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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形骸

    估摸着四五个小时后才能会师,吴端便就近找了家快捷酒店,开了个标间。

    “凑合睡会儿吧,就别那么高要求了。”吴端道。

    闫思弦没有异议,他们太需要睡眠了。

    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杨湄杨韬姐弟俩的事儿,一时却又睡不着。

    闫思弦干脆开了电视,时值世界杯期间,深夜,体育频道正在直播一场球赛。

    法国对澳大利亚。

    闫思弦拿出手机,问道:“你猜几比几”

    “没关注过,猜不出来。”

    “随便猜一个呗,你要相信自己的开光嘴。”

    “那就1:1吧。”

    闫思弦点点头,在手机上戳戳点点,“我帮你赌一把。”

    “赌球”

    “嗯。”

    “别,从来不赌,输了心塞,不值得。”

    “小赌怡情。”闫思弦道:“算你这开光嘴技术入股行不赢了给你分钱,输了是我的。”

    “你随便吧,赢了我也不要钱。”

    闫思弦没再坚持,自顾自下了注。

    过了几分钟,吴端没忍住,问道:“你赌了多少钱”

    “十万。”

    吴端:“”

    看他的表情,闫思弦觉得好笑,便道:“我给你讲个好玩的事儿吧。”

    “你说。”

    “前几天晚上,也是赌球,本来想赌个三万,结果那天喝了点酒,手一抖多输了俩零。”

    “三百万”吴端瞪大了眼睛。

    “嗯,第二天酒醒我吓了一身冷汗,幸亏赌赢了,赔率1:8。”

    吴端愣了一下,问道:“也就是说你赢了两千四百万”

    “嗯,”闫思弦点点头,“不过那平台也缺德,把三百万本金还我,然后通知我他们平台违法,赢回来的钱拿不到了。”

    “还有这种事儿!”

    “人为财死嘛,正常。虽然有点波折,好在最后还是拿到钱了。”

    闫思弦说得云淡风轻,吴端猜测,他大概是借着家中关系,没少给平台方施加压力。

    闫思弦继续道:“有这笔意外之财,我才舍得下十万赌球,总觉得那钱不是自己的,赶紧花掉,不然心里不踏实。

    不过,我拿出两千万放进了兰向晨基金会,以后应该能帮到不少癌症患者。

    你不是还想搞个性侵案受害者互助小组什么的,钱也由我来出。”

    这番话倒是让吴端十分佩服,一来因为闫思弦在公益事业上出手确实大方,二来是佩服他的办事效率。

    吴端有点不好意思,“我提出的想法,到头来我却什么也没干,都是你操心”

    “我操心兄弟你咋净想美事儿”闫思弦道:“我只管出钱,别的可不管。

    光是联络受害者,劝说她们加入互助小组,这事儿老爷们儿干就不合适,找个女警联络这些受害人吧,我看李芷萱就不错。”

    “这个咱们真想一块去了,我刚还捉摸着,明天就让她联络这些受害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球赛上半场还没踢完,便都沉沉睡去。

    五个小时后,吴端接到手下刑警的电话,他们押着杨湄杨韬姐弟俩回来了,同行的还有两人的父母。

    路上母亲已经哭晕过去两次,父亲则红着眼圈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据此推测,姐弟俩将犯罪事实向父母和盘托出了。杀人重罪,说不定要判死刑给人家抵命,父母如何不肝肠寸断。

    吴端见到姐弟俩的时候,他们的情绪依然崩溃。哭是哭不动了,却还沉浸在哭的状态中,时不时抽噎干嚎两声。

    弟弟满心绝望,脸色都是灰的,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似乎已经成了个死人。

    眼看弟弟现在没法审,刑警们只能将希望先放在姐姐身上。

    闫思弦却并未急着上车,不知跟几名刑警说着什么,直到吴端叫他,他才上了车。

    负责押解的刑警对吴端道:“不行啊,哭了一路,问什么都不说。”

    吴端拍拍那刑警的肩膀,“辛苦了,你眯会儿,我和闫副队试试。”

    “哎哎,行。”

    两人上了押送杨湄的车。

    一上车,闫思弦便对杨湄道:“又见面了。”

