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舞流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火狸
祁诩天站起身来一挥手,“那些个小事何必一本本批阅,若全交由父皇,要他们这些人何用?”说完又让刘易把余下的一堆全部搬了出去,“让他们自己想办法,等朕看了若是觉得不好,朝中不留无用之人,该如何他们自己明白。”
“是。”刘易又退了出去,知道有些人要倒霉了。
静悄悄的御书房里,淡淡的檀香从香炉中缓缓飘散开来,祁诩天携着香雾走到祁溟月身边,弯腰拨开他额前的发,仔细看那个伤口,“嗯,确实淡了,再用几天该看不出痕迹了,白芙的效用果然不错。”
“父皇。。。。。。”祁溟月无可奈何的放下笔,“若父皇太过空闲的话,不如去后宫走走,那些妃嫔和公子见到父皇定然开心得很。”
“无聊时去消遣消遣倒也罢了,既然溟儿在这儿陪我,父皇又怎会觉得无聊。”祁诩天把他抱到自己怀中坐下,亲了亲受过伤的额头,“在炫天殿住的可还习惯?”
“若是父皇在睡觉时别把我抱的那么紧,溟月就更习惯了。”自从住进炫天殿,祁诩天就让他和自己一起睡,红袖和莹然也跟了来,专职负责他的日常琐事。
祁诩天低下头,和他两额相抵,此时的距离连呼吸都近在咫尺,一大一小的两人看着对方眼中的情绪,心中俱是一震,祁诩天心情复杂的开口,“有时父皇真担心一觉醒来溟儿就不见了,出宫,离开父皇,这应该是你一直想做的吧?”
祁溟月倏地睁大了眼,随即慢慢的合上眼睑,他不知道为何这个男人竟能看透他心底的想法,这个就连他自己都还未来得及好好计划的想法,“父皇。。。。。。”第一次觉得艰涩的叫出这两个字,“溟月的想法如此明显吗?”
“只是感觉,”祁诩天轻笑,“溟儿总让人觉得,即使抱在怀里,你还是属于你自己的,只要你想,随时便可离开,然后再不回头。”
“不错,溟月之所以还身在此处,是因为父皇待溟月很好,而我也需要父皇的权利和地位来保证自身的安全,恰好父皇也对这样的我很感兴趣,既如此,溟月与父皇各取所需,又有何不好呢?”再次睁开眼,祁溟月已露出和煦的微笑,平心静气的笑问。
原以为他会生气或是失望,不料祁诩天竟笑出声来,看着他眼中的欣喜,祁溟月不解,祁诩天却环住了他,将脸埋在他胸前,发出一声声抑制不住的狂笑轻叹,“溟儿真是父皇的溟儿啊,这么可爱,父皇该拿你怎么办好呢?真的。。。。。。好想早些吃掉啊。。。。。。”轻颤的话语中透着愉悦和兴味,还有无法抑制的兴奋。
越是露出和外表不同的本性,祁诩天越是对这个孩子着迷,亲切又疏离的,时时伪装着自己,无时不为自己的利益考虑,看来却如水清澈如月皎洁的溟月啊,如今想来,这个名字还真的没取错。
“快点长大吧,溟儿将来会变得如何呢?父皇真的等不及想看到了。”低语着在他嘴角轻轻啄吻,见他难得呆愣的模样,祁诩天又轻笑一声,“溟儿可千万别让父皇失望。。。。。。”
正说到这里,忽然刘易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陛下,大殿下前来请安。”
“让他进来。”听见里面传来祁诩天明显带笑的说话声,刘易推开门,示意身旁的祁慕晟入内。
“。。。。。。父皇今日。。。。。。很高兴吗?”祁慕晟怯生生的站着,低声问替他开门的刘总管。
