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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舞流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火狸
“那是何物?”唤过那名经过身旁的婢女,尹千逸目中透出了慎重之色。在那婢女经过之时他分明嗅到了其中透出一丝异香,似是由几味十分稀有的药物合制而成,自经脉被废,他便服了不少稀有之药,如今功力才勉强恢复了一些,却也不会再有进展,为此爹特地寻了名师,教授他药毒之学用以自保,如今他对此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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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之物,分外敏感,知此药香稀有,自然要弄个明白。
“那是……换洗之物。”瞧着同伴手中捧的木盆和其中堆放的物件,几人不知道该如何答了这位尹公子的话。私下议论便罢,若要当着不相识的男子的面,说那是暗皇与水月公子房里换下的床上之物,可真是……叫她们如何说得出口。
捧着木盆正准备去打水清洗的婢女显然不明其中缘由,望了望自收拾房间回来之后便眼神闪烁的同伴,觉得有些不解,口中已答道:“回公子的话,这不过是由水月公子房中替换下的床被,无甚特别……”她还未说完,盆中之物便已被一柄扇子挑了起来。
只见纯白的床褥上,斑斑点点,深深浅浅的痕迹遍布了视线所及之处,犹带着某种干涸了的白浊之物,只瞧上一眼,便足以让人面红耳赤,缕缕淡香正由其中飘散开来,与那残留的情靡之味和成了某种使人心跳不已的晴色气息。
看着被挑开的床被,那名婢女低呼一声,脸上已是红的如同火烧一般,还未来得及有何反应,却见那柄扇子倏然一动,盆中的布帛顿时燃烧起来,惊得她尖叫一声,连忙抛开了那木盆。
火焰由小而大,舔舐着那片被沾染上了他物的纯净白色,阳光下,窜起的火苗逐渐升腾,艳红的火光印着手拿折扇之人的脸庞,在那扭曲的神情上更添怨毒愤恨之色,望着燃烧的火焰将那木盆也燃烧殆尽,站立不动的身影垂下了眼,幽暗的眼眸中已流转出几许诡思。
几名婢女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得呆了,只是傻傻站着,已不知该如何反应,却见身前的这位公子极为缓慢的侧过了头去,似是正望着那不远处的院落,露出半边的面孔之上辨不清是和表情,“今日之事,可否劳烦几位莫要让他人知晓。”
他的话本是说得颇为有礼,可那语声中所含的丝丝阴冷却让几名婢女心中一寒,忙不迭的点了头,几人望着那转身而去的背影,再未能瞧见那人此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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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日所言的第二日午后,炎瑱带着琰青,站在了水月公子程子尧的房门前,知晓暗皇也在其中,两人立在门前,都有片刻犹疑。虽不是担心暗皇会对两人如何,但只猜测两人究竟是何身份,便已足以让他们兄弟二人心头忐忑,若那两人真另有背景,又或真是要与朝廷相抗,到时云昊山庄必定遭受牵连。
此时琰青已有些后悔,不该让子尧来庄内救人,结果引得尊主重入江湖,引起这些风浪,可那时为了相救炎瑱,又哪里可能顾虑得这许多。如今,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若尊主果真有意借澜瑾之能相争天下,他也无法可阻,只盼莫要将身边之人扯入其中。
两人站在门前,正要叩门,只听里头已传来了淡淡的语声。
“站了许久了,为何不进来?莫非怕我取你二人性命不成?”
仍是那轻柔舒缓的语调,不疾不徐,语声平和,正是程子尧一贯的说话方式,只是此刻,却多了些平日不同的感觉,似在那平和之中藏着锐利,也如平静的水面下有暗涌起伏,隐隐的透着几分威势,使人不由自主的联想起那应在他身旁之人。
暗皇之威早已领教,总是如水一般的程子尧却是头一回显露出与平日不同的一面,如此说话的程子尧此时带着何种神情,又是为何要唤他们来此,难道两人真是另有身份,准备告知他们兄弟二人?
