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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虚阙

    劳乃通跟着抬抬手道“刘兄、曹兄请啊”

    跟着坐了第二位。

    在他口中,也把刘二麻子说在曹凤台的前面。

    他不但在徐州城,就是在江湖上,也是说话有份量的人,他把刘二麻子名次说在曹凤台之前,那么刘二麻子的身份,就很明显的在徽帮老大之上了。

    但刘二麻子自己心里有数,人家徽帮老大,是和丐帮并称的大帮派,就是和当今武林九大门派掌门人,也并起并坐,照说劳乃通不过是九里堡的一名总管,论身份,自然还在曹凤台之下,自己嘛,只是黄河底卖狗皮膏的,那能和人家相比

    因此他脚下略一趑趄,连忙抬手道“曹老大请上坐。”

    曹凤台含笑道“刘兄不可客气,兄弟和晏总镖头论交二十年,是老朋友了,刘兄咱们还是第一次见面,,自该刘兄上坐了,方才劳总管说过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刘兄快请坐吧”

    刘二麻子执意不肯,还待再说。

    晏长江含笑道“刘兄快请坐吧,咱们都是武林朋友,不作兴客套,你没听老道长酒虫已经上了喉咙,再客套下去,老道长酒虫要从嘴角里爬出来了呢”

    “极是极是”

    坐在上首的郝真人接口道“大家快坐下来,咱们先喝酒才是正经,江湖朋友讲的道义为先,要客气就俗气了。”

    刘二麻子看大家这么说了,只得抱抱拳道“老道长和主人都这么说了,曹老大又如此客气,在下那只好遵命了。”

    他终于坐了第三位,接着曹凤台和晏长江、伍奎也相继坐下。

    李管事不待吩咐,手执银壶,替大家斟上了酒。

    这一席上,大家都是武林中盛名久著的人物,只有刘二麻子是黄河底的一个小人物;但如今他居然和这些人同席喝酒。

    这对刘二麻子来说,心理上实在受了很大的拘束。

    但主人和郝真人、劳乃通、曹凤台,都并不因为刘二麻子是卖狗皮膏的而稍存轻视,大家对他好像老朋友一样,觥筹交错,互相敬酒。

    刘二麻子毕竟是江湖上人,江湖人一个好处,就是生性豪迈,不拘小节,几杯下来,他方才心理上的拘束,已经尽去,和大家杯到酒乾,谈笑风生了。

    通天观主郝真人,是江湖上出名的有道之士,他自称已有一百另九岁,纵然他自己多说了几岁,但至少也在九十以上的人了,可是喝起酒来,就像长鲸吸水,毫不在乎。

    九里堡总管劳乃通、徽帮老大曹凤台。主人晏长江、和副总镖头伍奎,几乎个个都是海量。

    刘二麻子平日喝喝烧刀子,在黄河底也算是出名的酒囊,今晚遇上这几位酒国高手,岂肯示弱自然要和大家杯到酒乾,喝个明白。

    这席酒,自然吃得宾主尽欢,每一个人都已有了八分醉意。

    只有郝真人还是和往常一样,毫无醉意,他自己说可以干杯不醉,倒也不假

    席散之后,两名趟子手撒去筵席,随着送上一盏浓茶。主人和劳乃通、曹凤台一面品茗,一面商讨着三日后如何为戚菩萨祝寿事宜。

    刘二麻子喝了两口茶,就站起身,抱抱拳道“今晚承总镖头宠宴,又能和老道长、劳总管、曹老大诸位同席,这是在下毕生荣幸,如今酒醉饭饱,在下要先行告退了。”

    晏长江大笑道“刘兄又说客气话了,今晚一敍,快慰平生,咱们同是江湖上人,今晚要多多连系,说不定还有仰仗刘兄之处哩,今晚多有简慢,还要刘兄包涵。”

    说到这里,回头朝伍奎吩咐道“你去关照李管事,套车送刘兄回去。”

    伍奎答应一声,站起身来。

    刘二麻子连忙摇手道“总镖头、伍兄,不用费事”

    伍奎已经走到厅门口,朝门外伺候的李管事吩咐道“李管事,吩咐套车送刘兄回去。”

    李管事垂手道“回副总镖头,小的已经准备好车子了。”

    刘二麻子道“伍兄,不用客气,兄弟自己可以回去。”

    伍奎道“刘兄今晚喝了不少酒,你没听李管事说,车已套好了么自己人,这有什么好客气的”

    晏长江走了过来,握住刘二麻子的手,含笑道“刘兄,咱们一见如故,今后可得长来敝局,不须客气,兄弟还有些事,要和老道长三位研商,那就不送了。”

