟在她身后。
门忽然猛的被砸了开,门外几十人缠斗在一起,被砸进来的是二个持弯刀的大胡子汉子,五大三粗,脸还沾了血,一看屋中之人,爬起来就想冲过来。楚云熙一见,惊了一下,看到那深眼眶高鼻梁,一眼就认出这是西戎胡人,当下也不迟疑,迅速提着椅子就迎了上去,那二汉子刚爬来还没来的及挥刀就被楚云熙一椅子横扫给扫地上一个,她用了全身力气,砸时都听到了骨头咔嚓声,那人抱着手臂惨叫,另一个却一个驴打滚滚到了华夫人身旁!
华夫人一愣,忙朝楚云熙那跑,可惜跑慢了点,那胡子弯刀一撩出,华夫人便是一声惨叫,混在外面乱成一团的声中。楚云熙冲过去,一椅子把那胡子砸的头破血流,华夫人倒在地上,捂着鲜血淋漓的小腿处,脸色苍白。楚云熙看着还堵在门外打的人,她已看到门外升到的浓烟,空气中带着焦糊和刺鼻的火油味。她撕下一大块衣袖,迅速给华夫人包扎伤口,华夫人脸都疼的扭曲了,幸好没有尖叫出来。
“你的护卫呢?这么点人不像你风格啊?”楚云熙僵着脸笑问。
“都……都在楼下,估计……没……没能上来!”华夫人疼的龇牙咧嘴,表情扭曲。
楚云熙不再多说,从怀中掏出手绢,用酒浸湿,捂着鼻子,捡起一把弯刀,准备外冲逃命。冲到门口,一看门外只剩下三个胡子围攻二个护卫,直接挥刀砍了一个。抬头一看外面各处,火油和毒烟一起,还有那些行凶的胡人,有的和侍从打了起来,还有的在人群中挥刀乱砍,众人全乱成一团,三层好像只有她们,一层二层却已成炼狱般惨烈。芙蓉院建的金壁辉煌,巧夺天工,却是木制的三层楼,沾了火油后,火势能迅速猛烈起来,整栋楼已成火海,而且楼梯处火势最凶,下楼逃跑已是不可能了。
楚云熙眼冒杀气,回头就砍翻了最后一个胡人,那二个侍从却趴地上,起不来了,楚云熙忙进房间,房间地板已被烧出热度,华夫人扶着门框上,呆愣的看着外面,她头发有些凌乱,下身裙子被刀划破,血迹斑斑,狼狈不堪,看到楚云熙进来,眼睛就红了,却什么话都没说。
楚云熙冲进房间里间,翻出床单被子,二个角系结一起后接成绳索,抱着往外跑。刚才楚云熙看了那个升到二楼的舞台,三楼到那停在空中的舞台有段距离,楚云熙把接好的床单系在栏柱上,床单也只刚刚垂到了二层,看着不远处的华夫人,看了看腿上的伤,又看了看她的神情,没动作。她能荡到那舞台上去,可腿受伤又娇弱的华夫人肯定过不去,沿着床单让她爬到二楼都困难,怎么办?大火越来越旺盛,若华夫人此时被烧死,也许能省去许多麻烦,但这些胡人应该是冲她而来,她若见死不救,也算是凶手。
大火雄雄,毒烟滚滚,四周惨叫声一片,楚云熙犹豫的看着华夫人,救还是不救?
