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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把年华赠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你吃过玫瑰糕吗?”
他的话来得突然,转折太大,把她要出口的穿越秘密都给抢过去了。但这也是今儿晚上,他第一次主动拉开话题。她怔了怔,摇了摇头,“没有,用玫瑰做成的饼子?”
赵樽的脸隐在黑暗之中,目光幽暗而深远。
“好久没吃过了,小时候母妃总在我生辰时,做与我吃。”
“后来呢?”夏初七的八卦心,上升到了新的高度。
“后来没有了。”赵樽回答得极快,声音也很平淡。
只是奇怪的,夏初七却是从他话里读出了一丝落寞来。可接下来甭管她怎么套他的话,他都不再回答这个问题,只专心做她的听众。另外,就是拼着劲儿的与那几坛杂粮酒过不去。
大闷驴子!
看来不管身份多高贵的人,都有着凡人的烟火情绪呀?
这么一想,夏初七又舒服了一点。
她果然是一个能从别人的悲伤中找到快乐的人,大概是这会儿赵樽有了正常人的情绪,让她觉得与他的距离拉近了许多,即便他不爱说话,也阻止不了她聒噪的心情。
“我吃过很多好吃的东西,浙广一带最有名的龙游发糕,满汉全席中十大糕点之一的枣糕,糯米糕,花生糕,香煎萝卜糕、宁波炒年糕、广式萝卜糕、酥炸大豆糕……”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77章 火一样的胸膛(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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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场白开始,夏初七漫长的自白之路就开始了。
略去了一些他很难理解的经历,她讲自个儿喜欢吃的,喜欢玩的,讲小时候在孤儿院里与小孩儿打架,讲为了私藏一颗糖曾经抓伤过小朋友的脸,讲受不了那样的日子,曾经想要偷偷跑出去,垒了砖块翻孤儿院里的高墙,结果掉下来差点儿没摔死,还讲她五岁时暗恋过的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儿,因为他身上有她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水味儿……
长长的一串话说了好久好久。
说到最后她才发现,他一直没有吱声。
“喂,你是不是听不懂?”她问。
轻唔一声,赵樽看着她若有所思,“能懂一些,有一些不懂。”
哎,与古人聊前尘往事,果然费劲儿。
夏初七借着酒意忆苦思甜,赵樽的目光却锁定在她的脸上,问了出一个关键问题,“你有如此经历,为何又会出现在鎏年村?”
换了往常脑子清醒的时候,夏初七必定会有更加妥帖的说辞。
可这会儿,她不是喝大了吗?看着黑压压的天空上那一轮毛月亮,她放下酒坛来,张开了双手,做出一个迎风飞舞的样子,笑着对赵樽一阵比划。
“看到那个天没有?其实啊,天外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天。我来自于另外的一个时空,在这个天的外面,不对,或许……也与你是同一片天,只是时间相隔了几百年而已,我也不是一个正常人,我只是一个魂。一个没有自个儿的身体,只是一个占用了别人身体的灵魂。”
她从来没有这么老实过。
尤其是在赵樽面前,就没有说过这么实诚的话。
可赵樽却是冷脸一沉,“子不语,怪力乱神。”
夏初七叹口气,斜歪歪看着他,“我说的是真的。”
“嗯,是很真,你不是人。”
赵樽雍容华贵的喝着酒,随意的敷衍了一下,呛得她直咳嗽。
说真话没有人会相信,她若是胡乱编一段“那年那月兵荒马乱,随了一批流民误入了鎏年村,摔在了苍鹰山下,幸得傻子所救”这样的狗血故事,指定他还能多相信一点。
“楚七,爷知道,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大石头边上的树影子再次模糊了赵樽那张俊脸。
夏初七一愣,偏头看他,“是吗?正好。我也从来没有觉得自个儿简单过。”
“你是不同的。”
他下了定语。却说得夏初七有些咬牙切齿。
“就因为觉得我与众不同,你就诓我的银子?”
“反正你能再赚不是?”
