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皆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碧霄2466
他来到了后山的禅房,叩响了禅房的门,可是却迟迟没有人回应。
就在他万分失落,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到吕四娘挎着菜篮子走了过来。
“四娘。”胤禛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吕四娘一只手臂:“青鸾呢?她在哪里?”
吕四娘看了看胤禛抓着自己手臂的手,一抬头,对上的是胤禛那一双充满了热切和期盼的眼睛,半响,才讷讷地道:“师妹,师妹在后山上采药。”
胤禛忽的一笑,道了声谢,就往外冲了出去。
吕四娘愣在原地,她可以感觉到自己刚才被他握过的手臂在微微发抖,她的脸也微微发烫,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愣了许久才转过身去,呆呆地凝望着空荡荡的院门口。
胤禛一路狂奔,跑到了后山上,四下搜寻着青鸾的身影。
后山上有一片空旷的草地,杂草丛生,草深足以没膝,胤禛撩起袍角,一深一浅地往草地深处走去。
终于,他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就藏在不远处的草丛中。
青鸾一只手提着竹篮子,一只手在草丛中摸索着,忽然似是发现了什么,她蹲下身去,拿出篮子里的小锄头,将那棵翠绿色的枝叶花瓣状的植株挖了出来。
青鸾如获至宝,刚一站起身来,胤禛就出现在她面前。
她无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脸上的笑容来不及收敛,只得转过身去,似乎想逃避什么。
胤禛深吸口气,又深吸口气,上前两步,低柔地问:“青鸾,你为何要躲我?你不想见到我吗?”
青鸾皱了皱眉,无奈地道:“我不是躲你,我是怕你,怕你看我的眼神,怕你叫我的名字,怕你对我纠缠不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我,我心里很烦很乱。”
听到她这样说,胤禛的眼神黯了黯,有些伤心也有些无助,片刻后,他抬起手默默扳过她的双肩,让她的眼睛正视着自己,一字一句地道:“请你不要躲我,也不要怕我,更不要拒绝我。”
青鸾推开他,不耐烦地喊:“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我为何不能拒绝你,难道你不明白吗?你想要的我根本给不了你,你这样苦苦地纠缠我,只会害了我。”
胤禛摇摇头,语气也变得激烈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说话,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感受不到吗?我恨不得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你为何要拒绝我?”
青鸾摇摇头,苦笑了一声:“自欺欺人,你喜欢的是我身上的影子,你喜欢的是那个叫筱蝶的姑娘,你心心念念,放不下忘不掉的那个人,是筱蝶,根本不是我。”
胤禛浑身一震,僵在了原地。
青鸾用一种极为陌生的眼神看着他,笑了笑,又笑了笑,倾诉道:“殷公子,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不想当任何人的替身,请你放过我吧!”
“不,不是这样的。”胤禛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眼睛惊惶地四下乱瞧着,脚下一颠晃,直扑过来将青鸾搂进怀里,紧紧抱住。
“青鸾,你不是替身,你也不是影子,你是真真实实藏在我心尖的人。”他反反复复地抱紧了她,贴着她的额头含泪倾诉:“请你不要拒绝我,更不要离开我,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会用余生证明给你看,只要你给我机会。”
“你放开我,你放手!”青鸾用力推搡,想要挣开他,他却不愿松手,青鸾敌不过,气急之下,抽出手来抡圆了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她这一巴掌力气很大,直将胤禛打得背过身去。
在胤禛回神之际,青鸾趁机逃离。
胤禛没有再追上去,而是滞留在原地。
他的眼神由吃惊转为受挫又转为痛苦再到涌出一丝强烈的恨意,他急剧喘息,眼睁睁地看着她逃离,双手却越握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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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皆殇 第141章 指尖叶
——
午时已过,红日悬空,慧明在将胤禛带到了了尘大师面前。
胤禛情绪低落,正准备下跪行礼,却被了尘大师双手扶起。
“殷施主,虽老衲答应了收你为徒,但你不必进行大礼。”
胤禛感到惶然:“大师,弟子愚昧不解,是否大师反悔弟子入寺?”
“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既承诺殷施主在先,就不会反悔于后,殷施主,你可曾记得,老衲收你入寺当日,你答应过老衲的三个条件?”
