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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舞流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火狸
溟月,必须成为他的溟月,也总有一日会是他的溟月……以如火般灼热的目光注视着正在用膳之人,连慕希想起他不敢随意碰触,在他心中如天人一般的溟月曾经与他人相拥,心中亦是存着那人,眼中便渐渐染上了怨色欲伤痛。
瞧着祁溟月用完了膳,他叹了口气,“那个被称为暗皇的江湖人我定会命人将他杀了,溟月到时切莫怪我。”倘若到时溟月不愿留下……那么,他便将他锁在宫中,只要没有了内力,溟月便只能待在他的身边了……
扫了一眼连慕希面上的神色,祁溟月站起了身,对着他勾了勾唇,语声淡淡,“随你。”
一转身,他便往里行去,窗外微风拂过,在那衣袂之上拂起一片白影,墨色飞扬,发丝之下,几点红色的印记落在了连慕希的眼中,只是一瞬之间,但那点点殷红,却是他不会错认的,那是……
语声颤抖着,他起身一把扣住了祁溟月的手腕,“溟月可是与他相见了?!他竟来了安炀?!进了这皇宫之内?!”不等祁溟月反应,连慕希拂开了他颈边的发,在那衣袂之下,数枚殷红的吻印清晰可辨,那个暗皇,那个溟月心里的人,那个不该存于世上的人,竟敢潜入皇宫,还对溟月……
想到身前之人与他人相拥,想到溟月与那人是如何在彼此身上留下了如此的痕迹,想到这些,连慕希简直恨不得立时将皇宫内外翻个遍,将那人毙于剑下。
任他看着颈边的痕迹,祁溟月知道,若是再往下一些,肩头,胸前,腰间乃至腿侧,处处都有昨夜父皇留下的痕迹,挑眉望着连慕希,他扯起了嘴角,“不错,他曾来过,不过溟月未曾随他离开,功力未复,我跟他离开也只是累赘罢了,若是被安炀王搜捕,他与我恐怕都离不开安炀。”
“功力未复……功力未复……倘若你不是失了内力,便要随他离开了可是?!你怕他被我所伤,便要他先走,待你复了内力,再与他一同回转苍赫!”溟月处处都在想着那人,为那人而担心,却对他这般的无情。
连慕希紧紧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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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那截白皙的脖颈,衣襟之下,如墨的发丝掩映着处处绯红,那殷红的颜色斑驳着透着晴色的旖旎,却刺入了他的心里,“溟月事打算等睘珠将毒性消去吧?你就这么想离开我?慕希当真如此让你讨厌?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半点都未放在眼里?”
祁溟月吐出了一声叹息,“你这又是何必,溟月并不值得安炀王这般看重,而今苍赫即将归于安炀,天下全在你的手中,想要何人不可得,为何非要溟月,你对我的心意,我知道是真,但可惜,慕希尼晚了一些……”
扯开了拉着他衣襟的手,祁溟月理了理衣袍,连慕希却因他头一次唤了他的名字而颤抖了双手,溟月从来都没如此称呼过他,唯独是这一回,那声叹息之中的可是遗憾?若是他未听错,那句话间,说的是可惜……
试探着伸出了手,想要去触摸近在眼前,却总是遥不可及的月白之色,却在另一声叹息之中迟疑了,连慕希咬了咬牙,望着身前的祁溟月,忽然说道:“溟月该知道我不可能任由你恢复了内力离我而去,尤其是在此刻,终于唤了我的名……”