“陛下看来心情不错。”刘易的话一落音,祁慕晟明显的松了口气,每次给父皇请安他都忐忑不定,父皇对他的态度时好时坏,有时会一脸微笑关切的问他学习如何,有时又可有可无的只是看他一眼便叫他出去,母妃说要让父皇高兴,他也想父皇多注意自己一些,所以一直很小心,生怕自己做错事说错话,后来听说,只要父皇心情好便会和颜悦色多些耐心,方才等在门口听见里面的笑声,或许议事的大臣说了什么好事,让父皇开心了吧,那么今日父皇一定会对自己笑了。
整整衣袍,他小心翼翼的放轻脚步踏了进去。
听见身后大门缓慢而沉重的合上,祁慕晟向里走了几步,门内,缭绕的香幕好似有形之物,即使开过了门,依旧袅袅的萦绕在空气没有散去,方才的笑声已经歇了,此刻静悄悄的,让他不由一阵惶恐,小心的面向正中的座椅,“儿臣给父皇请安。”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才垂首站在那里。
“嗯。”不冷不淡的答应声却是从另一边传来,只见父皇座下的左侧摆着一张精致的书桌,此时父皇正在桌后的椅上坐着,倾着身子,手臂搁在扶手上支着额,脸上挂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笑容,正含笑逗弄着怀中的孩子,“溟儿不乖啊,父皇只是多尝了一口,怎么就生气了呢?”说着又是一阵低笑。
“我没有生气。”如果父皇的“尝一口”能不把舌头伸进来的话,他想他的脸色会更好看点,“原来父皇是个不守信诺的人。”他明明答应不再有过甚之举。
“父皇哪里不守信诺?溟儿可没说过,怎样才算是过甚。”祁诩天看着他微肿的唇,狡猾的微笑。
祁慕晟见他的皇弟祁溟月被父皇搂在怀中,看着他和父皇两人旁若无人的谈笑,心里忽然溢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方才。。。。。。便是他让父皇如此开怀吗?
为什么他祁慕晟不可以呢?母妃不是说父皇早晚要把太子之位传给他吗?说来他还是大皇子呢,父皇理当是喜欢自己的,只是自己太胆小,不若皇弟他那么敢亲近父皇罢了。于是放大了胆子,又向那里走了几步,让面上摆出笑脸,轻轻的小心的开口搭话:“是父皇吃了皇弟什么好东西,皇弟才不高兴了吧?”
祁溟月有趣的看着他的这位“皇兄”,“不错,父皇贪得无厌,狡诈欺人,皇兄你说该怎么办?”
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祁慕晟顿时慌了,“我。。。。。。皇弟怎可如此。。。。。。如此说父皇呢?”
祁诩天似乎觉得他有些碍眼,手上继续抚弄着怀中人儿的长发,连眼都没抬,“行了,你下去吧,这几日不用来请安了。”
“。。。。。。是。”祁慕晟垂下脸,低低应了一声,又从那缭绕着香气的殿中退了出来,木木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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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心里的那种感觉是什么,直到大门又一次在身后砰然合上,才悚然一惊,回过神来。
二皇弟言语无忌,父皇竟丝毫没有怪罪,看来父皇果然偏宠于他,在父皇怀中安坐的他,俊秀无双的面容竟然和父皇有着相似的气度,两人言笑从容,却让自己产生了一种感觉,好似只能远远的站在一旁,而不可有些许逾越。
回望身后,那间肃穆无声的御书房和总叫他又敬又怕的父皇,忽然变得更遥远了。
为何父皇只对皇弟如此宠爱?他与自己,不都可能是异星降世吗?
为何是他被父皇抱在怀里?为何是他被宫人们如此喜爱?
为何是他?而不是他祁慕晟?
