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味的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纪南方
这样一句歌词,蓦地让她觉得,这冰冷的世界变得温柔了。
叶晚抬起脚,露出小虎牙:“来了。”
路确实不长,沈渡实在看不下去她空荡荡的脖子,半路上在一家店里买了条围巾塞给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圣诞礼物?”
沈渡说:“到家了还给我。”
叶晚把脖子围得紧紧的,哼了一声,说:“小气。”
沈渡送她到门口后,她邀请他去家里喝茶。她说:“外面多冷,你进来喝杯茶,暖暖身子。”
沈渡心一软,就答应了。叶晚盘算着,家里的茶叶还剩多少,喝茶能不能喝醉呢?这么想着,她不免出神。两人出了电梯,灯一亮,一个人猛地出现在她的面前,着实吓了她一跳。她看清楚这人后,讶异道:“周南明?”
周南明看了看她身后的沈渡,问:“出去吃饭了?”
叶晚点点头,介绍沈渡,说:“这是沈渡,我……”她停顿了一下,在沈渡的目光下,不敢瞎扯,“我的朋友。”
沈渡静默地站着,周南明看过来时,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这就是叶晚的老板周南明,他听过很多次,跟叶晚传绯闻传得最厉害的就是周南明。他本来以为传闻都是假的,但是在见到周南明之后,他才知道,绯闻并不完全是假的。
比如,周南明真的喜欢叶晚。
虽然周南明没说过,但是他的眼神不会说谎。
沈渡觉得自己会有这样的直觉很奇怪,只看着周南明的眼神就猜出他喜欢叶晚,而叶晚却一直迟钝地没有发现。
叶晚问:“老板,你怎么来了?不过圣诞节吗?”
周南明说:“我路过你这儿,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偷偷去吃火锅了。”
叶晚尴尬地说:“你要是早说没人陪你过圣诞节,我就把你叫上了。你吃了吗?要不要进来吃点儿东西再走?”
叶晚虽然说的是邀请的话,但没有开门的动作。周南明知道她的小心思,摇摇头,说:“不了,我一会儿要赶回公司开会,先走了。”说着,他就往电梯那边走,按下电梯按键后,回过头问沈渡,“天晚了,沈先生要一起下去吗?”
他问得很有技巧,语气平平淡淡的,像随口一说,却让人没有拒绝的理由。
毕竟时间真的晚了,电梯正好来了。
叶晚偷偷地瞪了周南明一眼:你要走就自己走嘛,干吗把沈渡喊上?让我设计的“茶”后发生意外的戏份都没法上演。
沈渡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他点点头,顿了一下,又转向叶晚,说:“我还有件事没做。”
周南明便先乘电梯下去了。
叶晚疑惑地说:“什么事?喝茶吗?”
沈渡无言地看了她一会儿,看得她心里打鼓。她嘀咕道:“不是喝茶吗?”
“不是。”沈渡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真心话大冒险的那张卡片,问,“还作数吗?”
叶晚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这个还作数吗?”
卡片上写着:亲坐在你左边的女孩子的脸颊。
叶晚狂点头:“当然作数。”
“好。”沈渡点点头,在她望着他的时候,他笑了笑,仿佛冰雪消融,让她心神一晃。
“沈……”
她张口,只发出了一个音节,他却忽然闪电般地俯下身,修长的手指猛地扣着她的后脑勺。她站立不稳,跌跌撞撞地往他那边倒去,他用力将她稳稳地扶住。冰冷柔软的唇贴在她的脸上,不着痕迹地留下一个吻。
只轻轻地吻了一下,他便直起身,把卡片还给她,说:“好了。”
他转身,嘴角扬起一个笑容,脸上尽是笑意。
叶晚怔怔地站在原地。
这一刻,寒气消散,冰雪消融。这一刻,万籁俱静,流水潺潺。她仿佛能听见一切,又仿佛什么都听不见。
站在离她不到半米处的这个人,在她心中,是遥远的冰山上的一朵花。
这一刻,他为冰山下的她弯腰了。
她曾雄心壮志地在心里发过誓,要他为她弯腰。
可是,那时候的她从来不知道,他为她弯腰的这一刻,感觉是这么美好。
那时候的她还没有想过,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她朝思暮想的人,有朝一日会成为她的先生。
不是沈先生。
是叶晚的先生。
草莓味的你 第六章 我想从你的窗户里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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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叶晚做了一晚上关于沈渡的梦,睡了醒,醒了又睡,再醒就睡不着了。她在黑夜中对着天花板发呆,不时把脸埋进被子里,不断地回味沈渡那个带着点儿酒香的吻。
她曾试图给沈渡回消息,但是不管说什么,她都觉得别扭,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于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毫不意外地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成了一只大熊猫,大大的眼袋仿佛要掉到下巴上,一张脸煞白,让黑眼圈更加显眼。
今天谁也不能让她出门!
