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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湮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也顾偕
只是,这古池有什麽大不了的,哼……
不知不觉便把心里话也说出口了,那丫头慌手慌脚的捂著我的嘴,神神秘秘的说,“别瞎说,这可是我们南纳族的圣物,此古池能够助修者魂怀。”
魂怀?!
短短二字,彻底让我僵住了。
脑海里浮现著那个孤寂的站在古池里,笑得凄凉的面庞,目如秋水,脉脉浅盈。
浑身一哆嗦,止不住苦笑。
原来,这便是那泓古池,如今也





《后湮宫》 《后湮宫》_分节阅读_75
算是旧地重游了,只是相隔两世已是物事人非。
耳畔不时响起,衣料簌簌声与枯枝落叶被踏碎的响动,卿湮一人在前面走著,她背影分外柔弱,款款迈步走得这叫销魂啊。
不远处一个大殿立在一湖湛蓝的水面上,如镜般的湖面上一点涟漪也没有,死静得让人生疑,浮著薄薄雾气的水面隐约露出几块剔透五彩的玉石,卿湮眼神傲气踏著湖面的玉石朝大殿走去,媚态众生,徐徐走过之处,玉石都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就像一曲人间难寻的仙乐。
我挽著袖袍,小心翼翼的跳上五彩玉石,一路紧跟著她,脚下的玉石轻颤著兀自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好不快活。
妈呀,原来这宝贝疙瘩,谁踩都会响啊……
什麽时候挖它一块,回去卖钱。
我呆头呆脑的低头踩得正欢畅,鼻梁一疼,火辣辣的,一声低呼却道是撞上了卿湮,她转身眉梢一挑,眼波流转醉人,“疼麽……给你揉揉。”
我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缩缩,不经意中却撞见一殿的人正探著头望著我们,其中一双眼特勾人,明眸清远,却极专注的样子,眼睛亮得让人心头一窒,我慌忙低下头。卿湮了然一笑,缩回了原本想帮我揉脸的爪子,继而握紧了我的手,拉了我走了好几步,随後站定了,对著殿前坐著的那人笑说著,“温玉,听说你昨夜找这丫头一夜,我今儿个把她带来了。”
温玉撑著下巴,慵懒的坐著,那双明眸若有似无地扫过我的脸,面庞上偶然闪过了什麽情绪却叫人琢磨不透,他沈吟,“昨夜你去哪儿了。”
殿下立著的人皆是倒吸一口气,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在我身上聚焦……这个热啊……
怎麽办,说我被卿湮打晕了,继而又被带到了一处被个陌生的男子抱抱亲亲还灌了药,没人会信啊,再说了卿湮这人著实古怪,先陪她玩玩,看她能使出什麽鬼招。
“回主公,昨夜您丢下我,夜里风寒,我头疼极了便睡了,清晨醒来便在卿湮主子那处了。”
头疼……
没错,被卿湮一手劈的。
清晨醒来便在卿湮那屋里了,也没错……只是省略了她将我搬来搬去,和那男子喂药的过程,再者那时候就连卿湮都应该认为我是昏迷的吧,既然如此,少说一点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卿湮握著我的手,这个紧啊,她盈盈笑著,抬眼虚著温玉,满眼的不怀好意,“要不是昨夜遇见她一人躺在你榻上,我还真得怀疑你们俩做了啥,她身子热得厉害,我便托人把她带回我屋里喂了碗药。”
屁……
别告我那碗药是驱热,治伤风的汤药,我可没尝出是啥成分,这一妖孽说谎和那说书一样,一板一眼的。
温玉欠了欠身,沈静娴雅的面庞有一丝动容,他死死望著我,若有所思,低头吩咐身边的侍人,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大殿的所有人听个清楚明白,“你去唤神医白老儿来。”
大殿上又是一阵抽气声。
这会儿这口气抽得既整齐又拖得长……整个大殿上只听到吸气没听到呼气,只怕他们没抽死过去。
有这麽夸张了,不就是请个神医麽……呃,我承认若是感染个小风寒就请神医会有些夸张,只是你们这气抽得也忒过了吧。
“何必这麽大费周章,温玉你这明摆的不信任我,这丫头不过是一个小风寒,我卿湮这还治不好?”
