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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形骸

    吴端看出来了,问道:“你没事吧”

    李八月终于道:“我给上面递了调动申请。”

    “调动”

    “嗯,咱们刑侦支队要负责墨城所有恶性案件,工作量太大了,忙起来十天半个月不着家,我马上要当爸爸了……”

    “你做得对,据说当个好爸爸可比当个好警察难多了,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满月酒。”

    “当然了!一定!”得到理解,李八月松了口气,“对了,我听说,上面派了个牛人来给你当副手。”

    “牛人怎么个牛法”

    “留洋回来的在读博士,犯罪学还是心理学的专家来着,在国外参与过不少大案侦破……”

    “参与大案得了吧,现代人别的不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可是手到擒来,给为警方提供咨询的专家拎个包,也敢往外说自己参与过破案……”

    敲门声响起,吴端打住话头,看向了敲门的年轻人。

    牛仔裤,毛衣领口和袖口露出衬衫,衬衫袖扣十分考究,一看就价格不菲。

    休闲,学院风格的休闲。

    至于脸……那是一张有点熟悉的脸。

    “原来吴警官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

    对方一开口,吴端便想起了他的名字。

    “闫思弦是你怎么是你!”

    “是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倒是你啊吴警官,原来你的真名叫吴端。”手机用户浏览m23wxwcc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关注微信公众号新笔趣阁进入首页很多精彩等着你




第十四章 他不敢(14)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吴端……你父母起名的时候不会也是随便翻了一本唐诗三百首,正好翻到那句’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吧”

    还真是。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吴端……闫思弦……

    吴端这才惊讶地发现,对方的名字竟跟自己的出自同义句诗。

    在亚圣书院初遇闫思弦时,他还用着“吴关”这个卧底身份,不曾细想过。

    他以为再不会与那个少年有任何交集,他做他的小警察,小尘埃,而那少年——不出意外得话,继承发扬家业,没事上财经频道分析一下经济趋势,再登一登财经杂志封面,或许再包养个小明星什么的,像颗耀眼的钻石。

    李八月打破了僵局,他问闫思弦道:“你就是上面派来的海归”

    “是,闫思弦。”闫思弦大大方方地跟李八月握手。

    “我叫李八月,以前天天跟吴队出外勤办案子,最近快当爹了,可能要转文职,朝九晚五,出外勤的事儿就麻烦你了,”他又道:“你们……认识”

    “嗯,认识七年了。”闫思弦道。

    李八月一把搂住吴端的肩膀,“你不厚道啊,什么时候认识的大牛我怎么不知道深藏不露啊。”

    吴端尚未答话,倒是门口有声音响起。

    “尸检报告出来了,死因是毒鼠强中毒,毒物抑制呼吸中枢致使呼吸衰竭,毒物就在红烧肉里……这位是”

    连夜尸检,貂芳一脸疲倦,自来卷的短发蓬乱。

    她个子高挑,说起话来干脆利落,浑身透着自信,穿衣打扮又偏干练风格,像个假小子。

    吴端给两人介绍道:“闫思弦,新来的,貂芳,咱们局最好的法医,经常跟咱们支队配合办案。”

    闫思弦显然对“新来的”这种糊弄式的介绍不满意,却也没表现出来,因为貂芳挑了挑眉,冲他抛了个媚眼。

    吴端一拍脑门,心道:忘了介绍,这家伙性别女,爱好帅哥。

    貂芳继续道:“死亡时间精确到一小时以内了,是2月23日晚19:00到20:00。”

    “看这时间,是刚吃完饭啊。”吴端道。

    “嗯,恰好符合毒鼠强的毒发时间,毒鼠强一般在摄入后数分钟到半小时毒发。”

    “对了,”李八月道:“几年前生产工厂里出了群体中毒事件以后,国家不是下了规定吗严禁生产、买卖毒鼠强。”

    “谁让那玩意灭鼠效果特别好,生产工序又不复杂,有很多小作坊在生产,农村地区还是有很多人在用。我老家的奶奶就还在用它毒老鼠,不过不叫毒鼠强,好像是叫什么……三步倒。”明辉道。

    吴端开始分配任务:“接下来的调查主要有两个方向,第一,查毒源,弄清红烧肉里的毒鼠强是哪儿来的,第二,查死者一家的人际关系,我需要再跟死者的丈夫聊聊。”

