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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要不着闲下来,给二子盖间小屋……”
就在心里想着的功夫。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一二三四”声,伴着海浪声跳进了老梁头的耳朵里,只震得他浑身上下为之一惊,然后马上立着脚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是海边下传来的,隔着苇草,倒是瞧不着人影,只能听着震耳的脚步声。
那似有万千人如万马奔腾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虽说老梁头活了近五十年,可却没瞧过这样的景,连忙停下牛过穿过苇草丛朝着海滩上看去,只看到远远的一阵队跑了过来,那些人跑的并不快,只是慢跑。
映入眼帘的是一队动作整齐划一的人,瞧着那气势更是精神头十足。不过穿的倒是不怎么样——一个个的只是穿着件对襟无袖短打和大裤衩,脚上穿的似乎是草鞋,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从他们喉咙间发出的声音,只让老梁头觉得的耳朵震的发痛。
不单是老梁头,便是大沽炮台上的淮军,现在也被那“操令”成天震的睡不踏实,瞧着那些人每日喝着操令,整齐划一的“齐步走、正步走”,一个个的脸色都变了!
不过只是短短几十日的功夫,当初瞧不上眼的一群人,这会却完全变了副模样,不单走路的时候昂首挺胸的,那精气神也全变了模样,瞧着甚至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那昂首阔步的模样,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这阵子,这大沽海滩上的几千亩荒地,搁附近百姓眼里似乎变成了热闹所在,初时只是一些孩童少年来这瞧热闹,可现在十里八乡里每日总有人在这地方看热闹,看得是驻朝大臣唐大人卫队的热闹。
不过人们顶多也就是隔着栅栏瞧着,没人敢进去,那木栏上可以写着“军中禁地,擅入者斩”的字校,甚至就连同里面的人,也不能出来,早阵子可没少有人私自出营,弯腰撑地挺着屁股被打军棍。
外人怎么看热闹,吴佩孚不知道,可在这营中却没有热闹可看,有的只是咬牙苦撑着。
“突刺——刺!”
瞧着官长的一声令,吴佩孚的嗓间立即迸发出一声怒吼。
“杀!”
伴着喝吼,吴佩孚右腿猛然蹬直,身体前探成斜直线,双手挺出是长五尺有余的木枪,那木枪虽是木枪,可却包着铁,足有八斤多重。
“喊杀的时候,就当杀父仇人在你跟前,明白吗?”
几乎是贴着一个兵丁的耳朵,宋在礼大声吼喊着,然后一把夺过木枪。
“杀……”
一声沉喝吼出的时候,宋在礼的神情狰狞着,双眼通红的就像是面前的空气便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在过去四十多天的训练中,他的心里只有一种念头,把自己遭的洋罪全都落数到这些人的身上,除去按着《教范》进行操练外,他还给分于他的一排兵开“小灶”,总之,瞧着这些人训练完之后累得像死狗一般,他的心情就会舒坦些,尽管自己也累,可累归累,那种“大仇得报”的感觉,着实让人舒坦。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那位唐大人在那边瞧着,那《教范》全出自唐大人之手,若是能把这排兵练好了,入了唐大人的眼,没准还能晋上一级,和其它46个人一样,他也是铆足了劲头,好好的表现一番。
按着唐大人的那日的说法,这卫队是一标的编制,每标三营、每营三队,每队三排,每排三棚,大家现在都是排长,而这队官、管带,都要从中挑选,而挑选的标准很简单,以练兵成效为凭。
只要把这兵练好了,便能成队官、管带,甚至将来还能成为一标标统,这不就是自己想谋的出身吗?
心魂激荡间,宋在礼只想着把这些兵练好了,按照唐大人的说法这刺杀术可是兵胆、兵魂,若是不敢刺刀见红,这兵也就白练了。
“杀!像我这样,要发着狠、怀着恨,明白吗?吴班长,若是这家伙再狠不起来,就把你的班长给摘了……”
当吴佩孚于这边被排长训斥着的功夫,在不远处祖伯颜却端着洋枪据肩瞄准着,枪头用背包带吊着两块红砖,豆大的汗滴从他的额上滴着。
“奶奶的,胳膊撑不住了……”
祖伯颜的心里不过是刚一泄气,抵着枪托的肩窝便是一松,这边刚一松,枪身便微微一晃。
一直盯着一排人的李可林瞧见这一幕,嘴解一扬,便走了过去,手中小指粗的竹条直接抽在了祖伯颜的肩上。
“啪……啊!”