“我勒个去,根本就是两回事好不好?你这个人啊,就是以欺负我为乐,这种观念,要不得,实在要不得,你得改……不过好在咱俩过了今晚便是哥们儿了,我欠你的银子你说过不必还,我被你诓去的银子,我也高姿态的不要了。咱俩啊,两清了……”
“不必还的前提,是你得伺候爷沐浴。”他淡淡的提醒。
“喂,你还真要我替你沐浴啊?”她挪得离他更近了一些,一只手慢悠悠的撑在石头上,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把一张烫得吓人的脸挨着他,磨蹭了几下,嗅着他身上那一股子甜丝丝的酒香味儿,嘻嘻一乐。
“不如……就趁现在?”
“现在?”
大概被她奇怪的语气给弄懵了,赵樽眉头浅蹙起来。
夏初七杵在他面前,往他脸上喷了一口酒气儿。
“赵樽,你喝醉了吗?”
“没有。”
“可我有点儿醉了哎……”她不知道自个儿的语气有多软,更不知道那似娇似嗔的样子有多么的……不同寻常。只是瞪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掺了一点儿憨气,笑眯眯地说:“不过,不是酒给我灌醉的,而是被你给迷惑的。喂,你生得这么好看,还没事儿跑来勾引我,啧啧,这样子做人很过分的,你知不知道?”
“真醉了?”赵樽拍一下她的脑袋,喉结一滚,那声音低沉得近乎喑哑,也听得夏初七有点儿心猿意马了起来,那感觉还真是……好像醉了。
“不算太醉,喂,不如咱俩做点儿更有诗意的事情?”
“诗意?”赵樽显然不解。
“你看看啊……”
夏初七抬起头来,看着天上长毛的月亮,傻乎乎的念。
“头顶明月光,石上人一双,抬头毛月亮,低头……”
说到此处,她拽住他的胳膊哈哈大笑着接了一句“低头沐浴忙”,突地就将他往石头下面一推。赵樽这会儿顺着她的话题,根本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在一声带着水响的“嘭”声里,他和他手上的酒坛一起翻入了大石头下面的河水里。
“哈哈!不是让姑娘我伺候你沐浴吗?现在你沐浴了,银子两清了哦。”
夏初七原本想捉弄一下他,随便出一口这些日子被他压榨的恶气,哪会知道他在水里呛了几下,身子扑腾扑腾着,脑袋便沉了下去,再也没有冒出来。
“不是吧?你不是会水吗?”
上回湔江堰泄洪,他都随她飘了那么久……
不对,那个时候还有那个棺材板子。而且,他这会儿喝多了酒。
夏初七吓得激灵了一下,“赵樽,赵十九——喂,你别吓我。”
水里没有人回答他,赵樽连人影子都没有了。夏初七的酒意吓得醒了几分,顾不得别的,她脱掉身上的狐皮大氅儿,“扑通”一下便跳了下去,在赵樽落水的地方沉入水底四处摸索。
夜很黑,水里更黑。什么也看不见。
摸索了一会儿没有寻着人,她又冒出头来。
“赵樽……赵樽……你在哪儿?”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
她的心狠狠一沉。他该不会是真是淹死了吧?
“赵樽——”
她的心悬在嗓子眼儿里,根本不知道自己喊出来的声音都扭曲了。正大声呐喊着,冷不丁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接着腰上一紧,她便被人狠狠的一把抱住,死死往水里按。她慌乱地呛水了好几口水才跃出水面来,回过头便看见了长毛的月光下,一双如同暗夜星子般晶亮深邃的眼睛。
“赵樽?”
隔着一圈水波,夏初七仿佛看到了他眼波里那一抹很少见到的“阴坏”,几乎下意识的,她就反应了过来,又一次被他给耍了。
“你要死啦,你个王八蛋……”
她尖声喊着,拳头往他身上捶去。
“别闹了,水里凉。”
此时,腊月的水里,虽是在南方也凉得刺入肌骨。
她使劲儿捶着他,骂骂咧咧,“神经病,你开不起玩笑还是怎么的啊?我就那么一推,是你自个儿看美女看入神了,才没有坐稳滚下去了,你那么吓我,害我在水底捞你的尸体捞得都快要冻死了,还想把我往水里淹。你说你这个人,报复心咋就那么重呢?”