    貂芳将尸检报告放在吴端桌上,“我任务完成了,等你们好消息,小帅哥加油,姐姐看好你哦。”

    转身离开时,她不忘再冲闫思弦抛个媚眼。

    闫思弦微笑冲她一扬下巴,算是回应。

    弄得吴端倒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她就那样儿,大大咧咧的,跟谁都能调侃两句,你别见怪。不过她工作起来可较真了,比她资历老的男法医都不如她精通业务。”

    “挺好,”闫思弦道。

    李八月在电脑上敲了一阵子,指着电脑屏幕道:“从民政这块的信息来看,死者一家的人际关系十分简单。

    两口子都是农村出身,男人老家在西北地区,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哥哥们在别的城市落脚,姐姐则带着父母在老家县城生活,男人在墨城没有什么亲戚。

    至于女人,父母已经去世,有个弟弟,叫习乐乐,住在墨城郊区农村的老房子,35岁了,未婚……”

    “郊区农村,”吴端眯了下眼睛,仿佛盯住了猎物:“听起来是能购买到毒鼠强的地方吧,有必要深入了解一下这对姐弟的关系。”

    李八月继续道:“还有,习乐乐有前科。”

    “哦”

    “被拘留罚款过,还不止一次……我查查案件记录……”又是一番敲击键盘,李八月继续道:“这家伙小偷小摸不断啊……偷自行车,还有电动车,还偷过村民的羊……那次偷羊,盗窃金额已经够判刑了,但因为他认错态度好,赔了钱,被盗的人家没有继续追究,就不了了之了,没判……呦,这家伙不简单啊……”

    “还有什么”吴端干脆自己凑到电脑显示器前。

    李八月便指着显示器上的几行字道:“他还因为见义勇为受过奖励呢。

    你看这个,前年夏天,7月19号,他跟朋友在夜市摊喝酒喝到后半夜,回家的时候见一个喝醉的妹子下了羊头湖湖堤,妹子一个劲儿往湖里走,他把人救上来,还报了警。”

    “有意思了,”吴端道:“能查到他的联系方式吗”

    李八月道:“不用查了,刚才留守现场的民警打电话来报告情况,习乐乐听闻姐姐出事,已经赶到现场了。”

    吴端一边穿外套一边道:“我去跟他聊聊。”

    “我跟你一块儿。”闫思弦金跟他出了门。

    ……

    吴端开车,闫思弦坐在副驾驶位上,吴端道:“我跟你说说这个案子吧。”

    “好。”

    三言两语说明了案情,末了,吴端随口问道:“你家……是不是生意做得不太好”

    闫思弦:“”

    “不然你怎么来当警察了”

    闫思弦抬手捂嘴咳嗽一声,以掩盖笑意,“哦,明白了,你这是霸道总裁看多了,以为我们都一个套路:从小就被套上家族接班人的枷锁,一辈子都要为家族事业奋斗,敢有二心就非闹个天翻地覆,断绝关系什么的,要么就是家道中落破产潦倒……没想到吴警官有一颗少女心。”

    吴端忽视了他的嘲讽,“难道不是”

    “你没听说过吗,有种工作叫职业经理人。”

    “明白了,你请了职业经理人。”

    “不是我,是我老爹,人家比我会享受多了,说不干就不干了,跑瑞士跟一个老木匠学木雕去了。”

    “呃……”吴端表示不想跟有钱人聊天了。手机用户浏览m23wxwcc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关注微信公众号新笔趣阁进入首页很多精彩等着你



第十五章 他不敢(15)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习乐乐,吴端觉得是“浪子”。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看到他既沧桑又潮气蓬勃的脸,吴端便会想到古龙笔下那些仗剑天涯居无定所的浪子。

    他既偷窃,又救人,把酒言欢,放浪形骸。

    他身上仿佛有一股自由的味道。

    还有酒味。

    吴端见到他时,他的脸红扑扑的,脚步虚浮。

    “不好意思,昨晚在朋友家喝酒,一听说我姐出事,我就赶来了,怎么也想不到……哎,我昨天还来看过她们娘俩儿,”他低下头,和姐夫一起抹着眼泪,“听说是中毒……警官,我姐她……究竟怎么回事儿”

    “你昨天来过什么时候”吴端道。

    “半下午,吃完中午饭,大概三四点钟吧,”习乐乐道:“我姐留我吃下午饭,我没吃,因为跟朋友约了喝酒。”

    “你来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没啊,所以我才不敢相信,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就……”

