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那些事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楼明月
再说了,那也不是谁想看就能看到的啊,咱们村里祖祖辈辈这么多年,听说只有上辈子的一个独眼大侠看见过,可他也只是打眼看了个影子,不等看仔细就吱溜钻进水里去了。可没你看得那么仔细,不但模样看得清楚,还细瞧了它兴风作浪的气势,又是云,又是雨的,这就稀罕了。”
“表姑啊,北坡上的那个死水坑能有五百年了吗?”杨絮儿似乎有点儿质疑,紧接着问道。
黄仙姑掐指一算,说:“那个水坑的确没有那么多年,也就几十年的光景,可那龙是从三百里之外,一个叫黄龙潭的地方迁过来的。”
“切,好好的地方不待,干嘛跑到这么个臭烘烘的泥水坑里呢?”杨絮儿很好奇。
“那些神灵也像人一样,都有自己的岗位,也有上层掌管者,它一定是被指派来的吧,大概也是身不由自己吧。”黄仙姑故作玄虚地说。
“表姑,你说得那么玄乎啊,那么远的路,又没有直通的河,它是怎么来到这地方的呢?”
黄仙姑上上下下打量着杨絮儿,冷着脸说:“你这个孩子,是不是信不过表姑呀?”
杨絮儿赶紧收敛了笑容,恭维道:“不是……不是……怎么会信不过表姑呢,您老可是响当当的半闲之人,名震四方,方圆几百里谁还不知道您老神通广大啊!”
几句话把黄仙姑逗得心里乐开了花,笑骂道:“死丫头,就你嘴皮子溜,会说道。”
柳叶梅立在一边,一直紧绷着脸,神色仓惶,见黄仙姑停下话头,忙问道:“表姑,你给掐捏一下,是不是遇见那个神物不吉利呀?”
黄仙姑真就闭上眼睛,掐起了手指,默念一阵后,说道:“如果是八字软弱之人,那肯定不是好兆头,说不定真就此魂飞魄散了。但如果是被命硬之人碰到了,那反倒不是啥坏事,旺上加旺,必然要出人头地啊!”
“那我的八字呢?”柳叶梅急地问。
“你的八字硬得很,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
“哪会咋样呢?”
黄仙姑轻松一笑,说:“如果是男人,就注定是强阳之体,尝遍百花不败阵;可身为女儿身,那就是……”
见黄仙姑停下了话头,杨絮儿追问道:“就是啥呢?表姑。”
“那就是骑遍百龙不败阵,吸进天日落昏沉,女人中的女人啊!”
“啥意思呀?表姑,你说清楚点不行呀。”杨絮儿没听懂黄仙姑的话,接着问道。
“柳叶梅明白,让她告诉你吧。”黄仙姑笑了笑。
柳叶梅表情轻松下来,微红着脸白了杨絮儿一眼,又转向黄仙姑,问她:“我还是担心有啥不好,您老能不能帮着给破解一下呢?”
“你自己去那个龙窝烧点香纸,祭奠一下,也就没啥事了。”
“我可不敢再去那个地方了,还是麻烦表姑吧,中不中?”柳叶梅脸上浮出了几丝怯意。
黄仙姑想了想,不情愿地说:“这样的事我一般不去做,本来就是泄露了天机,再去替人求情,明摆着是折我的寿嘛。”
杨絮儿笑着说:“表姑,您是神仙,不老之体,咋还会害怕折寿?柳叶梅这事啊,就拜托您老了。”说着,就转身冲着柳叶梅说,“拿点钱给表姑,让她置办些香纸啥的。”
柳叶梅手伸进裤兜里,摸摸索索着,问:“表姑,办这事儿,需……需要多少钱呢?”
“没多没少,随你便吧。”
柳叶梅就从钱夹里抽出了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黄仙姑,问:“这些够吗?”
黄仙姑没吱声,顺手把钱接了过来,塞进了自己的裤腰中。
杨絮儿跟在后头,去了柳叶梅家。
等进了门,杨絮儿就嗤嗤笑了起来。
“浪货,你笑啥?”柳叶梅瞪她一眼。
“柳叶梅,你果然厉害,竟然是个能骑百龙主儿,并且还依然新鲜,不褪色,那不成窑姐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柳叶梅不笑,也没接话,坐在那儿,双眼直直的,就像个呆子。
“柳叶梅,你怎么了?不会是把魂给下丢了吧。”
“滚!丢你个头啊!”
