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虚阙
他口音清朗,这番话,无异宣布了宇文望的死罪。
第两百二一章 修为
宇文望听得大怒,厉笑道:“你们这些叛逆,再加上几个,老夫也不在乎。”
他这声“叛逆”,不由激起了宇文不弃的怒火,大喝道:“你才是日月堂的叛徒,事到如今,你还至死不悟那就莫怪在下不客气了。”
宇文望厉笑道:“小子,你能把老夫怎样”
双环突然一紧,电闪雷奔朝宇文不弃当头砸下。
宇文不弃大笑一声道:“宇文望,你授首吧!”
右臂一振,红毛宝刀一片刀光立时暴涨,但见一道青莹莹奇亮刺目的光芒电射而起,紧接着就是“当”“当”两声,宇文望手中日月双环和刀光一触,立被劈作两半!
刀光直落,宇文望连哼声也没有,一个人就被劈作两半,倒在血泊之中。
宇文不弃长长舒了口气,才回刀入鞘。
慧通大师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程小施主为武林除害,真是一件莫大功劳,如今元凶授首,咱们此行任务已了,日月堂被胁从的人,务体上天好生之德,从宽发落。”
徐子桐大笑道:“大师以为日月堂还有人么”
慧通大师道:“难道宇文望手下,都已逃走了么”
徐子桐道:“方才厉山君走时,所有日月堂的人,也早已一哄而散了。”
一宁子道:“大师,诸位道兄,咱们虽然破了日月堂,但此处石窟,深处山腹,又有机关关闭,咱们一走,难保不被歹人利用,作为啸聚之所,这倒是一个难题。”
夏涛声道:“日月堂积有不少,是否把石窟炸了,水绝后患。”
华凤藻点头道:“不错,只有把它炸了,才不至引起清廷疑心,夏兄此事就劳你辛苦了。”
简叔平道:“仅是夏总管一人,如何搬运”
他抬头朝守大天井中的齐大椿吩咐道:“齐长老,你们去协助夏兄搬运,凡事小心。”
齐大椿答应一声,率同二十名丐帮弟子随着夏涛声往屏后行去。
荆云台道:“好了,大家请先退出去吧!”
一行人互相谦让了一声,才由慧通大师、一宁子领先,大家鱼贯退出山窟,宇文不弃、阮清香、荆一凤等人护着假菩萨,一同来至崖下。
荆云台道:“程老弟,你是否同去九里堡一行,戚庄主中了冬眠,还须老弟施救。”
宇文不弃点头道:“晚辈自然要去,这位是敝友刘二麻子,也得把他救醒过来才好。”
劳乃通在旁道:“原来程少侠早就知道了”
宇文不弃含笑道:“在下第一次夜入九里堡,就已看出他是刘二麻子,他到底被郝元如何迷失了本性改头换面的”
劳乃通道:“老神仙让他服了迷失心神之药,面貌是施手术改装的,小的也不知能不能恢复呢!”
“那不要紧。”
宇文不弃道:“只要能使他恢复神智就好。”
荆一凤和阮清香、司空玉兰三人,低低细语了一阵,就娇声叫道:“爹,阮姐姐和司空玉兰妹子也要和我们一起到九里堡去呢!”
荆云台心中暗道:“程老弟去九里堡,她们自然也要随去的了。”
一面含笑道:“大家辛苦了多日,自该去九里堡玩上几天,我看你们姐姐妹妹,再也拆不开哩!”
丐帮简帮主和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因大事已了,就准备各自回山。
一宁子朝一凡子道:“师弟,咱们一同回武当去吧!”
一凡子神色微黯,稽首道:“道兄好意,贫道心领,贫道昔年被逐,已非武当之人了,诸位道兄,贫道告辞。”
说完飘然而去。
一清子道:“二师兄”
一宁子摆了下手道:“师弟,让他去吧,二师弟已经悟澈前非,回不回武当都是一样的了。”
宇文不弃要守在林间的丐帮弟子,从一处盖了茅草的土坑中把飞龙公子宇文传和楚人杰二人押出来,说道:“日月堂已破,二位从此可以自由了,但希望你们好好做人,这是在下答应宇文望堂主不杀你们的,你们可以去了。”
飞龙公子武功已失,闻言问道:“我爹呢”
他话声未落,但听山腹间传出连声轰轰巨响,日月堂崖石随着崩坍下来,尘土弥漫!
