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朝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南别宫内卫兵来回巡视着,站于走廊间的唐浩然,望着外间的暴雨,眉宇间闪动着些许喜色,这场雨和北方的水灾来的正是时候,朝鲜地狭国贫,自开港以来,无不处处仰赖国朝贷款,现在这场雨下的——秋收没准就泡了汤,冷冷一笑。
“子然,这场雨下的正是时候,也正是加把力气的时候!”
李光泽依然摇着他的纸扇,望着外面的暴雨,他暗自在心里佩服起唐浩然的连环套,借其财力窘迫,步步为营加以算计,以统监府影响朝鲜国政,再假地方事务厅之手,全面插手地方,从而形成对中枢以及地方的全面干预。
“这只是第一步。你说,如若咱们真的征召十几二十万朝鲜民夫服路役,朝鲜这边当真不会激起反弹?”
“路役”,这是平壤事务厅的建议,说起来倒也简单——征召朝鲜民夫修建铁路。朝鲜百姓服官役,素来都是工具、粮食自带,全如奴隶一般任由官府驱使,既然朝鲜官府能够驱使,为何事务厅不能驱使?
站在走廊下的唐浩然有些疑惑的问道,或许是因为受后世“韩国思密达”的影响。对这些高丽棒子,他从来没有多少好感,甚至对其“事大”之心,亦持以怀疑态度,不过就是一群有奶就是娘的东西罢了。自然也就谈不上信任了。虽说表面上他在那里鼓吹着“事大致诚”,但内心深处他却又对其加以提防,正是这种提防使得他担心征召民夫会不会引起什么乱子,从而影响自己于朝鲜的大业。
“这……!”
略作沉吟,李光泽回答道。
“咱们不是每天发五十文钱给他们吗?朝鲜官府征役皆是无偿,可府中征役却给以报酬,相信百姓那边只会感念府中之恩!”
李光泽口中的付酬,实际上是借机将铜元推行于朝鲜地方。进而取代朝鲜旧钱,再收旧钱融铸新钱销往内地。
“不要大意了,这事。还是要谨慎一些的好,这步棋走的有点险啊!”
唐浩然的话声一落,那边便有人传报。
“大人,领相金大人求见!”
“走,和我一起见见这位领相大人。”
穿着一袭朝鲜官袍的金弘集刚走过来,见着唐浩然便连忙行礼。
“下国小臣见过大人!”
“敬能。快快请起!”
说着,唐浩然便亲自将扶起。然后请其坐下,又请仆人上茶。初时两人谈的自己是公事。而所谓的公事,也就是朝鲜借款一事,多年来朝鲜的财政全赖借款支持,而唐浩然自然也是反复思索良久还是拒绝了。
“……现在,朝廷用度依然极为紧张,再者,历年朝鲜借款已达千百万两之巨,再行借款恐朝廷不许……”
拒绝的理由自然是再简单不过了,朝鲜借款甚多且未加偿还则是最好的理由,不过在拒绝之时,唐浩然却又继续说道。
“敬能,现在府中除于仁川设特区之外,欲与大同江沿岸探采煤铁等矿,若一切顺利,矿场顺利出矿,每年仅此一项,朝鲜即可得税银数十万两,以当朝李大人所请开平矿,每年解税达十数万两,若采矿一事顺利,财力之窘,当即可解!”
端着茶杯,唐浩然依如当年李鸿章劝说朝鲜人开港一般,委婉说服诱导对方,而金弘集则连连连点头称是。
“这,小人自是知晓,自是知晓,只是朝中用度不足,且府中天商已于大同江沿岸探采矿藏,出煤尚需解税,尚需时日,又岂能解当前之急?”
金弘集急急的看着唐浩然,他这个领相虽说靠山是统监府,可总归还需要为朝鲜办一些事情——比如这朝中借款一事,就需要统监府帮助,如此才能向他人证明自己的能力,相比于其它事情,在他看来借款一事,甚至关系到他这个领相能否继续当下去。
若是借款不成,待到岁末时朝中无钱度日,届时自然会有人弹劾他,没准大院君亦在等着他人的弹劾,毕竟对于大院君而言,用自己为领相不过只是为安唐大人之心罢了。
“大人,若是借款一事不顺,只恐小臣届时必将为他人所弹,届时……”
不待金弘集把话说完,唐浩然的眉头微微一皱,盯着金弘集问道。
“那大院君那边是什么态度?”