“罢了,罢了。”他挥挥手,装似无意的扫我一眼,忍不住既而又开了口,“你感觉好些了麽。”
呃……
这没病啊,哪来的好坏。
只是白老儿这名字很熟悉啊……像是在那儿听过,既然是神医其实我倒是想让他瞧瞧昨夜被灌进去的药汁是什麽……若是毒药……寒一个,不过直觉告诉我卿湮与那男子不会害我。
我虚一眼卿湮,她挑著眉望著我,那架势似乎在说,你丫要是叫神医给你治病,我今儿个就废了你。
我缩脑袋,她握著我的手汗涔涔的。
於是硬著头皮说,“主公,我身子已经好了,无大碍的。”
他点了点头便不作声了,欠身往下踏了几步当著大殿所有人的面缓缓伸出手,卿湮巧笑嫣然徐徐上前,挽了他的手,两人作势暧昧极了,老夫老妻的坐在大殿最高的处。
“姑娘你可长了脸了,平日里这白老儿别人可使唤不了,是主公的专门神医,那会儿卿湮主子来这儿水土不服主公都没唤白老儿来医。”原本跟在卿湮身旁的小丫头片儿拉著我的手退到角落里,挤眉弄眼的跟我说。
啊……
还有这回事儿,温玉……他有些奇怪啊……
我瞥一眼殿前坐著的那一对神仙一般的人儿,他专注的望著我,既而又慌乱的撇开眼望东望西不看我。
真是……
一定是昨夜的那个读心术……他读了多少……
大殿前遥遥飘来一阵缥缈的曲乐,玉石般清脆动人。
“凡界乾王进殿……
我伸著脑袋张望……近了近了……一席欣长的身影颇风流,绣金龙的紫袍穿得这叫玉树临风,霸气十足,只是他的面庞却熟悉的打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人是……
诗楠?!!!!!!!
许是惊吓过度,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时之已晚,“诗楠”二字早已破口而出在大殿上空荡啊荡悠悠……
大殿中死般寂静,我周身的人神情异样的望著我,我倏然住,娘的……怎麽总管不住啊……迟早会被这张破嘴害惨。
他毫无反应,从我身边擦肩而过,雍容雅步,从头到尾都目不转睛的望著大殿上的卿湮,笑得颇开怀,“皇妹,终於见著你了,在这谷里过得还好麽。”
卿湮眉梢里都带著欣喜,起身急疾走过去,挽著他的手,只差没将身子粘在他怀里,仰著脸笑得乖巧,“皇兄,太好了,我这几日正闲著无聊,陪我多住一会儿。”
温玉谦谦浅笑著,望著他们兄妹俩,“凡界到仙鸣谷地势颇险恶,乾王想必身子乏得很,就在谷里多住几日。”话说到最後竟是望著我,灼灼如电。
後背寒气嗖嗖直冒,我硬著头皮顶著。
一直低著头站在我身边的丫头拽著我的手,往後拉,她瑟瑟发抖,轻声说,“你怎麽回事,冒犯乾王,他的名讳也随意唤。”
我呆愣住,什麽……他真叫诗楠啊……
那丫头慌忙捂住我的嘴,气急败坏的瞪了我一眼,摊开我的手轻轻在上面比划著一个“谰”字。
原来此谰非彼楠。
我遥遥的望著殿上那个举止雅致,却难掩帝王的那种威仪天生的男人,他是诗谰。
他与诗楠虽然相像,可是仔细看来,诗楠的眉是秀的,他的剑眉却有种划破苍穹气势,
眉宇中著逼人的魄气与英气让人移不开眼。
虽然如此,二人神态,举止,甚至笑颜都那有八、九成相像。
难怪会认错……
我真傻,这是前世,怎麽会有诗楠。
身旁的丫头还在扳著手指,一个劲的说著,“这个乾王可了不得了,凡界疆土几乎被他大一统,卿湮主子与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这我当然知道……
只是,乾王是凡人,为何卿湮却是南纳人。
那丫头瞥我一眼,那神情鄙视到了极点,差点让我一踉跄,她抬头挺胸一脸傲气的说,“我家卿湮主子的母亲,原是南纳族人最美丽最聪慧的人,後来爱上凡间男子与他私奔,在凡间伪成平凡女子并助他成为帝王,可惜後来精力用尽,香消玉殒。”
恶寒……
俗到极点的戏,到哪儿都能碰到“天仙配”。
我翻白眼,南纳族人与凡人私奔确实需要勇气,不说别的,光是这既男既女的身子就够惊世骇俗惹人厌了,亏了卿湮他爹能受得住,不知道娇妻变成美男子他这一世帝王会有何感想。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来这仙鸣谷也有些时日了,这身边的南纳人从侍人变为丫头……就连卿湮都整出男人的喉结了,可温玉却还是男儿身,颇有些怪……
“小姐姐,这主公不会变身的麽?”
