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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把年华赠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这般说来,雷声也只是她一种幻觉?
夏初七摇晃一下脑袋,只觉白雪没有了。倾盆而来的大雨,带着闪电与雷声,劈头盖脸从她的头顶劈下,甚是骇人。
“坤八!”
过了片刻,赵樽终是从亭中喊出最后一个。
坤八位置的人是甲一。
可赵樽喊完了,他却没有反应。
夏初七位于艮七位,离甲一的位置约摸有一米多远。可原本狠狠拽着石蟠龙脑袋的甲一,脸色在夜明珠的光线下,带着一种绿油油的凉意。就在她看去的刹那,他手中的石块,“咚”一声掉入池水里,他的双手也慢慢松开,抱着脑袋滚到水里,嘴里不停的喃喃。
“打雷了,打雷了,娘,打雷了……”
夏初七面色猛地一变。
完了!甲一心魔入脑了?甲一功夫极高,不说比赵樽陈景和东方青玄之流更厉害,但与旁的侍卫绝对毫不逊色。就在夏初七忽冷忽热,身子打哆嗦的时候,她见他板着一张脸,神色淡定。
为什么突然这般了?
除非——他怕雷。或者,雷电本就是他的心魔。
“甲老板!”
她惊呼一声,眼看石蟠龙的嘴张大到了极致,不由紧张得惊出一身冷汗。可甲一闻声抬头,赤红着眸子,看见是她,似是惊喜到极点,直接朝她的位置跑过来,张开双臂抱紧她。
“阿楚!”
夏初七心里一惊,怕扰了赵十九的心绪,不敢高声大喊,只使劲儿推着甲一的肩膀,低低吼他,“甲一,你清醒点,快堵住石蟠龙的嘴……或者你骑上来,我去!”
“阿楚!”甲一神智有些不清,抱紧她,整个人都在颤抖,“打雷了,打雷了……阿楚……不要怕……”
夏初七挣脱不开他,气恼不已。
但她知这不能怪他,他只是扛不住迷药。
“甲老板,这是幻觉,幻觉。”
“阿楚……阿楚……”甲一低低呢喃着,话都说不清楚。看他这样,夏初七心里的恐惧感升到极点,只觉天空在变色,乌龙密布,耳朵被雷电的声音震得快要麻木了,眼前不停出现各种幻觉,好在她大概欲求太多,物极必反,神智由始至终都保持一分清明。
“快,坤位石蟠龙的嘴快要合拢,谁帮帮忙——”
她拔高声音,大喊起来。可赵樽吩咐过,阵法未彻底破解之前,都不能离开位置。不仅如此,除她之外,这会子,每个人似乎都有些陷入了迷幻之境,双手抓住石蟠龙都在颤抖,如何来帮她?
“甲一,我咬死你。”
她为了挣脱甲一的怀抱,并且让她清醒,低头就咬向他的肩膀,可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眼前一道红影闪过。
东方青玄突地扑向坤八位。
夏初七在甲一的右侧艮位,居于震位的东方青玄,则位于甲一的左侧。如今,他将双脚勾在震位石蟠龙的身上,一只手竟是活生生地塞入了坤位石蟠龙的嘴里,只一瞬,鲜血便从龙嘴里溢了出来。
“东方青玄!”夏初七惊呼一声,神经仿若被冻结。
东方青玄没有回答,或者说他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身体界于两个方位之间,呈诡异的匍匐状,手上的鲜血汩汩流淌。
夏初七紧张得嘴巴都困难,“你的手,怎样了?”
东方青玄微微抬头,“无事。”
“你……怎能拿手去堵?”
“本座不想功亏一篑。”夏初七咬了咬下唇,她不敢想象以血肉之身抗拒机关是怎样的疼痛,但她亲眼见过蛤蟆哥被机括活活绞死是什么样子。
看着东方青玄,她凝噎了。隔着不算太远的距离,他妖艳的脸在她眼前,慢慢变得苍白,大概因失血过多,加上药物作用,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眼看支撑不住。
“东方青玄!”