第九章 华淑妃
距祁溟月在太学院受伤,已过了三个多月,每日喝王太医熬的汤药,佐以补血的膳食,等额上的伤口已看不出来了,祁诩天才觉得是基本好了,允许让他去太学院学习,只是还让他住炫天殿,每夜抱着他安睡,不肯放他回去。祁溟月也曾抗议皇子不该住在君王的寝宫,此时他伤口已好,更没有理由继续留着,不料祁诩天却以“对二皇子疏于照顾害他受伤,朕心中愧疚”的理由,硬是堵住了群臣之口,让祁溟月堂而皇之的继续住在了炫天殿,只是之前同样被陛下忽视的大皇子为何没有此等殊荣,大家即便知道,也是不敢在陛下面前提的,陛下对二殿下的疼爱,宫中的人都有目共睹,就连来历奇特被陛下偏宠的华淑妃都在他身上吃了苦头。
那一日,正是祁溟月伤后第一回去太学院,林慕容对他的态度自是改了许多,虽不至于明显的偏爱,但也不敢再对他有所刁难,祁慕晟还是坐在原来的位子,看见祁溟月进来,眼神奇怪的有些躲闪,除此之外一切如常,还是那副怯弱的模样,位于祁溟月身后的那些同窗对他的态度倒是变得尤其的热切,让祁溟月不胜其扰。
好不容易下了学,祁溟月一路出了太学院,悠闲的踱着步往炫天殿行去。途中经过御花园,碰巧遇到了一名衣着华美的女子,她正在园中品茗,圆桌上已摆满了各种细巧的点心瓜果,一身明艳的桃红长裙,挽着淡银素帛,明眸皓齿,面容姣好,比之园中盛放的花朵也毫不逊色,身后还环侍着十几名侍女和侍卫,看这排场,该是宫中受宠的妃子。
“大胆奴才,见了华淑妃还不过来见礼,躲躲闪闪的站在那里做什么?”
听见那女子身边的侍女厉声质问,祁溟月看了看自己身上玉色的衣袍,质地考究,式样繁复,不知哪里像奴才了,更何至于躲闪?当下微微一笑,向他们走去,“见过华淑妃。”既然她是有意想教训他,他又何必然挑明身份让她的希望落空呢。
华淑妃见他果然不知轻重未曾言明他是皇子,眸中闪过一丝喜色,“你是哪来的孩子?到处乱走,见了本宫也不过来请安,没规没距的,看来是没人管教,才会失了礼数,”掩住心中的得意,她冷冷的吐出几个字,“碧莲,还不替本宫教他些规矩。”
那侍女碧莲早就得了令,不等她说完,走过去就要动手。
祁溟月没想到她玩的就是这点戏码,枉费他还期待了一会儿,此时见那侍女高高举起了手,他面不改色的站着,只淡淡开口,“别伤了性命就好。”
华淑妃尚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突然黑影一闪,碧莲已惨叫一声被抛到了假石上,昏厥了过去。
祁溟月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慢慢走到华淑妃面前,她面色发白,气的双手直颤,指着他冲侍卫叫喊,“还愣着作什么,把这犯上的东西给我拿下!”
那几个侍卫倒是非常乖觉,早认出这孩子正是传闻中陛下最喜爱的二皇子,因为伤了他,林妃和凝露公主已受了惩戒,妃子和公主尚且如此,何况他们这些侍卫,于是个个举足不前,面露难色。
见此情景,华淑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她在后宫荣宠一身,除了还有个安若蓝处处和她作对,别人见了她哪个不是恭恭敬敬,她的皇儿又是长子,按祖制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怎么可以被这个祁溟月抢了风头,已经住进炫天殿了,上上次还听晟儿说了在御书房里头陛下对他是如何宠爱,小小年纪已如此心计懂得讨陛下欢心,不是异星降世是什么?今日她倒要看看,区区小儿能在她华凤瑾手下讨得什么便宜,说着竟是要亲自动手。
祁诩天得了影卫的禀报,把一干臣子扔在议事偏殿就赶到了御花园,早前去太学院晚了一步,溟儿已受了伤,这一回绝对不容有失,等他到了那里,正巧看到她扬起衣袂。。。。。。
“华凤瑾。。。。。。”祁诩天叫出她的名字,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偏偏恰好在华淑妃出手之前握住了她的皓腕,他微笑着看着她,“朕记得曾说过,既然入宫,就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他脸上的微笑和眼中的平静,看不出有任何生气的征兆,华淑妃虽然心中不安,仍不自觉的娇笑回答,“是,陛下曾说过,臣妾也自当牢记。”
“很好,既然你记住了,那眼下又是打算做什么?”轻轻放开她的手腕,“你打算对朕的溟儿做什么?”