见柳叶梅回过神来,气势汹汹的瞪着自己,杨絮儿就笑了朝外走去,边走边说:“那我可真走了,家里的牲畜还等着喂呢。”
“走吧……走吧……我也该做饭了。”柳叶梅站了起来,打一个哈欠,拿起扫把,扫起了院子。
就在这时,蔡富贵一步闯了进来。
“下午忙啥去了?怎么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啊?”
蔡富贵没吱声,站在柳叶梅跟前,先是呼呼喘了两口粗气,冷着脸喝问道:“你说吧,去县城干啥了?”
山野那些事儿 第二百二十二章 旱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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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买衣服了呀。”
“衣服呢?你买来的衣服呢?”
“看上眼的很贵,看不上眼的不想买,所以就空手回来了。”
蔡富贵冷笑一声,说:“骗鬼啊!你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是不是?我告诉你,清楚着呢!”
柳叶梅心头一揪,难道自己去县城找小白脸约会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不会呀,听陶元宝的意思他们一直在一起,根本就没有时间跟踪自己,怎么会被他看到呢?
对,一定是他疑神疑鬼了,才故意这样说着诈唬自己,便大声叫嚷起来:“蔡富贵,你神经病呀?你说,我干啥了?干啥了?”
“你干啥自己不知道吗?”
“知道你娘个头啊?你说我干啥了?说!”
见柳叶梅红一副泼妇相,蔡富贵不再说话,一头扎进了里屋。
柳叶梅又不依不饶地骂了一阵,见蔡富贵没有回应,心里面也就踏实下来,走进灶房做饭去了。
儿子小宝没有回家,放学后直接去了二奶家,两口子默默吃过晚饭后,就各自睡下了。
一夜无话,没有故事。
第二天上午,蔡富贵扛了铁锹,说一声:“药苗子那块地的堤堰塌了,我去垒起来。”
柳叶梅哼一声,算是做了回答,本想着起床,可感觉头昏脑涨,干脆重新趴下来,继续睡她的了。
半饷的时候,杨絮儿推门进了屋,见柳叶梅还在睡,就大声喊了起来:“浪货,昨天夜里是不是折腾厉害了?”
柳叶梅一声不吭,动都没动一下。
杨絮儿又喊过几次,仍然不见应声,就有点儿害怕了,担心她有啥不测,近前探手试了一下,鼻息倒也均匀,体温也正常,像是没啥大碍,便和衣躺在柳叶梅身边,默默陪护着她。
……
临近正午的时候,柳叶梅醒了过来,抽身坐起,摇晃着正在熟睡的杨絮儿,问道:“杨絮儿,小宝呢?”
杨絮儿睁开眼,嘟囔着说:“你还顾得上儿子呀?一直死睡,还以为你就这样一觉不醒了呢。”
“你这浪货,咒我死有你啥好处?蔡富贵又不会娶你续弦。”
“滚,乱放屁!”
“问你小宝哪里去了?”
“小宝都快成他二奶家的人了,用不着你牵挂着,他二奶比你这个当妈的都好,都上心,你还有脸问!”杨絮儿睁开眼睛,瞪着柳叶梅说。
柳叶梅惨淡一笑,说:“我也不知道是咋了,头一着枕头就迷糊了过去,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眼睛想睁也睁不开,身子就更动不了了。还做了那么多的梦,云山雾罩的,也记不清究竟梦见了些啥。”
“还说呢,我都快被你吓死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轻松多了,头脑也清醒了,就是觉得肚子饿得厉害。”
“你还知道饿呀?那就自己起来做点吃的吧,我一直提心吊胆地守着你,困得要命,继续睡了啊。”杨絮儿说完又闭眼打起盹来。
柳叶梅下了床,随便吃了点东西,这才觉得精神气儿足了,心里也亮堂起来,像是昨天的事情压根儿就没发生过一样。
她走出屋,抓把粮食,喂起了鸡。
“嫂子……嫂子……”
柳叶梅抬头一看,见是毛四斤站在门口,就问他:“咋了,哭丧着脸干嘛?是不是又遇到麻烦了?”
“你才遇到麻烦了呢!”
“说,找嫂子干嘛?”
“你昨天去北坡了?”
柳叶梅一愣神,问他:“你看见了?”
“不是我,是有人看见了。”
“谁……谁看见了?”
