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舞流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火狸
身后的两人应是随从,俱是劲装在身,威武轩昂,一行四人走来,气势不凡,衣着华贵,在镇上虽也见过不少富商阔少,还有去晔耀城的大小官员,但还从未见过如此出众的,一时间,来往行人都纷纷回头张望。
“哥,都是你说要去那家酒楼,眼下酒楼何在?”女子带着抱怨,扯了一下身旁男子的衣袖。
“怜儿何必着急,此处的酒楼十分有名,我们既然来了,自然要去品尝一番,就在前面不远,走走便到了。”男子口中答了,面上神色却仍是冷淡的,隐隐有些不耐。
“我看分明是在酒楼与人约好了才是真,这回爹又要你做什么,是谁来传话?”,她继续追问,见仍有许多人注视他们,脸上便有些不快。
男子不答,只顾往前走。那名为紫怜的女子许是被人看的不悦,脸色逐渐冷了下来,回身往后说了什么,身后跟随之人顿时脚下轻点,不在意引起骚乱,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几个起落便消失了踪影,不一会儿从空中翻落下来,恭恭敬敬的递去一顶纱帽。
他们这一行人本就醒目,此时更是引来了更多的观望,紫怜接过纱帽,冷哼一声,快步往前走去。
忽然,不知从何处冲出了一个孩子,破烂的旧衣,脸上斑驳的脏污痕迹,却正巧撞进她的怀里,手中纱帽掉落地上,她惊呼一声,往后急退,脸上露出了嫌恶的神情。
“还不将他给我拉开。”
孩子倒在地上,惊怕的忘了开口,衣领已被人抓住,远远扔了出去,一辆马车在他落下的身前堪堪停住,马车上的人似乎被惊动了,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探了出来,动作自然,却意外的让人觉得说不出的悦目好看,忍不住期待车上会出来何种模样的人,直到车门打开,有人缓缓踏出身来。
那孩子惊魂未定的趴伏于地,印入眼中的,是一双银白缎面的锦靴。
第五十四章 巧遇
只见从车上下来之人一头黑发如墨,随意的束在脑后,年岁看来不大,才是及冠之龄,却是一派从容淡然的模样,嘴角虽未含笑,神情亦是平和,但仍使人觉得暖如春日阳光,不由自主的生出亲近之心。
仔细看去,他竟是生的俊美异常,略长的眼,似乎总带着些若有若无的情意,却在流转之间透着清冷,看似容易亲近,望第二眼的时候,又使人生出几分危险之感,显得十足的矛盾,却也十足的引人心神。
本是好奇打量的路人,不由驻足,望着车上下来的年轻公子纷纷看傻了眼。
紫怜和身旁的男子注视着此人,一时间也都愣住了,只见他扫了一眼脚下的孩子,还有一旁掉落的纱帽,抬头向他们看来。
“你们挡了路。”清淡平和的语声分明不带丝毫情绪,由他口中说出,竟使人觉得异常柔和亲切。
见无人有反应,他微微皱了眉,“红袖。。。。。。”
随着他的一声轻唤,马车内又下来一位红衣女子,相貌清丽可人,很是貌美,看来比他大上些许年岁,眼神灵动,很是活泼,她跳下车来,不待吩咐,便扶起了仍在地上趴着的孩子,那孩子似乎吓得傻了,此时站起身来一发一语,转身便跑远了去。
见他跑远,她微微一笑,拾起一旁的纱帽,拂去了尘埃,拿在手上静立一旁。
紫怜见了,踏前一步,对她说道:“这是我的纱帽。”
红袖方才见她如此对待那孩子,已觉不快,此时并不搭话,只是将手中之物递予了祁溟月。
祁溟月挑眉,接过纱帽,喃喃自问着,“为何有人要戴着它才敢上街?”望着手中之物,显得十分疑惑。
紫怜见这车内下来的女子衣着华贵,并不比她差,容貌仪态俱是上佳,她对自己的问话不予理睬,心中不由猜测,不知她与眼前这位公子是何关系。
咬了咬唇,本想直接问这公子要回纱帽,但面对着他,此时竟然觉得不知该如何开口,正在犹豫之时,却见到对方将纱帽递了过来。
“姑娘容貌秀丽,若以此物遮了,岂不可惜。”温和的语声本是平静无波,听者却似被勾起了心中的涟漪。她听别人赞她的相貌早就习以为常,今日却被这么一句话惹得红了脸颊,微微低下头去,接过他手中的纱帽,拿在手中,却不戴上了。
她身旁的男子始终带着些傲然之色,仿佛对周遭一切皆不屑一顾,但自见了车上下来之人,却始终注视打量,眼神不曾挪动分毫。
此时忽然上前说道:“在下阮天琪,这是舍妹紫怜,不知公子是否也要入城,是往晔耀而去?”
