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朝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听闻大人任新任驻朝总理大除于朝鲜筹办新政之外,亦将办新式陆海军,欲往武备、水师两学堂择员为用,不知是否属实!”
好嘛!
来者的直接,倒是让唐浩然心下暗自一笑,自打从来到这个时空,还真没见过像他这般直接的人。
“确实!”
点点头,唐浩然注意到李光泽等人脸上的诧异,微微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说话,韩彻却没有笑,他只是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青年,他的相貌全不是似书生,虽说模样清俊,可肤色却黝黑非常,在他的掌心虎口处亦有一层厚蚕。
“那大人倒不用去水师学堂了!”
苏跃扬的话倒是让众人无不是一愣,这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为李中堂“张目”?众人诧异间,只听他又继续说道。
“若大水师学堂可用者,不过生三人,师一人而已!学生已带来名单,大人无需再往水师学堂了。”
“哦?这是为何?”
反复打量着面前的青年,唐浩然对眼前这人越发好奇起来。
“学生敢问大人,是欲办海军,亦或是欲办国朝水师?”
苏跃扬的反问,让唐浩然不禁收起心底疑惑,细细打量着这个面色黝黑、身形强健,虎口指节处满是老蚕的青年,朝着韩彻看去时,注意到其亦颇以为然的点头,这年头能看出海军与水师不同的人并不多,这绝不仅仅只是名称上的不同。
“大人,光绪七年,李中堂设北洋水师学堂,但开学之初学额未满,年后对章程加以修改,一是放宽年龄,又将助学金由月一两提至八两,由此方才生源大增,可学堂内所斥者全是各科举考场失意者,他们投身水师学堂不外某个“出路“而已,只要科场再开,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逃课应考而去,甚至海军才学第一的几道先生,亦都不能免俗,任天津水师学堂的总教习后,亦先后数次弃学去赴会试,试问,此等志不在海军者,如何堪用?”
说罢,苏跃扬胸膛微微一挺,直视着唐大人,用毫不客气的言语说道。
“若大人所办水师,不过只是为张名目,以固恩宠,自然……”
“大胆!”
作为唐浩然的幕僚,李光泽那能容苏跃扬这一狂生在大人面前如此放肆,在他厉声斥责时,唐浩然却是猛的笑出声来。
“好,很好!”
点头之余,瞧着苏跃扬时,唐浩然的目中不掩欣赏之意,这年头说假话、场面话的、拍马屁的人太多了,即便是百年之后,中国人亦是喜听他人奉诚,不容他人批评,在这晚清的官场碰着一个能说真话的,确实不容易啊!
感叹中,唐浩然猛的收起脸上的笑容。
“好,那你给我好好说说,那些人如何不堪用,你口中生三人、师一人,如何可用?”
帝国的朝阳 第49章 可用(明天加更!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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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给我好好说说,那些人如何不堪用,你口中生三人、师一人,如何可用?”
反问之后,唐浩然便端起茶杯,默默的喝起茶来,他等着苏跃扬的答案,这个年青人,是真可堪一用,亦或仅是一狂生?
狂生亦会说真话,可其所说的目的,不过只是为了引用注目,以谋晋身之道罢了。
“回大人话!”
对他人的训斥,苏跃扬早已习已为常了,他只是平静的答道。
“且不问学堂内诸人志在科举,而非海军单就以海军官佐之培养而言,首在军人武勇之铸就,若无军人武勇为持,又谈何海战时,见敌即战、不畏强敌?”
反问时苏跃扬的神情中略带着些嘲讽之色,此时他想到的是那些同学们。
“而水师学堂内从未曾考虑过如何养成“军人之武勇”,仅仅满足于学员可堪任驾驶而已,于其说是在培养海军军官,毋宁说是在培养会开轮船的秀才。”
苏跃扬的这番评价,倒是让唐浩然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后人对满清海军的讽刺亦不外如此。
“学堂内之学员全无丝毫军人之气,个个皆是身体羸弱,全无丝毫海军之雄心,更无军人之武勇,更有甚者其皆如女子一般,课后不是发呆便是做作业,从来不运动。对他们来说也许呆在学堂里读读诗书,比于海上更合适于他们。而且其上船实习时,亦也不愿意运动,尤其厌恶各国海军通训的爬桅杆,爬桅杆等作业,非官长指派,而无人愿为,当年首批派出留英的12名精选出来的留学生,竟有两名因身体过于虚弱无法完成学业而不得不退学,虽说才学可称船政第一的严总教习,曾直言不讳的指出学堂内学生与西洋军人相比身体筋骨实在差的过于远,有意加强学生体能之训练,可所能者,仅限于简单步操,究其原因,竟是怕严则生乱,学生敢问大人,此等之徒,可堪为大人所用?”
