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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香如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雪灵之
青岁也觉得喉咙腥甜,在逞强怕真会受伤。
元厚祭出开天斧,慢慢在空中旋转半圈已经变得硕大无比,众人都登上斧面,借土灵神器对地脉的压制,慢慢靠近那座孤峰。
因为青岁停止念咒,神鼎的宝光已经十分黯淡,即使靠近也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形。青岁要继续催动咒语,元厚抬手拉住她的胳膊,“青岁,现在不是莽撞逞强的时候。情势危急,郁沐你也再此,这话我便说了。金盏既为木灵襄君,他日接掌司木也算合情合理,今天青岁就把神农鼎的密咒传了金盏,合二人之力召唤神器,胜算也大些。”
郁沐毫不犹豫地点头说好,青岁也赞同元厚这个提议,用元神密语把密咒传给了金盏。
两人同时念动咒语,神农鼎再次发出光亮,烁烁华光更甚刚才。
众人极目细看,孤峰之顶已吸收妖气地气幻化为龙头形状,再配合陡峭山势,像一条恶龙盘踞在谷心。
元厚催动开天斧靠近山顶,这才看清神农鼎就在山石幻化成的龙口样的浅洞之中,浅洞四围都是石柱,远看像龙之獠牙,也使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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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的光芒可以透射出去。
青岁有些心急,走到斧边,伸手欲拿,孤峰立时轰轰铮鸣,石柱下沉,浅洞变小,像是龙闭紧嘴巴,青岁一吓,后退一步,石柱下沉也便停止。
金盏皱眉,“我来吧。”万一龙口闭合,他这条命交代在此也罢。
青岁还想阻止,金盏已经飞快地飞近石柱,囚龙谷地脉妖异,金盏离开开天斧竟无法驾云,身子骤然下堕,慌乱中他攀住石柱,奇异得是石柱非但没有下降,反而缓缓上升,恢复之前的形状。
第39章 安心而去
元厚看了眼身边的青岁,她已由开始的惊诧变成淡淡的失落,神农鼎选择了金盏,她和神农鼎始终欠了些缘分。
元厚抬手握住她的手,青岁没有像往日般闪开,也没有故作不介意的装傻,向着他微微一笑。浓浓毒雾,光线暗淡,元厚却像堕入春风暖阳,几百年了,她的心里始终装着别人。他找尽借口伴她左右,明知清泽心里没有她,仍没有说破。她要等清泽,他便也等着她。都说情爱之事不能有半分勉强,他是信的,不然他也不用纠纠缠缠在她身边一二百年也没修个正果,可他更相信感情可以聚成成多,她等不到清泽,他便可以等到她了。
金盏已经借力跃起,稳稳地拿出神鼎,跃回斧上。回头看了看陷入黑暗而显得幽深的龙嘴洞,金盏长长的吁了口气,刚才情况紧急他想也没想,如今到后怕得一身冷汗,这石柱万一猛然下沉,慢说他这条胳膊,人估计也会被碾得粉碎。
他双手托起神鼎,郑重地递给青岁,青岁笑了笑,摇头没有接。”既然神鼎选了你,以后你便是它的主人了。”
金盏对青岁这个提议倒不意外,她私下已经多次说起要让他接替司木帝君,只是现在还太早。金盏开口正欲说话,只觉整个囚龙谷抖了一抖,大家站在开天斧上都被震得一趔趄。香苏差点从东天云的背上掉下来,东天云回手托了托她,向她安抚一笑,香苏看了心里一暖,忍不住在他微挑的嘴角亲了亲,东天云的笑容僵了下,无奈地苦笑,转回头细细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整个囚龙谷的地势都发生着变化,刺魃们发出绝命的般的惨呼,越来越响,让人毛骨悚然。困住神农鼎的孤峰剧烈颤动,像是石龙要挣破束缚,飞天而去。
”不好,这孤峰怕是要成精入魔!”郁沐大声喊道,声音很快淹没在刺魃的惨叫声中。
东天云神色沉凝,抬手把鲲鹏交给炎及,看了香苏一眼才把她抱下来交给金盏,”好好照顾她。”说着拔出孤问,飞身跃出斧面。