“那当然,普通的南纳人在男儿身时是最弱也是最强的,弱是因为调息阶段所以身子比较虚,说他强是因为在此阶段可以施展神术,可若是修到最高境便能以自己意愿一直维持男子形态,不过修到这种程度的人也往往离开仙鸣谷升仙了,普今天下也剩三人。”
颤抖……
三人?
“一是温玉,二是神医白老儿。”
温玉这般厉害?!!!
小姐姐,你算术行麽,三人这不还差一个人……
她斜我一眼,蔑视,那神情分明在说,与你这凡人说了也白搭,她缓缓开口一脸惋惜,“最後一人,便是卿湮的生母,可惜他为情所困情愿化作女子陪著凡人过一生,其结果却好不到哪儿去。”
晕……
难怪这一路上这麽多人伪扮成卿湮,我还当她名气多大,原来全托她母亲的福。
如今修到顶峰的人也就三人。卿湮的生母虽死,却也只留她一个独苗,怕是她的资质悟性也颇高。
“外界都知道乾王很宝贝这个皇妹,不过似乎凡人那处知道卿湮主子是南纳人却很少,如今这世道混乱,凡界的俗人一个个想长生不老想成仙多了去了,经常想著法子侵犯南纳族人,虽说南纳族人善神术,可却生性淡泊不好战,败落了下风。如今乾王这一举联姻,怕是能将战乱平息了不少。”
“联姻?凡人与南纳族人……”
乾王将妹妹推出去联姻?
既然凡人目前战况处於强势,还有必要委身和亲联姻?这情形颇诡异。
望著眼前这个愈讲愈兴奋,滔滔不绝的丫头,我只觉得担忧,温玉与卿湮结缘,原以为与她母亲的名望和那这段惊世骇俗的恋情有关麽……
如今看来,另有玄机。
先不说这个意气风发的乾王,光是温玉与卿湮之间的关系就著实让人费解,那夜他唤她的那一声贱人……如今还令我浑身不舒服。
曾以为一世我会是个旁观者,可经历昨日那一夜後,我便清醒了许多,卿湮这几日的所作所为与那个男人之间的谈话,令人生疑外更让我发颤。
我站得很直,遥遥望著殿上那谈笑风生,举止雅致有礼的三人,内心颇凄凉,若眼前这一切都是精心布好的局,谁胜谁负?此时他们心中所想是否也於表面一致,那和煦如春风般的笑容里到底掩埋隐藏了什麽。
丑时
我躺在塌上,翻来覆去却始终无法入眠。
纸窗外嘶嘶作响,凉风透窗成一线徐徐吹来,灭了案上那盏寒灯。
我起身,披了衣袍,开门走了出去。
寂寥的夜,繁星点点,寒湖天外,隐隐两三烟树被夜幕笼罩著。
我长叹一口气,蓦然睁大眼睛,近处的树荫里一抹黑色的身影突然一晃便不见了,不祥的预感冲上心头,我反射性冲回屋转身的刚想把门阖上,突然一只手便将我嘴鼻捂住。
不是吧……
又来了……老天,你放过我吧。
第五章[上]




《后湮宫》 《后湮宫》_分节阅读_76
我长叹一口气,蓦然睁大眼睛,近处的树荫里一抹黑色的身影突然一晃便不见了,不祥的预感冲上心头,我反射性冲回屋转身的刚想把门阖上,突然一只手便将我嘴鼻捂住。
不是吧……
又来了……老天,你放过我吧。
身子顿时僵住了。
灯已熄灭,屋子里黑漆漆的,门外却有著洒下来的月光,隐约可见地上两道淡淡的影子,那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环著我并捂住了我的嘴,看影子那分明是一个男子的身形。
人处於危机时刻触感听觉反而格外的敏感……
我苦涩的笑了,身子绷紧一动不动。
他呼吸急促,拂在我的颈处的温热,令人禁不住一颤,他凑近了一些,黑暗中他的声音愈发的缠绵悱恻,他说:“妹妹……我找你找得好苦。”
耳边嗡嗡作响,我成痴呆状。
原以为,来的会是刺客或登徒子,没想到却是个认亲的。
本来以为,没有什麽比一个陌生男子深更半夜闯进屋来,以这般挟持的方式唤一个弱质女子作妹妹来得恐慌……
可是我错了。
他缓缓松开我,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肩上,继而将我扳过来,面对他。
我腿发软,险些被衣摆绊倒。
月光明澄澄的照在他脸上,那样的眉目,那样的神情,秀美的侧面浮著王者的霸气,优雅的举止,他居然是……
诗楠?!!!!!!!!