苏跃扬的接连反问,只使得唐浩然的眉头紧锁,他曾对北洋充满了好感,认为黄海之败,败于满清,而非海军,当年北洋海军的炮弹命中率远高于日军,不逊于英国皇家海军,败是败于器不及人以及战略失误,尤其是陆军溃败导致海军孤军难敌,而反观海军自身表现则可圈可点,绝不负于近代军队之名。
但现在苏跃扬的话,却在某种程度上颠覆了的认知,在任何一支军队之中,军官都是军队的灵魂,如果他的灵魂不够坚强、勇敢,那军队又岂能为强军?
“所以,大人所用者,至少需有不屈不挠的意志以及强健的体魄,仅此一点,学堂内诸人便可尽数淘汰!无需引用!否则大人所练者不过换汤不换药之水师尔!”
略点下头,唐浩然盯着苏跃扬反问道。
“那以你之见,本官欲办海军,又当如何?”
“其实于大人心中,早有答案,又何需学生作解?”
将问题踢还于唐浩然,苏跃扬便沉默了,而唐浩然则在心中苦笑连连。
早有答案?
其实答案很简单,无非就是另起炉灶,重新育将练兵罢了,可时间……来得急吗?
在唐浩然蹙眉沉思时,苏跃扬接着说道。
“大人,所赴朝鲜者,岂只是为朝鲜练就新式陆水师,以学生看来,大人所办者,不外我朝驻朝之陆水师,以朝鲜之力创办新建陆水师,既可行以监国,又可威慑异邦,既然大人欲办新建陆水师,自当建立学堂,以培养官佐,非如此水师则不成!”
之所以会来拜访这位驻朝总理大臣,是因为苏跃扬相信其并不是给朝鲜练新军,而借朝鲜之力练驻朝新军,这水师亦是驻朝水师,若非如此,他又岂会前来投奔。
“此般,非十数年之功,而不能为!”
唐浩然微微摇头,语中全是无奈之意,自己有十几年的时间吗?
“大人,于泰西有言,十年陆军,百年海军,陆军可以十年甚至几年内就能打造出一支精锐之师,反观海军却需要经过多年以至百余积淀方可成军,如当年英国无耐心,又岂可先败西班牙,再败法兰西,若拿破仑有耐心相等,又岂会有特拉法加之败?”
话在苏跃扬口中似乎非常简单,但唐浩然岂不知百年海军的道理,岂不知道海军建设是一项需要几代人努力的长期工程,可这个道理的背后是什么?
又岂只是国家以及国民的耐心与宽容,更何况,中国原本就不是一个航海国家,中国人的海权意识,于其说是对大海的向往,倒不是说是海上威胁相逼逼出来的海权意识,海权者所重唯海防罢了,在这么一个没有海洋意识的国家,操办海军,谁又能理解百年海军背后的付出与忍耐。
更何况,即便是自己有那个耐心,用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的时间,去打造一支足够强大的海军,但是,满清朝廷会给自己那么长时间吗?
日本?
那个东洋的邻居有如魔咒一般,总是不断的影响着唐浩然的决定,左右着他的判断。如果四年后,自己没有一丝可堪一用的海军,又如何能阻挡日本的虎狼之心?
不过……现在去办,总好过几年后再去办吧!
片刻的思索之后,唐浩然站起身来,先看了一眼苏跃扬,反复于房间来回踱步数次后,才盯着他说道。
“苏跃扬,可愿随本官往朝鲜一展所学!”
“学生自然愿往!”
若不是愿意去朝鲜参建新式海军,苏跃扬又岂会登毛遂自荐,在得到这个答案后,他那张黝黑的脸膛却又是微微一红。
“但,大、大人,学生在校期间,学业只属甲下,恐……”
“本官用人,不重学业,唯重真才,若你确有真才,他日待驻朝海军练成,本官届时保举你为驻朝舰队提督又如何!”
