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舞流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火狸
祁溟月坐在祁诩天身旁,一手撑在龙椅的扶手之上支着下颌,见到座下不远的祁涟朔呜咽着,泪水不断从白嫩的小脸上滑落,虽是差他半岁,却一副天真娇痴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是暗中收着男女为宠之人,浮起一丝笑意,祁溟月眼神微转,望了祁诩天一眼,果然父皇选的消遣都十分有趣,叫他都想逗弄一番。
表面的不解世事和内里的骄纵任性,还有天真纯洁的小脸,带着泪水引人心怜的模样,实在很能引出某些人心底的恶意,想把他捧到天上,再狠狠打击一番,看他无以为继再也无法伪装,将心中恐惧和黑暗显露人前的样子。两人对视,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别有深意的笑,望着座下的祁涟朔,祁诩天和祁溟月一同勾起了薄唇。
第六十三章 败露
众人没瞧见座上两人那相似的脸上同时露出了令人心颤的诡秘笑意,只见陛下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不住哭泣的三皇子,脸上表情似乎已缓和下来,“别哭了。”话音落下,便示意刘易,递给他一方帕子。
见陛下如此,大臣们心道三皇子看来已无大碍了,即使收到责罚,也应是禁足之类的,再看一旁的二皇子祁溟月,虽是神色如常,却缓缓站起身来,立在一旁,再不言语,低垂的眼眸中神色难辨。
祁诩天见他忽然起身,挑眉望去,祁溟月迎上他带着疑着问的眼,微微动了动身子,脸上现出一丝古怪,虽然昨夜有上过白芙,今日醒来也闻到那特殊的香气,应是父皇又为他抹了药,方才走出来,股间也不觉疼痛,但一旦坐下,时间久了,便从身下传来阵阵不适,显然,那看似华贵的龙椅上应该再多添几层软垫,在此之前,他决定还是站着为好。
这一边,座下不远处,祁涟朔正将刘易递去的帕子接在手中,攥紧了手中的素帕,他哭的却更为厉害了,泪眼迷蒙的抬起了头,看到祁溟月站起了身,父皇也未拉他坐下,他含着泪水的眼中顿时浮现了一丝光亮。
“父皇不要不理儿臣,儿臣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我不要当太子了,给二皇兄吧,小三儿只要陪着父皇就好。。。。。。母妃死了,小三儿就只有父皇了,父皇不能不要我。。。。。。”他一边哭泣着,一边继续踏前几步,眼看已站在了王座下的台阶之上。
祁诩天见他上前,并未阻拦,刘总管在边上站着,依旧不动声色,底下的群臣见了,心中都在赞叹,三皇子不愧是除了二皇子之外,最被陛下所喜爱的皇子,此番这一哭一闹,又牵出了葬身火海的肖妃,陛下一时心软,兴许这事就这么了了也说不定。
祁涟朔见祁诩天并未露出不悦,咬着唇扑到了他的怀中,呜咽的继续抽泣着,仍在不断求饶说自己错了,任谁见了都会有几分心软,底下的臣子们虽觉得三皇子太过怯懦,但他才十四岁过半,说白了也只是个孩子罢了,此时已不觉他如何过分,若是陛下轻饶了他,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祁溟月站在一旁,身下的不适让他微微皱了眉,但心中涌上的不悦却使他眼中骤添冷意,虽然知道父皇只是在演戏,虽然知道祁涟朔之后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但他就是不想看到有人在属于他的怀抱中,搂着属于他的男人。
即便祁涟朔对父皇只是父子之情,但眼前的这一幕却足以让他心中泛起冰冷的杀意,他终于知道为何父皇见到他与别人亲近会愤怒欲狂。
抬起了眼,祁溟月眼眸之中只有冰尖般的冷意,薄唇轻扬,带起了一丝厉色,轻瞥了一眼正在祁诩天怀中哭泣的少年,“此处没你踏足的地方,给我下去。”
