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虚阙
事实上这也的确是个值得玩味的问题。
天狼会主为什么要戴面具
面具又为什么要分好几种
不同的面具,是否各有不同的意义今天这副钟馗面像,它表示的意义又是什么。
天狼会主第一个跃落院心,面对风雨亭,拱手和悦地道:“尚长老,您好。”
天狼会主以上司的身份,对一个反叛的部属,仍能保持这种宽厚的态度,可说是相当难得的了。但是,风雨亭中的金枪无敌,却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他横枪端坐如故,只以一双炯炯发光的眼睛,紧瞪着天狼会主,仿佛在望着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天狼会主温和地接着道:“怎么没有见到钩吻花”金枪无敌只当没有听到,仍然一声不响。
天狼会主又接着道:“天狼八老,是本会的八大支柱,长老会议决定的议案,本人也无不采纳施行。如果诸位长老认为本人领导无力,或是犯有什么重大过失,也尽可依本会规第八条提出纠正。本人虽身为一会之主,但这一二年来,无论大事务,均授权你们八老及一号破浪,如各位对会务有所不满,也并非本会主个人之过错。”
他略为顿了一下道:“尚长老乃人中俊杰,智虑恢宏,对一件事的得失,应较他人清楚,你若是盲从钩吻花以下犯上,任性而为撇开本会会规不谈,就以江湖道义来说,你们这种行为,又该承担何种罪名有道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趁大错尚未铸成,尚长老务请三思。”
金枪无敌似是铁定了心肠,仅以重重一哼作答,根本无动于衷。
天狼会主知道劝说无效,轻轻叹了片刻,才又接着道:“既然你们预知我会来,而现在我也过来了,钩吻花为什么还不现身相见”
金枪无敌像哑巴似的,依然一语不发。
天狼会主咳了一声,语音微沉,又道:“钩吻花一向工于心计,但愿她这次没有打错算盘,以为凭你尚长老一人一枪,就足够应付我谢某人。”
这几句话刚刚说完,突听身后大门口有人脆声笑着接口道:“单凭尚长老一人一枪,当然不是你会主的敌手。”
只要一听这种笑声,大家用不着转过身去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郭申脸色一变,伸手便待拔刀。
金三郎轻轻碰了他一下道:“今天的局势诡异而复杂,即使杀了这女人,也不能解决问题,少侠请忍耐片刻,我会主定有安排。”
郭申觉得金三郎这番话诚然不无道理,于是便听从金三郎的劝告又将手从刀柄上移开。
天狼会主缓缓转身。”
因为他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眼光,所以这时谁也看不出来天狼会主脸上是一种什么表情。大家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天狼会主的声音,仍极平静,他望着慢慢走过来的钩吻花,淡淡地问道:“你既然知道尚长老不是本会主的敌手,别的你还有什么仗侍”钩吻花只向前走了五步,便站了下来。
她面前现在除了一个天狼会主,还有一个北斗七星剑郭申,但这女人似乎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她笑吟吟的回答道:“尚长老一人一枪虽不是会主的敌手,但如果再加上一个天机道人,一个铁头萧泉,一个回天郎中,以及一个黑煞手,情形就要大大不同了。”
天狼会主一哦道:“他们几位,如今人在何处”
钩吻花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瞧他们不是一个不缺,都来了么”
众人抬头望去,果然看到四个人从门外鱼贯而入。
走进来的这四个人,正是天机道人悟修,铁头萧泉萧泉,回天郎中狄兆官,以及黑煞手马文雄!
天狼会主见四位天狼长老适时一齐现身,不禁微微一呆!
他显然很难相信,除了死去的酒肉和尚了空,以及受重伤的多指先生陈灏,八位天狼长老之中,竟有六位天狼长老都对他天狼会主有了二心。这种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是钩吻花这女人煽惑力强呢,还是他天狼会主真的犯了什么过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天狼会主惶惑不安之际,走进院子的四名天狼长老,忽然一字排开,齐齐抱拳朗声道:“天宇弟子,叩请会主金安!”
天狼会主不由得又是微微一呆!