唐浩然一句话,只让苏跃扬觉得眼眶一热,连忙跪拜叩头道。
“卑职定不负大人知遇之恩,今生大人若有差遣,卑职莫不思竭筋力,肝脑涂地!”
看着跪在地上大表着忠心的苏跃杨,虽说心知这誓言当得不真,可这一瞬间,唐浩然却明白了什么是王霸之气,弄了半天这王霸之气,不过只是许以官差弄出来的王霸之气,想来也是,若是没好处,谁跟你混啊,即便是后世,大家伙争着与土豪做朋友,图得不也是好处嘛!
暗自得意着自己终于展出了所谓的王霸之气,唐浩然连忙将苏跃扬扶起来,笑说道。
“现在说什么报答的都为时尚早,本官现在欲办新政,欲练新军,可谓是求贤若渴,先说说你先前说的一师三生!”
“……李涵是山东青州人,方子民是与卑职一样,是直隶人……”
在提着两个同学时,苏跃扬的神情中多少带着些尴尬,他之所以会来投奔唐浩然,倒不是因为毕业后不受任用,水师学堂里的学员,毕业后必入北洋为用,可北洋诸舰管带皆以福建人为主,其间裙带虽是中堂有意相改亦仍难免,别说是普通水师学堂学员,即便是水师提督丁汝昌亦对水师内福建人多加谦让,而先前毕业同学中虽多得任用,却又为福建人所排斥,若身为福建人,于水师自然易获提拔,像他们这样的安徽之外的他省人于水师中,非机缘巧合前途极为渺茫。
“大人,擅海者并非沿海不可,卑职与两位同学虽是内陆之人,可自问操舰、操炮、轮机绝不逊于他人,且于舰上操练,如攀索、上桅更是乐之,论及武勇、坚毅更远胜他人数倍,若能蒙大人相召,必甘为大人驱使!”
听他这么说,唐浩然则只是略微点下头,看着苏跃扬笑道。
“心平,我既然用你,便不会疑你,你所举荐之人,我自当用之,你口中的师,又是何人?若是如严复者,恐我那寺小容不下啊!”
“回大人话,”
大人的笑话,让苏跃扬连忙重新站起来说道。
“总教习虽有国朝船政第一人之名,可于卑职看来,其却有名过其实之感,海军者首重军官育成,以卑职看来,水师学堂诸洋师中,唯一可用者,仅限马吉芬一人!”
马吉芬?
听到这外名字,唐浩然不由一愣,对于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这位历史上的北洋水师洋员,可以说是北洋水师洋员中,声誉最好的一人,其同水师参加了“大东沟海战”同当时中国海军官兵一道,奋力抗击日本联合舰队。身受重伤,随着北洋舰队全军覆灭,回到美国后更终日奔走于美国当时各大舆论交流所在,到处演讲,叙说中国舰队的英勇作战。为“中国舰队”在西为“中国舰队”在西方遭受的不公正的舆论所愤慨。两年后更是于丁汝昌、杨用霖于刘公岛自杀的2周年纪念日,于美国医院愤恨自杀,而按其遗嘱,在他下葬之时,遗体着“北洋水师”军服,棺木覆盖的是他从中国带回的、曾在“镇远”舰上悬挂过的中国海军军旗——黄龙旗。可当时的北洋水师的众多洋员之中,却从不穿北洋水师的军装——因为丑陋,只有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那个舰队。
“哦,这是为何?”
唐浩然倒是好奇着,为何苏跃扬会如此看重这个马吉芬。
“大人,水师学堂有洋员十数人,那些洋员所重者,唯学堂所开厚饷,所志唯银白之特,其志不在育人,自然不会尽心,唯马吉芬于课堂上将其所学倾巢授出,而且其与其它洋员不同,其在军械局任职时,也不曾在购买军火时贪过回扣,或许,其海军学识只属中上,然其以人品论却又是个可用之人。”
苏跃扬的话让唐浩然点点头,就待说话时,刘四却又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堆着笑。
“大人,武备学堂从九职衔,商德全、吴鼎元、孔庆塘、滕毓藻求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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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第50章 搭架子(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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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洋大臣行辕中,李鸿章不紧不慢地端茶杯唱上一口茶,大厅中静得连那茶水下咽的咕嘟声都清晰可闻。待那日唐浩然拜见他之后,这几日他一直在看着,看着那唐浩然如何差人选人,他之所以无意会任其差员,倒不是因为唐浩然是差人是奉旨而行,却是因为想看清楚唐子然的用人之道。
为官首在用人,对唐子然身边的幕僚,他倒了打听过,一个补官儿、一个屡试不第的书生、六个同文馆里的学生、一位海军衙门中的通译,嗯,还有一位公子哥儿。这幕中似乎没有什么英才。
自己可是把北洋的大门敞开了,他又会如何选人?
