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那些事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楼明月
警察小吴跳下车,大声喝问女人:“你想干什么?”
女人直着嗓子喊:“我……我是来作证的!”
“作证?你想做啥证?”
“我想为他,就是车上那个小李老师作证。”
“你为他作证?你想证明什么呢?”
“我能证明他不是坏人,他是被冤枉的。”
“你怎么知道他是被冤枉的?”
“他没有作案时间,怎么可能是他糟践的岳家老太呢?”
“你知道他没有作案时间?”
“嗯,是,我知道。”
小吴见女人神色认真,表情严肃,完全不像是在胡闹的样子,又抬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那个男人,问她:“他跟你一起来的?”
“是。”
“他是谁?”
“是我男人,孩子他爸。”
“你说他是你老公?”
“恩,是,是我老公。”
“那好吧,你稍等,我去请示一下领导。”小吴说完,走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前,把正在里面跟胡校长说事儿的刑侦队长喊了出来,小声对他说明了女人的意思。
队长听了,先看了女人一眼,再打量了男人一阵,然后吩咐小吴说:“让大鹏跟小刘先在车上守着,你跟我去屋里,问一问具体情况。”
小吴点点头,跑了回去,脑袋探进车里,跟里面的同事交代了几句,然后转过身来,对着女人说:“你跟我来。”
女人指了指男人,问:“那他呢?”
小吴说:“先让他在外面候着,一会儿再喊他进去。”
女人就对着男人说:“我先过去了,你在那儿等着,别走开,一定别走开啊!”
男人点头应着,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就像是一棵长在那儿的树。
女人跟在小吴身后,走进了一间宽敞的大屋子里。
看上去这屋子应该是一间教室,队长指了指下面的课桌,让女人坐了下来,他自己跟小吴走到了讲台上,坐在了教桌前。
这样以来,他们面对面,完全是一副审讯的架势了。
队长清了清嗓子,问:“你是桃花村人?”
“是,我是本村人。”
“你叫什么名字?”
“柳叶梅。”
“柳叶梅?嗯,名字取的不错,很有意境,是谁给你取的?”
这一句,让柳叶梅不再那么紧张了,说:“我自己取的,一年级的时候,第一天去上学,老师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还没取,他就说不取名字怎么行,赶紧回家,让家长帮着取一个去。”
“你灵机一动,就取了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也不是,我真的就回家了,一边走一边想,自己该叫个啥名字好呢?没承想,一下子就撞到了一棵大柳树上,脑门上被磕破了一块皮,还流了几滴血,看上去就像开了几瓣梅花。我傻傻的看了一会儿,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了几个字——柳树、叶子、梅花,一组合,就有了这个名字。”
“哎哟哟,你可真是不得了,这是艺术天赋呀,你知道不知道?”
“啥天赋不天赋的,不就是一个文盲庄户娘们嘛。”
“文盲?你不是去上学了吗?”
“可家里穷,初中都没读,就下学了。”
队长打量着柳叶梅看了一会儿,叹息一声,说:“你就这个天资,要是放在城市里头,可不得了了,一准是个艺术家。”
柳叶梅听了,心头掠过一丝凄寒,鼻腔里也跟着泛起酸来。
“队长,是不是可以问了?”小吴耗不住了。
“好,问吧。”
小吴坐直了,再一次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柳叶梅有点不耐烦了,说:“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嘛,我姓柳,叫柳叶梅!”
小吴又问了他的年龄、住址,还有一些啰里啰嗦的事情,接着就问她:“你说你要为李朝阳作证,说岳家老太那事不是他干的,那你有什么证据吗?”
柳叶梅说:“出事的那天夜里,小李老师正好去了我们家,一直在跟我说话。”
“说了些啥?”
“说的都是孩子的事情。”
“他在你家待了多久?”
“待到很晚。”
“具体点,几点几分?”
“好像是八点多到的我家,十点之后才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一直在一起。”
“我问你,他一个单身男人,夜里跑到你家,只是为了孩子的事情?”