不疾不徐的语调,平平淡淡的语声,他说的轻缓,群臣却在二皇子祁溟月的话中听出了萧杀之气,就如陛下平日里发怒前的征兆,一样的轻浅却一样的令人胆寒,随着他的那句话出口,整个人不再是沉静如水的模样,谪仙般的身姿霎时透出了慑人的威仪,叫人全然忘了他的年岁,只觉正面对着不悦的苍赫帝一般,被他的气势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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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喘不过气来。
祁涟朔在祁诩天的怀中,听到祁溟月的话,身子一僵,连哭都忘了,祁诩天侧首扫了一眼溟儿的神情,了然的露出几分笑意,将怀中的祁涟朔扯了起来,“你二皇兄不高兴了,小三儿还不快下去。”
祁涟朔抹着脸上的泪水,听到父皇话中有袒护之意,更是生出几分欣喜,若能惹得父皇对祁溟月不悦,或许太子之位还有转圜的余地。
从祁诩天怀中站起身来,祁涟朔走到祁溟月身旁,眨着眼眶中的泪水,抓住了他的衣袖,半靠在他怀中,抬头望着比他高出几分的祁溟月,“二皇兄,皇弟知错了。。。。。。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小三儿不和皇兄抢太子位。。。。。。皇兄把父皇分给我好不好。。。。。。二皇兄能和父皇一起坐着,小三儿为什么不可以。。。。。。”哽咽着,祁涟朔边哭边说,话中之意却使人觉得,祁溟月根本无由说出那样的话,倒好似祁溟月在争宠一般。
望着靠在胸前的祁涟朔,祁溟月唇边露出了淡淡的浅笑,他不得不佩服,明明眼中写着厌恶和敌意,祁涟朔却犹能扑到他的怀中继续哭诉,话里还能使人觉得是他的不对了。
眸中的森冷的寒意愈发明显,祁溟月原本想要逗弄的心思早在见他哭倒在父皇怀中之时已经荡然无存,而父皇却还有如此的兴致,与他在这儿演戏,是要看他吃醋的模样吗?好,他便让他瞧个清楚。
唇边的浅笑化作了冷酷的冰寒,他一甩手,在祁诩天露出不悦想要将祁涟朔从他身上扯开之时,祁涟朔已经被狠狠甩在了台阶上。
望着倒在地上的祁涟朔,祁溟月嘴角泛起了冷意,既然要当太子,他便容不得他人在眼前嚣张放肆,既然父皇属于他,便容不得别人半点的觊觎,不论祁涟朔怀着何种的心思,他都无法容忍父皇的怀抱中有别人。
众人见他如此,都倒吸了一口气,向来气质高贵举止优雅的二皇子竟然会在陛下眼前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他们都有些不信,差点便要揉一揉眼再去看,纷纷瞪大了眼,却见到二皇子此刻确是浑身带着冰冷的寒气,周身透出了如火般的炽烈杀意,分明是在盛怒之中,且与陛下暴怒之时一般无二,模样相似的脸庞也挂着浅笑,如陛下的笑一样,同样的令人心惊胆颤敬畏不已。
祁涟朔并不知身旁之人的神情,也不知底下大臣们惊异敬畏的反应,捂着额头,微微的血痕自指缝间渗出,他一脸恐惧惊愕的倒在了祁诩天的脚下,抬头望着祁诩天,见父皇面露不悦眸色深沉,祁涟朔挣扎着站起身来,依偎到他身旁,放下了手,露出殷然的血红之色,“父皇。。。。。。二皇兄他。。。。。。”说到这里,微微抽泣着,带着委屈的神情,哽咽着眼看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祁诩天方才见他靠在溟儿怀中,已是不悦,此时见溟儿当真生出了怒意,便也收起了继续逗弄的兴致,想到方才祁涟朔扑到溟儿的怀中,碰到了溟儿的身子,祁诩天便一阵微怒,他的溟儿岂是他人可随意碰触的,加之身子不适,又如何受得起。
微蹙着眉,抬起祁涟朔的小脸,轻柔的动作似乎带着怜惜之意,就在祁涟朔面露喜色,想要继续哭诉之时,下颚却是一痛。
见他露出痛苦的神色,祁诩天手中的力道却并未松下半点,捏紧了他的颚骨,发出几声冰冷的轻笑。
祁涟朔带着泪痕的脸颊在他手中逐渐扭曲了形状,无法开口,心中的恐惧和疑惑却如潮水般涌上心间,他被祁溟月甩开之后,分明瞧见父皇眼中的不悦和怒气,为何此时不是向祁溟月问罪,却对他如此?父皇不是应该在大怒之下废去祁溟月的太子之位吗?
