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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那些事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楼明月
“然后呢?”
“然后就趴在缸沿上睡着了,娘后来后,吓得要命,嗷嗷地喊着我的小名,刚刚把我抱到怀里,却被我稀里哗啦吐了满满一怀的水。然后,娘问我咋的了,我支楞了大半天,才把大娘把男人舌板咬断的事说了出来。”
“你娘相信吗?”
“一开始她不相信,骂我胡说八道糟践大娘。后来她站在那儿发了一会儿呆,就找个板凳让我坐下来,她蹲在我身边,抚摸着我的头,问我你是不是做梦了。我就摇摇头,说不是做梦,是真的。于是,娘就去又让我把看到的一切。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这回你娘相信了?”
“她呆着脸,没说话,站起来,直接去了大娘家。”
“她去问清了?”
柳叶梅摇摇头,说:“没有,娘回来说,大娘好好的,正在家做饭呢,说我一定是做梦了。我就摇着头不承认,说自己明明看得清清楚楚的,大娘把那人的舌板咬掉了。可娘就横眉竖眼地朝我发着恨,骂我一个小屁孩心术不正,竟然做出那种叫人恶心的梦来,长大了肯定是个妖精。还吓唬我说,要是说出去就割掉我的舌条。”
尤一手问:“你是不是真做梦了?”
柳叶梅说:“肯定不是做梦,我鞋面上还有一小滩血迹呢。”
尤一手问:“那你没告诉你娘?”
柳叶梅说:“告诉了,可她不信?说我鞋上的血是那天去队上看人杀猪给溅上的,还嫌弃我一个闺女家整天价乱跑乱跳的,像个野小子,长大了肯定没人要。我委屈得不行,但又说不清,就气呼呼去了大娘家。”
“你去后看到啥了?”
柳叶梅说:“一进门,我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大娘真的坐在灶前烧火做饭,看上去衣服板板整整的,头发也纹丝不乱。我装着帮她续柴草,壮着胆子坐到了她身边,大娘竟然一丝一毫都不慌乱,跟平常一样,爱怜地摸着我的小辫子,左一声小宝贝,右一声小娇娇,弄得我真就像在做梦。正犯着迷瞪,一不小心,我被锅底下窜出来的火苗烧燎了一下,一阵灼痛过后,这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在做梦,并且清醒得很,就歪着头,朝着大娘的嘴巴看过去,仔仔细细打量着,你知道我看到了啥?”
“你看到啥了?”
柳叶梅说:“我看到大娘的嘴巴干干净净的,唇红齿白,不见一丝一毫的血迹,连半点脏物都没有。”
“操,闹鬼了?”
柳叶梅说:“我也觉得奇怪了,就放下火棍站起来,在屋里寻觅了半天,也没见那半截舌板,然后我跑到了院子里,竟然连那些血迹也没有了,地上扫得光溜溜的,别说血了,就连一口唾沫都没有。”





山野那些事儿 第五百五十六章 墙上有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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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死丫头骗子,一定是在编瞎话糊弄人了。”尤一手嘴上骂咧咧着,心里还是好奇地纠结着,眼巴巴望着柳叶梅厚厚的红嘴唇,希望里面能吐出令他惊疑的结果来。
柳叶梅却淡然地很,慢吞吞地说:“一连好几天,我心里憋得要死,闷闷不乐的,茶饭不思,觉也睡不踏实,就像掉了魂一样。突然有一天,我在街上走着,心里忽悠一阵,突然脑子里就跳出一个人来。”
“谁?”
柳叶梅接着说:“我想起了那个被咬断舌头的人是谁了,那个人就是经常来卖货的货郎。”
“是货郎跟你大娘调情,被咬断舌头了?”尤一手问。
“肯定是,虽然他被咬断舌头,转身往外跑的一霎,是用手紧捂着嘴巴的,但我还是看到了他额头上一颗黑痣。巧合的是,一连很多天了,街上就没了那人的叫卖声,并且从此就消失了,再也没来过。”柳叶梅呆着脸说道。
尤一手问:“那你大娘家就那样了?没再发生啥事吧?”