陈树棠的心底冷笑一声,这金弘集说的到也干脆,不过也确实,至少就眼下而言,没有比其更合适的“狗”了,历史上几年后,日本人控制朝鲜后,所用的不也是如金弘集等这些事大党吗?
“回大人话,户部当下存银不过万两,此次暴雨之后,秋税亦很难指往得上,不过,大院君倒是觉得,若是借款无着,可否由北洋实业公司暂借50万两,以充抵他日地租税款,便,便……”
话说着,金弘集便没了底气,原本的,按照府中的特批,北洋实业公司创办矿场可是享有十年减免税权的,可没有充抵税款一说。
“嗯!”
眉头猛然一挑,唐浩然看着金弘集,面上尽是不满之色,就待要发作时,一旁站着的李光泽却插口说道。
“这银子,不是不能借!”
什么?唐浩然瞧着李光泽却是一愣,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就不知道府中或者所谓的北洋实业公司,现在银钱窘迫到什么地步?自己都愁银子不够用,还想在朝鲜人身上压榨点,怎么到了他这,一张口就是可以借钱。
“领相,大人对您是看重的,自然不会让您落口实于他人之手!”
向唐浩然使了个眼色,李光泽又继续说道。
“不过,这银钱由北洋实业借,倒也不合适,毕竟这实业公司只是于府中农工商部注册的公司而已,借款之事恐怕难成……”
他这是什么意思?李光泽的自作主张让唐浩然心底微浮现些许疑色,但他知道平常他可不是个自作主张的人,于是便等他继续说下去。
“大人于小臣厚爱,小臣焉能不知,只是这如若不从实业公司借款,又能从何处借款?”
在金弘集的疑惑中,李光泽笑说道。
“这汉城不是还有家新晋刚成立的朝鲜银行嘛!既然是贷款,倒不如往银行贷款,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李光泽的笑言听在唐浩然的耳中,让他顿时明白了其的想法,朝鲜银行!没错,这是借银行掌握朝鲜财政的机会。
“这……大人,银行那边……”
金弘集抬头看到唐浩然,刚刚成立的银行,有那么多银子吗?如若所料不错的话,这银行可是与实业公司一样,都是靠着统监府出资办下来的,相比于实业公司,银行还有所不足——完全是靠府中出钱,这统监府的日子可不比朝鲜强多少。
“银行那边,我会打招呼的!你就放心吧!”
“大人,这,这……”
思索片刻,金弘集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看着唐浩然说道。
“既然如此,那小臣这几日便去于银行拜访!另外小臣还有一事与大人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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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第38章 路忧(第二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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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初秋,地处朝鲜半岛中部的仁川一带令人难耐的酷暑已经过去,早晚凉风习习,正午时光也不很热了,在海岸沿岸的一片田野间,几名穿着白色衬衫的西洋人,正在对土地进行测量,而在不远处,几名朝鲜民夫则神情各异的看着那些忙碌的西洋人。
比于田间的气氛的诡异,在江畔边却显得很是热闹,数百名讲着山东话的苦力,正将江边将木桩夯入江中,一条伸入江中数十米木制的栈桥以及木制浮码头,已经初显雏形,在码头后方,十几栋简易的木制西式房层坐落在土路边,而位于江边那座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渔村,这会却只剩下遍地断垣残壁。
这里便是仁川,准确的来说是仁川特区,尽管早在三个月前,占地6000亩的特区即于完成堪界,并在当地官府的“帮助”下,完成租地工作,但特区建设不过仅仅只是刚刚开始,十几名来自上海、香港甚至欧洲的建筑师,根据仁川的地势地貌进行区域划分,并借鉴参考法国、德国等先进的城市建筑设计,初步确定了华租界规划方针。
在江畔的两条土路交汇处,也就是规划中的“特区公署”坐落着一栋简易的木板房,在这间房屋内,站在一副简易规划地图前,望着地图上的特区,沈德耀呼吸显得有些急促,尽管现在仅只有六千亩,但各国建筑师却规划了数十平方公里的城市,从地图上特区规划背对汉江,与各国租界紧密相连,面对永宗岛。港内水流平缓,全不受海潮的影响,港内水深超过九米,水面宽达三公里,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航行条件远超过上海的黄埔江。
“至圣广场啊!”