叶晚一边吃早饭一边想着,不过,沈渡可以是个例外。
就算不出门,叶晚也有很多事要做,写歌、录歌,再练习一下许久没用的乐器。她下次的巡回演唱会定在三月,从a市一路向南,歌单虽然还没出来,但她没事就会唱几次以前的歌。
她一直忙到下午,累得不行,便倒在床上睡午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听到门铃一声声响着。她装作没听见,把头埋进被子里,继续睡。门铃一直响着,一声一声,像催命符。她想: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门外的那个人像铁了心般跟她较劲,门铃声一直响。她最后被磨得没脾气了,磨磨蹭蹭到了门口。她打开门,有气无力地问:“手疼不疼?”
门口的人戴着棒球帽,看不清脸,捧着一个盒子,说:“你的快递。”
“快递?”叶晚疑惑地看了看,然后签了名。那个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便走了。她嘀咕了一句“奇怪”,粉丝寄礼物一般会寄到公司,这应该不是粉丝寄来的吧?
她一边想一边打开盒子,盒子很轻,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写了一句话。等她看清上面的字后,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手上的纸从她手中跌落,轻飘飘地落在地板上。
眼前的字是用红色的颜料写的,如同血一般:晚晚,我每天都在看着你!!!
最后三个感叹号刻意加粗,在她的面前不断地扩大,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压抑着,不让自己吐出来,又把纸条拿了起来,再三确认,这个字体……她太熟悉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不管她在哪里,这样的信都会如影随形。这是她的一个铁粉寄来的,那个粉丝对她的爱已经变质,在信中不止一次地威胁她,不准谈恋爱,不准和某个男明星接触太多。甚至贴出了很多她私下的照片,像一双甩不掉的眼睛,种种行为,让她不寒而栗。
那段时间,她几乎每天做噩梦,许音袂受了周南明的嘱托,每天都形影不离地跟着她。
那件事是周南明处理的,她已经将近三年没有那个人的消息了。
现在,那个噩梦般的人突然出现,让她的心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
那个人说:“我每天都在看着你。”
每一天!
那他肯定知道沈渡,他不会对她做什么,但是他不会对沈渡温柔的。
叶晚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拿出来,手颤抖着,翻出沈渡的号码,拨打电话。沈渡刚下手术台,接了电话,一脸疲惫地靠在窗边,问:“怎么了?”
“你在哪儿?”叶晚的声音急促,带着因害怕而产生的哭腔。
沈渡的心微微一动,他站直了身子,蹙起眉头:“我在医院,怎么了?”
听到这句话,叶晚松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抵在冰冷的门上,又觉得有委屈涌上心头。她好不容易抑住情绪,平缓了下来,那边的沈渡却等得不耐烦了,追问她:“叶晚,到底怎么了?”
“没事。”叶晚说,“我……我做了个噩梦。”
沈渡依旧蹙着眉头,明显不相信她,但他不爱追问人,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说:“什么梦?”