柳叶梅说:“没有,跟之前一模一样。”
“可真是了不得,你大娘不是个一般的女人,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竟然不慌不乱的,跟没事人一般,不简单……真不简单……”尤一手咋舌赞叹道。
“谁知道呢,反正打那以后我很少去他们家玩了,就算跟着娘去个一回半回的,也怕得要命,总怕屋里钻出个大活人来。”
“我觉得你大娘一定是跟那个货郎通奸了,货郎没把她打发满意,她一气之下就把人家舌头咬断了。”
“这事可不能乱猜,兴许是货郎要强x我大娘呢。”
“那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可当时门也没关,他们都是穿着衣服的。”
“这男女之间的事情五花八门的,谁也说不准。”
“是啊,就说咱吧,谁还能猜得出来,咱睡在一张床上了。”
尤一手见柳叶梅眉目间有股淡淡的忧伤,怕影响到之后的情绪,就轻松一笑,问她:“打那以后,你就不敢跟人亲嘴了。”
柳叶梅回答:“不光不敢亲,看着就害怕。”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尤一手不再关心柳叶梅大娘咬断人家舌头的事儿,一手揉着柳叶梅的胸脯,一手搭在自己身上,惋惜道,“哎哟,咋会那么狠心呢?竟然一下子给咬断了,可怕……可怕……太他娘的可怕了……想起来就起寒毛……”
“所以说嘛,男女之间还是不要天天想着那事儿,要不然早晚会出事的,你说是不是?”
“小娘们儿,你怕了?”
“你不怕吗?”
“操,老子怕个鸟啊!”尤一手三把两把扯掉了身上的衣服,就连里面的都没留,一身光溜,翻身跃了上去。
柳叶梅啊呀一声惨叫,抽身擦下床,惊秫地喊道:“有人……有人,外面有人啊!”
“真的?”尤一手也爬了起来,朝着窗口望去。
“不是在窗户上,好像是在院子里,弄出了一个怪动静。”
“啥动静?”
“咿咿呀呀的,我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动静,好像……好像还喊着你的名字似的。”
“喊我的名字?”
“是啊,隐约听见说要杀了你。”
“麻痹滴,这是怎么回事?”尤一手下了床,悄悄走到了窗前,透过玻璃朝外张望着。
突然返身回来,爬上床,后背倚在墙上,一声不吭。
柳叶梅问他怎么了。
他小声说:“别说话,累了就睡吧。”
柳叶梅心里就开始打鼓,难道他真的看到怪东西了?
又站了一阵子,也没听见外面再有什么动静,就坐到沙发上。
尤一手呆了几分钟,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阵燥热起来,旋即间整个腹腔间就像是刮过了一阵夏日的风暴一般,火烧火燎得难受。
于是,他对着床上的柳叶梅说:“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出去走走。”
柳叶梅眼睛都没睁一下,低声问道:“不行,外面不是有坏人吗?你可不能出去,万一……”
“不行,必须要出去,要不然就憋死了。”
“哪儿不对劲了?”
“不知道,肚子里像是着火了,一阵一阵的烧得难受。”
“是不是吃啥坏东西了?”
“没有。”
“那就是闹腾厉害了,身子承受不起了,那你先喝点水压压吧。”柳叶梅听上去很关切。
尤一手突然竟有些鼻子发酸,想哭似的,怏怏地说:“不行,我还是出去走走吧,吹吹凉风就好了。”
柳叶梅说:“这么晚了,说不定坏人还在外面呢。”
尤一手说:“没事,我带刀子了,他要是敢靠近我,我就杀了他!”
柳叶梅说:“至于嘛,说不定是看花眼了。”
尤一手说:“没事,谁怕谁呀?你睡吧,我转转就回家,都好几天没回家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柳叶梅说:“那好吧,也该回去看看你老婆了。”说着起身,披一件衣服,擦下了床。
尤一手说:“你睡吧,用不着你送。”
柳叶梅说:“谁送你了,我得把门关了。”
尤一手说:“那好吧。”走了几步,突然又说:“明天是星期天吧?”
柳叶梅说:“我也记不清了,咋了?”
尤一手说:“天明你看一下,如果是星期天的话,就待在家里陪陪孩子吧,村里有事的话,我就打你电话找你。”
柳叶梅觉得尤一手有些怪怪的,就问他:“你咋样?这么晚了一个人出去,不会有啥事吧?”