    刘二麻子连声道“不敢,总镖头请留步。”

    晏长江回头道“伍兄,你代我送刘兄”

    刘二麻子忙道“伍兄也请留步”

    伍奎大笑道“刘兄今晚第一次来,你以后再来,兄弟就不送好了。”

    他硬是一直送到镖局门口,门前果然已套好了车。

    刘二麻子盛情难却,只得连声称谢,登上了车。

    车把式不待吩咐,扬鞭趋车,直往黄河底驰去。

    第二天早晨,太阳已升起三丈高了,黄河底所有各式各样的摊子,早巳全摆出来了,惟独刘二麻子卖狗皮膏的摊子,木板门依然掩着,并没开张,看情形,好像刘二麻子还没有起来。

    那一定是他昨晚宿醉未醒了。

    刘二麻子到黄河底卖狗皮膏已经有三年了,像这么晚还没起来,可还是第一次。

    刘二麻子左邻卖梨膏糖的张老实,正在觉得奇怪,这一清早,他已经探了几次头,想过去问问,只是早晨他正忙着煎梨膏,煎梨膏讲究火候,他只有一个人,自然抽不出身来。

    这时从长街上走了一位青衫飘逸的公子,走到刘二麻子摊门前,就停下步来,口中叫道“刘老哥在么”

    刘二麻子摊子掩着木门,裏面没人答应。

    青衫公子又叫道“刘老哥,你还没起来吗”

    里面依然没人答应。

    青衫公子秀眉微微拢了下,忍不住跨上一步,伸手去叩木门。




第二一章 别跑
    “笃”他只叩了一下,木门便自呀然开启,原来木门裏面并没上闩,故而一叩即开。

    这一排的摊子,都是因陋就简的木屋。木屋而称摊子,当然不会太大,前面是摊位,后面有小间是卧房。

    木门开启,青衫公子目光一动,已可一目了然,本来前面摊子上,摆满了药瓶,和一大叠狗皮膏,已然一件不见。

    “莫非他昨晚已经走了”

    青衫公子心念一动,不觉举步走入,探首朝后面卧房看去,这间逼仄的卧房,除了一张板床,和一双穿旧了的布鞋,已别无一物。

    “看来他真的离开徐州府了。”

    青衫公子心中暗暗说着,正待退出,忽然,他目光接触到床下面还有一件东西那是一柄用牛皮为鞘的钢刀。

    青衫公子不觉心中一动,暗道“刘老哥随身衣物都已带走,这柄刀怎么会没带去的呢”

    一念及此,就举步走入,俯身从床下取出刀来。

    这柄钢刀,虽然只以牛皮为鞘,但入手份量极沉,显然不是普通单刀,这就一手握柄,抽了出来,但见刀面隐泛鱼鳞,果然是一柄百练精钢的好刀,刀柄上,还镌了一个小小的八卦。

    青衫公子不由得一怔,他知道刘二麻子是八卦门的人,这刀柄上镑了一个小八卦,就可证明这柄刀乃是他出师的时候,师父传给他的了,师门所传之物,自然也是他随身兵刃无疑

    他临行之时,连所有药瓶,和成百张狗皮膏都带走了,岂会反而把师门所赐的刀留下之理再说一个江湖上人,旁的东西都可以不带走,但随身兵刃决不会不带走的。

    这一想,青衫公子心头顿时泛起了一丝疑念,忖道“刘老哥昨晚是应双环镖局总镖头晏长江的邀宴去的,莫非他出了事”

    他依然把钢刀放回床下,回身退出,正待向刘二麻子的左右邻居,打听打听,目光方自一动,就发现左首摊子上正在煎着梨膏的瘦小老头,两双眼睛也朝自己投来。

    这就走上前去,拱拱手道“老丈请了。”

    张老实一手搅拌着沸起一个接一个气泡的梨膏,一面点着头,露出两颗黄黄的门牙,笑道“公子有什么见教”

    青衫公子道“小生宇文不弃,是刘二麻子刘老哥的朋友,想和老丈打听一下刘老哥”

    “哦,哦,原来是宇文公子。”

    张老实连连点头,说道“小老儿叫张老实,和刘老二认识快三年了,宇文公子有什么事,但请说就是了。”

    宇文不弃道“小生想请教老丈一声,刘老哥什么时候走的,老丈知道吗”

    “请教不敢。”

    张老实听说刘二麻子走了,他搅拌梨膏的木棒忽然停住,愕然道“公子说刘老二走了他几时走的”

