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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夜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夜雨惊荷
七老爷对小吏的话是将信将疑:“你把话说明白了。”
“这自然。”小吏见七老爷放低疑虑,心下缓缓松了一口气,笑道:“卑职有位远房亲戚在扬州做丝绸生意,几年的光景,把扬州官场上的人认识的七七八八,因他说话恭谨,所以深得盐帮余总舵主的赏识,这些年靠上余舵主这棵大树,也跟着贩过几次的私盐,赚的是盆满钵满。这次来找我,就为一件事儿。”
小吏声音渐渐降低,声音极细:“余舵主有个独子,不爱赚钱,偏偏一门心思要中状元。而且还妄想来个三元及第。余家老太太发了话,孙儿想什么就是什么。我那亲戚拿着余家的钱打点了上上下下,半考半买了个乡试解元,可大人知道……那扬州再地杰人灵,可科举这档子事儿,谁又能说准什么。我那位亲戚就说了,只要能叫余家少爷在会试中挑个好些的名次,余家就再在原来说的数字上多加三万。”
里外里就是八万,
小吏见七老爷有所意动,便故作淡然的笑道:“大人,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大人得懂得辨析一下,看您是打算铤而走险,还是安安分分的只顾闷头干活儿。”
七老爷的神色变来变去,直到最后才发出叹息,“人生难得几回搏,至少我得和几个侄儿们分清顺数。”
小吏深深的看了眼七老爷,憋了好半晌才:“大人,你心里得有个谱儿,余家选你,固然是因为你恰好做了内监察。不过……若余家的小少爷在贡院里有了麻烦,大人可就得挺身而出了。”
“怎么个挺身而出。你倒是说说。”
小吏笑道:“大人这内监察一差,权利何其之大,往小了说,可以任意巡视,往大了说,大人完全可以就地罢免主考。下官出卷子,您只需负责传递,您连一句话也不用说,便可以轻轻巧获取那五万的银子。”小吏说的轻松,可听在七老爷的耳朵里就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小吏说的不错,富贵险中求。七老爷可不希望自己满心的欢喜结果被到了一盆子的凉水。
七老爷回到了府邸没两日,门外忽有个年轻书上来拜访,说是姓余。七老爷心知此人就是盐帮余舵主的儿子,忙叫亲随去迎。可惜等了好久,始终不见人影进来,七老爷等的焦躁,在书房里不断踱步。
不大会儿,他那个贴身长随苦着脸进了门。
七老爷心头忽然心生不好之感,忙问:“门口碰见了谁?”
长随心悦诚服的看了眼七爷:“真就是叫大爷了算准了,余家公子在门口偏偏就遇上了咱们家小五爷,偏偏余家公子拿的见面礼非同凡响,知道咱们以武传家,送了是一柄九尺连环长弓,据说,可连发九只长箭。东西被小五爷截去了。”
“这个混账东西,”七老爷腾的起身,抬脚就要找人去理论。长随忙拉住了七老爷:“我的爷,你先当没看见,等他见了您一定自己臊得慌,咱们现在的主意是怎么安抚余家少爷,我看他也气的不轻。”
七老爷无奈,只能亲自去门口相迎,这余少爷面皮薄,被人说了几句圆场话,自己反倒先讪讪起来。七老爷见此人单纯,心下对小吏的话更加放了心。
在七老爷看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问题,不过,七老爷留了个心眼儿,特叫人出去到扬州会馆里打听打听余家到底如何,关键是家底如何。余家巨富,虽不住在会馆,可知道回来禀奏的人无一不夸赞余家少爷的上进肯学,他们家在扬州是数一说二的富庶。
七老爷渐渐放下心房,慢慢将“林致远”这一潜在威胁远远抛在了脑后……ro





红楼夜话 第五零六章 慢火熬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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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会试在即,这场即将来临的大比试成了每个人话题里必带的字眼,男人们说儒生文采,女人们说品貌家事。总之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小利益而打着算盘。
前届的状元公被长公主相中去做了女婿,那这次呢!总该叫别人家也分杯羹才是。而且大家都心知,皇上肯定是要点青年才俊来做这个一甲位置的,那样的年纪多半没有娶亲,京城里从不少待嫁的闺秀,更不乏相看女婿的丈母娘。
于是好事之徒还特特的编了一个huā名册,将京城各大会馆里家世好,文采好,相貌好的年轻举子罗列在其间,卖价一两。
在这会儿,人人封为经典的四书五经也不过才三百文一册,要价一两,确实不是等闲人家能消受得起。不过那上面事无巨细,悉究本末,甚至名下有几处房产,身边有几个待嫁的姐妹都讲得一清二楚,最重要的是,有没有兄弟与之争家产,huā名册就像个无所不能的先知一样,把有潜力的举子们分析的一清二楚。
沈修杰坐在林家的议事厅里笑的前仰后合,手中抖得那小册子页面翻动:“你怎么就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几乎每位夫人都是人手一册,你这么做可不地道啊,不怕那些清高的文士戳你的脊粱骨?”