她的嘴像挂了鞭炮,啪啪啪一阵狠骂。他却像是听得烦了,双臂张开死死抱紧了她。在冷冰的河水里,夏初七一个激灵,觉得落入了一个火一样热的胸膛。
“不闹了。”
耳朵一烫,她脑子顿时糨糊了。
她这个人,披了一身女人皮却有一颗爷们儿的心。平日里能像女汉子似的与人耍狠斗嘴,吃了这样的暗亏,很难下得了火气儿,非得收拾回去不可。可在这个没有灯光,只有冰冷和黑暗的河面上,身体的接触是那么的敏感,他的胸膛紧紧挤压着她,两个人湿透了的身体紧贴在一块,随着他激烈的搂抱和重重的呼吸,让她突然便觉得身上的皮肤被点燃了,不知是冷的,还是惊的,情不自禁地战栗一下,回头望向他。
风华绝代,美绝人寰——这一眼看去,她脑子里就冒出了这八个字。
他若为飞禽,天下万物都可为成为走兽。
作为一个有着现代成熟女子灵魂的夏初七,很难具体描述这一眼那惊天动地。他模糊不清的脸上俊美高贵,却不知带了什么情绪,像危险,像邪恶,又像在生气,可每一寸表情都像能射入人心的利箭,如斯俊美,举世无双,让她的脑里像在下一场烟花雨,吞噬掉了理智,只能绚丽的绽放。甚至于,还傻乎乎的产生了一种错觉——刚才他那两句“不闹了”,仿佛是男人对心爱的女人才有的亲昵宠溺。
“看够了吗?再看爷可要收费了。”
头顶冷冰冰的话音落下,激得她回过神儿来,这才发现自个儿又犯了花痴。
她窘迫地咧了咧嘴,不以为然地嘲笑,“嘁,说得像谁爱看你一样?”她伸手去推他,他却把她一阵紧裹,打横抱起了起来,很快跃上了河岸,“咚”一声就甩在了潮湿的青草地上。
“哎哟喂,我的屁股,喂,过分了啊?!”
拍拍她吃痛的小屁股,她脑子里所有旖旎的幻想都破灭了,“嗷嗷”地惨叫着,骂骂咧咧。他却是闲适的立在她身前,一张依旧瞧不清情绪的面孔带着居高临下的寒意。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78章 火一样的胸膛(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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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还敢不敢了?”
“当然不敢。”心神归位,夏初七的嘴也损上了,“再说,你的智商虽然可怜,也不可能还会给我这样的机会吧?”损人智商,她知道只是为了自个儿的失态找个台阶下,也知道大冬天把人推下河,这事儿干得有点缺德,他一定不会就这样放过他。
可不曾想,赵樽重重一哼,似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将她落汤鸡似的拎了起来,一只手便轻轻松松搂紧了她的腰,把石头上的狐皮大氅取了过来,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裹在了她的身上。
“再有下次,爷必将你剥皮抽筋。”
他说得极狠,可夏初七却答不上话来了。
她以前有许多哥们儿,待她也好,可也许她自我保护的意识太强,很少有人觉得她其实也是需要男人疼爱的,也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抱着她,给她冰冷的身子裹上衣服,还把她抱到马上,搂在身前,替她遮挡了凉风。
思考着,她的脸一直在发烫。
两个人共骑在马上,他的呼吸几乎贴着她的耳朵。不经意的小小摩挲,若有似无的暧昧,都让她尴尬不已,人也矜持了许多,只觉得手脚不知道怎么摆弄,身上没有一处是自在的。
马儿悠闲的沿着河边往回走,良久没有人说话。
一匹马,两个人,一地的发毛月光。
河风带着一种轻淡的夜露之气,缓缓飘送了过来。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的声音才从耳后传来。
“你说的那种自由,当真有那么好?”
夏初七的耳朵又被他的呼吸给烫了一下,身子瑟缩着,不知是身麻了还是心酥了,混乱的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情绪。心跳狂烈,呼吸紊乱,声音也越发的小。
“在我看来,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自由。有一个叫贝克的人说,甘心做奴隶的人,不知道自由的力量。还有一个叫英格萦尔的人也说过,自由之于人类,就像亮光之于眼睛,空气之于肺腑,爱情之于心灵。”
莫名其妙扯了一堆名言,她只是脑子很乱。
他没有再说话。她糨糊已久的脑袋,也有些转不过弯来。
再接下来的路程里,她的话很少,他也不怎么说话。可她却一直觉得河边的草丛被大鸟踩踏时发出来的沙沙声,很是美好,虽然它们都没有自由,只能被动的承受。而天边那一轮注视着她的毛月亮,也是从古到今从未有过的皎洁。
只有她身后那个男人,始终有一种缥缈的不真实感。
“哎哟,主子爷,您这是……怎么了啊。”
“月毓,还不快点儿拿衣物。”
“你,你,还有你们,那几个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侍候主子?”