华淑妃这才确定,皇上已生气了,连忙辩解,“哎呀,原来他是二殿下,方才臣妾在园内小憩,见了这孩子没头没脑的瞎闯进来,被吓了一跳,他又不说自己的身份,臣妾以为是哪个不知礼数的,便想要碧莲教他些规矩,没想到。。。。。。”说着心有余悸的看着躺在一旁的侍女,“没想到他居然叫人暗算臣妾的侍女,碧莲她。。。。。。”
“够了,”祁诩天对她一笑,“朕都知道。”
“陛下。。。。。。”她知道他喜欢这名皇子,只是应该还不至于为了此事怪罪自己,于是便当此事就这么过了,又自笑着靠在他身旁,撒娇的抱怨,“陛下,二皇子看来果然灵巧可人,怪不得你喜欢,只是可惜被陛下纵坏了,见了臣妾也不行礼请安,晟儿就从不会如此无礼。”
“你都说完了?”祁诩天听着她说话,只微笑不语,等她说完,才了开口,“既然说完了,那便可以动手了。”
“动手?动什么手?”华淑妃不明白。
“看来凤瑾的急性不大好,先前还说记得朕当年所言,这一转眼就给忘了,也罢,你既忘了,朕便来提醒提醒你吧。”话毕,玄色的身影一闪,已把华淑妃拉到怀中,双手搂着她的背脊,俯身贴在她的耳旁低语了一句,“朕提醒过你的,莫要忘记当年的话。”说到最后一字,语声如冰,随即众人只见他十指如弹奏某种乐器一般优雅舞动,在华淑妃身上拍抚轻捻,华淑妃则随着他指尖的轻抚,身子轻颤,看情形竟如两人在共舞一般,可华淑妃发出的一阵阵凄厉尖叫,让众人分明的知道,此刻她正受着何种的痛苦。
刺耳的尖叫声渐渐停歇,随后,她的身体缓缓滑落倒下,脸色惨白,憔悴不堪,已没了原来如花般娇艳的风情,痛苦扭曲的脸上满是汗水,在地上轻轻抽搐着,见此情景,闻讯从偏殿赶来的大臣们心底不由一阵胆寒,早知陛下早年被贬出宫时曾混迹江湖,武功高绝手段毒辣,不料今日竟会对一向宠幸非常的华淑妃下如此重手,眼神纷纷扫向站在一旁的二皇子,看来此事也是由二殿下而起,果如传言所说,二殿下受宠的程度无人能及,甚至比传言更甚。
这边祁诩天毫不在乎大臣们脸上精彩的表情,站在华淑妃身旁,看着脚下的女子,“当年朕说过,入得皇宫,你便不再是江湖中的凤华宫主景凤华,只能是华淑妃!除非遇到危险,否则不可使用武功!你呢,竟辜负朕的信任,想用‘有凤来仪’对付溟儿,一十六支彩凤簪想必你还时时带在身上吧,用它来对付一个五岁的孩子!你倒是不曾小瞧他!还是怕自己多年不用失了准头?”
毫不怜惜的用脚在她身上一点,只听咔嚓一声,她顿时抱着手臂痛醒过来,发出阵阵痛苦的喘息,祁诩天这才满意的点头一笑,“差点忘了,虽然废了你的武功,你的暗器却是用臂力也能使的,这下废个彻底,你也不用花心思再去练,岂不省事多了,”说着把正站在一旁看好戏的祁溟月抱到怀里,自问似的说道:“溟儿你看,她要伤你,朕没要她的性命,是不是有些太宠她了?”
