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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嫁作三人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胡芩
张孝辕道:“侯爷暂且说来,承祖不才,能帮忙一定不敢推辞。”
他话音刚落,那边常勇侯夫人突然离了座,“噗通”一声跪下:“请张侍郎答应我大儿和小儿入赘!”
侯夫人下跪,张孝辕慌得一下站了起来,想伸手去扶却男女有别,无奈之下,只得向常勇侯求救:“侯爷,你先把夫人扶起来,有话慢慢说,有话慢慢说。”
常勇侯刘战也没想到娇妻程氏居然有这么一出,愣了一下赶紧把程氏拉了起来:“夫人,张侍郎是明理之人,我们慢慢跟他说,不着急,不着急。”
程氏站了起来,扶着刘战的手臂坐回椅子上,眼眶一红流下泪来,一边摸出帕子擦眼泪,一边抽抽噎噎把刘琨和刘珏两兄弟的痴心描述了一遍,最后道:“后日便是金銮殿封赏之期,两个逆子已经打定主意,请求圣上赐婚入赘张阁老府。孩儿执意如此,为人父母者,痛断肝肠也只能为他们达成心愿。我与侯爷思前想后,强行赐婚或能达成逆子心愿,然必会催生张府怨愤,婚姻之事本为结两姓之好,故我与侯爷还是厚着脸皮先到府上提亲。逆子之心,天地可鉴,请侍郎务必成全。”
张孝辕一时目瞪口呆,刘氏两兄弟的痴心,的确可感天动地。可是,月容已经有了三个夫君,而且,这三个夫君还是自己的亲外甥,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答应这门亲事!张孝辕一下便拿定了主意,道:“小女已经有夫君三人,圣上赐婚也会酌情考虑;再则,小女已经昏睡不醒,不知何日醒来,更不知能不能醒来;天下闺阁比小女优秀者比比皆是,世子和小公子年轻,一时沉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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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时日自当放开,侯爷和夫人……”
程氏打断张孝辕的话:“少年痴迷,能不能放开,想来张侍郎最清楚不过。说到你家女儿昏迷之症,我家正有一样东西或能治之,只是祖上有言,此物须得刘家媳妇方可享用。”程氏从袖中摸出一个方型玉盒,慢慢放到座旁的几案上,接着道:“越兰玉蟾能治衰竭之症,张侍郎想必也听说过,我不敢保证此物对你家女儿的昏睡之症有用,可是据说她所中之毒极耗人心力,解药之所以不能解,或是药力不够之故,如若服下越兰玉蟾,或能醒来也未可知。张侍郎还是慎重斟酌为好。”
张孝辕听了程氏第一句话的言外之意后有些恼怒,然而越兰玉蟾却让他犹豫了:越兰玉蟾珍贵可比鹰山玉雪莲,前者对妇人生产时的血崩衰竭之症极为有效。从来妇人生产如过鬼门关,有此物则可保母子平安。难怪程氏生了五儿一女尚显如此青春,原来常勇侯府藏有此等宝物!也对,前任常勇侯三十年前曾南征越兰大胜而归,想必就是那时得的了。张孝辕想了半刻,道:“如此说来,张某颇为心动,只是事关重大,我还得与家人商量一番方可作答。侯爷和夫人请先回府,明日张某定给回信。”
送走常勇侯夫妇,张孝辕赶紧把光元找了来,把常勇侯夫妇的来意和越兰玉蟾的事说了一遍。听完张孝辕的话,光元立即变得呆呆傻傻,不一刻眼眶竟慢慢红了起来。张孝辕理解他的感受:谁不想独享爱人,骄傲如元儿,与亲兄弟共妻已是极限,如何再能容下他人!因为理解,更是心疼,张孝辕便道:“你们若不愿,后日金銮殿之上若圣上意欲赐婚,我便与你祖父力辞,推掉也不是难事。越兰玉蟾虽好,然不知其是否有效,也不是必须之物,月儿只是昏睡,睡够了自然醒来。元儿不必难过,明日我便回绝刘府,后日我与你祖父定在金銮殿上为你们拒了赐婚。”
光元的眼泪终于流出眼眶,慢慢滑下两腮,一滴一滴,滴落到青砖地上。张孝辕耳力很好,他听见光元的眼泪撞击地面,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顿时自己的胸口也疼了起来,扭了头不忍再看。过了两刻,他听到光元的沙哑、坚定的声音传来:“父亲,你答应他们吧。”张孝辕慢慢回头,他看见光元蓦地蹲到地上、不顾形象号啕大哭!