    宇文不弃本来是跟他打听刘二麻子来的,如今被他反问过来,这就可见张老实也一无所知了。

    宇文不弃道“小生昨天听刘老哥说过,他要离开徐州,只不知他走得这么快,所以跟老丈来问一声的,老丈既然并不知道,那就算了。”

    “这就奇了。”

    张老实道“他告诉公子,要离开徐州小老儿怎会从没听他说起过呢”

    宇文不弃心中暗道“他离开徐州,是我带来他师兄的口信,你怎么会知道的呢”

    一面说道“刘老哥昨晚是赴双环镖局之宴去的,大概没有回来了。”

    “双环镖局晏总镖头会请黄河底的朋友”

    张老实摇着头,似有不信之状,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口中“啊”了一声道“小老儿记起来了,昨晚已经很晚了,好像有一辆马车停在刘老二门口,小老儿好像听人说过一句刘爷好走,好像有人把他从车上扶下来,后来又听到一阵蹄声,渐渐远去,那一定是刘老二喝醉了,有人送他回来的了。”

    说到这里,又摇头道“这就不对,刘老二如果昨晚喝醉了酒,就不会连夜搬走,若说他早晨走的,小老儿每天天没亮就起来了,怎会没看到呢”

    宇文不弃看到他说话神情,就知打听不出什么来了,这就拱拱手道“打扰老丈了。”

    张老实嘻的笑道“宇文公子真是好朋友,刘老二已经走了,你还来打听他的下落,他如果交的朋友,都和宇文公子一样,就不会吃大亏了,可惜天底下酒肉朋友多。”

    宇文不弃听他说得唠叨,朝他拱拱手,就转身走去。

    这一转身,他就发现昨天和刘二麻子动手的厉山二厉,又远远走了过来,宇文不弃只作不见,自顾自朝前走去。

    只听二厉的一个冷冷喝道“喂,你慢点走。”

    这么声喝,当然是对宇文不弃而发,但宇文不弃还是只当不闻,不徐不疾的走着。

    本来嘛,这条大街上,人来人往,不知他是跟谁在说话。

    接着只听第二个人喝道“你是聋子老子叫你慢点走,你听到了没有”

    人影一晃,一个灰衣人一下抢到宇文不弃前面,拦住了去路。

    宇文不弃一下停住,望望灰衣人,吃惊的道“你这是做什么”

    “好小子,你还装蒜”

    灰衣人狞笑道“咱们老大叫你站住,你没听到”

    “老大”

    宇文不弃茫然问道“你们老大是谁他和小生认识”

    另一个灰衣人已经蹩了过来,似笑非笑的道“就是我。”

    宇文不弃望望他讶异的道“好像在那裏见过,只是小生并不认识老哥”

    灰衣老大道“咱们昨天就在这裏见过。”

    “啊”宇文不弃好像突然之间,才想起来,笑道“是了,二位昨天和卖狗皮膏的刘二麻子刘老哥交过手。”

    “没错。”

    灰衣老二冷冷的问道“你今天又来作什”

    宇文不弃斯文一笑道“老哥这话问得奇了,小生到这裏来作甚小生也要请问二位,今天又来作甚”

    灰衣老大嘿然道“你是找刘二麻子来的了”

    宇文不弃点头道“正是,刘老哥昨天和小生约好了的,莫非二位也是找刘老哥来的了”

    灰衣老大问道“你和刘二麻子是什么关系”

    宇文不弃道“昨天才认识的朋友。”

    灰衣老大又道“你叫什么名字”宇文不弃道“小生宇文不弃,宇文子的宇文,有明明德的明,为山九仞的山,小生还没请教二位”

    灰衣老二不耐的道“那有这么噜苏好,你跟咱们走吧”

    宇文不弃道“小生跟二位走为什么呢”

    灰衣老二道“你不是和刘二麻子约好了的么跟着咱们走就没有错。”

    宇文不弃轻“啊”一声,欣然道“二位知道刘老哥在那裏么”

    “废话”

    灰衣老二道“不知道,咱们会约你同去”

    宇文不弃喜道“小生正在找他,二位知道刘老哥在那裏,这真是好极了,二位请。”

    灰衣老二道“你随我来吧”

    说罢,就走在前面领路。

    宇文不弃朝灰衣老大抬抬手道“这位老哥请先。”

    灰衣老大冷冷的道“你只管走在前面,不用客气。”

    宇文不弃抱拳道“小生那就有僭了。”

    他果然跟着灰衣老二就走。

    灰衣老二在前面洒开大步,走得很快,宇文不弃是公子,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自然跟不上他,灰衣老大跟在宇文不弃身后,也大是不耐,催道“你不会走得快些”

    宇文不弃喘着气道“小生已经走得很快了,再要快,那只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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