这算哪一套先礼后兵
他们既已不当他是一会之主,又何必惺惺作态,多此一举
北斗七星剑郭申也是一头雾水,不晓得这四位天狼长老,到底站在哪一边,他本想请教身旁的金三郎,结果,他头一转过去,这个念头就打消,因为金三郎两眼瞪得圆圆的,脸上也布满了惊讶之色。
很明显的,三号破浪,并不比他知道的事情多,问了也是白问。
只听钩吻花格格一笑道:“你们已很久没有见面,先叙叙阔别也好,横竖时间还早。只要你们不急的话,我是无所谓的。”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叙完之后呢
最后还是要动手
天狼会主没有答礼,也没有开口问什么。他显然在等待着这四位天狼长老进一步表明态度,天机道人悟修在天狼八老中年龄较长,有他在场,自然轮不着别人开口。
而事实上天狼会主此刻注目而视的人,也正是天机道人。
天机道人神情凝重,声调滞缓地道:“本座跟狄长老,都是钩吻花以加急鸽书邀来的,我们抵达本镇之前,都不知道钩吻花相邀之意,也不知道会主亦已来此,直到遇上萧长老……”
天狼会主道:“这些并不重要。”
在目前来说,这段经过,的确无关紧要。
目前最重要的是钩吻花这女人的话是否可信他们四人是不是已被这女人所掌握
天机道人当然懂得天狼会主这句话的意思,于是长话短说;头一点道:“八!”没有说错,我们四个人,的确应该为她效命。”
天狼会主这时反而镇定下来,冷冷问道:“为什么你们要替她效命”
天机道人道:“为了保命。”
天狼会主不觉又是一呆道:“怎么说保命”
天机道人惨淡地笑了一下道:“因为我们四人如今跟郭少侠的境遇完全相同,如果得不到解药,也只能活到今晚落日时分。”
天狼会主似是无法相信地道:“你们不是刚到么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天机道人苦笑道:“毛病就出在我们在客栈里一人喝了一杯茶。”
天狼会主道:“是栈里伙计做的手脚”
天机道人道:“钩吻花刚才告诉我们,是她那位爱婢美美的杰作。”
天狼会主目光一转,最后落在回天郎中狄兆官脸上道:“狄长老也着了道儿”
回天郎中满面羞惭,垂头不语。
天狼会主又道:“狄长老乃此道行家,难道连那是一种什么毒药也不清楚”。
钩吻花一旁笑着开口道:“药是他自己制炼的,怎么会不清楚。”
天狼会主不予理睬,仍然盯着回天郎中道:“那是一种什么毒药”
回天郎中低低地道:“落日丹。”
第四九章 摄魂大法
天狼会主紧接着又道:“你自己炼制毒药,难道连你自己也化解不了”
钩吻花又抢着笑答道:“他自己炼的药,当然化解得了,只可惜药材搜集不易,同时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要提炼这种落日丹的解药,至少得花七天工夫,狄长老,你说是吗”
回天郎中面颊上的肌肉牵动了一下,但忍住没有开口。
现在,就是不加以进一步说明,事实也很明显了,回天郎中炼制这种落日丹时,并不是没有准备解药,而是一经制成,便被钩吻花这女人以不正当的手段窃取,甚至连回天郎中本人都给蒙在鼓里!
天狼会主沉默了片刻,又转向天机道人说道:“依悟修长老看来,如果你们帮这女人完成心愿,到时候你们以为她会不会真的交出解药”
天机道人道:“狄长老疑信参半,萧长老和马长老则认为钩吻花没有失信的理由。”“天狼会主道:“你的看法呢”
天机道人道:“本座认为一个人的生和死,应该操纵在自己手里,而不应该听由别人作主。”
话是不错。一个人只有老命一条,如连活下去的权利也给剥夺了,做人还有什么意义
只可惜这种话虽然掷地有金石声,但却代替不了落日丹的解药。
谁也不难听出,首座天狼长老显然相当恼恨钩吻花这种以性命为要挟的卑劣手段。
但是,这只能算是一种牢骚。
他并没有正面直截了当地回答天狼会主的问题:他仅说出了心中的愤慨,而未表明他行将采取的立场。
关于后者,他是以行动代替了这言词不足的部分。首席天狼长老,身手之敏捷,至为惊人。
他在口答天狼会主之际,肥大的袍袖中,已悄悄滑落一柄铁拂尘。这时猝然一个转身,突向钩吻花飞扑过去。
拂尘挥洒开来,发出一片耀眼金光。从转身到出手,动作一气呵成,快无伦比。
原来那一撮尘尾,瞧似马鬃,其实是一种特别金属抽成的柔丝。
这种金丝拂尘,可扫,可打,可缠,可拿,刀剑不断,水火无伤:由于它聚能成束,散化一蓬,又有扰乱敌人之心神之效,使用者功力深厚,几乎是奇门兵刃中,最具威力的一种。
一场恶战,终于启端。
一个出人意外的开始。
蓄势已久的金枪无敌,以及急于泄忿的北斗七星剑郭申,都没有先动手。
最后,先动手的人,反变成了天机道人,而动手的对象,居然就是钩吻花,这种演变当初谁想得到不过如细细推敲起来,天机道人所作之抉择,可说完全正确。
钩吻花这女人,心如蛇蝎,她知道被下毒的这几位天狼长老,她已得罪定了,事后纵然交出解药来,也无法挽回已失去的人心。
既然解药换不回人心,她又何必还要交出解药,救活众人,岂不是为自己留下无穷祸患!