尽管尤一手心里软塌塌的,嘴上却硬棒得很,说:“还能有啥事儿,谁敢动老子一根毫毛试试,我不把他撕烂了才怪呢。”
“你就知道吹牛,你又不是铁打的,比人家也硬不到那里去。”柳叶梅说。
“没事,你放心吧。”尤一手说着,已经踏到了院子里。
“那好,你多加小心点儿。”柳叶梅低声叮咛着,那感觉就像对自己儿子一般呵护有加。
尤一手没接话,走到南墙根时,见一根木棍立在那儿,就顺手抄在了手里,掂了掂,说道:“看让你给说的吧,我都有点儿心虚了,带上它,比刀子好使,没准哪个倒霉蛋脑袋就会开花。”
“行了,赶紧回家吧,不会有事的。”
尤一手走出院子,进了胡同,听见身后柳叶梅小心翼翼地关了门。
一阵凉风扑面而来,把尤一手包裹在了其中。他浑身一下子凉了个透彻,觉得麻酥酥的,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不对啊,阴森森的,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是不是阴曹地府就是这种味道呢?
尤一手微微打着寒战,默默地叽咕道。
不对,的确是不对,一定是发生啥问题了。尤一手诡异地想着,他没有回家,竟然神使鬼差地奔着蔡疙瘩家走去了。
一路上他异常警觉,脚步轻移,双目圆睁,不停地四下里游移扫视着,特别是那些墙角旮旯,树林草垛,都无一放过。
等他慢慢接近蔡疙瘩家时,在一段乱石墙边停了下来,躲在暗处,朝着院门的方向凝神注视着。
突然间,一个人影从西边的一条小胡同闪身而出,快步如飞,就像个纸糊的人形一般,飘飘忽忽,悄无声息。
那黑影没有走正门,而是跃身上墙,翻进了院子。




山野那些事儿 第五百五十七章 不是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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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一手被吓得魂飞魄散,周身麻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头发齐刷刷陡立起来,几乎连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
他在自己大腿根处使劲拧了一把,告诫自己一定要镇静……要镇静……再把手搭在了自己的正心窝,摸了摸自己狂乱的心跳,然后紧握着手中的木棍,掂了掂,这才蹑手蹑脚地朝前走去。
当他硬着头皮走到门前时,先四下里打量了一番,见没啥异常动静,这才弯下腰来,趴在了门缝上,怯怯地朝着院子里张望起来。
蔡疙瘩家的院落里安安静静,无声无息,不但没有人影,就连只老鼠都不见走动,甚至连一声半声的鸡鸣都没有。
尤一手直起身子,再往身后巡视一阵,也不见任何异样。心里就纳闷,犯起了嘀咕:难倒是自己看花了眼,真的是雾气飘过带来的错觉……可不对啊,明明是个人形啊,清清楚楚就翻墙进了院子。
可既然进了院子,也不见再翻墙出来,那必定就是进了里屋,可为啥就没听到敞动房门的声音呢?
门没开,他咋进的屋?
这就真蹊跷了,真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了,他究竟去了哪儿呢?
就眼前这么一个小小的院落,又能藏到何处呢?
难倒……难倒……
他突然想敲门,想把蔡疙瘩叫醒,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在睡觉,会不会还有其他人躲在他的屋里头。
可他刚刚把手高高举起,手却停在了半空中,他觉得这有些不靠谱,一来或许是自己看走了眼,这深更半夜的把人家喊起来,也太过分了些;
这二来嘛,也不得不为自身的安全考虑,万一真的有歹人躲藏在他的家里,会不会慌乱之中冲出来,趁着这夜黑风高之时把自己给杀掉了,然后抛尸野外呢……
还有那个蔡疙瘩,本来也不是好惹的,天生就是一块无恶不作的料子,再加上老一辈就有积怨,多多少少也算世仇;
更何况这些年自己又一直压制着他,想着法子折腾他,几乎使他在村子里没了立身之地……
这时候万一激怒了他,说不定他就会对自己下狠手,取了自己这半老不老的性命来。
本来自打在柳叶梅家时,就感觉有些异常的反应,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心里早就有了忐忑和疑虑,意识到那肯定不是好兆头,或许真的要大祸临头了。
想来想去,他胆怯起来,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逞强好胜,还是谨慎点好,无论如何不能吃了眼前亏,若不然,说不定真的就神不知鬼不觉地一命呜呼了,甚至连块葬身之地都没有。
想到这些,他不寒而栗,第一反应,那就是撤,赶紧撤,离开蔡疙瘩家这块是是非非纠结了两代人的是非之地。
于是乎,他后退几步,转身逃离。头脑懵懂混沌,脚步慌乱不堪,跌跌撞撞地朝前跑去,俨然一只落荒而逃的困兽。
他跑啊跑,完全是毫无选择、漫无目的地狂奔。
当他止住脚步,捂紧胸口大口大口喘息一阵过后,突然打了一个激灵,令他匪夷所思、大惑不解的是,此时此刻他站立的地方,竟然是离黄仙姑家只有几十步之遥的一块空地。
这是咋的了?