香苏伸手想抓住他的衣衫,可他去的太快,她连衣袂都没摸到。他又把她留下! 金盏收了收胳膊抱紧她,了然道:”情况不同,如今你要跟着,反而是连累他。”香苏颓然垂下肩膀,连累……的确。
孤问一出,刺魃们的惨叫就更凄厉,金盏不得不捂住香苏的耳朵,生怕伤了她的听力。神农鼎已被金盏收入元神,周围毫无光亮,香苏什么都看不见仍不愿闭起眼睛,生怕一个眨眼,他又不见了。
突然听到东天云一声短喝,并不激昂却盖住了刺魃们的惨叫,孤问发出耀眼的凌厉光芒,像有闪电附着在剑锋上,把整个囚龙谷都照得彻亮。香苏的眼睛不适应地眯起,仍努力看向光亮最强的一点,东天云修长俊挺的身影,飘散的乌发,手中的惊世神器,还有那致命地一挥……都太美了,香苏和所有人一样震惊而痴迷地看着,忘了周遭的一切,眼中只有冬天云俊俏的五官带着迷人杀意,风采绝世地一剑砍下孤峰的龙头。
龙头发出巨大的轰鸣,孤问剑的光芒也瞬间敛去,巨大石块撞击出山摇地动的力量,刺魃们的惨叫也显得低了很多。
龙头坠落产生的烟尘让人窒息,香苏难受地咳嗽起来,一双手坚定而又温柔地抱起她,”东天云!“她低呼,只听他轻笑着嗯了一声。
所有心里的阴霾尽数散去,五十年里的反复自责和哀怨一下子被他的笑声湮灭,他回来了,没有再抛下她。
谷底的颤动慢慢平复,元厚轻快地说:”好了,我们走了。”话 音未落,周围骤然响起轰天彻地的雷鸣,刺魃们又再次凄厉哀嚎,却渐渐埋没在大地的轰鸣中。
”快走!”赤琳催促元厚,元厚这才发现他根本再无法催动开天斧,斧面剧烈抖动,想努力挣脱又徒劳无力。
”不好!孤心的妖气散入地下,整个囚龙谷好像在合拢!”郁沐手中的如意也不停铮鸣。
元厚渐渐支撑不住,只能收回开天斧,一众人都急速落下了地面。果然,囚龙谷的地面震颤得厉害,灰土弥漫,呼吸越来越困难。
郁沐手执如意念念有词,突然大叫:”我知道了!谷心乃震慑整个囚龙谷的风眼,囚龙谷五行属土,必须有木灵镇在风眼上,囚龙谷方得安稳。”
金盏皱眉,决然道:”先把神农鼎放回去.想好对策再来取!”说着就要祭出神鼎。
”不行!”青岁被呛得直咳嗽,声音却无比坚决,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冒这个险。
”谷心已裂,神鼎放回去便会被吸入地脉,再也无法拿出。”郁沐也摇头,”为今之计……”这么紧要的关头,他却犹疑的停下了。
”到底要怎么样,你说啊!”赤琳发火,厉声催促。
”为今之计就是选一个木灵填进风眼!”郁沐声音一沉,显然是下了大决心,”东天云,如果今不是优柔寡断之时,就让小花精去了吧!”
香苏原本在拼命抵抗浓重的灰砂,没曾想厄运一下子就兜头而来。
香苏呼吸急促,不全因为尘沙,他……没说话。她也明白,金盏和青岁是木灵界的首领,举足轻重,那么填风眼的确是她最适合。他也这么想吗?在三个木灵之中,他也认为她是最该舍去的人?
因为东天云的不表态,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谷底还在不停合拢,灰砂愈浓,空气浑浊稀薄。
”不成!”好几个声音同时说,除了赤琳和元厚,几乎所有人都反对。
”不能再拖了!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郁沐咬了咬牙,伸手就来抓香苏。
东天云啪得打开了他的手,郁沐也急了,”只是一个小花精,要多少有多少!你不过怜惜她与香苏同是栀子花而已,从这里出去,我帮你找香苏回来……”郁沐被东天云一掌推得摔出去几步。
”我在,她便在!”冬天云低缓的地一字一字说。
赤琳发出近似疯他都狂的笑声:”东天云,你要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花精,让我们都死在这儿吗?”
东天云没有回答,刷地甩出孤问的剑鞘,用另一只手接住,念动咒语,”你们借孤问剑鞘离开吧!”说着一挥手,剑桥不停旋转,变得阔大,也发出亮光。
赤琳没有登上剑鞘,状似疯癫地扑过来扯住东天云,”你要为她死在这里吗?不行!我不答应!你要和我在一起的,在一起的!”