反过来再想一想,如今才不过未牌时分,离太阳下山还早,这女人不管多毒辣,她自己的一条命却还是要愿意保全的。若是出其不意,一下逮住这女人,还愁追不出解药来
就是退一万步说,这女人强顽异常,宁死也不肯交出解药,到时候捅几刀出出气,岂不也比白遭利用一场强得多
只可惜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至少铁头萧泉萧泉和黑煞手马文雄,想法就跟天机道人不一样。
回天郎中狄兆官缓缓退去一旁,席地盘膝坐下,低头默然不语。
他既不受钩吻花要挟,向天狼会主动手,也不像天机道人一样,找祸首胡八!”的霉气,没有人知道服下自制的毒药,眼睁睁等死的回天郎中究竟打算如何安排自己。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萧泉和黑煞手马文雄,则不约而同,双双飞身抢出,一齐大喝道:“牛鼻子你疯了么你伤了钩吻花,等会找谁讨解药”两人口中发喊,伸手抓天机道人肩膀,意在阻止天机道人的攻击。
这两位天狼长老,说起来也真是痴得可怜,愚得可笑。
钩吻花的条件,是要他们帮助金枪无敌杀了天狼会主,才给他们解药。他们几个良知未泯,既然对天狼会主下不了手,便等于自行断绝生路:钩吻花方面既无通融之地,他们仍要护着这女人,究竟所为何来
这又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变化。
如今院子里三个人杀成一团,竟是天机道人在以一敌二,独力奋战萧泉和黑煞手马文雄!
这一连串意外之变,不仅天狼会主为之错愕不已,显然亦为钩吻花所始料不及。
不过,这些变化虽然使整个局面改观,但似乎并未影响这女人对全盘行事计划的信心。
这女人如今脸上依然浮着笑意。
她如今袖手一旁,含笑望着杀得难分难解的三位天狼长老,神态闲得就像在欣赏一台大戏。
这女人的一身功力,绝不可能强过天狼会主;而她原来预计以五名天狼长老围攻天狼会主的如意算盘,也因天机道人及回天郎中抗不受命,成为泡影。如今这女人推一可以信赖的帮手,就只剩下一个金枪无敌。
而天狼会主这边,除了拥有北斗七星剑郭申这员猛将之外,尚有身手不俗的三号四号两名破浪在,这女人凭什么还能摆出这样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气难道这女人还有别的花样
天机道人的一柄金丝拂尘虽然颇具威力,但由于两名对手均是辈分相当字号人物,不仅占不了上风,而且战来甚是吃力。
多亏萧泉和黑煞手全是徒手应战,故尚能暂时保持不败之局。这种相持不下的缠斗状态,就像天秤的两边,各放了一组分量相近的砝码。如果不受外力干扰,它尽管微微摇摆,却能持续很久:但如有风吹草动,它的某一边,无疑就会立即翘起或沉下。
如今在场的人,任何人都有这种影响力。任何人都能凭举手之劳,破坏这种均势。
敌我双方,究竟哪一边的人,会先沉不住气呢
大家马上就看到了这个沉不住气的人。第一个沉不住气的人是北斗七星剑郭申。
北斗七星剑见三人一时胜负难分,忍不住悄悄拢去天狼会主身旁道:“这是最有利的一刻,机会不容错过,请会主快收拾姓尚的,钩吻花可交由段某人对付。”
天狼会主稍稍沉吟了一下道:“最好对调一下,少侠的一口刀,去对付姓尚的金枪,钩吻花这女人很少使用兵刃,就由谢某人捡个便宜。”
钩吻花会比金枪无敌好对付这当然只是天狼会主的一种客气话。
郭申道:“这样也好。”
北斗七星剑不尚虚伪,也不爱乱出风头,他知道天狼会主是一片好意,他承情领受。这是共同的祸福所系,谁接战谁,都是一样,他只望早些泄出心中恶气。
所以,他应过一声好立即拔出那把北斗七星剑,望着金枪无敌所在的风雨亭,大步昂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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