瞧一眼沿江规划的长达两公里,纵深不过数百米的租界,再瞧着地图上那个规划了多座广场,又以至圣广场为中心的城市,沈德耀不由只觉一阵可惜。
“在杰里森的规划中,整个特区最具代表性意义的也就是商业区中心的至圣广场了。是兼具交通疏导和标志性建筑两种功能的广场,直径200米,这个广场被规划为整个城区的中心,未来的公署大楼、工部局大楼、法院、图书馆,都在这地方。可现在……”
长叹口气的同时,沈德耀又是一阵摇头,现在的特区受限于土地,还没有“奢侈”到弄那样的广场,而“至圣广场”,自然是因为孔子在国人以及朝鲜人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地位,所以才会把“至圣广场”摆到建设日程,作为整个“城市”的中心。
可现在。为了这座城市,
“只要把港口建活了,特区自然也就活了!”
宽慰沈德耀一句。吴焕荣便在一旁笑说道。作为特区电报局局长的他,现在正在筹办“朝鲜电报电话公司”,虽说现在朝鲜电报局还在统监府的控制下,可待特区电电公司投入运营后,其即会逐步接管朝鲜电报局。
“特区的活与兴全不在于城市的框架……”
作为半路出家的建筑工程师沈德耀,反倒在城市规划上与统监府意见相左。
“而在于路矿。目前对于特区来说,最重要的无外铁路与煤矿!”
沈德耀掀开一张地图。指着地图上与汉城相连的路线继续说道。
“三十六公里的仁汉线重要,可更重的却是通往平壤的铁路。这260公里铁路才是最重要的,根据现有的资料来看,南浦煤炭港每年十一月至次年二月都处于冰封期,而冬天又是各地需煤旺季,平壤的无烟煤又关系到特区的未来,如果不尽快修建这条铁路,只恐怕……”
眉头猛然一锁,同样也是一名铁路工程师的沈德耀,比其它人更能认识到汉平铁路的重要性,对于仁川而言这条铁路等同于生命线,不仅仅只是将煤炭运往仁川以满足仁川需求,更重要是对于平壤而言,仁川是其冬季煤炭输出港。
但问题却是——没钱!
别说是260公里的汉平线,甚至就连同即将勘探完成的不过只有36公里的汉仁铁路,亦没有充足的资金,因为都是同学、朋友的关系,对于“铁道部”的情况,沈德耀也有一定的了解,铁道部仅只得到了20万元经费,按每公里六万元计,缺口尚有近两百万。
“如果铁路无法筑通,到时候,既便是的煤矿出煤,到了冬天难道就要停工吗?”
沈德耀反问一声,瞧着窗外正在大兴土木的城市,有些无奈的说道。
“以我看来,现在公司应该停止在仁川大兴土地,甚至应该停下工厂的建设,把资金全部投入到铁路和港口的建设上……”
人还未进“公署”,詹天佑便听到从房间内传出的话声,听着沈德耀的话,他只是微微一笑,连忙接了下来。
“即便是全停下来,也不够修铁路的!”
门边的话声如一把铁锤般地锤在沈德耀脑袋上,顺着声音看去,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喜,也充满了疑惑。
“达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着进屋的詹天佑,沈德耀能看出他与月前的不同,不单面色黝黑甚至就连同身上那套卡其色的英式猎装,也显得有些破旧,甚至就连同膝盖处也带着些许补丁。
“刚从汉城回来,仁汉铁路的路线和大桥选址已完成的差不多了,这次我和岳生回来呆不了几天,补充了设备,就往平壤去,争取先用几个月的时间把路线规划好。”
许是有些口渴的关系,詹天佑一进屋便径直倒了一杯茶,喝完茶后看着沈德耀说道。
“260公里汉平线,每公里5万,需要一千三百万,若是包括机车,没有千五百万根本就办不成!所以,纵使统监府把所有的钱都砸进去,统监府有多少钱?满打满算不过两百万!”