按下心中的疑惑,两人对视一眼,琰青伸出了手,将那虚掩着的门缓缓推了开来。随着门扉渐启,屋内的情景逐渐在两人眼前显露。
桌旁椅上俱是无人,但窗边的软榻,却有一袭暗紫衣袂依靠其上,斜斜靠坐着的身影无比慵懒,拥着怀中躺卧的那抹莹白,唇边显露出一丝含义不明的笑意,阳光隔着窗棂洒落,半明半暗之间,有人略微扬起了嘴角,仍旧以一种无比优雅从容之势卧于那暗紫衣袂的怀中,丝毫不觉两人如此相依之状太过亲昵也是太过暧昧,白皙修长的手在阳光下掠过,划下一片破碎光影,指尖轻挑,由身侧那暗紫衣袂之上拈起了一缕散落的发丝,放于指尖轻缠,轻挑的眉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悠然,对二人缓缓开了口,“既然已进来了,便坐下吧。”
听程子尧这么一说,琰青与炎瑱的目光才骤然由两人身上收了回去,在斑驳的阳光阴影之间亲密相依的两人,并未有更过亲密之举,却偏偏使人被那副景象摄去了心神,只是那般随意的模样,却已让人生出了几分不可逾越之感,似在那一处,有某种他人不可触动的牵绊,也似有一种可称为威仪的气息由那二人身上透出,使人只敢远远瞧着,不敢稍有妄动,而后便不自觉的听从了那语声,怔怔的在桌边坐了下来。
“你的手下何时变得如此呆愣了,父皇?”把玩着手中的发丝,祁溟月不再掩饰眼中的取笑之色,侧首朝着呆坐一旁的琰青与炎瑱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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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立誓
父皇!?程子尧称尊主为父皇?
琰青因他口中的称呼而被惊得站起了身来,炎瑱 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闻,只有皇族中地位最为显赫之人才会被如此相称,而可尊称那人为父皇的,也只有那人的子嗣,无人不知,在苍赫之内,可被如此称呼又会如此称呼的,只可能是苍赫帝与其皇子……
霎时间,琰青与炎瑱都忆起程子尧曾唤过一次,曾以为暗皇的名讳中有一旭字,却不料,那竟是“诩”!苍赫帝祁诩天的“诩”?!
暗皇的真实身份,竟是苍赫君主祁诩天!而那程子尧口称“父皇”,岂非便是……苍赫皇子!
这一刻,琰青与炎瑱都被心中所悟的事实给吓得神色巨变,看似与朝廷不和的暗皇便是苍赫帝已令他们很是骇然,再加上以父皇相称的程子尧,如此说来,那两人岂不是……炎瑱倏地侧首望了琰青一眼,思及他与琰青那难以言明的关系,又瞧着眼前毫不避讳依旧相偎的两人,心绪间竟然一阵汹涌起伏。
“琰青确实父皇手下之人,炎瑱可还不是。”拥着怀中的祁溟月,扫了一眼难言震惊之色的兄弟二人,祁诩天颇觉兴味的勾起了唇,答了祁溟月先前所言。溟儿有意对他们揭破身份,他自是不会阻拦,琰青与炎瑱并非蠢笨之人,自然知晓何事该说何事不该说,加之溟儿对两人还有一番打算,而今边让两人知晓了他们另一重身份,也方便行事。
“即便眼下不是,也快要是了,除非有人不愿。”瞧着已逐渐平静下的炎瑱,祁溟月露出赞许的神色,“溟月想知,炎瑱是否愿与琰青一样,为苍赫所用?”琰青在暗,炎瑱在明,身为云昊山庄的少庄主,在江湖中的地位自然不低,事实上,他正是在打云昊山庄的主意。