林致远扇着手中的折扇,半眯着眼:“凭什么!”
这说话的语气,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还带着几分的理直气壮!
“我就不信他们心里没这样的想法,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窃喜呢!”
林致远接过了沈修杰手上的小册子,轻轻揭开第一页“余志航”三个字赫然在目。
“致远,你说,平安那小子能行吗?”浣修杰不无忧虑的担心道:“他就是个土匪头子,就算在书院里装了几天的斯文,可骨子里的东西改不掉,只怕装久了就会叫人看出问题。再说,江南根本没有什么余舵主,只要武家人往深里查,肯定得露馅。“林致远神秘一笑:“所以说,这事儿绝不能拖延下去,抻得越久,对咱们越是不利,会试之后,平安无论如何得角失。你没瞧见,我独独没将每人的小像留在上面,就是以防万一。既叫余志航风头超越旁人,又不叫人摸清他的底细。我的人早就安排在了扬州会馆,苏州会馆两地,将平安那小子夸得能上天,能入地,简直就是十全十美,虚虚实实,我就不信武家不上当。”
沈修杰短叹了一声:“就是可惜了平安,他管着扬州最大的贩盐走私买卖,一旦进入了众人眼帘,不管用真名也好,假名也罢,今后都不能再碰这一行了。”
当年林致远贩盐,身边一直跟着个小厮,就是今日的平安。林致远在暗,平安在明,一个出谋划策,一个冲锋陷阵,这些年两人配合默契,友情早就超越了主仆关系。随着林致远的上位,平安轻易不和林家联系,就是为了提防别人探查出林致远有这样的前科。
要知道,私自贩盐,那是死罪,严重者需全家流放。
沈修杰不由得将心中疑虑道出:“要说你也是奇怪,难道除了平安,别人就不娄?找个演的好的,演的像的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啊!”
林致远深深的望了沈修杰一眼:“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思。平安与我并不是主仆关系,可那小子心里转不过这根筋。我总不能一辈子抓着他给我卖命。
他应该走自己的路。你当皇上的暗卫都是吃闲饭?即便现在没查出我贩卖过私盐,可将来谁又敢保证,不如趁着皇上对我还有几分的看中,把话说明白,免得将来新皇登基,冷饭重炒,再去定我的罪。”
路是老友自己走的,沈修杰这会儿除了沉默,还能说什么。
当年知道致远是以贩卖私盐起家,沈修杰简直不敢相信,他没有办法将印象里满肚子肥肠,富得流油的奸商和眼前那个衣冠楚楚,玉面白衣的偏偏少年联系在一起。更不敢相信,满身匪气的平安会是致远潜在的影子。
沈修杰端起茶盅,出了一会儿神才慢慢说道:“我并不以为平安是个甘于平淡的人,他那样才华横溢,天生就适合在商海里耍鼻弄滑。
你打算今后怎么做?”
“放心吧,皇上已经允诺我,帮平安得到盐帮帮主的位置,今后为朝廷效力,也免得像现在这样镇日提心吊胆,连家也不敢成。”
平安比林致远要长两岁,重情重义,红颜知己不少,却还只是单身,林致远私下里劝了好些次,平安都只是淡淡的一笑,当时林致远没觉得怎么样,毕竟他也是个光棍,还没什么深刻的体会,然如今娶了慧怡为妻,越加体会到成家立业的好处,林致远打心底希望自己少年时候最值得信赖的人能放下包袱,走自己的路。
沈修杰问道:“对了,武家的事儿弄的怎么样?平安和里面的人可套上了关系?”