詹天佑的话让沈德耀的脸色微微一变,确实正如其所言,统监府没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如果不是从朝鲜那边要来了五十万的维持费,估计单是日常经费统监府现在都维持不下去,更何况原本筑路就是一件耗费极巨的事情。
“所以呢?唐大人准备怎么办?若是铁路不建,那这仁川特区怎么能活起来?单靠着纱厂、火柴厂,至少在短期内这特区不见得能取得大发展吧!”
沈德耀反问一声,这恰恰是他最担心的地方,和同学们一样,来到这里已经两个月的他,却发喜欢上这个地方,在这里不需要像过去于衙门中那般谨小慎微的处理人际关系,统监府与其说像是衙门,倒不如说像是欧美的公司,大家只是铆足力气朝着一个目标前进,也正因如此,他希望这里的事业能够获得成功。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统监府不仅没有钱,甚至已经到了抓襟见肘的地步,甚至就连同这工地上也已拖欠了半个月的工钱,若是再这般下去,府中还是没有找到生钱的法子,恐怕不出数月,必将大事尽毁。
“铁路总是要建的,”
詹天佑语气认真的回答道。
“毕竟这铁路关系到特区的存活与否,这不,我从汉城回来的时候,听说府中准备招朝鲜民夫服路役,相比于国内的劳工,这些朝鲜民夫几乎是无偿的劳役,这样的话,至少可以把铁路开支压缩到35%左右……”
在离开汉统监府时,他曾于府中了解到,未来修建铁路的劳工将以朝鲜民夫为主,相比于国内的劳工,使用朝鲜民夫甚至不需要承担粮食费,这是迫不得已的办法,甚至未来煤矿也将使用大量的朝鲜民夫。至于华人劳工,按府中的想法则是尽可能派往工厂,成为工厂工人。
“即便是减少一半,那至少还得需要一千万!”
沈德耀摇摇头,如果不是詹天佑提及筑路所需的资金问题,他压根就不会想到那个问题,而现在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统监府并没有得到朝廷的财力支持,在国朝筑路资金尚且不足之时,又岂会支持统监府于朝鲜修筑铁路?
“其实,银子的问题倒也不大……”
见老同学无不是面带忧心如焚之色,吴焕荣却是突然笑了出来,
“哦,莫非中平有什么办法?”
詹天佑与沈德耀两人同时把目光投向吴焕荣。
“于国朝筑路,无非两点,一是自己筹,二是问朝廷要,现在府中就是自己筹,这剩下的一条嘛,就是问朝廷要,”
“朝廷现在又岂有银钱往统监府派?”
“若是不要的话,永远也要不到,关键问题是怎么去要,如何能要得来,”
他瞧着两人自信满满的说道,相比于眼前的这两位,作为电报局长的他可以了解到更多的机密以及更多的消息。
“中平有何良策!”
“良策倒也谈不上!”
客气了一声,吴焕荣把声音微微一压,瞧着面前的两人轻声说道。
“两位仁兄可知,当今朝廷最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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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第39章 求援(今天加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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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素来惧怕外患!”
雨水顺着青瓦滴落于园中时,南别宫东书房内,几人围着一份地图,唐浩然盯着地图北方上角,轻声说道。
“既然朝廷惧怕外患,那么咱们就不妨在这上面做个文章!”
若非是一份从北洋衙门转来的电报,恐怕唐浩然还真想不起来今年的这件大事,甚至今年的这件大事直接影响东亚半个世纪的格局。
“大人所言极是,若非朝廷鉴于日益严重的“东顾之忧”,其又岂会决定筹备建筑关内外铁路,聘请英国工程师勘查“满州”南部至俄朝交界的珲春的铁路路线……”
李光泽的话让唐浩然的嘴角微微一扬,这所谓的“东顾之忧”即沙俄对东北的侵扰活动,实际上现在沙俄对东北的侵扰倒是保持着刻制,而“东顾之忧”被引入朝堂,却是因为另一件事——李鸿章幕僚主持的中国铁路公司与张之洞争夺的芦汉、粤铁路失败后,为阻其筑路,彰显北洋系的重要性,借东北三省将军以及言官之口,于朝中鼓吹“东顾之忧”,进而以“保关东祖地于不失”为由,请修关内外铁路,虽说这满清入关两百多年,对他们来说,这关外却依还是他们的根本,自然于朝中应着如云,虽说翁常熟等人心知李鸿章的“阴谋”,亦也只能表示赞同,毕竟所谓的“祖宗基业”、“旗人根本”摆在那。只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边朝廷刚一同意解“芦汉铁路款筑关内外铁路”,那边俄国人的反应却完全超出了那些大员们的预料。
“只不过军机处的大臣们没想到,这一举动。立即引起了俄国政府的警觉。素有“雄才大略”之称的沙皇亚历山大三世自然不会坐视咱们将铁路延伸至东北边境。所以,其发布了“从速修筑西伯利亚铁路”的敕令。而外交大臣吉尔斯也于上个月致信支持沙皇,俄国政府也闻风而动,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兴建西伯利亚铁路的计划必将取代过去几年提出的零星的铁路计划。不再是远东局部铁路,而是从圣彼得堡延伸至海参崴的铁路!”