“他差了多少人啊!”
放下茶杯,李鸿章甚至连眼帘都没抬,依然微闭着。
“回荃帅,武备学堂那边,他并没差旁人,只要了商德全、吴鼎元、孔庆塘、滕毓藻四人……”
张佩纶的话声一落,李鸿章的双目便是一抬,那眉头更是一蹙。
“可是留德那四人!”
“正是那四人!”
一听是那四人,原本看似气定神贤的李鸿章,脸色顿时变化无常起来,他站起身,面上似又流露出不舍,亦流露出心恼之色。
“可知他四人……”
话到嘴边,李鸿章的眉头猛的一拧。
“此四人皆是知恩不报之辈,他日必不可大用!”
一句话,便断了四人的前程,不过是稍一联想,李鸿章便知道,若是四人不卖身相投,唐浩然必不知他们四人之名,毕竟他们不过是刚刚回国,他们之所以投奔唐浩然,显然是因为一个原因——遭受冷落,心生去意。
可他们又曾体谅老夫之苦?这淮军中关系错乱,便是自己任用诸员,亦需反复考虑,老将们的情面、乡佬们的情份,如此种种,岂是人所能断,可他们却全不知老夫的之苦!
想到近日为他们谋划出身时的种种,李鸿章岂能不恼。
“荃帅,要不然,咱们便把唐浩然的请给回了!”
“不用,他要什么人,都给他!”
李鸿章没有片刻犹豫,如果说先前是心恼的话,这会他反倒平静了下来。现在朝中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既然他要人,那便给了他,更何况那日已经许了他,而且,现如今,他必须摆出一副“公而无私”的模样,就如当年办电报一般。今天的公不过是为了明日的私。现在他必须要忍下这口气。
“不过只是几个学生罢了!幼樵,你派人去给他们四人送个仪程,叮嘱他们,到朝鲜后,在为朝廷尽力!不负朝廷栽培!”
“荃帅!”
先是一愣,旋即张佩纶便明白了岳父的用意,这不是在收四人之心,而是在埋刀!那刀子,有一天早晚会落到四人身上。
无论如何,这四人的于官场上的晋身算是完了!
接着他又将唐浩然所要的人选一一道出,四个武备学堂的留德生,三个水师学堂的学生以及洋师马吉芬,一共八人而已。虽是有些可惜,但李鸿章在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把这些人交给他。
“那唐子然,现在在忙什么?只要这几个人吗?”
这会,李鸿章倒是有些好奇,原本他可以都做好打算,让唐浩然挖出两三百号人的,这练新军,可不是几个人便能办成的,可未曾想他只要了这么几个人。
“荃帅,他要几个人倒是没什么,自荃帅设幕开府,府中英杰岂止百千,自武备、水师两学堂开办以来,育成英才岂只万千,”
恭维之时,张佩纶又提出了他担心的地方。
“可我想的是,这唐子然做出远超他人意料,他奉旨点员不过十人,听说现在,他已经开始在军械局那边谈恰军械一事了,换句话来说,他似乎不准备再从咱们这取人了,那,荃帅,他唐浩然是什么样的心思?他下一步又要干什么!”
下一步……
在海河边,沿着河堤慢慢的渡着步子,唐浩然与谭嗣同两人就这般走着,两人谁都没有主动说话,而刘四、丁力两个镖局出身的护卫则跟在十余开外。
“子然,出发的日程定下了吗?”
终于,谭嗣同主动开了口。
“二十天后!”
唐浩然点点头,朝着河中远处的一艘正喷吐着烟雾,朝着大海的方向驶去的货轮看了一眼,之所以会那般延迟,原因非常简单——商德全等四人正在为自己招募随勇亲卫。
“然后直接在大沽港搭乘军舰!”