林致远笑道:“岂止是套上了关系,现在的平安俨然就是七老爷的座上宾,武家上下都知道京城里有余少爷,出手大方,而且才华横溢。”
林致远算是想明白了,连皇上都不敢轻易动武家,自己就更得小心谨慎的下套儿,做的不露痕迹。
这会儿林致远担心的不光是武家发现后的全力报复,更重要的是皇上。陛下虽号称爱惜青年才俊,可随着年龄越长,皇帝便越爱疑心,
连几个儿子都不信任,林致远根本不敢对皇上有太多的期待。如果说林致远冒死逞凶,把武家给拿下,那之后呢,皇上会不会觉得连他都束手无策的事儿反被林致远“轻轻巧巧”解决,心中会生刺?
林致远这是走一步看三步,他可不希望最终要面临的劲敌是皇上。
至少不是现在。
所以,林致远的计策是小火把武家烧起来,从内部烧,一点一点看着武家腐烂,直到无力做抵抗,林致远自然会把收尾的功劳拱手让给皇帝来做。
武家最引以为傲的是什么?
不是儿孙众多,齐心协力嘛。林致远就是要戳破武卫老将军的心防,叫他明白,他精心营造的家和万事兴不过是假象,他的儿子们各自为政,他的孙子们逐渐沦为纨绔子弟,他的妻子一心要置自己于死地武卫老将军还能活多少年?林致远有大把的时间和他耗下去。
林致远笑道:“我前番叫韩胜回苏州,看着是置办嫁妆,实则是联系上平安。平安在江南到处搜集,尤其是武将们喜欢的奇弓名剑,送东西得送到他们的心坎里。平安读书一般,但是吃喝玩乐的本事绝对称得上是一流,不用久了,一个月的时间,武家那些少爷们肯定会沉沦在京城的繁华奢靡里。怎么样,修杰,没见过这么报仇的法子吧,给仇人huā钱享乐,完事儿还觉得心里畅快。
沈修杰阵阵苦笑:“还真是没见过。”
“这人享乐惯了,一旦上瘾,就很难自控,我叫人查过武家的内帐,武卫老将军带回来的几个孙儿都是军中好手,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尤其是把我射伤的老五,心性最不稳定。还没等我把平安派出去呢,他就已经huā掉了武家一个月的用度,七老爷看在他嫡亲大哥的份上,一直忍着没声张。可是如果平安讥讽上两句,或是忽然消失,你说,这个老五会不会擅自挪用账上的钱?”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沈修杰在苏州见惯了那些因吃喝嫖赌而倾家荡产的败家子儿,如果按照致远所说,这个老五倒是武家最大的漏洞。
沈修杰肃然道:“武家七老爷是出了名儿的小气铁公鸡,肯定心里淌血,只要有人煽风点火,他就会张罗着分家。可是武卫老将军还在,他怎么会容忍儿子主动要求分家?”
林致远“啪”的将纸扇一合,笑道:“武卫老将军不同意,那要是他们家老夫人同意呢!你可别忘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淡薄,尤其是老了之后,为了不叫小儿子吃亏,我想武家老夫人会同意分家一说的。有句话不是叫寡不敌众嘛,武家那三个嫡出儿子可没在京城,只有两个庶出,若是他们齐闹着分家,你说武卫老将军还会不会再坚持下去?”
沈修杰暗道:还坚持呢,只怕武卫已然被儿孙们气死了。
林致远从袖口中掏出一张银票往桌上放,沈修杰奇怪的看了看林致远。“你用这笔银子是?”
十万两,江南惠通昌的银票,在京城朱雀大街上有家占地颇广的票号。
林致远笑道:“有了它,七老爷才会更加坚定要分家的决心!”
沈修杰一皱眉,并不喜欢这个提议:“你是预备叫平安把这笔钱给武家?不行,这样太亏本了。谁就能料到武家会分家,谁能料到武家不会出尔反尔。到时候计划…没成,咱们反倒搭上了这一大笔银子。十万两,那可不是个小数目。要糟蹋银子也不是这么个法儿。”
“你放心,银票就放在平安身上”林致远抖抖单薄的纸片,声音唰唰的悦耳“叫七老爷看得见,摸不着,心中发痒,为了这十万两银子,他得拼拼了命要求住持分家!”