“谁看见并不重要,只要你没事就行。”
“那人还看见啥了?”
“只说看见你一个人乱跑,疯疯癫癫的,担心你会出啥意外,所以就让我过来看看你。”
柳叶梅心里阴沉下来,她并不在意遇见“神龙”那事,而是担心自己跟陶元宝在麦地里腻腻歪歪那一幕被人偷看了,就说:“是谁心眼这么好使呀?你告诉我,我也好当面谢谢他。”
“你这不好好的嘛,谢个屁啊!”
“咋了,你还盼着嫂子出事啊?”
“没事就好。”
“你找嫂子就为这事儿?”
“不是……不是,其实我是来找富贵哥的。”
“你找他干嘛?”
“没多大事情,就是说说话。”
“哦,他好像去北坡了。”
“那就算了,我走了。”
见毛四斤一副神神道道的模样,柳叶梅越发好奇,就问:“毛四斤,你去哪儿?”
“去村委会。”
“干嘛?”
“村长喊我。”
柳叶梅追出了院门,冲着蔡富贵的背影问:“告诉我,那人是谁?”
“外村的,我也不认识。”
见毛四斤脚步匆匆走出了胡同,柳叶梅收住脚,心里面乱成了一锅粥:看来陶元宝说得没错,毛四斤这小子也不简单,他背后还真是有一手,可得提防着点儿……
但很快,柳叶梅就否定了自己——他不就是个傻儿巴叽的毛孩子嘛,哪里来的能耐?
扯淡!
胡扯淡!
干脆就不再去多虑,回屋对着正在酣睡的杨絮儿招呼了一声,再把里外的门都闭紧关严了,这才径直奔着后洼的麦田去了。
到了麦田,她看到地垄里已被浇了个透湿,有些低洼的地方还积着明晃晃的水,昨天还黄枯枯的麦苗儿这时候已经泛起了绿色,叶片儿也支棱了起来,在微风的吹拂下,簌簌抖动着。
柳叶梅不由得感叹道:陶元宝这人果然不错,是个真爷们儿!
想着想着,心头竟然暖暖一阵潮动。
在地头地尾看了个遍,又去陶元宝家的麦田看了看,便扭头朝着东坡的那块麦田奔去。
这次她是绕道过去的,远远地避开了那个烂泥潭,她害怕再次遇见那个被黄仙姑称之为“龙”的怪物,只是一次就足足把她的胆子给吓破了,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还是毛骨悚然。
来到东坡麦田里,柳叶梅的心情顿时揪了起来。
她看到自家的这片麦子已经少见了绿色,就连刚刚抽出的秸秆儿都变成了枯黄色,看样子再有几天见不着雨水,就彻底绝产了。
柳叶梅心急火燎地在麦田里走着,随着太阳的升高,小麦的叶子眼瞅着泛起白来,一点点卷曲,走动时裤管儿轻轻擦上去,都有了唰啦唰啦的干燥声。
走累了,她才驻足在地头,朝着水库的方向望去,心里就默念起来:如果这时候水库里能放水就好了,自己的麦田隔着渠道又不远,一旦放水,几十分钟就能把整块地给灌透了。
往年遇到这样的干旱天气,早就开闸放水了,那还等到麦子干成这个模样呢?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路数硬是变了,眼睁睁的看着庄稼干透旱死,就是滴水不放。
柳叶梅越想越觉得不对味儿,水库里明明是蓄满了水的,为什么偏偏紧关闸门不放,这不是成心跟咱庄户人过不去吗?
他们这样做,跟图财害命还有啥两样呢?
再往深处想想,那水库本来就是老百姓齐心协力、一锨一镐刨出来的,到了用水的时候,反倒落到别人手里掌管了,这算是哪一档子鸟事啊?
天理难容!
不行,不能眼睁睁看着麦子旱死,必须去问问那些管事的,凭啥不给放水?至少也得给个说法吧。
柳叶梅脚步匆匆,直奔着村委去了。
隔得很远,就听到高高的院墙内人声嘈杂,还不是有人骂骂咧咧,听上去也是与放水浇地有关的事情。
快步进了院子,这才看清院子里已经站满了几十号人,个个火气十足,把支书吴有贵围在了正中间。
吴有贵哭丧着脸说:“大家有火也不能朝着我发呀,又不是我不让他们放水,明明是上头有文件,死活不让放,我一个小小的支部书记又能怎么样?”
