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罪无可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形骸

    吴端本想问问林立什么时候回来,女人却先开口道:“你们问我吧,问我也是一样的,我都知道。”

    她说这话一定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吴端看到她局促地搓着手。

    “哦你都知道什么”

    有人愿意提供信息,即便不是林立,吴端也很乐意听。

    女人咳了一声,清清嗓子,道:“跟李唤鱼在一起,他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那女人……死了活该!谁知道她跟多少人扯不清楚……”

    女人很为自己的丈夫打抱不平,她的讲述显然带着浓重的个人情绪。

    为了不使谈话太过跑偏,吴端只好打断她道:“你的意思是李唤鱼有婚外情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呵呵……不怕你们笑话,我以前是这家的保姆,那会儿龙凤胎大概4、5岁吧,我就在这儿帮着带孩子。

    李唤鱼不止一次往家领男人,她把人领回来,就把我支开,让我领着龙凤胎上外头玩去。

    你要问我亲眼看见没有……呵,那龌龊事我可没眼看,可这不是明摆的吗,还用看吗”

    “那你告诉林立了吗”

    “我……”

    这一卡壳,吴端便知道答案了。

    她做保姆时,偷偷向男主人告过状。

    问题是,当时她为什么这么做仅仅是替男主人打抱不平,还是……她已经有了上位顶替女主人的心思

    吴端沉默等着她的答案。

    “我是不小心,说漏嘴了。”

    女人这样解释,吴端也不反驳,而是继续问道:“这么说,你见过李唤鱼领回家的男人”

    “嗯。”

    “能具体说说吗她每次领回家的人都不一样,还是固定的”

    “这……”女人低头想了一会儿,“这我记不清了,但应该就是厂里的人……都是一个厂的,她这不是明着往林立头上放绿帽子吗,不要脸!……”

    吴端努力从女人的抱怨中挖掘出有用的信息,“你是说,李唤鱼的偷情对象,是原先钢材厂的人”

    “对!我想起来了!有一个是跟她一块在厂工会上班的。工会嘛,你知道的,就是给工人放放广播,组织大家跳跳舞,都是文艺活跃分子,玩得开……”

    说这话时,女人一脸鄙夷,但除了鄙夷,吴端还看到了一些别的情绪,似乎是……妒忌

    是了,吴端看过李唤鱼的照片,她不仅身材高挑,而且样貌很好,是那种老派的纯天然美女,即便到了30多岁,气质依然很好,比眼前的女人强了不是一点两点。

    想通了这些,吴端便明白了眼前这女人的心思。

    李唤鱼虽然失踪了,但她依然是眼前这女人心中的一块大石,她不断拿自己跟李唤鱼做比较,知道外形上明显不如李唤鱼,那便用最恶毒的语言来描述她,放大她的缺点。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吴端看向闫思弦,意思是这可是你的专业领域,你就不说点啥




第三十八章 如果(3)
    闫思弦只好问道:“怎么称呼”

    “戚文娟。”

    “戚女士,”闫思弦道:“你跟孩子关系怎么样我们查到林立只有两个孩子,就是那对龙凤胎,你们结婚后没要自己的孩子”

    “年纪大了,我们结婚晚,怕没精力照顾小孩。再说,龙凤胎本来就是我带大的,我对他们好,他们……以后也会给我养老吧。”

    女人虽然这么说,但能看出来,她其实也没多少把握,对未来,她充满了担忧。

    “你们住在一起吗”闫思弦追问。

    “嗯。”

    “我能看看孩子的房间吗”说着,闫思弦已经起身,并不给女人拒绝的余地。

    “可……”女人也站起来,挡在他身前,“可他们住校,一个月才回来两天,家里没他们的房间。”

    闫思弦的目光停留在一扇紧闭的卧室门上,满是狐疑。

    两室一厅的房子,主卧的门开着,能看出是林立夫妻住在里面,剩下一间关着门的,如果不给孩子住,那是干什么用的

    还是说,这夫妻俩是分房睡的即便分房睡,女人也不必紧张抗拒到这种程度吧

    她越是这样,便越坚定了闫思弦要进去看看的想法。

    他没说话,只是上前了一步,他的身高足以给女人造成压迫感。

    女人慌不择言道:“你们凭什么搜我家警察就能胡来吗!”

