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虚阙
“这事已是十分严重”
徐子桐攒眉道“华兄认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华凤藻沉思有顷,说道“目前唯一挽救之道,只有唉”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些事要是早知道了就好,大家都在九里堡,现在”
他目光掠过几人,徐徐说道“兄弟和徐兄立即分别赶赴少林、武当,约请慧通大师和一宁道兄再赴九里堡,时间愈快愈好,荆兄贤父女和程老弟可以先回九里堡去,以防堡中有变,大家在九里堡会齐,那时就可把他们阴谋当场揭穿了。这办法当然并不很周详,但目前也只有如此可行了。”
徐子桐道“那么八卦门和形意门的事呢”
华凤藻道“方才那位姑娘不是说劳乃通已经赶去了么咱们目前连准确的地点都不知道,就是知道地点,赶了去,也落在劳乃通之后了,这两派的纷争,既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其中必然另有安排,说不定已落在他们圈套之中,咱们去了,也未必有用,暂时只好不管他们了。”
徐子桐点头道“那就这么办,时不宜迟,咱们这就立即上路吧”
华凤藻道“荆兄经验丰富,自然不用兄弟叮咛,目前劳乃通虽不在九里堡中,但郝元不易对付,堡中也必然早已安置了他们的心腹,凡事诸宜小心。”
荆云台点头道“华掌门人说得极是,兄弟自会格外小心。”
华凤藻拱拱手道“好,兄弟和徐兄那就告辞了。”
两人相偕急走而出。
荆云台微微摇头道“凤儿,这件事,你们若是早和为父说了,就不至多出此枝节来了。”
荆一凤道“如果没有马头寺这档事,女儿就是说了大家也未必会深信呢”
她口气微微一顿,又道“依女儿看,咱们此刻还不能回九里堡去。”
荆云台道“为什么”
荆一凤道“咱们回去,不是打草惊蛇么”
荆云台道“依你之见呢”
荆一凤举手理理鬓发,回眸看了宇文不弃一眼,说道“依女儿看,金钱豹曹凤台和双环镖局的晏长江,都是他们的同党”
荆云台道“何以见得”
荆一凤道“刘二麻子是双环镖局请他赴宴而失踪的,凭晏长江,会请一个在黄河底卖狗皮膏的人他明摆着和劳乃通的沆瀣一气的人了。”
“唔”荆云台摸着几茎疏朗朗的黑须,含笑道“这话有些道理。那么金钱豹呢”
荆一凤道“那天在书房里,共推舅舅当代理盟主,和推举盟主,他和晏长江都一力主张重九的会议,改在当天举行,他自然也是他们一党了。”
荆云台道“依你说,咱们不回九里堡,那要做什么”
荆一凤眨眨眼睛,说道“回徐州,不回九里堡。”
荆云台道“那为什么”
荆一凤笑道“回九里堡,我们处处都受人监视,成了敌暗我明,不回九里堡,那是敌明我暗,这样行动就方便得多了。”
荆云台笑道“在华掌门人没有赶来之前,我们有什么行动”
荆一凤道“自然有了,譬如双环镖局,有没有和劳乃通勾结,他们会有些什么活动同时可以暗中监视九里堡,看他们有那些人进出,等华伯伯他们赶到,我们就可以提供许多消息,说不定就可以把他们的羽党一网打尽了呢”
荆云台朝宇文不弃笑了笑道“你看,凤儿就是喜欢弄小聪明,好像什么事,她都算准了的”
荆一凤道“本来就是这样咯”
宇文不弃道“荆姑娘说的也是有理,不回九里堡,确比回转九里堡去要好得多。”
荆一凤甜笑道“爹,现在你没有话说了吧,表哥也赞成我的意见呢,我们三个人,有两个的意见一样,就是多数了。”
说到这里,忽然回头朝宇文不弃嗯了一声道“表哥,你叫我什么荆姑娘为什么不叫我表妹了呢”
宇文不弃脸上一红,说道“那只是当时”
“我不管。”
荆一凤嗔道“我要你叫我表妹咯,我一辈子都是你表妹”
突然,她发觉话说得不对了,粉脸胀得通红,扭着腰道“爹,我不来啦,表哥他不是欺负我么”