光元在张孝辕处又呆了一个时辰,待情绪完全平复之后才去找两位弟弟。光宇听完光元的话,一拳砸在几案上,几案应声而垮,又用头去撞墙,末了,吼道:“我现在就去杀了清国皇帝!”一阵风冲了出去。光元赶紧唤大河:“快带人截住二公子!”
光涵则呆了一刻钟之久,然后道:“我这一辈子,定要配出比‘失魂’更厉害的毒药,让那清国皇室绝子绝孙!”停了一会,又道:“大哥,你别难过,我知道有一种药物可使得男人不举,待刘家小子进来,我就用它伺候他们!”
大庆明祥四年十二月初九早朝,金銮殿上皇帝赐婚,恩准常勇侯府世子刘琨及其么弟刘珏入赘张阁老府,当天钦天监便择定次年三月十二完婚。这场赐婚在京城轰动一时,男人鄙视张氏之先头夫君无能、同时唾弃刘氏兄弟自贱,女人则羡慕、嫉妒、愤恨。
就是顶级豪门宁王府都骚动起来,宁王妃范氏听了随身嬤嬤莫氏的闲话,对月容大感兴趣,对莫氏道:“嬤嬤,你三月十二那天替我走一趟张阁老府,看看新娘子到底美成什么模样!”一旁的苗嬤嬤躬身道:“王妃,还是老身替您去一趟吧。” 范氏微不可查轻皱眉头,然而立即道:“那就麻烦苗嬤嬤了。”苗嬤嬤是宁王自小的随身嬤嬤,身份地位比莫嬤嬤高很多,由她出面到张府道贺,的确更妥当。只是,这么点小事都不肯落人口舌,这苗嬤嬤也太不给她这个王妃面子了。
谭云娘自月容回京之后来看过她几次,除了叹息还是叹息,果然天妒红颜!听了赐婚消息之后,愣了半刻,想想又觉得理所当然,只是每日祈祷月容赶快醒来。
远在田城的刘暇听得兄、弟得偿所愿,却也高兴不起来:嫂子若不醒,大哥和五弟这长长的一生可怎么熬?于是劈了一间屋子供上菩萨,每日早中晚三次跪拜,请求菩萨显灵让嫂子早日醒来。威北公夫人一向不信鬼神,这次倒是没有横加指责。
☆、插队
圣旨赐婚前一日,张孝辕亲自上常勇侯府告知应允刘琨、刘珏入赘张府之后,常勇侯夫人程氏便把越兰玉蟾交给了张孝辕。虽说不大肯定,张孝辕回到府里还是马上把玉蟾和其它几样相生的进补药物一道熬制了让月容服了下去。自月容服下玉蟾之后,光元三兄弟忍住心痛,一直眼巴巴守在床边。
冷静下来之后,光元除了心痛让出爱人,还有另外一层担心:不知什么原因,月儿并不喜多夫家庭,尽管她不曾言语,但是他体味出来了。三兄弟小心翼翼,花了一年时间才让她接受这个事实,如今他做主答应刘氏兄弟入府,她醒来之后,他该如何面对?因此,守在床边的光元心情非常复杂,他希望月儿马上就醒来,这样他们就可以像从前一样喜怒笑骂、浓情蜜意;他又希望她不要醒来,这样他就不必面对她的责怪,而且,若月儿一日不醒来,他就一日有理由不让刘氏兄弟碰她,拖得一日便是一日!