    杨湄看看两人,低头不语。

    “回来这一路,你母亲晕倒了两次,你知道吗”

    杨湄的眼泪滂沱,她心疼母亲,心疼家人,心疼到用拷着手铐的手不断锤着自己的脑袋。

    坚硬的手铐磕在她的头皮上,发出闷响,听着都觉得疼。

    闫思弦一把按住她的手,喝到:“挑事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有今天”

    杨湄用嘶哑的嗓子嚎啕大哭,边哭边喊道:“我的错!我害了小弟,害了我们家啊”

    她突然一把抓住了闫思弦的手臂,“你们抓我吧,我死了活该!我弟没错啊!他是帮我出气一个小孩儿,懂什么啊!抓我吧,我去抵命”

    杨湄不像个法盲,她就是不愿弟弟伏法,才这般胡搅蛮缠。

    闫思弦却也不纠正她,而是顺着她的话道:“抵命行啊,可你弟手上有两条人命,你一个人,不够吧。”

    杨湄没想到警察的回答更加荒唐,愣了一下——闫思弦但愿她能意识到胡搅蛮缠不是个办法。

    同时,闫思弦还拿“杨韬手上有两条人命”的说法试探了杨湄,她并没有反驳,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

    闫思弦和吴端对视一眼。

    吴端:两个人都是杨韬杀的

    闫思弦:看来是了,不过还要看最后的审讯结果。

    闫思弦继续问道:“报复马段清的主意,是你出的,还是你弟出的”

    “我!都是我的主意!我让他那么干的!”

    既然杨湄有意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闫思弦便给她这个机会。他清楚,此刻最要紧的是让对话继续下去,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撬开杨湄的嘴。

    “那具体说说吧,你都指使弟弟干了些什么”




第六十七章 肉食动物(16)
    “我知道马段清花生过敏,就把这个告诉我弟……我们用花生油,想教训他一下……”

    “花生油”吴端问道:“具体是怎么用的”

    “就是拿眼药水瓶子灌了一点花生油……原本是我动手,但怕他认出我……我弟也是替我打抱不平才去的……

    没想要他的命啊!我弟说就往他杯子里放了几滴……真没想到他会死啊!……”

    “放完花生油之后呢”

    杨湄不说话了,和大部分嫌疑人一样,他们开始避重就轻。

    闫思弦道:“没想下死手那你大可以在公司下手,岂不是更容易

    就像上次马段清误食带花生的食物,在他的食物或水里做点手脚,稍加教训,然后打120抢救。

    可你们选在一个公共场所,还由跟马段清毫无关系的杨韬下手。

    这不是要杀人吗我看你们计划得很详细啊。”

    “不是……不是……”

    杨湄的争辩十分苍白。

    “不是

    你弟弟尾随马段清进夜店,将花生油滴在马段清杯子里,马段清发生过敏反应时,他不但不拨打120救人,还把人扶进卫生间,锁在隔间里,以免别人对他施救。

    在夜店那样混乱昏暗的地方,扶走一个人毫无难度,任谁都会觉得被带走的不过是个醉鬼。

    让马段清在那隔间里等死!你们还敢说不想杀人!

    ——哦,还不止,不仅马段清,还杀了一个尾随马段清进入男卫生间的姑娘。

    你们肯定不知道那姑娘的身份吧她和你们一样,恨不得杀了马段清,要是你弟弟有点耐心,说不定你们还能收获一个盟友。

    ——如果案发当天卫生间里只有马段清一人的尸体,花生过敏这个死因说不定真能蒙混过去,你们逍遥法外。

    可是那姑娘,或许是因为作案时的慌乱,你弟弟杀了她,这打乱了你们的计划,但你弟弟还是按原计划拿走马段清的杯子,仓皇逃走。”

    “你有什么证据!别蒙我们!没证据你就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当然,当然……”闫思弦给吴端使了个眼色,吴端不解,闫思弦便自己伸手关了吴端胸前的执法记录仪。

    “是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也就是无限长羁押期限,三天两头审讯,你和你弟弟或许能熬住——你们肯定比外头心急如焚的父母能熬,里面的黑发人没事儿,外面的白发人先倒下的情况我也见过,不新鲜……

    啧啧啧,到时候最后一面都见不上,真可怜……况且你们家还是两个孩子全抓进去,这打击绝对不是一般老人能受得了的。”

    “你!……你们!……”杨湄大怒,急火攻心,“我要举报你们!”

