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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偏执的他[八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咚太郎
一来二去把他给弄怕了,万万不敢在师傅熬药的节骨眼进去打扰,不然该轮到他收拾包袱滚蛋了。
阿汀动了动鼻子,眼眸微亮:“何首乌?”
“你怎么知道?”
吓。
这丫头怎么知道师傅正在熬制何首乌?闻出来的?
但药铺子里头大把大把的草药,她这鼻子也太灵了,对草药也太熟了。难道真有两把功夫?
小伙计立即想出一个招数:“我师傅熬药不喜欢被打扰,要不你先把人参拿出来让我瞅瞅?行的话,我就去叫我师傅。”
“好。”
阿汀转身,两条细白胳膊接过搪瓷盆子,想放到木柜上去。
她力气不大,看着怪费力的,宋敬冬和小伙计同时想搭把手,比不得陆珣动作快。手掌心往盆底一贴,稳稳把它送上柜面,再慢悠悠抽回手。
阿汀对他晶莹地笑了一下。
小伙计:真甜!
宋敬冬:真鸡贼!
陆珣再次赏他们一人一个高傲的眼角。
人参虚埋在土里,阿汀用手掌小心抚开泥土,将三根人参铺在桌上。小伙计入行不久,望闻问切很远,还在记背草药的最初阶段。此时一眼看中最前头的那个人参,惊叹。
个头大,根茎形如龙爪,漂亮又有意象,正符合国人万事讨彩头的性子。不夸张地说,这品相装进红锦盒子里,灯一打,有的是人抢着买。
“我去叫我师傅出来!”
小伙计心尖打颤,忙不迭冲到后院去:“师傅师傅,快出来看野人参……”
还是毛毛躁躁的呢。
阿汀乖乖站着等,没一会儿便见白胡子老大夫走出来,身穿褂布,打扮得素净而独特。
他沉得住气,不太瞧这三个小毛孩子,摸出老花镜不紧不慢地戴上,迎着光径直去打量人参。
学徒只看形,他看得更细心些。
横纹分明,须长有形,确是野生野长的百年参。
另外两株年岁短上二十年,品相中上,也是不错。
“你挖出来的?”
老大夫看向阿汀,稍一皱眉,指着她发现的那支人参说:“这个好,另外两个寻常。三百块钱,你愿意我就收了。”
三百块钱啊。
阿汀默默地掰手指算算数。
野生人参估价复杂,涉及、年龄、形状与重量的综合因素。百年野参算得天材地宝,在二十一世纪少说有几十万到百万,富豪哄抢的话还能更往上走。
不过那也是后来,人参被大量采挖后,物以稀为贵的抬了价。
搁在现在……这三百多算二十一世纪多少钱?
她小小蹙眉,手指头竖起来又折下来,有点算不清楚亏赚。
看起来迷糊得可爱。
宋敬冬笑着,“县城里还有两家中药堂,不然……”
“五百。”
那叫一个当机立断。
老大夫其实心知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好货,只是农村的小丫头片子未必识货。
老百姓们把钱攥得死死的,真要病严重了,宁愿去县城医院。毕竟中医的调理性质居多,没有西医那手术刀子来得快很准。
把药铺开在这儿,图的便是打民间低价收购草药。转手往外倒腾,一来一去赚得轻松自在,日后便宜、甚至免费给老百姓看看病未尝不可。
他看着宋敬冬不好欺瞒的模样,想了想,“六百,更多没有了。”
已是天大的数字,顶爸妈两人加起来,一整年赚的钱。
宋敬冬敛睫也想了想,笑道:“老先生要是有做长久生意的念头,不如五百五打个折扣做人情。”
“什么意思?”老大夫心念一动。
“您知道日暮山么?”
“日暮村?”
“是我们村里的山,少说三四百年的历史,花花草草很多,指不定有多少药材。”
宋敬冬的手指在桌上轻敲:“可惜村里没人认识这东西,只有我家小妹妹,打小爱往老医书里钻,学个七七八八,还能认出几个样子来。”
原来的阿汀也爱这个的么?