他诧异,挑眉,继而却笑了面庞温柔极了,“你从未这般唤过我,每次皇兄皇兄的……如今果真如世魅所说,失忆了。”
我说了啥……
怒,望著他的脸不知不觉把诗楠的名字吐出来了。
诗楠、诗斓。
多亏他们二人的念起来也差不太多……若是露陷了,寒,我怕是早已身首异处了。
等等,他刚说我是他妹。
乾王诗斓是我皇兄?!!!!!!!!
我心里某倏然一惊,脑海里某一处令我困惑的事,如今已真相大白。
原来,这个身体……
这个身体当真是卿湮。
可是温玉分明替我把过脉,他说,你不是南纳人所以你不会是卿湮。
那一夜,淡淡的皎洁的月辉笼罩在他的身上,而他的身影寂寞如风,触人感伤。
如今,乾王却夜袭前来相认,他唤我作,妹妹。
如此瞧来,这一世并没因我的搅入而改变历史,这身子的主人仍旧是卿湮。
可是为何这身子却不是南纳人……
是温玉有意骗我,还是这其中另有蹊跷。
我有些恍惚,那些交错、杂乱无章理的情景,在脑子里不停的闪动,一时间让人理不清思绪。
“湮儿。”诗斓一声唤,让我蓦然一惊,他不留痕迹的凑过来,手环上我的腰,颇暧昧。
“为何当初一声不吭就出宫,还潜到仙鸣谷,这儿的人心险恶又不太平,莫非世魅去哪儿你便要跟去哪。”他俯下身来,气息热热的吹在我的耳边,“还是说,你在逃我。”
他的视线灼灼的,那种仿佛能穿透我心的炙热,让我惶慌得很,不由得往後退了几步。
我想笑一笑,眼皮却突突跳得厉害,咽了一口水,“我……我全不记得了。”
他沈著脸,望著我若有所思,最终如释重负般,眉目舒展,英俊的面庞满是笑意,他的手指修长有力,缓缓划过我的眉眼,声音很低,“忘了它……也好。”
我疑惑的抬头,他表情如此的忧伤,让人很难不去猜测他与前世的卿湮发生了什麽。
我哑然,埋下头。
其实,忘不忘是一回事,可我压根就没经历过,诗斓与他妹妹如此亲密,看来两人关系是十分好的,若是知道我是个“假冒”的……怕是……
“诗斓,我……”
“别说话,湮儿。”他身子贴著我的後背,胸前起伏,呼吸沈稳,“随我回乾国吧……”
风徐徐的吹过,他的身子温热极了,他的手搂著我愈发用力了,我全身僵住了。
这是什麽状况……
我很清楚的知道,在他的怀抱下,那藏在他衣袍里从後面抵著我的炙热是什麽……他他他他……他对他亲妹妹动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电光石火的那一霎那,很多东西浮现在脑海里。
“……吾心非汝心,所感两相异。日暮归途穷,欲告亦无力。”
许久以前,我曾在乾国密室里,过这麽一句诗,画卷上是卿湮巧笑嫣然的容颜,而那苍老挺拔的笔锋中却透露著无端的苦闷与爱恋。
当时我还笑著说,乾王留下这麽暧昧的词句给亲妹妹,一定是乱仑了。
没想到……
不仅被我猜对了,如今还巧了……来演绎了一场现场版……
推开吧。
怒……推不动,要不来个宁死不屈,挂个贞节牌坊,一哭二闹三上吊?