宇文传失声痛哭道:“我爹死了么”
宇文不弃劝道:“只要你好好做人,就是报答你令尊了。”
杜鹃忽然走出,双膝一屈,朝宇文不弃跪了下去,连连叩头,一面用手在地上写道:“小婢身受公子大恩,想随公子同去,也好服伺于他,恳清程公子施恩。”
宇文不弃点头笑道:“姑娘原是飞龙公子的人,你有这份义气,在下十分敬佩,你就好好去伺候宇文公子吧!”
杜鹃口不能言,眼中珠泪盈眶,又叩了几个头,才缓缓的朝飞龙公子走去。
司空玉兰要大师兄刘得禄先回灵山岛去,禀报乃父。崆峒岛窦金梁却邀恶洞宾萧道成一同去崆峒岛。
荆云台和宇文不弃商量,预备要夏涛声同去九里堡,因为菩萨是各大门派公举的武林盟主,等把他救醒之后,仍然要担任盟主职务,副总管金奇已死,正好由夏涛声递补。
大家就在山下各自纷纷道别。
荆云台和宇文不弃、阮清香、荆一凤、司空玉兰、劳乃通、夏涛声等人和各大门派的人一一作别。
司空玉兰忽然叫道:“程大哥,你们等一等,我找小乌去。”
荆一凤道:“你把它放在那里呢”
司空玉兰道:“小妹怕它碍事,方才来的时候,把它拴在林子里。”
说罢,飞也似的奔入林中,一回工夫,只见她双手抱着一只小黑狗,喜孜孜的走出,娇笑道:“我们可以走啦!”
阮清香附着她耳朵低笑道:“玉兰妹子,这小乌大概就是你的嫁妆了。”
司空玉兰双颊飞红,又羞又急,说道:“你呢,你的嫁妆是什么呢”
荆一凤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阮清香飞红着脸,说道:“没什么,我们该走啦!”
湖南衡山,古称南岳,山有七十二峰,最高者为祝融,高山海拔两千百余尺,周围群峰罗列,气象万千。
附近名胜古迹特多,四季景物各殊,夏秋两季,游人极众,尤以周围数百里,朝山还愿的人极多,斋戒沐浴,三步一礼,五步一拜,诚惶诚恐,以还所许神愿,俾求福消灾。
这原是农业社会及神权时代所余习俗特征,不足为怪。
山下有一小镇,镇以岳名,范围不大,但热闹非常,酒店。香褚店、客寓、及土产店特多,当地民风淳朴,交易极公平,对过客态度和善可亲,从镇入山,多系石级道路,沿途苍松翠柏,异草繁花,极尽一时之娇,山上寺观极多,以上峰寺为最大,里面有和尚百余人。
时为南宋康王时期,虽中原鼎沸,遍地马乱兵荒,但南部较为安定,南岳名胜古迹,更能吸引不少游人。上峰寺在南天门附近,寺中主持方丈,法名一尘上人,生得方头大面,体格极为魁伟,但态度慈祥静穆,望之令人生敬畏之思。上人年逾七十,但容颜却似五十余岁,可能有其独到修为,驻颜有术。
这位方丈,持戒至严,平时绝少外出,一闭关入定,就是两三个月甚或半年不等,寺中香火极盛,但和尚们的生活却极为清苦,据附近居民讲,寺中和尚都有极好武功,但平时绝不炫露。
只有一年,附近有位小偷钱迈成,偶而游寺,看见神案上有银烛台一对,正合着两句古语:“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小偷见着白银,哪会不动贪念于是当天晚上,小偷潜入寺中。
