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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把年华赠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极大的可能,是赵绵泽自己的意思。
还有另一种可能,圣旨只是他用来威胁她妥协的一种软办法。
但不论真相是什么,她都赌不起。
阴山。
她必须要去阴山。
凭着直觉,她觉得阴山有一个大阴谋在等着赵樽。就算没有阴谋,从何承安那道圣旨来看,她没有听话的遂了赵绵泽的意思跟何承安回去,那么赵十九去阴山,夏廷德肯定会借机找事,不会错过一个收拾他的大好机会。
她相信赵十九的足智多谋,但正如她不会编圣旨都忘了一般,每个人都不神仙。赵十九虽有掌控棋局风云的能力,可百密尚有一疏,他这辈子何曾又不是洪泰帝手中的棋子?无论如何,她绝不会让何承安的话成为真实,不会让他在阴山成为一步死棋。
捧着脑袋,她正在考虑要怎么办,帐帘外就传来一道声响。这个是赵樽的主帐,有内外之分,按规矩,甲一总是守在外面,可今日的事让她受了惊,下意识问出口。
“谁在外面?”
帘子一撩,她看见了甲一的脸。
“你怎不出声?”
瞪了他一眼,她松了一口气,“有事?”
甲一摇头,“无事。”
看他愣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也不离开,夏初七奇怪了,“无事你进来干嘛?我可告诉你,男女有别。小心殿下回来,我告你状,说你轻薄我。”
甲一不看她,只看着对面的帐壁。
“殿下让我守的。”
赵十九让他守着她?
这个认知,让夏初七微微一愣,仔细一思考,突然觉得这极有可能是赵樽的作风。他应当也是知晓阴山有凶险,这才故意把营中的简单军务交给她,目的就是为了拖住她,不让她跟去。再仔细想,营中她走了三日,一切井井有条,有她无她根本就不会改变结果,她越发相信,这次也和以往一样,他想把相对安全的环境给她,还美其名曰:军务,乐得她屁颠屁颠的,自以为得了信任。
先人板板的,赵十九实在可恶,又算计到她头上了。
夏初七脸色登时难看了,瞥向甲一时,目光里的怒火比烛台上的烛光还要耀眼,就像在看仇人似的瞪住他,凶巴巴地问:“他不愿意我去阴山,所以就要你看好我是不是?”
甲一唇角抿紧,没有说话。
夏初七知他是默认了,磨了磨牙齿,继续恶声恶气地问:“甲老板,我们两个是不是朋友?”
他不答。
她问:“你事事听他,就不能听我一次?”
他不答。
她怒,“你信不信我会宰了你?”
他不答。
她急眼了,“你知道的,我有办法收拾你,但你却未必敢收拾我……”
听得这话,甲一终是回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语气平静得像仅仅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谁说我不敢?殿下说了,必要时,可动武。”
必要时,可动武?
低低一“靠”,夏初七哀哀地躺倒床上,想想气愤不过,又坐起来,努了努嘴巴,“你,外头去睡。”
甲一头都不转,“我不睡,我就坐这。”
看来他是知晓自己在想办法去阴山了?夏初七咬牙切齿,可她太了解甲一的性子,他就是一根怎样嚼都嚼不烂的牛筋。既然说什么都无用,她索性也就不浪费口舌,将床上的被子往自家身上一裹,双手叉起抱住脑袋,背转过去,不动了。
良久,背后没有声音。
甲一沉默得像一尊石像,一尊不会挪动的石像。
夏初七烦恼了,又翻过来,“你不需要去尿尿什么的?”
甲一古怪地看她一眼,“不必为我操心,你只管睡。”
这一回,夏初七气得拉被子连脑袋一起蒙住了。
营帐里,寂静了一会儿,她突的掀开被子。
“我心里烦,睡不着,出去走走。”
一排排的营帐沐浴在飞雪里,银装素裹,排列整齐,却透着说不出的清冷,夏初七灌着冷冽的北风在营房之间走来走去,看那一弯不太清晰的月亮,看那营帐顶上的积雪,看甲一淡然无波的脸孔,觉得再搞不掂他,整个人都得疯掉。
“甲老板,您能不能高抬贵手,不要跟着我了?放心吧,我就是随便说说,你该睡睡,该做嘛做嘛,不要把我当成犯人一般对付可好?”