冷情驸马 第30章 生死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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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熙看华夫人被浓烟呛的直咳嗽,却仍不言不语的看着她。楚云熙看华夫人努力的想站直身子,却因腿上的伤跌倒在地,重重的倒地声,她也未叫一声,因为知道,现在没人能来救她,那木楼梯早已断裂开,现在就算能跑到二楼,她腿上的伤已见骨,在那混乱奔命的人群中可能更加危险。楚云熙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身体却已走近去扶她。
华夫人好像才刚刚三十,但从小锦衣玉食,保养极好,看起来更像二十来岁的妙龄女子。楚云熙看着她的眼睛,只有含而未落的泪,连眼尾的鱼尾纹都没看到一条。好像时间偏偏对她独宠,岁月也为她的风情停留,给了她一种独特的风韵气质,来魅惑世人,甘心被她征服。
楚云熙看着依靠着她的华夫人,眼神闪烁,内心犹豫不决,救她?刚刚在房间她还威胁自已,帮她谋夺皇位,自已是不可能归顺于她的,救了她之后,以其心性手段,自已可能生命不保,长公主一派也会大难临头!而且华夫人要当女皇,有动兵用武夺取皇位之心,皇上长公主自然不会束手待毙,天下便会大乱,自已救了她,他们谁输谁赢她都算是天下罪人!若是华夫人真当上女皇,是不会放过皇上太子的,长公主秦丞相一派都不会有好下场,百官之中,牵连甚广,朝廷不稳,还是百姓受苦……若是不救,这个美丽的女人便会如花般凋落,天下局势也将是另一番变化,但于她自已目前而言,却是利大于弊!想到此,楚云熙一握拳,眼神就变了。
华夫人被楚云熙扶住,另一手撑在扶栏上,却一直在暗暗观察楚云熙的神色,看楚云熙变了眼神,心中就知不妙。以往她便仔细揣摩过楚云熙这人,楚云熙从没有华夏国读书人对‘天地君亲师’的敬重尊崇之意,她对皇室所有人都保持距离,对死去亲眷也无多悲伤纪念之心,对教她才学医术的老师更是从未提及,她也没书生那般迂腐甚至清高,无势时不卑躬屈膝,如今得志后也不猖狂自傲,似乎荣华富贵于她便是云烟,金银权势她视为粪土!她总是冷清悠然的样子,让人猜不透。若说她傻,短短不到二年,就干净利索的爬到如今地位,还能安安稳稳的,难道都是运气?但若说她聪慧,就早该对长公主表忠诚或者依附于自已,以她才能,哪一方势力都会极力帮她,偏她两不相帮,就一心报仇,弄到如今这样,被下了毒,行事处处捉襟见肘,哪是聪明人所为?如今,自已逼她为已所用,也料到她心中肯定不情愿,自已本是打算先给她半颗丹药,然后再慢慢的驯服这匹‘千里马’,谁料会半路杀出一帮不要命的胡人,而楚云熙这家伙也是个疯子,她是不打算解毒了?这是不是就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如今就要死在这帮胡贼手中,还是被烧死在自已的地盘上?
华夫人看着楚云熙,咬牙苦笑说:“为什么?”
“你安然自在的做你公主或者做你华夫人都行,何必要有那般野心!”楚云熙看着周围的大火,面无表情的缓缓而平静的说道。
“楚云熙,别说的这么大义凛然,你与本宫都是一类人,都是为了自已而活,你为报仇欺骗高阳,那场婚礼有多盛大,将来就有多少人耻笑于她,还有被你毒杀的数万胡人,手段残酷无情,你身中奇毒也不算冤屈,今日本宫不过比你先行一步罢了。”临死之前华夫人反倒笑了,她可以示弱,可以以美□□惑,但她的尊贵与傲气却不允许她开口相求。偏偏楚云熙并不是会被美色冲昏头脑的男人,也不是个会怜花惜玉的女人,今日便该华夫人有此一劫。