阿汀疑惑地眨眼,还想着,难怪爸爸哥哥一点也不惊奇哦。
老大夫又摸一下眼镜脚:“你这意思到底是……”
村里人人看着盯着,草药能赚钱这事早晚传开。到时候他们想分一羹粥,铁定家家户户的往山上涌。
但他们脑袋空空,没有对应的知识,只能乱拔一通。
不管山下神婆能够管制得住,这日暮山总要受损,对他们家对这件药铺百害而无一利。
宋敬冬心如明镜,笑吟吟道:“就是做长久生意的意思。这日暮山外人进不得,日暮村里不如只认我们一家。铺子里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有,我们会给你弄来。品相总比乱拔乱摘来得好。”
老大夫转去看阿汀,看不出多少门道。
不过拿偏门的珍稀药材来考验她,还问她有关于时令本草的种种,连自家徒弟都答不上的东西,她却一一答出来了。详细且正确无误。
老大夫沉默半晌,下定决心应了。
“方便来个契约摁个手指头么?”宋敬冬煞有介事:“我还是信白纸黑字。”
后生可畏啊。
“成。”
老大夫摘下眼镜,拿出纸笔写下一张老契约,按下红通通的指印。
打今儿起,无论多好的药材,他们只往他这儿送。
也打今儿起,只要日暮村里一天没人比他们明白草药,他便认准他们独一家。
违约者赔偿三千元整,拼得够大。
大人好厉害!
阿汀小心翼翼揣着钱,头一个走出去。
宋敬冬看两眼老契约,微笑着叠起来收好。
这应该叫做……知识垄断?
所以说聪明人要多学习,脑袋里有东西是决计挨不着饿的。
发财了!
小财迷阿汀紧紧捂着口袋,走进杂货铺子,先给妈妈挑护手霜。
铁做的圆盒子,盖子印得特别漂亮:两个穿旗袍的女子身形妙曼,抱着琵琶顾盼生辉。底下映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北通。
这雪花膏是坐火车过来的,一共就拿五盒。
老板娘自己留下一盒,费劲口舌又卖出去三盒。因为这护手霜价格不菲,农村妇女干活又多,觉得没必要花钱护手。于是剩下这最后一盒在货架上摆大半个月了,至今无人问津。
见阿汀拿起来看好一会儿,老板娘赶紧说:“这护手霜又好闻又好用,是北通难得的紧俏货。就是咱们这里不太兴这玩意儿,日暮村里只有宋菇有。阿汀你要是想买,婶子便宜点卖你得了。”
阿汀拿着护手霜不松手了,还问:“婶婶,有没有能让脸白白的东西?”
“真还别说,婶子里头有珍珠霜和鸭蛋粉,也是北通来的,最好的。我看县城里这玩意儿卖得好,特地托人带过来,谁知道卖不出去。早上还想着,再不行,干脆全给自己用了。”
老板娘拿出珍藏的宝贝,再一看皮肤雪白的阿汀,笑道:“谁不知道你这小丫头最白,你还要更白?给不给人活路了?”
“是给我妈妈买的。”
阿汀小声说。
她知道的。
她的妈妈浓眉大眼生得动人,只是日积月累的操劳,皮肤变得粗糙,被宋菇踩走一头。
女人大多爱照镜子,但妈妈在家绝不碰镜子,走到面前也会下意识躲开。想来心里还是难过的,毕竟她也曾是年轻貌美过啊。
阿汀准备把三样东西都买下,给妈妈找回点自信心来。
倒是老板娘好心劝了两句:“你有孝心是好事,不过吧……不是婶子昧你的钱,而是这三样的确不便宜。足要三十块钱,你想好了?”
“想好了。”
她郑重地点点小脑袋。
宋敬冬和陆珣在外头等着,看着老板娘眼角微红地送阿汀出来,还挺不明所以的。
“买了什么好东西?”宋敬冬问。
阿汀抿着唇,定定把护手霜上的女子看得好仔细。眼睛乌溜溜的,忽然说:“这衣服好看。”
“嗯?”