光宇心情也很复杂,刘珏那个小屁孩他不在乎,可是刘琨,自己离开荣城到栗县之前,两人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虽然后来分开了好几年时间,然三岁看老,他了解刘琨的性子就如同了解自己一般。刘琨看中的,绝不会放手!齐鄂城盗取忘忧籽、湟源大战夜袭,他能感受到刘琨对自己的维护,然而他更清楚,这种维护,是须要他王光宇付出毕生代价的:刘琨想要分享他们的心肝宝贝——月儿!他无论如何无法接受,痴情?自己三兄弟难道就不够痴情么?若凡是痴情月儿的人都要迎进府里,那张府的屋宇再扩张十倍也容纳不下!可是,刘琨有错吗?他也没有错。月儿的确是有夫之妇,但是现在是大庆明祥四年,婚律允许他这般行为。如今,越兰玉蟾有可能唤醒月儿,他们又承了一次刘家的情,他是该感激刘琨?还是该鄙视刘琨?光宇一时迷惘起来。光宇多么希望,现下是瑞华端明十二年以前,也就是五十八年以前,那时,一妻只可以有一夫!明年三月十二,刘琨两兄弟就要进府了,到时,该如何与刘琨相处,他还没有想好。
光涵已经想通了,如今既然有救醒月儿妹妹的机会,干吗不用呢?刘氏兄弟多年来觊觎月儿妹妹,今天终于达到了目的!不过,刘小五在鹰山跟着跳崖、刘大在清国替二哥挨刀,倒是出人意外!似乎,多加两个人保护月儿妹妹也不错,但,仅限于此!若不是清皇歹毒,刘家兄弟再痴情也是无用。清皇是罪恶之源,该受到报应!但是刘大和刘小五,硬生生插进他们兄弟之间,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不会让他们好过!
雪片纷飞而下,刘府后园一片洁白,西头的红梅林却犹如一片红霞镶嵌于天地之间,耀眼、迷人。刘琨和刘珏在树下漫步,两人脚步虚浮、东倒西歪。阿福和阿喜徘徊在梅林边探头探脑,不知该不该跟进去。世子和五公子上了金銮殿、接了圣旨之后,回到住处便要了酒菜,两人一言不发吃吃喝喝了两个时辰,在喝空了五大坛烈酒之后,相搀着到梅林赏花。一路上踉踉跄跄却不许人跟,按五公子的话说:“你们跟来做什么?又不是,又不是你们要入赘!欢喜,欢喜也轮不上你们!滚,都给我滚得远远的!” 阿福和阿喜不敢跟着,却也不敢离开,就那么远远辍在后面。
世子和五公子在梅树下大声说话,后园很静,阿福和阿喜能清楚听见两人的对话,大公子道:“五,五弟,我今日真是太,太欢喜了!来——你掐掐我,我不是在做梦吧?”五公子大笑了起来,道:“大,大哥,我早说过,娘肯定会,会答应的!不过,我,我先掐你一下,一会,你,你也掐我一下!”接着两人都“哎哟”痛呼出声,显然都掐得不轻,阿福和阿喜不由都哆嗦了一下。
过得半刻,又听得大公子道:“五弟,王家三兄弟,恐怕,恐怕不喜欢我们呢!”五公子先是“嗤”了一声,然后道:“管他们喜欢不喜欢,月,月姐姐喜欢就行!不对,我以后再也不叫她月姐姐了,我也不叫她娘子,我就叫她月!对,就是月!大,大哥,你不许跟我抢!月,只能,只能我一个人叫!”大公子“呵呵”笑了起来:“我才不跟你争这个,我也要,也要叫她月儿,月儿……”
阿福和阿喜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听得世子和五公子的脚步声渐渐往梅林深处而去,对话声音也越来越低,终于不可闻。阿福和阿喜犹豫了一会,小跑着进了梅林,跟着脚印追去,直行了一百丈之远,才在一株梅树下发现半卧着的世子和五公子:两人已经睡着,白雪红梅映着绯衣玉面、凤眼红唇,美人美景,美不胜收。阿福和阿喜一时看呆,阿喜喃喃道:“张府小姐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阿福道:“主人家的是非也是我等能够妄议的!你扶世子,我扶五公子,赶紧走罢!冻出病来,世子和五公子好说话,夫人最近脾气可不大好!”
