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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荣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缓归矣
为着一些小口角,十二公主便要毁我容貌,以髡刑辱我。皇帝恨我李氏至此,那皇帝是不是会趁着大父进宫之际谋害您,会不会为了取阿爹性命无所不用其极,若他拿在京李氏族人要挟阿爹进京或自残呢。经此一遭,我真不知有什么事是皇家不敢想不敢做的。”
李昭声音里蓦地透出一份决然,“到了这般地步,难道我们还要自欺欺人,若真只能坐以待毙,倒不如举家投缳,免得日后受辱!”
李昭是真没想到十二公主能干出这种事来,可以说她真是一个天才,怎么能想到这么绝的贱招。
李昭摸了摸自己被削去半截的头发,这个皇帝在位一日,他们就一日难安,断发算什么,断头不远矣。
李廷心里打了个突,别说谢韫被吓到了,他也快差不多了,她才几岁,十一岁,我没记错吧!要是今天是李湛对他说出这番话,李廷只有惊喜,换成李昭,那就是惊悚了。
李徽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
“你意欲如何?”李廷声音有点飘,他想知道这孙女到底能‘歪’到什么地步。
“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乃自然之理。何为有德之人,太/祖扫清*,万姓倾心,四方仰德;太宗神文圣武,继承大统,一统中原,此方为德!当今在位三十二年,于国无寸功!自他登基,天灾不断,突厥犯境,民不聊生,他又有何作为,不思力挽狂澜,反而任人唯亲,纵其酿祸。令方安等狼心狗肺之辈当朝,霍令东等奴颜婢膝之徒秉政,以致苍生饱受涂炭之苦。1”
中心思想,于公与私这个昏聩皇帝不下台,天理难容!
李廷张了张嘴,这丫头这张嘴可真够毒,“你还小……”
李昭直白道,“覆巢之下无完卵。”
李廷沉默了会儿,摆出一幅慈爱的笑脸来,“我和你父亲都在,你不必如此,慧极必伤!”
李昭轻声道,“也比怎么死都不知道好。”
“在弘化她也这样?”李廷指着李昭问李湛。
李湛道,“阿昭时常出入父亲书房。”
李廷到这儿已经有点儿回过味来,没有李徽允许,李昭无从得知这些机密,他都不清楚呢!
所以李徽这是已经下定决心了,遂连小女儿也不瞒。和皇帝周旋不难,要倒登基三十多年的皇帝可不容易,皇帝倒下后李氏如何全身而退,捧上的新帝会不会想赶明儿你是不是也要倒我呢!也寻思起如何消除隐患,那不是瞎折腾了。
这任务十分具有挑战性,还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影响,一着不慎便是遗臭万年。
“易说难行!”李廷沉声道。
李昭和李湛对视一眼,心知李廷已经下定决心。
换皇帝这事,李湛和李徽早有默契,反倒是李廷倾向于顺其自然看着皇帝把自己作死,在适当的时候推波助澜下,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李湛掷地有声。
李廷注目李昭,“你打算从何下手?”
李昭冷静道,“诸王势大,环伺皇位。太子年少敦厚,不得圣心,众皇子野心勃勃。最是无情帝王家!”最后一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
古往今来,皇家自己人窝里斗那太司空见惯了。
说到这里李昭就忍不住吐槽皇帝,明知道自己几个小叔叔和兄弟不省心,不想着把儿子们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反而毫不掩饰对太子的不喜,让皇子们生了野望,各自为政,互相争斗。真是蠢到了一种境界。
李廷轻轻叹息了一声,自己真的老了,思索了下问李湛,“你父中意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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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之上,李征发难,别忘了李征是御史,此外还有疏狂名士的头衔。都说了疏狂,那就不能指望这货说话多委婉。
李征直接炮轰皇帝,宠爱女儿天经地义,但是把女儿宠的无法无天,目无礼法那就是你的错。
九、十二两位公主如此凌/辱朝廷重臣之女,皇帝要好好管教其他子女,切莫再出现文臣武将在前头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儿女却在背后被人肆意凌/辱的荒诞事,以至于寒了天下士人的心。
上行下效,公主如此,是不是皇帝没做好表率,若是皇帝对士大夫真心敬重,公主如何会放肆。
别说这是皇后管教不力,谁不知道你很宠爱庄修容,九、十二两位公主打小都是跟着庄修容长大,和皇后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皇后管教下还要被你苛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皇后是嫡妻,管教庶女天经地义,皇帝岂可宠妾灭妻。
李征还是很给谢家面子的,帮谢皇后喊了下冤,虽然谢皇后大大丢了一回脸,作为嫡母不能管教庶女总不是体面事。
说完庄修容,李征扯到霍昭仪身上,劝皇帝以天下苍生为重,霍昭仪哄得你高兴,“陛下可酬其金银玉帛,勿再以黎民为谢礼,百姓何其辜,万不可再现青阳第二。霍令东何德何能,因一女得帝垂怜,便为一方父母官,不过两年便导致青阳生灵涂炭。国事岂容儿戏,陛下奈何因一女子而轻天下!”