荆云台自然看得出来,女儿一颗心都在他身上了,这就朝宇文不弃含笑道“程贤侄,小女从小娇惯了,你比她大一、二岁,就像她大哥一样,目前大家都知道你们是表兄妹,确然不宜改口,就表兄妹相称好了。”
宇文不弃红着脸道“姨父吩咐,小侄自当遵命。”
荆一凤陡然的笑道“现在你敢不叫我”
荆云台莞尔笑道“凤儿,程贤侄是个诚实君子,你也不许欺负他。”
荆一凤披披嘴道“表哥才不老实呢”
这话出口,不觉陡地红上了娇靥,连宇文不弃也俊脸通红。
差幸荆云台没去注意他们,一面说道“他们二位早已走了,凤儿,再别闹了,咱们也该走了。”
说完,当先举步行去。
宇文不弃朝荆一凤问道“我们回徐州去,到那里落脚呢”
荆一凤道“爹在徐州熟得很,你现在不用多问,到时候就知道了。”
荆云台怕自己三人,会落在对方眼中,因此走的是小径,迂回着赶到夏邑,已是黄昏时分,找了一家客店落脚,然后独自上街,在估衣庄买了三套衣衫,才回转客店。
第二天一早,荆云台要店伙雇了一辆马车,直放萧县。
第三天傍晚,车到曲里附近,荆云台取出一两银子,放在车上,就要荆一凤、宇文不弃跟着自己,悄悄打开车帘,跃落地面,车把式并不知道人已经下了车,还在扬鞭赶着牲口,赶上萧县去。
荆云台领着两人,曲曲折折的来至一处小山脚下,那是一座坟庄,有着两进房屋,前面是祭厅,后面一进,却有七八个房间,是准备给扫墓来的子孙住宿之用,由一名老苍头看管。
这里正是荆云台岳家的祖茔。
荆云台领着两人走到左首一道边门,在门上叩了两下。
木门启处,那老苍头看到荆云台,自然认识,连忙含笑招呼道“三姑爷,今天是什么风,把你老吹来了,这位是大小姐吧,这是你老的小姑爷了,三姑老爷可真是好福气。”
这声“小姑爷”,可把荆一凤的脸给叫红了。
荆云台忙道“老夏,他是我的侄子。”
老苍头忙道“原来是侄少爷,啊,快请里面坐。”
他把荆云台三人让进门,就掩上了门,说道“三姑老爷请到客厅坐,老奴沏茶去。”
荆云台道“老夏,别忙,我带他们是到徐州去的,今晚可要在这里打扰一晚了。”
老苍头道“三姑老爷这话太客气了,老奴可不敢当,平常日子,你老也不会打这里经过,老奴造就到街上去买些东西,得赶紧做饭了。”
第六一章 面具
荆云台道“你不用张罗,这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千万别到街上去。”
老苍头道“这里到街上,也不过半里来路,方便得很。”
荆云台道“这个我知道,老夏,你可知我为什么今晚要住到这里来的么”
老苍头道“三姑爷不是说路过这里么”
“是的。”
荆云台低声道“这趟是大襟兄约我去的,对外必须绝对秘密,所以住到这里来,才不会有人注意。”
“这里是坟庄,自然不会有人知道。”
老苍头问道“大姑爷有什么事”
“这倒不是。”
荆云台笑了笑道“是为了一件江湖纠纷,大襟兄不好出面,才要我暗中到徐州去查访的。”
“原来如此。”
老苍头忙道“老奴那就不能上街了,只好委屈三姑爷三位了。”
说完弯着腰,踅了出去。不多一回,老苍头端着三盏茗茶走入,说道“三姑老爷请用茶。”
荆云台道“老夏,你不用客气。”
老苍头道“烧壶水最方便也没有了,姑老爷来了,若是连茶都没沏一盅,教老奴如何交代”
说着又匆匆退了出去。
一回工夫,天色逐渐昏暗下来,老苍头掌上了灯,过一回,就端上饭菜,居然四菜一汤,多是咸肉、鸡蛋等现成的东西,一锅汤,却是清炖鸡。
饭后,老苍头又收拾了三个房间,才行退去。
一宿无话,翌日,三人起床之后,老苍头送来脸水,接着又熬了一锅稀饭送上。
荆云台道“老夏,真麻烦你了,我们今天要天黑了才走呢”
老苍头笑道“三姑老爷只管放心,这里没人来的。”
荆一凤等他退出,悄声问道“爹,我们要天黑了才走么”
荆云台笑道“这样才不会被人发觉。”
荆一凤道“要在这里耽上一天,多无聊”
荆云台道“没事做,你可以和表哥下棋呀”