抬手在先前所伤之处狠狠咬下,出一口鲜血,他望着祁溟月,眼中有几分决然,几分背上,还有着几分期盼,溟月尽管没有了内力,也是可以拒绝他的,但那之后,他却必须点了他的穴道,而后逼他喝下他的血,但他不愿,不愿以那种方式……
见他如此,祁溟月也知道他的意思,再度叹息,“这又是何苦。”带着些无奈,他摇了摇头,“溟月从不行无谓之举,知道你定会设法让我喝下,这回,便随了你吧。”
望着他眼中的神色,他缓缓抬起了他的脸,被那指尖触到,连慕希眸中泛起悲伤成了欢喜,小心的将手放在了祁溟月的腰间,他看着眼前之人一点点接近了他,那双眼眸之中,终于泛出了浅浅的温柔……
“不要看着我。”祁溟月的语声仍是淡淡的,连慕希听了,眼眸里的欢喜之色中却又多了几分灿然的笑意与狂喜,如此一来,几年之内,溟月的内力都不可恢复,而这也是头一回,溟月主动碰触于他,别开了眼,他染着血色的唇微抿着,等待着曾经触到过的柔软落下。
祁溟月望着那染伤了血色嫣红的唇,眼眸中的温柔之色愈浓,一分一分的靠近了,垂在身侧的手却倏然抬起,迅疾无比的往连慕希口中投入了一物,在他喉间捏了一下。
连慕希正被余光所见的那温柔所引,还未回过神来,只是刹那之间,他的血连同口中之物已一起被咽了下去。
不能,不能让溟月离开!他抬手想要将祁溟月点了穴,四肢却开始变得不听使唤起来,目光渐渐迷蒙,似乎将要坠入了梦中,眼前,那双望着他的眼眸仍旧温柔如许,“安炀王放心,不会取你性命,只是……让你入梦罢了。”如同苍赫宫内情景再现,只是这一回,两人的位置互换。
望着他,祁溟月语声含笑,扬起的唇边却含着冷意,“溟月先前便说了,我从不行无谓之举。”
连慕希分明是听见了近在耳边的话语,却又像是未曾听见,好似不明白他说了什么,恍惚之间,眼前已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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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第一百六十六章 攻城
第一百六十六章攻城
安炀都城,城内的大街之上几乎不见人影,安炀的百姓多半躲在家中,有些更是早早的便避去了别处。国君想要如何,不是他们百姓可左右的,是这登基两载的新皇挑起了兵争,他们便也只能怀着不安等待着战事过去,当初听闻莲彤与安炀对战接连遭败,城内百姓才逗放下了心,没想到国君竟带回了苍赫的太子,听说是想以此来钳制苍赫,却不想,苍赫帝未受要挟,却是因此而发兵安炀!
苍赫帝是如何的人物,即使他们这些寻常百姓,也并非没有听过。倘若不归还苍赫太子,便要灭了安炀,苍赫帝昭告天下的这句话早就被所有人记在了心里,带着惶恐,果然听闻苍赫军往都城而来,一路之上苍赫帝领兵在前,不知杀了多少安炀的将官,眼看已无人再可应战,也无人再敢迎战,皇宫里却又传出,有不少大臣自绝身死。
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都城之内,所有人都闻苍赫而色变,也有不少人心中开始暗暗抱怨起来,若不是国君带回了苍赫的太子,安炀何至于此?
好不容易,听说苍赫军中出了反叛之人,苍赫帝生死不明,城内百姓还未还得及安心几日,却见苍赫军不止没有如传言所说,撤兵离开,而是摆下了阵势,兵临城下,打算再度攻城!