马儿刚入城门口,郑二宝便急匆匆迎了过来,打眼一瞧着赵樽湿漉漉的一身,他心疼得就像自家亲生儿子被谁给淹了水似的,又是差人拿衣服又是差人烧姜汤又是差人准备热汤沐浴,鞍前马后跑得屁颠儿屁颠儿的。
赵樽是无所谓,可披了他大氅的夏初七,却遭受了许多的冷眼。
可惜,夏初七心情太乱,难得去招猫逗狗,假装自个儿没有长眼睛,也不去瞧别人都什么眼神,下了马便把身上那件珍贵的狐皮大氅脱了下来,递还给赵樽。
“谢谢。”
她破天荒的客气一回,他黑眸微微一眯,“穿回去吧。”
一听这句话,夏初七心里那个感动啊……还没有结束,就听得他说。
“记得清理干净了再还回来。”
靠!这货就没个能让她舒坦的时候。
她承认,他真真儿是一个破坏气氛的人间杀手。
夏初七没有推辞,反正脱了她还冷得紧,不管回头要洗要熨,也用不着她来动手。只要说一声是赵十九的东西,丢给那个莺歌,还不把她给乐呵死?
说曹操,曹操便到。
她还没有走回住处,就看到莺歌也在往院门口走。她一个人扭着那细腰儿,穿红挂绿,打扮得特别精致,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根本就没有瞧见她夏初七这么一个大活人。
“莺歌。”
她出声一唤,莺歌像是吃了一惊,猛地回头。
“你……怎么在这儿?”
抿着嘴一乐,夏初七奇怪了,“我怎么不在这儿?”
莺歌似乎这才回过神来,见她穿了一件宽大得拖在地上的狐皮大氅,脸色由惊到疑,又由疑到妒,再由妒转到笑,变得十分迅速。
“你这是从咱爷那儿回来?”
夏初七奇怪她今儿晚上的反应,“你呢?又从哪位爷们儿那回来?”
莺歌怔了一下,样子尴尬又忸怩,“楚七,你可不要没由头的乱嚼舌根。莺歌生是咱爷的人,死也是咱爷的鬼,这大晚上怎会去找别的爷们儿?你这样一说,没得坏了我的名声,往后咱爷还敢要我?”
“莺歌啊。”
夏初七拢了拢那大氅的领口,走了过去。
她个头不如莺歌高,可气势却是不小,出口的话更是可恶。
“就你这拎了根鸡毛当凤凰,顶了个磨盘当端庄的样子,我看八成儿,名声早就毁了。即便你那名声没有毁,咱爷也不太可能要了你呢?”
那个“呢”字,她学着莺歌的调调,拖得极嗲,只把自个儿给恶心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楚七你还是那么喜欢玩笑。”莺歌面上有点挂不住,讪讪地笑。
“说真话真的没有人信了么?”夏初七翻了个白眼,“得了,走呗,我这个人啊,从来不与不熟的人开玩笑。”
这外头的动静大得,把原本已经睡下的梅子也给吵醒了,披了衣裳起来掌灯,看到莺歌妩媚娇嗲的背影,咕哝着啐了一口。
“妖精!见天想着爬爷们儿的床,咱爷哪能看得上她?哼,下辈子投胎都没指望!”
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夏初七忍不住想笑,有气没力地哼了哼。
“得了,人家好歹有妖精的资本。老子想变妖精,还变不了呢。”
夏初七以为自个儿很困,可是奇怪的,向来沾上枕头就睡的她,这天晚上却反常的睡不踏实,呼吸间就像莫名就缺了氧一般,奇奇怪怪的,身上绵软无力,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河水里她发疯的找赵樽,他却突然从背后冒出来紧紧一抱。
她说不来那滋味儿,只觉得身子像坠入了棉花堆儿。
上辈子她没有谈过恋爱,整天和爷们儿呆一块儿,也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想想不由迷茫,难不成就因为她从来没有被男人这样抱过,这一抱,便抱出问题来了?下意识就觉得那赵贱人感觉不同了?