    闫思弦在原地站定,“有道理,警察不能胡来。”

    说着话,他拨通了赖相衡的电话,“小赖,送张搜查文件来……对,林立家,我们过来走访询问,遇到点麻烦……就在我抽屉里……”

    关着的卧室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林立,在家啊。”闫思弦对门里的男人打了个招呼,又对电话那头的赖相衡道:“不用了,事情解决了。”

    “你躲我们,还被抓个正着,这么大的疑点扛在身上,情况可对你相当不利,”闫思弦好整以暇地坐回旧沙发上,审视的目光盯着林立,“说说吧,你躲什么。”

    林立的脸色可以说相当难看,脑门上全是汗,他沉默地坐下,显然,他刚才听到了两名警察与妻子的交谈,知道妻子招架不住了,才选择主动出来。

    他一出来,女人的脸上就有了神采,仿佛主心骨来了,目光不断看向林立。

    女人干脆坐在他身旁,还伸出一只手挽住了林立的胳膊。

    林立有些不自在地将胳膊抽出来。

    “没什么好说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闫思弦道:“你对李唤鱼意见很大啊。”

    林立的胸膛剧烈起伏,似乎那里憋屈极了,他干脆一吐为快,“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她早就不跟我过了,谁知道在外头勾搭哪个野男人。

    死了是吧关我屁事!她死了也不让我安生吗!”

    这咄咄逼人的反问,让吴端联想起了“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之类的形容。

    闫思弦好整以暇地坐在破沙发上,“你急什么也没把你怎么样,反应过激了吧怎么说李唤鱼也是在跟你的婚姻存续期间失踪死亡的,找你了解情况还错了”

    闫思弦一番话有理有据,林立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

    气势上压倒对方后,闫思弦问道:“这么讨厌李唤鱼,怎么不跟她离婚”

    林立苦笑,“怪我财迷,怕她分财产。”

    闫思弦迅速捕捉到了他的漏洞,但不点破,而是步步紧逼道:“你刚才说,李唤鱼早就不跟你过了,什么意思难道她不在家里住了”

    “是。”

    “那就是跟第三者同居”

    “是。”

    “你这么确定”

    林立被追问得有些不耐烦,“这种事,不确定怎么敢乱说难道我吃饱了撑的非要说自己戴了绿帽子”

    他似乎很喜欢用问题回答问题。

    闫思弦眯了一下眼睛,这个男人在防备什么

    “看来我们得聊一阵子,戚女士,不好意思,能来点水吗”闫思弦将手肘撑在膝盖上,上身微微前倾,双手交握放在身前。

    这是个倾听的姿势,也表明了他要追问到底的决心。

    戚文娟看向丈夫,可她的丈夫被闫思弦盯得坐立不安,正在沙发上挪着屁股,无暇理她。戚文娟只好依言给两人倒了水。

    闫思弦接过杯子,喝下一半水,道了声谢,这才继续道:“死人已经没法开口辩解了,由得你编排。你说她出轨,总得有点证据吧她的出轨对象是谁是一个还是多个她什么时候开始不回家住的这些你总知道吧”

    林立咽了咽口水,答道:“出轨对象,我知道的是一个。”

    还真是问一句答一句。

    闫思弦不急不缓地继续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她……自己承认的……就……直接摊牌。”

    “她主动说的”闫思弦有点诧异,“为什么”

    “因为要跟我离婚,她铁了心要跟别人过。”林立痛苦的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其实,我早就发现不对了,我看过她的短信,有个男人,他们在短息里老公老婆叫得好亲热……”

    “你记得那男人的名字吗”

    “不记得了,我……她失踪以后,我真的一直以为她终于跟别人跑了,所有跟她相关的事,我只想努力忘掉。”

    “好吧,李唤鱼摊牌出轨的事以后,你都干了些什么找她对质,还是……忍了”

    “对质了。”

    林立又是沉默,他似乎很矛盾,既不想回忆那已经封存的痛苦记忆,又想消除警方的怀疑。

    “你老婆出轨,被你发现——或者如你所说,是她主动摊牌——然后人死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无论作案的是不是你,你都有充足的动机,凭这个,我们就可以把你请回市局,先关上48小时再说。”闫思弦终于决定给他来一记猛料。