到了这镇上又是往那个方向,摆明了正是去往晔耀城的,此问本就多余,又听了他的名讳,因其中的某个字而略有不快,祁溟月根本无意回答,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阮紫怜站在一旁,见哥哥已开口攀谈,唯恐会被冷落似的,连忙开口说道:“实在是巧得很,我们与公子同路。”
她的话音才落,车内却有了响动,“公子,外头凉,不便久待,还是小心些好。”随着一句温婉的话语声,一双纤白细嫩的手扶在了车门上,动作轻盈的跃了下来,转身又从车厢内取出了一件衣物。
众人只见那女子生的端庄娟秀,眼中带着柔柔的笑意,将手中之物展开,披在了他的身上,“公子虽不惧这些风寒,可奴婢实在瞧不过去,还是多穿些为好,也免得老爷知道了责罚我们。”
她的话才出口,所有听了此言的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原本以为两女如此相貌如此风姿,该是身份不凡,又或与那小公子是姐弟关系,如今听来,竟是主仆。
再看她手中之物,是一件月白色的大氅,不知是用何种珍兽的毛皮镶嵌其上,从衣领袖口直至衣摆,绒绒白毛滚了一路,整件袍子还隐隐绣着繁复的花纹,透出毫光,即便是最没有眼光的人来看,也知道名贵异常。
不由不让人惊叹,这位公子的家业可说是富可敌国了,不然如何会有这样的婢女,还有这样的排场。
围观百姓纷纷咋舌不已,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界了,见惯了富贵之人,却从未有今日的眼福,见到这似仙人般的年轻公子,那眉那眼,简直叫人无法形容,只觉无比的赏心悦目,叫人忍不住想再多看两眼。
对众人低低的惊叹和注目的眼神视而不见,祁溟月让莹然为他披上袍子,察觉她指尖的凉意,对她说道:“溟月虽觉得暖了,却冻着了莹然,还不快些回车里。”
莹然盈盈一笑,同祁溟月一样无视马车旁的兄妹二人,自顾着上了车,祁溟月拉着红袖,再不看那两人一眼,也径自坐上了马车。
那兄妹二人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似乎都看得痴了。
阮紫怜捏着手中的纱帽,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红,阮天琪却注视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咀嚼着方才听来的名字。。。。。。明月。。。。。。夜空中的明月吗,实在和那人合称的很。。。。。。
祁溟月并未将偶遇的兄妹二人放在心上,随着车轮滚动,一路景物转换,出了那个城镇,不一会晔耀便已在望。
眼看着马车驶入了晔耀城,他忽然生出几分感慨,此次一别,竟也快三年了,不知父皇如何。
撩开纱帘,看着街上的景物,喧闹的大街,酒肆商铺比比皆是,晔耀城似乎比当年更繁华了些。
“殿下,我们已赶了不少路,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歇歇,吃点东西吧。”莹然看看天色,已是午后了。
“也好,找处酒楼,晔耀城内我还不曾好好逛过,用膳之后顺便逛逛罢。”既然已到了晔耀,他也就不急着回宫了。
找了一处看来清静雅致的酒楼,祁溟月带着红袖和莹然走了进去,无爻一同跟随,他奇异的气质本就让人侧目,加之他们这一行人个个容貌不凡,衣着华贵,出现在这皇城之内,早就引来各方的关注,此时见他们进了酒楼,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想要探个究竟。
祁溟月自然知道周遭的异动,嘴边勾起些许笑意,神色如常的向小二问道:“不知此处可还有雅座?”
虽身在皇城,但小二从未见过如此年轻不凡的公子,不止气质出众,举止优雅,还生的如此俊美,当下就有些激动,一脸谄媚的弯着腰,露着笑脸答道:“公子您要雅座,小的怎么都得给您找处最好的,这就带您过去,您瞧着若是不满意,小的再给您换。”
祁溟月淡淡点头,随那小二去了二楼。
红袖和莹然自然跟随在他身后,无爻则依旧如幽魂一般,让人几乎忘了他的存在。
自他们一群人现身酒楼,里面的坐客都安静了不少,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如炸了锅一般的议论起来。
“唉唉,瞧见刚才上楼的小公子没?那气派,那容貌。。。。。。我看就连宫里的皇子都比不上吧。”
“何止啊,人家身后跟着的那两名姑娘,也是一等一的貌美,可赶上皇上的后宫了,说不准便是那小公子家里给定下的房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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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啧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要死了你们,这也是能随便乱说的吗,别忘了这里可以天子脚下,嘴上都严着点,别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可没说错,大家可都见了,那小公子的风采,恐怕也只有流芳馆的琰青少爷才可与之一比了,你们说是不是?”