躺卧于苍赫帝怀中的人,仍是同平时里一样的样貌风姿,莹白如雪的衣衫衬着那不凡的姿容,同往日一般的惑人,阳光之下,可见深沉的眸色中带着几分和煦的浅笑,口中状似随意的问着话,但由他身上所透出的温润平和之中,却有着些隐隐的危险之感,似乎在那如水的眸色之中藏着可随时可将人翻覆的暗涌,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其吞噬。
如此的程子尧,再不是他们所识得的那一人,再非镜中之花水中之月,朦胧可见,触不可得的水月公子,而是真真切切显露眼前,透着如水深沉,如月清冷的苍赫皇子,祁溟月。
注视着发问之人,琰青忽然回过神来,他未料到,自己追随多年的尊主竟然便是苍赫帝,也没料到程子尧便是那闻名天下的二皇子祁溟月,此时听他口中提及炎瑱,显然是有意让炎瑱为他所用,怕炎瑱不愿,得罪了那不可得罪的二人,接下了心中担忧,在炎瑱有所回应之前他已先说道:“今日始知尊主的身份,琰青惶恐,平日对殿下不敬之处,也请殿下恕罪。”口中说着,站立的身子已要拜倒下去。
知晓琰青所言是两人曾有意在炎瑱面前所显露的亲密之举,还有便是一路而来两人的相处,不曾有过尊卑之分,对此祁溟月其实并不介意,面上却露出了嘲讽之色,看来似对琰青眼下的态度有了几分不满,嗤笑一声,他语带笑意的对祁诩天说道:“琰青追随父皇也是日久,为何如此不禁吓,只是坦言我俩身份罢了,便要跪要拜的,我若是要找人跪拜,还要他们作甚。”
琰青听他所言,动作倏然一僵,还未拜下去,袖边便被人扯了一下,炎瑱将他拉坐于身旁,略略摇了摇头,从那名殿下口中,他已听出了些许不快,也知琰青所为本是为了他,心中一暖,眼中便透出了几分温柔之色,对着他微微一笑,已是有了决定。
瞧着琰青被炎瑱拉了回去,祁诩天挑了挑眉,“父皇早就说过,世间少有入溟儿一般,不将任何放于眼中的,”抬起了祁溟月的脸,低头在他唇边落下一吻,语声已低沉下来,含着笑意的眼眸中透出了一丝危险之色,“只是溟儿需得同父皇交代,何谓不敬,琰青与你,有过什么?嗯?”从琰青话中已觉出些许自己可能未知之事,思及在自己尚未到来之前,溟儿与琰青一路相伴到了云昊山庄,不知期间发生过何事,心中便是一阵不快,不得不又记起了与溟儿重聚之时,琰青与溟儿相贴的模样,不禁蹙起了眉,扫向琰青的目光里顿时多了几分探究的厉色。
“殿下与琰青只是有意在炎瑱面前做戏,让炎瑱得以识得心中情感,并未如何,请陛下切莫误会!”炎瑱对着他人,向来平静有礼,甚少又失态之时,此时听那身份尊贵之人如此相问,神色又是那般,心中立时一急,怕他会对琰青如何,心中有所了悟却深深埋藏之事突然便冲口而出。
见炎瑱如此焦急,祁溟月勾了勾唇,原本袒露他与父皇的身份,除却是想将云昊山庄收于手下之外,也是存了些许戏弄之心,想知那兄弟二人究竟已到了哪一步,如今两人的反应都让他颇觉有趣,“如今看来,炎瑱应是明白的,也不枉费溟月一番心意,”含笑说完了这句话,他便侧首往后倒去,抬起一手环住了身后之人的脖颈,“父皇何必生怒,溟月有你,琰青自有炎瑱,我与他之间哪里会有别的,只是那会儿无聊,逗着炎瑱罢了。”语毕,他轻瞥了一眼神色古怪的琰青与炎瑱,挑眉一笑,“有人为心中情感所困,却不知早已陷落其中。幸而父皇与我俱不是逃避之人,想要的,便只管要到手中。”