她又唤了他一声。
“嗯。”这回,他没抬头。
“你一定要支持住。”
“放心,误不了你的事。”
听他这般说,夏初七脑子里,有一种情绪在疯狂的嘶吼。
有一种人,他倾国倾城,如花似玉,邪魅入骨。可平素却像一只冷血动物,杀人如麻,无情无义,从来不将他人的生死放在眼里。但他们也有感情,也会动情,甚至也愿意为了他人去牺牲,还可以牺牲得如此妖媚横生,牺牲得比别人更加令人震撼。
东方青玄便是这样的男人。
这一刻,夏初七脑子里波浪翻飞。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406章 为爱执念(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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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记忆突然出现了故障似的,她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京师的城墙,还有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他面带微笑,偶尔嘲弄,偶尔戏谑,偶尔讽刺,可每一个眼神都那般的清晰,像本就刻在脑子里一般,硬生生往外挤,可画面却偏生模糊不清。
夏楚是认得东方青玄的。
这一点,她敢肯定。
但于她自己而言,不管过去了多少年,她记得最清楚的,仍是那清岗树林中初见的红衣公子,火一般妖娆的身姿,美得惊人的面孔,那是他无数次华丽登场中,最为初始的一幕。
“你在哭?”他问。
夏初七被甲一死死圈着,这才反应过来,她虽没有流泪,可双眼却湿润模糊,实在丢人之极。而她面前的红衣男人,似是满足于她的失态,丝毫不在意那一只手废掉没有,面带笑意地看着她,勾了勾唇角。
“还笑得出来?”她眉头蹙紧,“你且忍着,等出了死室,我为你包扎。”
东方青玄微微抬头,顾不得额头上大滴大滴滑下来的冷汗,也顾不得手上生生拉扯的疼痛,一双淡琥珀色的眸子,全被一种说不清的暖色染指殆尽。
“不要激动,妄动欲念。”
“我……”她的脑子痛得是快要炸开了。
虽然她奇怪为什么自己也药物入体,却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发疯,但她终是不想真出了事情,累及旁人。于是,闭紧嘴巴,收敛住心神。
她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鸳鸯亭里棋盘上的风云。更不知亭中的赵樽额头上的冷汗比东方青玄还要来得密集。她只能默默祈祷,一边观察东方青玄灰败的脸色,一边安慰陷入狂乱的甲一,心里一遍遍念着赵十九“快快快破局”。
突然,“嘭”的一声,原本抱住她的甲一,身子猛地往下坠。
“甲一!”
她原以为他只是脚软了。
可哪里会想到,石蟠龙不吐水了,但原本只及腰间的池水底部,淤泥的底板好像突然中空,让甲一泡在池水里的身子,迅速往下陷落。要不是他抱住夏初七,人可能已经彻底陷进去了。
“甲老板,你抓住我。”
夏初七大惊失色,一只手拽紧她,另一只手紧紧攀住石蟠龙的脑袋。
“甲老板,你抓住石蟠龙,我要掉下去了。”
“阿楚……”甲一动作微微一滞,像是在她的尖叫中,清醒了一秒。突地,他用力将她往上一顶,歪斜的身子又坐回原位,可他却因了这力道,下沉的速度更快。
“甲一!”夏初七想要拽住她,可她她的人却跟着他往池底陷入。
“阿七——”亭中的赵樽,猛地转头。
“楚七!”同一时刻,只听见“砰”一声,一个身影飞快扑过去,将脚挂在坤位的石蟠龙身上,一只手拽住她的身子,使劲往上提。
“东方青玄!”夏初七拽着甲一,又被东方青玄拽着,三个人串串似的拽在一起。而东方青玄的左手是从石蟠龙的嘴中活生生拉出来的,血淋淋的看着极是骇人。而且,只有右手用力,他到底还是拉不住两个人,眼看夏初七将要陷入池底,下方的甲一突然掰开了她的手。
“甲一!”
夏初七呐喊一声。
可甲一再没有回答她,池子里哪里还有人在?
“甲老板!甲一!”
震位和艮位少了人,失去控制的石蟠龙,颤抖几下,开始整体向池底陷落。
四周传来惊呼。
“机关要反嗤!”
“快压住石蟠龙,以免复位!”
“我撑不住了。”
“殿下,棋局能解吗?”
赵樽始终没有回答,他没有心力回答。
解开棋局至关重要,棋局破不了,左右大家都是一个死,早晚而已。
“你们先退出鸳鸯亭的范围。”夏初七大喊旁人,又看东方青玄,“你别管我,你快松手逃命。”东方青玄脸色一变,突地滑入池水,就势抱起她,往池边上一甩。他自己的身体,却迅速下沉。
“东方青玄!”