楼内已成一片火海,惨叫声少了,奔跑声好似也消失了,眼前毒烟似雾弥漫整栋楼,耳中只听的到燃烧着的木头那种‘噼啪’‘噼啪’‘咚’的木材爆烈声和断落声。
楚云熙走到绑好的床单旁,隔着烟雾努力向下看了看,人影没有刚才的多了,不少人应该己经跑出去了,那个舞台也燃了起来,再不下去就来不及了。楚云熙拉着床单,回头说:“我毒杀五六万西戎胡人不假,但那是战场,杀的是侵扰华夏平民百姓的胡人,我没做错。我也让人把那些胡人的尸骨和战马都深埋了,不会被狼吃鹫啄,河也打开了河道,那药效很快会被稀释干净,不会再有毒害。你说的对,我是为自已而活,但我不会伤及无辜的人,这点我与你不同。和你最相同的应该是皇帝,害忠臣,使阴计,争权夺利只为了一自之私。我不用你的解药,白家和皇帝我都会送下来陪你,欠长公主的我用命还她!”楚云熙说完,人便顺着床单就要往下攀蹬,她只需向下爬到二楼的屋檐外,借力一蹬,荡到那舞台上就算成功了大半,那舞台下几根呈黑色的支柱应该就是铁檀木,这木头硬重到入水即沉,但既使长期浸泡水中,其内部也能长期维持干燥,虽是木头但其却坚硬如铁,她只要沿着爬下去就行,并没有什么危险,她现在唯一要担心的是这锦被能不能承受的了她的拉扯,万一撕裂,她可能直接摔到一楼去。
华夫人距她不过三尺距离,看楚云熙刚准备向下攀滑,她忽然一个飞扑,翻过了扶栏,双手便抱住了楚云熙的脖子,攀在了楚云熙背后,勒的她脖子都快断了!
锦被当即便撕裂开了一个口子,并且迅速的扩大了开去。楚云熙愣住了!华夫人腿不是受伤了吗?可是刚才都没看清她的动作就被人给攀背上了,这是生死关头潜力无穷,还是太想拉自已当垫背了?
楚云熙看着锦被就快断了,千钧一发之际,楚云熙也没时间多想,身体本能的作出反应,拉着锦被,迅速下移二步,于墙壁成夹角,脚猛的一蹬,锦被断裂开时被她扯到了身后搭到了华夫人身上,摔到舞台上时楚云熙就地滚了好几滚才停下来,华夫人手一推,就差点让她滚出舞台跌到一楼去!
华夫人费力拉开被子,又拉扯开那床床单,才露出一双通红带泪的双眸看着楚云熙。楚云熙扭到了胳膊,她一手捂着脖子咳了几下,湿手帕也不见了,她不说话,现在也没空发火,等会还要爬下柱子去逃命,她没搭理华夫人,右手摸索一会,一使劲,只听到骨头‘咔嚓’一声,疼的她五官狰狞,好一会才缓过气来。华夫人看她脸色苍白如纸,表情恐怖,双手撑地后挪了几步。楚云熙看着她腿上的伤好像又流血了,就想撕袖子,发现早撕掉了一只,便走近,将床单撕了一块,给华夫人的小腿加了一层又一层,绑的比大腿还粗,才住了手,华夫人泪眼汪汪,也不说话,刚才二人差点就死了,和死亡擦肩的感觉不太好受,华夫人生来就有无数护卫为她卖命,何时受过这般生死一线的危难?楚云熙一言不发,用被子把人一裹,把放手让她伸了出来,就又给绑到了背上了。
“抓紧!”楚云熙说完,后面二只手立刻就搂在了她脖子上,刚背起人走了二步,楚云熙额上便冒了汗。
“你该减肥了!”楚云熙龇牙,嫌弃的说道。
背后没声音,脖子上的双手却又勒紧了。
“你再勒紧点,咱俩就在这同归于尽吧,你刚不就是这么打算的吗!”楚云熙笑着,一步一步的走到舞台边,小心翼翼的向下翻到那立撑舞台的铁木檀上,扣着那一人刚好能抱住的铁木檀往下爬,等终于踩到最低层的地面时,楚云熙己快体力不支,她的唇不觉间被自已咬出了血来,此时的芙蓉院早己没了几个时辰前的金壁辉煌,莺歌燕舞,只剩狼藉一片,如同火海,火油毒烟,刺鼻难闻,还有地上十多具未寒尸骨。
楚云熙背着人朝门外跑,屋顶一根燃火的柱子横着便朝她二人砸了下来,楚云熙强撑着身体只顾着跑,华夫人在她背后看到了,在她耳边大喝:“小心!”楚云熙听到了停了下来,双眼迷茫,那木头便己砸到她们头顶,华夫人勒着楚云熙的脖子,想拉着她往边躲己来不及。楚云熙听到头上动静,抬头一看,双手就挡在了头顶,是直直的伸着挡的,因为华夫人背在了她身上,不直伸着挡,那根看起来跟华夫人腰一样粗的梁柱肯定先把华夫人给砸死或砸成傻子!