祁溟月对他时不时的惊人之举已经快习惯了,这回连无奈的感觉都没有,顺势勾住他的脖子,“既然不要她死,此时该叫个太医过来看看了,免得让父皇失了一位爱妃。”
“多亏了溟儿提醒,”他扭头一看,“刘易呢?”刘总管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在。”
“去请太医给华淑妃诊治,千万不可让她有事,明白了吗?”
“臣领旨。”刘总管知道,陛下的意思是不能让她寻了短见,也不可让人有隙可乘。华淑妃的来历本就特殊,有人知道了她在宫中,往后还不知会有何异动。
祁诩天怀抱祁溟月,亲亲他的小脸,向周围臣子道:“不知众位爱卿聚在此地做什么呢?虽然御花园的花开得正好,你们也不用相携至此前来赏花吧,还是朕和后宫嫔妃叙谈旧事,也让诸位爱卿觉得费心劳神了?”
此话一出,大臣们忙道不敢,后宫之事本就轮不到他们插嘴,何况华淑妃仗着平日里的宠幸,行事嚣张,此番受罪当然不会有人为她求情。
“既然不敢,还站在这里作甚?还不随朕回去。”抱着祁溟月,他就回了议事的偏殿。
众人随着他们性情难测的帝王一起回了,看着坐在陛下怀中的二皇子,不由面面相觑。
“不是有事要议吗?这会儿怎么不说了?”祁诩天让祁溟月躺在怀里,看他小脸上透着无聊的表情,百无聊赖的打量着众位大臣,然后索性闭起眼横卧在他膝上,不由露出浅笑,叫底下的人都看傻了眼,见多了陛下的冷笑邪笑,何曾见过此等温和宠溺的表情,一个个都忘了自己要奏禀的是什么事。
“你们既无事可奏,朕就回了,”轻轻托起祁溟月的身子,他随口又加了一句,“对了,朕想起来三月后便是溟儿的生辰了,到时众位爱卿一起来吧,溟儿的生日宴可不能太寒酸,人多点热闹。”
等大臣们回过神来,殿内王座上已是连人影都没了。
炫天殿内,祁溟月不满的坐在一旁,“父皇不觉多事吗?何必办生日宴,往年不曾办过,今年也不必了。”
“溟儿不喜热闹?”
祁溟月嗤笑一声,面露嘲讽,“觥筹交错,歌舞喧嚣,看似不错,可是也人多手杂,易出事端,莫非父皇嫌我过得太安生了,想要给我点热闹瞧瞧?”
第十章 图谋
炫天殿内,祁溟月不满的坐在一旁,“父皇不觉多事吗?何必办生日宴,往年不曾办过,今年也不必了。”
“溟儿不喜热闹?”
祁溟月嗤笑一声,面露嘲讽,“觥筹交错,歌舞喧嚣,看似不错,可是也人多手杂,易出事端,莫非父皇嫌我过得太安生了,想要给我点热闹瞧瞧?”
“若父皇果真是要寻点热闹给溟儿瞧。。。。。。”祁诩天拖长了话音,注视他的双眸,祁溟月见状,缓缓开口接道:“那么溟月便好生看看,父皇究竟安排了何种戏码,不知是否精彩。”
“溟儿放心,定然精彩绝伦,”祁诩天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划过一道诡秘的神采,“有些人不知死活,打算混进宫中图谋不轨,到那时溟儿可要看仔细了,看父皇如何好好款待他们。”
“图谋不轨?莫非还有人敢行刺父皇?”轻笑几声,祁溟月觉得此事定会变得非常精彩有趣。
祁诩天没有答话,“既然你的伤已好,明日便开始习武吧。”
“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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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明日?”他早已迫不及待。
于是祁诩天换来了刘易,“自今日起,溟儿便交由你了,要打好根基,每日必不可松懈。”
“是,刘易明白。”刘总管平静的眼神定在祁溟月身上。
祁溟月迎上刘总管的注视,没有丝毫胆怯畏惧,神色如常,甚至带着些许的兴奋与期待。“溟月知道,想要习好武功,吃些苦头是必然的,刘总管不必手下留情。”
“那便请殿下准备好疗伤之药,往后必有用到之时。”
祁溟月狡黠一笑,“不必刘总管提醒,我早已备妥了,还有十余种别的药,都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溟儿准备那些做什么?”祁诩天知道他找王太医配制了许多东西,多是迷药伤药之类。
祁溟月收回了笑脸,侧首望着桌上玉杯的纹理,淡淡答道:“身在宫中,何时需要了,谁又说的准呢?如今我只是五岁小儿,若不凭借这些,难道每次都靠影卫或是父皇来搭救吗?”