服下越兰玉蟾三天之后,月容依旧没有醒来,三兄弟变得焦躁起来,光元与两个弟弟不眠不休眼巴巴等了几天,心焦外加自责,内疚不已。光宇看出他的不安,道:“大哥,救醒月儿的机会,哪怕就是一丝,我和三弟跟你一样都不会放过。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你不必难过。”光涵也道:“大哥,这样也好,刘家小子就算来了,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第四天晚上,三兄弟还是一人一张椅子守在月容床前,一刻不离。子夜时分,光涵首先熬不住到榻上躺着去了,不过半刻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后半夜,光宇也上了大床,在里侧躺下,不一会也睡沉了过去。光元也很想睡觉,可是他不甘心,他跟自己较劲,他必须看着月儿醒来!可是,三天三夜不曾合眼,心理意志到底还是敌不过生理需要,他鸡啄米似的点起头来,点着点着,“咚”的一声磕到床沿的木板上。疼痛传来,光元一下子清醒过来,立即坐直了伸手揉额头,揉了额头揉眼睛。然后,他看着月容放在外面的那只手,瞪大眼,久久不能合上。
月儿的右手小指在动!光元屏住呼吸,又揉了揉眼睛,是的,他没有看错,月儿的小手指在动!光元的疲倦顿时跑到九霄云外,他小心翼翼捧起月容的手掌,轻轻碰触那根小指,他感觉得到那根小指感受到了他的抚触,因为它似乎也想回抚他的手指,光元的眼泪倏地流了出来。擦干眼泪,光元仔细打量月容的脸,她还是那样安静,可是,他的心却已经安定下来,他笃定:月儿,肯定会醒过来的!或许需要时间,但是,他有的是时间。
早上大家都知道了月儿手指能动的消息,三兄弟的欣喜不言而喻,就是张孝辕和老太爷,也大大松了一口气。光元最得两人看重,光元这几天的样子两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也无从安慰,两人便也跟着难受。如今月容有了醒来的希望,光元脸上也有了笑容,整个张府也轻松了起来。
刘府也听到了这个好消息,常勇侯刘战松了一大口气,对程氏道:“有效就好,有效就好!以后琨儿、珏儿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程氏“哼”了一声道:“如此孽子,你还担心他们过得好不好!为了跟心上人在一起,居然在自己母亲面前服毒自尽要挟!这样的儿子我早就当没有了,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们!若有空,你还是操心一下老二几个的婚事吧。”
刘战一笑:“夫人真的从此再不管他俩了?”
程氏脖子一梗,斩钉截铁:“不管!”
刘珏听得消息,飞跑着到了刘琨院里,兴奋地对刘琨道:“大哥,月就要醒来了!如今距三月十二还有三个月,月肯定能醒来跟我们一起拜堂,哈哈,真好!”
刘琨也笑:“是啊,是啊,太好了!可是,五弟,你有没有觉得这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得太慢了?”
继手指能够动弹之后,过了几天,月容的脚趾也能动了,后来甚至能够握拳、摊掌,可是,直至次年三月十二,她的二次婚礼那一天,她始终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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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二那一天,春光明媚、百鸟欢唱,张阁老府和常勇侯府均张灯结彩,圣上赐婚、两门权贵,满京城的官僚和权贵鲜有不上门道贺的,贺客出了刘府又进张府,川流不息、熙熙攘攘。因月容未醒,刘琨和刘珏是光元骑了马迎回来的,一路上吹吹打打,道路两旁杨柳依依、翠绿生烟,玉面绯衣的三个郎君骑着高头大马迤逦而过,看热闹的一时看痴。一面感叹新郎的俊俏风流,一面暗暗好奇新娘子的容貌行止。