垂首望着怀中之人,祁诩天缓下了神色,溟儿的性子从来都是他所欣赏的,与他一样,对于想要之物,绝不迟疑,一旦决定,便也绝不会放手,先前对于琰青所言,他也只是有着瞬间的不快,只要略略冷静,便知溟儿与琰青之间绝无可能会 有如何,每回都是如此,对着与溟儿相关之事,他便容易失去冷静,只要思及溟儿与他人亲近,他便无法控制心底涌上的嗜血杀意,若有一日真有人近了溟儿的身,对他如何,他不知到时自己会做出何种疯狂之事。心念流转间,他略略敛下了眼,掩下了心中诡秘所思,与祁溟月对视的眼中,温柔之色却是愈发浓烈。
炎瑱听祁溟月所言,忽然身躯一震,神色复杂的注视着眼前相互凝视的两人,分明是血脉相连,却为何能对彼此的情感没有丝毫避讳?犹豫着,他缓缓开口说道:“世人皆知,在所有皇子之中,陛下尤其宠爱一子,二皇子之名我们也早有所闻,却不知如此的宠爱原本竟是与世人以为的不同,炎瑱敢问,陛下与殿下的关系若有朝一日被天下人知晓,打算如何?”这也是他心中的魔障所在,他确知自己对琰青有情,但身为兄长,他又不愿两人之间的情有朝一日会害了琰青,素来谨慎的他,不想一步走错,便害得所爱之人与他一同背负世间唾骂。
听炎瑱问的直接,琰青心中一急,那两人之间岂有他们置喙的余地,那两人又如何会在意天下人的眼光?怕此问惹得尊主不快,他连忙往榻上的两人望去。却见那明暗之间,半张面具金茫微闪,面具之下的薄唇微微扬起,“不会有那一日。若有,便杀。”
祁诩天答的轻缓,炎瑱之言他早就有所思量,若真有那一日,他自会除去任何可能存在的威胁,绝不会让溟儿受到分毫委屈,即便溟儿不会在意他人之言,但于他来说,天下人的性命与溟儿,两者之间孰轻孰重,根本无需比较。
听着那人口中说这样的话,琰青与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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瑱悚然一惊,只觉随着他的话一出口,沉沉的威慑与王者的狂霸之气便在房内形成了如同鬼狱般的森冷气息,他的话语轻缓,但越是如此,其中所含的冷厉与杀意便愈是分外使人胆寒,他们毫不怀疑,若真有这一日,以眼前之人的性情,真有可能杀尽天下人,来保全他怀中之人不受半点伤害。
“父皇还真是狂妄。”因他所言,祁溟月挑了挑眉,看似不以为然,唇边却露出了笑意,虽说不会真有那一日,但父皇对他之意,仍让他很是愉快,不由环住了他的脖颈,迎上了那双深邃狭长的双眸,“不过溟月倒是喜欢狂妄之人。”话音落下,唇已落在眼前的那双薄唇之上。
才被方才听到的那番话而震撼,眼前状若无人一般相偎拥吻的两人又让琰青与炎瑱微瞪了眼,只觉自入房之后,心中情绪便未有过平复之时。眼前那两人本是血缘相系的父子,却同是那般不将天下人放于眼中,在他们身上的那种羁绊与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的相系之情,使得旁人见了,只会被那情感所撼,而不会生出半点厌恶之感。
思及自身,琰青不由望向了身旁的炎瑱,却对上一双清澈莹亮的眼眸,望着那如明镜般的眼中透出的情感,其中的某种决然之意,让他心中亦喜亦忧,才要细细分辨,耳边已听到那清越的语声带着些微的喘息由窗边传来,“先前之问还未有回答,不知炎瑱是否愿为苍赫所用?或者这么说……若我想要云昊山庄,炎瑱是否愿意给?”
