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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虚阙

    宇文不弃左臂上的青狼标记,他是亲眼看到的,就因为这个标记,他才上当的,当时,难道是他看花了眼

    这一点他自信绝无可能。他还没到那种年龄。他经常引以为傲的事,便是自己有一副好眼力,别说是大白天,就是换了夜晚,他相信也绝不会看错。

    如果他没有看错,他如此坦然,仗的又是什么江湖人物都知道,帮会中人喜欢以刺青为记的原因,便是因为这种刺青一旦刺上去,就永远无法消除。这是一种无形的约束力量,也是表示忠贞的一种方式。

    要消除,只有一个办法:剥皮。割肉。

    就算宇文不弃肯狠心这样做,那也需要一段时间,而且事后也会留下疤痕,事实上,宇文不弃始终未离开过他一步……

    就在秦烈焰惶惑不解之时,宇文不弃的一条左臂已裸露出来。

    大厅中,众人目光所及,不由人人失声惊呼。秦烈焰的指控没有错:宇文不弃的左上臂,果然也有一个狼形标记。

    秦烈焰躺在地上,当然看不到这个标记。但,这已无关紧要了。他悠然合上眼皮,心中暗暗冷笑:“好了,你只图快意一时,就忘了这种标记上身之后,等于背起一口永远洗不清的黑锅,这下,你慢慢去折腾吧!”

    只是,他念头尚未转完,耳中忽又传来一阵哄笑。秦烈焰讶然张眼。谁在笑什么事好笑

    他的眼一睁开,疑问立即获得答案。谁在笑人人都在笑。什么事好笑好笑的是宇文不弃左臂上那个狼形标记,像变戏法似的,只轻轻一抹就消失不见了!

    原来,那个狼形标记,是贴上去的。不错,他是针刺的,颜料也真实,只不过,他刺的不是皮肉,而是一幅薄如油膜的竹纸。如今,那张薄纸就提在宇文不弃的手上。

    宇文不弃正在望着他笑。秦烈焰再度闭上眼皮。

    他还有什么话说只听宇文不弃问道:“你们把沈浩请来了没有”

    沈浩其实早就请来了。只因为他进来的时候,正是厅中气氛最紧张的一刹那,故而由岳不凡将他安顿在靠近大门的一张椅子上。

    如今,经宇文不弃这样一问,立即由岳不凡将沈浩搀过来。

    宇文不弃道:“他们前天逼你服的那颗毒药,你还记得它的色泽和形状吗”

    沈浩点点头。

    宇文不弃道:“好,那么你放心,马上就可以获得解药了。”

    沈浩张开口,想说什么,但因为太激动的关系,结果只是默默地流下了两行泪。

    现在,众人才明白宇文不弃不惜千方百计,一定要捉到破浪的原因。他是为了要救沈浩一条命!

    大厅中又沉寂下来。除了秦烈焰,显然每一个人都为宇文不弃这种义举所深深感动。

    宇文不弃吩咐岳不凡将沈浩扶去一旁坐下,然后对岳不凡道:“你带唐师父他们去照顾后院,这里暂时没有你的事了。”

    岳不凡带人去了后,宇文不弃又对叫野猪的巡场伙计笑道:“听说你偷人荷包的功夫很到家,现在来为我办点事。”这两句话,登时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因为,大家都清楚野猪的出身,一个人在江湖上干过几十年无本生意,而始终没有失过一次手的话,偷荷包的功夫,自然没得话说。

    野猪不但脸无窘色,反而显得很得意,他无疑认为这是一种荣誉。

    黑道上干扒手这一行当的,多如过江之鲫,能混出名气的角色,却是屈指可数,连鼎鼎大名的大剑帅宇文不弃都知道他有一手绝技,当然是件很露脸的事!

    宇文不弃指一指秦烈焰,野猪立即卷袖,走了过去。躺在地上的秦烈焰,忽又发出一阵嘿嘿冷笑。

    不过,他这一次只是冷笑,并没有开口说什么。秦烈焰忽然发出冷笑,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为什么要冷笑呢宇文不弃不予理睬,只是示意野猪动手。野猪在这一方面果然不含糊。

    药瓶是从腰带夹层末端摸出来的,如果换了第二个人,极有可能会疏忽。

    药瓶只有一个。里面的药丸,也仅有三颗,都是黄豆大小的红色药丸。

    沈浩忽然道:“他们逼我吞下去的,就是这一种。”

    宇文不弃的脸忽然变色。他瞪着野猪道:“他身上的东西,就只有这么多”

    野猪点头。

    宇文不弃道:“除了这几样东西,其他什么也没有”

    野猪摇头。摇头与点头,都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无论以哪一种方式回答答案都是相同的两个字:没有!