夏初七惊呼一声,几乎震动众人的耳膜。可池水根本没有漂浮之力,池中原有的石板,就像陷入了沼泽,脚底一空,人根本就收势不住。他就像被怪物拽住了脚,速度极快陷入淤泥里。
“轰!”一声,鸳鸯亭传来一道巨大的轰鸣。
夏初七面色苍白的盯着那一处,只呼吸一紧,就奔了过去。
“赵十九?东方青玄!?”
“阿七小心!”一道声音,从鸳鸯亭里传出。
不等夏初七跑近,鸳鸯亭中便极快的掠出一道人影。一身黑色战甲宛如天神莅临,疾掠如风,在震天巨响的机括声中,他身姿敏捷地扑向池中的东方青玄,将他拎起,“砰”一声,重重甩在岸边夏初七的身上。
这时,鸳鸯亭和石蟠龙开始整体下陷。
漫天的水注,冲天而起,像倾盆大雨,不停喷洒。
瞬息间,鸳鸯亭的地面,一起往地底沉入。
没有了石蟠龙,赵樽根本无法借力,人下沉速度极快。
“天禄!”
东方青玄就地一翻,面色泛着红,死死盯住他,“谁要你救,谁要你拿命来救?”
“我不想她欠你一条命。”
赵樽看着他,眉宇间一片决然。
“赵十九!”夏初七扑了过去。
东方青玄见她如此不要命,想要拉她,可左手受伤却不方便,只好一条腿横扫过去,将她绊倒,然后翻转身子,以一只手撑地,死死将她压在身下,“不准去,你送死是吧?”
“你滚开!”
夏初七大吼一声,狰狞得像一只受伤的小母兽。
“我滚不开。”
“混蛋!赵十九,赵樽!”夏初七心尖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双手狠狠推向东方青玄,便要起身。可还不等她就势站起,一口鲜血,便从嘴里喷出。
“阿七……”
赵樽似是有话要说,可喊了一声,却没有继续。
“赵十九!”夏初七面色煞白,一双眼睛却赤红如血。
赵樽的身子已经淹没了,只剩一个头,还浮在水面。
静静的,他看着她,一如既往,淡然清贵。
“阿七,机关已破,你们可直接去开门,离开皇陵。往后,好好过日子。”
夏初七喉咙梗住了。赵十九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动听的话,哪怕这个时候,也只有一句“好好过日子”,无半点惊天动地的美丽词汇,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不准你抛弃我!”夏初七尖声大叫着,撕心裂肺一般红着眼,看向那个被完全淹没的男人,大滴大滴的泪水,终是从脸上滑落下来。
她挣扎着,就像被某种巨大的力量在牵引,原本无力的身子,突地充满力量,一把掰开东方青玄抱来的手,便朝已经被没顶的鸳鸯亭奔过去。
“赵十九,我说过,死也要与你死在一处,做了鬼也要缠住你,你休想就这般逃开我。”她没有犹豫,纵身往下一跃,人便落入水里,溅起一声巨大的“嘭”声来。
“夏楚!”