郁沐站起身,仍不死心,”冬天云,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催动如意,来抢香苏。金盏和炎及想上前帮忙,却被元厚挡住,眼下牺牲香苏的确是最好的选择,而且……一直是他暗暗希望的。金盏和炎及都红了眼,囚龙谷地脉失控,引力巨大,法器根本祭不出来,三位帝君便如贩夫走卒般打成一团。
香苏静静地趴在冬天云的背上,周围地动山摇,众人焦灼争斗似乎都与她无关。他说了那句话后,她便生死无憾了。无论她是香苏,还是他起的那个蹩脚名字东天幽月,他都不肯抛下她,他都要与她生死与共。
他沉入幽河的时候,她反复安慰自己说,与其平凡庸碌地度过一生,痛苦地遇见他也好。思念得受不了,她又觉得平庸一生也很好。
可是,此刻她无憾了。
小小的胳膊松开东天云的脖项,她有木灵天生的轻灵身法,她用脚费力地点了点剑鞘,借力向风眼飞去。
她这一生,欠了他实在太多,虽然离他而去还是让他伤心,但总算……她能为他做些什么。
风眼里有谷底合拢的巨大气旋,香苏只微微靠近,就被死死拽向风眼。” 不!” 东天云目眦尽裂,不顾郁沐玉如意打来,飞扑着向冲过来抓住她。
赤琳和元厚死死扯住他的胳膊,他狠狠甩脱,赤琳抵不住他的力量,在地上被拖行数步,那还有什么帝君风采,只是一个拼命挽留心上人的可怜姑娘。
到了最后一刻,香苏只想对他说,她才是香苏,她没有背叛。可是,她还是微笑着眷恋看他,既然她注定要逝去,何必犹在说出这个不堪真相。她恨赤琳,可在绝命的最后一刻,她又觉得让君上和赤琳在一起……也好,至少他身边还有个真心对他的人。
”你要杀我?”赤琳抱着他的腿,发髻散乱,满面泪痕,痛极而无法置信地仰脸看着东天云。
一道青烟样的身影轻飘而安宁的拂过争吵烦扰的所有人,抓回已经快要卷进风眼的香苏,用力掷了回来,她也因为发力而更快地堕入了风眼。
一切都太快,快地所有人都无法反应。
元厚松开抓住东天云的手,东天云接住香苏,他还是愣愣地站在那儿。
”青岁!”金盏惶急得地喊了一声,冲去风眼想拽住她,炎及也跟着他一起跑过去,风眼已经闭合,狂风已经止歇,甚至大地也逐渐安稳下来。
元厚还是没动,东天云先是厉瞪了香苏一眼,再回头看脸色苍白的元厚,刚才因为他阻止自己去救香苏,他还满心怨怒,没想到只是转瞬之间,情况竟然是这样逆转。”元厚……”他想说点儿安慰的话,刚才他已经历了撕心裂肺的感受,言语在这样的感觉面前毫无作用。
”这是什么?”炎及疑惑地叫了一声,探手从已经平静的风眼里捞过一样东西,细看是一个松塔。他垂下眼,转身把松塔交给面无表情的元厚,这是青岁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是留给……他的。
元厚木然接过。
”有魂光!”金盏惊喜地叫,或许青岁姐姐也像香苏一样,借松塔留下了魂魄!他赶紧祭出神农鼎,用鼎气笼住元厚手里的松塔。
没有任何奇迹,青岁临去,只用微弱的魂魄留下一句话,她的声音是轻松的,甚至还有淡淡的笑意。”我,活而有憾,死却安心。元厚,我一直不曾喜欢过你……”
元厚听了,手一颤,松塔便啪地掉在地上,刺魃已经安无声息,大地也平静如初,甚至浓雾中隐隐透下阳光。可他的世界比刚才还天崩地裂,谷底早已恢复正常,他还是忘记驾云,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炎及走过去,慢慢捡起了松塔,乌黑的眸子殷染了极淡的水汽,”傻瓜……”
第四十章 终现破绽
东天云走进寝殿的时候,小香苏还趴在床上哭,大概她哭的太凄切了,看似被她搂着,其实成了枕头的鲲鹏乖乖地伏在她臂弯里坚忍地一动不动。
他走到床边坐下慢慢顺着头发轻抚她的头,滑到她的后背,手指便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她的发梢。