“不好。”
“唱反调是吧?”夏初七笑容不变,瞥了一眼他端正的五官,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挑了挑眉头,“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总盯着大姑娘睡觉,就不害臊吗?再说,我一个大姑娘,总被你一个大男人盯着睡觉,如何睡得着?”
无视她的激将,甲一面色不变。
“我不会看你。”
夏初七放慢了脚步,无奈了,“你说我这样聪明,这样机智,这样伶俐,你又这样睿智,这样俊朗,这样厉害,我们两个一起去了阴山,不是让殿下如虎添翼吗?你这是何苦呢?”
甲一嘴角微微一抽,不做复读机了。
见他沉默,夏初七狡黠一笑,哄着他,“有你在,我绝对放心,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好不好?”
“不好。”甲一淡淡回应。
真是一块刀砍不烂剑戳不穿的石头。
入得屋子,夏初七再一次裹进温暖的被窝里,和衣而眠,久久的闭着眼睛,一句话都不再与他说。半睡半醒之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帐外有人说话,“小齐,红刺队有几个人,说是得了你的令,偷偷摸摸出了营房。我看不对劲,过来与你说一声。”
夏初七一惊,翻身而起,快步往帐外走去。坐在帐门的甲一没有阻挡,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三个人的脚步都很匆匆,不多时已走到大营的门口。那人一指,果然看见有几个骑马的背影从营房掠了出去。
“怎么回事?”
夏初七询问营房的守卫。
守卫见到是她,回应道:“红刺有几个人说是奉你之命,有要务办理,我们没有阻拦,他们骑马出营了。”
夏初七眉头一蹙,凝重地看向甲一。
“甲老板,你赶紧回去叫人,我追出去喊住他们。”
甲一不理会她,亦步亦随。
很明显,这招不好使,夏初七无奈只好叫传令的人。
“你赶紧去找红刺队的老孟,让他赶紧带人来。”
然后不等他答应,她极快的飞奔出去,迎着飞雪高声大喊。
“你们几个给我站住,做什么的?”
前面那些人骑着马,速度却不是很快,走出不过几十丈的距离,便不再前行,勒马停在雪地上,甚至调转马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就好像在那里等她过去一般。
“大都督?”她呼吸一紧。
“七小姐,好久不见。”
那熟悉带笑的声音,天生自带一种媚雅的风韵。他没有锦衣华服,而是身着金卫军中的将校甲胄,系了个大披风。雪地银光的反射下,少了一些阴柔,多了一些英武,骑在高高的马背上,一双斜飞的凤眸,亮得如同星辰。夏初七先前听那报信人的声音,就有些像东方青玄身边的如风。如今一看,果真是东方青玄来了。
一年多的岁月,抹去了许多斑驳的痕迹,只人还依旧。
皎月之下,雪影婆娑。
迟疑片刻,她问,“你怎会在这?”
东方青玄笑,凤眸悠远,像穿过了四季一般漫长的时光。
“来接你去阴山,不是想见他?”
甲一面色一变,目光沉下,伸手就拉她。
“不要过去!”
“你不想跟我去,就不要阻止我。”夏初七狡猾的躲开甲一,朝东方青玄的方向飞奔过去。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375章 阴山之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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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东方青玄消息来源极广,这般情况亲自来漠北大营,肯定是赵樽真有了什么危险。既如此,她其余的顾虑都没有了,只有一个念头——去阴山。
甲一追了过来,低喝,“你回来。”
被他这般一吼,夏初七脊背生凉。心里想,若是目光可以杀人,她这会儿一定被甲一给戳成了一个沙漏子。
甲一速度极快。
可东方青玄也快。
飞身下马,他两个就像在赛跑一般,都往她而来。但夏初七是往东方青玄跑的,甲一追过去时,仅仅只抓到她的帽子。他手上一紧,扯掉她的发髻,一头长长如墨的发丝在雪地上烫了开来,可她的人却像兔子一般蹿入东方青玄的身后。
“甲老板,你回去吧。”
甲一顿住脚步,不看她,只看着东方青玄,脸上有着难得的愤怒与恼恨,眸子如见仇人般凶险。
“你放开她。”
东方青玄轻轻一笑,挡在夏初七的面前,那妖娆的笑意,在茫茫的雪原上,宛如阳春白雪的美酒,极是醉人,一蹙一笑,都带着无比华丽的光芒。
“本座若是不放呢?”