他缓缓站起身来,语声十分的平静,“溟月的性命不可全靠他人来保全,哪怕只有一丝活命的机会,我也要将它握在自己的手中。”
背对他们的身影让祁溟月和刘总管无法看清他此时的表情,只有夕阳余晖透过窗棂落在他的身上,在周遭晕出一片金红色的光华,祁诩天注视着光华中的孩子,眼中神色流转,变幻不定,刘总管看着他说出此番话,忽然目光转向了那个玄色锦袍的男子,皱了皱眉,陛下他。。。。。。
“今日华淑妃的事是我失算,未曾料到她竟然会武,若非影卫搭救加之父皇赶来,恐怕溟月已命悬一线,如此危机我不想再有第二次。”想起当时就连使用药物的时间都没有,他皱起了眉,五岁孩子的身体毕竟还是太弱了,不够灵活,更别提速度和力度,看来习武之后才能有所改变了。
“溟儿啊。。。。。。”祁诩天忽然一叹,拿起斟好酒的杯盏,就着唇慢慢的喝了下去,却不说什么。
刘总管站在一旁,看着陛下眼中的神色,不发一语,拿起玉壶又替他斟满了,然后把玉壶放回桌上,见他举杯不动,“陛下,二殿下的生辰宴已吩咐下去了,不知。。。。。。”
祁诩天的手终于动了,又一次把酒杯放到唇边,动作优雅,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嗯。”
刘总管垂下眼,这一次不再说话。
祁溟月知道,这次的生日宴上定会有事发生。窗外落日正红,赤金的光芒使得他不得不半眯起眼,眼中仿佛看到一片绯红血色,他背着双手立于窗前,小小的身影流露出与他年纪不符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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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过后,宫中再无人敢招惹这位被陛下宠溺的二皇子。而先前众人口耳相传中,无比乖巧惹人怜爱的三皇子涟朔,似乎再不为人所关注。甚至正在慢慢的被人淡忘,一如当年的祁溟月。
陛下为二皇子办的生辰宴,请了文武百官,包括偏远小国前来进贡的使者,排场可谓之十分浩大,就连安炀和莲彤闻讯都差人送来了贺礼,一时间世人没有一个不知道,苍赫帝在三名皇子中,最为宠幸的就是二皇子祁溟月,和他有所争端的华淑妃都吃了大亏,遭到了严惩,连月来躺在床上静养,不曾踏出房中一步。
群臣纷纷议论,照此下去,将来一旦立储,太子之位当非二殿下莫属。于是凝曦阁更加热闹了起来,安贵妃笑着款待时常前来串门的其她妃嫔,人后却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随着时日过去,各项事物皆已准备妥当,许多人期待着在宴会中见到甚少露面的二皇子,而祁溟月这时却正在刘易的指导下认真习武。三个月来,他从最基础的扎马开始,凭着幼小的身子苦苦支撑,数次昏厥在烈日之下,然后再喝了汤药稍事歇息,第二日又继续苦练,如此的毅力令寡言的刘易难得的在祁诩天面前说了赞许的话,言道二殿下果然心性坚忍,对自己毫不宽待,往后即使对敌也定能狠辣果断,绝不手软,这话祁溟月觉得说的不错,想到前世学到的经验教训,无不告诉他,对敌手软便是在自掘坟墓,因而后来在组织里得到了“若水”之名,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水之人,你顺水便罢,如要逆水而上对其不利,那便只能是覆灭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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