红楼夜话 第五零七章 分家丑闻探花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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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要到了会试的日子,京城里忽然就冒出了另一件叫人瞠目结舌的丑闻。
武卫老将军的嫡出小儿子和两个庶子难得异口同声,非吵嚷着要分家单过,求老将军成全。俗话说:“树大分杈,子大分家。”他们这样做全是为了免得将来兄弟阒墙,把好好的家业越过越败落。
按旧历,分家的原因有多种,但大富之家多半是老父去世,未免争夺家产,分了几个小儿子出去单过。当然,也有些家贫,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免叫儿孙们一起受苦,在父母皆在的时候放了他们各自出去寻生路。
然而武家绝对不属于后者。
老将军身子骨结实,看样儿活个七八年绝没问题。
武家老夫人又是京畿女眷夫人们里的活跃人物,这二老怎么看怎么都像是长寿之人。
据说,武卫老将军当时听罢,一脚就踹在了小儿子的心窝上,这一脚是半点情面不留,下了全力,七老爷当即口吐鲜血。父子亲情全然破裂,武家老夫人原不赞成分家,可七老爷是她的依靠,见了儿子的惨状,武家老夫人烈性,上来就要和她家老头子动手。
两个庶子乐得看热闹,可急坏了一干孙儿。
孙子们虽不养在老太太身边,但是知道哪个是亲,哪个是远。临进京的时候,各自的父亲们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过,见了祖母要好好尽孝道。
况且武家的孙子们也未必就是好的,心里也巴不得分了家产。
嫡长子不用说,将来继承家业,可其他两个同母兄弟呢,没道理在外拼死拼活,结果临到了还没什么油水可分。
武卫老将军的心灰了大半,他哪里看不出来孙子们的小计谋。这个家早就散了,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覆水难收的道理武卫老将军不是不明白,既然大家都起了分家的心思,再怎么挽救也是于事无补。
也就是七老爷和几个庶子催的紧,惹得武卫老将军心烦意乱,他当时根本没来得及多想,谁给了儿子们这样大的胆子嚷着分家。
老将军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两天两夜,直到戴权戴公公亲自过来看望,带了皇上赐予的补药,还有几分试探。
武卫最不希望被皇帝看扁,他一身铁骨就是在战场上也不能被敌人折服,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分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武卫老将军一咬牙,召集了家中上上下下,男男女女,两牟字:分家!
彼时人们为了避讳分家带来的嫌隙,全捡好听的话说,武卫老将军看着各房媳妇们想欢喜又不敢欢喜的样子,越加的气闷,抬手无力的挥了挥,命管家把分好堆儿的家产单子往桌上一拍。
武家七位爷,除了早逝的庶六房,其余几个儿子均等分得武卫老将军的私产,也没什么公平不公平一说,全靠自己的手气去摸。还有几个嫡子在关外驻守的,叫了他们的儿子摸,是多是少,今后也不能落下埋怨。
武家老夫人只看了一眼就不乐意了,她的儿子都是嫡子,凭什么和庶出一个待遇!不过老夫人没明着讲,只是笑呵呵的说:这住持分家的中人自然是要找孩子们的娘家舅舅。母舅看外甥,个个一样亲,绝不会偏倚了谁。
庶子们还没说什么,他们的媳妇可不干了,伺候老太太半辈子,好容易要守得云开见月明,老太太闹了这么一手,谁还能忍得住!议事堂里乱作了一团,刻薄的话一句连着一句,最后武卫老将军忍无可忍,一句话,谁再叫嚷,立即休出武家!
众人顿时偃旗息鼓,钱财再重要,可没了名分,再多也不是自己的。
几个儿子并孙儿麻利的抓了明细单子,也有看着上面罗列东西不断窃喜的,也有心下微凉,只觉烦闷的,可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多说无用。既是分了家,就不好在一个灶台上继续开火,好在武卫老将军家底殷实,每个儿子都赠与了一处京中小宅,和现下住的府邸是没法比,但好在也有了个自己的窝。
武家老夫人见丈夫料理完毕,便笑盈盈的将小儿子和几个孙子叫到跟前,把她多年来积攒下来的钱和当年的嫁妆一一分给了众人。庶出儿媳妇们眼巴巴的瞅着,但明白,婆婆不会给她们分毫的,所以空气中多少弥漫着些许酸味。
林致远听着平安向自己把武家的事情详详细细道出,良久,才说道:“武卫老将军此时不追究分家的原因,可等他明白过来味儿时,肯定要对你的底细一查到底。”
平安这些年把持了扬州的私盐贩运,上位者的气息渐浓,若说他是个小厮出身,谁也不会相信。就见平安痞痞的一笑:“尽管叫他查好了,那余舵主是一年前提拔上来的,他家的儿子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私生子数也数不过来。半年前我进了书院,可是极为阔绰的大笔撤钱,结交的书生们个个夸我文品一流。
除了那个解元是假的,其他有哪样他能看出不对?再者说,只过三日就是会试,到时候我一消失,武家就只能呆看着!”林致远笑道:“你这小子总是这般多的理由。”
说着,林致远从袖口间取出一颗药丸递给平安:“三日后的会试,你和武家七爷的交易会当场被逮住,这颗药丸会叫人呈现吐血的假死状态,做给武家人看。”平安迟疑的接过了东西:“先前不是说好,将我活捉,等到金鉴殿上亲自和武家七爷对峙吗?”林致远自嘲的一笑:“计划哪里赶得上变化快,皇上应允了我的提议,可要看到武卫老将军在他的面前跪地求饶,为武家七爷讨回一线生机。因为这个,只能叫你死在贡院之内。”平安听罢,冷笑的将药丸子高高的抛起,然后五指一握,牢牢地捏住了黑团子:“卑劣的自尊心作祟。
我瞧着,皇上要是在临之前没看到武卫老将军的臣服,他都闭不上眼睛!”