听得这句话,琰青与炎瑱忽然发觉,眼前之人同尊主,或者眼下该称为陛下之人一样,让人因他所言而生出了不了违逆之感,那不紧不慢的话音似乎带着某种无可名状的舒缓节奏,听着分外悦耳,却也分明透着使人臣服的威仪。这一刻,他们都从他的话中有所了悟,此时在他们眼前的二人再不是江湖中的暗皇与水月公子,而是那高高在上,举手投足之间便可撼动天下的苍赫帝,以及在幼时便以其胆色智谋,平纷乱制使臣,生就不凡之姿,天下皆知的二皇子祁溟月。
此问再不只涉江湖,而是事关天下,脸上带着几分慎重,炎瑱站起了身来,“不知殿下想要的究竟是何物?是炎瑱之能,还是云昊山庄之力?得到之后,又打算如何?”眼前两人已得澜瑾,说不准便是有心夺取天下,到时云昊山庄便成了居中的一枚棋,再不由他所控,此事若不慎重,便是罔顾了庄内所有人的性命,对此,即便会得罪两人,他也不得不问个清楚。
知晓炎瑱心中所虑,祁溟月却仍是轻松含笑,“若炎瑱担心我与父皇是打算将云昊山庄扯入争夺天下之谋,便是多虑了,溟月不是好战之人,对天下也无多大兴趣,要云昊山庄,也只是备用罢了,在溟月眼中,炎瑱之能与云昊山庄之力,缺一不可。”他要云昊山庄与炎瑱,自有深意,言明是备用,并非谎言,安炀已动,首先祸乱便是由江湖而起,如无准备,恐怕便会让安炀遂了意。当然,除此之外,尚也有另一原因……
听他口中竟明明白白的告知是为备用,炎瑱不知该有何种反应才是,只得苦笑着回道:“只要不是为了相争天下,炎瑱自不会拒绝,如今庄内之事,多半已是我在打理,我爹又对殿下十分欣赏看重,想必也不会反对此事。”到了此时,他也想到,若真要夺天下,恐怕区区云昊山庄还不会放在那两人的眼中,倒是自己太过多虑了。
琰青始终不语,此时听他所言,忽而也站起身来,“琰青想知,炎瑱是真的愿意为殿下所用,还是因我之故?”若炎瑱是担心他的拒绝会惹恼那高高在上之人,牵累了他,违背心意才答应了此事……
瞧着琰青脸上的担忧之色,炎瑱摇了摇头,对那榻上的两人说道:“今日炎瑱在此承诺之事,并非是因琰青,炎瑱拜服殿下之能,愿意为殿下所用,只是如此简单,也但愿殿下不是因琰青,才对炎瑱另眼相看。”
炎瑱本是心思纯净之人,思虑又谨慎,想要收下他,却也不是为了琰青,此时因他之言轻笑一声,祁溟月摇了摇头,“琰青在暗,许多事不可为,炎瑱却在明处,又有云昊山庄为倚靠,到了有事之时,自然会有所助益,溟月看重你炎瑱,可并非因你是琰青的心上之人呐。”云昊山庄自爱江湖中的地位超然,即便是武林盟主也无如此声望,收归手下,自有不少益处。
听出他话末的笑意,炎瑱面上一红,琰青却是带着几分喜色,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忽然一同跪拜下来,“今日琰青炎瑱在此立誓!绝不会将今日所见所闻透露半点,此后定然追随陛下与殿下,绝无二心,若有违背,甘愿一死!”
浅青玉碧色相互辉映,阳光之下,两人拜倒身前,卧于祁诩天怀中的祁溟月注视着那兄弟二人,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却未见到,身后怀抱他之人,此时却正注视着他,灼灼的目光之中透着无比的欣然与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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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试探
自琰青与炎瑱得知了祁诩天与祁溟月真实的身份,对两人得了澜瑾之事便已不甚担忧,当初总以为暗皇的行事,当会利用澜瑾之能,苍赫两人身份竟是如此,除了惊讶骇然,余下的便是敬服,不止是因二人皇族的身份和处事的手段,更因那两人之间毫不掩饰的,对彼此那份情意,即便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关系,却仍未阻住两人之间的那份牵绊,使得他们尤为钦羡,对那敢于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的二人,愈感敬佩,平日里也愈发恭顺起来。
对此祁溟月却有些不习惯,命琰青与炎瑱仍以原先的称呼相称,其中也有防备他人之意,若他与父皇的身份被泄,恐怕便真要天下大乱了。
那日之后,许是庄内之人已得过吩咐,对祁溟月所言,无不依从,第二日,祁溟月出得院来,便寻了一人询问澜瑾所居之处,澜瑾居于何处本事极为隐秘之事,担心他被庄内群侠所扰,并未告予众人,那下人见是水月公子所问,立时便请来了庄内的管事,详详细细告诉了他,如何前去,而后担心他不识得,竟又亲自将他引至那处,才静静在了一旁,等候吩咐。
瞧着眼前所在的僻静之所,祁溟月点了点头,对那管事说道:“至此便可,你下去吧。”扫了一眼禁闭的门窗,又不见有婢女忙碌,他又将那管事唤了回来,“你可确定便是此处?未有弄错?”