“是啊,他去做家访呀,我们家孩子淘气,不好好学习,他是来了解情况的。”
“你老公在家吗?”
“一开始不在,后来他就回来了,又坐下来一起聊了一会儿,李老师才起身回了学校。当时我还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多了。”
小吴咳了一声,接着问道:“我问你一个比较私密的问题,你是不是跟嫌犯有那种关系?”
柳叶梅故意装傻,“哪种关系?”
小吴直截了当地说:“就是男女之间不正当的那种关系。”
柳叶梅连连摇头,否认道:“没……没有……真的没有!”
小吴逼视着她,问:“你说的是实话?”
柳叶梅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是,没有,真的没有,人家才刚刚大学毕业,还是个毛孩子呢,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小吴冷笑一声,说:“现在的毛孩子,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不……不……我们真的啥也没干。”
“没干你会跳出来为他作证?”
“是啊,人可得讲良心,小李老师是为了俺家孩子的学习,才出来做家访的,没想到被怀疑成了坏人,俺怎么好看着不管呢?您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一直暗暗盯着柳叶梅的队长开口了,他说:“用不着紧张,你抬起头来,慢慢说。”
柳叶梅应一声,抬起头来,却不敢正视两位警官,只能望向一边的窗口,难为情地说:“其实这事儿都赖我,是我太懒散了,没有及时打扫家里的卫生,才让李老师背上了黑锅。”
“你的意思是?”
“李老师身上脏东西,是……是我的。”
小吴一愣,随跟队长对视了一下,然后问柳叶梅:“你的意思是他裤子上的女人体液是你的?”
柳叶梅的脸刷一下红了,咬了咬嘴唇,说:“是……是我的。”
小吴提高了嗓门,大声问:“你不是说你们没有发生关系吗?那么,我问你,那些体液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就粘到他身上去了呢?”
山野那些事儿 第七十三章 堵了个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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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梅稍加犹豫,说:“要不是为了作证,我真是没有脸说出来,事情是这样的。”
她就把事先想好的,说自己头天夜里跟自家男人带着套子行了房事,做完之后,随手把套子一扔,就挂在了炕下头,没想到小李老师进屋之后,看都没看,就坐在了上头。
听完之后,队长笑了,说:“你可真是够大意的,就不怕孩子捡到了,问这是什么?”
柳叶梅说:“这不就是依仗着孩子不在家嘛。”
队长问:“孩子去哪儿了?”
柳叶梅回答:“在他二奶家呢。”
队长说了怪不得呢,就闭了嘴。
小吴接着问:“那上面的精斑呢?是怎么回事?”
柳叶梅说:“是我男人的。”
小吴问:“你确定?”
柳叶梅点点头,说:“确定,我确定。”
小吴说:“你要知道做假证的严重性,一旦被我们查实,后果自责,知道了吗?”
柳叶梅点点头,说:“我说的句句是实话,请你们查实。”
队长说:“你一个女人家,敢于来作证,还牵扯到自己家的隐私,就不怕被传出去,让人家笑话?”
柳叶梅说:“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也是思前想后才来的,这眼看着你们要把人给带走了,才厚着脸皮过来,实在不是不忍心看着好人被冤枉,他刚刚大学毕业,年轻有为,怎么好看着他被无辜冤屈呢?”
队长说:“我们带他走,只是换一下环境,继续调查,并不是就此结案。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那就好……那就好……”柳叶梅激动起来。
“问你,你……”
“她这儿就此打住吧,已经交代得够清楚了,把她老公喊过来,对证一下,也就差不多了。再说了,也不能全凭嘴上说,关键还得依靠科学,让仪器说话,对不对?”