咋就跑到她家门前了呢?
自己本来没想到要到这儿的,咋就神使鬼差地一憋子气窜过来了呢?
回头想一想,蔡疙瘩家住在村子的西南角,黄仙姑家住在村子的东北角,走过来那可是要贯穿整个村子的。
村子虽然不大,路也不长,但中间有那么多的岔道,还有那么多的胡同,自己竟然走得不偏不倚,准确无误,似乎连半步多余的路都没走。
这一切好像是有股神秘的力量在冥冥中支配着自己,在掌控着自己,在一步步引领着自己……
尤一手惶恐起来,自己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今天这是咋的了?是不是之前做下了伤天害理之事,这时候触了霉运,沾了邪气,要遭啥报应了呢?难倒是鬼魂魅惑?
难倒是妖魔附体?
……
正想着,突然看到了一团雾气不知道从何处冒起,黑乎乎,呈人形,忽忽悠悠从不远的前方飘了过来。
等慢慢挨近了黄仙姑家的矮墙,轻轻弹跳一下,飘然而起,落到了土石墙上。稍停片刻,然后悄然滑落下去,看样子是落到了黄仙姑家的院落里。
尤一手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慢吞吞起身站了起来,用力眨巴眨巴眼睛,痴痴盯着院子的方向,却一切如常,不见任何动静。
自己是不是在梦中呢?咋就有这样的错觉呢?这在之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记得年轻的时候,就有算命先生给自己占卜过,说自己头上的有三把旺火,邪恶之事是轻易不会沾到身上来的,难倒突然间那火就熄灭了?
就所剩无几了不成?
难倒自己真的是厄运点头,甚至性命难保了?
尤一手浑身冰凉,透着寒气,五脏六腑簌簌战栗不止,整个人就想即将被掏空了一样。
但他似乎又不相信这一切,觉得刚才所看到的一定是错觉,咋就会有像人模样的云雾呢?竟然还弹跳到了墙上,又滑进了院子里,这……这咋可能呢?一定是自己被吓破胆了,意识错乱,自己吓唬起了自己。
这样想着,他又壮起了胆子,强打起精神,蹑手蹑脚朝着黄仙姑家门口走去。这一次他没敢靠得太近,只是站到了门前的一个石墩上,手持着木棍,朝里面张望着。
令人惊悸的是他果然又看到了那团人形的云雾,此时正贴在屋门前,晃晃悠悠动着,完全是一个人伏在门上的模样。
尤一手头顿时大了起来,大得像个充满了气的气球,虚空得像是里面啥都没有了。
他屏住呼吸,甚至不敢随意往外送气,像是一旦送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似的。
不行,今天夜里的确有些反常,不能再待在外头了,继续耗下去非出大事不可,说不定就真的小命难保了。
对,回家!要死也得死到家里面,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那真的算是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甚至连一点点自己一直紧紧拽住不放的尊严都没有了。
于是,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瞪大眼睛,双手端着那根粗糙的木棍,意念中感觉那就是端着一支长杆步枪,为自己壮着胆子,仓惶地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等他气喘吁吁跑到家门口时,顿时愣住了,已经稍稍恢复了清醒的大脑瞬间又像是被充满了气体,跟着无限大了起来。
他看到自家的院门大敞着,院子里黢黑一片,阒无声息,往门外透着丝丝缕缕的阴寒之气。
尤一手顿觉毛骨悚然,脑海中掠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完了,家里一定出事了,出大事啦!