    没有的意思,就是没有解药。这无疑也正是秦烈焰刚才发出冷笑的原因,他无疑是为宇文不弃枉费心机而发笑。

    宇文不弃是个很不容易发脾气的人,这时也忍不住过去狠狠踢了秦烈焰一脚。秦烈焰又笑了。宇文不弃这一脚,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很大的享受。

    大厅中你,大家神色黯然,沈浩获救的希望,显然又幻灭了!

    宇文不弃忍住怒气,瞪着秦烈焰喝道:“据说前五号破浪身上都有解药,你的解药哪里去了”

    秦烈焰微笑道:“被我们柳大哥收回去了。”

    “他为什么要收回”

    “为的就是怕有今天这种情况发生。”

    “我们现在来谈谈条件如何”

    “一个死囚忽然有了身价,当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什么条件”

    “救活了沈浩,我也饶了你一命!”

    “办不到。”

    “你不怕死”

    “谁都怕死。”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

    “不是不答应,而是真的办不到,我说的是老实话。”

    “这种老实话,我听不懂。”

    “那就表示你对柳如风这个人的为人还不太了解。”




第六八章 小事情
    “他是怎样一个人”

    “一个很难缠的人!”

    “这话我还是听不懂。”

    “我可以一直说到你懂为止。”

    “愿闻其详。”

    “简单点说,这条件如果由姓柳的开出来,才有希望。”

    “同样的条件,由谁开口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

    “有何分别”

    “如果他提这一条件,那表示他认为我秦烈焰比一个沈浩重要,他做的是赚钱生意。如果你们不杀我,而宁愿交换一份解药,那么,他会觉得这事应该考虑。”

    “考虑什么”

    “沈浩既然对你们如此重要,他们就不会放过狮子大开口的机会!”

    “连你的性命都会置之不顾”

    “即使他没有这么狠心,别人也会加以阻挠。”

    “谁会阻挠”

    “想成为前五号破浪的人,多得很。”

    宇文不弃真想追问:“既然天狼会是这样的一个组织,以你的聪明,当初又为何要加入”

    但是,他没有问。天底下的糊涂事,有一半以上,都是聪明人做的。这个世界如此乱,最大的原因,也许便是聪明人太多了些。

    宇文不弃想了想,道:“既然你对姓柳的如此了解,那么,你能不能替我想个办法”

    秦烈焰道:“我没有办法可想。”

    宇文不弃眼珠转了转,忽然微笑道:“我想会有办法的。”

    秦烈焰道:“我有什么办法”

    宇文不弃一声不响,突然拿起一粒毒药,朝他口中一塞,微笑道:“沈浩一死,你也别想活,服下这个,说不定会增加你一点思考力!”

    “柳大哥!小弟不幸失手,并被逼服下定时丹,请即刻转送解药两份以便赎弟一命。烈焰谨启。”

    柳如风在喝酒,这张字条。就像一道下酒菜似的摊在桌面上。

    这里是镇后的一排小茅屋。这排茅屋的住户,多半是镇上的一些小贩和苦力。

    二三户人家,可说是卧龙镇上生活最苦的一群,由于人人均为一日三餐而忙碌,谁也无暇顾及到起居上的一些细节,以致于这一带慢慢地也就成了镇上最脏乱的一角。

    尤其到了夏天,绿蝇飞舞,异味扑鼻,真是令人望而却步。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这种令人不敢恭维的环境,有时也并非一无是处。因为它这种脏乱的外表,有时也是一种最佳的掩护。

    当秦烈焰的这张字条送来之前,至少百变人魔柳如风和残浪大乔这一对狗男女,就是将这里当做了一处安乐窝。

    他们歇脚的地方,是这排茅屋的倒数第四间,也就是这排茅屋看上去最破旧的一间。

    当然,它破旧的只是外表。只要进门。掀起一幅油垢的布幔,跨入左首的一个小房间,你便会像奇迹似的,发现一幅你无法相信的景象。

    这个房间,四壁虽然也是泥墙,但你绝看不到一片泥土。你看到的,是一片色泽柔和的花纸。房内有床,有书橱,有桌椅,无一不是上等木料。

    这里,你也唤不着一丝难闻的气味,要有气味,也只是檀香怡人的芬芳!这种地方,怎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房间的呢不!它并不是突然出现的。

    它是第十七号破浪的得意杰作!原来,十七号破浪,早在半年之前,就来了卧龙镇。他扮的是个流浪汉。因为只有流浪汉,才有理由来住这种地方。

    他是受命而来,来为他们破浪头儿,预先布置一个安全而舒适的隐身之所!在任何组织里,为有权势的人物办私事,经常是窜红的诀窍。

    天狼会这个组织当然也不例外。由此也正说明了他虽然排在第十七号,为何会比别人更得首席破浪柳如风宠信的原因!