叶晚抱着膝盖,把手机贴近耳朵,以便更真切地听见沈渡的声音。她轻轻地说:“我梦见有一个人一直在追我,不管我躲在哪里,他都能找到我。他长得凶神恶煞,有八只眼睛,一路跟着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特别害怕。”她害怕到不敢闭上眼睛,不时地看着四周,唯恐真有这么一个人突然跳出来,“我太害怕了……太害怕了。”
她是真的害怕了,声音里都有几分哆嗦,这份情绪感染了沈渡,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说:“只是个梦而已。”
“嗯。”叶晚说,“太逼真了嘛。”
沈渡想着,现在的叶晚正在某个地方瑟瑟发抖,身子纤弱单薄,他便觉得万蚁噬心。他抬起头,声音如往常般平静:“我现在走不开,你要来医院吗?”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你可以陪孟杉说说话。”
叶晚一愣,慌忙说:“好,我马上去。”
叶晚洗漱、化妆、换衣服,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确定不会被人认出来后,才打了个出租车直奔医院。
到了麻醉科后,叶晚正好撞上在吃饭的盛玉。看见她来了,盛玉和她打招呼,说:“你怎么来了?沈医生刚进手术室,估计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叶晚失落地“哦”了一声。盛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她在苦恼见不到沈渡,一边吃饭一边说:“跟医生谈恋爱就是不好,虽然在一个城市,但见个面就是难。我们科有个同事跟自家妻子约定了,每天都要回去吃晚饭,结果他们家吃晚饭的时间常年在晚上八点到十点。”
叶晚心不在焉地说:“这么惨?”
盛玉点头,说:“你别看我和清白现在在谈恋爱,其实我刚来的时候,我们两个虽然天天见面,但是大家都戴着口罩和帽子,只能看见别人的眼睛,进科半年,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说起叶清白,盛玉的眼中都是甜蜜。
叶晚心里的恐惧被盛玉撒的“狗粮”冲淡了六七分,她又想到沈渡就在不远处,心便安定了下来。她问:“那你和叶清白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你快说说。”
盛玉匆忙地咽下最后一口饭,说:“我改天再跟你说,我马上有个手术,不能陪你聊了。”她站起身刚要走,见叶晚一副可怜的模样,心不由得一软,她捏了捏叶晚的脸,说,“你去找孟杉玩,听说孟杉最近在学唱歌呢。”
她的口吻很像哄小孩的大人。叶晚失笑,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伸出手,说:“盛阿姨,给我糖吃。”
盛玉听完叶晚的这句话后笑得直不起腰来,叶晚也就随口说说,谁知道盛玉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会儿”后就跑出去了,不到五分钟,又回来了,手里拿着把钥匙,说:“想吃糖是吧?这里有。”
说着,她走到一张办公桌旁,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罐糖,说:“来吃糖。”
叶晚眼睛发光:“哇!哪里来的糖?”
盛玉说:“这是沈医生的办公桌,他有低血糖,所以常年备着糖。”
叶晚跑过去,拿了一颗糖,熟练地剥了糖果的包装纸,把糖丢进嘴里,说:“你刚刚去找他要钥匙了?那他知道我来了吗?”
“他当然知道啦,不然也不会把钥匙给我。”盛玉抓了一把糖,放在叶晚的手心,说,“沈渡还是很在乎你的,平时他可不会轻易把自己的钥匙交出来。”
盛玉想起刚刚去找沈渡要钥匙,说想吃糖,沈渡正在检查设备,头也不回地说:“不借。”
“哦。”向来善良的盛玉突然使了个坏心思,说,“不借就不借吧,反正也不是我想吃糖,就是可怜叶大歌手了,她来一趟……”
“接着。”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串钥匙便破空而来,她反应快,伸手抓住钥匙,然后拿着钥匙朝沈渡摇了摇,说:“真疼你家小饭团。”
沈渡扫了一眼一旁的手术刀,目光冷冷的,盛玉吓得急忙跑了出去。她一边跑一边想,她跟叶清白在一起久了,本想让他近朱者赤的,结果倒是她近墨者黑了。
02
叶晚的口袋里塞满了糖果,想到这是沈渡的糖果,心情不由得大好,第一次在医院里找到了安全感。她哼着歌朝孟杉的病房走去,还没走近,就听到少年不成调的歌声伴着吉他声从里面传来。
叶晚听了一会儿,实在听不下去了,才敲了敲门。
孟杉一惊,说:“谁?”
叶晚打开门,说:“是我。”
“叶晚姐姐。”孟杉放下吉他。他的头发长长了点儿,板寸似的,他见是叶晚,开心地喊道,“你怎么来啦?”