“我要赚钱给妈妈买。”
好看的衣服我妈妈也要有,十足孩子气的念头。
宋敬冬揉揉她的脑袋,被陆珣凶神恶煞地瞪一眼,默默又收回来。
真凶啊。
护主的大狼狗诶。
接下来又给从不抱怨的爸爸买两双结实好走的新鞋子。
阿汀记着采摘三七花的时候,王君喊大家帮忙了,因此给王君买两本新的连环画,给老虎帮的孩子们买了糖果。
硕果满满,再次经过杂货店的时候,不经意发现陆珣停住脚步,看着外头摊子上的巧乐车。
五彩斑斓的颜色都有,往后一拉,能跑出去好远。
陆珣一眨不眨,眼珠跟着小车动。
阿汀偏头看看去,他侧脸的线条带着些许的凌厉,初有成年男人的迹象。
不过性情还很小孩。
在人来人往的河头非常不适应,有时会突然凶狠,得急忙安抚他。现在适应了一点点,身体还是紧绷的,且抓着她不松手。
“你喜欢这个呀?”
“它动。”
陆珣好像想搞清楚它为什么在动,眼睛眯成缝。
“这多少钱啊?”阿汀问老板娘的大胖儿子。
“一块五。”
不便宜的啊。
阿汀仔细掂量一下。奶奶给她的十块钱还没动过,爸妈不让她上交,这时候拿出来给陆珣买玩具,应该算她的私人消费吧……?
付钱的时候,老板娘乐得合不拢嘴,顺口问:“你们兄妹俩今天怎么这么阔气?路上捡到钱了?”
“上学参加比赛,得了点奖金。”宋敬冬买瓶酱油,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回去:“婶子,你这东西太好太贵了,还是进点实在的东西好。”
“这不是瞧见稀罕玩意儿忍不住么?”
老板娘哈哈笑,又把他们送出门去。
回家路上陆珣一直拿着小车,翻来覆去的看。
“给爸妈买东西,给王君买东西,还给丫头小子们买东西。所有人全给算进去了,连这小子都有,只有我没有。”
宋敬冬凉凉道:“看来我这哥哥当的不好,不得宋阿汀的欢心,不好不好。”
“那是因为……他很想要的样子。”
当时的陆珣,脸上就写着‘我要这个我要这个’,实在让人不忍心拒绝。”
阿汀认真的说:“剩下的钱都给你当老婆本的。”
你不亏,你特别赚。
阿汀希望他仔细思量,奈何他不吃这套。
“那就是你把未来嫂子带上了,还是没有我。”宋敬冬痛心疾首地叹气:“我真不好。”
阿汀疑惑地瞅瞅他,很难判断他是不是又在耍人。
这个大人太调皮了,喜欢戏耍小孩。
“我太伤心了。”
宋敬冬继续仰天叹息:“前天晚上送这小子去医院,还有人怕他疼,哭得委屈巴巴的。我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孤零零的,阿汀她不疼我也不爱我。我好可怜。”
哭。
抓捕住关键词汇,陆珣唰一下盯着阿汀,目光幽深,声音低低:“你哭?”
“我没有。”
隐隐觉得他不喜欢她哭的,上回在山上他冷冷地抹掉她的眼泪,还皱眉头。
再说她已经十五岁了,哪能动不动就哭?
阿汀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偏偏哥哥还在说:“有的有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特别丑。”
“我没有。”
她急忙否认,犹豫着在他胳膊上轻轻拍打一下:“哥哥你不要撒谎。”
宋敬冬一怔,旋即伤心地捂住胳膊,“你打我,我好痛好伤心。完了我的手要断了,快带我去医院!”
阿汀:?
“疼死我了,我还没毕业还没讨老婆怎么办?”
“阿汀你记得帮我说一声,不是我不想孝顺爸妈,实在是……”
他慢慢蹲了下去,五官拧巴成一团。
阿汀心头的七分不信任,不由得淡化成一分。
难道她、她力气真有这么大?
不可能的啊?
“我以前胳膊……受过伤的。”宋敬冬断断续续的说:“这下……好像真的……不行了……”
啊。
阿汀一下子被这个理由哄过去了,担心地蹲下来,着急又不知所措。
轻轻地碰他,慌张地问:“疼吗?”