屋外,夜风拂过,呜鸣低咽……风声与细碎乱飞的枯枝缠绵不休,一声一声透过窗传了进来,颇有些怪异。
诗斓不由的松开了我,但仍眷恋地握著我的手,他沈著嗓子说,“鬼祟的立在那儿作什麽,进来。”
一盏灯,燃了。
门吱的一声响了。
欣长的身影在暗淡的灯光下,忽暗忽明,诡异得很。
一声轻笑,是个男子。
他踱著步子迈了进来,修长白皙的手执著那盏孤灯,黑蟒罂粟花纹袍在暗淡的灯光下愈发夺目,那个人单跪在地,如瀑的墨发散落了一身,他徐徐抬头,望著我一笑,魅惑极了,他说,“世魅拜见乾王与卿主子。”
那样的眉目,那样的风情。
单是一个笑便让人炫目神迷,醉惑人心,那是嗜入骨子里的魅态。
他是假卿湮,诗斓口中的世魅。
我攥紧衣袖,指甲掐入手心,任由疼痛侵蚀我的震惊。
昏黄的灯晕照著他的面庞,他单膝跪在地上,乖巧极了,身上绣著的罂粟花瓣绽放得肆无忌惮,黑袍长长的垂落在地上,像是要与这漫长的黑夜融成一色。
我身形踉跄,几乎站不稳。
我怎麽没有想到会是他……
虽说是前世,可是纠结了太多下一世的孽缘。
如今的他,黑瞳,黑发……若不是他换了那一席男袍,我还真被蒙在鼓里了,世魅世魅……
他就是那一世,灭後湮宫,虏我的暗刹舐主子魅舐。
第五章[中、下]
在昏黄暗淡的灯光下世魅的脸庞,竟有著惊世的妖媚,他望著我笑,那斜飞入鬓的眉中糅合著令人销魂的魅与妖娆。
许多片断在我眼前交错……浮光掠影……
仿若那一世的情景再现,那时魅舐也是笑的放荡,那时石室冰凉,他穿著这身单薄的黑蟒罂粟红纹袍缓缓向我走来,他说,卿儿……我们是如此的合适,你该是我的,永世陪我入眠。
如今,他。
世魅,单膝跪在地上,服服帖帖。
他只是仰头望我笑得没心没肺,那麽灿烂如风。
我差点窒息,稳住身形,犹豫地向前走了几步,俯下身子望进他的眼,我嗓子沙哑:“你到底是谁,魅舐还是世魅……”
世魅仍跪著,抬头,眼神疑惑和一丝不解。
诗斓忽然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腕向後微微使力,我本来就不大能站稳,往後踉跄便栽倒在他的怀里,他轻拍著我的脸,“你这坏东西,失忆和没失忆前一样,从小到大你倒是挺注意他的。你眼中到底有没有我,嗯?你说,你眼往哪儿看……我说的就是你。”
我,我这不要弄清状况啊,
穿在这儿,初来乍到的……遇到一两张熟脸,总要弄个明白。
这魅舐可不是好惹的主儿,一南纳人,活个千百年的也不成问题,若魅舐真是以後的世魅,那我得和他建立革命阶级友谊,免得以後被他关在石室里暗无天日,还得吃鸟血。
当然,这些心里话想想就行,不能说给诗斓听。
我斜乜一眼沈著脸的诗斓,丝毫不理会他。摸著下巴,继续对著世魅无限幻想中……
谁知道诗斓平生第一次被我冷淡了,这会儿也狠下杀手,撩著袖子,神情自若威仪天生的拧起了我的小胳膊。
“痛……痛痛痛痛。”
“卿主子她失忆了,什麽都不知道,问臣一些问题也在所难免,皇上请勿责罚她。”
“诗斓……斓斓斓斓……”我可怜兮兮的望著他,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瞅一眼那罪魁祸首,他像是被我含情脉脉的眼神与深情的呼唤吓住了,怔愣了好一会儿,才住了手。可怜我那胳膊,红了一大片,我也只好敢怒不敢言,埋头自我安抚中。
“为什麽……我……告诉我,为什麽我不是南纳人。”我埋著头,揉著胳膊上的红印……头埋得很低。
他一言不发,半晌才伸著手,给我按摩,冷冷的说,“湮儿,你不懂。你只要知道哥哥这些年一直在保护你。”
他的手有些颤抖,小心翼翼的摸著,似乎是心疼了,但那手掌上因为练武的缘故的有些许粗茧揉得我……
哎呦……揉得我这个疼……
做哥哥的,有你这麽保护的麽,欺负一下,打一拳,再给个糖……
我瞅一眼,被揉得愈发红的胳膊,泪往心里流淌。
呸,这个糖还是个过期的酸糖。
“湮儿,明日随我回乾国。”
“不。”
“由不得你,这儿太危险,不能让你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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