甲一不言不语,只缓缓拔刀,握在手上,独自伫立在他的对面,脸色极是冷漠,就好像他不知面前的人是以狠辣闻名的锦衣卫大都督,只不过对付毛头小贼一般,慢慢逼近,在漫天翻飞的雪花里,他的样子极是狠戾,至少是夏初七从未见过的狠戾。
“你过来。”
这句话是对夏初七说的。
夏初七与他相处这些日子,从未见过他生气。如今,触及他微凉的目光,突地有些不敢看,别开头去,心脏跳得怦怦直响,很是不安。但去阴山见赵十九的心情太迫切,她没有办法由着他阻止。
“甲老板,对不住了,你赶紧回去歇了吧。我跟大都督是朋友,他锦衣卫这样多人,我不会有危险的,你放心好了。等我见着了赵十九,我会告诉他的,是我自己跑出来的,与你无关,他绝对不会责怪你。”
“夏楚,过来。”
他声音极冷,叫出了她的名字,带着十足的愤懑和怒气。夏初七听得心里一紧,好像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钟声,“咚”一声敲在她的耳边,又像时光洪流里疯长的水草,极快地席卷了她的心脏。
“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他狠狠瞪她一眼,“这几日我听得少?”
“哦”一声恍然大悟,夏初七软了嗓子,神色却坚定。
“我要去阴山,你阻止不了我。”
“胆大妄为!”甲一哼一声,突地转头又看向东方青玄,声音沙哑,样子冷戾,像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幽灵般,带着无端的恨意。
“你若关心她的死活,就不该带她涉险。”
东方青玄鎏金头盔下的面孔极美,嘴角仍带着温柔的笑意,那声音,那表情,用国色仙姿来形容亦不为过。
“本座自会保她安全。”
话音刚毕,营房门口有动静了。
一群金卫军将士持刀挽弓,往这边跑了过来。
跟着他们一起的,还有甲字卫的人。
甲一没有回头,只看着东方青玄,抬起手臂。
“弓箭准备!”
脚踩雪地的“沙沙”声里,一群人的弓箭对准了东方青玄的人。几乎霎时,气氛便紧张起来。而从营房门口跑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在茫茫的雪地上,拉开了剑拔弩张的架势,吼声划破苍穹,眼看就要动武。
“呵呵!”东方青玄笑了,“都是自己人,何必大动干戈?”
甲一眉头微扬,爆喝道:“再不放人,别怪我不客气。”
东方青玄仍旧只笑,脾气一如既往的好。
“是她要跟我走的,你没看明白?”
甲一喉头滑动一下,抬起的手慢慢往下落。夏初七知道,只要他下令,很快他们就会走不成了。以东方青玄目前的人数,双方缠斗起来根本就不是甲字卫的对手。
歉意的看一眼甲一,她飞快转身,拉了拉东方青玄的衣袖,低声说,“快跑,别墨迹了。有我在,他们不会放箭。”
“好。”
东方青玄笑着,不急不忙地拉她上马,猛地一抖缰绳。
“驾——”
锦衣卫的配马,都是上马的马匹。那蹄子翻飞起来,溅得地上的雪花高高扬起,速度快如疾风,眨眼间便奔出了数丈之外。
甲一抓紧手中她的帽子,大吼一声。
“等着我!”