“琰青少爷那也是绝代的凤华,不过,与这位小公子比起来,似乎仍是略逊一筹啊。。。。。。”
“最近又去流芳馆了吧,见着那琰青少爷没?”
“哪能那么容易见着,不过今日见了这位小公子,好像也不觉得琰青如何了,唉,吃菜吃菜,我们坐着看看,说不准一会儿能见着他下来呢。”
楼下低声的议论并非逃过祁溟月的耳朵,脚下不停,缓步往楼上而去,边向身旁的小二问道:“方才似乎听闻流芳馆,不知那里是何所在?”
小二带笑的脸顿时添了几分暧昧,“公子要去流芳馆吗?那里可是皇城之内最闻名的小爷馆了,里面的头牌名叫琰青,据说文采风流,气质脱俗,长的也是俊俏不凡,听去过的爷说,那可叫一个颠倒众生。。。。。。”
小二边说边注意着祁溟月的脸色,见他挑眉露出几分兴味,连忙接着说道:“琰青少爷与别的小倌可不同,能不能见着全凭他的心情,若有人恰巧合了他的心,不止是舞剑弹琴,即使留宿也是可能的,公子若有兴趣,不如前去一试,依小的看,公子这样的人品相貌,一准被琰青少爷相中,说不定还不放您走呢。”
发出几声轻笑,小二话中之意谁都听得出来,祁溟月点了点头,似乎被勾起了兴趣,等进了楼上雅座,吩咐莹然打赏,小二捧着白花花的银锭,简直乐晕了头,他还没收过这么多的打赏,敢情今天是遇上贵人了。端茶送水的伺候的分外殷勤。
红袖和莹然早在先前就觉意外,也有些心急,殿下被人与那青楼小倌放在一处比较,竟不生气,似乎还很有兴趣前去一探,若真的去了,被陛下知道那可如何是好?
祁溟月招呼几人坐下,无爻仍是如傀儡一般,神情虚无的坐在他对面,机械的动着筷,对方才所闻没有任何反应,红袖和莹然却是食不知味。虽然殿下点的菜味道都不错,但此时她们哪里有心思吃饭,只有祁溟月品着口中的菜肴,满意的点头。
他们的座处靠着窗,虽然是冬日,窗户只开了些许,但窗外探入的雪梅依旧吐露着淡淡冷香,让祁溟月觉得很是怡然。
楼上雅座客人不多,非常安静,祁溟月边欣赏着窗外的景色,边举箸用膳,还难得的喝了点酒,此生对酒沾得不多,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脸上已浮出了淡淡的红云,额上也沁出了细汗。
一方素白的帕子忽然出现在他眼前,抬头一看,竟是曾打过照面的阮天琪。
“明月公子,看来我们有缘的很,又在这里遇上了。”阮天琪只身一人,不知何时上来的,脸上仍是傲然自信的神色,不等祁溟月答话,又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有缘,不如由我做东,这顿饭算我请了,上回得见公子的风采,便有心结识,今日有幸遇上,天琪再不可错过。”
祁溟月接过他的帕子,“多谢。”随手放在一旁,红袖已取出了怀中薄如蝉翼的罗帕,为他抹去了额上的汗珠,瞧都不瞧立在一旁的阮天琪。
阮天琪何曾受过这等无视,偏偏对着他又发做不出来,气氛一时有些僵持,祁溟月却不知为何忽然答了他先前的话,“不必称我明月,那是他人送的号,在下程子尧。既然阮公子有意做东,子尧便不客气了,红袖莹然,你们要吃什么只管点了就是,阮公子面对美人,自不会吝惜些许财帛。”既然有人愿意付账,他便替父皇省些钱吧。
阮天琪得了他的回答,又知道了他的名讳,不觉欣喜,立时露出了笑脸,“正是,面对如此美人,区区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他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分外专注的望着祁溟月,话中之意不言自明。
祁溟月恍若未觉,只是扫了一眼站在身前的阮天琪,“公子果然是雅人,不计较那些俗物,既然如此,红袖莹然你们就再添些菜,阮公子想必饿了。”
“子尧不必如此生疏,称我天琪便是,也显得亲近些。”