    由于这处地方仅有十七号破浪一人知道,秦烈焰的这张字条,当然也是十七郎送来的。那么,这张字条,它又是如何落入十六郎手中的呢

    这张字条传递的方式,完全抄袭自柳如风早上那套手法。它是一名残浪从太平客栈门楣上取下的。

    宇文不弃采取这么一种方式,并非为了报复,而是出于迫不得已:因为经过种种变故之后,就连秦烈焰也不知道这张字条该往哪里送。

    宇文不弃经过一番思考,决定如法炮制。他相信只要将它张贴于人多显眼之处,一定很快就会被对方的人发现!这一点,他料对了。

    只是,他附带的这一招如意算盘,却落了空。字条贴出不久,太平客栈前面,两名苦力模样的汉子,不知为了什么,忽然由争吵而大打出手。

    喜欢看人打架,似乎也是人类天性之一。只可惜打架的两位仁兄,带有几分苏州人的作风,仅仅互相推了几把,但表示有账下次再算,一边对吐口水,一边各自后退,不久,好戏即将收场。

    这当然只是一场假戏。但,一向精明的猴子,却上了一次真当。打架的人走了,闲人四下散开,客栈门楣上的那张字条亦不翼而飞!

    然后,这张字条便由那名残浪交给十七号破浪,而再由十七号破浪送来这间茅屋。自然,这张字条送到,小房间里如蜜月般的气氛,便大大走样。

    如今,首席破浪的心情显然已深受影响。

    破浪头头的一双眼光,本来一直都在大乔身上溜转,好像大乔那张迷人的脸蛋儿,也是一道美味的下酒菜。

    如今他的眼光则为这张字条所吸引。这张字条似乎又成了另一道下酒菜。

    字条虽然只有短短三数行,加起来不到四十个字,但,百变人魔却先先后后看了几乎不下十遍。

    他每看一遍,就喝一大口酒,喝完了酒,就忍不住要骂一声:“真是糊涂透顶……”

    被冷落一旁的大乔,这时忽然移过去,一头倒进他怀中,像撒娇道:“瞧你,也真是的,这么一点小事情,也要放在心上,全不顾别人心里有多烦。”

    女人说她心里烦,经常是种暗示。有经验的男人,绝不会不懂这暗示,也绝不会受了这种暗示,仍不采取任何行动。

    柳如风当然是个有经验的男人。但他虽然明白大乔的弦外之音,却并未采取任何行动。他已失去了那份心情。

    他只转过脸,望着大乔道:“你说这是一件小事情”

    大乔道:“不是小事情,难道还会是件大事”

    柳如风喝了口酒,没有搭话。他一向不善与人斗嘴。男人女人都一样。因为他不需要。

    他在天狼会中的地位,使得他很少有跟别人说道理的机会。道理经常都在他这一边。他的每一句话,都是道理。他只习惯于对别人下命令。

    抗命是死罪!但大乔不同,大乔是他的新欢,在他对大乔的新鲜没有消失之前,无论她如何放肆,他都会容忍下去。

    男人对某一个女人产生迷恋,经常是这个男人气量最宽广的时候。柳如风如今的情形,便是如此。

    所以,尽管这女人顶撞他,尽管以前从没有人以这种语气回他的话,他一样不在乎。

    大乔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都知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香。

    男人迷恋一个女人,总有厌倦的时候。柳如风突然迷上了她,只是受了一种变态的刺激:如果说得更明白一点,他们如今打得火热,只是一种肉欲的结合!

    这种肉欲的结合,绝不会维持多久。而事实上,她也并不希望这种关系能够长久维持下去。因为,她若是成了柳如风的禁脔,便等于失去了这世上所有的男人;同时,以她们这对姐妹的经验来说,百变人魔在某一方面也算不上是个能讨女人欢心的男人。

    他在某一方面的表现,并不像他的武功那样高明。至少跟北斗七星剑郭申比较起来,那玩意儿的长度就差得很远,很远。

    她巴结柳如风,只是为了对方在天狼会中炙手可热的权势。她们真正想接近的一个男人,是神秘的天狼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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