一声惨叫,祖伯颜的肩膀上便多出一条血印,李可林怒睁着双眼,盯着他吼道。
“端住枪,抵好了,枪都拿不稳,打什么枪!”
训斥着兵丁的时候,李可林的眼睛不禁朝着一旁校台上,这些天来唐大人每天都有几个钟头站在那,纹丝不动站着,瞧着是在那监督,可谁也不知道,这位唐大人会想出什么整人的招术?然后在晚上的时候,把大家伙喊去一一训示一番。
无论是练刺杀的叫出不叫收,亦或是枪口吊砖练瞄准、练端枪,总有这样、那样拾掇人的办法,而这些办法,一开始瞧起来似乎不怎么样,可练着练着,却发现这些法子无不是精妙至极。
以往在淮军中,刺刀基本上等待摆调,大家都是练排枪,不过这练排枪的时候,却碰着这样、那样问题,特别是兵丁在进行射击训练的时候,由于枪的后坐力太强,因此常常往后跌倒,有的还伤了肩膀,可搁这里,单就是一个端枪瞄准每日都需要练上几个时辰,如此一来,枪拿稳了自然也就不至于发生被枪撞倒或伤了肩膀的事情。
就像昨日打靶子,不过是第二次射击训练,便做到了发发都打到了靶上,而不至脱靶,若是这般操练下去,没准就直能练出一支精兵来。
不过今天这唐大人去那了?似乎从一大清早出了营,就一直没来营中。
大沽那边的临时军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着,不过作为驻朝大臣的唐浩然,并不能每日都呆在军营中,随着启程的时间日益临近,诸多事情都需要最后敲定,比如说,那边要同招商局敲定运兵的事宜,还要同海军那边商定船只会和的事宜。虽说这些事情都由幕员们操办着,可最后还是得唐浩然拍板。
这不刚把从运兵船的事情定下来,唐浩然便乘着马车往通衢胡同赶了过来,唐浩然这边刚进春华泰棉布庄,那边布庄的掌柜与伙计便连跪着叩头起来。
“小的见过唐大人!”
“都免了,怎么样,军装制齐了吗?”
一进布庄,唐浩然便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之所以来这,是督促进军装的,离启程的日子可没几天了,军装瞧着是不起眼,可唐浩然却知道军装于军人、于一个团体特殊的意义,亦正因如此,他才会花费几千大洋,于春华泰棉布庄定制了近四千套军装,之所以选择这座布庄,是因为这里有上百台缝纫机,相较于其它布庄,这里生产的号衣一直采用西式缝纫,较之手缝极为坚实。
“制齐了,就说往营里发那!”
佟掌柜的鞠着腰,连忙示意伙计拿出一件样衣,茶碣色的军衣便呈在了唐浩然的面前,瞧那军装,唐浩然顿时生出一种熟悉感,这军衣的型制类似65式军装的款式。
“大人,这是照着您绘的式样,全洋式针脚,小的觉得便是洋人的军衣,都没大人您定的威风!”
佟掌柜恭维的时候,唐浩然略点下头,取过了布制军帽特意摸了一个帽檐,这军帽完全参照抗战时的布军帽,之所以选择这种帽型,是因其实用,帽子周围有一层护布,平时折叠起来,用两颗钮扣固定在正面,天冷时可以放下,以保护脸部及后颈部。
将军帽戴在头上,虽说头后面的辫子稍有不便,可仍能稳稳的戴上,这倒让唐浩然松了口气,瞧着身边的佟掌柜的说道。
“用的全是美国出的卡其布?”
感受着军衣那厚实坚挺的手感,唐浩然反问一声。
“大人,全按着您的吩咐,针脚是西洋,外套布料是美利坚的卡其,衬衫用的是英国18支纱的细棉布,唐大人,您瞧瞧这靴子,虽说是东洋货,可也是双双验过的,上等牛皮面,牛皮底,38颗铜制防滑钉和马蹄铁后掌,单就是这双鞋,进价都得一块大洋……”
听老佟说那军靴是日本产的,唐浩然心里着实有些不舒服,这也是没办法,这年头,天津的衣布庄、东局子的皮具坊,依着样子便能制出军衣、携具来,但造的靴子却是传统式的布皮靴,全显不出威武来,实在没办法,还是这老佟引着从东洋买来了两千五百多双,就是价格高了点,差不多要一两银子一双。
“行了,老佟,别抱怨了,一双靴子,你可是收了本大人一两银子,一套军装里里外外的也才一两半,这么着,三天后,把军装装箱直接送到码头上!”