恐惧和不安中,听到耳边响起了低语,“小三儿眼下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何朕会如此待你?”
对上面发生的一切来不及反应的众臣听到这话,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陛下原先是好好的,为何此时会忽然对三皇子如此?于是一个个凝神细听,又睁大了眼望去。
只见三皇子伏在皇座之下,抬起的脸被陛下捏在手中,面露痛苦之色,陛下带着一贯的令人胆寒的笑意,缓缓开口说道:“莫非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母妃曾是安炀的公主,而你贿赂大臣的那些金银钱财,也全是来自安炀,难道你还想以此来夺太子之位吗?”
此言一出,不光是祁涟朔,所有人都被震得呆在了当场,就连祁溟月都露出了微微的讶异。
肖妃竟是安炀的公主?那三皇子。。。。。。群臣望着祁涟朔的目光逐渐变了,不再有半分的同情怜悯,而是警戒的质疑。
肖妃自安炀混入苍赫之内,又藏身于皇宫之中,若说她没有图谋,是任谁都不会相信的,而她的皇子祁涟朔即便是陛下的血脉,但也同时有着安炀的血统,安炀临近苍赫,近些年来对苍赫的隐隐觊觎谁都瞧得出来,若是安炀利用祁涟朔的身份,帮他登上储君之位,一旦祁涟朔掌握了皇权,苍赫岂非成了安炀的囊中之物!
幸而陛下明察,识破了安炀的图谋,又有二皇子及时回宫,苍赫的社稷安危才可无恙,几位老臣松了口气,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赵、李两位大臣,摇了摇头,帮谁不好,偏偏选了最帮不得的皇子,真是自寻死路。
如芒刺在背的眼神令祁涟朔身子一僵,察觉身后大臣们带着冰冷和质疑的眼神,望着眼前祁诩天泛起冷笑的脸,祁涟朔睁大的眼中全是不信和惧意,身躯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父皇知道了?知道了母妃的身份?!若非他从母妃的遗物中发现了些许痕迹,连他都不会知晓自己还有安炀皇族的血脉,以为无人知晓,以为可以登上太子位,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提起祁涟朔瘫软的身子,祁诩天露出嘲讽轻蔑的冷笑,随手将他抛了下去,滚落在大殿正中,祁涟朔面如死灰的瘫在地上,刘易从一旁走了下去,取出怀中放着的一本册子,扔在了他的面前,对仍未回过神来的文武百官说道:“这里记录着肖妃与安炀密使联络的详情,请各位大人过目。”
大臣们怔怔点头,可无人会傻到真个过去查看,既然陛下已有了说辞也有了证据,谁还会如此多事的去质疑陛下的话?一个个若无其事的,再也不去看祁涟朔一眼,已冲着座上的君王连声道贺起来,储君人选已然定下,苍赫有了如此出色的太子,哪能不好好庆贺一番。
祁诩天没有理睬底下的反应,先前知道溟儿身子不适便有些担心,此刻扔下了祁涟朔,他站起身,将站在王座旁的祁溟月抱到了怀中,如往昔一般,放坐在自己的怀里,“溟儿莫要生气,父皇已经把碍事的人处理了,你若身子还是不适,便回寝宫歇会儿可好?”