有人就质问道:“为什么不让放?水库里的水不就是用来浇地的吗?关键时刻反倒用不上了,满坡的麦子都旱死了,他妈的眼睛抹屎了咋地?”
“上头的意图已经改了,可不是那么回事了,浇地成了次要的了,人喝才是第一位的。”
“家家都有井,谁喝水库里的水啊?”
吴有贵无奈地说:“人家是留着给县城里的人喝的,怕天继续旱下去,城里头没了水喝,所以才让留着的,文件上说得很死,滴水不让放。”
有人就骂开了:“他妈了个逼的,水库是我们村里祖祖辈辈一茬接着一茬地打出来的,凭什么连自己浇地的权利都没有了?就这么无私地奉献给他们了不成?我看上头的心眼是长偏了,宁愿让我们饿死,也不想让他们渴着,这算哪门子道理?”
吴有贵气得脸色铁青,说:“你们有点全局观点好不好?不能只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事情,上级领导站的角度比咱高,既然下了红头文,那就是很严肃的事情,关键时刻还是保证饮水为主,毕竟眼下还饿不着咱,你们哪一家囤里的粮食不够吃个三个月的?人家想得肯定比咱周全。”
“周全个屁!我看他们是自私,妈拉个巴子,别在这儿废话了,咱去把坝给掘了!”有人愤然叫嚣道。
“不怕蹲大牢你就去掘,谁也没拦着你。”吴有贵扔下一句,瞅个人缝钻了出来,灰溜溜逃走了。
有人跳着脚骂了起来:“妈逼!连老百姓的死活都不放到心上,还当你奶的啥村官?去死吧!”
“人家当村支书可不是为了你!”
“我日!那是为了你?”
山野那些事儿 第二百二十三章 误闯洗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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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朝我瞪啥眼啊?肯定也不是为了我。人家是为了自己,有了支书这个名头,就能进得了县衙,闯得开镇上,走到哪儿都是熟人,城里的生意自然就好做了,连这都不懂,尽他妈瞎嚷嚷!”
一帮子人个个恼羞成怒,脸红脖子,就像是在热锅里炒屁。
柳叶梅懒得听他们胡搅蛮缠,转身离去,边走边在心里骂着:操,一窝癞皮狗,成不了大事,充其量也就是窝里咬的本事,咬来咬去还不是一嘴毛,啥事都解决不了。
走着走着突然就想起了陶元宝来,人家给浇了地,总不该就没事人一般、万事大吉了吧?
至少人家还耗了油钱,搭了功夫呢!钱不钱的是另一回事儿,总该当面道个谢的。
柳叶梅来到了陶元宝家,见高大油亮的黑漆大门紧关着,抬手砰砰拍了几下,里面随即传出了凶猛的狗吠声。
“谁呀?”陶元宝的老婆桂枝在门里面问道。
“桂枝啊,是我,柳叶梅。”
“哦,是你柳叶梅啊。”女人开了门,脸夹在门缝里,满脸狐疑地打量着柳叶梅,冷冷地问一声,“你有事吗?”
柳叶梅被一张冷脸挡在门外,心里禁不住有些犯堵,呐言道:“陶元宝……他在家吗?”
桂枝的脸色更难看了,喝问道:“你找他干啥?”
柳叶梅被桂枝的泼妇相弄得很有些摸不着头脑,脸上自然挂不住,禁不住琢磨开来:虽然两家住得远,平日里往来少,但毕竟同住一个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己又未曾招惹过她,干嘛疯狗一样对自己呢?
也许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正赶巧人家心情不好,所以才甩脸子给自己看了,并不奇怪。
这样一想,也就不再介意,强装笑脸说:“哦,是这样,陶元宝帮我们家浇了麦田,我是来谢谢他的,还有……”
“他还有工夫帮你家浇麦田?”
“是啊,多亏了陶元宝,要不然麦子就保不住了。这下可好了,我刚才过去看了一下,全都返青了,这才急着过来道一声谢,顺便把浇地的钱算一下。”柳叶梅说。
“陶元宝他没收你的钱?”
“昨天走得急,没顾得上,这不刚得空,就赶着过来了。”
“骗鬼!”
“桂枝,你咋这样说?”
桂枝翻一下白眼,尖酸地说:“是啊,你可不是个一般的庄户娘们儿,整天浪得腚里蹿火,哪还顾得上正事儿啊?算了,我们家也不缺那点小钱,你好不容易挣来的,就留着自己花吧。我桂枝是个痛快人,丑话说在前头,以后你少跟我们家陶元宝瞎搅合,要是被我发现了,有你好看的!”