高高的城墙之上,举着弓弩的士兵遍布,错落着站成了两排,对着城下集结成阵的苍赫将士,想起听到的前线战报,苍赫军所过之处,无人可挡,对不降之人,没有二话,立时便会当场斩杀,凡是听过此事的安炀士兵,虽然都瞄准了城下之人,心里却有些忐忑起来。
被反叛军暗袭,苍赫帝不知所踪,苍赫军曾一度溃散,有不少人去追踪那叛将,此时仍未回转,城下人马并不多,照理来说,守城之将该高兴才是,但此刻,他却站在城头,脸上全是焦虑与紧张之色。
谁说苍赫帝不知所踪,此刻出现在城外,那一身玄色,身披金甲之人,不是苍赫帝又是谁!还有他身后的那一队黑衣人,也不知从何而来,观其气势便已让人为之胆寒。
城上的安炀将官心生禁戒与不安,城外,祁诩天骑在马上望着城门,并不命人进攻,这一上一下,一里一外,两厢对峙着,谁也没有先动。
忽然,城楼上的人都看到远远的有一匹快马赶到,马上士兵下了马来,跪地不知对着那玄衣金甲之人说了什么,那苍赫帝缓缓抬起了头,竟朝他望来,即使隔着距离,守城之将仍是能感觉到,那形如实质的目光如同利剑,在那犀利之中,像是带着某种难辨的笑意,让人见了,却更为忐忑起来,生出了不祥之感。
果然,不一会儿,阵阵马蹄声由远而近,还未见到人马,那蹄声隆隆却已清晰可闻,如同近在身侧,只是听那声响,便知来人绝不在少数。
守城的将官可不会以为是有援军前来,安炀都城之外,周遭的不少城镇都被苍赫攻占,都城之内,各处的守军近日里都遭了不明身份之人的暗袭,都猜测是有江湖人士乘乱想要谋反,担心出现如苍赫一般出现内忧,不少人正忙着追查,一时间根本寻不到人影。
而安炀在外还有几支人马分散于苍赫境内,哪里还有人手,至于莲彤,降了安炀之后,便一同往苍赫境内发兵,多半人手也是在苍赫的,自然也不会突然而至,那么此时来的,只会是苍赫的援军了……
“放箭!快放箭!”随着他的呼喊,城楼之上顿时弓弩齐发。
如雨的箭矢往城外飞去,城下人马却分毫未乱,为首的祁诩天瞥了一眼城楼之上飞射而下的箭矢,不用他多吩咐,一队影卫已腾身而起,十数人同时跃至了半空之中,对着迎面而来的利箭运掌而击,那掌风合到了一起,成了暴风之力。
轰然的响声如雷,将那落下的箭所般半都毁在了半空之中,被折成了数段,或者干脆成了碎屑,纷纷扬扬的洒落一地,如同烟尘,而余下的一些,也早就失了准头,即使偶有对着人去的,也只需略略一挡,便坠了地。
见此击无用,守城的将官忧心忡忡,担心等来人近了,苍赫援军一到面前,攻势定然难以抵挡,巨石就备在一旁,但看那距离,却不是射程之内,对城门外的那些无用。
若是早些发现苍赫异动该有多好,什么苍赫帝下落不明,害得他将苍赫的集结看作了是苍赫将要退兵,此时捶胸顿足的后悔亦是晚了,命副官在城楼之上指挥,对远处而来苍赫的援军投石,他匆匆忙忙调集了城内的人马,准备出城迎战。
城内备战,城外,举盾抵挡的士兵列阵在前,准备随时抵挡落下的箭雨,而远处的人马此时已陆续到来,落在后头的那些正抵挡着投落的巨石,并未保持行军之阵,却是散开了阵型,几人一队,往此处而来。
领军为首之人此时已到了祁诩天身前,远处巨石投落声响隆隆,他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对着眼前时不时飞射而来的箭矢也仿佛全没瞧见,话音仍是不带起伏的平板,“陛下,臣照陛下所言,已尽快由苍赫赶来,不知是否有迟,请陛下恕罪。”
“不迟,正是时候。”对着他微一点头,祁诩天看着远处在策马而来,此时正整兵的人马,薄唇边的弧度微微的扬起,“那件事处理的如何了?”