二十天后,自己一行人便会到达朝鲜,与袁世凯交接之后,自己便就正式成为一省的封疆之吏了,从而按照自己的意愿推行新政,或者说,为将来的革命积蓄力量。
“哦,”
点下头,谭嗣同回头看着唐浩然,语气认真的说道。
“我不去朝鲜了!”
“嗯!”
双眼猛瞪,唐浩然不解的盯着谭嗣同说道。
“复生兄,你这是何意?”
谭嗣同这是要放弃吗?
“子然,你且先听我说,”
生怕唐浩然误解的谭嗣同连忙解释道。
“子然,你去朝鲜,是协办朝鲜新政,编练驻朝新军,是为革命积蓄力量,可即便是你于朝鲜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可朝鲜毕竟孤悬海外,若要实施革命,非得有内地支持不可,若是内台互相配合,他日革命必定事半倍功,我想留于内地,到处联络志士,吸引同志加入革命党,这样的话,他日弟于朝鲜举义之时,我等亦可于内陆配合,如此方可推翻满清!”
在这件事上,谭嗣同已经想了很久,直到最近方才下定决心,不随唐浩然去朝鲜,留于内地,联络志同道合的同志共谋革命。
“复生……”
看着谭嗣同,原本想开口相劝的唐浩然,最终还是于心中长叹了一口气,隐约的他能猜出是什么促成了谭嗣同做出这个决定,若是他去朝鲜,不过只是为自己之幕,而以其出身,又岂甘愿为自己之幕?更何况,他于幕中又能做什么?
难道,这就是兄弟二人分道扬镳的时刻吗?
或许是环境改变了人,现在的唐浩然更多的是从阴暗处去考虑许多事情。
不过虽是如此,唐浩然倒是觉得谭嗣同的想法确实不错,他于各地联络志同道合之士,以促成革命,倒也是进行革命的必然,至少他日大军进攻内地时,可以于内地得到一定的助力,而且……内地的革命,没准能在将来发挥一定的作用,减轻自己那边的压力。
“复生,既然如此,那小弟便不勉强你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尽可直接派人或发电与小弟,”
心下这般思索着,唐浩然点点头。
“不过,复生兄,若是有任何危险,到时候,兄可以直接避入朝鲜,以备将来共谋大事,往后,朝鲜就是革命的大本营!”
“我知道!”
谭嗣同笑看着唐浩然,不无认真的说道。
“子然,没准,我于内地,比你更早起事,这若大的中国,就像你说的那样,早已呈薪材之境,只差一把烈焰,若是为兄把这把火点了起来,没准革命的环境也就大不一样,到时候,弟自然可于朝鲜响应!”
也许吧!
有些话唐浩然不会去说,也不能说,现在民智未开之时,于内陆推行革命,希望是何其的渺茫?自己之所以前往朝鲜,朝去挽回甲午之局外,不正是希望借助朝鲜一地练兵,积蓄数年力量之后,待时机成熟时光复内地吗?
尽管自己一再强调“启民智”的意义与作用,可实际上……自己还是把筹码压在了军事上,只有军事上的胜利能够带来革命的成功,至于选择其它道路,至少在十年、二十年内都是空谈。
“复生,你放心,如果你在内地首先起事,无论饷械,小弟定竭力相助!”
这是唐浩然唯一能做出的承诺了,至于其它,一切听由天命吧!
像是平常两人的聊天一样,在接下来的一个多钟头中,唐浩然与谭嗣同就这般沿着海河的岸边走着,两人聊了很多,从一些革命的理论再到历史,同样还聊过那个让两人满怀期待的未来——一个全新的中国,那个中国的未来总是让人充满期待的,就这样聊着聊着,太阳慢慢的下山了,两人却是不自知一般,继续边走边聊。
“子然,你去朝鲜后准备什么时候编练新军?”
谭嗣同扭头问了一声,虽说他不去朝鲜,却并不意味着他不再关心唐浩然要在朝鲜办的事情,更何况这新军还是推翻满清统治的关键。
“嗯,现在商德全他们已经去了山东,为我招募一营卫队,有了这一营兵作支撑,待到了朝鲜咱们说话才有力度,我想一步步的来,到朝鲜之后,先把讲武堂办起来!先培养军官,有了军官作为基础,到时候只需募兵练兵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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