李征一串话说出来都不带停顿的,抑扬顿挫,声情并茂。
啪啪啪,皇帝的脸都要被打肿了,那张龙脸阴沉的能拧出水来。
气急败坏的皇帝还不能放下身段跳起来和李征吵,眼风一扫。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逢迎遛马之辈,狗腿一号一跃而出,一根手指头指向李征,义愤填膺,“天使前去青阳调查未归,事情如何尚未可知,李御史却在此大放厥词污蔑朝廷命官……”
李征一巴掌拍开狗腿一号的手,剑眉倒竖,“尔等跳梁小丑,也配拿手指我。”跨前一步,逼视狗腿一号的眼,“青阳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人尽皆知,唯朝廷不知,他霍令东堂堂县令还敢说无罪。陛下派天使前去调查,是为收集罪证安抚百姓,难道你觉得是去为霍令东平反不成!陛下岂会昏聩至此,霍令东若无罪,青阳亡魂难安,天下百姓不平。”
李征旋即转身对皇帝长揖在地,告状,“他如此败坏陛下清誉,请陛下治他大不敬之罪!”
就是让人去救心肝肉亲爹的皇帝,“…………”
觉得皇帝就是去救便宜丈人的狗腿一号,“…………”
忠君人士看不去李征这么埋汰皇帝,“李御史何必在此胡搅蛮缠,虽然御史可风闻奏事,然岂可凭三言两语定人罪,李御史置国家律法于何地!”
李征一挥广袖冷哼一声,“他先说我污蔑朝廷命官的!”
忠君人士还要跟他辩一辩,不经刑部定论,霍令东的确不能定罪,只才说了几句又被李征打断。
“今日我们不辩律法,只说霍令东一众凭何为朝廷命官,陛下岂可重个人好恶而轻社稷。”李征一本正经道,一指忠君人士,“符侍郎以孝廉入朝,在刑部兢兢业业二十年,屡破大案。”又指一武将,“程将军以军功入朝,灭敌五万。”然后指狗腿一号,“尔以何位列朝廷,于国有何功,于百姓有何益?只会奴颜婢膝,谄媚君上。”
李征跪倒在地,情真意切,“臣恳请陛下亲贤臣远小人,勿使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
三番两次被挂墙头的皇帝简直气得要死,忍不住喝道,“放肆!朕难道连任官的权利都没有,选任官员还得经你允许不可,是不是这皇位也该让与你。”
李征脾气比他还大呢,“陛下乃天下之主,自然有权选命朝廷命官,然臣忝为御史,岂能明知陛下被小人蒙蔽却不谏言,如此臣便是罔顾君臣之义妄为御史。忠言逆耳利于行,陛下竟是如此听不得诤言,我做这御史又有何用。”
说完大哭一声以示痛心疾首,开始脱袍子。
皇帝眼皮开始跳,不期然想起五年前的古神,当年闹了这么一出辞官的戏码,影响太坏,以至于连着几个月都有大臣给他上纲上线要他虚心纳谏,赶紧示意别人去拦。
符侍郎便是其一,这是个真忠臣,尊礼法正统,全心全意为皇帝着想,谁来拉拢都不理。奈何皇帝不怎么喜欢他,嫌弃他太刻板不会变通,不过皇帝虐他千百遍,依旧把皇帝当初恋,“李御史,李御史……”
李征却是铁了心的要辞官,他爹让他回雍州给他哥帮忙呢,挡开符侍郎,李征怆然道,“陛下都说要禅位了,我虽知这是气言,然为避嫌,我岂可再为官,又置陛下威严于何地。只祈求陛下勿要再有此等动摇国本的怒言。”
他长得清俊优雅,此刻白衣散发,心如死灰,活脱脱的被皇帝伤了心的绝望模样,却还在替皇帝考虑,老实人符侍郎都要被感动了,也不再拦,皇帝都说那种话了,李征的确不好再列朝。所以他就没注意到,诸王在听到禅位时眼睛亮了亮。
对着上首的黑脸皇帝,李征伏拜三下全了君臣大礼,起身潇洒的离开。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太甜了,朝上还有那么多大臣呢,不少大臣可都跟诸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李征说话的时候他们当哑巴,李征一走他们接着开炮。
一个说皇帝必要礼遇大臣。
一个说皇帝不能任人唯亲。
一个说皇帝怎么能把皇位当儿戏。
……
直说的皇帝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李氏荣华 第64章 谁家新燕啄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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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上了半天政治课的皇帝气冲冲跑到华阳殿找美人求安慰。
霍昭仪那可真是个美人呢,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柔桡轻曼,妩媚纤弱。此刻鬓发如云,玉搔头掠青拖碧,见到皇帝,一双妙目生辉,容光夺魄,娉娉袅袅前迎,腰枝似柳,金步摇戛翠鸣珠。
皇帝一见美人彷佛三伏天里喝了一盏冰茶,从头舒服到脚,伸手将美人搂到怀里,“你何必迎出来,太医都说了你这胎不稳。”霍昭仪怀孕一月有余,对于后宫而言这真不是个好消息。
霍昭仪微微仰起头,脉脉看着皇帝,语音婉转如歌,“臣妾想陛下呢!”