“回陛下,已办妥了。”刘易见眼前的君王神色已无异样,面上只有平日里那如游戏一般的兴味,还有些冷冷的笑意,在苍赫之时那压抑的怒火已全然不见。心下一转,立时便知道,定是殿下无恙,或者两人已见过了也说不定。
即使溟月殿下无事,陛下也不会轻易将安炀放过,那么接下来……带着些同情之色,刘易往城门的方向望去。
轰然的响声不断响起,投落的巨石滚滚而下,刘易带来的人马为数众多,即使散了行来,也仍是被伤了一些,而城楼之上,那副官眼见有所斩获,立时叫人加紧投射,正在兴奋之时,不知由何处来的利剑寒光一闪,他的喉间已被刺穿,掉落而下的尸体,恰好落在了刚开了城门,打算迎敌的安炀大将的面前。
尸体带着鲜血如雨,由高处重重掉落,在所有安炀将士的面前,被洞穿的喉间鲜血如瀑,不断往外冒,而死去之人砸在地上,已是面目全非。
望着马蹄之下,他的副官的尸体,领兵的大将心头悚然,一眼望去,苍赫军先前列队的兵马纹丝不动,后面的也差不多都已到了城下,那十数名黑衣人正翻上了城头,而后便不断有士兵的尸体落下。
还未对阵,城门之前便处处都是他麾下将士的尸体,那死状,也与先前相同,俱是颈部要害被人刺穿,那冒出的鲜血洒满了一地,人数虽并不太多,那场面看来却分外可怖。之*梦*小*说*论*坛
空气中烟尘弥漫,早已无人再往下投石,城楼之上也已无人,那带兵的将领望着满地的尸体,咽了下口水,握紧了缰绳,心里全是紧张与从未有过的懊悔,那些黑衣人显然全是世上少有的高手,看那装束与行动的方式,说不定便是皇族用来保护自身或是暗杀监视他人的暗卫之类。
凡属此类,皆只能被皇家所用,还从未有人这般堂而皇之让那许多影卫同赴战场的,苍赫帝竟会这么做,不止亲自领兵,还将暗卫也带上了战场。如此看来,他对安炀岂不是势在必得,抱着灭除安炀的决心?!那前段日子,被他的巨石与弓弩抵挡住的苍赫军,根本只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后悔此时才看出苍赫帝的意图,吴将军在心底抱怨,也不知一路上的探子是如何查探的,竟连苍赫有这么多的人马往安炀都城而来,都无人回报,在苍赫境内的那几队人马也不知如何,知道了此事经无人知会,难道只顾着自己占了苍赫的城池,得了军功,便不管他身在都城的守将如何了吗!?
在心里骂着,眼前的阵势,正是两军对垒,已容不得再想其他,他握住了身侧的刀,骂完了同僚,不禁又对他们的君王也有了些抱怨,若不是陛下去掳了苍赫的太子回来,事情何至于此,假若能将苍赫太子放还,眼下他也不必面对如此骇人的苍赫帝。
守将心里全是紧张与抱怨,而在他身后的士兵才出了城门,便见到了这么一幕,心里更是胆气一弱,满地的尸体不是未曾见过,但从未有过眼前这般,还未正式交战,真楼之上便已无一人,看那些黑衣人如此的厉害,分明个个都是高手,哪里是他们这些寻常兵卒可以匹敌的,若是遇上,根本就只有等死的份。
这么想着,不少人已生了怯意,盼着切莫对上这些人才好。
人马对立,都不在少数,却静默的有些可怕,地上有些尸首仍在冒着血,沾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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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血色与泥沙,煞气与沉沉的压迫感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安炀军中因影卫之举而人心浮动,那位将领定了定神,才握紧了腰侧的战刀,提气喊道:“可是苍赫帝?我乃安炀守城之将,吴节,在此提醒,别忘了,你们的太子还在我王手中,若要他无恙,你必须退兵!”掩着紧张的声音有些颤抖,吴节想起宫里那人曾对他吩咐过的话,强作镇定,等待对方的反应。