时值深夜,寺中和尚,均已入寝,这位梁上君子,原隐身大殿匾额上,一见机不可失,即一跃而下,他原学过几年武功,拳脚虽不高明,轻身功夫却还不错,这一落,可称得绝无声息,自己暗点点头,认为很有把握,绝不至于惊动寺僧。
殿上神像,高达数丈,金碧辉煌,庄严肃穆,无与伦比,神案上供着数色鲜果,案前古铜鼎内,香烟袅袅,沁人心脾。钱迈成暗自喝了一声彩,好一个庄严神殿,当下也跪着碰了一个头,暗中恳求佛祖,原宥他的偷窃行动,生活无着,情非得已。佛祖慈悲,想不至因此而稍加灾害。站起身来,向银烛台望了一望,每一只大约有白银百余两。宋时银子极为值钱,一桌丰美的酒肴,也不过四五钱银子,两百多两白银,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数目。
殿中高悬着琉璃灯一对,青光四射,银烛台上,虽各插着一枝蜡烛,但并未点燃,他满怀欢喜,蹑足潜行,将两个烛台取下,丢去蜡烛,收入百宝囊中,潜行出殿,穿过左边竹林,到墙下,围墙不高,不过一丈二三尺左右,一出墙,即可安然无事,得了这么多的白银,可以安闲过半辈子,他于是伏身作势,准备跃上墙头,再跳到墙的那一边,事情就算圆满结束。
第两百二二章 眼拙
刚一蹲身,腰眼上突感一阵酸痛,当即全身麻木,蹲在地上,站不起来。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冷笑道:“凭你这点微末之技,也来此地行窃,不怕佛祖见罪么”话未完,腰际被人一摄,即时酸痛顿失,站起身来,启眼前望,面前立着一位年纪约十、九岁,形容极为秀丽的少年增人,满脸微笑,绝无恶意。
钱迈成立即羞惭满面,当即施礼道:“小人不务正业,不该偷窃贵寺财物,现既失手,任凭发落,绝无怨言,如蒙惠予改过自新,则今后当束身自爱,此生虽无衔环之报,但相机自愿效犬马之劳。”说完话,忙从百宝囊中,取出烛台,双手奉上,低眉垂目,羞不可抑。
这位年轻僧人,取过烛台,和颜悦色地向他道:“听你所言,似乎也读过几年书,大约是境遇不佳,受坏朋友的影响才操此业吧!”
钱迈成点点头。
青年增人又说:“我佛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人有过错,原不要紧,只要能知过悔改,力求上进,仍可作顶天立地的完人,但是如执迷不悟,积恶太深,那当然又当别论了,我身边有白银一锭,系随师叔行道江湖时剩余之物,出家人藏着银子,也无用处,你既急用,就赠予你吧!”说罢,取出银子,递将过去。
钱迈成满脸泪痕,逊谢道:“承少侠不施责罚,已感望外,所赐不敢拜受!”
少年僧人皱皱眉,正色道:“你这又不对了,我原讲过出家人对于财帛,视同身外之物,江湖人济人之急,视为义所当为,几两白银,算得什么拿去好了!”
钱迈成知道没法再推,接过银子,深施一礼道:“少侠名号,可否见示”
少年僧人微笑答道:“我法名秋月,系此寺主持关门弟子,你来时,师父师叔们早洞若观火,而以事体极微,不屑出手,现已夜深,不必久留,出寺去吧!”
