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虚阙
出了康亲王府,统带富尔忙不迭地就问“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惹了这个主儿了”
“那怎么能叫我惹她”
宇文不弃把昨儿晚上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了这番经过,统带富尔摇了头“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原来就为马车差点儿撞着你,这主儿也真是唉有什么法子,谁叫她是位郡主,这主儿在各大府邸里,难缠是出了名儿的,你躲不掉,她没完没了,准会找你。”
宇文不弃暗暗皱了皱眉“也只有等她找我的时候再说了”
说着话,统带富尔的两名贴身护卫韩云甫、李士奎已拉着马匹迎了过来。大家都没再说话,四人四骑直驰五城巡捕营。
出营的时候走后门,回营的时候,也是从后门一直驰进了巡捕营。
四个人刚下马,宋五爷就老远地急步走了过来,冲统带富尔哈了个腰,接着就问“天楼,情形怎么样”
宇文不弃道“五叔,咱们上统带屋,坐下来商量商量。”
马匹交给了别人,宇文不弃、富尔、宋五爷还有韩云甫、李士奎一起进了富尔的办公房。
这会儿跟初来时不一样了,富尔客客气气地让宇文不弃坐,宋五爷沾了宇文不弃的光,在富尔这办公房里也有了座位。
三个人坐定,韩云甫、李士奎给倒了茶。富尔憋了半天了,拿出鼻烟来先猛吸了一阵,看样子通体舒泰了,才把去康亲王府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的时候,宋五爷就皱了两道眉,等到富尔把话说完,宋五爷的两道眉几乎连在了一块儿。他着急地道“这可怎么办,外头外头没头绪,里头里头没一点儿蛛丝马迹,偏偏王爷又有期限,这可怎么办”
宇文不弃平静地道“五叔,您别急,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宋五爷忙道“有什么办法,你倒是快想啊”
宇文不弃转望统带富尔,道“统带,我想从那两个丫头,跟那两个当值的护卫身上着手。”
统带富尔道“从他们身上着手又有什么用”
“或许当夜他们没觉察什么,但是,那位郡主的日常情况,那两个丫头一定清楚,我想从她们嘴里找出些线索。”
“这案子跟郡主的日常”
“谁也不敢说,这件案子究竟因何而起,因财,因仇,或者还有别的不为外人所知的原因,那种原因不为外人所知,可是格的贴身丫头应该明白。”
宋五爷点头道“嗯,这倒是,有些事做爹娘的不一定知道,可却瞒不了贴身的丫头。”
统带富尔道“可是那两个丫头已经被赶出承王府了啊”
“这赶出承王府的赶出,耐人寻味。郡主的失踪,或许可以怪当值的护卫,但不能怪两个丫头,两个全然不会武的丫头”
“天楼,你是说”
宋五爷立即听出宇文不弃话里有话。
宇文不弃摇头道,“目下我还不敢断言,我怀疑的不只这一桩,也不只这两个人,可是我得从外头先找出线索来。不过也难说,做主子凭自己的好恶喜怒,想怪谁就怪谁,这种事多的很,所以我立须先找到那两个丫头,才能下定论。”
统带富尔道“可是那两个丫头”
“我知道那两个丫头已经被赶出承王府了,可是并不是就没办法找到她们了,王府的下人,十九都是内务府负责调派的,内务府应该有底册,只要到内务府去查一查,应该能查出她们是从哪儿来的。”
宋五爷道“对。”
统带富尔道“对是对,可是内务府那些个人,一个比一个难说话”
宇文不弃道“统带,顾不了那么多,咱们是为办案,再难说话也得去一趟。”
统带富尔道“我看这件事就偏劳殿臣吧巡捕营出公文,拿着公文上内务府去查”
“这样吧”宇文不弃道“巡捕营出公文,我陪五叔去一趟”
“对”富尔道“你怀有王爷的手令,内务府绝不敢不买帐,打算什么时候去”
“当然是越快越好。”
“好,我马上让他们办公文。”
“巡捕营”办事的效率还是挺不错的,富尔交代了下去,没一盏茶工夫,公文就好了。宋五爷拿到了公文,马上就偕同宇文不弃直奔内务府。
“宗人府”是专管皇族事务的。
“内务府”则是专管内廷事务的。
这两个衙门,谈权,没什么,谈大,可真够大的。
富尔一点也没说错,单凭巡捕营的公文,内务府就是不认这个,不买这个帐。
本来嘛,专管内廷事务的衙门,哪把个小小巡捕营放在眼里。
可是宇文不弃一出示康亲王的手令,情形马上就不同了。
这位王爷如今是位炙手可热的人物,官家面前的大红人儿,掌握军政两权,谁敢不买帐
管事的马上捧出了名册。康亲王府是有数的大府邸之一,如今更是拔尊,一翻就翻到了,护卫、包衣、使唤丫头、老妈子,每一个都登录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很快地找到了那两个丫头的来处,一个叫富儿,一个叫桂儿,都来自下三旗,家就在京外附近。
宇文不弃还顺便看了看那两个护卫的来处,两个护卫也是来自下三旗的子弟。
宇文不弃不便明查哈总管,趁翻阅的时候,很快地看了一眼。
怪了,竟没有哈总管的名字。
原有个总管叫荣富,名字被红杠杠掉了,哈总管的名字没登录上去。
宇文不弃不能不问了“这位荣富”
“是承王府以前的总管。”
“如今呢”
“听说死了”
“呃”
“死了半年多了。”
“荣富死了以后,才由别人接任的”
“是的。”
“为什么新任的总管没有登记上去”
“康亲王府没往内务府报,我们明知道新任的是位哈总管,就因为康亲王府没报,所以我们不便登记。”
第八章 不虚此行
“这么说,这位新任哈总管,不是内务府派过去的”