    习乐乐的姐夫,这个家里的男主人,从昨晚到现在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他坐在沙发上,双肘撑着膝盖。这姿势暴露了他强撑着的状态。

    烟灰缸里的烟蒂已堆成了小山。

    “法医化验结果出来了,毒鼠强,药就下在那锅红烧肉里。”吴端对男主人道,“你家里有毒鼠强这种药吗”

    “红烧肉……”习乐乐喃喃道。

    “没有!从来没有!”男主人道。

    “你确定有没有可能……”

    “不可能!她也不会去买那种药!我们家别说老鼠,就是蟑螂都从没闹过,我老婆……你不知道她有多勤快,家里被她收拾得多干净……你们不是到处都搜过了吗绝对没有那种东西!”男人的情绪终于爆发,“她们是被人毒死的!谁!是谁!”他又转向吴端,恶狠狠道:“别想糊弄我!”

    虽是在说狠话,眼里却满是恐惧和无奈。他怕警方真的以意外草草结案,他怕他的挚爱死得不明不白。

    人已不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她们讨一个公道。

    男人挥舞手臂,似乎想将假想的凶手砸烂捏碎。

    习乐乐起身拦住他,“姐夫,姐夫,你先坐,咱们……先听听警察怎么说吧。”

    男人凶狠地坐下,老旧的沙嘎吱一声,弱弱地抗议。

    吴端在两人对面坐下,闫思弦问吴端要钥匙,拿了钥匙起身就往门口走。

    “你干嘛去”吴端道。

    “很快就回来。”

    答非所问。

    好在,一分钟后他就回来了,手里拿了四瓶矿泉水——是从吴端车子后备箱拿来的水。

    他将水分给三人,自己却不喝。

    男人抽了一晚的烟,早就口干舌燥,只是悲痛令他的感觉弱化,此刻看到水,方觉得渴,接过来,拧开,一饮而尽,喘着粗气道谢。

    闫思弦把自己那瓶也递给男人,示意吴端可以开始询问了。

    吴端问道:“你们两家关系怎么样”

    两个男人显然没想到吴端会问这个,愣了一下,习乐乐道:“挺好的……”

    说完,他似乎有点心虚,又看着男人道:“是吧姐夫。”

    “嗯。”男人点点头,“我以前跑长途,动不动好几天不着家,家里有什么活儿,都靠他帮忙……你……哎!你姐总盼着你找份正经工作,早点成家。”

    得到肯定,习乐乐才继续道:“我姐对我很好的,我没钱吃饭,都是她救济我,姐夫也没因为钱给过我姐脸色……

    我这个年纪了还没成家,就一直把茜茜当自己的孩子,每年暑假我姐都会带着茜茜回老家,去我那儿住几天,我最高兴他们去了……”

    茜茜,死去的女孩儿,全名汪茜。

    说起以前的时光,两个男人打开了话匣子,习乐乐嘴角微微上扬。可见从前果真是一家人其乐融融。

    男人最后总结道:“我们关系不错。”

    “你有盗窃前科,”吴端对习乐乐道,“抱歉,我不是有意旧事重提,只是……他的前科……”吴端转向男人,“你们知道吗”

    习乐乐面露窘色。

    “知道,”男人道是坦然:“我还去帮他交过赔偿。”

    “那次以后我就再没偷过,真的!”习乐乐道:“老家地虽然种得不怎么样,但也够我吃了。”

    “你怎么不出来打工”闫思弦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现在青壮年不是都脱离农村,来城市打工了吗”

    习乐乐窘迫的神色缓和了些,“我散漫惯了,受不了管束,而且,我真挺喜欢种地……农村政策挺好,前几年村里搞西瓜种植,我跟着一块干,头两年挣了点钱,我还买了辆二手小车,到第三年,眼看西瓜熟了,谁知道……哎,全县都种西瓜,最后卖不掉,下了几场雨,烂地里了,之前挣的钱赔进去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这两年又重新种庄稼,才慢慢把钱还上。”

    说起种地,习乐乐滔滔不绝,似乎有一箩筐的话要倾诉。

    “说说跟你喝酒的朋友吧,昨天从你姐家出来,你就直接去了那个朋友家吗”闫思弦又道。

    “是啊……我朋友叫习敬国,一个村的……我们村都姓习……他是我发小,从小玩到大,他出来打工,在城外的造纸厂,我昨天就是在他宿舍喝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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