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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形骸
    他们的气场与这里格格不入,每个路过的人都会注意到他们,多看上两眼,却又看不出究竟哪儿不一样。

    吴端默默在他们身旁坐下,这几天,他只要在市局,就会帮两位老人买些吃的,林蔚的母亲还是呆呆的,父亲则终于能跟他说上几句话了。

    吴端道:“叔叔,今天调查有了些进展。”

    林蔚的父亲肩膀颤抖了一下,看向吴端的目光转向别处。

    吴端无视他的小动作,继续道:“林蔚的死可能跟一笔债务有关,30万,您知道这事儿吗”

    林父机械地摇了摇头,目光始终不看吴端,就在吴端以为又要无功而返的时候,林母却突然暴起。

    无法想像,这个瘦弱的女人竟一把将林父从椅子上拎了起来,口中嚎叫道:“都是你!都是你!你往外借钱!……”

    短短几句话,已足够让人听出端倪。

    吴端将林父从林母手中解救出来,让两人坐下,并安抚林母道:“阿姨您是不是知道什么不着急,慢慢说,我们一定抓住害您儿子的凶手……”

    林母虽然坐下了,双手却还不断地在林父身上捶打,哭嚎夹杂着叫骂。

    一楼办公大厅顿时热闹起来,行色匆匆的人们走到两个老人附近,无不是慢下脚步来看上几眼。

    有文员过来对吴端道:“吴队您看……要不人先带到小会议室去。”

    “行。”

    吴端和那文员一人搀住一个,终于将两个还撕扯在一起的人送进了小会议室。

    林母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很快就没了力气撕扯,哭嚎声也小了很多。

    吴端对林父道:“叔叔,事到如今您还不肯说吗”

    林父终于长长叹了口气,“是,我给人家借了30万。”

    吴端沉默等待他的下文,林父仿佛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希望有人能安抚他几句,没等到想要的,只好委委屈屈地继续道:“都是拆迁,都是拆迁惹的祸。

    要不是拆迁赔了点钱,我不至于去跟他们赌钱,就不会认识赵三儿了……”

    “赵三儿那是谁”

    “棋牌室里放高利贷的,赵三早早套出来我的底细,知道我家有拆迁补偿款,看我输钱输得凶,就劝我,不能只出不进,说有路子带我赚钱。

    其实就是往他的高利贷生意里投钱,他说那个来钱快,当年投,当年就能赚个翻倍。

    我的确见过他给人放债,也见过别人给他还钱,暴利啊。

    我……哎!我就答应了……

    家里就剩三十万,我把整的全拿给他了,就想靠他赚钱呢。

    可谁知道,拿了我的钱,赵三就跑路了,我……哎!”

    林母缓了缓,有了些力气,又狠狠锤了林父几拳。

    吴端问道:“那借钱的事儿又跟林蔚有什么关系”

    “他前段时间让我给他买车,我没答应,没钱啊!再说了,家里还有辆旧车,能开就行呗。

    他就天天问我——哎,都因为他老在那儿催,我往外借钱的事才露馅儿了。

    他们母子俩把我一顿审讯,哎!

    我当时也是脸上挂不住,生气,我就说了几句气话……我说,他要是有本事把钱要回来,那钱就归他,我一分不要。

    然后,我那儿子就鬼迷了心窍,非要找到赵三儿,把钱要回来。”

    重要线索!

    吴端突然意识到,可能不是林蔚把别人绑到鹿角湖附近的破房子里,而是他绑了别人,为了讨债。

    吴端立即追问道:“这个赵三大名叫什么您知道吗”

    “不知道哇,我也打听过,没人知道他叫什么——我现在才知道,他们那种混迹赌场的人,都不用真实身份的……”

    “那林蔚去找赵三的事儿你都知道多少”

    “我……他长大了,啥都瞒着我。”男人低头,手无阻错。

    吴端甚至能想到,林父的某些行为和林蔚一模一样,同样都是被惯坏的没长大的老孩子,同样天降巨款,不知该如何折腾。

    真说不清是血缘关系,还是后天影响所致。

    “不过……你们可以去问他的朋友啊,他天天跟陈光混在一起,我还听见过他跟陈光打电话,就是说钱的事儿……别的我不知道,但钱的事儿陈光肯定掺和了。”