叶晚闪身进来,关上门,说:“被你的歌声吸引来的。”
孟杉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闲得无聊,弹着玩玩。”
叶晚这才发现病房里的摆设跟以前有些不一样,电视机旁添了一张桌子,桌上摆了一台台式电脑,电脑桌面停留在一个游戏页面上。桌子的另一边,尤克里里、笛子、风琴等乐器摆成一排,大飘窗下铺着毯子,毯子上横七竖八地放着几本书。
“这么多好玩的,你还无聊?”叶晚在飘窗旁坐下来,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她眯起眼睛,随手把尤克里里拿过来,拨弄了两下,说,“你好点儿了吗?”
孟杉说:“好多了。就是医生不让我出院,说要再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叶晚说:“要听医生的话!”
孟杉盘腿坐在床上,把吉他递给叶晚,说:“叶晚姐姐,你唱首歌我就听医生的话。”
“行,你想听什么?”
叶晚接过吉他,试了试音,便熟练地弹了首曲子。孟杉在练一首歌,叫《我喜欢》,她会唱一两句。孟杉拿着歌词本给她提词,她拨弄着吉他,清亮柔和的声音响起来,病房里顿时被歌声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调——
我喜欢暖冬的太阳,
我喜欢初春的青草,
我喜欢午后的庭院和一旁发呆的秋千,
我喜欢仲夏的冰沙,
我喜欢清秋的明月,
良宵的夜空,漫天的星辰——
“砰!”
一声巨响猛地打断了叶晚的歌声,她的手微微一抖,心里一颤,吉他的音紧跟着断了。她一脸讶异地抬起头,只见病房门口站着一个穿蓝白校服的少年,少年个子高,长身鹤立。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下巴、白皙的脸与微抿的嘴唇。
少年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叶晚,把书包往床上一扔,说:“数学卷子、英语卷子、物理卷子各两张,要多久?”
他一边说一边往电脑旁一坐,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游戏界面顿时动了起来,一个穿着黑色衣袍的人物耀武扬威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发出阵阵光芒。
孟杉怔怔地看着少年的背影,少年没听到孟杉的回应,不耐烦地把脑袋往后仰了仰:“孟杉?”
“啊?”孟杉这才回过神,说,“六张卷子?大概要……三个小时。”
少年看了看时间,“嗯”了一声,说:“够我回去刷完今天的副本了。”说完,他把耳麦一戴,手指像飓风般袭击键盘,“吧嗒吧嗒”的敲击声像交响乐般,看得叶晚目瞪口呆。少年突然把耳机摘下,问:“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孟杉已经把病床上的桌子架了起来,抬起头,撞见少年漫不经心的目光,猛地点了点头,说:“好多了,我今天吃了好多东西,还能唱歌了!”
少年这才笑了笑,看向叶晚,问:“现在的护工都这么多才多艺了吗?”
一直被忽略的叶晚差点被这句话气得晕过去。诚然,她今天为了隐蔽,穿着是随意了一点儿,但是看着像护工吗?谁家的护工会弹吉他、唱歌?她用眼神谴责少年,少年“啧”了一声,眉头皱起来,说:“这个护工,我看着有点儿眼熟。”
孟杉在床上轻轻抬起手:“以源,你忘了吗,我们去看过她的演唱会。”
顾以源“哦”了一声,一下子就想起了这是谁,忽然手下一阵乱敲,游戏上的人物闯进了boss的仇恨区,不一会儿,屏幕一暗,人物死亡。他揉了揉眼睛,总算有了点儿十七八岁少年“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叶晚?!”