夏初七回头,看了一眼风雪中越来越远的他,虽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可以想象他此刻的难过和失望。她僵硬着脖子,一直回头看着他,心窝子堵得很,突地鼻子一酸,放开嗓子大声喊。
“甲老板,记得帮我照看大马小马。”
甲一站在帐门口看她片刻,默默地把她好心留给他的火盆往床边移了移,又默默地坐回到帐门的椅子上,双眼微闭,不再动弹。
那椅子是木质的,上面光光的,什么都没有。
漠北腊月的天气,一个人静坐在椅子上,还离火盆这样远,那温度可以想象,不冻成冰块子都便宜他了。夏初七偷偷睁眼瞄了他好几次,希望他会冻得受不住,自己去外面睡,哪晓得他愣是半步不挪,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火盆拿去。我在床上不冷。”
她终是不忍心了,嫌弃的哼一声。
他却慢慢回了一句,“不必。”
“行,我才懒得做好人,不要算了。”
夏初七愤愤地裹紧自己,静静看着那尊石像,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办?”。被人保护得太好了,安全感是有了,可真有事情的时候,也不是一桩美事。算了,先好好睡一觉再说,养足了精神再与机器人斗争……不对,再与夏老鬼斗争。
昨夜没有睡好,她很快便睡了过去。
寒冷的北风刀子般刮过脸,她没了帽子,长长的头发翻飞着,不停拂在东方青玄的脸上。马儿的速度很快,她脸被吹得僵硬了,身子也冷得直哆嗦,但心里仍是半分犹豫都没有。
一件带着温暖和幽香的披风裹了过来。
她一惊,回过神来,看向后头的男人。
“谢谢。你不冷?”
东方青玄浅笑吟吟,语气带着一抹极淡的嘲弄,“一年多不见,不曾想,七小姐却是会关心人了。本座以为,你应当不会在意才对?”
夏初七微微一愣。
啥意思?这话听上去,怎的颇有几分深闺幽怨?
她这会脑子乱得很,没工夫与他贫嘴调侃,只一边思考着阴山的事情,一边随口笑道,“大都督位高权重,想来不缺少旁人的关心。”
东方青玄轻轻一笑,一手绕过她的身子勒着马缰绳,眼睛直视着暗夜下的雪原,并没有别的动作,久久不语。
寂静时的风声更为冷冽。
好一会儿,才听他道,“你怎不问我,为何会在漠北?”
“我先前问过了。”
“再问一次。”
夏初七原本神色黯然,听着东方青玄这句话,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偏头看他一眼,“明白了,大都督是得了消息,知晓何承安带了皇太孙的秘旨来漠北,可能会对我不利,所以这才跟过来的?”
“本座为何要担心你?”
“不害怕我身上的巨大价值被人挖走了?”
东方青玄没有回答,也没有像往常那般嘲讽的笑。
夏初七以为他懒得吭声,也不以为意的闭上了嘴。反正他为什么要来,她不在意,她能不能顺利到达阴山,这个才最是重要。看着漫无边际的雪原,她良久不言。
不曾想,耳后突地传来一声。
“我只是想你了。”
仿佛被闷雷劈中,夏初七脊背一僵,纷纷往事如同铺天盖地的箭羽,破空而来,一支一支插入她的心脏。建平城外的葫芦口,东方青玄飞身而下时的红光铺盖了脑海,她心里微微一乱,正寻思怎样缓解尴尬,却听他突然笑了一声。
“为了宝藏,足可倾国的宝藏。”
心里一跳,夏初七想到兀良汗来使的话。
“果然有这个东西?”
东方青玄笑,“当日你父亲在阴山一役,将大批宝藏埋在地下,但这些年,无数人来寻找,都不见踪影。”说罢他停了一下,唇角又是嘲弄,“你以为陛下定要让你做皇太孙的正妻,只因你是魏国公的女儿,只因你有凤命的谣传?你以为魏国公不保儿孙,却用免死铁券保你之命,是因为他最疼爱你?你以为陛下要拿你爹来开刀,仅仅只是因为忌惮他的权势?”
仿佛有一个关闭许久的秘盒即将打开,夏初七暗自心惊。
“那是为什么?”
东方青玄浅浅一笑,雪白清辉下,凤眸流光。
“你会知道的。”
夏初七没想清楚个中环节,恨得牙根痒痒。可东方青玄脾气极好,无论她怎样骂,他都丝毫不以为然。气得她不得不憋住火气,冷笑着问他。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376章 阴山之危!(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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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青玄,你并不是大晏朝廷的人对不对?虽说你看上去是皇帝的人,可你偶尔也会与他对着干。虽说你看上去和赵樽是朋友,可也经常背地里阴他。你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他嘴上挂着玩味的笑,突地低头,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是我自己的人。不过,若是七小姐愿意,也可做你的男人。”
夏初七愤怒不已,“想死就来!”