听到耳边的低语,祁溟月脸色稍缓,眼神一扫,却见到大臣们微露惊讶的脸色,恍然记起以他将要及冠之龄,似乎已不适合再让父皇如此相待,敛下了眼,他却并没有起身,父皇的怀抱自然比龙椅要舒服一些,他人如何看待根本与他无关。
点了点头,许是昨日太过放纵了,此时他也觉得有些疲累,这一世的身子才识情事,还有些不习惯。
祁诩天抚着他的长发,接过刘易递来的衣袍为他掩上,怀抱祁溟月站起了身,“太子人选已定,下月便行加冠礼,立储君,昭告天下,立二皇子祁溟月为苍赫太子!”
第六十四章 过往
暮色降临,悄无声息的炫天殿内,宫人和侍卫都安静的守在外间,透过重重殿门,层层廊道,苍赫帝的寝宫内,明珠洒下柔和的暖光,隔着帘幔依稀可见,宽大的龙床上正有两人相拥而眠。
祁溟月依在祁诩天的胸前,一时没有睡意,想起今日早朝的那一幕,忽然问道:“父皇打算如何处置他?”随着问话,他的眼神逐渐转冷,却并不指明何人。
听到他的问话,祁诩天轻笑一声,“溟儿莫非是吃味了?为了小三儿?”他岂会不知溟儿口中之人是谁,此刻口中问的随意,心里却着实觉得欣喜,他的溟儿终于也懂得吃味了。
瞪了祁诩天一眼,祁溟月眉间微蹙,父皇根本是明知故问,“是吃味又如何?父皇既然已属于我,溟月便容不得他人在我眼前与你如此亲近,”舒展了眉,他环住了身侧之人的腰,贴近了些在祁诩天唇上落下一个吻,温热的气息拂过脸庞,祁诩天听见耳畔传来的轻语,“看来这回轮到溟月来警告父皇了,往后不许同别人如此亲近,不然,溟月也是要惩罚父皇的。”
“哦?不知溟儿会如何罚我,是用这里。。。。。。”啃咬着他的唇细细轻舔,祁诩天因他的话而眯起了眼,嘴边露出一抹邪笑,“。。。。。。还是这里?”环住祁溟月身子的手往他股间抚去,并不特别使力,却时轻时缓的带着挑逗。
“都不是,”祁溟月扬起了一方眉梢,露出几分暧昧情挑,也伸出了手,竟是探望了祁诩天的身后,“用这里来让父皇受罚,那是再合适不过了。”修长的手指在那隐秘之处转着圈,轻轻按下,隔着一层帛裤,他都能感觉到父皇紧实的臀背肌理,充满了诱人的热力和弹性。
祁诩天扯过了他蠢蠢欲动的手,轻拍一下,“既然父皇等了许多年才尝到溟儿的滋味,溟儿若想如愿,恐怕也等多等几年才是。”并未露出丝毫的不悦,祁诩天勾起了唇,发出一阵沉沉的笑声,“溟儿的醋意让父皇很是高兴,但父皇也知其中滋味并不好受,既然溟儿已答应了不与他人亲近,那父皇也答应你,往后再不随意让人近身,如此可好?”
看来他与父皇都是心胸狭窄之人,容不得他人靠近对方,祁溟月点了点头,尚有些不习惯对一人许下如此承诺,但随着他的答允,见到父皇满意的笑容,胸中升起的暖意和满足感,却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父皇还未回答,打算如何处置祁涟朔,如今他的身份已然曝露,对朝中山下不能没个说法。”
拍抚着溟儿的身子,祁诩天合上了眼,凝神细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父皇打算将他逐出苍赫,送回安炀。”
祁溟月微微一愣,转念一想,便明白了父皇的用意,祁涟朔身为苍赫皇子,同时又有着安炀公主的血脉,若是回去了安炀,身为皇族,恐怕会引起一片动荡,听说安炀也正闹皇储之争,此时祁涟朔的归去,便如将水滴倾入油锅,安炀想要动摇苍赫社稷,此番便让他们尝尝引火烧身的滋味。只不过到时,祁涟朔只怕再不会有什么安生日子可过。
“看来这回安炀是不得不乱了,父皇果然好手段。”祁溟月从不吝啬对身旁男子的称赞和欣赏,想起在流芳馆内琰青对父皇的称呼,看来父皇不止在国事上手段非凡,便是在江湖中,也定有一段叱咤风云的过往。
“父皇能否告诉溟月,琰青是否你在江湖中安插的人手?”