“弟子记得。”
“好,你重述一遍。”
“第一,绝不可以和大师以师徒相称;第二,可带发修行,为本寺俗家弟子,随寺中师兄弟乡间习武;第三,必须遵守本寺门规戒条,如有违犯,依寺规处置。”
“很好,老衲希望你不但记得,还要做到,你既为本寺弟子,就应当静下心来皈依佛道,不要被外界的红尘俗世所困扰,你可能做到?”
“大师教诲,弟子谨记于心,定当在寺中潜心修行,努力习武,绝不触犯规条。”
“好,你既已明白,老衲也无须赘述,你下去吧!”
胤禛离开禅院以后,滞留在了尘大师身旁的慧明却显得有些不安,上前两步,欲言又止,了尘大师在佛前敬香,礼毕,不急不缓地道:“慧明,你可是有话要说?”
“大师,殷施主外出归寺之后,一直闷闷不乐,弟子今日在后山上看到,他与妙华师太的女弟子青鸾似乎有些感情纠葛,他既没有看破红尘,又屡次触犯寺规,大师你为何要一再迁就于他?”
“慧明,老衲留下他自然有老衲的用意,你无须多问,这位殷施主,你要小心照顾他,明里教武,修行,打杂,做到一视同仁,但,别让他吃太多的苦,暗中要注意他的行动,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禀告,听明白了吗?”
“弟子明白,可这位殷施主到底是何身份?要如此小心照顾?”
“既已明白,就不必多问,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不要去想殷施主的来历,凡事小心,千万谨慎,如有差错,将会功亏一篑。”
慧明不敢再多问,双手合十,默默施礼。
——
离开禅院后,胤禛穿过了大雄宝殿的殿前广场,有很多弟子都在练武,棍法,拳法,虎虎生风。胤禛站在原地,垂着眼睛一动不动,时间过去了许久,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眼神由哀伤苦闷转为清朗坚定,默默走上前去跟着数位弟子一同练武。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胤禛这一个月来一直早出晚归,潜心练武,乡间树林里到处都可以看到他勤学苦练的身影。
这一日,胤礽挑着两桶水经过殿前广场时,却看到几位师兄弟聚集在一起,似乎在研讨什么。
胤禛放下水桶,走上前去挤进了人群,只见一位师兄手里拿着一片树叶,用力往前一掷,那树叶却力道饱满,宛若刀片一般,直直将不远处梧桐树上的一根树干削了下来,围观的众位师兄弟拍手叫好。
胤禛觉得不可思议,一片小小的树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师兄却不以为然地告诉他:“只要力道够强够快,别说是一片小小的树叶,就算是一张薄薄的宣纸,也可以发挥出削铁如泥的巨大威力。”
胤禛私下练了许久,却始终不得其法,树叶太轻,根本飞不了多远,更别说有什么杀伤力,他感到很苦恼,对这一招越发练得更用功,像着魔了一般。
——
时隔三个多月,终于有蓝齐儿的消息了,吕四娘拿着信件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小师妹正在收拾行李。
“青鸾,你这是?”白衣女子感到不解。
“我要回山上去,去见师傅。”青鸾从容地说,似是下定了决心。
白衣女子拉住小师妹的手,笑着道:“师妹,我跟你一道回去。”
青鸾睁大眼睛,只听得大师姐开心地道:“蓝齐儿派人给我们送来一封信,她没事,而且活得好好的,让我们不要担心她。”
“真的吗?”青鸾喜出望外,连接接过信件拆开看了看,果然是二师姐的笔记。
“刚才我在街上采办东西,忽然有一个孩童跑过来,将信件递给了我,我起初还怀疑是有人使诈,没想到真的是蓝齐儿传来的消息。现在好了,知道她没事了,我们就可以回山见师傅了。”吕四娘暗暗松口气。
“可是,既然二师姐没事,她为什么不回来见我们呢?她人又在哪里呢?”青鸾感到疑惑不解。
“她信上没说,估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吕四娘将信件收纳起来,转身也去整理东西。
“师姐,我最近老是心里发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青鸾想了想,又低低地道:“曾静师兄,他已经有一阵子没露面了,还有师伯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好久都没见到他们了。”
“师伯他们有要事在身,向来都是说走就走,我们这些晚辈也不好过问。”
“嗯,我明白。”青鸾点点头,告诉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青鸾,我们这就回山了,你要去跟那位殷施主道别吗?”白衣女子忽然问,声音低柔不明。
青鸾回头,呆呆的:“师姐,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跟他……”
“那位殷施主对你向来都很特别,他好像非常喜欢你,你也曾照顾过他一段时间,如今我们要走了,去跟他道别也没什么呀?”