据孟杉说,顾以源是他的邻居,跟他一起长大的。从小到大,顾以源就是院里调皮捣蛋的领头人,最爱做的一件事就是欺负他。他因为生病,很少去学校,但是他的父母一直请老师来家里教他,他的成绩一直比顾以源好,顾以源便三天两头跑到他家,让他写作业,顾以源则抓紧时间玩游戏。
孟杉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说:“他特别喜欢玩游戏,家里人不让他玩,他就跑到我这里来了。”
“你居然惯着他,让他玩?你身为他的好朋友,难道不该督促他学习吗?”叶晚问。
孟杉有自知之明:“那他会选择再也不来医院看我。”
“少污蔑我。”顾以源放开鼠标和键盘,在孟杉对面盘腿坐下来,说,“给我,让我写作业。”
孟杉把笔放下,推给顾以源,顾以源低下头,蹙眉看着卷子上的abc。叶晚突然觉得,顾以源有点像沈渡,他们同样不爱笑,冷冰冰的,其实内心却是滚烫的。孟杉看顾以源这么认真地看卷子,用手半掩着嘴巴,悄悄对叶晚说:“装酷呢。”
顾以源听力好,抬起头扫了孟杉一眼,他立刻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目不斜视地看风景。顾以源轻哼一声,一边胡乱写着答案一边说:“你要是能陪我打游戏,我可以不酷那么一小会儿。”
孟杉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他把顾以源手中的笔夺过来,说:“你要想玩自己去玩吧,我还是比较喜欢做卷子。”
顾以源坚持写作业,不肯动,
叶晚走过来,说:“你玩什么游戏?我来玩玩。”
游戏名叫《山河》,叶晚“呀”了一声,这不就是顾孟平玩的游戏吗?昨天她挂了电话后,顾孟平就给她推荐了一个人,让那人带她玩游戏,她还没来得及跟那人打招呼。她坐下来,戴上耳麦,兴冲冲地打开微信,给那个叫“一叶下”的人发去消息:大神好。
一叶下回得慢,输入了好久才发来两个简短的字:你好。
叶晚:大神忙吗?
一叶下:在you xi。
这人怎么还用上拼音了?叶晚觉得奇怪,回:我也在游戏,我上哪里去找你?
一叶下:……
一叶下:yu yin 吧。
此时,叶晚的脑门上仿佛有无数个问号飘过。她转念一想,大神都这样,性格怪,不爱打字,语音就语音。叶晚用语音说了一遍,不一会儿,大神给她发来一串数字,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是游戏里的坐标。
叶晚手忙脚乱地操作着人物往那个地方奔,到了之后,才发现那里寸草不生,是一片沙漠,时不时狂风大作,吹得人看不清眼前的路。许是因为天气恶劣,这里的玩家少,小怪也少,隔老远就看到一个人正挥着手中的刀,砍着一棵树,砍一下,树颤一下,就是不见倒下。
那人头顶的id是一叶下,叶晚跑过去,试了试耳麦:“喂?”
经过几年的开发,网游《山河》的玩家已经可以在游戏内面对面连麦,且不会影响网速。叶晚试图跟一叶下连线,一叶下拒绝后,继续砍树。叶晚忙发去消息:大神,求带。
一叶下:我在kan 树,等。
“哦哦。”叶晚了然,操作着角色上蹿下跳地看风景,一边看一边说:我不会玩游戏,这里风景还挺不错的。
孟杉说:“有个地方叫谷里,我们还去看过烟火,对吧?”
他问的是顾以源,顾以源说:“谷里的烟火只有五月才有。现在欧洲那边有圣诞集会,过年的时候,古都就开始张灯结彩了。”
叶晚了然地点点头,又跑去看风景了。
孟杉说:“现在好了,你自己不玩,叶晚姐姐开始玩了。”
顾以源头也不抬地说:“她自己要玩的。”
“我……”孟杉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看着门口,眨眨眼,“沈……”
“嘘。”沈渡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轻轻地关上门。
叶晚玩得投入,根本没察觉到沈渡进来了,只感觉后面有人,说:“孟杉,你不写卷子了?”
沈渡看了孟杉一眼,孟杉反应极快,讷讷地应了一句。
叶晚把手伸进口袋,抓了一大把糖,往后一递,说:“费了很多脑细胞吧?来,吃点儿糖。”
沈渡垂眸,看着五颜六色的糖果安静地躺在她的柔软的手心里,显得糖果也多了几分柔软。他拿了几颗,她便匆忙地把手收回去,然后打字:大神,连麦吗?
一叶下终于把大树砍倒了,一串金币掉下来,然后往他的口袋里飞去,看得叶晚好不羡慕。紧接着,一叶下就同意了她的连麦请求。
她说:“喂,大神,听得见吗?”
“听得见。”
大神的声音很平淡,很有大神的风范,但是……叶晚扶了扶耳麦,不确定自己听得清不清楚。大神的声音未免太稚嫩了吧?据她判断,大神绝对不超过十岁……不,还要小一点儿!
叶晚咽了咽口水,说:“我们现在去哪儿?”
一叶下说:“下副本,走。”
好了,大神绝对不超过八岁。叶晚一边跟着一叶下走,一边给顾孟平发消息:你找的大神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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