‘嗞嗞’烤肉的声音和疼痛传来时,楚云熙的双眼才似重新聚焦一般,又全力往门外冲。华夫人在她的背上,红着眼,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滴在楚云熙的后颈。
芙蓉院外面围了不少的人,百姓都围在外围看着,不少伤员正在医治,京城京兆府几队官兵正在提水救火,整个芙蓉院己火光冲天,眼看扑灭无望,只得让旁边的店铺人员都立刻迁移走,官兵顺着风向泼水阻止火势蔓延。突然看到狼狈冲出的二人,一直守在外面的秦珏和史则忙上前察看递水,华夫人的侍卫低着头跪在地上,华夫人从被子里出来,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就立刻接过水倒在楚云熙血肉模糊的双手上,楚云熙疼的好似才回过神,就看到二皇子领着一队穿甲将士押着几个胡人,还带了个背药箱的大夫,急急向她们而来。
“你们在楼里干嘛?起了火不知道跑吗?”二皇子人未到,话先出,整个人怒火冲冲的样子,又指使那大夫立刻给华夫人诊脉,华夫人伤的是腿,自然不方便在这医,便摇了摇头,让大夫给楚云熙包扎她双手。
其他人看着她们二人,都没出声。
华夫人看着大夫给楚云熙清理伤口,大夫说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好好修养就好,又上伤包扎,心里才松了口气,转头问二皇子:“人都抓住了?”
“已经全抓到了,但这些都是死士,嘴里就有□□,这几个还是卸了下巴才没自尽。”二皇子回过神,没了火气,在华夫人面前也不敢放肆,老老实实的回答。
“西戎胡人都混进了京城,京兆尹和御林军都是吃白饭的吗?”华夫人大怒道。
“上次胡人不是已递降书了吗?”楚云熙举着二个缠了纱布的手,坐在那床破锦被上,问一旁的史则,神情有些呆愣。
“胡人是个卑劣的民族,他们世代游牧,却常犯我国边境,打败了就降,过几年就又进犯,而且这次他们摄政王死的冤,便派了死士过来想为其报仇。”旁边听到的秦珏插嘴。
“战场上,活着就是赢家,死了就是白骨,还说什么冤不冤?死了难道还分是刀劈剑砍□□毒死?还报仇?”史则不屑的说道,又冷冷的看了看那几个被卸了下巴的胡人。
“看你们没受伤,那就都回去吧,楚郎先跟本宫回府,本宫还有事找你。”华夫人看着楚云熙说道,至于你们是谁,自不用说。
史则看了看楚云熙,看她脸色苍白,有些不放心,正欲说话。楚云熙却先对着华夫人开口了:“华夫人,我有些累,改天可以吗?”楚云熙神情疲倦,衣袖还缺一个,身上也沾了不少血迹,样子比华夫人伤了一条腿更狼狈。
华夫人没说话,直直的看着楚云熙的眼睛问:“好,你回答本宫一个问题,就回去休息吧。”
楚云熙点了点头,史则便叫上秦珏一块去备马车,二皇子一看,回头令人压那些胡人离开,还有那十个几跪着的侍卫。
“为什么后来又救本宫?”华夫人认真的看着楚云熙的神情问道。在三楼的时候,楚云熙是想自已逃命的,可是后来,她扑上去后,楚云熙便没再放她下来,伤了手臂又伤了双掌,还是把她安稳的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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