    陈光,就是吴端早些时候走访过的蓝毛青年。

    如果林父所说不假,那陈光就在刻意隐瞒——他明明清楚钱的事儿,为什么不愿提起为什么只是一笔带过

    眼下,该问的吴端已经问完了,他知道林父是个没主见的,便对林母道:“阿姨,林蔚的案子是我在负责,我最近天天在外头跑,你们在局里,我也没法照顾你们,再说,在这儿吃不好睡不好的,身体受不住啊。

    要不我先送你们回家,案子有进展我第一时间通知二位,您看行吗”

    林母情绪还未平复,她抓着吴端的手,似乎是想表达谢意,最终却只感慨了一句:“作孽啊!”

    送走两名老人,吴端决定再去会会蓝毛陈光。

    打电话,陈光关机,到了他家,敲门,人不在。

    吴端在楼下车里蹲守到后半夜,也没见陈光回来。

    吴端扛不住瞌睡,在车里睡到天亮,醒来后又打电话敲门,依旧是电话关机门没人开。

    他心里不安,这小子不会真有什么事儿,一看要露馅,给潜逃了吧

    吴端给冯笑香去了个电话,让她调取蓝毛的通讯和出行记录,又赶到小区物业查看监控。

    监控显示,前一天上午吴端刚从蓝毛家离开不久,蓝毛也出了门。

    一边往外走还在一边打着电话。

    巧的是,小区门口的监控正好能拍到对面几家小饭馆,吴端看到,蓝毛进了一家面馆,十几分钟——正好是个大小伙子吃一顿饭的时间。

    之后他走出面管,打了一辆车,去向不明。

    这一次出门之后,蓝毛就再没回来。

    不多时,冯笑香回了电话。

    “吴队,我帮你查过了,没购买车票、机票的记录,不过,人要是想逃,光查这些肯定看不出什么。

    通讯记录倒是有点发现,昨天中午他跟一个匿名号码通过电话,而且是陈光主动打过去的。”

    “匿名号码”

    “嗯,没做过实名登记的手机号,查不到机主身份。”

    吴端犹豫了一下,又道:“有个人,我要是只知道他的外号,你能帮我查到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吴队,你是不是对我的职业有什么误会我是黑客,不是算命的。”

    “呃……”吴端一时组织不出语言。

    冯笑香却又道:“说来听听吧,我试试,不保证一定能查到。”手机用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xs新笔趣阁进入首页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第三十五章 老赖(10)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案情进展到现在,吴端已经有了一个合理推测:

    林蔚曾经伙同陈光,将赵三绑架到了鹿角湖附近的小破屋里。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目的是逼迫赵三还钱。

    可赵三挣脱了束缚,把林蔚一砖头撂翻,他跑了。

    而做为知情者和参与者的陈光,知道自己闯祸,躲起来了。

    刑侦一支队又在陈光家楼下蹲守了24小时,期间,有刑警赶来替换了吴端。

    无论是追查陈光所乘坐的出租车,还是调查那个匿名号码,各个环节都没有进展。

    又过了24小时,一队负责在林父经常出入的棋牌室排查询问的刑警,率先传回了消息。

    有人认识赵三儿!

    那是个职业赌鬼,会几手出老千的本事,整日混迹各个棋牌室,曾经向赵三借过钱,也跟赵三合伙做局坑过别人。

    十赌九输,据这人说,他整天千别人,最终也没能逃脱被别人千的命运。

    那个让他吃了大亏的人,正是赵三儿。

    可是,刑警问他吃了什么亏,他却又不肯说了,其中牵扯之事八成是犯法的。

    这人巴不得赵三倒霉,痛痛快快将他的住处告诉了刑警。

    据他说,赵三颇有点狡兔三窟的意思,不知找了多少个姘头,每个姘头的住处都是他的落脚点。

    这人所提供的地址,就是赵三其中一个姘头的住处。

    他之所以知道这处地方,是曾经去那儿问赵三借过两万高利贷。

    可惜,他也不知道赵三的真名,只能叫上这么个外号。

    刑警们很快赶到他提供的地址。

    开门的女人三十来岁,穿一条红色睡裙,宽袍大袖,屋里还有个没起床的男人——不是赵三。

    “你们问他呀——”女人拉长了音调,有些漫不经心,“好久没来了,鬼知道他去哪儿了,我都快把他忘了……”