红袖和莹然早就看此人不顺眼,听说殿下要与他叙谈,都有几分惊讶,但面上却未露分毫,只是找来小二吩咐加菜,也不管是否能吃的掉,只管选那些贵的报了出来。
阮天琪在一旁加了座,吃饭之时灼灼的目光全看着祁溟月,让人无法不去在意,但祁溟月却处之坦然,品菜吃酒举止如常,动作优雅从容,浑然不觉一般,让一旁的红袖莹然看的好生佩服。
一顿饭在诡异的气氛之下结束,等桌上的菜都撤了,小二奉上了上好的香茶,几人围坐,捧着手中的茶盏,嗅着雪梅的芬芳,好不惬意。
此时天色还未完全暗去,正是将要入暮之时,迎着几丝冷风,忽然飘进几枚雪片,祁溟月干脆开了窗,风不大,空中却纷纷扬扬的有雪花飘落,雪梅浅粉,雪花纯白,一眼望去,景致无限。
祁溟月看了一眼陪坐一旁的阮天琪,对莹然说道:“如此美景,不如子尧凑一曲弦筝,才是应景。”
方才听殿下自称程子尧,红袖和莹然便会意,殿下是不想曝露身份,此时自然也未露出丝毫异样神色,点头称是,下了楼去马车内取来弦筝,交予了祁溟月。
含笑接过,将弦筝放于膝上,祁溟月对阮天琪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惑人心神的黯光,薄唇轻扬,“阮公子可愿听我弹奏一曲?”
在暮色之下,祁溟月的一抹浅笑显得分外诱惑,阮天琪见了,目中灼人之色又浓了几分,“今日若能有幸闻得子尧的弦筝之音,真是求之不得之事,不知此曲何名?”
祁溟月抿了一口清茶,望着窗外的雪花纷飞,略略敛下了眼,“此曲,名为念尘。。。。。。”
第五十五章 流芳馆
随着语声落下,他指尖轻抚,舒缓悦耳的弦筝之音悠然响起,从打开的窗口飘扬而出,如随风舞动的雪花,轻飘飘的落入听者的耳中,只觉说不出的舒泰顺耳,就连街上的路人也不由驻足停留,露出向往之色,抬头望楼阁望去,只见窗前舞出几丝黑发,在暮色中显得尤其魅惑,使人不禁添了几分遐思。
阮天琪耳中听着如此天籁之音,眼眸却瞧着那双在弦上拨弄的手,微翘的指尖轻按慢捻,似在撩拨着他的心弦,一时间,竟似看的痴了。
红袖和莹然不禁佩服不已,殿下对天音的掌握实在骇人,连楚虞都无法做到,只对一人施用天音,而不牵连他人,殿下却已领悟,不愧是天人之资。此时两人见阮天琪已在乐声之下昏然欲醉,都赞叹天音之妙。
酒楼附近,无论是谁,都被其中传来的乐声所打动,一时间上上下下,竟无一人发出声响,全在凝神细听这天籁般的筝乐,直至乐声渐渐低弱消散,才如梦初醒的四处打量,不知是何人能奏出如此不似凡间的音色来。
酒楼之上,祁溟月停下筝乐,从阮天琪口中探问了几句,才露出沉思之色,楼下已咚咚咚的跑上了两人。
“方才可有人在此弹奏琴筝?”一名年岁不大的孩子随着小二站在身前,见了祁溟月身上的弦筝,眼神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小二点头哈腰的对祁溟月说道:“这位公子,小的这辈子可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外头的人都吵着问是何人所奏,小的也没办法,这不,这位小哥是被他主子遣来的,说是有话对公子您说呢。”
祁溟月漫不经心的拨了几下筝弦,阮天琪怔然的坐在原处,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方才乐声醉人,竟如仙乐一般,此时望着祁溟月,正要开口,却见身前的小二和那孩子,“这是何人?”
那孩子对祁溟月行了一礼,“我家少爷方才在街上偶然经过,有幸听见公子的筝弦之音,想要与公子结识,这是少爷命我交予公子的,敢问公子名讳。”
祁溟月接过他手中之物,只见长若细柳的一支青绿,竟是翠玉制的,形如枝蔓,缀着数枚雕琢精细的叶片形状,煞是好看,叶片之间藏着隐隐的殷红之色,状如花蕊,乍一看来清雅悦目,又透着几分旖旎。
才要询问,小二探头望见,惊呼一声:“这可不是传说中琰青少爷的青花柬吗!?”