“不,各王府的总管,循例都是,由各王府自己派任,他们派任定了,在内务府报个备就行了。”
“那么内务府可知道这位哈总管的出身来历”
“康亲王府不报,我们不清楚。总管是各王府自己派任的,对于他们的出身来历,向例不过问,不过”
“不过什么”
“能当上王府的总管,必然是有来头的,不是各个主子的近亲,也必是亲信。”
“谢了”
“不敢,您客气。”
“奉王爷命,各种侦查都是秘密进行,严禁外泄,就是王府的人,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您放心,这个我们知道,我们吃罪不起。”
“打扰了”
“好说,您两位走好。”
出了内务府,宋五爷劈头就问“小七儿,现在怎么办”
宇文不弃道“五叔,您老公事了,这还用问吗”
“喝,听你那口气,有几分官腔意味啊先查那两个丫头去”
“当然。”
“那就走吧”
说走就走,老少俩直往城门行去。
走没两步,宋五爷又问上了“小七儿,你对那个哈总管,好像很留意。”
“办案嘛,自是每一个人都得留意。”
“居然是老公事口吻啊”
“我学什么都快,有个老公事的五叔,还能不像个老公事”
“别跟我耍贫嘴,你以为”
“现在还不敢说,咱们是为康亲王找女儿的,这位哈总管似乎对咱们不够友善”
“大府邸的奴才头儿,对谁不是作威作福的。”
“也许我不谙官场事,初来乍到有点大惊小怪,可是康亲王府不往内务府报这个人,又是什么原因”
“这就不知道了。”
“恐怕得弄个清楚明白。”
宋五爷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们俩出的是西直门。
康亲王府那两个丫头,富儿、桂儿,家就住在西直门外长河一带,长河水色清澈,绿柳成荫,燕京景物的西直折柳之胜,就是指这一带。
下三旗虽然也在八旗之内,可是日子过得远不如上三旗。
说日子不好,那是指比上三旗,可若是比起一般的百姓来,自又是有过之无不及。
家里有人在王府当差,那是荣耀,没人不知道,所以富儿、桂儿的家略一打听,也就问出来了。
问出来了是问出来了,可是多听了一句话,使得宋五爷跟宇文不弃硬没敢上这两家去。
那多听来的一句话是富儿跟桂儿到如今还在康亲王府当丫头,那言下之意,也就是一直没回家来。
宇文不弃把宋五爷拉到了一边儿,老少俩对望了半天,宋五爷才道“小七儿,你看是怎么回事儿”
“怪事儿”
宋五爷皱眉道“小七儿”
“五叔,哈总管亲口告诉我,富儿、桂儿跟那两名护卫都被逐出了康亲王府,而如今富儿、桂儿竟都没回家来,这不是怪事儿是什么”
“那么以你看”
“富儿桂儿显然是失踪了,事有蹊跷,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
“其一,她们俩是让人灭了口;其二,她们俩大有问题,畏罪躲了。”
“以我看前者的可能较大。”
“何以见得”
“如果真是畏罪躲了,就不怕连累家里吗”
“不往深处查,谁又会知道呢”
宋五爷呆了一呆道“这倒也是,当初没跑,就是为怕连累家里,如今正好趁着被逐出王府的机会,来个一溜不见。”
“但是,五叔,出身下三旗的两个女孩子,牵涉上这种事的可能不大,下三旗的人能被送进王府当差,是荣耀,保住这个差事都怕来不及,谁会甘冒灭门抄家之险,沾上这种事”
“这倒也是,那么以你看”
“咱们先去找找那两个护卫再说吧”
宋五爷一摇头道“恐怕也没回家。”
“总得去弄个确切。”
于是,两个人绕着弯儿往南走,在永定门外十里远近处,找到了两个护卫的家。
出人意料的是,两个护卫都回家来了,可是两家都在办丧事那两个护卫都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一问之下,才知道,两个护卫是回家来以后才死的,他家人说是病死的,可是据好事的邻居说,他们俩是在王府犯了过错,被逐出了王府,羞愧自杀的。
宋五爷眉锋皱得很深“小七儿,你看是这么回事儿吗”
“难说。”
“难说”
宇文不弃没说话,拉着宋五爷到了一名护卫家屋后,四下略打量,屋后是两排房子后门相对夹成的一条小窄胡同,两条阴沟水都满出来了,既乱又臭,不见人迹。
宇文不弃这才道“五叔,您在这儿给我守着点儿,我进灵堂去看看他们的死因去。”
宋五爷吓一跳,一把抓住了宇文不弃“胡闹,要让人家发觉了”
“五叔,别的我不敢说,这点把握我还有,我要是不想让他们发觉,他们绝发觉不了。”
这点宋五爷确信得过,刚才是他一时情急,他知道,别说是这些人,就是大内高手,带刀的侍卫,这个小七儿要是不愿在他们眼前现出踪迹,他们也照样发觉不了。
定过神来,他松了宇文不弃,可却仍然皱着眉“这不大好吧,小七儿。”
“五叔,那么您说,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知道这两个护卫的死因”
宋五爷没说话。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人都已经躺进了棺材里,除非等出殡人士以后挖墓,那岂不更不好。
宇文不弃道“我去了。”
宋五爷听见了这句话,可是眼前已经没了宇文不弃的人影儿。
就凭这种身手,普天之下就找不出几个来。
宇文不弃翻过后墙,落脚处正是堂屋后。
他不能从前头进去。
两边耳房虽有后窗,可是听得见里头都有人,也不行。
只有一个地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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