小吴点点头,说那好吧,便把柳叶梅送出去,顺便把蔡富贵喊了过来。
由于临出门前,柳叶梅已经跟蔡富贵交代清楚了,啥该说,啥不该说,甚至还简简单单演练了一把,所以到了他这儿,就对答如流,畅通无阻了。
问话结束后,小吴又把柳叶梅喊进了屋,从他们身上简简单单提取了少量的体液,并拔了几根头发,即可安排专人送往县局技术部门。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经过化验比对,李朝阳裤子山的精斑以及体液完全与柳叶梅跟蔡富贵的相吻合。
警方就此解除了对李朝阳的怀疑,无条件地放人了。
这场疑案风波对于刚刚踏上社会的他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
李朝阳从警车上走出来,并没有急着离开,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看看天,再看看地,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警车开走以后,他看到了站在办公室门口假惺惺笑着的校长,收回了目光,迈开大步走回了自己的宿舍。
进屋后,插紧门,扒光了自己,再倒一盆温水,蒙头浇了下来。然后,上床钻进了被窝,一夜未起。
第二天醒来,之前的一切恍然若梦,他懒得再去多想,起床拿起脸皮,打算去井边洗漱。
刚刚迈出门槛,就看见胡校长走了过来,沉着脸说:“李朝阳,你等一等,我有话说。”
李朝阳站定了,打量着那张非常不讨人喜欢的脸,一句话都没说。
到了跟前,胡校长递过一沓钱,说:“这点钱你拿着。”
“我要你的钱干嘛?”李朝阳问他。
胡校长竟然避开了他被当成了嫌疑犯的事,说:“你都来报到好几天了,一直也没得空聚一聚,总该给你接接风吧,你说是不是?”
李朝阳淡然回了一句:“没那个必要了吧?”
“有必要,完全有必要,这是咱们的规矩。”胡校长说着,硬是把钱塞到了李朝阳的手中,说,“今天的课我来上,你跑一趟县城,去买点菜肴回来,晚上招呼大伙小聚一把。”
“没那个必要吧?”李朝阳并不买他的账。
“得,你就别推让了,辞旧迎新,表示一下,这是规矩,不能在你这儿破了,你说是不是?”
“那好吧。”李朝阳没再多少,心想自己这几天被警察控制着,既紧张,又冤屈,还他妈担惊受怕,正好借机出去放松一下。
洗漱完毕,换上一身新衣服,借了大李老师的凤凰自行车,便飞一样出了校门。
当他经过路过一片绿油油的麦田时,打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赶忙刹车,伸长脖子仔细一看,没错,就是她,自己的救命恩人,桃花村的一号大美女柳叶梅。
李朝阳心里忽悠悠涌起了一种特别的情感,热烘烘的,就像是一阵春风激荡而起。
此时的柳叶梅正躬身划着锄,好像压根儿没有看到李朝阳,之所以赶得急,她是想着半饷前把地锄完,也免得被春天的大太阳给晒黑了。
“柳叶梅!”李朝阳见四下无人,就大声喊了起来。
柳叶梅停下来,抬头一看是小白脸,好像是一滴汗正好落到了眼窝里,热辣辣有点儿灼痛。
“柳叶梅,你这是在干吗?”
柳叶梅冲他笑了笑,说:“你连这个都不懂呀?给麦子划锄呗。”
“划锄干吗?”
“除草,松土。”
李朝阳干脆把自行车立在路边,小跑着朝着柳叶梅走来。
“你别过来了,赶紧走你的路吧。”柳叶梅朝他摆摆手。
李朝阳说:“校长准我一天假,用不着上课了,正好闲着没事,过来跟你说说话。”
柳叶梅神色有些慌乱,说:“别……别……你还是赶紧离开吧,我可是个坏了名声的人,小心沾染了是非。”
李朝阳说:“你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吗?要你这个说法,我都已经是强奸流氓犯了,难不成就不活了?”
柳叶梅说:“可别那么说,你是被冤枉的,连警察不是都向你道歉吗?”
李朝阳说:“还不是多亏了你呀,要不然,我可真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说不定这时候,已经被押进大牢里了。”
“看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呀?人家警察说了,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可没有证据能证明我是好人呀?那不就成坏人了嘛。”
“那也没事,不是也没有证据证明你是坏人嘛,你说是不是?”