新郎进门后发生了一件不愉快之事,因新娘子昏睡不醒,张府便打算请一个老嬤嬤抱了一只天鹅代替新娘拜堂,新郎坚决不允,众人看到大的那个跪下对张孝辕道:“父亲,拜堂乃婚礼大事,吾之娘子非病入膏肓,仅睡着而已,请父亲同意让大哥托了她与青岩兄弟拜堂。”天子赐婚,这婚事当然不能黄,张孝辕不得不允,最后,光元抱着月容跟刘琨和刘珏拜了堂。
堂上的三个郎君,个个风姿绰绝,众人更加好奇昏睡新娘子的长相。可是,新娘尽管被夫君抱着,依旧是盖着盖头的,观礼众人均未能一睹新娘子容颜,遗憾不已。唯有叮嘱有机会进洞房看热闹的女人和小孩,“尽量看仔细了,到底是何等样的一个美人”。也有参加过第一次婚礼、见过新娘的女人,却说得很笼统:“论外貌,绝对配得起这几个郎君!”众人越发好奇,一时之间,几乎所有的女人和适龄的小男孩都涌进了蕴园。
蕴园人满为患,汤嬤嬤和顾嬤嬤强颜欢笑维持秩序:“新房拥挤,请各位夫人先到东厢花厅歇息,待先进去的夫人们出来之后,各位再请进新房。”夫人们兴致勃勃,耐心喝茶等候。
苗嬤嬤是第一批进入新房的人之一,她之所以来,是因为宁王妃已有八月身孕不便走动,又不想让莫嬤嬤上门失了宁王府面子。可是在前堂看了三个郎君之后,她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人说常勇侯府世子俊美无双,以为夸大,一见之下,名副其实!刘五公子年纪虽小,却也不输给哥哥。更难得的是,抱着张家小姐拜堂的先头夫君,竟也是玉雕一样的俊秀人物,据说还是去年的新科探花郎!他抱着妻子与他人拜堂,却一直微微笑着,这需要何等涵养!另外两位郎君虽未曾露脸,但哥哥如此,弟弟想必也不差。如此五个人物,竟为同一个昏睡女子痴迷,这个女子,该是何等人物!
盖头揭开,看见那张沉睡的面容,在场的众人再也无话可说。苗嬤嬤也莫名激动起来,拉住连嬤嬤问:“你家小姐可有自小随身物件,拿到佛寺开光也许便会保佑她早日醒来。我家王妃喜欢礼佛,恰前些日子请了了尘法大师到府里诵经,过几日便回皇觉寺,若嬤嬤信得过,我便带了小姐随身物件回宁王府,请王妃托与了尘大师,再由大师带回皇觉寺开光。”
连嬤嬤听了大喜,这些日子小姐虽有好转,然要醒转却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皇觉寺为皇家寺庙,源远流长,了尘大师为寺庙高僧,佛法高深,如果把小姐的团鱼金佩托与他开光,那是最好不过了。于是对苗嬤嬤道:“谢谢苗嬤嬤,嬤嬤有心了。我家小姐是有一随身物件,待我问过大公子,再与嬤嬤回话。”
光元虽然不信佛,然想想并无害处,便同意了,道:“多得一法是一法,但愿有用,嬤嬤便取了与她罢。”连嬤嬤便走到床前,解下月容脖子上挂着的团鱼金佩,递了给苗嬤嬤:“劳烦苗嬤嬤了,过几日我便代小姐过府谢过王妃。”
苗嬤嬤接过金佩,不知怎么的却没有拿稳,金佩眼看就要往地上掉,光元伸手一把捞住,递给苗嬤嬤,道:“这金佩太小不好掌握,吓着嬤嬤了。”苗嬤嬤接过,取了一块帕子仔细包好,然后小心翼翼放进袖袋,方缓缓道:“老了有些眼花,差点唐突了小姐心爱之物,公子莫怪。”
待最后一批夫人退出蕴园,已是戌时初刻,阿葵和阿姜服侍月容沐浴洗头之后,已是戌时末刻。光元给月容细细擦干了头发,然后抱了她上床、给她盖好被子,刘琨、刘珏两兄弟也终于摆脱客人回来了。
光元看他俩回来,站起身道:“两位弟弟,我即刻就走,娘子就交给你们了。记得我那天跟你们说过的话,也记得你们的保证!”