“我不去。”青鸾一反常态的很坚决:“我不想再跟他有过多的牵扯。”
吕四娘怔了怔,无奈地道:“你真不去?”
“不去。”青鸾将手里的包袱打了个结,转身去拿墙上的佩剑。
吕四娘摇摇头,不再追问。
——
午后的乡间树林,阳光稠密如织,树影斑驳参差。
胤禛手指尖擒着一片树叶,静立在原地。
他闭着眼睛,酝酿了许久,终于发出了气势磅礴的一击。
薄薄的树叶如飞刀一样,嗖的一声,直直钉在了不远处的树桩上。
胤禛慢慢睁开了眼睛,慢慢地,一抹激动的笑意染上了他的唇角,他看着那树桩上的飞叶,神采飞扬无比,林间的朔风鼓动他的僧袍,树梢间抖动的日光勾勒出他俊朗如画的身姿。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喜悦。
然而,有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突如其来。
“殷公子?”一个温柔的女声,来人步履轻缓,慢慢靠近身来。
胤禛警惕地回头。
是吕四娘。
“吕姑娘?怎么是你?”他收敛了自己的戒备之心,笑着迎上前去。
“我来跟你道别。”白衣女子抚摸着自己的发辫,娇羞地道,“我们要走了,虽说你我交情并不深,可是我还是认定了,殷公子是我吕四娘的朋友。”
胤禛笑了,爽朗的笑声。
“我也一直拿姑娘当朋友,既然你们要走了,那就后会有期,希望你们一路顺风。”他拱手施礼,淡淡的话语虽然有些客套,却似乎并无不妥。
然而吕四娘却感到失落,转而深吸口气,强笑道:“好,公子也好好保重。”
胤禛点头。
吕四娘转身去了。
胤禛脸上的笑容渐渐逝去,浑身变得僵硬。
她们要走了,要去哪里?青鸾,我的青鸾,你是飞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这一月来,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她,不去看她,不去在意她,可是眼下她真的要离开了,他还是感到害怕,害怕再也见到这一张脸。
胤禛飞鸽传书给隆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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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皆殇 第142章 废太子
——
五月的塞外天高地广,牛羊成群,风光旖旎。
康熙第六次巡幸塞外,身边又有众位阿哥陪伴,一路游山玩水,甚是畅快。
蓝齐儿此番也被康熙带在身边,她像一只逃出牢笼的小鸟一样,欢呼雀跃,一路上又是唱歌又是骑马,深得康熙和众位阿哥宠爱,她还照料着康熙的起居饮食,可随意进出行宫,父女俩感情日渐笃厚。
塞外行宫的晚上却不同白天,异常湿冷,几天后,康熙忽然感染了风寒,病倒了,太医诊断后并无大碍,开出了药方,随侍的众位阿哥涌进了帷帐,想要照料康熙,康熙却惟独留下了蓝齐儿在旁伺候。
这一夜,蓝齐儿守在康熙身旁,康熙喝了女儿亲手煎的药之后,便睡下了,行宫里很快安静了下来。蓝齐儿端着盘子,走出了康熙的寝宫,来到了帐外。
皇太子胤礽正在等她,见她出来,拉过她一只手,拽住她走向草原深处。
他们在山坡上坐了下来。
天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一丝光亮也没有。
感觉到了一丝冷意,蓝齐儿抬起双手抱住肩。
胤礽见状,将自己的黄马褂脱下来,披在她的肩上。
“你交待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那封信已经交到了你师姐手上。”他近距离地凝视着她。
她双手托腮,思绪似乎陷入了不知名的所在。
胤礽讨厌这种被她忽视的感觉,他攫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正对着自己。
“蓝齐儿,你看着我。”他两眼炽热,声音忽然低柔得让人听不清。
她看进他的眼睛里,那里有两团明灭不定的火焰,随时会喷发出来。
她很快清醒过来,拨拉开他的手,质问:
“胤礽,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他的呼吸凑近了她,她瞪大眼睛,还未及反应,他忽然吻了下来,她的呐喊呜咽在嘴里,双手推搡着他,却被他紧紧抱住,两个人一起滚下山坡,淹没在草丛深处。
执拗而疯狂的亲吻,她无法挣脱,浑身上下被他的气息包裹着,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感到害怕。
“你疯了?”喘息的空当,她艰难地低喊了一声。
“我早就疯了,我就是一个疯子。”他封缄了她的唇。
蓝齐儿用力推开他,惊吓地叫喊起来:“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你喊啊,你最好把所有人都叫醒,让他们都知道,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胤礽恶狠狠地压着她,灼热的呼吸喷拂在她紧绷的脸上。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是公主,你是阿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到底是不是人?”蓝齐儿在惊惧之余,悲愤地抽泣起来。
“公主?”他喃喃地笑:“你真以为你是公主?”