李朝阳笑了,说:“不管怎么说,还得谢谢你。哦,对了……对了,还有一家老公。”
“这倒是用不着客气,应该的,不就是去把真实情况说了一遍嘛,又不是多大的事儿。”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我可记住你的情谊了,一辈子都记在心里,不会忘记。”
柳叶梅听了,心里泛起了一股甜味儿,特别是那句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从小白脸嘴里蹦出来,简直就是挠心挠肺,这种滋味儿之前是很少有的,也就是刚刚跟蔡富贵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有过那么一两回。
“怎么?是不是累了,发啥呆呢?”
柳叶梅笑着摇了摇头,说:“这点活儿累不着,我只是在想,都是因为我们一家,差一点把你给害了。”
“没事……没事……一点小磨难,对我来说,未必是件坏事情。”
“还不是坏事情呢?我都快担心死了,万一你真的被抓了,那我良心上可就过不去了。”
见柳叶梅有点儿动感情,李朝阳赶忙岔开了话题,说起了今天早上,胡校长的反常举止,让柳叶梅帮着斟酌一下,他葫芦里究竟装的是啥药。
柳叶梅几乎连想都没想,就直言说道:“他是心虚了呗,作了孽,见事情败露,害怕你报复他,不得不收买民心了。”
李朝阳点点头,说:“是啊,我也琢磨着是这层意思,事情闹到了那个地步,十有八九是他在背后捣鬼了。”
“你是说那个举报你的人是他?”
“极有可能。”
“哦,那以后可得提防着点。”柳叶梅又想到村长尤一手好像也说起过,他也看见了李朝阳打岳家老太门前走过,搞不好是他们俩合谋做的手脚,就说:“算了……算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胡乱猜疑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梦醒了,也就太平了。”李朝阳说到这儿,随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说,“这样吧,我带你去县城溜一圈去,老呆在家里多闷啊?”
“不行,我还得干活呢,跟男人做了分工的,他去了北坡,我在这边,各干各的。”
“没事……没事,跟他撒个谎就是了,就说跟姊妹儿去城里买衣服了,好不好?”
看着李朝阳一脸的真诚,柳叶梅心动了,就掏出手机,给蔡富贵打了电话,说正巧遇见有人进城,就跟着去了,想看一看有没有中意的夏天衣服。
蔡富贵稍加沉吟,就答应了下来。
柳叶梅一下子兴奋起来,把锄头藏进了麦垄里,腿脚利索地跟在小白脸后头,走出了麦田。
只因为兴奋,一是因为有了进城的机会,二是带自己进城的不是一般人,而是新来的大学生李朝阳。
但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打电话“请假”的时候,自家男人蔡富贵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岭头上。
虽然听不清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但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既然她撒谎了,就说明是心虚,既然心虚了,还会有好事吗?说不定,他们之间真的已经有奸情了。
要不然,柳叶梅会豁出去脸面和尊严去为他作证吗?她自己去也就罢了,还软磨硬缠拖上了自己。
……
想到这些,蔡富贵心头一梗,堵了个严实。
山野那些事儿 第七十四章 能挺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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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柳叶梅跟小白脸全然不知暗处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俨然两只刚刚飞出笼子的小鸟,一路谈笑风生,潇洒自如,直奔着县城飞去了,早已把昨日的阴霾抛在了脑后。
落了单的蔡富贵妒火中烧,一阵冲动,本想着回家骑车,尾随在后头,看看他们究竟干啥去了。
可不等到家,气就消得差不多了,想到小老师看上去不像是个坏人,帅气又年轻,怎么会跟柳叶梅这半老徐娘搅合那种事呢?
兴许是有啥要紧事儿要柳叶梅陪他去办,要不然怎么会扔下手头的活不干,急匆匆去了县城呢?
还有那个小老师,他不是连课都没上吗?