东方青玄大喊了一声。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机会回头。以一种绝决的姿态,往下一沉,脑袋钻入了水底。
死室里,机刮还在剧烈的震动,就像一个年迈的老者,苟延残喘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死室环境也在不停的变幻。瞬间之前还有山有水有池有亭的美丽地方,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消失在东方青玄面前。
石蟠龙,鸳鸯亭,围亭池,通通都不见了。
若不是有三个人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他一定会以为,先前的一切,只是幻觉。
死室还是那个死室。
石门打开了,通往开门的生路也出现了。
未几,室内的机括声也彻底消失了。只有原本鸳鸯亭的位置,出现一块石凿的碑文。这一次,那造陵者没有为难旁人,直接写成的汉字。
“恭喜你破了棋局,此毒名叫‘百媚生’,两个时辰不再吸入,自会解去。你若是有心,在开室的祭台上,为我家老贼烧三炷香,离去吧。”
东方青玄没有动弹,静静的呆了许久,他才右手撑地,慢慢爬起身来。而他的左手,再没有办法抬起。
环顾四周,除了他,再无一人清醒。
死室,仍然是死室。
一无所有。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407章 三日三生三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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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七觉得自己一直在做梦。
梦里,一会儿她像一只转动的陀螺,一圈一圈的疯狂转动着,不停往下坠落,就像从苍鹰山上跳下时的夏楚,单薄得没有半点依傍,头晕目眩,肠胃犯抽。
一会儿她又重重摔在地上,被人紧紧地搂在怀里,那人似是极为疼惜她,抱着她时的双臂,像铁钳子般有力,他不停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
一会儿她又像一个溺水的人,不停地吐啊吐,胸口闷得像喝了水银,吐得一塌糊涂,整个人虚弱不堪,身子酸涩难受。
一会儿她又觉得身上像有火在烧,热得浑身上下都冒起了热汗,湿了衣襟,那人将她剥了个光,放在温热的水里洗净,还在她的膝盖上揉来捏去,痛得她龇牙咧嘴。
“水……我要水……”
她想喝水,她渴了好久。
想喝水的欲望折磨得她极是难受,越想越热,越热越想,她好难受好难受。只要有一口清水喝,她宁愿拿一屋子的黄金去交换。
“水……水……”
她脑子里天人交战着,突觉有人递了温水在唇边。几近贪婪的,她张开嘴,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就着温水吸吮起来。那水真好喝,一滴一滴地流入她的喉咙,口干舌燥的状态好了许多,却还是浑身无力,她又晕迷过去。
她紧紧闭着眼睛,脑子里,出现了许多人。
有甲一,他疯狂的搂住她,不停的唤她的名字。有东方青玄,他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喂入了石蟠龙的嘴里,机括绞动下,鲜血流了出来,滴入了水里,把水染红了一片。有赵十九,他目光深如古井。他说阿七,你好好过日子去吧,我不要你了。我两个今生没有未来了。不过若还有来世,你会遇到一个喜欢骂你的人,那就是我。
她意识稍稍清醒一些,身子更加热烫,就像被人放在锅里蒸煮似的,极为难受。难道是她作恶太多,被阎王爷罚入了十八层地狱?
她扭着身子,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痛。脑子交杂一片,试探性的睁了睁眼,视线里有光线,一种极是耀眼的光线,一种可以让人小眼睛变大眼睛的光线——黄金。
对,很多黄金。
满屋子都是黄金,还有无法估算的珠宝。
夏初七曾经想过无数次,若有一天,她有了许多许多的钱,有挥霍不尽的金银财富,她该做些什么?但这个问题考虑了无数次,却始终没有答案。因为她发现,其实除了这个愿望本身,她却无法在此基础上为欲望进行再增值。
光影未灭,浸水楼台,缥缈的烟雾在身边绕来绕去,仿若一座南天门上的汉宫楼台,眼前的每一处,无不是金光闪闪,美得宛若人间仙境,神仙地府。
是幻觉,还是她已经死了?
倏地,她发现一个人。
在夜明珠橙红的光线照耀下,他身上的黑袍不见了,只着一层白色的中衣,就站在橙色光线的角落,手边放着佩剑,样子仍是那般的威风凛凛,镇定如常。他的存在,让她觉得好像所有的事情,包括先前的天翻地覆,并未真实的发生过,一切只是南柯一梦。而今他与她,只需在这般美好的地方,共度余生。
她吸了吸鼻子,刚想张口喊他,却见他起身走过来。她半眯着眼,没有吭声,也没有动弹,只是看着他,看着他从“锁爱”护腕里,抽出一把小匕首。然后,锋利的刀刃割向手腕。再然后,她眼睁睁看着他把流着鲜血的手腕伸向她的嘴巴,流入嘴里,咸咸的……
夏初七茫然片刻,脑子“嗡”的一声,醒了。
“赵十九,你在做什么?”
赵樽半蹲着身子,见她醒来,目光露出一丝惊喜,随即又散了去,板着脸,像是在生气,很快收回手,背转身去,“总算醒了。”
她再傻也明白了。
原来先前她只是昏迷过去。原来她喝得那不是什么温水,而是赵十九血管里的鲜血。是啊,这样的地方哪里来的温水?看着周围数不尽的黄金,再看看所处的糟糕环境,她苦笑,“原来我们没死。”
“是。”
“也没能出去。”
“是。”
他将小匕首插入护腕,撕下衣摆裹住腕上的伤口,什么也没有说,抿唇坐在石墩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夏初七斜着视线,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不,认真说,是躺在一块块平整的金砖上。幻觉,一定是幻觉。她闭了闭眼睛,镇定下心神,才问他,“赵十九,我们在哪里?”