她慢慢睁大眼睛,嘴唇哆嗦着:“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让你当公主的时候你自然是公主,现在,我要你当我的女人。”黑暗中,他的眼里闪动着残忍的亮光,似乎能吞噬一切。
蓝齐儿的身躯急剧颤抖,无声地落下泪来。
他抚着她额头的发丝,目光微微一抬,却看到山坡上似乎站着一个人。
胤礽很快停止了动作,蓝齐儿也睁开了眼睛。
山坡上的人影消失了。
胤礽整理好衣饰,拔腿往山坡上跑去。
蓝齐儿一动不动地躺在草丛里,眼角余光可以看到胤礽在山坡上抓狂的样子。
第二天清晨,蓝齐儿像往常一样,煎药端到了康熙的御前。
康熙觉察到女儿脸色苍白,似是有什么心事,便关切地问:“蓝齐儿,塞外更深露珠,你又连日来照顾朕,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身体有所不适?朕传太医给你瞧瞧。”说着就要传令。
“皇阿玛?”蓝齐儿握住康熙的手,哽咽着,冲动之下,几乎想要道出实情。
这时,一个侍卫急匆匆进来禀告:“启禀皇上,十八阿哥昨夜忽然生了重病,现在还昏迷不醒。”
“什么?”康熙瞬间慌了神,蓝齐儿却愣在当场。
康熙此次巡幸塞外,有皇太子,大阿哥,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诸位阿哥随驾,十八阿哥是年龄最小的一个阿哥,年仅7岁,康熙总喜欢把他抱在怀里,逗他玩,此次塞外之行,也把自己的幼子带了出来。
可是,十八阿哥却忽然病倒了,这场病来得突然,康熙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急令御医赶来诊治,御医诊断后,说是塞外气候变化多端,皇十八子胤衸体质偏弱,才会被风寒所侵。
康熙很心疼自己的幼子,彻夜守在幼子身旁,然而,皇十八子发了三天高烧,在第四天凌晨,瞪着一双烧得血红的大眼睛,瞬间就殁了。
十八阿哥胤衸死后,康熙悲痛欲绝,但更让他伤心的是,其他的皇子对胤衸的病情漠不关心,甚至根本就是无动于衷,特别是皇太子胤礽,在自己的弟弟生病的时候几乎不闻不问,就连胤衸病死了,都没有丝毫哀伤,康熙对自己的这些儿子们十分的失望。就在这个时候,皇长子胤褆却跑到康熙面前告状,说十八阿哥之死与皇太子胤礽脱不了干系,胤褆将自己这些年搜集到的有关皇太子的罪证尽数呈奏给康熙。
康熙看了那些奏折,却异常沉默,只是挥了挥手,让皇长子胤褆出去。
第二天,康熙将随行的诸位阿哥叫到了跟前,挨个儿骂了一遍,诸位阿哥都感到惶恐不安。
康熙夜不能寐,即刻下令返程回京。
返京的途中,康熙又病倒了,行程又慢了下来。
布尔哈苏台行宫的夜晚,康熙剧烈地咳嗽着,蓝齐儿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到了这一幕。她急忙上前,拍着父皇的背脊,帮他顺气。
康熙坐起身来,接过汤药喝了。
蓝齐儿用帕子拭了拭康熙额头的汗珠。
康熙摇摇头,痛心疾首地道:“朕有这么多儿子,可他们到底有几个是真正的关心朕,是不是都在等着朕咽气,等着坐朕的皇位。”
“皇阿玛,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会好起来的。”蓝齐儿心酸地落下泪来,劝慰道,“您是大清的天子,是这天下的主宰,是百姓爱戴的好皇帝,几位阿哥也都把您放在心上呢,女儿也一样,皇阿玛,我们都是一心一意地敬爱着您啊!”