钱迈成拜了两拜,跳墙而出,果然从此洗心革面,后来遇着高人,学了一身武功,秋月苗疆罹难,幸亏他打救方得脱险,此系后事。
上峰寺自从出了上述故事后,宵小之徒,闻名丧胆,故晚间寺门虽开,绝无歹人入内。时值中秋,月明如昼,殿上琉璃瓦面,映月争辉,风送水提,清香四溢,尘怀俗虑,涤净无遗,这种幽雅环境,只得高人逸土,才可欣赏。
上峰寺四周都有红砖围墙,寺的前面,有数十棵翠柏苍松,高耸入云,左右两旁,都是羲皇绿竹,最后有房屋三排,均建筑得古色古香,后面一排,地势极高,房屋也造得特别宽大,藏经阁就在正中,雕梁画栋,深入云霄,楼下一间黑房,系方丈室,布置得极为幽雅,其余房间,也与方丈室并不稍逊,除右边两间为方丈大师弟一苇上人与二师弟一瓢僧分别居住外,其他房间均空着,以备招待贵宾之用。
上人除了两位师弟外,还有一位俗家师兄,江湖上称他为穿云剑客。他们这四位师兄弟,武功都高得出奇,尤以一尘与穿云剑客武功最高,一尘上人以内功掌力与佛门降魔杖见长,穿云剑客则以七十二路玄门剑见称,轻功绝技,声震江湖,论名声,穿云剑客似乎比他掌教师弟还高。
除他们四位师兄弟以外,据说衡山派还存着一位前辈人物,那是他们的师叔,江湖上称他为铁蓑翁,年近百岁,已是陆地神仙一流。十五年前,即已江湖绝迹,到底是否还在人间,连衡山派的掌门,也弄不清,但是江湖上也没有发现他的死讯。
穿云剑客每年月十五夜必定要拜会一次掌门,一尘上人每到达时必准备一桌精致素席,款待这位师兄,前一排也安排素席十余桌,给全寺僧众享用,散席后,上人与穿云剑客必精研各种武功,并令门徒学习,这晚所习的,都是衡山派不传之秘,特别重要,众门徒都珍惜这一机会,故每个人对中秋晚上,都重视异常。
穿云剑客个性谦和,极爱提携后进,对掌门师弟异常恭敬,对一苇一瓢,则友爱逾常,总之衡山派每一个人,对这位老年人,都有极深好感。
以前往例,穿云剑客每次都到得很早,以免掌门人等候,而自己失礼,数十年来,均属如此,象今晚这样迟到的,尚属首次。上人气度极高,等一等师兄,当然无所谓,但心中却也觉得颇为奇怪,一苇一瓢却不免暗中纳闷。
这晚月色虽然分外明朗,但仰望前殿,因为树影纵横,想从后殿看清前面,纵然目力特佳,却也颇难。
一瓢僧背着手,纵眼前望,似见一条黑影,从左边松树中,电射而出,落入右边一棵极为高大的松树上,绝无声息,奇快无比,一瓢增心中暗想,难道大师兄来了么为何不到后面相见大师兄轻功绝技,虽然独步江湖,但是象这种快法,不仅大师兄所难及,就是老一辈的,也没有人能此,莫非眼睛看花了么正狐疑不决之际,左边竹林又落下一条黑影,身法奇快,这一下,不但一瓢僧看清了,一尘一苇也同时看见。
一瓢僧一招龙行一式,雷射而起,一纵就是三丈有奇,飞越两排房屋,落在大殿上发话道:“何处高人,既已入寺,何不现身相见,让小僧招待有缘”话未完,闻林中发出一声冷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弟兄三人,既来宝刹,你还怕见不着吗”
紧跟着一条黑影,从竹林中冲天而上,高达四丈有奇。来人卖弄轻劲,身在空中,头部向前微伏,来个倒栽葱,变作脚上头下。待落到竹梢之际,只见他双臂平伸,宛如飞鹰盘空,回旋半匝,轻飘飘地落在竹枝梢儿,那竹枝不过摇了两摇,立即稳定。一瓢憎不觉怔了一怔,实不知来的是何方人物,有这么俊的武功。
这时来人又向墙外发话道:“二弟三弟,还不上来会会高僧,尽管贴在墙上等什么”只闻嗖嗖的两声,两条黑影自墙边激射而上,落在来人两旁。
一瓢僧纵身一跃,施展出衡山派独门轻功轻燕掠波,也落在来人面前,将来人仔细一看,只见当中一位,似文人装束,白面无须,手上拿的却是一把摺扇左边一位,活象一个叫化子,穿的衣服,补缀重重,劾有微须,圆脸修眉,但面部却极为白净。
左肩悬着一个布袋,右手拿的却是一根发乌光的打狗棒,穿的一双草鞋,虽然是乞儿打扮,但显得洁净异常右边一个,系武生打扮,面白无须,背负长剑,左边挂着一只革囊,这三人像貌都颇不俗,但显得高傲异常,论年纪似乎都在四十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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