    “好吧,我们大吵了一架,她让我好好想想,想好了民政局领离婚证去,然后她就走了,再没回来。”林立重重叹了口气,“我该好好跟她谈谈的,要是能一直过下去,要是这个家能不散……我们原本儿女双全,多好啊……”



第三十九章 如果(4)
    出了林立家,吴端立即通知赖相衡带一队刑警蹲守,以免林立潜逃。

    待两人上了车,闫思弦道:“你好像对林立有成见。”

    “第一印象确实不好。”吴端并不否认,“怎么了”

    闫思弦想了想,微笑摇头,“没事,随便问问。”

    他岔开话题道:“接下来干嘛去”

    吴端:“笑笑调取了死者李唤鱼的所有信息,包括当年她在钢材厂上班时经常接触的同事、领导,从前的同学,一个前男友——早就结婚当了爹……还有些林林总总的人。

    白骨案最麻烦的地方就在于,死者死亡多年,很多信息,诸如从前的通话记录、短信记录、社交软件的聊天记录都查不到了,只能靠那些当初跟死者关系亲密的人口述,来还原死者的形象。”

    “至少今天天气不错。”闫思弦却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工作,“我们负责走访谁我对李唤鱼那个前男友有点兴趣。”

    吴端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走吧,前男友是个律师,我跟他约了一小时后见面。”

    墨城不大,像样的律师事务所,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陈请儒便是其中一家律所的合伙人,律师做到这个位置,可以说很成功了。

    当闫思弦和吴端走进他的办公室,他已准备好两杯茶水,大家都是准时的人,彼此第一印象非常不错。

    “坐吧,”陈请儒道,“但凡我能帮上的忙,一定尽力。”

    大家的工作都跟法律沾边,又省去了一些解释。

    吴端开门见山道:“李唤鱼遇害了。”

    “嗯,知道,你们的人打电话来的时候,已经通知过了。”

    “你们以前是男女朋友”

    “很多年前了。”不等吴端追问,陈请儒继续道:“有些事我以为忘了,但听到她的死讯,不由自主又想起来。”

    陈请儒似乎早已在心中组织过语言,自然而然地讲述了起来,“因为父母都在钢材厂工作,我们从小就住在一个大院儿里,小学和初中都是同学,这你们应该能查到。”

    “嗯,青梅竹马。”吴端道。

    “算是吧,”陈请儒笑笑,“我是那种人生比较平淡,没经历过什么波折的人。顺利考进重点高中,然后是重点大学法律系,再然后……你们看见了,就是当律师。

    李唤鱼不太一样,她是那种从小就无法无天的……野丫头,在我们那个大院里称王称霸。”说到这里,陈请儒的嘴角向上挑了挑,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回忆,这个中年人的眼中出现了一些少年特有的光芒。

    “其实我们的事挺老套的,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相互吸引,尝试了解对方罢了……我高考结束后跟她表的白,那时候的她……可能是无所事事够了,的确想收收心吧。

    我上大一那年,她还跟我一块去了我读书的城市,在好几个地方打过工。

    后来,她嫌打工辛苦,又赚不了多少钱,就不想干了,只是偶尔跟我一起做一做兼职,再加上我父母给的生活费,虽然穷点,但对我来说过得其实还可以。

    对她来说,一开始一切都很新鲜——她甚至还跟我一起上课。

    可等新鲜劲儿一过去,再加上来自经济的压力……我能看出来,她不太开心。

    有一次,我们兜里就剩80块钱了,有可能要靠这80块过一个月,我肯定是想尽办法地节约,巴不得一天就吃一顿饭,可她却突然提出来要去疯狂一把。

    她想去泡吧,好好玩一晚上。我想她大概已经压抑到极限了吧。”

    闫思弦问道:“那你们去了吗”

    “去了,”陈请儒笑道:“其实现在想想,完全没到要饿死的程度,钱花光了无论是找父母提前支生活费,还是问同学借,肯定能过去。但当时就觉得……该怎么说呢出去挥霍是件特悲壮的事,总觉得该体验一下。

    那天晚上我们花光了所有钱,从酒吧出来没地方去,就一直压马路,走了半个晚上,穿过了小半个城市,才走回出租屋。

    走得腿真酸呀!第二天一早我还要上课,可那会儿好像不知道累,话怎么也说不完,说什么都有趣,她看着我笑,我也看着她笑,特别开心。
1...9495969798...51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