康熙拍了拍女儿的手,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哭还是在笑。
是夜,康熙做了一个噩梦,梦到皇太子胤礽提着剑站在他的病榻前,阴冷地笑着,康熙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
到了次日夜晚,康熙正在行宫内批阅奏折,蓝齐儿在旁侍奉,却看到有一个身影从帐外闪了过去,康熙也觉察到了,直到第三天夜晚,那个身影再度靠近了康熙的营帐,从缝隙向里面窥视,营帐外早已安插好的侍卫伺机行动,不动声色的就将那人捉拿住了。
原来是皇太子胤礽的亲信阿布伦,受胤礽指示,前来侦察康熙起居。
康熙勃然大怒,是夜,布尔哈苏台行宫灯火通明。
康熙召了随行的诸王、大臣、侍卫、文武官员等齐集于行宫前。
皇太子胤礽也被押了过来。
康熙一看到太子就满目愤慨,责令他跪下。
胤礽见到康熙这个样子,反倒平静下来,一声不响地跪了下来。
康熙气得浑身发抖,在场的其他诸位阿哥面面相觑,文武官员们也都垂着头,静默不语。
康熙抬起手指着胤礽,痛骂:“你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胤礽虽跪在地上,肩膀却挺得笔直,不亢不卑地直视着康熙:“儿臣不知犯了什么错,皇阿玛竟如此动怒?敢问儿臣何罪之有?”
康熙见他如此冥顽不灵,大言不惭,顿时气结:“胤礽,你平日在宫里奢侈无度,比我的花费还要厉害,倒也算了,朕派你去南巡,你竟敢向当地的官员索贿纳贿,胆大包天!连外邦进贡的物品,你都敢贪入私囊!”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康熙越说越气:“你幼弟十八阿哥病危,朕日夜照料,焦虑万分,你身为兄长,竟然可以无动于衷,你这样毫无孝悌的人,怎么能当太子?你还在深夜里向朕的帐殿窥视,难道你是想看朕死了没有?你的亲信日夜监视朕的一举一动,到底用意何在?”说到最后,康熙随手抓起身旁茶盘上的一个茶杯,用力朝胤礽掷了过去。
胤礽没有躲闪,茶盏“砰——”的一声砸在他的额头上,随即飞溅在地,四分五裂。
康熙眼神哀痛,踉跄着,向后颓然跌倒,诸位阿哥上前搀扶。
胤礽依旧一动不动地跪着,额头却渐渐沁出了鲜红的血花,血花一行又一行顺着他的眼睛,鼻梁慢慢流下来,甚是可怖。
康熙隔着混乱的人群指着胤礽,当即宣布:“从即日起,废除胤礽‘太子’名号,他这样毫无忠君爱父之心的人,不配继承大清的基业。”
文武大臣们噼里啪啦跪了一地,诸位阿哥也都跪了下来。
胤礽却眼神古怪,低低地笑了,埋下身去,重重地冲康熙磕了三个响头。
康熙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终于痛哭出声,几乎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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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皆殇 第143章 夜惊变
——
青鸾和吕四娘连夜赶路,马不停蹄,两日后,终于回到了慈云观。
波谲云诡的夜晚,天幕下没有星子,也没有月光,只有嶙峋的树梢在夜风中轻轻晃动。
青鸾跳下马,跑上前叩门。
“师傅,师傅——!”
青鸾抓着山门上的铜环连着叩了好几下,却迟迟没有人回应。
“怎么回事?”吕四娘低声喃喃,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
“难道,难道师傅离开道观了吗?”青鸾怔怔地望着大师姐。
“不会的,师傅说过有生之年绝不会下山的,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吕四娘面色凝重,暗自忖度,微微一抬头,却看有两个高大的莽汉从一旁的树上飞跃而下,明晃晃的大刀交错下来,想要立诛她们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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