“疼啊。”宋敬冬自臂膀里露出一只笑弯的眼睛:“吹吹就不疼了。”
说完就站起来逃跑。
“哥哥!”
实在是太太太可恶了,阿汀气得追上去要打他。
兄妹俩绕来绕去跑好久,宋敬冬停下来喘气,挨好多下打,还笑着捏阿汀的脸:“小傻子,你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好骗?不怪我,实在是你太招人骗了!”
典型的受害者有罪理论。
你不要推卸责任啊!
阿汀气鼓鼓的,他捏得更起劲。
然后被陆珣狠狠拍了一下。
他还是头一回这样近距离看他的眼睛,里头没有一丁点的笑意与模糊地带。
正宗的琥珀色,纯粹的暴戾。
根本不在乎你是否救过他,是否施过恩,他率性妄为、野性难驯,分秒间便探出利爪挖你的眼珠。
太太凶了吧。
宋敬冬收回手,讨好性质地摸摸阿汀被他掐得微微红的脸颊。
“我错了。”
下次敢不敢,不好说。
啪的一声,手又被陆珣拍掉,他切换成委屈巴巴的模式。
让人始料不及的是,陆珣凝视着他,突然丢出一个词:“没我高。”
“矮子。”
他的面上充满锋芒,还说:“单眼皮。”
人身攻击???
宋敬冬嘴角抽搐,这下换成他追着陆珣打。
还追不上。
野小子两条腿跑出四条腿一样,快得像一道影子。
“你们不要跑。”
阿汀跑跑走走追在后头。
打打闹闹地回到村子,还没走近家门,便发觉院子外围满人。
“怎么了?”
宋敬冬一出声,他们立马让出一条道来,颇为炙热的眼神看着……陆珣?
阿汀还没想明白所以然,里头走出一个身材健硕的高个子男人。
国字脸,浓眉,肩膀很宽,还穿着迷彩的作战服。他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径直走到陆珣面前,发现自己不需要低头看他。
“陆珣。”
男人冷冷道:“我是你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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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稳住的,期末周全靠你们打鸡血这样!><





治愈偏执的他[八零] 第28章 不走好不好
两辆绿油油的越野车停在院子里,犹如古代王宫贵胄的华美轿子来到贫民窟。村民们少见这等稀罕物,围绕在院子外不走。
“这玩意儿好气派。”
“里头出来的人不是更气派?”
所谓的陆家大哥不大客气,一上来便把陆珣‘请’进屋里单独谈话。瞧那门外笔挺站着的四个大男人,肩背壮实得不像话,冷冷扫视他们的眼神,犹如看待尘土里爬行的蝼蚁。
“小畜……”
这时不好再一口一个‘小畜生’了,中年妇女连忙改口问:“野小子是不是要转运了?”
“你给仔细看看人家穿什么衣,这是当兵的知道不?”男人对车天生痴迷,一眼看出来:“车后头那个标还是北通用的。小子家里不是北通的大官,就是大兵。这何止走运,‘野猫变太子’还差不多。”
什么破世道,区区上不得台面的怪物一只,也能变做太子了?
妇女撇嘴。
忘性很大的老奶奶拄着拐杖,叹了一声:“阿香还是走得早啊,不然轮到她享福了。”
提及黑发红衣吊死的女子阿香,妇女眉头一皱发现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阿香今年多大来着?”
“三七?”答话的人没多少把握,但上下差不了两岁。
掐指一算更不对了:“村支书说野小子今年十七,算阿香二十生的。他那大哥少说二十五岁,阿香那年年底出的村子,哪有本事凭空倒腾个儿子出来?”
“再说这大哥大哥的,下头应当还有几个。究竟是不是阿香生的?”
大伙儿仔细想想,是有疑窦。
阿香当年落魄回乡,没提过旁的子女。疯疯癫癫连数年,后来她妈走了,她的日子过得穷困潦倒,要真有这样的金靠山,何必留在村里受苦?