林致远轻斥道:“休得胡言!你今后和皇上打交道的时间还长着呢!要是总这样没有忌讳的说话,迟早要玩掉你的脑袋。”平安一想到要做皇上的马前卒,就浑身痒痒,不耐烦的左摇右晃了一番,说道:“我这小日子过的好好的,偏大爷会给我找麻烦。一样是贩盐,给自己脑袋上套了个金箍圈难道就多赚了不成?我看恰恰相反,就凭我这一身的好本事,将来多赚了银子,也是要送到皇家,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惬意了!”林致远站起身来到平安身边,冲着平安的后背重重拍了两下,语重心长道:“可是却能保住性命不是嘛!银子再多,到底是身外之物。”平安听了这话哈哈大笑,眼泪都淌出来了:“十年前我跟着大爷,每天醒来就是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赚银子,恨不得越多的身外之物越好,果真是世道不同了,咱们这心都变了。”
林致远背对着门口,外面的日光照进来,打在林致远的身上,影射出一层层薄薄的光晕,看的平安一阵恍惚,似乎见到了扬州大明寺里的文殊师利菩萨。
“平安,不是咱们的心变了,而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初我为什么敢下了大心思走那条路,因为二叔做着江南巡盐御史,因为你我身无旁物,只能走这条路。背水一战,往往能大获全胜。可如今不用,你我是该好好歇一歇了!”
对大爷的话,平安心里全明白,只是要他把自己和大爷经营多年的暗线交给朝廷,平安心里还是别扭。
此时,守在门外的冠缨跑了进来:“大爷,姑爷来了,行色匆匆,看样子是有急事儿。”
林致远侧耳一听,人应该已经进了院门,他忙回身与平安说道:“你跟着冠缨从后堂出去,别叫人看见了。会试之前,我若不派人去,就一切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平安将药丸子往袖口中一塞,忙跟着冠缨撤了出去。
他前脚刚离开,荀晟睿后脚就进了正厅。
“致远,出大常匕了!”“先别忙,你且慢慢说。”林致远亲自斟了水与荀晟睿,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对方。
“我父亲来信,说姚承允那小子反水了!”
反水是海上跑船人的黑话,就是叛变的意思,林致远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怎么一说儿?”
荀晟睿见大舅子这般积极的架势,暂且放下了烦闷,也是噗哧一笑:“皇上派姚承允去茜香策反,叫他把那个王子押回京做质子嘛,结果好了,质子没弄回来,姚承允反跑到茜香去做了上门女婿!”上门女婿?
林致远只觉得嗓子眼儿里卡了一块石头,憋了半晌才说道:“消息弄错了吧?那姚承允好歹也是跟我同科的探huā,脑子再怎么愚钝也不会做这等的傻事啊!”“我就是怕消息不准,所以才把送信的人叫来亲自过问。原来姚承允反水的事儿在福州已经闹的是满城风雨,鸿胪寺的几位高官都被茜香国去的刺客弄死了,父集认为,姚承允是铁了心要做驸马!”林致远忙问:“陛下可知晓?”
荀晟睿点点头:“父亲一共送出来两封信,一封寄到我的手里,一封已经送往了神武门,怕这儿正读着呢!”………,………,……………
口s进入了尾声,小荷全力收尾,大家等着俺吧!




红楼夜话 第五零八章 龙颜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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