“地底。”
啥?她目光巡视一遍四周的环境。
“这些黄金都是假的吧?”
赵樽看着她,声线极冷,“真的。”
“啊”一声,夏初七惊恐万状,想要坐起来,可膝上抽痛,让她忍不住“嘶”一声,又跌坐回去。他说:“死室机关启动,你与我一样,摔了下来。你的膝盖受了伤,好在不太严重,我替你包扎过了。”
夏初七瞧了瞧膝盖上包得极丑的布条,又巡视一遍两人所处的环境,还有自己身上半湿的衣服,不由惊奇了,“真是神奇,谁能想到在死室的地底下,就是满仓的金银珠宝?啧啧啧,这下发财了。赵十九,这个地方好美……”
赵樽眯眼,脸色冷沉,极是可怕。
“休息一会,少说话。”
“哦。”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她嘴上听话,眼睛却不听话的继续观察。发现这个堆砌了无数金银财宝的石室,还有两扇窗子。只不过,窗子外面黑压压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窗口外,有她在梦里感觉到的那种热气,比鸳鸯池里更为浓重。
“闭上眼!”
听得赵樽的低斥,夏初七奇怪了。满屋都是黄金,人也没有死,他为什么不高兴?难道是因她喝了他的血?想了想,她唇有抽搐一下,吃力地坐起,有气无力地瞄着他,“赵十九,你不高兴?”
“没有。”他声音低哑,眼波微润。
“不对啊,我两个大难不死,还平白得了这些金银珠宝,应当庆贺才对。可你的脸色为何这般难看?”她想站起来,走过去看看他。可刚一曲腿,膝盖便一阵钻心的疼痛。可她痛得不行,他却没有动静,任由她可怜巴巴的坐在地上。
“赵十九,你看不见我吗?”
他蹙起眉头,“看见了。”
夏初七不满地嘟囔,“那我在这挣扎,你却袖手旁观?”
“你该受点罪。”
“……赵十九,你好狠的心肠。”
夏初七无语地瞪过去,见他严肃着脸,不像在开玩笑,总算想明白了。原来他在生气她跟着他跳入鸳鸯池的事情。她哭笑不得的翻了个白眼,“好了,别生气了,我不跳已经跳了。我俩来探讨一下,怎么会掉到这个地方来?难道这便是死室的精髓——置之死地而后生,大难不死得黄金?真是精,妙,绝,牛,跩,哈哈,我好佩服她……”
她故意打趣的笑,赵樽却沉了声音。
“你为何要跟着跳?”
“你说过的呀,有你在的地方,就有我。咦,难道晋王爷不想遵守承诺?”见他噎住,她又笑着向他伸出手,“好心人,樽哥哥,你老人家扶我一把可好?让我起来欣赏一下这满屋的黄金。”
赵樽黑着脸,终是伸手拉起她,往怀里一带。她顺势扑过去,美美的贴着他,“你这人,黄金满屋,应当高兴啊,一直板着个脸做什么?我没欠你银子吧?若是欠了,欠多少,你直接说,我立马去清点了还给你。”
她笑嘻嘻与他玩笑,他却只看着她,似是不想打扰她的快活,又似是想说的话难以启齿,动了几下嘴皮,还是没有说话。最终,夏初七还是自己发现了,在他的右侧,有一块石碑,上面写有几行字。
“此间为‘回光返照楼’,建于沸水湖之上,沸湖之水从皇陵地底的火山口流出,水中含有‘百媚生’。在‘回光返照楼’的机关启动后,石楼会慢慢下沉,三日之后,将整体沉入沸水里,九宫八卦阵彻底塌陷,永不现世。”
夏初七微微张开嘴。
这字不是拼音,赵樽自然看过了。
原来他们并不是死里逃生,而是再入虎穴。
看着他暗沉的眸子,她突地笑了,“我们运气不错嘛,原以为在鸳鸯池就要见阎王,没想到,竟然还有三日可活。这回光返照楼的名字取得好。看,有这么多的金银财宝,有这么奢侈华丽的建筑,有这么喜欢的人在身边。简直就是偷来的三日浮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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