唐浩然这么一吩咐,佟掌柜连忙堆着笑询道。
“大人,您这是要去赴任了?要不今个晚上,小号作东,给大人践行?”





帝国的朝阳 第7章 在海上(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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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沽码头,虽说几百吨的洋铁轮可以直入天津,可大船却只能停于大沽,作为北方最重要的通商口岸,大沽码头附近虽不见洋行林立,可洋行的码头却是一个挨着一个,依如以往,码头人头攒动,那些拉板车运货的车夫、吆喝连连的小贩、肩扛货物的苦力,他们短衣布鞋、盘在头顶的辫子并不使黄得云感到陌生。
这一切瞧着与上海似乎没什么两样,除去上海的码头后方满是洋行之外,似乎没什么不同,大沽口泊停着数十艘各国洋轮,花花绿绿的各国国旗飘扬着,甚至还能看到两艘外国兵舰,就在这热闹中,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口令声,从路的尽头传了过来。
“左、右、左!”
伴着口令声,黄得云看到远远的一队兵勇扛着枪,踏着整齐的步伐朝着码头走了过来,这些人穿着与淮军式样的云裳号衣不同的短打布衣,青衣黑裤的,身上也没有营号,头上戴着顶草帽,虽说打扮有些古怪,可听着那整齐的脚步声,瞧着一个个精神头十足的模样,黄得云还是瞧出了这些人与过去见过的营军的不同来。
精神头,没错,这些人的昂首阔步的精神头,瞧着倒是有点儿像上海见过的洋兵,全不似国朝兵丁的模样。
“伙计,这是那位大人的兵?”
从饭馆里的伙计,黄得云得了答案——是驻朝总理大臣唐浩然的卫队。
难怪,弄了半天是大人的卫队,这搁那位大人那,这卫兵不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不过,这卫队人也忒多了点吧。
在路人挤于路边瞧着热闹的时候,部队进入了码头,扛着洋枪的祖伯颜却被码头上那比屋子还大的轮船给吓了一跳,闻着那铁索泡浸海水的生锈腥咸味,随着长官的号令上船的时候,他却觉得双腿不禁打着软。
直到这会,他才想起来,自己压根就不会水!
可他却不敢露出自己的软——他现在可是一棚棚目,手下管着十一个大头兵,若是他显了软来。
“奶奶的,咱,咱,真上这船?”
这会不单祖伯颜心里悬着,连同那些先前看似威武不凡精神十足的兵丁,也都紧张了起来,他们大都是生长于内陆,什么时候出过海。
“怕个熊,你小子不过就是一等兵,人家唐大人可不也在船上!你的命能有大人的金贵!”
祖伯颜这般嚷着,与其说是给旁人打气,倒不如说是给自己打气。就是,有啥好怕的,唐大人也在船上……
心里这般想着的,他忍不住朝着船上看去,在船首似乎有一个穿着三品官袍的大人立在那,难不成是唐大人?
一早天还没明的时候,唐浩然便带着幕员到了码头,那会码头的苦力正在往船上装着子弹、炮弹,此时站在“高升号”上,心里却犯着嘀咕。
高升号,四年后,日本人不就是偷袭的这艘船嘛?怎么招商局给自己安排的也是这艘船?这船似乎不是招商局的船吧!
小日本该不会也偷袭自己吧?
心里犯着这样的嘀咕,唐浩然瞧着那边喝着口令,齐步走入码头的兵丁,1296人,这便是自己的卫队,也是自己掌握的第一支武装,虽说装备的是几年前存于库中单响老毛瑟,炮不过只有8门克虏伯行营炮,可瞧着这支部队,唐浩然只觉胸间一股热血沸腾着。
这就是自己的根基,现在虽说只有千余人,可也许几年之后,这支部队就能变成一支十数万人的队伍。
不过瞧着他们蓝衣黑裤布鞋的打扮,唐浩然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叹口气,虽说搁布庄那边按一人三套的置办下了新式军装,可在天津却还不能大张旗鼓的让他们换上新军装,否则不定会若出什么麻烦来。
等吧,等吧,等到了朝鲜!
等到了朝鲜下船的时候……
“大人练兵之道实让小臣佩服!”
思索的功夫,金明圭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望着那些踏着整齐步伐进入码头的卫兵,他全不敢相信这些兵卒不过只操练了四十七天,瞧着他们模样,至少也是练上年许的精锐。
“不过就是刚学会走路罢了!”