城门下,苍赫军中悄无声息,无人答话,也无人理睬,一时间再度静默下来,只有马蹄踏于地上的声响,在充满了紧张,仿佛一触即发的气氛之中踩出了一片微尘,祁诩天坐于马上,望着眼前的安炀守将,如鹰的眼眸中划过一道冰冷的笑意,薄唇边弧度依旧,“杀。”
淡淡的一个字,本应飘散在烟尘,此刻,却清晰无比的落在了交战双方所有人的耳中,那一字才落音,十数道黑影便当先往阵中扑去,短短几个刹那,惨叫声接连而起。
那位吴姓大将才抵挡住影卫的一击剑招,正要回击,对方却已杀往了他的身后,眼见得力的从官都一一被斩杀,苍赫军迎面而来,那雷霆之势让他心里一急,连忙高喊了一声:“给我杀!”领着一众将士与苍赫军冲到了一起。
喊杀之声响成一片,双方人数都不在少数,这一对上,安炀的都城之内,躲于家中的百姓似乎都能听见城门前兵刃交击的声响,还有那些喊声,惨叫声,马匹的嘶鸣声,即使堵住了耳朵,似乎都无法将其阻隔。
阵阵杀伐之气,鲜血与哀号,在城门之间遍布,双方人数相差并不太多,但那气势之上却差了不少,面对着策马为首朝着人群冲来的玄衣金甲之人,只要一个迟疑,最后见到的便是自己无头的身躯由马上滑落的景象,如此一来,还有何人敢抵挡,纷纷退让。
战场之上,士气是何等重要,哪里容得这么一退。不知不觉间,交战的场地由城门外到了城门的通道之中。
吴节眼见如此,心中已有了打算,倘若实在无法抵挡,便只有闭了城门,苍赫军备断了粮草,即使由周遭的城镇去征集,也需时日,没有了粮草,苍赫军即便如何神勇又能坚持得了几日。
且战且退,在他的调遣之下,有几队人马到了城内,就等所有人退到里面,便关闭城门。
正在这时,城内涌出了一批人来,并未策马,一道道身影却疾如闪电,人数在数十人之众,吴节才退到了城内,正满头大汗的命人关城,见到身后来人,心里一慌,仔细瞧去,却见当先而立之人一身红色衣袍,头戴玉冠,吴节心里一松,幸而不是敌人,连忙急喊了一声,“陛下!”一时间也没去细想,为何本该在宫中之人会忽然出现在此。
连慕希似乎未曾听见,满眼迷茫的站在他不远之处,在他身旁,身着月白之人却单单吐出了两个字:“动手。”
在他身后,人影倏然闪动,往城门扑去,顷刻间,正在关闭城门的士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已丢了性命,那迅疾如电的数十条人影却没有停下,冲入了人群之中,对着安炀的兵士,手气剑落,不到片刻,顿时造成了一片混乱。
城门还未来得及闭起,城内安炀的军中又遭了暗袭,正因人数不多,根本无法拦截,那纵跃起落的身影落到了何处,何处便会有人倒下。
此时在城门的通道里,数名影卫正进行着屠杀一般的战斗,挡在前头的便是必死,世上无人会想寻死,安炀的士兵自然也不例外,一一往后退去,却不知后头等着他们的,与前面并无两样。
祁溟月负手站在城内,空无一人的街上到处可闻城外传来的砍杀之声,想到城外正领兵在前的那一人,他往前行了几步,满是人影的城门口一点都瞧不见外面,微微侧首,他朝身后的一抹浅青说道,“让他们快些。”
在他身后的正式炎瑱,几日前才待人赶至安炀,几年前便知道殿下要他训练那些人手定不会是无由,而后果然等到了殿下的命令,要他带人潜入安炀,按照指令所言,他先是在各处守军之中挑起祸乱暗袭,而后便是此次,却没有想到来人竟是殿下自己,还带着那个安炀王连慕希。
不知溟月殿下如何控制了安炀王,能让他出了皇宫,炎瑱按下心中的疑惑,领命而去。跃至半空之中发出了一声悠然的长啸,那起伏的啸声似乎带着某种韵律,听见这声长啸,数十条人影顿时加快了往前的速度,竟列出了阵型,如刀刺一般,切入了安炀军中。
炎瑱落回到祁溟月身边,扫了一眼只知道随着行走的连慕希,没有问出心中的疑惑,继续小心的护着祁溟月行往城门。