柳叶梅当头挨了一棒,傻愣愣地问桂枝:“你说的这叫啥话?”
“啥话?人话!”
“我招你惹你了?凭啥骂我?”
“这还要问我?浪货,你自己心里最明白!”
“你……”
“无话可说了吧?”
“陶元宝他……他不就是帮着我浇了浇地吗?你用得着没脸没皮地骂我了?”
“只是浇地那么简单吗?村子里需要浇地的主多了去了,他为啥就单单给你家浇?”
柳叶梅被气得浑身发抖,气喘不匀,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桂枝……你……你一定是误会了。“
“我误会了?照你这么说,整个桃花村的人全都眼瞎了?”桂枝怒目圆睁,毫不相让。
“桂枝,你有啥话就照实说呀,干嘛要这样云里雾里的,让人摸不着个头脑,想要闷死谁啊!”柳叶梅急得直跺脚。
“我看你想摸的不是头脑吧?”
“桂枝你说啥呢?”
“说啥?我看你想摸的是男人身子!好了,我今天把话给你撂这儿了,以后绝对不允许你再跟陶元宝往来,不然有你好看的!”说完,砰一声关了大门。
当空一声炸雷,柳叶梅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多亏伸手扶到了水泥墙上。
以上争强好胜的柳叶梅哪受得了这份窝囊气,面对陶元宝老婆无端的羞辱,她气愤不已,无地自容,真想踹门冲进去,在那张霸气十足的脸上狠狠扇几个大耳刮子。
姥姥,扇烂了那张夜叉脸才解气!
但她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她觉得桂枝这样对自己,肯定也不是无缘无故里面,一定另有隐情,问题极有可能就出在陶元宝身上。
自己与陶元宝之间压根儿就没发生过啥,她桂枝又吃的哪门子醋呢?
麻痹滴,简直欺人太甚。
柳叶梅越想越窝火,咬牙切齿发着誓——臭婊子养的!等着瞧吧,老娘迟早要出这口恶气!
她首先想到的是要找到陶元宝,也好当面锣、对面鼓地把事情的原委扯明白、弄清楚。
她疯了一般,满大街地蹿起来,目光呆痴,脚步如飞,没多大功夫便走遍了村里的三条街、六条巷。
然后又走出了村子,想到坡下的地里去找一找。
她知道陶元宝家只有后洼的那块麦田,就直接奔了过去,却也不见陶元宝的身影。
倒也是,这块麦地都已经浇透了,他还来干嘛呢?
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抬脚对着陶元宝家的麦苗儿狠狠踢了几脚,直踢得尘土飞扬、麦叶子四溅。
看着拔节中的麦苗儿在噗噗的惨叫声中扑倒在地,柳叶梅心里觉得很解气,也很痛快。
操,被踩倒的不是麦苗儿,而是陶元宝的老婆桂枝,此时正伏在自己脚下苦苦求饶……
这样想着,心里舒服了很多,她移开脚步,朝着自家的麦田走去。
当她看到自家的麦子在阳光下的照耀下,发出脆嫩油绿的光泽,随着微风簌簌涌动时,内心不但没了怨气,反倒增添了几许对陶元宝的感恩,毕竟是他帮着自家浇了麦子。
吃过中午饭之后,柳叶梅打发儿子小宝去了学校,自己一个人坐在锅灶前胡思乱想。
心里再次阴沉起来,陶元宝老婆那张刁蛮的脸蛋再次浮现在眼前,想赶都赶不走。
想来想去,柳叶梅还是咽不下去那口恶气,站起来,咬了咬牙关,锁门走了出去。
她再次来到了陶元宝家,看到大门依然紧闭着,也听不到院子里面有丝毫动静。
柳叶梅想到,既然陶元宝他不在家,又不见在麦田里,那就一定是在他的理发店里。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她转身朝着镇上的方向走去,脚步匆匆,走得飞快,她觉得自己必须发泄出来,不然的话非被气爆不可。
到了陶元宝的理发店,才知道名字已经改成了“洗浴中心”。
柳叶梅站在门前细细打量着,这才知道原来这店并是纯粹做洗头生意的,从门口那些花里胡哨的字眼上看,还兼带着按摩、推拿、踩背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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