唐浩然和金明圭打着哈哈,自己往朝鲜赴任,这金明圭亦调回了朝鲜,这不正好搭着自己的顺风船。
“朝鲜能得大人相助,实是朝鲜之幸……”
在金明圭的马屁中,唐浩然的唇角微微一扬,望着正在上船的官兵,心里不禁想到,待到了朝鲜,你就知道本官是如何为朝鲜之幸了!
这般念叨着,一个多钟头后,“高升号”洋轮拉响汽笛驶出了港口,朝着旅顺的方向驶去,待船驶去的时候,于码头附近的一个饭馆二楼的包厢里,一个穿着西装的剃着短发青年人,望着远去的洋轮,一副凝眉思索状。青年的心底却只有一个疑问——唐浩然的赴任会给朝鲜的局势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高升号于渤海湾上航行几个小时后,已经远离了大陆,那些原本因坐船而心生惧意的兵丁,这会却大都依在舷边,用一种好奇的眼光望着大海,无不惊讶于大海的辽阔,便是在水师营当过差的吴佩孚,这会也同样被大海的辽阔所吸引。
就在众人为大海所吸引的时候,那边却响起了长官的命令声——回舱,领新军装,早在昨天,作为卫队标统的商德全便得到了军令——待船使出六个钟头后,脱下旧军装,换新式军装。得洋式的军装、洋式的背包,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新鲜,甚至就连那棉线织的洋袜子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第一次穿。
“这鞋带子要这么系……”
“武装带要这样弄……”
就在舱室里的官兵们或是兴奋或是迷茫的换上新军装的时候,在头等舱舱室里的唐浩然一众人,却在那里轻松的畅谈着,在过去的几个小时中,他们一直在谈论着于朝鲜有关的话题,从开办工厂,再到兴办矿山,总之,所以的话题都围绕着朝鲜,围绕着一个目的——求富,而随着话题的深入,又聊到了朝鲜官府对商人的压迫,而按唐绍仪的说法,那种欺压只限于朝鲜商人,至于华商官府全不敢有一丝侵害。
“这么说来,在朝鲜,咱们华商的地位,和洋商在咱们大清国差不多?”
因出身商家的关系,对商人的地位李幕臣自然非常上心。
“有过之,而无不及!”
唐绍仪笑着说道。
“这些年,若是说袁慰亭于朝鲜有何功,那就是重树华商之地位,于朝鲜,华商外有上国子民之名,内有驻朝大臣之助,地方官府若是胆敢欺压,驻朝大臣自会派人摘其官帽将其解入大臣公署,甚至无须会同朝鲜三司即可开审……”
唐绍仪的一番话,只说的众人一阵心神驰往,照他这么说,这大臣公署于朝鲜可不就是“太上皇”嘛,自然也就对朝鲜充满了期待,而唐浩然反倒是关心另一个问题。
“少川,以你来看,我国能不能于朝鲜拓展华租界?”
朝鲜有华租界,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但是在后世,唐浩然也看过这方面的资料,不过面积极为狭小,远无法同上海、天津等地租界相比,可唐浩然看重的却是这个先例,所向往的却是一个租界。
“大人,当前仁川等地华界展界尚且困难至极,虽说这朝鲜是咱们中国的藩属,我等于朝鲜有上国之名,可这朝鲜却不见得平静,虽说英俄等国无意染指朝鲜,皆承认其为我国之藩,但日本因邻近朝鲜,且其变法后征韩论日起,日人染指朝鲜之心数年不绝,自日朝《江华岛条约》立定,先开釜山、后来元山,再至仁川,日人对朝鲜可谓是虎视眈眈,仁川蛋丸之地尚存各国之租界,若我国再大肆展界,只恐引得日人野心膨胀,亦随之展界,届时朝鲜局势恐更为恶劣!所以……”
瞧着大人因自己的话眉头猛皱,唐绍仪这才想到,现在自己于唐浩然的幕中还是个外人,连忙把话一顿,稍加思索后,方才继续说道。,
“若大人欲要展拓华界,非得另辟通商港!”
“另辟通商港!”