听到他提起琰青,祁诩天似乎又回想起那时的情景,睁开眼望着怀里的少年,露出些许不悦,“溟儿又提他做什么?”
“溟月想知道更多关于父皇的事,提起琰青只是想知道他为何知晓天音,又为何要对我不利。”将心中所想坦白的说出,祁溟月与祁诩天对视。
因他的话而心生喜悦,祁诩天啄吻着他的唇,脸上的笑意十分明显,“溟儿想要知道父皇的过往,父皇自然会一一相告。”
靠在祁诩天怀中,祁溟月卷着指尖的发丝,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耳边却分外留神,细听父皇讲述当年。
“当年父皇被贬出宫,又混迹于江湖,为了掩饰皇子的身份便戴上了溟儿所见的那副面具,确实收了一些人,也将武林中可利用之处全数掌握在手中,起初只不过是游戏江湖罢了,未曾想随着时日过去,其中竟再无有趣之事,不外乎一些争斗恩怨罢了,父皇觉得腻了,便不再涉足,留下几个下属,让他们接管了一切,便回来开始夺位之争,总觉得朝堂上该有趣一些,可惜也让我失望了,若非有溟儿,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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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真会觉得没意思得很。”将怀中的少年更搂紧了些,祁诩天将过往之事一一道来,语气里不见半分情绪起伏,只有在提到祁溟月之时,才透出了温柔之意。
随着耳畔传来的低沉语声,他手中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听到父皇三言两语便将当年之事说了,语调十分平淡轻缓,却让祁溟月莫名的心痛,父皇当年被逐出宫去,身边没有任何人的陪伴,一人在江湖中飘泊,即使后来成了琰青口中的“尊主”,但其中的危险和艰辛又有谁知,他此刻不提,许是不愿他为过往之事而费神,但他岂会不知,独自一人行走于世间的寂寞。
望着父皇的眼眸,祁溟月毫不掩饰心中的怜惜之意,轻轻抚上他的脸庞,却不曾说什么,祁诩天注视着他的眼,也不说话,他从不需别人的同情,他只相信手中的剑和掌中的权利,但溟儿不同,如同上天的赏赐,已成了他心中唯一重要的存在,此刻他眼中的疼惜和为他流露的伤痛,使他胸中涌起了阵阵的暖意。
轻舒了一口气,祁诩天握住他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放到了唇边,啄吻着他的掌心,又将唇落在了他的指尖之上,不断轻吻着,那指尖的微热似乎传到了心底,祁溟月只觉心中一片酥软,倾身过去,含着无限的柔情抚慰,在父皇的唇上落下轻吻。
两唇相贴,却没有平日里的激烈和被情欲煎熬的焦灼,而是如同带着绵绵情意,说不尽的温柔缠绵。张开了唇,互相探索着对方口中的反应,轻舔,细吻,让彼此口中的唾液交融,纠缠于一起的舌和相贴的唇瓣,辗转着,诉说着各自心底的情意。
两人唇分,祁诩天抹着他唇边落下的银丝,望着那殷红的小嘴,又轻吻了数下,“父皇越来越舍不得放开溟儿了,这可如何是好?”
“那便不要放开。”轻舔着嘴角,祁溟月意犹未尽的又迎了上去,搂着他的颈项,舌尖探入祁诩天口中,这一回却是深深的探索,激烈的挑逗,随着两人加深的吻,和不住纠缠的唇舌,响起了微微湿润的响声,透着几分晴色旖旎。
“溟儿可别惹火,才受了伤,受不起的,还是多休息几日,父皇才能放心好好疼爱你。”放开祁溟月,祁诩天忍住被挑起的欲火,沉声警告。
叹了口气,祁溟月已觉得没有大碍,睘珠之力能让伤口的愈合好的更快,当时落在他身上的吻痕此时便已淡得看不见了,但既然父皇仍旧担心,他决定还是过个几日再说。
况且他的身子也未完全适应激烈的情事,尤其是处在下方,让他颇有些不习惯,但却并不讨厌,只要是身旁的男人,他想,或许此生都不会觉得腻。
搂住了父皇的颈项,祁溟月满足的叹息,两人相拥着,平息了先前热吻带来的影响,祁溟月想起那日琰青所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若溟月打算去流芳馆找琰青询问一些事,父皇可会介意?”