皇帝哈哈大笑,搂着霍昭仪进殿。
霍昭仪伺候皇帝脱下龙袍,换上常服,依偎在皇帝胸前,泪光盈盈,“臣妾出生微贱,已经委屈了皇儿,要是再有一个罪臣外祖父,日后让皇儿如何见人,陛下不如现在就赐下一杯毒酒,让我们娘儿俩死了算了,省得我们日后受辱。也免得李氏处处拿臣妾父亲做筏子,败坏陛下英明。”
前脚李氏刚出青阳,后脚她爹就被参,说李氏没在后面推波助澜,鬼才信!别看宫里有太后、皇后和方贵妃,她却是皇帝宠妃,自然有的是人巴结她。她得了十二公主要教训李昭的消息,一点儿都不介意帮十二公主一把。就是她把御花园的人调走了,让李昭求救无门。只恨十二公主胆子太小,要是能杀了李昭才是太快人心。
今天皇帝又被李征“直谏”了一回,霍昭仪岂会放弃火上浇油的机会。
皇帝赶紧安慰,“爱妃说的什么话,有朕在,谁敢委屈你们母子俩。你放心,朕定然会保下你父。”冷笑一声,“这次让他们得逞了,下次他们就该按着朕的手下旨了。”
在霍令东之事上,群臣一面倒的要求严惩不贷,皇帝吃了一肚子火,天下都是朕的,朕想抬举一个霍令东都不成吗,那这皇帝做的还有什么意思。又被美人梨花带雨的一哭诉,皇帝拧着一股劲要保住霍令东。
霍昭仪笑颜如花绽,动容道,“陛下。”
皇帝将霍昭仪抱置于膝上,轻轻的抚着她尚未显怀的肚子,目光幽深,“你可要给朕生个儿子,生个文武双全的儿子,朕可对他寄予厚望。”这已经说的十分直白了。
太子懦弱,顺承郡王和世家纠缠太深,方贵妃之子更不行,方氏不能再出皇帝了。其他皇子都有这里那里的不好,放眼望去,竟然连个继承人都没有。还好霍昭仪怀孕了,他觉得自己再活二十年不成问题。
霍昭仪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头昏眼花,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尔后眼角眉梢都带出喜气来,激动的扑到皇帝怀里殷勤一番,曲意承欢,艳冶*。皇帝十分吃这一套,被哄得龙颜大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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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皇后拧皱了一条帕子,“阿娘瞧瞧,霍令东犯了如此滔天大错,罪证确凿,陛下迟迟不下判决,还派天使前去青阳,不就是想翻案。他这一颗心都偏到华阳殿里去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有什么好生气的。”
谢皇后一窒,啜泣道,“还没生出儿子来都这样了,等那位生了皇子,还有我和太子的活路吗?”
卫国大长公主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你明白就好!”
“嘎!”谢皇后有点反应不过来,阿娘难道不该表示下愤怒吗?