    似乎是想赶紧打发走不速之客,女人很快说出了一条有价值的消息。

    “赵三有孩子的——我见过他往老家汇钱,他说是汇给孩子。

    我当时留了个心眼,把他的汇款账号记下来了。他给老婆孩子汇钱,我无话可说,可要是别的什么女人,我是要跟他闹一闹的。”

    所谓的同阶层竞争刑警们实在不大能理解这女人的逻辑。

    不过,她提供的汇款账号总算有些用处。

    冯笑香当即查到,户主叫刘亚丽,其丈夫名叫赵东,两人的确有个孩子。

    将赵东的照片给女人辨认。

    “就是他!就是赵三!”女人道。

    冯笑香低头在平板电脑上戳戳点点,随即道:“赵东曾因为故意伤害进过监狱,在里面呆了五年,dna库里有他的数据,跟现场捆扎绳上发现的dna进行比对,对上了,就是赵东。”

    吴端道:“这说赵东和死者林蔚都曾出现在案发现场,赵东的作案嫌疑巨大。”

    吴端又问:“能查到他的居住地吗他在墨城有没有买房或者租房”

    “没有这方面的信息。”冯笑香道,“而且他名下也没有手机号、社交软件账号……我怀疑他还有别的假身份。”

    想找到赵东这只狡猾的狐狸,看得要费些时间了,吴端安排刑警们发出赵东和陈光的协查通告,全城搜捕,同时联络赵东老家的警方,请他们协助蹲守。

    赵东记挂儿子,即便作案后潜逃,也有可能回家或者联络家人。

    赵东毕竟有过前科,潜逃起来轻车熟路,反侦查经验丰富,这能理解,与之相比,陈光的失踪就显得没头绪了。

    不过,48小时后,吴端接到了一通电话。

    “吴队,陈光找着了。”

    “审过了吗怎么说的”

    “人……死了。”

    “草!死了!”

    吴端想骂娘,林蔚的案子还没接,在他眼皮子底下又死一个。

    刑警简要说明了发现尸体的经过:

    “暂时只找着个脑袋,在清水河底下发现的。

    这两天气温回暖,二十五六度,有群众在清水河游泳,扎了个猛子,一堆绿色的水草里看见一撮蓝,伸手一扒拉,发现是颗人头,吓得直接呛水了,好在是跟朋友一块儿来的,被拖上岸抢救回来了。

    几个游野泳的群众一合计,报了警,当地派出所组织人手去捞,捞上来一颗人头。

    那一头蓝毛,特征太明显,一下就跟咱们发的协查通告对上了。

    我们辨认过了,没错,就是陈光。”

    “只找到脑袋”

    “目前就一个脑袋,根据以往沉尸案的经验,陈光的尸体很可能被肢解,还有可能分别抛在不同的河段,想要全部捞起来拼个全尸,有难度。”

    “肢解……他总得有个私密的地方,才能肢解尸体。

    留一个盯住打捞工作,只要发现尸块,立即送法医部门尸检。

    其余所有人全部下基层,拿上赵东的照片,在他经常出入的棋牌室附近走访摸排,把那几个棋牌室附近5公里范围内的出租屋全过一遍筛子。”

    打捞工作持续了一周,如那刑警所说,最终也没能给陈光拼出个全尸。

    尸检床上,尸体还缺一只右手一只左脚。

    貂芳将一张尸检报告递给吴端,感叹道:“前两天我就右眼皮直跳,果然是夏天要来了。”

    “你不喜欢夏天以前没觉得呀。”吴端道。

    “这你就不懂了,泡水的巨人观尸体跟夏天更配哟,再一冰镇,简直是消暑利器。”

    吴端笑笑,积压在胸口的阴霾淡了些。

    安静艰涩没有进展的时候,只要跟貂芳说笑几句,心里就像被阳光照了个通透,熨帖极了。

    吴端低头看尸检报告,小声念道:

    “死亡时间……就是我跟晨光碰面的当天呀,看来他中午出门后不久就遇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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