听他说了这句话,祁诩天停了片刻没有言语,等祁溟月以为他又要不悦之时,却听见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溟儿要去,便去吧,但要记得离他远些,别让父皇再瞧见那日的情景。”
“父皇要随我同去?”祁溟月诧异,难道父皇真如此不放心他?轻笑几声,他啄吻了一下祁诩天的唇角,“父皇不必担心,溟月既然答应了你,便会做到,你只管在公众处理政务,我自会前去,不必父皇随行。”
“好吧,既然溟儿这么说了,父皇也只好答应。”祁诩天抚着他的发,在发间落下轻吻,虽然心底仍有些不放心,但思及溟月一身功力不俗,琰青又知道他与自己的关系匪浅,想必也不敢如何,便允了。
第六十五章 探访
休息了几日,祁溟月终于得了祁诩天的应允,取了令牌悄悄出宫,带着无爻来到了流芳馆门前。
自上回无爻莫名的失踪几日之后,他便察觉无爻有了些微的变化,仿佛一具没有生命的傀儡被投入了几丝游魂,虽仍是木然虚无的神情,但偶尔却能由他身上察觉些许的波动。
也许由外人看来无爻仍旧没有任何变化,但对于祁溟月来说,自习了天音之后,对周遭人的气息反应更为敏锐,无爻的变化又怎能逃过他的眼。
站在流芳馆门前,此时还早,甚少有人会出现在此处,祁溟月和无爻这么一站,顿时引来了许多好奇的探视。
由众多的视线里,祁溟月忽然察觉了一丝异样,似乎有道视线正往他们身上打量,同旁人不一样的是,此人的视线中带着些激动的热切,还有种更为难辨的情绪,深沉而又压抑。
正在这时,祁溟月发现身旁的无爻也透出了些许的不自在,竟从未有过的露出了几分想要逃开的神色,只怔怔的站在原地,再不随他走近一步。
祁溟月停下脚步,忽而转头,对身后的无爻说道:“你不用随我进去了,先回宫吧。”
望着无爻逐渐消失的身影,祁溟月转头往不远处看去,只见一条灰色的人影一转身,也随之不见了。
微微眯起眼,祁溟月瞧着那人离去的方向,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流芳馆之内,小僮听见外头叩门的声响,揉着眼,匆忙跑了出来,寻思着这时候会有谁来到此处,打开门一看,只见眼前站着一位白衫的公子,年岁不大,却有着与外表不符的沉稳气度,乌发银袍,嘴角含着浅笑,如这难得的冬日暖阳,乍眼一瞧便叫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暖意和亲近之心。
“琰青少爷可在?”祁溟月站在门前,冲那呆愣中的小僮问了一句。
傻傻的点了点头,小僮忽然醒悟似的,手忙脚乱的把他迎了进去,口中答了话,“这位公子是来见琰青少爷的?琰青少爷虽然在,不过身子不适,这几日不见客,您看。。。。。。”他一脸为难的站着,眼前这位年轻公子看来气度不凡,风采出众,虽在流芳馆见了许多少爷公子,但他还从未见过如眼前这般,容貌身姿都叫人惊叹的,今日见了,便觉得曾见过几回的琰青少爷都逊色了几分。
祁溟月并不意外,想起当日父皇的那一剑,料想琰青定是伤的不轻,此时即使能下床,也是无法见客的。微微一笑,他也不说什么,从怀中取出一枚青绿之物,递予那名小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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