山野那些事儿 第五百五十八章 老女人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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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姥姥个头的,哪一个b养的在屋里头……哪一个b养在屋里头?”尤一手大声叫嚷起来,几乎是蹦进了院子里,见房门竟然也是大开着,就知道事情严重了,头猛然间大得像个草垛一般,惊悸地喊起来:“黄花菜……黄花菜……麻痹滴,你个死熊娘们儿……你死哪儿了?啊,快给老子吭一声啊……”
任他把自家老婆骂了个稀巴烂,屋里却依然死寂无声,往里一瞅,大敞着的门洞活像一张大张着的、饥饿的嘴巴,透着嘶嘶的寒气。
尤一手抡起棍子,咚咚敲着水泥地,为自己壮着胆子,嗓子撕裂一般喊道:“你妈那个b的,我可告诉你,老子不怕你,老子手里有枪,不信……不信是吧……那好……你就出来……出来试试……看老子不一枪崩了你这个屌玩意儿!”
边喊着边进了屋,仍不见一丝回声,就越发恐惧起来,本能地止住脚步,摸索着拉开了外屋的电灯,惊秫地朝里面张望着,见屋里的东西井井有条,并不见有啥异常。
傻傻站了一会儿,尤一手突然野兽一般嗷嗷大叫了两声,紧攥住木棍,发疯似的冲进了里屋。
屋里也平静如初,不见丝毫改变,只是没了活人的气息。于是他开灯找了起来,边找边骂咧咧喊着:“黄花菜……黄花菜你这个死老x……你躲哪儿去了?你给我出来……出来啊……我可没心思跟你逗玩啊!”
门后、床底、连衣橱里面也翻了个遍,都不见老婆黄花菜的影子。
尤一手这下子瞎眼了,顾不上骂了,拖着木棒就去了厨房,又去了厕所,甚至连狭小的粪坑都没放过……结果,连个会喘气的老鼠都没见到。
“我操……操……操操……”尤一手火猝腚眼一般,整座屋子里又上蹿下跳地找了好几遍,这才站到了院子中间,扯开嗓子,大声喊了起来,疯了一般,“黄花菜……黄花菜……你这个x养的……你钻哪个鸟窟窿里去了……你快给我回来……回来……”
尤一手的骂声粗犷有力,像狼嚎,撕裂了寂静的夜幕,几乎把天上闪烁不定的星星都给震下来了……
叫骂声传遍了整个村子,许许多多的人都涌来了,远的、近的、好的、坏的……有近亲邻里,也有昔日仇人,各怀不同的心理动机——或处于关心同情,探个究竟;
或处于幸灾乐祸,瞧个热闹,各自从睡梦中惊醒,穿过黑暗但却不再平静的大街小巷,熙熙攘攘围拢过来,里三层外三层把尤一手圈围起来。
柳叶梅虽然劳累了一整天,又在之前被尤一手当成“狗”耍了半宿,这时候又困又乏,浑身酸痛不已,但当他听到村里有了异样的声音后,还是不得不强撑着爬了起来,因为她现在已经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庄户娘们了,而是肩负着整个桃花村村治安保卫工作的干部了,她有义务、有责任站出来保一方平安,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当她慌乱地穿好衣服,硬着头皮来到院子中央,仔细辨别着声音来源,以及准确信息时,虽然声音模糊依稀,但她捂紧胸部,听了不大一会儿,就断定是尤一手的声音,一定是他出啥意外了,并且还不是一般的小事小非,一定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于是,她回屋抄了一把菜刀,手忙脚乱锁了门,直奔着尤一手家冲去。
她赶到尤一手家时,见里里外外已经挤满了很多人,她扒开人缝钻进去,见尤一手已经坐到了地上,就蹲下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了个清楚。
“没事的,婶子不会出事的,估计是出去玩了,一会儿就会回来的,你放心好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柳叶梅像模像样安慰着尤一手。
尤一手声音喑哑地说:“都啥时候了,还能玩到这般天地?再说了,我都喊了半宿了,如果人清醒的话,她能听不到?”
柳叶梅说:“她平常都喜欢去谁家玩呢?”
尤一手说:“她夜里很少出去串门的,就算是出去玩,也不会里里外外的门都敞着吧?”
柳叶梅说:“你先进屋吧。”
尤一手问:“进屋咋办?”
柳叶梅说:“进屋歇你的,用不着担心。”
尤一手哭声道:“我能歇得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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