香苏呜呜地哽咽着,跳起来依偎进他的怀里,她的身高刚好坐到他的腿上搂住他的脖子。她的哭声便低低地响在他的心脏上方,闷闷的,却声声敲得他心里发疼。他没阻止她,如果心里悲伤能用哭泣减轻,也是好事。
被压了半天的鲲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抖了抖羽毛上香苏落下的泪水,也凑到主人身边,东天云安抚地摸了摸它的翅膀,示意他了解它的痛苦。
“东天云。”香苏的小脸哭的红扑扑的,微微松了松搂着他脖子的手,挺直腰板正好与她对视。
“嗯?”几次叫他爹爹都不肯,他也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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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呼他的名字了。离得这么近,他看清了她的睫毛上挂着泪滴,忍不住抬手为她拭去。
“填风眼的那个人本该是我……”香苏吸鼻子,虽然活下来真好,可是她这辈子都欠了青岁姐姐和元厚帝君。
东天云冷声打断了她,“胡说!”她一直在省心,他都没想起来教训她,“我不会让你死!以后你也再不可擅做主张!”他威严地瞪着她,一改刚才的温和。
香苏心里甜甜的,却起了撒娇的心思,嘟起嘴吧,“可是……你被赤琳拖住了……”
东天云神情一凛,双手插在她的双腋把她托的站了起来,“是啊,你小小的人就敢决定生死,当我打算成全你了。”她可只是,若不是青岁快了一步,他真的会杀了赤琳。
香苏听他说反话,心里又酸又甜,因为被他抱着站在他的腿上,刚好可以捧住他的颊边。香苏有些失望。在他心里接的的到底是曾有过“父女”这个身份,还是那个假香苏呢?不过总算有了进步,他没推开她,也没再教训她。
“你何必这么得意?”阴冷的声音响在殿门口。赤琳一身红衣服,身材窈窕,明明是一团火,可站在华丽的殿门之间却散发着令人心寒的气息。
香苏搂紧东天云,像是依偎又像是护卫,几次三番她都只能把东天云留给她,无奈和怨恨让香苏更加不愿赤琳再接近他。
东天云默不出声地看着赤琳款款地走进来,她的双肩端平,下巴骄傲地微仰,赤荧帝君冷艳的风采更胜往日,可他知道,这回他是真的伤她太重。
“东天云。”赤琳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住,面无表情,“随便你怎么看,威胁也好。哀求……也好,我和她之间,你只能选一个!”尖俏的下巴点了点他怀里的香苏。
东天云动了动嘴唇。
赤琳突然泪如雨下,“别说!你别这样轻易就说出答案!我不听!我给你七天时间,如果选择我,就把她交给金盏,带回司木府,永世不要相见!如果选她……那……”眼睛闭起来,泪水却从颤动的长睫间密密滑落,她颤动着肩膀转过身,来的那么骄傲,去时却仍旧那么狼狈,“我们就永世不要相见了!”
香苏浑身冰凉,虽然早知道,赤琳是她和东天云之间无法逾越的障碍,但是突然这么明白的摊开,仍旧狰狞残酷地让她无法承受。
一切甜蜜的背后,都是不堪的苦涩。
她原本想隐忍,是很卑鄙,她想忍到赤琳帮君上恢复仙体后再把君上夺回来,她还可以安慰自己说,当初被赤琳杀害她也不光彩。
可是,囚龙谷听他说了那样让她死而无憾的话后,她却再没了希望。
木灵器归位,东天云再造仙元即刻可成,赤琳却再也不可能容忍东天云身边有个她了,不管她以什么身份,
东天云久久没有说话。
香苏坐在他的怀中,不想打破此刻的平静,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令她无比安心的手臂环抱住自己,永不相见是么?香苏眨了眨眼,她不想哭,不想让东天云察觉她的哀伤。其实这个结果……她很早就有预感,只不过一直心存侥幸。
东天云轻而舒缓地叹了口气,下巴抵在她的发心,搂着她的双臂紧了紧,“你猜,我选谁?”