“我晓得了。”
妇女指点着屋子,仰着下巴道:“阿香想做人家后娘,攀不上给赶出来了。这婚没结上,野小子不是正经出生的。”
说得对。
阿香自个儿是护士,自个儿会生孩子。只是没法打证明,这户口上不去,难怪死前苦苦纠缠村支书。
这样说来,阿香没结婚便大了肚子,野小子的骨血来路不正,脏得很。
农村里太爱探究家短里长,尤其是如此稀奇又骇人听闻的。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起劲,以他人做消遣,一时间连死人情面都顾不上。
坐在水井边阿汀抿着唇,端起水盆就泼了一圈。
这是洗鞋的水,被泥土泡得发棕。绝大多数喂到两旁的菜园子里,还有些许溅落在前排、嘴巴格外坏的男女身上。
“你这丫头……”
怒火在咽喉中蠢蠢欲动,猝不及防又被泼一身。
这回是王家野丫头干的。
王君她妈是个讨巧的,为人处世机灵又妥帖,绝不轻易得罪人。不知怎的肚子里爬出个混世小魔头,成天在地上撒野打滚儿,心情好时笑嘻嘻,心情不好便没大没小。
往他们身上泼脏水,还拍拍屁股拉着阿汀丫头跑了。仿佛小孩子的调皮玩闹,让他们这些做大人的,反而不好重重责骂。
相比之下还是冬子明白事理。捧出旁人送的大西瓜,给他们人人切一小块。说这院子口晒得厉害,又说农活要紧,这儿有他看着,要有动静必然寻他们帮忙。
头尾笑眯眯的,说话在理,乡亲们便散了。
宋敬冬转过头来招招手,阿汀带着一点心虚走到他身边去。
王君倒是理直气壮:“这些人光张嘴叭叭叭的,放在小人画里头顶多活五页。要是有十页,我王君能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你这脑子里空荡荡,踢不了两下就扁了。”
宋敬冬笑着递给她西瓜:“记着把数学课本找出来,今天下午你只学数学。”
乡下念高中的人不多,王君她妈想尽办法给她弄来全套的高一课本,还七成新。奈何这丫头心思不在书上,尤其把数学书藏到天边去,被打了好几顿还不肯说书到底在哪里。
宋敬冬前两天没说她,她还以为蒙混过关了。这下美梦落空,拖长声音不情不愿地回答:“知道了……”
淡淡看两眼寡妇门外趾高气昂的兵,宋敬冬没多说,先领着妹妹进屋。
门扉半关,他递给她一块西瓜。
阿汀接过来,没吃。
“想什么呢?”宋敬冬揪揪她的小辫子,笑道:“还怕我说你?”
阿汀小声道:“他们老是这样。”
村子里有很多好处,很多坏处,最坏的坏处便是风言风语。
早上河边也是,好脸色面对哥哥,瞬间又尖酸刻薄,暗地里数落妈妈。
陆珣的好身世来了,偏要把他往坏处死命的说。把他的骨头血肉全掰开碾碎,啧啧感叹着这块脏那块臭,边说边笑。
这是为什么?
陆珣的好运不是打他们那里抢来的,他碍不着她们。
“我不喜欢她们。”阿汀这话说的,好像在做伟大的决定。
七月的天越来越燥热,宋敬冬懒洋洋躺在草席上,闻言问:“要是他们不说闲话呢?”
不说闲话时还是不错的……?
比如那个八卦起劲的妇女,她也把儿子送来‘补习班’,还格外的上心。时不时来问儿子的读书状况,三天两头给他们家送瓜果鸡蛋……
阿汀难以抉择,小脸皱巴,悄悄去看哥哥的脸色:“你喜欢他们吗”
总是笑眯眯的宋敬冬想了好一会儿,只是揉揉她的脑袋说,“大人之间可是很复杂的。”
阿汀看起来懵懵的。
长大你会懂。
宋敬冬想这样说,转念一想,又觉得永远不懂更好
“烧菜烧菜,免得那小子饿肚子又瞪我。”
他伸个大大的懒腰:“估计家里没有其他人让他凶,也只能在我面前装横。还敢说我单眼皮……”
到底没有说出喜欢,或是不喜欢。
中午特地做了一大桌子好菜,连带不请自来的陆家大哥的分量,结果对方并不需要。
从早上九点到下午四点,隔壁屋子愣是没人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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