在唐浩然道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脑海中所浮现出的却是另一件事——一年后为为了显示俄国政府兴修西伯利亚铁路的决心,更重要的是要向清朝政府示威,那位皇太子的远东之旅,但现在俄罗斯显然并未作最终决定。在北洋衙门的通文中,只是提及朝廷将修关内外铁路以及俄国决议修路的东顾之忧,并未提及皇太子的远东之行,显然其至少现在还未做出决定,这件事现在只能暂时埋于心底。
可无论如何。现在既然李鸿章拿出“东顾之忧”与张之洞争权,那自己未偿不能搭个顺风车,从这“东顾之忧”中为自己谋上几分利益。
“既然他北洋大臣能打出这张牌,咱们同样也能打出这张牌!”
“大人,您的意思是……”
宋玉新瞧着大人,面上带着些疑惑,人家北洋大臣打的可是东北的祖宗之地作招牌,自然能从户部要来银子。可统监府这边打什么招牌?
“大人的意思是,这东顾之忧,非但有东北之地。朝鲜之地亦有俄国之患,所以,如若所料不差的话,大人是向朝廷递折子修建铁路与关内外铁路相连,一可巩固藩蓠,二可解东忧。以其之侧胁之东邻!”
只需看着那张地图,李光泽便猜出了唐浩然的心思。
“大人是想搭上中堂大人的轿子?”
唐绍仪的眉头微微一皱。中堂大人的轿子又岂是好搭的?
“没错!”
唐浩然点点头,看着众人说道。
“朝廷令我于朝鲜巩固藩蓠却不给一分银子,现在强邻环视,我等又岂能坐视,若是筑成此路,必可将朝鲜与中国联通一体,从此再无离心背华之虑,可这筑路需要银子,所以,咱们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朝廷出这笔银子,二嘛,就是朝廷给咱们政策,咱们自己想办法去筹银子!”
不相比于政策,唐浩然更希望从关内外铁路每年的200万两解款中分上一杯羹,至于那筑铁路的银子嘛,唐僧肉好吃,可不是谁都能吃着的。
“大人,只怕这块肉不好吃啊!”
李光泽看着唐浩然,道出了他的担虑之处。
“以现在来看这条铁路在唐胥铁路的基础上进行扩展,向南至津沽铁路上的林西镇,向北至榆关(山海关),待修至榆关后,再往关外修,咱们冒然插上一脚,只恐怕北洋衙门那边……”
北洋衙门,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统监府之所以能于朝鲜稳居太上皇之位,废李王、扶新王、定新约,靠的就是北洋,若是因为此事结怨北洋,会是什么结果李光泽甚至连忙想都不敢去想。
“肉太肥,放不下!”
唐浩然无奈的说了声,盯着地图继续说道。
“想从这一年两百万两银子中咬出些肉来,就需要另外再做些文章!比如……”
话声稍顿,唐浩然吐出两个字来。
“路轨!”
路轨!
听到这两字的瞬间,唐绍仪立即接声说道。
“大人,难道大人想效张香涛之法?”
路轨是钢铁制成,大人提到路轨,自然是想办铁厂,而张之洞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没错,就是铁厂……”
重新摊开一张地图,唐浩然手指着大同江入海口南岸说道。
“公司在勘探大同江沿岸矿产时,于此处发现了一处大型富铁矿,矿石含铁量之高可达七成,矿石可直入高炉,且矿石又是低硫、低磷最上等铁矿石,所以,咱们就把这个铁矿拿出来,与北洋衙门合办铁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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