他似乎还有心情逗她,她却没有勇气说出这个答案,无论他选谁,她都受不了。
她害他坠入过幽河,又害的青岁姐姐填了风眼,是有千万个理由能解脱自己,但是,亏欠而无法弥补的绝望,她却无可解脱。
她也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久到她可以平静地开口。
“永世不得相见……也不要紧。”她竟然笑了,这句话是真心的,不要紧,只要她知道他好好的活着,仍旧是三寰敬畏的傲世传说,与其心怀无法解脱的愧疚和它在一起,还不如潇洒而去,除此之外,她还能做什么呢?她的声音黑很稚嫩,可当她说,“无论我去到何方,我仍旧会惦念你……爹爹。”连她自己都觉得锥心刺骨的沉痛。
东天云的手一紧,之前反复让她叫爹爹,她都不肯,可这一声却叫得他心如刀绞。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他吧她甩在床上,“打人的事,大人会解决。”
他起身快步离去,她这么小,却好像什么都明白。可她的懂事,却让他更无法面对。
香苏又搂过鲲鹏,它虽然总是倨傲不语,却安静地相伴她左右,眼泪又滴在鲲鹏悲上的羽毛,它没动,只是轻轻把头靠在她的细嫩胳膊上。
东天云回来时,天已经黑了,香苏喂鲲鹏喝了九幽花汁,正看它在床上神气的来回踱步。
东天云静静地在香苏身边坐下,和她一起看。
香苏也没说话,七天……其实她曾想过,到第七天的时候,再认他做爹爹,可她很怕拖下去,她就没有勇气割舍下对他的爱恋。真的叫出口,他知道,应该立刻去找金盏,在心最痛的时候离去。可她又舍不得……永长的一辈子,剩下她和东天云的,也就这短短七天了。再难过,她仍然想再多看看他,多和他说几句话。
鲲鹏走着走着,突然全身一抖,香苏以为它出了什么问题,没想到他昂首低声一啸,掉了几根羽毛,整个身形大了一圈。
心里都有太多的事,想表示幸喜都无力,东天云慢慢捡起落在床上的羽毛,他修长的手制趁着黑色的羽毛,美得让她转不看眼,她却只敢看他的手,没勇气看他俊美绝伦的脸庞。
想起以前他用鲲鹏的羽毛为他做了沉星扇,带她去了很多地方,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也撒过那么多的谎,骗了她的心。
鲲鹏还小,羽毛没什么法力,他手指灵活的摆弄了一阵,做了一个毽子,放在她的手里。
眼泪一滴两滴……掉在毽子上,东天云拍了拍她的头,“哭什么?我不会和你分开的。”
他说的平平淡淡,她却知道,他已打定主意放弃仙元,放弃一半法力。
就像他生气她自行决定赴死,他也不能同意他做如此大的牺牲。
“你睡吧,我出去走走。”
香苏知道,通常这个时候他还要出去,无非是去看那个假香苏。无乱真假,“香苏”就是那个总让他心伤的人,都离他远去,算不得坏事。
赤琳用息珠隐藏住自己的气息,小心翼翼地跟着东天云。
自从爱上他,她就变得卑贱可笑,说了那样的话以后,她却没有信心在赤荧府等他来。其实她早已明白,他心里想选的并不是她。
舍弃一半的法力,对东天云来说,就等于舍弃一半生命,他就此沦为平庸,甚至遇见强敌都无法保全孤问。
只剩一半仙力的他,可以说生不如死。
她仅剩这点赌本,就是孤问对他的重要,无论是怎么达成目的,只要能得到他变好。
随他来到秋晏山,她一早知道,他会偷偷来看“香苏”,她还警告过胡辰时刻不能放松警惕,露出马脚。
与以往不同,东天云没有在远处默默观望,他落在秋晏宫的正殿前。球晏宫似乎有什么喜事,到处张灯结彩,下人们也喜笑颜开,这么晚了还三三两两拿着红绸灯笼等饰物,各处点缀布置。
听说东天云来了,泷淮亲自出来迎接,东天云环视了下周围,“香苏”慢慢从后殿走出来,即便如此,泷淮还是快步过去扶住她,笑着嘱咐她:“慢些。”
东天云注视着她,这张让他刻骨铭心的绝丽容颜看在眼中,心却比以往平静得多。
“君上,你也知道了?”香苏走到他面前,含羞半低下头,虽然是来道别,东天云仍不由看得痴了。
“君上,今夜就留下,明天一同参加贺宴吧”泷淮似乎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东天云敛了下神色淡淡一笑:“贺宴?”
泷淮挑了挑眉,“原来您还不知道……香苏她,”小夫妻情意绵绵地对看一眼,“她有喜了。”
东天云极轻地抿了抿嘴唇,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恭喜。”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香苏,以后……我不能经常来看你了,你……和泷淮多保重。”
“君上,你要远行?”香苏担忧地皱眉。
东天云看着她的眼睛,微微一笑,“见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该说完的都说完,他转身离去,对香苏,对自己的过去,他似乎都有了交代,以后……他便能心无挂碍地和幽月在一起了。
走了几步,他骤然顿住胶布,缓慢的转回身来,平静的看着泷淮和香苏。无波无澜的目光,竟让两人汗透脊梁。
“你究竟是谁?”东天云向着香苏走了一步,香苏吓得面色惨白,踉跄退后险些摔倒,被泷淮一把拉住。
“君上,你在说什么?”香苏稳了稳心神,笑容勉强。
东天云又走进了一步,“你是谁?”
“君上……”香苏还想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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