那孩子微微点头,“正是青花柬,得了此物,随时可去流芳馆约见我家少爷,至今也只送出去两枚,公子是第三人。”
“子尧可否相问,前两人是谁?”拿着手中的青花柬,祁溟月被勾起了兴致。
那孩子面露得色,“自然都是身份显贵之人,不止苍赫,就连安炀和莲彤都慕名而来求见我们少爷。”
听他话中之意,得了前两枚青花柬的人,定是地位显贵,说不定还不是苍赫之人。
祁溟月握着手中的青花柬,向那孩子含笑说道:“替我多谢你家少爷,子尧自当前去。”
那孩子被他的笑容所惑,楞了一会儿,才躬身退了下去。
阮天琪在一旁听了,此时不禁皱眉,“子尧莫非真打算去那流芳馆?”
祁溟月将青花柬收入怀中,“有何不可?”
命红袖收起弦筝,祁溟月接着对两人说道:“一会儿你们先行回去,告诉父亲,我一切无恙。”
红袖和莹然不便在此规劝,只好领命,本想留下马车,却被祁溟月拒绝,“如此短的路途,还怕我不识得吗,你们放心回去便是,还有无爻在。”
两人无奈,幸好已在城内,只要回去禀报陛下,也不怕溟月殿下出事,便坐上马车去了。
等祁溟月与阮天琪离开酒楼,天色已黑了,路上行人虽还有不少,也个个打着伞,雪花仍旧不停的飘落下来,洋洋洒洒的映照出一片银白。
祁溟月让无爻跟随身后,阮天琪却说也要去见识一下,片刻不离的跟在一旁,一同往流芳馆而去。
虽不识得流芳馆位于何处,但小二知道两人要去,早就详详细细的告诉了位置,又说只要随便找人问了,定会知道。可见流芳馆在城内是无人不晓。
“子尧也不知道流芳馆的所在,可见不是身居晔耀城,同我一样,是来此游玩的吧?”阮天琪见他对此处并不熟悉,出言问道。
先前若不是为了试验天音之力,他根本无意理睬此人,他既然跟了来,也由得他去。但已探问了他的来意,此时他却说为了游玩而来,看来从他口中问出之事竟是不可让人知的,倒是有趣了。唇角轻扬,祁溟月眼中掠过一丝异光,淡淡答道:“不错,只是随便逛逛。”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走来,到了流芳馆门前,望着头上高悬的匾额,只书有“流芳”二字,流畅随意,还有着几分晴色旖旎,倒是与此处很是相称,祁溟月并不说话,只是取出了怀中的青花柬,看门的小僮见了,带着惊异的神色打量了一番身前的两位公子,连忙将他们迎了进去。
早就命无爻到了流芳馆便隐去身形,此时祁溟月与阮天琪随着小僮一同入内,
阮天琪跟在一旁,像是有些心虚,带着些躲闪之意,似乎怕被人认出,祁溟月已知道了他的身份,瞥了一眼,但笑不语,依然故我的往里走。
一路走过,花厅里已坐了不少达官显贵,有几人祁溟月甚至还见过,幸而他走的是回廊,并不引人注意,也省去了被人认出的麻烦。
有许多身段面貌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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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身段匀称的年轻男子在其中来往穿梭,个个脸上都带着笑意,却不显浮夸,不会让人生出丝毫反感,他们衣着并不奇异,举止也十分自然,整个厅内有的只是晴色暧昧,而没有一丁点低俗淫靡的气氛。
身处此间,倒让祁溟月回想起身为牛郎的那段日子,纸醉金迷日夜笙歌的“子夜”,与那相比,流芳馆更多了几分清新雅致,也莫怪会被人如此推崇了。
被小僮引着进入了一个包间,祁溟月打量着房内的陈设,桌椅茶具无不精细名贵,墙上的字画是一副牡丹图,在素雅的房内尤其的醒目,也为墙上添了几许艳色,清香的茶茗冒着热气,摸在手上却并不烫手,是恰好能就口的热度,座椅与桌面的距离在一抬手间,让人一坐下就觉得无比的舒适。
祁溟月本来也只是有些好奇,此时却是真想见一见这位琰青少爷了。
阮天琪坐在一旁有些不耐,祁溟月见他如此,端起清茶喝了一口,淡淡说道:“阮公子若怕,可以回去。”
“子尧说笑了,此处不过是欢场罢了,男人来此也不过是寻欢作乐而已,我怎会怕,”阮天琪定下神来,忽然换了个脸色,对祁溟月笑道:“为何还以公子相称,子尧太过见外了罢。”
祁溟月挑眉,似乎有些不以为然,“你我相识不过一天,最多也只是一顿午膳的交情,难道只是如此,阮公子便能识得我的为人,与我论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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