☆、偏心
刘琨站定,恭敬道:“大哥放心,我们一定照顾好娘子。”刘珏却不语,光元犹豫一会,道:“我那番话也是为你们好。你们跟娘子接触不多,可能不了解她心性,她虽心慈,然凡事讲求平等自愿,你们自己琢磨吧。“说完,扭头看一眼躺着的月容,毅然抬步离开。顾嬤嬤看他出来,提了灯笼送他出了院门,然后把灯笼递给他,道:“大公子且放宽心,刘大公子年纪已长,应该知道轻重。”光元不说话,默默接过灯笼,又回头看了一会正屋方向,慢慢向衡园走去。顾嬤嬤站在门口,看着光元的背影渐渐融入夜色,感觉自己的眼睛渐渐湿润起来,最终,也只能长叹一口气,返身进了院子。
正屋内,连嬤嬤给三人端上一壶酒、一壶茶,又取出三个酒杯,倒了两杯酒、一杯茶,然后对刘琨和刘珏道:“两位公子,饮了交杯酒你们和小姐就是正式夫妻了,小姐现下只能以茶代酒,我这便服侍小姐喝茶,你们自把酒饮了吧。”
刘琨道:“不敢劳烦嬤嬤,你自去歇息,我们侍候娘子喝茶便是。”连嬤嬤体谅两人新婚,便仔细交代了喂水的方法,然后道:“劳烦二位公子了,老身就在外屋候着,有事随时传唤便是。”说完便走出去,然后反身带上门走了。
刘珏听得连嬤嬤脚步声走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后,飞快下了门闩,又急急走了回来,走到床前便伸手去抚月容的眉眼。刘琨一把拉住他,压低声音道:“五弟,别忘了王大哥的叮嘱!”刘珏摔开他的手,也压低了声音道:“我记着呢!一定要等月醒来了才能洞房。月的性子我了解,我曾傍在她身边两个月呢!我只是想确认一下罢了。大哥,月真的已经是我们的娘子了么?”
刘琨道:“刚才连嬤嬤说了,喝了交杯酒才算正式夫妻呢。你扶着月儿,我来喂她喝茶。”刘珏“嗤”了一下,道:“大哥,你真是个呆瓜!你看看这个,交杯酒也可以这样喝的!”刘琨抬头,看见刘珏从怀里摸出一本小册子,翻开其中一页递了过来。
刘琨接过一看,面红耳赤,低声呵斥:“五弟,你从哪寻来的这个东西!居然还在怀里揣了一整天,就不怕露了出来让人笑话!”
刘珏分辩道:“是昨天晚上娘给我的,还叮嘱让我一定好好琢磨呢,我昨天看到半夜,觉得现下只有这页有用。”
刘琨道:“母亲果然偏心!什么好东西都给你,居然也不给我一册!”
刘珏道:“我以为爹爹也会给你一册呢!”看刘琨脸色不对,犹豫问道:“难道爹爹没有给你?真没有?你年纪那么大了,娘肯定以为你早就有了!爹和娘都没有给你,你那么多朋友,难道你就没有向他们借一本来看看……”刘珏越说越多,刘琨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打断刘珏:“五弟,我真没有!”
刘珏很同情的看着他道:“大哥,那你先看这一页吧,看完了我们就开始喝交杯酒。”刘琨拿了书到灯下细看,过得一刻,满脸通红站起身,道:“开始吧。”
刘珏端起自己那杯酒,滴了几滴到月容的茶杯里后,一口饮尽自己那杯酒,复端起月容那杯掺了酒的茶,饮了一小口,然后托着月容的头,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出乎他的意料,月容的嘴并没有张开,他渡过去的茶全顺着月容的嘴角流到一旁去了。刘珏赶紧撤退,一边取了帕子给月容擦拭,一边着急道:“大哥,不行呢,你再看看书,可有哪里不对?”
刘琨站在边上,看着自己弟弟伏了头上去亲吻月容的嘴唇,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有点恼怒,听得弟弟询问,嗡声作答:“你且让开,我来试试吧。” 也像刘珏一样,滴了酒到月容茶杯里,饮尽了自己的杯中酒,然后含了一口酒茶,托起月容的头,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同时用手轻轻捏了捏月容两腮,感觉到月容的唇齿已经打开,这才缓缓渡了酒茶过去。果然,酒茶一滴不漏被喂进月容嘴里,最后被她慢慢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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