“哈哈!”
赵樽率领五万军队日夜兼程,抵达了阴山山脉。
阴山的蒙语又名“达兰喀喇”,其南坡山势陡峭,北坡较为平缓,横在大地上,仿若一座巨大的天然屏障,阻挡了南下的寒流与北上的湿气,是一个自然分界线。
夏廷德的驻军大营就在北坡的平缓山地上。
由于常年战事,这里除了驻军,没有牧民居住。
赵樽赶到夏廷德的营地时,已是深夜。
驻军营地的门口,魏国公的旗幡在寒风之中瑟瑟颤抖,苍凉的天幕下,除了一簇簇值夜士兵手中的火把,不见半点光芒。这几日阴山大雪,积雪足有半尺厚,马蹄声并不明显,等赵樽的大军到了营房门口,里头的哨探才发现,敲起铜锣来。
很快,营中游过来一片火把。
一队兵士摆出迎战的势头,气势汹汹朝大门而来。
领头的人不是夏廷德,而是一个值夜的统兵百户。大晚上的迎着北风暴雨值夜,这货的心情本就不太好。因此,明明看见营外的一群人都是穿着大晏军的服饰,他还从门口的木栅栏里探出一张扁平的脸孔来开骂。
“谁他娘的大晚上来找晦气?还要不要命了?”
权力不大,威风却不小的人,向来惹人厌恶。赵樽微微蹙眉,还未等开口,他身边的郑二宝便尖着嗓子骂开了。
“大胆的狗奴才!胆敢在晋王殿下面前放肆?要脑袋的,还不赶紧进去通知你们家魏国公,就说殿下亲临阴山,速速迎驾。”
营房门口那百户吓得差点儿跌地上。
这不怨他,他原本只想耍耍威风,发泄火气,但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赵樽亲临。不要说他,就算是统率大军的魏国公,那“公”与“王”之间差别也不是一点半点,谁敢得罪一个领兵亲王?更何况,他入营第一天听见的传闻,就是赵樽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然眼也不眨的就地处决了十五万投诚的战俘,杀人不见血,狠毒无人可比。
吓得打了个喷嚏,他看了一眼高倨战马身披黑氅面色高冷的男人,只觉得昏暗的光线下,那个颀长的身影高大冷峻,浑身上下都仿若笼罩了一层尊贵的光芒,让他不敢直视。
“殿下稍等片刻,卑职立马进去禀报。”
郑二宝最是心疼他家主子,看他眉头紧蹙,生怕他在这天气犯了头疾,真恨不得生剥了面前这厮的皮。
“报什么报?外头风雪这般大,还不给殿下开门!”
那货垂着头,他嘴里“嗳嗳”有声,点头哈腰地讨好,“不不不,不行啊,魏国公说了,兀良汗十二部被夺了粮草,这几日总在阴山附近游荡,就怕来寻衅滋事,再说了……”他嘿嘿一笑,小意道:“下官又没见过晋王,不等魏国公前来,哪敢私自放人入营?”
“你——”
郑二宝气得嗓子都粗了。
赵樽却面色不变,抬手拦住了他。
很快,那人屁滚尿流的去了,又屁滚尿流地回来了。
可是,回来时,他火把下的脸色却涨红了一片,而且明显左脸比右脸红得多。看样子是去禀报夏廷德的时候挨了耳光。
“晋,晋王殿下,国公爷说,说大晚黑的,为了营中安防着想,请北伐军的兄弟们在营,营外候着。只允许殿下你,你一个人进去。还有,国公爷说他已经睡下了,请殿下先住,住下来。有什么事明儿一早,再,再行商议。”
“放屁!”
这一回说话的不是郑二宝。
就连向来冷静的陈景都发脾气了。
“魏国公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慢待殿下?他不要脑袋了!”
“卑职,卑职……若不然,卑,卑职再去,去找国公爷说说情?”
“不必!”
赵樽凉凉出口,声音带着冷冽的杀气,呼啸而出。紧接着,他连人带马,如同游龙入海,速度极快地蹿了过去,大鸟一脚踢开栅栏。而跟在他身后的一众精锐将士,也紧随其后,越过营房大门,潮水一般涌了进去。
那百户被踢翻在地,瞪大了双眼,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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