要不然,校长能准他假吗?
这样想着,蔡富贵心里就轻松了许多,下午的活也就不想干了,喝一点小酒,直接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可总也睡不踏实,脑海中时不时就会跳出一个小人来,指手画脚地跟他说:蔡富贵,你个鳖羔子,你老婆柳叶梅正跟那个小白脸在床上干那种事呢。
大半个下午,就在这样一种半清醒,半糊涂的状态下过去了。
柳叶梅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悬在了西边的岭头上,她一进门就喊:“富贵,蔡富贵,你在家吗?”
蔡富贵走出来,瓮声瓮气地说一声:“你咋呼个啥呀?”
“你下午没去干活?”
“没呀,回来喝了点酒,就睡着了。”
“你可真懒,这都开春了,谁还在家睡大觉?”说完,她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锄头,问蔡富贵,“你把锄头带回来的?”
蔡富贵摇摇头,说不是。
“咦,这就怪了。”柳叶梅额头凝成了一个大疙瘩。
“咋了?”
“我把锄头藏在麦地里了,回来后却找不到了了,以为丢了呢,谁知道竟然躺在了自家院子里。”
“不可能吧?那锄头又没长腿。”
“我骗你干嘛呀?”柳叶梅说着,把锄头拿了起来,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一阵子,嘴里叽咕着,“真是见鬼了,是谁把锄头给拿回来的呢?难道有人看见我放地里了?可也总该说一声呀,这是怎么回事呢?奇怪……”
“得了,肯定是有人帮你拿出来的。”蔡富贵没好气地喊了一嗓子,然后问老婆:“你去哪儿了?”
“我不是跟你说,我进城了嘛。”
“跟谁去的?”
“跟姊妹呀。柳叶梅说到这儿,心里面一阵发凉,撒气了,她想,既然锄头都回来了,肯定是有人看到自己是小白脸一起走的,如果再死口拧着不告诉他实情,那就显得自己做贼心虚了。
于是,换了一种语气,说:“我这不是怕你小心眼嘛,没敢把真实情况告诉你。”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蔡富贵脸上蒙了厚厚一层霜。
柳叶梅放下锄头,故意漫不经心地说:“瞧你那个死熊样子吧,是不是又把事情想歪了?”
“只是想歪没事,就怕做歪。”
听蔡富贵话里有话,柳叶梅就把他拽到了屋里,悄声说:“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我为什么没敢告诉你实情?”
“为什么?”
“那是因为担心被外人听见了,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把我给编排成个啥了。”
“你倒是说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跟那个小李老师一块进的城。”
“是吧,总算承认了,你们进城干嘛了?”
“我们去公安局了。”柳叶梅说到这儿,故作神秘的朝门外瞅了瞅,说,“那边结案,必须要当事人签字画押,所以我们就去了。”
“那你去干嘛了?”
“我是证人啊。”
“为什么没我去?”
“因为我是主要证人呀,你只是辅助证人,懂了吧?”
“操,结个案还得人家跑一趟,以后谁他妈还乐意当证人呀,白白耽误半天时间。”
柳叶梅白他一眼,说:“你有点思想觉悟好不好?那是公民的义务,要是不履行义务,那就得承担责任,你知道不知道?”
“哟呵,我怎么感觉着,自打那个小白脸来咱们村之后,你的思想觉悟进步很快呀。”蔡富贵话里充满了酸味儿,有些呛人。
“真无聊!啥事你也好吃醋,这不是到了公安局后,人家警察给上的政治课嘛。”
“还给你上政治课?”
“是呀,正儿八经的呢,坐在会议室里,紧跟领导训话似的。”柳叶梅说着,做饭去了。
蔡富贵心里面这才没了猜忌,嘟嘟囔囔道:“多亏了也没叫我去,要不然,还真得吓得尿裤子。”
“白顶了张男人皮!”柳叶梅怂他一句。
蔡富贵没在意,凑过来问:“你不是说买衣服吗?咋没见你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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