    “举报我对你实话实说等你出去了,随便吧。”闫思弦道:“我给你交个底,夜店的监控只拍到你弟弟一个人。

    无论你们之前是如何谋划的,真正实施杀人的只有你弟弟一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此刻,杨湄的大脑已基本处于司机状态,显然是不明白。

    闫思弦便又补充道:“你们两个人里,如果有一个能被释放,那只可能是你。

    所以,你想清楚,是配合我们调查,早日获释,出去照顾父母——想来,只要你能获释,就是对父母巨大的安慰,他们心里就会有活下去的希望——还是跟我们作对,等真的家破人亡了,就算把你放了都没什么意义了……”

    闫思弦又给吴端使了个眼色,吴端开了执法记录仪。

    他虽不赞同闫思弦的做法,但能看出来这办法奏效了。

    杨湄陷入了焦灼的抉择中。

    押解车队刚刚准备动身,却有一辆车上突然下来一个刑警,冲前面闫思弦吴端所在的车打着暂停的手势。

    “又晕过去了!”那刑警喊道:“不行太吓人了!路上别再出什么事儿!要不还是打个120,把老两口先留这儿,等缓过来点再去墨城。”

    “妈!妈啊!”杨湄哭嚎着大喊,“让我下车!我要去看……妈呀……”

    闫思弦和另一名负责押解嫌疑人的刑警将她按住,闫思弦适时抛出条件:“你弟跟你讲过他的犯罪细节吧告诉我!

    告诉我!现在就放你!”

    杨湄犹豫了,她一会儿看看父母所在的车,一会儿又看向弟弟所在的车。

    她的弟弟显然也得知了母亲晕倒的消息,哭嚎着往车外冲,负责看守他的刑警一个没拽住,真被他冲下了车,不过,下一刻,他就被三名刑警共同按倒在地。

    对逃窜的嫌犯,刑警们不得不防,下手就狠了些,直将杨韬的脸死死摁在地上。

    杨韬挣扎,脸颊在水泥地面蹭出了血。

    “放了他!你们放了他啊!”杨湄大哭,也要往车外闯。

    闫思弦狠狠扳住她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告诉我!”

    杨湄彻底崩溃,一边大哭一边道:“是他杀的!我们一开始就想杀了马段清!……我不知道那姑娘死了啊!……他往她耳朵里插了一根钉子……他走的时候那姑娘还没死啊……

    放了我吧!你们放了我吧!”

    杨湄说话时,闫思弦却并不看她,只看着车窗外的杨韬。

    距离不远,车窗又开着,杨韬听到了姐姐的话,他不再挣扎,面如死灰。

    杨湄交代完,闫思弦收回了目光,向吴端道:“放她跟父母坐一辆车吧”

    吴端不愿在警员面前反驳闫思弦,毕竟他是他们的闫副队,便点了点头。

    闫思弦回之以一个感激的眼神。

    待杨湄被押走,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闫思弦立马道:“我知道你不赞同我的做法。”

    吴端先按下赞不赞同的事不说,只问道:“你刚跟那两个刑警说话,就是安排这次’突审’呢杨湄的母亲根本没晕倒吧”

    “是。”

    这下,闫思弦倒坦诚了。

    坦诚得让吴端更加来气。

    吴端怒极反笑,“呵呵……你认为我不同意,你就瞒着我,是吗”

    他用一根手指指着闫思弦,一下下地点着,“你这样的下属,能要吗还能带吗啊你自己说啊!”

    闫思弦知道,此刻任何反驳都只会更加激怒吴端。

    吴端继续道:“你真厉害,就在我眼皮底下先斩后奏,利用人家的父母诱供!……不!你这是逼供!和动手打人一样的逼供!”

    “你说完了吗”闫思弦问道。

    吴端虽噤了声,却还凶狠地盯着闫思弦。

    “别装了,你跟我一样,都是利己主义,效率主义,差别在于,我愿意做第一个尝试的人,因为我能承担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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