“我隐约查到当日御花园中巡逻的侍卫是被霍昭仪调走,陛下还为她收尾。等她生了儿子,以咱们皇帝性情,岂能不想另立储君。”
卫国大长公主亲娘是太皇太后,哪怕不理事,到底身份摆在那,先帝胞姐,皇后生母,几十年经营下来,在皇宫中实力不可小觑。若非如此,以谢皇后资质,别说生下太子,能不能坐稳皇后之位都未可知。
谢皇后大怒,合着都是霍昭仪作妖,结果人家毫发无伤,自己却丢人现眼,还被皇帝责怪,皇帝怎么有脸来怪她,顿时伤心欲绝,“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我才是他的发妻,我十三岁嫁于他,他偏爱婢妾至此却对我如此苛责,阿娘,阿娘,人怎么能变成这样!”
谢皇后是真的伤心了,她和皇帝青梅竹马长大,幼时也有两小无猜,即便这些年耗得差不多了,可也没想到对方能绝情如此。
卫国大长公主见她模样心里难受,“人心易变,你看清便好。陛下糊涂,你不能跟着糊涂”
谢皇后茫然抬头,泪眼摩挲的看着卫国大长公主。
“十二公主的事上,你一心只为保住自己的颜面,想着在陛下那里有所交代,所以你想轻轻揭过,让阿昭吃了哑巴亏。”这番话卫国大长公主昨天就想说了,奈何直到现在才有机会。
谢皇后心虚的别开眼,不自在道,“阿娘也知陛下不喜我和太子,若再令陛下不喜,儿真怕陛下要废后了。”
“这么些年你还没看明白吗?”卫国大长公主冷声道,“陛下另立储君之心昭然若揭。”
谢皇后脸色一白。
“你看看陛下为太子选的东宫三师和属官,若是陛下真想培养太子继承大统,岂会给他安排这些人,你该醒醒了。”
谢皇后嘴唇一阵哆嗦,扑过去拽着母亲的手,慌道,“阿娘救我们母子。”
“你是妻,是皇后,不是婢妾之流只能倚仗皇帝的宠爱过活。于你而言最重要的是太子,其次是亲族,帝宠与你有甚关系,只要你恪守本份,皇帝再不喜你又如何,他还敢无故废后废太子不成。满朝文武不会答应,宗室也不会答应。
自此以后,陛下但凡行差踏错,你便该直言劝慰,皇女僭越你当管教,才是皇后本色。”
直白点说就是踩着皇帝的名声树立贤后形象。
太子是大义正统,想废岂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真当谢氏不存在吗?
现在内忧外患齐发,皇帝腾不出功夫来废太子,但是越拖谢家就越是被动。不是皇帝继续倒行逆施被别人掀翻,江山易主,作为太子母族的谢氏被清算。就是皇帝把局面控制住,然后一心一意来废太子。
想自保就必须让太子尽早登基!谢皇后还没醒悟到这一点,卫国也不打算告诉她,不是自己明白过来的说了也是徒增烦恼。她不指望谢皇后帮忙,不拖后腿就成。
卫国大长公主的镇定感染了谢皇后,谢皇后擦干眼泪,“我该做什么,都听阿娘的。”
“择太子妃!”联姻从来都是最快最稳定的结盟。
谢皇后一窒,“阿娘中意阿昭?”
“李氏势大。”
说句心里话,谢皇后不是很乐意,她有点怵李昭,为难道,“势太大了点,她又如此强势,太子温和,恐夫妻不和。”
先帝时,方氏势大,方太后性格强势,先帝闷闷不乐,她心疼儿子,也担心自己压制不住这个儿媳妇。
卫国大长公主冷冷道,“你是死人吗?”太皇太后不敢管也管不了方皇后,而她那时候也人微言轻,谢氏势力也远不如今日,所以开头几年让方太后一宫独大。
谢皇后讷讷,又道,“李氏能答应吗?”这几十年,李氏几乎不和皇室联姻。
“太宗时,成国欲为曹王、李氏女做媒,曹王母余德妃拒,曹王娶姨表妹蔡氏,李氏和曹王就此分道扬镳。”卫国大长公主用一种缥缈的语气道。李氏想过做皇帝外家,现在还想不想,卫国大长公主不确定,但是总有一线希望不是,就算不答应,李谢总归是姻亲,太子和李湛是嫡亲表兄弟,比起旁人总要更亲近一些。
谢皇后一怔,曹王无论是排行、母族、才干都胜先帝一筹,在几位出色的成年皇子折戟后,呼声最高,最终却败给了更为年幼的先帝。
曹王落败有方方面面的原因,但是不得不说李氏在其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
李氏能量可见一斑,这还是四十年前,太宗当政。眼下李氏只有更煊赫的,有李氏相助,太子就是得了一道护身符。
几经思索,谢皇后咬牙道,“一切听阿娘吩咐。”
卫国大长公主岂看不出她的不痛快,“阿昭哪点让你看不上,真看不上就算了,没得李氏答应了,你却为难阿昭,把亲人弄成仇人。”