“对”荆一凤眉毛一扬,说道“女儿和表哥下棋,爹可不能帮他。”
荆云台含笑道“爹只看不说就是了。”
这一天,三个人在恬静平淡中度过,晚餐之后,荆云台取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赏给老苍头,老苍头说什么也不肯收。荆云台也只得罢了。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三人别过老苍头,一路施展轻功,赶到徐州,差不多已是初更时分,城南黄茅岗一带,已是一片黝黑,不见一点灯火。
荆云台领着两人走近一条盘曲山径,来至一所茅屋前面,还没敲门
只听里面已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尖声问道“来的是荆老弟么嘻嘻,我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来了,你带来的谁”
荆云台连忙答道“一个是程贤侄,一个是小女,惊吵前辈了。”
“吵都已经吵醒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苍老尖细的声音道“这么晚了,你还赶了来,那一定是有事了,门没关,就进来吧”
荆云台应了一声,就回身道“你们随我进去。”
伸手推开板门,跨进屋去。
“擦”黑暗之中打起火石,点燃纸煤,再点起灯蕊,亮起如豆灯光。
客堂中站着一个头盘小辫的瘦小老头,还在打着呵欠。
荆云台一指瘦小老头,朝宇文不弃、荆一凤两人道“程贤侄、凤儿,快去见过张老前辈。”
宇文不弃目光一抬,就认出瘦小老头就是黄河底卖梨膏糖的张老实,心头不禁又是一怔,暗道“看来黄河底真是卧虎藏龙,只要看到荆云台对他如此恭敬,这张老实就不是等闲之辈了。”
心中想着,一面朝张老实恭敬的作了个揖,说道“晚辈宇文不弃见过老前辈。”
张老实嘻的笑道“咱们见过。”
荆云台道“程贤侄,这位张老前辈,和令师熟不熟,我不知道,但和嵩黄二老,却是老朋友了。”
“熟,熟,嘻嘻”
张老实笑着耸耸肩道“你忘了这个姓程的娃儿,还是我小老儿跟你提起来的呢”
荆一凤也跟着叫了声“老前辈。”
张老实两颗豆眼骨碌一动,嘻的笑道“小姑娘,你爹有没有告诉过你,那张紫金面具,就是小老儿送给你的。”
荆一凤一双眼睛一亮,说道“晚辈记得爹说过,那个紫金面具,是一位武功高不可测的前辈高人送的,我可不知就是你老人家送的咯”
“不高,不高”
张老实连连摇头道“小老儿比你小姑娘还低上半个头呢”
人家说他是高人,他偏缠夹着说比姑娘还矮。
荆一凤道“我不管,老人家,你一定要教我一招才成。”
张老实朝她挤挤眼,又朝宇文不弃呶呶嘴道“这娃儿花样多着呢,他会背后丢石子,那才好玩呢,你不会叫他教”
荆云台道“凤儿,不许跟张老前辈胡闹。”
张老实嘻的笑道“其实小老儿却挺喜欢她这样子,几时到黄河底去,小老儿请你吃梨膏糖。”
说到这里,忽然好似想到什么,手搔搔头皮,回头问道“荆老弟,你巴巴的深更半夜赶来,到底有什么事”
荆一凤道“这时候才不过初更呢”
“哈哈”张老实道“小老儿太阳下山就睡了,四更天就要起来熬梨膏,在我来说,这时候不是半夜里,还是什么”
荆云台道“来找前辈,是想请前辈给咱们三人易个容的”
张老实问道“你们三个要易什么样子的容”
荆云台道“随便前辈,只要别人认不出来,小女要改扮男的。”
“这个容易。”
张老实道“你们是不是一路走”
“不”荆云台道“他们是兄弟,走在一起,我不和他们走在一起。”
“那好”
张老实道“小老儿去拿东西,你们坐一坐。”
转身往屋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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