城外,祁诩天觉出了城内的异样,听到那声长啸,哪里还会不知城内所发生之事,金色剑芒连连闪动,鲜血溅落在金甲之上,在尘嚣之间,他策马向里冲去。
利芒划过敌人的脖颈,凡他经过之处,一颗颗首级与那惨叫声一起,高高跃起半空,如魔神一般,那阴暗深沉的暴戾与血煞之气,无人敢挡。
祁溟月望着那由交战的人群中策马而来之人,眼中全是他举剑杀敌的模样,那是他的父皇……也是属于他的男人,诩……
马蹄踏过敌人的尸体,坐于马上的身影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黑发沾染了敌人之血,滴落着暗红,那闪动着冷芒的狭长眼眸中,没有半点怜悯与犹豫,手起剑落,印着漫天的血色。
如同战火在眸中燃烧,暗红的光芒隐隐闪动,直到那双幽暗的眼望见了城内所立的白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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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第一百六十七章 曳幽
第一百六十七章曳幽
那悠然而立,站在城内之人,一身的月白的衣袍在风中拂动,即使面对着眼前的血战杀伐也没有半点异样之色,那优雅的身子立在风中,周遭的喊杀与哀号似乎与他全不相干,淡淡的眼眸只是望着他,在那平和之中蕴着火热,逐渐漾起了波澜。
快马冲过城门,马上之人不等战马跑到祁溟月身前,便翻身落下,一把将他搂到了身侧,“溟儿没事吧?”即使才分别不久,此刻见了祁溟月,祁诩天仍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思念,似乎昨夜的激情仍未退下,想将人抱到怀里,却顾及着金甲之上的血迹,皱了皱眉,只是将手揽在了他的腰间。
“有他随行,自然不会有事。”瞥了一眼身后的连慕希,祁溟月仔细打量着祁诩天,见他衣衫完好,未有破损之处,才放了心,“倘若早些将影卫带在身边,父皇先前的那些伤便不会有。”
“若真是那样,岂不是要让某些人失望,没了他们出手的机会。”祁诩天意有所指,祁溟月虽然语带抱怨,却也知道他的用意,便不再说什么。此时他心里想的是方才所见,父皇在战场上杀敌的模样。
深邃冷酷的眼,手中毫不留情落下的利剑,还有那溅落满身的鲜血,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心动不已,眼神灼灼的望着那双薄唇,祁溟月扫了一眼周围,终于忍不住在那唇上轻吻了一下,“可惜是在战场。”不然他定要将这属于他的男人好好吻个够。
没来得及加深那个吻,祁溟月便退了开,祁诩天听见那声低语,心底的想法也是一样,指尖在他的唇上婆娑着,看着在他身后的红色身影,冷哼了一声,“溟儿打算如何处置他?”
此时城外的苍赫军不断涌入,城内早已无抵挡之力,城门大开,安炀守军在炎瑱所带那数十人的奇袭之下早已乱了军心,虽然战死的人不算太多,但此刻却是一片混乱,混乱的人群全部往城内而来,眼见着苍赫帝身边只有几人,赫然站在城门之内,竟也无人敢上前一步。
炎瑱神色镇定的护在两人身前,祁溟月听到祁诩天所问,扫了一眼周遭,扬起了唇,“物尽其用。”说完,扬声高喊道,“安炀王在我手中,凡属安炀之人,不可妄动,不然……”看着安炀的士兵都缓下了手里的兵刃,他含着笑,话音却是冰冷,“不然,你们陛下的性命我可不敢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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