一双大眼睛在黑暗里瞪着,她很烦躁。
看来果然是月亮惹的祸了!
抚了抚额头上的大黑疤,她十根手指头插入头发里翻来覆去的搅和,终于有了属于女孩子的烦恼。他的胸膛真的很热,搂着她的那双手,也很有力,男人对待心爱的女子才能那样的吧?
越是想,她越是乱。那颗心啊,也越是塞。
在梅子的呼噜声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过去的。
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睛时,是被驿站里破空而来的惊叫声给震醒的!
“傻子?”
傻子住得离她并不远,都在西配院里,只不过丫头和小厮的住所中间隔了一个大院子,还多了一道门,等夏初七慌慌忙忙地跑过去时,闻声赶来的人,已经把傻子住的那间耳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因为傻子是个傻子,没有人乐意与他住,所以他一个人住在这里。
夏初七挤进去的时候,看见傻子光着上身,下面就穿了一个裤头,愣愣傻傻地坐在床上,瞪大了一双眼睛,整个人都快没魂儿了。躺在他床上的是一个光裸着身子的女人,扭曲得像一只白白的虾子,半点动静都无。乍一看,可不就是一具尸体吗?
“天呀,这都怎么回事啊?”
“这还瞧不出来?不就是那傻子把人家姑娘给……”
“莺歌这个小娘,平日看着也不是一个检点的货色,傻子人那么老实,怎会做出这等事来?定是她自家看傻子生得好,巴巴上赶着,傻子不从,才失了手……”
“那可说不得准,再老实也是男人……”
围着的丫头婆子小厮们纷纷议论,却没有人敢上去收拾这场面。而傻子光着上身发着抖,嘴巴哆嗦着,根本就做不出什么正常的反应来。夏初七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分开围观的人,“嗤”一声,发了狠。
“看什么看?没见过死人啦,都闪边儿去。”
说罢,她第一件事便是去查看莺歌的身子。
“草儿……草儿……”
大概受惊过度,兰大傻子骨碌一下爬过来,根本就顾不得有人围观,也顾不得自家只穿了一个裤头,光着大脚丫子就奔过来,像儿子见到亲娘一样,一把抱住了她。
“不是我,不是我,草儿,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79章 火一样的胸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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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无伦次的解释着,夏初七只好安慰地拍他的后背。
“我知道,我知道,傻子你别怕,不关你的事儿。”
“她死了,她死了,不是我,不是我。”
傻子这个人向来老实傻气,一大清早醒过来,床上就躺着个死掉的赤裸女人,可想而知对他的冲击力有多大。夏初七心疼他,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安慰的词儿。
“来,傻子,咱先把衣服穿上,不然受了凉。”
她想掰开傻子搂住她的胳膊。
但傻子向来劲儿大。尤其在这个时候,他就像溺水的人找到了一根可以救助的浮木,不要说去穿衣服,就连正常的语言逻辑都没有了,一边儿傻傻的抱紧她不放,一边儿“叭嗒叭嗒”的掉眼泪儿。
“草儿,草儿,我两个家去吧?这里不好,不好!”
“都围着做什么?好看啊。”月毓进来的时候,傻子还搂着夏初七直发抖。她是殿下身边的大丫头,向来都是有些威风的。不过她平素为人温和,很少发脾气,这会一吼,好多人便都安静了下来。
月毓走过来,也没有去管床上那死去的莺歌,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没有一句,默默地从夏初七手里接过衣服,温和地哄着傻子穿衣服,“来傻子先把衣服穿上吧,免得让人看了笑话去。就算你真做错了什么事情,爷也会为你做主的,不要害怕啊。”
一听这话,夏初七夺过她手里的衣服,笑了,“月大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家傻子做错啥事儿了?你是衙门里的捕头呢,还是县太老爷?这人到底怎么死的,还没个说法呢,你就急巴巴的给人定罪,莫不是心里有鬼?”
她急眼的时候,人特别狠。
月毓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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