眉头一跳,唐浩然将视线投向唐绍仪,
迎着着大人的目光,唐绍仪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说道。
“当初与朝鲜签约时,前驻朝委员所参考者为朝日所签《江华岛条约》,我国不单获得釜山、元山以及济物浦开港通商之权,而根据商约,亦获得了在20个月内于黄海道、平安南道、平安北道、忠清南道、全罗北道五道中沿海择便通商之港口一处之权,可这条款却如同虚设,皆因我国之商人以拓港所需甚巨,因而无意拓新港,所以这条款……”
提及旧事,唐绍仪不禁长叹口气:
“所以,这事也就虚设了,这另新开港,自然也就成了虚文,若是大人,若是大人能把那件事办成了,到时候,自然可以重提此事,想来到时候日本那边也说不出什么,若不然,朝鲜那边定会咬着当初定约过期为由拒辟新港,……”
“看样子,那件事非得办好不可!”
略点下头,唐浩然的视线朝着舱外投去,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应该快到旅顺了吧,待到了旅顺,离朝鲜也就不远了……




帝国的朝阳 第8章 朝鲜王(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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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天空又下起了雨。
朝鲜国君李熙忙碌了一天,到了晚上仍然还在康宁殿中批阅着朝廷大臣的奏折,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并不算是位勤君,但现在国局日危,却由不得他不去勤于政务。
做为小国的朝鲜,现在完全夹于诸国之间,一面是西洋的现实威胁,一面是欲摆脱清廷的自立之心,而另一面却又有清廷为维持自身利益和宗藩关系,维持“天朝上国”尊严,对朝鲜的“全面干涉”,诸多事物的牵绊,只使得每日李熙皆是心神皆疲,却又不得不全力应对。
最近几月,那袁世凯相比过往更加专横,可谓是跋扈至极,早些年对朝鲜借洋债加以百般限制,三个月前,更是声明“朝鲜贫而浪费,偿款维艰,各国绅商不宜与该国订立合同,付以巨款,将来如有借债不偿之事,中国不为担保,若各国因欠款而抵裾朝鲜海关,中国亦决不允许”,如此之言,可谓完全不顾朝鲜体面。
而且更有甚者,在袁世凯明确将调离朝鲜之后,其更是再提朴定阳一事,对于清廷来说“朴定阳出使”一事堪称心头之刺。至于试图夺回关税更是为其所拒。
这危于累卵时局,每每总让身为国君的李熙心力交瘁。不过倒也没并非没有成果,通过过去数年的不断试探,李熙与朝中诸员也找到了清廷的命门,其一怕洋人交涉,所以每逢事端其总会引入美国人抗议,而这恰恰是当年李鸿章授意“以夷制夷”之策,不过当时旨在“引美制日”,而非反制清廷,其二是清廷无意在朝鲜徒生事端,袁世凯的专横跋扈更多的是虚张声势,只要朝鲜硬上一硬,其自然无计可施。
只有那些事大党,才会将“小国不可凌大国”为由,反对于清廷强硬,可他们完全忘记了那满清却是“夷狄”,绝非中华!朝鲜之事大所事者唯中华尔,而非满清“夷狄”。
心里这般抱怨着,他坐在软垫上,侧身靠着案几的一角捧起一本本奏折凑到烛灯仔细其实他不用看都知道,那么多的奏折无非是一个内容,朝中的事大党诸人最近却是欢心鼓舞——清廷委任素有“知洋”之名的唐浩然,来朝鲜协助主持实施渐进改革。而那唐浩然确实有拓殖兴产之能,听说他于天津驻守两月招揽商资百三十万两,以用于在朝鲜举办工厂、开发矿场。
过去于朝中事大党众与开化党众就开矿等事争持不断,事大党一力反对办厂开矿,可现在那位驻朝大臣却要办厂开矿,以增加朝鲜藩库收入,一番争论后,事大党在此事上,先是争持了一番,倒是欣然同意了,可曾经希望办厂开矿的开化党人,却竭力反对,更借机要求结束与宗藩关系。
现在朝廷的党派势力错综复杂,每一派都想借此机会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以年青士族为主为首的开化党想以此机会打压事大党,进而夺取他们在朝廷乃至整个朝鲜的权力地位,而事大党则立主不能于大国失信,力主于此板荡之时依托清廷。
想到朝中的纷乱,李熙倒是对那位“知洋”的唐浩然,充满了期待,原因倒也简单——他受够了袁世凯的专横跋扈。
“哎!”
李熙叹了口气重重的合上一本正在看的奏折,接着随手仍到案几上。
再待数日,便无须再受袁氏之扰了!
“王上,夜已深了,您还是就寝吧。”
内官站在一旁不安的催促着王上早点休息。
“现在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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