那管事躬着身,垂首答道,“回禀公子,确是此处,绝不会有错。”对着眼前之人,他比平日里又小心了几分,早先得了庄主与少庄主的叮嘱,定要好好招呼同住于院中的暗皇与水月公子,不论两人有何要求,只管答应,不用再向上面回禀,只需为暗皇与水月公子办到便是。在此山庄管事多年,他何曾听过庄主或是少庄主说过那番话有过那般的态度,那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即便那两人要他的命,他也不能有片刻迟疑,须得马上封上才是。庄主与少庄主的态度如此明显,他哪里还会不知这两人的重要性,此时带着几分惶恐,他悄悄抹了抹额,分明春日未至,才是冬末,他的额际却已冒了汗。
“此处为何看来无人居住一般?”那门窗俱闭之状,怎么看都不像有人住在其中,不知身后的管事神色紧张,祁溟月对着眼前所居又一番仔细打量,才在不远处女婢所居的屋外看到了晾晒的衣物,显示此地确有人住着。
那管事听了他的话,仍旧躬着身,垂首看着自己的鞋尖,口中回道:“澜公子确实居于此院,只是甚少出门,自入住此间,至多也就只待在院内,不曾出去半步。”
“整日待在屋中,你可知他都在做些什么?”在祁溟月看来,澜瑾颇有古怪,虽说模样生的与j很是相似,但他所言所行,皆带有几分玩世不恭的轻佻,让他难以如同对着j一般托以信任。
思及那位澜公子整日在屋中做些什么,那管事不禁摇了摇头,“澜公子在房里,似乎只是……歇息罢了。”说歇息已是稍加了修饰,在他看来,那分明是酣睡,那澜公子起身之时已是午后,用了膳便说要午睡,待傍晚时分起了,不消片刻,用膳沐浴之后,便又会躺下,不由得不让人猜测,那位澜公子之所以迟迟未至山庄,使得如此多的英雄豪杰等了这许久,兴许便是路上睡过了头所致。
对他所言略感诧异,祁溟月点了点头,让他退下,行至门前才想叩门,便听得里头传来了一句带着笑意的语声,“终于等到我主前来,澜瑾可是等候多时。”
含笑的语声有着几分玩笑之意,却也有着太过明显的恭敬,显是想要提醒于他,他已是被他选上之人,略略敛下了眼,祁溟月立于门前,放下了打算叩门的手,口中说道:“既然等候多时,为何却不迎我入内?澜公子便是如此待客的吗?”
身前的门扉应声而启,澜瑾已立于身前,“我主莫怪,澜瑾这便相迎。”说完这句话,他竟是恭恭敬敬的的行了一礼,才侧开了身,请他入内。
对澜瑾如此的态度,祁溟月并未多言,只是淡淡颔首,举步踏了进去,行至厅房之内,随意的在椅上落了座,瞧着始终站立在侧,自他进屋之后,视线未有片刻离开过他身上的澜瑾,微微挑起了眉,“不知澜公子如此专注,是在瞧什么。”一直以来,只要是他出现之处,便少不了如此看他之人,他也早已习惯,但澜瑾的眼神,却与那些纯粹为他外相所惑的人不同,让他觉出了些许异样,那以笑容掩饰的眼眸似在评估着什么,犹带着些探究之色,无论他如何隐藏,却仍让他感知到些许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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