谢皇后大窘,涨红了脸,期期艾艾道,“我怕她是第二个方太后,日后我们母子受制于她,李氏盖过皇权。”
卫国大长公主深深看她一眼,“眼下性命难保,何谈日后,世事易变,谁能料到十年二十年后的事情。”
谢皇后心里一动,低声应是。




李氏荣华 第65章 山代有人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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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有女伴君侧,一朝做得县令狼。
掌权二载贪万金,青阳百姓多饿死。
丑事败露又何妨,宫中有人可倚仗。
荒唐天子真荒唐,不爱江山爱美人。
一夜之间,坊间便出现了这么一首打油诗,以燎原之势从京城向周边扩散。
流言这种东西,要的就是捕风捉影,顺应民愤,稍加推波助澜,便可激起千层浪。
再说能传播这么迅猛如此喧嚣尘上,岂是一家二家在发力。都不用串联,有机可趁,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便自觉的添柴加薪。
在心理学上有一种理论,一幢房子如果窗户破了,没有人去修补,隔不久,其它的窗户也会莫名其妙地被人打破,称之为破窗效应。
皇帝就是那幢房子,李氏打破了其中一扇窗,对其他势力产生的暗示性和诱导性十分强烈。
始作俑者喜闻乐见,你别小瞧流言,在我大天/朝,自己跑一个月办不下来的事,一经媒体宣传,一旦流言四起,分分钟就给你办了。在齐朝,概莫如是。
霍令东想通过谋害李曦破坏李江联姻,这种事李昭会忘吗?这女人可记仇了。
有本事你继续保霍令东啊,那我佩服你不要江山要美人,真爱啊!等你没了江山,霍令东还不是死路一条,真不差这点时间。
李昭欣慰地撩开手,转头就去研究怎么让自己脸上的伤快点好,幸好不深,不至于留疤。
皇帝就没她这闲情逸致了,等皇帝听到流言,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这种事向来是瞒上不瞒下。再想压制流言彻查来源,却无迹可查,流言更是难以压制,越压越汹涌。人一着急就容易犯浑,皇帝怒气上脑,竟然下令,哪个议政抓哪个。
大齐民风开放,百姓议政实为常见,一下子就抓了不少人,以文人墨客居多。读书人嘛,最喜欢指点江山,针砭时弊,就他们议论的最欢。
不抓他们抓谁啊,普通老百姓一看皇帝发飙都收敛了,可读书人不会啊,皇帝一下令,他们就怒了,许你做还不许我们说了,你个昏君,大昏君。群情激奋,差点没搞起了一个文人□□示威来,没搞起来是因为他们在搞的过程中被抓了。然后就是捅了马蜂窝,文人是有老师的,是有爹娘的,是有老婆的。
奏折雪片似的飞到皇帝御案上,六相齐谏,百官求情。
御史大夫曾春大声疾哭,“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民怨郁积,必有大害。昔年厉王禁言,以致百姓愤而围宫,厉王逃奔,前车不远,陛下难道要重蹈覆辙吗?”
周厉王那是有名的昏君暴君,最后还丢了皇位。
“一派胡言!”皇帝勃然大怒,“刁民诽谤君王,动摇民心,妄图颠覆社稷,罪该万死!朕就要抓他们,看谁敢再造谣生事,妄议君主。”
视线凌厉的逡巡满朝文武,他就是要杀鸡儆猴,真当他收拾不了他们,不敢动他们。
老先生伤心欲绝,他于穷途末路时为先帝提拨,在绝望中被人拉了一把,这种感激之情没有经历过的人是难以体会的。也是曾春这几十年对皇帝的一片赤胆忠心,才没让御史台彻底沦落于世家之手。
他又做过皇帝老师,眼见当年尚算聪慧的学生,一日比一日荒诞,一年比一年残暴,只恨自己无能没把学生教好。一时之间心神大恸,痛哭,“陛下您睁开眼看看吧,今日天下,内忧外患,千疮百孔,陛下真的无过吗?闻过则改才是真善政,陛下不知悔改,反要将谏者下狱,这是要寒了天下人的心啊。”
皇帝怒不可遏,气得站起来指着曾春历喝,“放肆!来人,把这目无君上的东西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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